十多年前,我刚到法国,在一个靠海的语言学校学法语. 当时班上除了我一个中国人,一个泰国女孩,和一个美国人,其他都是来自各个欧洲国家的学生 : 瑞典,瑞士,丹麦,德国,英国,波兰等等.
我们下课以后经常会在学校旁边的小沙滩上去"喝一杯",法国人喜欢这么说,其实大家就是找个咖啡馆什么的,聚在一起聊聊天.
这天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大家谈到了美国.
一英国男生说 :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美国人吃惊地问我,哎呀,你的英语那么好,在哪里学的 ?" 英国男生说到这里露出一些哭笑不得的神情.
一丹麦女孩抢上去说 : "我在美国的时候,我住的那户人家还问我丹麦有没有自来水呢 ?" 这次该是我晕的时候了,以前看过中国人被这么问过,想来是很多西方人眼里,中国还是一个比较贫穷落后的国家. 丹麦可是北欧的富国哦.
美国同学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有点尴尬地说道 : "我不认识这么无知的美国人." 有些欧洲同学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这情形,大家就打住了,转移话题.
我在巴黎的一家总部在美国的公司工作. 我们公司在欧洲国家有很多分支机构. 有一天,我办公室的电话铃响,我一看是德国的区号,拿起电话就开始讲英语. 来电话的是德国办公室的负责人弗兰克,他即刻问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英语,我知道这德国老头能讲一口流利的意大利,法语,当然还有英语.
我说 : "看到国际长途我就不由自主地说上英语了".
弗兰克认真地对我说 : "如霜啊,要说有文化的语言. 也就是要说法语或者意大利语."
我于是转成法语对他说 : "好啊,不过德语呢 ?"
弗兰克老头说 : "我不是德国人,我是巴伐利亚人." (注 :巴伐利亚是德国的一个联邦州. )
后来我发现他果然在很多场合都只讲法语或者意大利语,当然还有德语,对英语非常抵触.
我当时的直接上司是一个美国人,他第一次到法国来访的时候,我的法国老板对我说 : "你知道麦克,他比较特别…" 接着他在腰周围比划了一个大圆圈 : "你知道,很多美国人都是这样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暗示我麦克很胖,怕我初次见面露出惊讶的神情,显得不礼貌. 我也不止一次听法国同事说起好莱坞的影片选些俊男美女来造神话,和美国人的实际情况相差太远. 果然,这个麦克的身材大概有我的5倍之巨大,而且脑后还扎了个马尾巴. 法国的公司很少可以看到这么另类的,除非是从事时尚等等艺术创作类的人.
一次在安娜家去吃饭,那天天气很热,安娜从冰箱里取出啤酒来,打开瓶盖时,我老公比较客气地说了一句: "别麻烦了,我就拿着瓶喝吧,像美国人一样." 安娜马上制止他,说: "我们这不是不在美国吗,这基本的讲究还是要有的." 拿了啤酒杯出来倒酒. 在法国对着酒瓶直接喝酒,或者端着纸咖啡杯走在大街上喝咖啡仍然会被认为不雅,虽然星巴克在整个法国是燎原之势.
有一次,公司派我,意大利办公室的一个女同事,还有一个法国同事去美国的总公司做培训. 我们晚上一起到公司旁边的一个酒吧去消磨时间. 刚坐下,侍者马上要求看身份证的年龄.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那个最年轻的意大利女孩也有25岁了,我们怎么看也不会像是未成年人呀. 在欧洲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入乡随俗吧,我们三个人只好乖乖地离开,回旅馆去取护照.
当我们重新回到这家酒吧时,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酒吧老板先拿起意大利女孩的护照看了看,说:"你的签证无效!"
又拿起法国女同事的护照看了看,说:"你的签证也无效!"
我还在哪里发懵呢,脑子里转不过来怎么回事情. 法国女同事那时已经在美国呆了一年,比我们反应要快,气愤地说:"你们就是不喜欢不欢迎外国人!"
她们俩还想据理力争,我是抱着中国人传统的息事宁人的态度,劝他们别做这些无谓的争吵. 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灰溜溜地离开这家酒吧. 后来到了另一家酒吧,没人问我们要证件,不过一晚上的好心情已被破坏.
本文记录的都是真实碰到的事情,不做评论,只做记录. 本来还想写写黑人和阿拉伯人的趣事,但写不好会有种族歧视之嫌,为了政治正确,就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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