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劫终卷 (作者:至爱)

回答: 双生劫言之卷针时2009-12-30 21:43:12

双生劫终卷-谕之结局:辛德瑞拉(1)

脱下了水晶的舞鞋,她,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仆女  --------------------------------  “阿梅”度过了人生中最丰富多彩的一天。  从自己的公寓楼出来之后,她跟着谕家兄弟又在外折腾了八个多小时,当中就“阿梅”可以记住的,就有三个缚灵,六个地鬼,十几个“怪”还有两个被“木鱼”称作为“妖”的奇怪生物被他们所解决并超度——好吧,阿梅口中的“他们”,实际上就是谕天明和阿暗,阿梅自己的作用则类似一个在脖子上挂着“快吃我”牌子的诱饵,在战斗开始后再扮演“救命啊,救命啊”类型的女配角的虚弱存在。  现在,当挂钟的时针指向了12点,阿梅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她的阴劫,已经过去了。  因为阿梅的家已经被毁了,所以她现在正坐在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公寓的床上发着呆。  这里本来是一个化成人形的狐狸的家,当谕天明“善意”地和它沟通过之后,它便立刻打包好行李飞也似的离开了。  有了暂住的地方,阿梅自己倒是挺高兴,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木鱼一号”就准备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了?  经过了这一天的跌宕起伏,阿梅忽然开始觉得,这才是适合自己的人生,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可阿梅也知道,在“度劫”之后,自己对“木鱼二号”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而“木鱼一号”又是一个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扑在自己普度众生事业上的烂好人,更不可能会让阿梅来拖自己的后退。  难道,十二点一过,辛德瑞拉就一定会下自己的水晶鞋,变回那个人人欺凌,生活在最底层的仆女么?  秒针不停地向前走着,阿梅却希望它停下来,永远地停下来。  -----------------  正当阿梅在里屋胡思乱想时,房门外客厅中的谕家兄弟,也在考虑着同样一件事。  谕天明坐在沙发上,看着橱柜上人高的落地镜子(这只狐狸还挺臭美的),沉默不语。  “在想什么呢?”忽然,镜子里的“谕天明”开口说道:“是不是在想着走进房间把那个女孩推倒,然后就恩爱缠绵,翻云覆雨?”  “不要给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尤其是不要用镜像的形式和我说话。”谕天明没好气道:“而且阿暗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闻言,“镜像”沉默了下来。  阿暗当然知道谕天明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这个女孩身上的阴劫,并没有彻底被度尽。  寻常人只要是挺过了阴劫最重的一天,之后就安全了得很了。虽然算不上阴邪不侵,但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可以安然地度过自己余下的岁月,不太会再有阴魂招惹上来。  但这个“阿梅”却并不是这样。现在已经过了子夜十二点,虽然她身上的阴劫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却还隐隐留下了“种子”。  这种阴劫的形式,被谕家的人定义为“双生劫”,又或者叫“子母劫”。当“早(母)劫”被度之后,另一个被压抑在身体内的“晚(子)劫”便会渐渐地扎根生长,直到形成第二次“天灾人祸”为止。  关键是,这种阴劫的不定性太大,“子劫”爆发的时间既可能是明年今日,也可能是十年之后。  谕天明虽然穷其一生之力,都在度鬼送灵,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谕天明很实际,当他知道他救不了一个人时,他甚至会将其推出去送死,然后趁机消灭难缠的对手,再替这个倒霉的挡枪者送灵。  ——毕竟,即使是正义感卓然,他也还是一个言咒师。  言咒师对于“真理”或是“正义”的定义,和普通人永远是天壤之别。  但这次,谕天明却有些犹豫。  小小的犹豫。  “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下一座城市。”谕天明下了最后的决定:“毕竟这里是‘他’的地头,他不会喜欢其他人在这里和他‘抢生意’的,我也没有多生是非的心思,反正缚灵哪里都有的是。”  “最后还是要丢下可怜的小姑娘嘛?”镜中的阿暗笑道:“你还真是一个冷血的家伙,简直比我还像鬼魂!那我可以去跟她道个别么?”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谕天明看着镜中的自己,狐疑地问道。  “哎呀,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没良心。”阿暗故意尖着嗓子道:“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可怜缚灵,刚和一个可爱的陌生异性建立了联系,人家我不愿意就这样割舍下这段感情嘛。”  “……只要你别用我的脸做这么扭捏造作的表情,你要去就去好了。”谕天明叹了口气,招手示意阿暗别再恶心自己,然后在沙发上横身躺了下来,没一会儿,便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多年的猎鬼生活,谕天明早就练成了一套想睡就睡的能力。而且和如此数量的阴魂鬼怪纠缠了一天,就算是铜皮铁骨,也早已经累趴下了。  更何况,除了与阿暗的联系之外,谕天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阿暗从镜中走了出来,看着谕天明,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  如果当时被选中的人是他,那自己又会走上怎样的一条路呢?阿暗不时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想不出结果的问题,就不要耗费自己的脑细胞了——虽然自己已经没有了脑。阿暗笑了一下,化成了一股白烟,从门缝中钻进了阿梅的房间。  ---------------------  阿梅看见白烟从门缝里渐渐地渗了进来,就知道是阿暗来了。  “怎么样?讨论出什么结果了么?”阿梅看着白色的烟雾,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的,基于目前的状况,我们只可能讨论出一个的结果。”白雾绘出了阿暗的脸,那空洞的声音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那就是把你丢在这儿。”  “基于目前的状况?那就是还有转机了?”阿梅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没错,别看天明……木鱼一号他那表情好像很严肃,其实他是一个做事很不干脆的人,只要我多忽悠他两下,让你继续跟着也不成问题。”阿暗说到这儿,忽然收起了笑容:“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你到底是谁?”  阿梅发现,当阿暗正经起来时,他的表情和谕天明几乎一模一样。  --------------

