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瑞典二十五年后,这八个月终于把我从实践到思维和心理变成了百分百的瑞典人。
人们一直说,生活的福利天堂里的瑞典人沉默寡言害羞,漫长的冬夜里便是抑郁酗酒甚至就自行了断了。
可是我只记得在瑞典的时候,夏天午夜大伙儿还在外面疯玩,冬天便是派对聚会的最好时光。每周三宿舍里的聚会,周五去市中心的迪厅夜店,瑞典人也好外国人也好,交流都是吼着,谁也没害羞啊。直到临晨回家的地铁里,东倒西歪的瑞典陌生人也互相打着热情的招呼。
可这八个月,你让我对着玻璃说话?愣生生地把个话痨的我憋成了寡言少语。当夏令时结束,五点一到关电脑,我瞬间便到了家,外面的黑暗引发了胃肠的蠕动,几步走到冰箱和灶台,六点不到晚餐已经结束,于是漫漫长夜的恐慌铺天盖地而来。幸好政府一直就体贴民心,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也趟开着酒店大门,啤酒红酒白酒混合酒,我不停地看着我的库存量在减少,又准确地补充着库存不至于低于警戒线,认真规矩,也是瑞典人的性格。
对不起,瑞典。当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今远隔大陆重洋,我终于不仅与瑞典人共情,而且身体力行做着一个瑞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