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的《新喻道中寄元明用觞字韵》的文本分析与英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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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的《新喻道中寄元明用觞字韵》的文本分析与英文翻译

作者兼译者:沅湘

翻译部分


中年畏病不举酒,孤负东来数百觞;
唤客煎茶山店远,看人获稻午风凉;
但知家里俱无恙,不用书来细作行;
一百八盘携手上,至今犹梦绕羊肠。

To Yuanming on the Way to Xinyu Using Shang as the Rhyming Word.

By Huang Tingjian (1045—1105)

Translated by Yuanxiang

 

Abstained at middle age in fear of illness from drinking,

I’ve let down hundreds of cups of woe going eastbound

As people called me to baked tea on hillside taverns

Or were watched in cool wind at noon for rice fanning;

And there's no need to inform me with lines of writing

As long as none in the family has become ill

After scaling hand in hand one zero eight turns

With sheep-like zigzagging   still in dreams lingering.

 

文本研究部分

有学者指出:黄庭坚的这首诗读起来清空如话,但是根据任渊的注释,里面蕴藏着丰富的内容。本文试图用文本分析的方法解读这首诗里面究竟蕴藏些什么丰富的内涵和复杂关系使它们成为一个生动的艺术整体。这将涉及以下几个意义层面:

一:语义成分和非语义成分的互动

根据缪钺先生,此诗写于宋徽宗崇宁元年(1102年)。黄庭坚于1094年被贬四川,其兄元明曾送他溯江而上到黔州(今四川涪陵)。到1101年底时,黄庭坚在几次迁职后在湖北被召为吏部员外郎,在荆南(如今的湖南之北湖北之南)待命。但是第二年他没去上任,而是请假从湖北经湖南到江西探亲。先到萍乡探望其兄元明(当时的萍乡县令),然后东行去江州(今九江地区)与家人相会。如果纯粹写兄弟之间久别重逢后的亲情,那么这首诗应该有欢快的语调。然而这首诗的语调却是沉重的。沉重的语气可以通过揣摩此诗的外在形式和内在的矛盾结构体会出来。

例如, 开篇句中的“畏病不举酒”五个字都是仄声。这显然是个拗句。从修辞策略上看,故意出律就是暗示格律上的病是与“畏病不举酒”中的病相互关联,互相配合。再考虑任渊注《山谷诗集》云:“《晋书《顾荣传》曰:‘惟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因此,互文现象和格律上的拗句巧妙的告诉读者 “畏病”中的病是有微妙涵义的病。

另外,据说黄庭坚作诗态度非常严谨,也有自己的创作理论,如坚持“无一字无来历,”主张化用前人成言做到点铁成金,等等。还考虑到此诗的标题指明了是用觞字韵。因此,我们可以假定首联中的“病”和“觞”是指明整篇诗歌的立意方向的两个重要符号。

从内容上看,这首诗歌是篇回忆,即说话人回忆自己从萍乡往东到新余去的路上遇到的情形和想法。 文本中没有任何证据说“数百觞”是指元明送的酒。与颔联联系起来考虑,这“数百觞”应该是泛指当地人民在叙述人的旅途中请他喝酒的次数与数量之多。但是他因为“畏病”都没吃这些酒。别人没病他有病,别人请他喝酒他不能喝,让乡亲们白白忙碌。因此说话人感到伤心,觉得对不起一路上当地人民的淳朴和殷勤好客。这应该是数百觞(伤)的第一层意思。

与首联的沉重语气相反,颔联“唤客煎茶山店远,看人获稻午风凉”用明快欢乐的语调描写江南的农民生活。比如说,“煎茶”似指煎擂茶,即把茶叶、大米(最好是刚获的新米)和香料等在大锅里翻炒之后放在擂钵里捣碎,然后做成糊糊装在大碗里喝,佐以各种小碟子装的干果、鱼和肉等等,有消暑解凉的效果。是湖南农家在热天里招待客人的隆重宴席。“获稻”是把从水田里收割上来的谷子平摊在禾场上晒干,然后乘起风用掀板向上把谷子往空中抛,落在近处是饱满的,远处的是空壳或者瘪粒。扬谷子的人一般都是种田的老把式,有时会有人看着他顺风扬谷,并为他喝彩。