双生劫终卷-谕之结局:辛德瑞拉(2)

你是谁,和你叫什么名字,从来无关。  -------------------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把我的真名也告诉你了?”阿梅一脸的诧异:“我叫……”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我也记不住那么难记的名字。”阿暗不耐烦地更正道:“我是问,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好吧,我承认我的智商不足以理解毕加索的油画,还有你的问题,”阿梅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想问的不是我的名字,那你到底想问什么?我的职业?我是……”  “你是一个贼。”阿暗又一次打断了阿梅的话:“你是一个靠小偷小摸以及进屋行窃为生的贼,这我看得出来,从你屋子的摆设风格,还有你那虽然不算漂亮却也够利索的撬锁风格就可以看得出来。”  “谢谢你奇怪的夸奖方式,”阿梅一脸坦然:“没错,我是个小偷,我也从没说过我不是,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的话。”  “如果你只是一个贼的话,我也就不会这么问你了。”白烟绘出的笑容是那样的深邃,那样令人难以捉摸。  “在502室的时候,当你看到我杀死那两个杀手的时候,你的反应太平静了。”  “任何人第一次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时,都不该只是尖叫一声,接着在试图阻止之后,便冷静地开始替我拖拽尸体。”  “如果这个反应还可以接受的话,那当你见到缚灵时,你甚至连尖叫都没有,就好像你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一般。”  “我们在一楼和二楼的时候,也解决掉好些个非人的怪物,可唯独在五楼的时候,你的反应平静得是那样反常。”  “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或者至少不是第一次知道‘缚灵’这个东西的存在。”阿暗这样总结道。  听着“白雾”这样分析着自己,阿梅的表情忽然变得不那么“坦然”了。  “奇怪的还不止这些,当我们进到你的卧房,看到那个被砸坏的床头柜时,你第一件做的事,是去将落出来的钱塞回抽屉,没错吧?”  阿梅只能点了点头。  “你急着把钱藏起来,这很容易理解,因为这是不能露白之财。可你在塞钱的时候,却浪费时间去拾那些散得乱七八糟的空药瓶,这就很奇怪了——难道这些药瓶,对你来说和钱一样重要?”  阿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木鱼一号虽然没有注意到,可我却看得一清二楚,”阿暗说着,白烟忽然变出了一个手的形状,指着阿梅道:“你在塞空瓶进抽屉的同时,还将两个药瓶放到了衣兜里。”  “在当时的情况下,在都来不及拿钱的情况下,你却带着两个药瓶便跟着木鱼一号上了楼。这至少说明,这药在短时间里对你的重要性,绝对比钱来得重要。”  “所以,你来告诉我它是做什么用的。”巨大的雾状手指轻轻一抬,阿梅口袋中的药瓶便飞了出来,它们在空中绕了两个圈之后,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是海洛因?维克丁?这个‘X’打头的英文怎么念?”  “Xenazine,”阿梅长长地叹了口气:“它不是毒药,也不是什么成瘾药物,它只是一个治疗某种神经疾病的实验性药物罢了。”  “什么病?”手掌重新变回了脸,阿暗的笑容却已不在:“是帕金森么?”  “你为什么会想到帕金森?”阿梅笑着反问。  “因为你总是跌倒。”阿暗一边回忆一边说着:“你摔倒的次数多得有些过于频繁了。在二楼见到徐文强时你跌倒了,当时你大可以吓得退后几步,但你却失力跌倒了;当我们从‘时空’中跃出时,你甚至还摔砸到了自己的脸,当时你明明可以选择用手撑一下地面,便不至于将自己搞得满脸是血……之后还有好几次,明明可以选择闪身躲开的情境,你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使用你的‘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式’解决问题。”  “所以我猜是肌肉控制类的疾病吧?这些病里我虽然只知道帕金森,不过我想也差不离吧?”  阿暗这次,并没有笑。  他没有笑,所以阿梅笑了。  “差得多了,你看见我浑身发抖了么?”阿梅的笑容是那样苦涩,却又那样释然:“不过也没差那么多,我得的这种病,和帕金森一样,都是不治之症。”  “这病的名字,叫‘亨廷顿舞蹈症’。”阿梅笑着吐出了这个极其优雅的名字。  名字再优雅,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它是用来终结人性命的,天选的武器。  阿暗知道这种病,虽然一时没想起来,不过他确实听说过这种病。  这样一来,那有关“缚灵”部分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你家族中,是不是有人拥有‘阴阳眼’?”阿暗问道:“就是可以看得见鬼的眼睛?”  阿暗知道自己说对了,因为阿梅听到这话后,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猜我的脸上已经写着‘你怎么会知道’这几个字了,”阿梅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道:“那就麻烦你和我的脸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吧!”  “我只是有看到过类似方面的书籍,在我小的时候——或者说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阿暗思忖着说道:“天生阴阳眼的人,似乎都会患有一些奇怪的疾病,而且以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行为的遗传性疾病居多……”  天谴——谕家的典籍中是这么称呼这种病的。  生人可以看穿阴阳,就会给两个世界的住民们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拥有阴阳眼的人,可以说是上苍错误造物的一种存在。  不过,这世间永远有着一种你说不清,道不明的“公平”存在着。  不知道是不是阴阳眼所具有的剧烈阴气的反效果,拥有阴阳眼的人,总是会患有各种古怪的疾病,这些病即使不在短时间内要了他们的命,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终日不得安生。  有人说,这就是泄露天机的代价。  于是,渐渐地,拥有阴阳眼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最后便彻底消失殆尽。  “你说,你那个很难记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的?”阿暗问道。  “到底哪里难记了?”阿梅哭笑不得地重复了一遍:“我叫林雨,树林的林,雨水的雨。这么好听的名字,究竟哪里难记了?”  “林雨……林雨……”阿暗喃喃着“阿梅”的真名,陷入了沉思。  ----------------  嗯,不知道大家有多少人又被至爱给雷到了。  没错,这个林雨,就是第二卷里林晴的姐姐了。  没错,第三卷的故事,发生在第二卷故事的三个月前,第一卷故事的两个月前。

