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交集”与“悲欣交集”
作者：吴昕孺 浏览：2065 回复：10
发表时间:2010-06-23 08:13
昨天，收到《青年文学》第六期，刊发了拙作《浏阳河传》，作为“在场主义”专栏的开篇。感谢朝晖和闻道兄。《浏阳河传》是我去年最用心的作品之一，是献给我妈妈的。我想，我也要把这本杂志送给她。
这期《青年文学》，阎连科、朱文、周闻道、李晁、宋晓杰等都有力作，值得一读。《青年文学》整体上的先锋新锐与扎实厚重兼备，在文学刊物中真不多见。
一个小瑕疵是，汪建中先生的散文《大地的箫声》，写弘一法师李叔同，他说李叔同——“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是四个苍劲的大字：悲喜交集”。李叔同留的四个字应是：悲欣交集。可能是笔误吧。建中的文字挺好，其他观点我也颇赞同。
那么再来说说这四个字，欣与喜虽然经常连用，但它们稍有区别。喜是一种情绪的激扬，欣更偏向于内心的平静，或者说，欣是微喜，是未喜之前的欢悦，是喜过之后的恬淡。
我个人认为，此处的“悲”，并不是与“喜”相对立的悲，不是悲伤、悲愤的意思；而是与“欣”相并列的悲，是悲悯、慈悲的意思。晚年李叔同已被佛门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弥留之际，他题写“悲欣交集”，是说自己深怀悲悯之心，为自己皈依佛教、投身佛法感到欣慰。如果写成“悲喜交集”，那就不是佛教大师的修为了。
其实，李叔同在写这四字之前，还手书了一个偈子，那也是佛教和文学史上著名的短章：“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忘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这一短章是“悲欣交集”最好的注脚。
李叔同“悲欣交集”的绝笔，现不难看到，很多有关李叔同的书上都有。我见过，亦极欣赏。但愚以为那四个字清简瘦淡，于枯墨皴笔间见出孤寂，更见出“廓尔忘言”的冲和，建中用“苍劲”二字形容，似嫌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