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歧视,每人心里真实想的,心里感受自己不愿承认的,即使心里承认嘴里敢说的,心里有感受但自觉违背道德而纠结的,不一而足。不如说今早的事情。
今早带着孩子去镇上小动物园逛,然后到边上的playground玩。playground并不太大,就两种人,小孩子们和看着孩子的父母。小地方,民风淳朴,小孩子大多文明,基本上没有推推搡搡的事情。所以小孩子在玩,大人都坐在边上聊天或刷手机,一派祥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穿着hoodie,留着山羊胡子,裤裆低到膝盖的黑人。看脸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身高过六尺,在一群年龄最大不会超过十岁的孩子中鹤立鸡群。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幅摆动着壮硕的手臂,肆意蹬着强健的大长腿,腾挪跑跳,无论是吊环上还是zip line,哪里有他玩耍的身影,哪里就以他为圆心,成为一个随时可能会被撞到踢到的危险领域。他人高,那危险的疆界不小;他又是在不停运动着的,危险挪移的方向不可预测。险象环生。一时只听到家长们此起彼伏地叫,张三,别乱跑,跑时眼睛往前看;李四,要不要到那边玩swing;王五,我们回家吃snack;等等。原本坐着刷手机的家长全都站起来了,盯着孩子看。有小一些孩子的家长都游移到孩子边上,恨不能直接抓住孩子的手。十分钟后,playground上除了他一个人外,片甲不留,大人小孩全都转移到边上看小动物去了。那人若无其事地玩尽了兴,慢吞吞移驾到他车里,车小声响大,轰隆轰隆开走了。听到边上一个爸爸悄声地说,“外州牌照”。他前脚走,后脚playground又热闹了起来。
这里有多少歧视,说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就是那批之前悠闲逍遥很放心,之后心情紧张想开路的家长之一。playground上有牌子立着,说这里是为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们设计的,请适龄儿童的家长supervise. 没有任何规定不准或者不鼓励成人使用。整个过程,那个年轻人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孩子。但为什么周围人有如此反应(心里感受和具体行动)?是纯粹种族歧视,还是有种族歧视的因素夹杂着别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