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家的阳台宽约1米,长约有4米,面南。这里种了十来种植物。照料它们也成了父亲生活的一部分。开花时他会把花盆搬进房间。在这期间他也会把花盆再抱回阳台晒一阵阳光,然后再搬进房间。
他喜欢水仙。水仙在冬天开花,是中国传统的年宵花之一,也是中国十大名花之一。福建的漳州水仙是中国著名的水仙品种。水仙三枚花萼和三枚花瓣同形,白色,有黄色的副华冠。花有宜人的香气。水仙又称作凌波仙子(因栽培环境),金盏银台(因花色),雪中花(因花期)等。他说水仙球泡水后21天就会开花。我小时候常见他在春节前21天前后陆续将水仙球泡进水里,这样春节前后家里就有盛开的凌波仙子。我们没有专门的水仙盆,父亲就挑几个吃饭用的碗装上自来水,再放上水仙的球茎,再扯上几小片脱脂棉盖在发根的部位。父亲会雕刻水仙。经过雕刻的水仙叫蟹爪水仙;原来排列紧密的白色鳞叶会变松散,增加了球形鳞茎的层次感;原来直挺的绿色叶子会呈蟹爪般不同程度的卷曲。有几次,开花时我们碰上重瓣的水仙品种。它叫玉玲珑,香气比单瓣的更浓郁。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闻一闻水仙沁人肺腑的香气,在手脚尖麻木的冬天里是一种享受。美国园林中也有水仙属植物,叫 Daffodil。它和中国水仙同属,但不同种。它没有一点香味,只供观赏。
两年前,父亲的阳台多了4个成员:我给他种上4盆兰花苗。我给他介绍了兰花的特点。当他听说兰花的花瓣是宿存的,一朵花的花瓣不会分别脱落时,他对做出这个总结的人佩服的不得了,认为做了这样仔细观察并总结出他人熟视无睹的规律的人才是专家。他指的是中国兰科植物志作者和中国兰花协会前理事长,也是我们的福州老乡。我向父亲介绍兰花时转述了我作客于专家家里时接受到的一席教诲。当第一盆兰花开花后,父亲告诉我,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兰花,也从来没有见过能持续开3-4个月之久的花。我很高兴,他有经验了。我给他选的4种兰花花期都达到3个月。他的兰花也惊动了他的单位的同事。许多见过的人都要问我父亲是真花还是假花。一些同事忍不住碰了花来确认它是真花。一位父亲的同事甚至要我的通信地址,说要为我和他家乡投资兰花事业的台商牵线。从父亲的话里我可以想象他当时会是多么得意。父亲把兰花从苗种到开花,我是喜出望外的。今年我去看望父亲时,一直以为客厅茶几上的一盆花是假花(也许受到他客厅角落里一盆假蝴蝶兰的误导),住了两天以后看到父亲从店里打印出的这盆兰花的照片,和父亲谈天时无意间提到它,父亲说那是真花,当时使我大吃一惊,都两天了,我都没想到它是一盆真花,尤其当父亲说这就是我给他的兰花。我仔细一看,它的确是的是我送的石斛兰。他能把圆锥花序养得这么庞大,盖过枝叶,出乎我的预料。父亲说,好几个同事在等着分株或种子呢。父亲说,阳台上我给他的蝴蝶兰也在开花,都已经开了3个月了。我到阳台一看,果真如此,紫唇蝴蝶兰。
第4盆是树兰。父亲说现在花蕾已经发出了许多。期待花色鲜红的它带给父亲再一次的惊喜。
父亲家阳台的围栏
漳州水仙,未经雕刻。
水仙花序下有膜质的总苞片,这是石蒜科植物的特点。同科的韭菜花序也有类似的膜质总苞片。
经过雕刻的蟹爪水仙
下面的这一盆水仙让我想到彭端淑《白鶴堂集》里描写的一段故事: ......富者曰:“子何恃而往?”(贫者)曰:“吾一瓶一缽足矣。” 水仙只要一瓶水,就能开花,就像故事里凭着一瓶一缽而事竟成的贫僧。
金盏银台,冰肌玉骨
紫唇蝴蝶兰
石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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