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从头到尾唠叨一堆家事.只说几件一直让我琢磨不透且非常伤感的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我快要大学毕业的时候,家姐第一次结婚,我坐着长途汽车从南京赶到苏州.虽然长途汽车让偶晕车恶心地直吐,我还是很兴奋的,以为是来做做伴娘的,要帮她忙前忙后.哪知到最后她竟然嫌我还是个学生, 不太会待人接物,显的太呆头呆脑,上不了台面.最后她竟然让前姐夫工厂里的一个女工做了她的伴娘.这件事让我委屈地在爸妈面前嚎啕大哭. 后来姐姐到了加国,在学业,感情和就业压力非常大的时候,常常找我诉苦.我们的感情似乎有点增进.我总是好言安慰她,包括帮她找老外修改她申请学校用的personal statement.后来她好容易毕业且找到工作,同时个人问题也解决了,找到一个挺随和的洋劳工.当时我还为他十分开心,以为她从此就安定下来,人也会变的快乐起来.那知她却脾气越来越大,有了钱也不开心,什么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钱,而不是感情.因此我和她的感情却是越走越远.记得那年还是她和洋姐夫dating的时候,洋姐夫最好的朋友在得州TAMU结婚.我为了见姐姐,坐了来回快二十个小时的灰狗.等回程的时候,因为睡过头, 我竟然转错了站.等我晚上回到学校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二点.由于我当时还没有配手机,也联系不到同学来灰狗站接我,只好自己深更半夜的走回家.辛亏碰上一个好心的黑人出租汽车司机,把我载回家. 至今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自从我和劳工约会,受到的最大阻力也是来自于家姐.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从看到劳工照片的第一眼起就很讨厌他, 从来没说过任何好话.搞到最后,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这个人.她甚至诅咒地对我说: “你看着吧,你和那个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劳工也着实领教了我姐姐的厉害.那年新年,妈妈突然去世.我赶回中国,劳工也因为担心我, 怕我过度伤心,天天给我打越洋电话.只要是劳工的电话,我总是象做贼一样跑到洗手间,躲起来聊.要是时间太长,家姐会突然破门而入,对着我吼.连劳工在电话那头都听的清楚.
哎,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呢.总之,虽然和姐姐同住在一屋檐下近二十年,最后竟然有种从来都不曾认识和了解她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伤心和悲哀.
那次电话碰壁之后,劳工还安慰我好一阵,说可能你姐姐真的有急事,也许她会再来电祝贺的.我也是带着这么最后的一线希望,暗暗的期盼她会给我回电的.可是等了三个月,什么电话留言或是email都没有.我从开始的失望,到后来的绝望,最后甚至开始愤怒起来.我执意要换电话,让她再也联系不到我.对于婚礼,我也是没有任何心情去操心.我甚至堵气地对劳工说: “不就是结婚么,反正你也是二婚了,咱们不用那么隆重,去公证处领个证不就完了吗?”
可是在wedding plan的问题上,劳工到是跟我较劲起来.为了让我开心,他想在本地的酒店举行.可是我又考虑到劳工妹妹一家七口,来回的费用太高.而且我公公夏天正好在老家wisconsin的湖边租了一个月的别墅和油艇.在那里举办婚礼对劳工家人和我们来说都比较方便和省钱.结果劳工还大声责怪我说: “你为什么总是先考虑他人而不是先考虑自己呢?”
我含着泪对劳工解释道: “婚礼这个仪式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每个女人都梦想着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也曾梦想我的婚礼应该是这样:在一个玫瑰小园,一个人拉着小提琴,伴随着莫扎特的舒缓而庄重的 “佳能小调”,在亲友的注目礼和祝福中,由父亲牵着,把我从一个前半生对我影响至深的男人手中交给另一个对于我的后半生最重要的男人手中.可是就连这样简单的婚礼我都不可能有.你们家大大小小近二十口人.而我,连个maid of honor都找不着.更别提由父亲引领着.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到你面前来宣誓,这不是找难堪么?这婚礼到底是秀给别人看,还是让自己开心啊?”
我这一语竟然惊醒劳工,他突然说到: “那我们去夏维夷来个就两个人的,光着脚丫的beach wedding吧,很浪漫别致的.”
“你不是以前不愿意去夏维夷的么?嫌路程太远,你这么长的腿坐飞机时间长了不是会麻的厉害啊.”我问到.
“看看,你又来了,总先考虑别人.我知道你最想去的热带海滩就是夏维夷,为什么不先说呢.为了你开心,我这点小痛苦还是能忍受的.”劳工冲着我笑着答道.
劳工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说点小甜言蜜语,让我破涕为笑.就这样,我由先前的痛苦沮丧到后来开心地和劳工一起研究起夏维夷的婚礼和蜜月的行程.
我们俩要是一起行动起来总是很快.不到一周就落实好wedding planner,摄影师等婚礼细节和机票,酒店安排.
就这样,五月下旬,我们来到了风光迷离的热带小岛--夏维夷.
可是,一直到结婚,我都没有受到家姐的任何消息.
婚礼是在夏维夷最大的岛,kona-the big island上四季酒店里的beach举行.据女证婚人讲,我们选的这个地点紧靠海滩的一排房子竟然是dell 老总Michael Dell的一个别墅.我们的婚礼也算是沾点名人的光啦.和和.
婚礼在周五的一个清晨,我自己给自己化了个新娘装,没有穿一般的婚莎,因为太厚重,光脚在沙滩上走不起来,而是选择了vs的一个白色beach party dress.劳工也很配合,穿了一身亚麻的白色热带休闲服.在夏维夷独有的海螺声中,四目噙着激动的泪水,我们重复着彼此对爱的承诺,在爬上岸的老海龟的见证下,我们把爱之水洒回浩瀚的大海,从此我们又开始爱的新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