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的围墙-7

红杏比以前要注意了打扮。她才发现自己很有穿衣打扮的天分。服装店里的清仓处理自己总能买到小尺码的上衣，而它们在她的身上是那样恰到好处地体现了她的苗条和风度。无论是长袖，夹克，或是外套，她一穿上它们，也让它们恰到好处地生色。一些服装专卖店过季的处理是惊人的便宜。让红杏这种低收入的美丽女人也能赶上流行的末班车。 那些牛仔裤或是长短裙，还有普通的长裤，都能不失时机地体现红杏的一双美腿。红杏这样一开始精心地穿衣打扮，让她的老公大吃一惊，他本来总是在床上的时候才说，老婆，你的身体太漂亮了。现在，每当红杏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笑嘻嘻地说：每天穿得像模特儿似的给谁看呢？红杏看着他嬉戏地说：除了你不看以外所有的人都会看。

走廊上的男人们， 更显得殷勤。 不过，红杏总是客客气气地打发他们。红杏想，你们可别动我一根指头，想都别想。 她和他们没有缘，除了她喜欢的托尼，她不允许别的男人也对自己动什么念头。如果什么人都想对她动脑子的话，那好像是对她的侮辱。在这方面， 她忽又觉得自己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傲和正经。

托尼对红杏的变化是乎有所察觉。但他从没有直接地说什么。红杏总能感到他眼里露出的欣赏和赞许。他看到红杏的时候总是很愉快，可以感到那种愉快是发自内心的，但红杏不能判断有多少私心的成分在里面。有一次，红杏穿了棉质的西装夹克和长裤，很妥帖也很随意地演绎了她作为职业女性那种优雅和干练，托尼一看到就说：红杏，你今天看起来非常优美。红杏笑笑说，谢谢。然后开始问托尼的太太是不是也工作，托尼回答说是的。后来托尼又说：我喜欢女性工作。女人工作起来是很美丽的，比如说你。他的嘴角向上弯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两眼开始笑眯眯地看着红杏，又把右眼眨了一下。红杏的脸不自觉地红了，可是他又显得若无其事一般。 这种时候，红杏就开始恨他，是乎他总想挑起一些什么，但马上又恰到好处地停止。红杏和托尼在一起谈的话题总是很有限。有时课题上的事情说完了，他会把话锋一转，问起红杏中国的一些事，比方说红杏生活的城市，还有他最近在什么杂志上读到北京，上海的一些状况。有一次，他居然关心起中国文革发生的事。红杏觉得老美最喜欢问的无非是中国的食品，他却问起文革和其它不相干的事，很有些让红杏出乎意外。红杏回答了他关于文革的话题以后，就问他为什么不问中国的食品。他告诉红杏说，中国的食品都有些吓人，他说起到加州吃早茶的经历，那些人推过的小车里有黑乎乎的鸭掌，毛次次的牛胃，和肥腻腻的排骨。红杏又问是否有他喜欢吃的什么。他想了一下说，除了饺子，还是饺子。红杏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托尼就描述了另类的饺子。他描述得很仔细，后来红杏明白了是包子。红杏想问他是否还有别的也让他很感兴趣，他就说有一种面饼也喜欢吃。红杏想了半天也想出是什么。红杏坦白地告诉他自己很喜欢吃鸭掌的时候，她看到他含笑但并不愉快地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皱眉的样子，让她想到也许将来当他厌烦她的时候也会这么厌恶地皱眉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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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支持，等待下篇。 -冷月心- ♀ (0 bytes) () 12/19/2007 postreply 13:1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