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去的集体生活,一般都有伴,聊天,散步,做吃的,独来独往的有,很少,我想起了阿芳。
我是随大部队下去的,一公交车的人,阿芳是一个人来的,提着个网兜,里面是脸盆牙刷碗之类吧,她没有带蚊帐,晚上就听她啪啪打蚊子,拍一个骂一声娘,我们在蚊帐里笑笑,她拿到工资第一件事回上海买蚊帐。
她个子矮,方脸盘,剪游泳头,嘴唇很薄,抿成一条线,不和人来往,说话举止像男孩,冬天我们有基础工程建设,男孩挖土女孩挑土,头上包着毛巾挡风,阿芳挑一点点,东斜西倾, 晚上躺床上,翻一个身嗷嗷叫骂娘,我第一次听说了坐股神经痛这个病, 后来排长安排了轻活。
最后一次听到阿芳的事是离开农场后,朋友跟我说阿芳恋爱了,爱上了排里的一个帅哥,每天下了班,用小火油炉烧了东西送到他宿舍, 大家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