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姑父,人称恽工(恽性工程师之意)1912年出生的人。在北京的一个核工业部工作。恽工1936年和一个来昆明工作的美国水利专家一起开始跑步及其它运动。此后做到一周六天,风雨无阻,坚持终生。2003年冬天最冷的一个早上,跑完4公里步后,在沙发上小歇一会儿,永远地睡着了。
他所在的大院有一千多人,满满的知识精英。由于那个特殊的年代,他见证了很多人从年青英才到中年早衰,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像是在反右,文革的有些年份里,整个大院儿,就他一人跑步,练剑。
在今天看来十分健康时尚的生活方式,在政治运动的档口显得不可思议。恽工十分淡定,锻炼照常。使我想起了渣滓洞的那个老头华子良。机关整风整人会很晚结束,恽工就在家原地跑步,练剑,完成后才入睡。北京的下雪天,恽工在楼道里上上下下爬楼梯,完成他的必修功课。
大院里太多的人预料他会跑出“毛病”。在03年那个早上之前,没有哪个人的预料成为真实。理论上讲,恽工从未主动放弃过任何一天的必修锻炼课。并且,他的跑步锻炼也是很有质量的。
恽工一生健康强壮,幽默乐观,从未患过老年退化性疾病。仅在87岁时滑倒摔伤了胳臂,住了几天医院,很快就康复了。他粗茶淡饭,不用任何补品。喜欢绿茶和优质巧克力糖。
最值得赞许的是恽工的行为影响了大院里的不少年轻人。大院里的水泥篮球场终日被占满,稍完到一点儿,就没球打了。恽工常常给年轻人们赠送篮球,那年月可不容易,因此人人恭称恽工美德。
我幼时在大院生活过一段时间,1978年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北京体育学院的大学生了。人们还记得当年那个小男孩和他跑步的情景。我父母不善运动,手无擒鸡之力。我后来搞了体育,做过专业运动员和教练员,他对我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恽工对大院里的整整一代孩子都留下了积极深远的影响,我和大院里的同辈人都深深怀念他!
1992年恽工80岁在长江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