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移民多伦多以来,二十二年的日子有一小半与白雪相伴。粗略一算,少说也有3000天。回望这些日子,仿佛在回望雪地上的脚印,有深有浅,有苦有乐。
第一次在多伦多见到大雪,涌入心头的是那种久违了的惊喜。整整七年了,在赤道上的新加坡,见到雪只能是在梦中。儿子高兴得在雪地上打滚,我们一家三口欑雪球打雪仗,玩够了,才开始铲雪。我虽然出生生长在中国北方,但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所幸前屋主留下了一把雪铲,当一家人把车库前的雪铲干净时,每人都累得汗流浃背,移民多伦多后遇到的这第一场雪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图片来自网络)
第二场大雪带给我的是一场惊吓。那时我刚刚拿到驾照,花3300加元买了一辆二手车。一天雪后,我开着车带着老公、儿子还有朋友一家三口,总共六个人去看房子,当车子驶入通向高速公路的弯道时,突然车轮打滑,冲出车道,我一踩刹车,车子就横了过来,万幸前后左右没有车,才避免了一场车祸,我吓出一身冷汗。此后每当驶入那条路,就会想起那一幕。真的是一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让出行者最害怕的不是大雪,而是冰雨。那种带着冰碴的雪落到地上就会变成一层厚薄不均的冰,奇滑无比,开车容易出车祸,行走容易摔跤,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轻则皮肉疼痛,重则骨折。这种冰极难清除,要拿铲子一点一点地铲掉。09年12月的一场冰雨就累得我腰酸膊痛了好几天。
累则累矣,冰雨后的景色却美得惊人。树上的红果变成了冰糖葫芦。
尚未飘落的红叶宛如被冰封住的火焰,冰与火之歌在花园里唱响。
街上的雕塑哭成了泪人。
下雪天最窝心的是被困在尚未清除积雪的交通堵塞的道路上,一条无头无尾的车龙像乌龟一样爬行,有时比乌龟爬得还慢。平时十分钟车程的距离,最长的一次竟然开了三个多小时。那种在焦燥、无奈中受煎熬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如果不堵车,在雪中开车却是一种很浪漫的享受。若是白天,雪景中的房子美成了圣诞卡,各家各户门前的景观令人叫绝:
小雪人在呼唤春天
小雪猫在享受寒冬。
哈哈,这家好有创意哦!
若是在夜间。席片一样的雪花飞蛾扑火似的扑向车窗,立马被雨刷无情地扫落;车窗外被车灯照亮的雪花翻滚而来,远处是深不可测的夜,翻滚的雪花仿佛夜的眼,闪闪烁烁,明丽动人。这时我喜欢放一首浪漫的音乐,让雪花为音乐伴舞,车子在风雪中疾驰,心情跟着乐曲起伏,把大雪、寒冷都远远地抛在车轮后面,尽情享受雪中飞驰的美妙。
最喜欢在雪花飘飘的夜晚坐在壁炉前,看红红的炉火在壁炉中跳跃。壁炉里的火苗像红色的小精灵,窗外的雪花像白色的小精灵,它们的舞蹈是这样的对比强烈,强烈到水火不容;又是这样的和谐,和谐到同时出现,互相依存、相互映照,让舒适与诗意并存,温馨与寒冷共在。
望向窗外,雪中的花园美成了黑白照片。
小狗冬冬也要美成雪狗。
雪中尼亚加拉大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