因此,首联和颔联存在着一个伤心/欢乐、个人/人民的二元结构。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既是推动诗意发展的动力也是愧对“三百觞(伤)”的原因。

 

二: 修辞与抒情/思维

 

这首诗的主要修辞手法是回忆,即从记忆里用文字唤回并且组织往事。记忆既是一种特殊的艺术再现,也是修辞的内容,同时也是修辞格或者说修辞手段。当然,回忆和所有人类思维活动一样也有深层结构。具体而言,这篇诗歌组织回忆的深层结构就是矛盾,而且是从首联和颔联里建立的二元对立矛盾的扩展,成为由多组二元结构组成的具有多重交叉关系的复杂矛盾。

畏病/无恙,来书/书来

例如,“但知家里俱无恙,不用书来细作行”这一联本身就包含一个深刻的矛盾结构。此结构一方面提出个假设条件说只要家里俱无恙,另一方面又与前面说话人自己的中年畏病相互呼应,从而形成强烈的对比。在自己已经畏病的情况下仍希望家里其他人没病。这是多么痛断肝肠。同样的,一方面是说话人吩咐对方“不用书来细作行,”另一方面又是说话人通过写诗明明在给对方“来书细作行。”这不是强烈又生动的矛盾又是什么? 然而强烈的感情是抑制在诗化了的空如白话的文字里面的。做到了哀而不伤。因此我们可以说这首诗抒情抒得既真挚又深沉,细思可以让人流泪。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抒情的效果呢?显然不仅仅是那几行清空如话的文字。更多的隐藏力量来源于潜伏在这些文字表象下面眼看不到的修辞结构。其名称就是似是而非或似非而是。似是而非用白话说就是正话反着说或者反话正着说。如不想离开自己所爱的人偏说要离开。想人家来信却又告诉人家不要来信。病中的说话人显然仍担心以后家里其他人还会有病恙,仍盼望和对方有书信来往。因此,除了抒情之外,这个修辞格还让我们看到,在说话人的行为和话语,现实和诗意,过去和未来之间显然存在着激烈又深沉的矛盾。

现实/梦境,高潮/反高潮

必须指出,回忆是文学著作、音乐和电影等媒介经常采用的一个重要的再现生活的的修辞艺术。艺术的回忆和普通生活中的回忆不同。它不仅是有组织的修饰,而且还坚持温习过去是为了放眼未来这一生活的真实与认知逻辑。更重要的是,回忆作为艺术修饰,其功能和所有修辞格一样都是为了转换思维或者经验,即把特殊的经验和思维转换成为具有普遍性质的经验或者思维,甚至是集体的或者民族的经验和思维,从而使得某个特殊的经验或者思维具有普遍的象征意义。就修辞的效果而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回忆其语气与气氛必定是欢乐的,如贝多芬的《光明颂》。对未来充满疑问的回忆其氛围必然是伤感的,如柴可夫斯基的交响曲演奏出的落叶在广阔无边的平原上飘落寒水的气氛总是在听众的心里缠绵悱恻。这首诗歌中的回忆与写景为未来暗示着什么样的氛围呢?

