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生于1933 年,来自江西农村,武汉大学的毕业生,土木工程(岩土工程)专业。毕业后在3个地方工作过,我出生前在南昌市工作;1968年下半年开始在赣州地区工作,1984年调到深圳去工作,1995年年中退休,1997年冬月农历12月25日去世。
1997年我大4 第一个学期,寒假从北京回家,才知道爸爸病了-胃癌,住在医院了。之前家里并没有跟我说他病了。见到他,至今留在脑子里的画面就是爸爸瘦得皮包骨头的面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记得清楚也并不清楚,什么事都是那么地突然。我回到家里的第9天爸爸去世,正赶上农历年,我们赶在年内为他送行,道别。一切都是匆匆忙忙地。
4个星期后我回到BD,一切都似乎变了,我的状态变了,因为爸爸的突然去世,也可能当时一切课业已轻松下来,该考的已考了,正规的课也几乎没有了,就等着毕业走人,所以开始松弛了,一松弛就开始出问题了。
我开始失眠,很多很多的夜晚都是躺在床上,却是一夜不成眠。开始时,急切地等待情况会好转,一个多月后没有得到改善,开始感觉到身体一天天地弱下来,当时体重估计已不到43kg.
感觉得到心里的孤独,但却无能左右。
之后开始找医生治病,治失眠。在校医院治了4个星期,不见任何好转,反却加重了治了也不好的压力。
后来被推荐去看老中医,我从海淀倒腾去北京中医院看针灸老中医,看了4个星期,被老中医告知去东四十条 那边的一个中医诊所就诊(后来知道是他开的私人诊所),他说那里对我来说距离近一点。好像治了4个疗程(每周为一个疗程)吧,不见好,中医开始跟我聊天,问我睡不着都想什么,我告诉他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莫名地感到孤独和觉得没意思,有时还觉得有恐惧的感觉。中医说你什么也别想,就想着哪怕是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就会好的。当时他的治疗就是针灸,给我埋耳针,让我吃中成药,至今记得是同仁堂出的柏子养心丸。
后来没什么效果,就不再热心去看医生了,初夏后就完全不看医生了。开始寻找活动,经常骑着车去不同的校园,最常去的是QH。有次经过QH的小树林,当时聚了人在那儿练f l g,看到拉有横幅,一帮人跟着特别的音乐在打坐,我停车看了一下,竟有人走来向我讲解f l g。我当时根本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就是告诉对方我没有时间搞这个,对方说你真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之后每次看到他们在那就绕着走,不想打扰他们的意思。
我还主动跟当时哲学系的某女生去了两次崇文门教堂做礼拜,两次后也没有继续跟她去的愿望了。
那段时间可能因为特别的情绪所致,喜欢上了听歌,喜欢校园民谣之类的,特别喜欢上了崔健的一些歌,之前有听我的二哥说到崔健的歌他是多么的喜欢,但是我并没有什么感触。
有时会坐在图书馆里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对一首‘雨巷’的诗特别地有感觉。
还常寥寥地在笔记本上写点与学习无关的东西。
我不知道现在定义的抑郁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反正就是感到没意思,对以前热衷了多年的事情不再能提起兴趣,只有一种强烈的愿望要摆脱当时的状态,却又无奈地明白自己控制不了。
现在还记得,在我对医药治疗失去信心之后,开始下决心自己治疗,为自己写下:难题是什么,我只有某些不知道怎么解;身体是什么,感到虚弱的时候逼自己吃东西;精神状态是什么,是我不能左右的东西!
写这个东西,心里对那时的状态还是很清晰,但却觉得无法用语言表示出来。
当时根本不想与任何人交流我的真实情况,包括医生,我也不提及我爸爸刚刚去世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能够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