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表哥去黑龙江军垦农场,他其实没苦到,托了他是造反派的福,但他出生黑造反派里升不上去,升上去的哥们一直对他照顾着(四人帮倒台之后上海关进去的几个都是他哥们),到了黑龙江他发现太苦不可能留在那里,于是上海的哥们替他要了一个“驻上海采购”的好位置,他在黑龙江呆了4-5个月就回来了,正逢春节,他带了3大军袋的葵花籽!上海那时春节年货一家才一斤葵花籽。春节那几天我妈特许让大家敞开嗑瓜子,直接吐地上(上海人不常有的作风),一个下午聊天嗑瓜子,地上厚厚的一层瓜子壳,我那时还小,在瓜子壳上踩着玩疯了,脚能被埋在瓜子壳里,晚上我妈和表哥用畚箕一畚箕一畚箕地送弄堂里的垃圾桶,来来回回n次,弄堂里的里弄干部干瞪眼不知如何处置我妈(脱帽右派),造反派表哥护航,。。。 那是我记忆中吃瓜子吃得最畅的一次。苦中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