首先,尾联中的第一个分句 “一百八盘携手上”很生动的向读者呈现了一幅庄严壮丽的美景。一般来说,庄严的壮美必须满足以下两个条件。客观条件是既无退路又看不清前程的险峻高危的情形。主观条件是处于此情形下的认知主体有百折不饶的毅力和勇于探索、宁死不屈的勇气。自古以来中华民族是不怕困难勇于登攀的民族。汉语中有许多描写登攀的著名诗歌。这些诗歌也许已经跨越时空成为一首与民族的登攀性格有关的交响曲。而黄庭坚的这个诗句则是这首交响曲中一个重要旋律。因为它在写景的同时表达了面对挫折和悲伤时,在看不清前景时仍不后退仍勇往向前的精神,以及面对困境时互相鼓励互相支持的百折不饶的意志。

无论从地理形势还是从诗意的发展看,尾联中的这个分句使全诗的发展到达了一个高潮。下一步该如何发展?从认知过程考虑,即从感性知识到理性知识再升华为信仰的过程看,如果接下来是写信仰或者认知上的升华或者飞跃,那么全诗的结尾就会有个更高的高潮。庄严的壮美就有可能披上神圣的光彩。但是,诗人并没有这么写。而是用“至今犹梦绕羊肠”这样的现实和梦境的对比急转而下。因此此句的修辞手法是 “反高潮”。 从形式上看,高潮/反高潮形成强烈的对比。从内容上看,经验(一百八盘携手上)/梦境(至今犹梦绕羊肠)也同样有强烈的对比。梦境没有表现出克服一百零八道曲折之后的豪迈心情,而是担心以后还有可能出现此类情形。这种忧郁既破坏了前面那句所表现的勇敢所存在的心理基础也使得庄严的美变质为悲凉的美。

个人/社会机制

不过,从执行人和执行机制考虑,正是尾联中的矛盾进一步挖掘了“孤负东来数百觞”这一主题。从标题和诗句都可以看出,叙事人是一个在旅途上受人尊敬的农村生活的旁观者,是东归省亲的官吏,即当时的国家政策和意志的执行人。他热爱人民,热爱生活,对自己的曲折遭遇没有抱怨,而是觉得愧对百姓。如果再参考任渊注《山谷诗集》中指出的此处的“孤负”和《文选?李陵书》中的“孤负陵心区区之意”呼应,就可以领会出更进一层的蕴蓄。为什么这样一个贴近生活,热爱人民的执行人会把自己的旅行比作是没有退路,且前景不清晰的高危行为呢?要么是执行人要么是执行机制出了问题。仅从文本关系看,执行人正是通过一系列的矛盾和修辞手法委婉的道出了执行人生活于其中的执行机制也存在着问题。这个执行机制既是和“至今梦里绕羊肠”类似的客观环境,也是与叙事人的主体存在着紧张关系的矛盾。这大概就是叙事人不能也不愿意畅所欲言的客观原因,因为这些原因既是生活的内容也是 生活的条件。

为什么面对和平安宁的农村生活有负疚感?为什么会觉得有可能再次面临高度危险的的客观环境?除了执行人和执行机制之间的问题和矛盾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可能指当时就已经是很危险的时局。“孤负东来数百觞”这个主题就有了层次更深厚的蕴蓄:说话人面对人民的美好生活,居安思危,想到看不清前途的危局,不免觉得自己愧对国家和人民。因此那“数百觞”酒可都以看作是斟满着国殇的情怀。这层意思大概是此诗的关键词“病”和“觞”的最丰富的蕴蓄。到此我们可以看清楚此诗中蕴含的深刻意义以及产生意义的方法和过程,从而对叙事人的语言艺术和忧国忧民的博大广阔的情怀深表钦佩。

三:主题与语法

这首诗歌还有一个特殊现象:即整篇诗歌是由一个复杂复合句一气呵成。 也就是说,这首诗有一个表达主题的主句---孤负东来数百觞, 而其它的句子都是围绕这个主题句展开的、表达多重复杂关系的从句。请看下面的分析是否有道理:

