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来源: shparis 于 2015-05-18 10:03:47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6596 bytes)

尽管今年一月刚回去过一次，父母年纪越来越大，有机会我还是尽量多回去看看他们。远隔万里，我也只能是这样了。四月底随先生出差去巴黎，一周后他飞印度，我飞回上海。到家第二天正是我老父85寿诞，走那天正好是母亲节，我算是特地为他们祝寿和庆贺了。

我老父亲85岁生日。承蒙大学同学的帮忙，花了一天时间开着车陪我带着我父母到松江辰山植物园游玩。父母年纪大了，子女都不在身边，所以很少户外活动了。我福气好，那天老天很帮忙，不冷不热，阳光灿烂。二老很开心。作女儿的一年也只有几天能回来稍微陪陪他们。很无奈啊！

辰山植物园不错，离佘山也很近。去年七月回去时带父母玩了佘山，他们挺喜欢，因为人少清静。这次在植物园正好有月季花展和插花展，我妈特喜欢种花，她拍了好多照片。种花和拍照是她行动还方便时的两大爱好。我庆幸自己在几经犹豫，挑挑拣拣决定带我父母去哪儿后做了正确的决定－－来植物园。

掐头去尾，在家短短六天半，为老父祝寿，又陪父母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去的是闵行中心医院，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去以前我心里打鼓，但半天时间父母都检查好了，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不过这也是因为我父亲已经提前几天把号都挂好费用付掉后才有的比较省时省事。医院里的硬件绝对不错，医护人员的态度也可以，尤其是专为老干部开的门诊，很安静，医护人员说话也和声细气的。我妈做心电图和高血压检查，我第一次知道国内是这样查的：检测仪器在被检测人员身上挂24小时，然后将仪器送回医院，医生随后出检查报告。这对出行不便的病人是不方便的地方：你得有人帮你多跑两次医院。我在，我第二天将仪器送去医院，而检查报告就得等到下一个周一我父亲再去一次。这对老人来说很不方便。他们出门一次很困难，我担心的很。

离开的那天，正逢母亲节，带老母亲去剪个头，短短的好迎接炎热夏日的到来。也算是我给母亲的母亲节礼物吧！老人出门不便了，就是这种简单的日常生活之事，对二老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了。每次回来时间短暂，只能能做多少算多少吧。心中的无奈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这次回家帮父母整理旧物，带回了几件“宝贝”，之于我他们都是有非常的纪念意义的：

我妈一辈子的吃饭工具--圆规和尺，她是大学教机械原理的。我记忆中的她的备课形象就是趴在她的工作台画板上制图，从腰板挺直到戴上老花镜，岁月就是这样流逝的。所以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做老师。

牛角鞋拔，外婆一直用的缝纫机加油桶（油葫芦）和线团箍、她的顶针箍、大剪刀（这把剪刀有年头了，大概比我年纪都大），自行车交税牌照，旧钥匙，几枚毛主席像章。这次回去的目的之一没有实现：家里的一大箱毛主席像章没有找到，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外婆还在世时一直用的蛊子和榨汁器。看到它们，就想起我亲爱的外婆，她已离开我快三十年了，但她仍时常回到我的梦里。

我离家赴美二十多年过去了，父母也几经搬家，记忆中的一些物件都已消失。不过家，永存心中。昨天在中国城买到一棵茉莉花，一夜之间花苞绽放，清香扑鼻。好久没有闻到这熟悉的味道了。小时候外婆，到后来妈妈都一直在家养着一盆茉莉花，我是在这种味道中长大的。这次离家以前在妈妈的花园一角发现金银花在暮色中散发着幽香。第一个想法就是剪枝带回美国，最终还是放弃，因为这是法规所不允许的。思乡或乡愁就是这样：某一种味道、某一种光线、某一种手感，都会在瞬间被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