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想起来,家里真的穷吗?爸爸在外边工作,妈妈在家里做庄稼。吃穿住不要钱,也就是小学交点学费都很少。我妈管钱,但不懂把钱存银行,所有的钱,都放在家里,塞在烂袜子烂鞋子里,但要定期的数下,都是半夜起来数。我们小时候都起来帮我妈数过钱,我记得小学的时候,或者是80年代末,或者是90年代初,我就数过4万1000。
我妈还做过一个噩梦,一直骂着“烂贼”哭着醒来,因为她做梦家里烂了一条缝,有贼进来把钱全拿走了。
有一次,我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发抖,又发烧,也是半夜。我外婆都慌了,说赶快送医院吧。 我妈居然起都没起来,躺着说了一句,不去医院了,她有办法。然后还是没起床,遥控着我外婆把我上衣脱掉,趴着。在我背上放了草纸,就是擦屁股的那种纸。然后往上边倒药酒。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倒上去,很快就干了,就跟被吸收了一样,又倒酒,不知道倒了多少。第二天居然也好了。我知道我妈是舍不得花钱。
连高中毕业,吃散伙饭,每个人要交50元钱,我妈居然也说,我们就不去了吧。50元太多了,其实50元真的很少,已经是90年代末了。那时候我在学校读书,学费杂费不用交,每个月还可以从学校那里拿200。我只好跟班主任说不去了,班主任说你来吧,不用交钱了,我这才去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