“孤负东来数百觞”---这是主句,全篇所有其它句子中的语义单位和非语义单位都是围绕这个句子而展开意义的。从语法上看,其它句子跟它是从属关系。

 “中年畏病不举酒”---这是主句的原因从句,表示因为“畏病不举酒”这个原因才有辜负东来数百觞这个结果。

 “唤客煎茶山店远,看人获稻午风凉”---由于全诗的话语行为是回忆说话人东归的过程和内心感受,因此这联可以看作是伴随着主句“孤负东来数百觞”的而发生的习俗(风俗)状语。请注意此状语从句由两个并列分句构成,因此从句里面又包涵一个并列关系。

 “但知家里俱无恙,不用书来细作行”此联中的 “俱无恙”和主句中的“数百觞(伤)”成对比关系,因此是主句的对比从句。请注意,此对比从句里面又包涵一个条件状语从句“但知。。。不用。。。”

5)“一百八盘携手上,至今梦里绕羊肠。”此联是“孤负东来数百觞”这个主句的结果。也就是说辜负老百姓和感到觞/伤的心理导致了这联的描写。从语法上说,主句既是首句“中年畏病不举酒”的结果,又是尾联“至今梦里绕羊肠”的原因。这样从句套从句,原因套结果的复杂结构绝不是偶然的。很有可能是作者仔细揣摩前人文章与诗歌中的复杂句子点铁成金的结果。

这个主从复合句的结构有三个不同的层次。用数字图示如下:

(2) 中年畏病不举酒,(原因状语从句)

(1)孤负东来数百觞;(主句)

                                (2) 唤客煎茶山店远,(习俗状语从句或者说伴随状语从句)

                                                                (3)看人获稻午风凉;(跟前面对分句是并列关系)

(2)但知家里俱无恙,(对比状语从句)

                                                                (3)不用书来细作行;(跟前面的分句是条件关系)      

                                (2)一百八盘携手上,(结果状语从句)

                                                                (3)至今梦里绕羊肠。(跟前面的分句是因果关系)            

我们通过以上图例可以看出整首诗歌就是一个句子,一个复杂的主从复合句。此句子至少有三层主从关系。更重要的是,其组织结构是从句里面套从句:即(1)是主句,(2)是从句,(3)是从句里面的从句。

可以看出,不管黄庭坚写这个句子时是否有这类语法概念(很可能没有因为他没有讨论语法的著作),语法是一个巨大的藏在句子形式下面的深层结构。它先于某个人或作者而存在于文本中。是这个结构既让主体的情感跌宕起伏,也让主体深入曲折的思考。

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主从复合句的强大力量还在于它可以很好地为组织和深化诗歌的主题服务。这是因为主从复合句中每个层次的主从关系都是围绕主句展开的。因此主从复合句在律诗创作章法方面能够有效的做到点题、切题、和扣题。另外从思维结构上看,相对与简单句,复合句可以更有力的表达复杂但是清晰的思路与逻辑和丰富的情感。反过来,我们也可以说如果一首诗歌的句型结构总是简单并列,那么与之有关的思维主体的内涵就显得简单、浅薄、甚至机械。

更重要的是,由于律诗中大量存在省略主语、语序颠倒、词性多变等现象,有人甚至认为汉语诗歌没有语法和逻辑。别人不懂其中的原因也可以理解,奇怪的是某些号称既懂中文又懂西文的民国大师,也都认同中文的古典诗词没有语法、没有逻辑这一看法。黄庭坚的这首诗完全可以推翻这一传统看法。不是中文古典诗歌没有语法和逻辑,而是表达的方式是隐性的,更为简洁。其实,二十世纪的语言学和人类学的研究早已证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一种语言所表达的思想不能用另一语言(包括原始部落的语言)表达。也就是说,就普遍性而言,所有人类语言都有基本类似的语法和逻辑概念。用哲学上的术语说,语法和逻辑、数学一样是先验的,是先于经验就已经存在的真实。坚持中文古典诗歌没有语法和逻辑岂不是等于承认中文古典诗歌是人类文化的另类,连原始部落都不如?但是就特殊性而言,当代语言学和文学研究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某种语言生产出来的“正常”或“自然”的概念而另一语言却需要专业和专门的努力才能表达。如中文的“意境”对英文是如此,英文的文本分析对中文也是如此。

