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属于那种有情饮水饱的,觉得只要两人是真心的,时间不是问题,距离也不是问题,考研究生的时候选择自己想要学的专业,结果一个留在了北京,一个去了中原,这两个“傻瓜蛋”就是我和老公(当时是男朋友)。
作为两个“有志”青年,上了研究生有了补贴,就再也没有花过家里的钱,有时候还要补贴他家里一点,他当时的钱除了日常吃饭,玩羽毛球,打桥牌抽烟以外,基本上花在了去北京的路上,赶上他爷爷奶奶过生日或者农忙的时候,他还会回老家去,所以每个月到月底都是捉襟见肘的。
有一年寒假前,我们商定去他家过春节,对我来说有两条路走,走京沪线到半路中转的地方等他,或者走京广线去他学校,从那里一起走。给他发信商量怎么走,好久都没有回信,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电报,上面就两个字,“来()”,()是那个城市的简称,我当时就慌了,拿着电报就去找我们研究生的辅导员,我说这莫名其妙的电报,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了。辅导员也认识他,因为他原来也是本系的学生,就对我说,别着急,马上就元旦放假了,你去看看吧。就这样当天下午我拿着电报,5分钱买了张站台票上了火车,在车上补票,没有座位,站了八九个小时,半夜两点钟下了火车。虽然那时候物资还比较贫乏,半夜里车站广场倒是灯火通明的,摆摊卖烧鸡和烤红薯什么的,热气腾腾的。我问摆摊的大婶去那个学校怎么走,她告诉我要做哪一路车,到哪个站下。她说头班车要五点多呢,给了我一个马扎儿,让我在她摊位的炉火边烤火。
等了一阵子,头班车来了,坐上车很顺利的到了校园,天还是全黑的。进门碰上了一个早锻炼的男孩子,问他去研究生宿舍怎么走,他说他就是研究生,问我找谁,我说找某人,问他某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他说没有啊,他挺好的,昨天下午和晚上他们还一起打羽毛球玩桥牌了呢。边走边聊到了研究生宿舍,敲了门,结果那个家伙正在呼呼大睡呢,看见我大吃一惊,说你怎么来了,我说你不是发电报让我来吗?他说我让你寒假来,我们从这里一起走,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写清楚,加上寒假两个字,这不清不楚又没有留款,我担心了才来的吗?他很不好意思的说,月底了,没有钱了,去邮局打电报,写完地址之后,就剩六分钱可以打两个字的正文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那里过了一个元旦,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上研究生时的两个“傻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