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哥们儿讲的故事。
他邻居家是做纺织品生意的,两代经营,多少攒下了点家产,在一线城市有两套房子。老两口没儿子,就俩女儿。为叙述方便,称之为大嫚和二嫚吧。
家教非常严,尤其是老太太,女儿们从小看得死死的,所以两个女儿都很乖。但这过于严格的家教也埋下了隐患。
公司有个业务经理,是个孤儿,但特别努力,年级轻轻就是公司业绩担当。老头儿寻思着:没儿子,把这个小伙收了当女婿,算个知根知底的,以后家业也有去处。
有一年,年终盘点,营业额杠杠的。老头儿一高兴,酒足饭饱之余,就跟经理小伙子摊牌了。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经理小伙子正中下怀,因为暗恋老板家女儿已经很久了。问题是:老板想许给他的是大嫚,但他喜欢的是二嫚。
情况出乎意料,老头儿一时有点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咱们从长计议,万事好商量。
问题是二嫚已经有个追求者。是个官二代,官二代也算了,还是搞艺术的。
老两口觉得不靠谱:咱们是做生意的,这个搞艺术的官二代……跟咱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吧,能行么。
但官二代的攻势很猛,天天来窗下偷看二嫚的身影,还给二嫚画了肖像,反正浪漫这一套玩得溜溜的。最重要的是办了画展,还把二嫚的肖像给展出了。
二嫚那颗严格家教熏陶出来的循规蹈矩的心,被拨动得piu piu 的。缠着父母,硬是把官二代请到家里来做客。
这艺术家少爷的谈吐、风姿、做派,一下子就征服了这家生意人。
于是,大嫚嫁给了公司的业务经理,继承了家业。二嫚嫁给了艺术家官二代,成了全职太太。
婚后两年,二嫚的生活,那真是宝马金鞍、沙龙香槟。丈夫宠着,自己爱着,蜜罐也不过如此。
可是艺术家官二代慢慢地厌倦了。因为二嫚不仅不懂官二代的生活,也不懂艺术。再加上从小的严格家教,性格有些保守古板,出去应酬时,话也不会说,玩笑也不会开。总之就是无趣。
感觉到丈夫越来越冷淡,二嫚很痛苦,因为她是真心爱丈夫的。没处诉说,她就去看望姐姐,发现先结婚后恋爱的姐姐和姐夫忙于生意,过着不激烈、但是细水长流的幸福生活。小两口觉得妹妹根本就是在无病呻吟,于是二嫚心里更郁闷了。
雪上加霜。一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二嫚耳朵里:官二代乘着二嫚怀孕、哺乳,跟他们圈子里的一个熟妇劈腿了。
二嫚居然鼓起勇气,去找小三理论,可是一见小三,二嫚就自惭形秽:小三那谈吐、那风姿、那做派,才是官二代艺术家的佳配啊。
小三还特别有涵养,说:正好,我也不愿意跟他走下去了。来,这是他给你画的肖像画,你拿回去,该咋用咋用。我是过来人,给你个建议:女人嘛,要知道端着,不能百依百顺。你越晾着他,他就越珍惜你。
二嫚看自己当年那么珍惜的肖像,爱情的见证,竟然被丈夫当成一件普通的艺术品送给了小三,心里太不是滋味了。决定奋力一搏,挽回丈夫的心。
结果事与愿违:官二代看到那幅画,不仅没有顾念当年的甜蜜,反而恼羞成怒,一边骂小三“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一边把画给撕了。
撕了这画,就等于撕了二嫚的心。积怨成疾,没几年去世了。
我哥们说到这里,用了一个特别诗意的比喻,说:阶层就是阶层,跨不了。山谷里的野花,如果往上爬,爬得离太阳太近了,会被烧死的。
我说:哦哟,你说话这风格,也是艺术家啊。
这哥们是蒙古族,姓巴,叫尔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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