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老那谁开车到临州去看望他的安娣(auntie)。老太太80多岁了,独居,丈夫已经去世好几年了。我们带老太太出去吃饭,期间她拿出丈夫的老照片给我看,我就用我的相机翻拍了一张。
她丈夫是朝鲜战争的老兵,这张照片是1953停战后美军撤到日本基地后照的,很珍贵的老照片:
听说他是朝鲜战争的老兵我就很感兴趣,问了老太太好几个问题,想挖到一两个有趣的故事。可惜年代已经久远了,老太太也说不出多少她老公当年在朝鲜战争中的事。要不就是年纪大了忘了,要不就是当时也不是很感兴趣。老太太只是说她丈夫没去世的时候经常拿出朝鲜战争时战友的照片给她看,但说的什么就不记得了。老那也记得老头给他看过当年战友的照片,说谁谁谁是死在战场上的,老头说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泪水。除此之外老那的安娣和老那,都讲不出老头更多的故事。
我问安娣她老公在战场上有没有受过伤,老太太说还真没有伤到过,很幸运。我问老那记忆里老头心理上有没有跟常人不一样的(比如像电影上描写的越南老兵那样的,战后有很多drama),老那说很多那种电影里描写的越南老兵其实也是迷思。凡是经过战争的人,心理上肯定都会有一些创伤,不过每个人的程度都不一样。
老那和安娣说老头一辈子酷爱爵士乐。美国有两个城市是爵士乐的故乡:新奥尔良和芝加哥,老头经常去这两个地方的爵士乐俱乐部听音乐,跟俱乐部的人和音乐家们都混得很熟的样子。老头战后在政府供职,一生简单平常,无后,70多岁的时候离世,按今天的标准看走得还是挺早的。安娣做为战后老兵的遗孀,现在的生活享受她丈夫留下来的政府补贴。
朝鲜战争在美国被人称为“被遗忘的战争(The Forgotten War)”,文学和电影作品相对别的战争来说甚少,美国人对那场战争了解的不多。当年参加过战争的年轻人现在都已经是八九十岁,相继去世了,安娣的丈夫家人都说不出他那时候的多少事,也算是对这个“被人遗忘的战争”的一个注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