 

四:结论

到此我们应该对文本研究有个基本概念了。所谓文本(text),不是指拿在手里的某个具体的书本,而是指文章的质料与质地之间的关系,形象的说就是布料的经纬交织与质量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形式与内容的关系。单词、句子、段落、空白,格律等等只是表面的形式,而形式下面的各种关系组成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抽象结构才是内容。也就是说外在形式只是冰山之角,而深层结构才是潜伏在集体的和文化的意识海洋里面的主要内容。一般来说,文本研究的对象主要有以下四大板块:语义/非语义,修辞/抒情/思维,语法/主题/逻辑,认知/理论。这些板块既是人类求知的基础,也是培养人们正确求知的习惯和方法的专门学科。其中最难而最有指导意义的是认知/理论这个板块。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人们才可以说语言艺术是所有学科之母。

就思辨的可信度与有效性而言,文本研究的方法和其它学科的研究方法一样,即论点、论据和求证。这个过程叫作论证。论证必须采用直接又充分的证据,根据逻辑对证据进行客观和求真的分析,才能作出令人信服的结论。

我对这首诗和《锦瑟》的解读就是文本分析的例子。这样的分析证明,与再现,呈现,语法,修辞和逻辑有关的当代文本研究理论同样也可以用来指导我们对优秀的古典中文文学作品进行有意义的研究。不过这个事实也说明,长期以来我们虽有优秀的中文古典文学作品,但是缺乏好的研究古典文学的理论指导人们以客观标准求真。

仅举《人间词话》中的对有我之境的概念的论说为例:

论据:“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结论1:有我之境也。

结论2: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

就以上一段论说而言,不说寻章摘句不是来自某个整体的直接而充分的证据,而是庸俗化的杂烩,断章取义,其错误逻辑就是简单的类比而同,某某人语录不就是这么编出来的?

也不说在形象思维(感性认识)和抽象思维(理性认识)之间不存在简单的类比而同的关系,将文学作品中的片言只语等同于作者的用心与认知不就是为考证,文字狱等旁门左道敞开大门?

只说在思维过程中,在论据和结论之间缺少论证的过程,即对论据进行分析的过程,从而在逻辑上犯了从论据跳到结论的错误。此类没有逻辑缺乏论证的论说在《人间词话》中处处可见。

可惜的是,长期以来人们似乎都不在乎此类明显的逻辑错误,反而把这些片言只语当作真知灼见,通过不断的注释,赏析,讲座,传授等文化实践,把些简单的没有逻辑的论说当作教义膜拜,并且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产业和意识形态。要知道这么做的是知识分子,不是普通群众。似乎没人在乎,把论据当作论证不是求知的道路,而是迷信的捷径。这么做和盲目的个人崇拜有什么本质区别?

于是就有个怪现象,一方面是此类人激烈批评政治领导人的错误,在另一方面又不断生产着有利于迷信与偏激没理性的文化土壤,成为限制束缚所有人包括领导人的认知环境和条件。这才是真正的当代意识形态中的毒瘤与封建余孽,不把它除掉,就有希望一句(论点)顶一万句(论证)的病毒潜伏。其实,和这个意识结构上的毒瘤相比,整个社会已在科学,教育和政治等领域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惟独这个认知方面的毒瘤还生机勃勃。而且,要消除这个病毒与隐患也不容易。原因有两个:第一,要对明显的逻辑错误形成共识并且从容否定;第二,改正错误要花至少两代人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在文学理论方面,我认为古典中文文学批评理论的确是过时了,应该采取把西方的文本研究的理论和中文的文学实践相结合的方法,走出一条以求真为目标从而可以在时空中持续发展的新路来。努力做到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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