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父亲》背后的故事



油画《父亲》背后的故事



昨天和前天晚上,中央电视台10频道(科学与教育频道)《探索·发现》栏目连续两天播出了《一路走来的父亲》,揭秘了罗中立创作《父亲》这幅画的背后故事。原来作者在创作《父亲》这幅油画时经历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坎坷——与其说是罗中立创作了油画《父亲》,还不如说是那个年代选择了父亲。画面里那含辛茹苦的父亲一路走来,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见证了中华民族沧桑的历史,他养育了罗中立,养育了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








罗中立《父亲》 1982年 216cm×152cm



今天,当我再次面对曾经打动过无数人的油画《父亲》时,仍能领略一种咄咄逼人的燃烧感。农民是我们国家最大的主体,他们的命运实际上是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的命运,农民是支撑国家和民族的真正脊梁。据电视专题片中罗中立的介绍,原来油画《父亲》的原型是四川大巴山里的一老农民。罗中立1964年考取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在附中二年级时,他来到距家200多公里远的四川达县。他清楚地记得,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热情的村民把来自城市的学生们围住,村长喊着他们的名字,喊一个就被一户村民领走。罗中立那天被一个叫邓开选的老人领到了一座土屋里,那天蛙鸣特别响,星星特别亮。在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里,罗中立很快与自己的房东搞好了关系,夜里和老人睡在一个床上,邓开选后来就成为油画《父亲》的创作原型。当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的通知下来时,罗中立准备用《收粪的老人》创作一幅作品,他对同学说要画一张大的人头像,要“像毛主席像一样大的画”。正式创作前,罗中立又回了大巴山,他把邓开选老人所有的照片都找出来,能画的都画出来,然后把这些综合构成一个农民的形象。差不多半年时间里,一稿一稿地变化着,他从大巴山回到学校,画的题目也从《收粪的农民》变成了《我的父亲》。画面上那古铜色的老脸,艰辛岁月磨砺出了一条条车辙似的皱纹;犁耙似的双手,曾创造出多少大米、白面,老农开裂的嘴唇、缺了牙的嘴,又扒进多少粗粮糠菜!他身后是经过辛勤劳动换来的一片金色的丰收景象,他的手中端着的却是一个破旧、粗劣的茶碗。其画面具有一种悲剧性的震撼力,完全消除了欣赏者与作品之间的隔膜。

谁都无法忘却这张布满皱纹的脸,他是你我精神上共同的父亲,也是中华民族沧桑历史的见证,更是时代的产物。画家以深沉的感情,用巨幅画的形式,借超写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刻画出一个勤劳、朴实、善良、贫穷的老农的形象。多少人曾在他面前黯然神伤。因为这位老农的形象已经远远超出了生活原型,他所代表的是中华民族千千万万的农民。正是他们辛勤的劳动,才养育出世世代代的中华儿女,他是我们精神上的父亲!

在四川省美协审查画稿时,美协主席李少言看了非常感动,为了让这幅作品能够顺利通过,他建议在老农的左耳上面加一支圆珠笔,使之表明是新社会的父亲,因为只有解放以后才有圆珠笔,旧社会解放前是没有圆珠笔的。罗中立说:“加一个圆珠笔的话,就表示他是一个新社会有文化的一个农民,就不像现在苦巴巴看到一个旧社会的老头。我很快把这个圆珠笔画上去。为了缩小这个圆珠笔视觉上的强度,所以我把透视画得特别大,基本上是正面透视的一支用竹杆套的那种带圆芯的笔,那个时代很常用的一个圆珠笔的形象。”罗中立加上的这支圆珠笔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不容易发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一笔改动就决定了父亲这一具有历史性的作品和罗中立的未来命运。农民形象的草图变成了一幅巨型图像,这件作品终于通过四川省美协的审查,同意参加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被送到了北京中国美术馆。

《我的父亲》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一亮相就吸引了所有评委的目光。这是中国油画史上前所未有的一幅巨幅头像。看着眼前满是皱纹苍老的面孔,几乎所有的评委都被深深的的打动了。据说,这一天评委们在画像前站了很久,细细品味着画像的每一个细节。评委吴冠中认为,作品表现的人物完全是我们上一代的父亲形象的一个概括,用“我的”太小了,应该把“我的”拿掉,留“父亲” 两字就足已,就代表父亲那一代。尽管吴冠中的建议只是去掉了两个字,但这恰恰引发了新的争论,新中国成立以后,劳动者被定义为国家的主人,在几乎所有文艺作品中,他们都被描绘成积极、乐观、高大的正面形象,脸上更是洋溢着当家做主人的幸福微笑,像《父亲》这样一个忍辱负重甚至是苦命的形象,能代表新中国的农民吗?他不是某个人的父亲,而是我国经过十年浩劫的八亿人民的父亲,也是当代中国农民的形象。这个形象所体现的力量,是支撑我们整个民族、整个国家从过去走向未来的伟大力量。但他生活在最下层,过着不声不响的勤劳艰苦的生活,从他身上,可以看出我国农村的整个缩影。



由于评委们一开始就对参展作品存在不同的意见,如何给每件作品进行公正评价也就成了难题。最后评委提出把评判权交给观众,让他们来给作品打分投票。热情的观众给罗中立的《父亲》投了800多票,使这件油画《父亲》获得了当时标志中国美术界的最高荣誉——金奖。一时间,关于《父亲》的美誉之词不胫而走,一场围绕《父亲》的更大争论也正在悄悄酝酿,批评的矛头竟然不可思议的指向父亲耳朵上的圆珠笔,很多人认为圆珠笔多余,也有的认为这支圆珠笔加得好。

此画问世后,便引起强烈反响。尤其是在我们整个民族经历了十年浩劫这个重大灾难之后,它所激起的不只是观者对老农个人身世的悬想,更是对整个中华民族这个农业大国命运的深深思索。

油画《父亲》曾经刊登在当年(1981)第1期《美术》杂志的封面上,当时我就曾经买过一本,后来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油画100年展览”上我也有幸欣赏过原作。这幅油画幅面有2.16米×1.52米之巨,以前,只有领袖象才能画的这样巨大,由于这幅画的整个人像画面巨大,表现方法新颖,视觉效果强烈,初次接触,使人受到很大震动。画面上主人公的脸上那纵横交错的沟沟坎坎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风霜的精心雕刻,也将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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