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人为什么爱吃炸酱面?
北京炸酱面的起源是个谜:有说,当年慈禧太后西逃长安,闻香路遇炸酱面馆,后带回北京。此说为戏言,不可信。
如果说不清北京炸酱面的起源,就按薛兆丰的经济学原理,谁做得好就认谁的。
炸酱面除北京之外,实则很多地区也有。但还是北京的炸酱面影响大,这归结两点:一是北京人吃炸酱面讲究;二是文人的传播。
炸酱面在北京这儿,四季不一。初春吃嫩黄瓜,仲春吃杨花小水萝卜,暮春吃香椿芽——最好是京东迁西的“贡椿”。夏天要吃过水的,冬天要吃锅挑儿的。
吃炸酱面讲究菜码,菜码要七碟八碗,春天没那么多菜码,就用豆儿凑:五香黄豆嘴儿,盐水黑豆,清水绿豆嘴儿,掐菜,黑豆芽,扁豆丝。这些讲究其实是将就,透出的是不自信,硬着头皮要面儿。
讲究还有:黄酱要用“六必居”的,面酱要用“天源”的。猪肉要用五花的。面条不能手切的,最好抻面“小把儿”的。
汪曾祺写炸酱面,没有面码的,叫“光屁股”面。梁实秋说炸酱面有起死回生之效。
北京炸酱面的讲究,真比不过文人的笔头。
民国时的北平,聚集了一大批文化人,有很多文化沙龙,读诗讨论。后离散到各地,怀念北京美食,多有文字纪念。唐鲁孙到台湾,自己做北平炸酱面,还创造出新的吃法:用“小金钩”海米和鸡蛋;关东卤虾炸酱;还说北平到了黄鱼季,一定要接姑奶奶回来,好好吃一顿红烧黄鱼。这还不够,一定要把黄鱼肉剔出来,用鱼肉拌面,固然不是炸酱面,可是鲜腴适口,比一般炸酱面尤有过之。
唐鲁孙先生写的出神入化,看的人不咽口水都不行。他说,这种大锅大量的红烧黄鱼,汁稠味厚,捥骨择刺,把剔出来的黄鱼蒜瓣肉,掺进少许猪油渣,加少许虾子油回锅再烧,拿来拌面。
鲜美温淳,清腴爽利,比起炸酱又别是一番滋味。
来源:大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