双生劫终卷-谕之结局:辛德瑞拉(3)

当穿上水晶鞋的那一刻,辛德瑞拉便开始了另外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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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听过。”阿暗沉思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有名的“林家”,估计这又是一家不起眼的阴阳眼家族吧。

  没听过你想那么久干嘛啊?阿梅(林雨)很想这么吐槽,可想到了自己的家庭,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你似乎并没有阴阳眼。”阿暗看着林雨的抑郁,似乎有些感同身受:“是只承受了副作用,却没有承继到能力么?”

  “没错,我就是这么倒霉啦!林家的男人才有阴阳眼我没有,可这病我却得了。”林雨笑了,那带着深深酒窝的笑容一下就扫去了所有的阴霾。

  这就是阿暗所认识的阿梅,那个思维跳跃性强悍到令人发指,总是能在所有情况下找到笑点的女人。

  阿暗现在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才造就了阿梅如此的性格。

  她必须要思维跳跃,才不会被那些她的家人看得到,自己却看不到的鬼怪们弄疯;

  她必须要时常发笑,才会忘记那她所不具有的能力,给她带来的病痛折磨。

  “我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家,自己跑出来当了小偷。”林雨笑着说起了自己的过去:“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些懂事了,我知道我的父亲能看得见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我那个三岁的弟弟好像也看得到。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我实在是受不了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整天明知道有鬼魂作伴却还能怡然自得。我受不了,所以我逃了出来。”

  “前两年的时候,我吃不了不少的苦。卖过报纸,捡过垃圾,讨过饭……我还差点被卖到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呢!”林雨的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不过后来我跟了一个不错的师傅,他教了我一些求生的技巧,之后我的日子就还不错了,虽然经常要和警察玩躲猫猫,经常要换住的地方,但好歹能够三餐温饱了。”

  “我就是这么倒霉啦,这钱才刚攒了一点,就被查出有这么一个名字古怪的毛病。”林雨说着双手比划出跳舞的姿势:“我乍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是什么跳舞综合症,最多也就是不能跳舞之类的,没想过这病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作者注:关于亨廷顿舞蹈症的病情发展,请参见第二卷描述,及使用搜索引擎……)

  “当时查出来的时候,我的主治医生是这么和我说的:”林雨刻意把自己的脸拉长,沉声装成老头说话的腔调:“‘像你这个年纪,病症就已经出现的情况,实在是很少见。’说完还捋了捋自己那一小撮的胡子,样子别提有多逗了!”

  林雨笑得很开心,就好像说得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看着这样的林雨,阿暗忽然有种看到了自己的错觉。

  “所以啦,苦命的我只好加紧干活,拼命赚钱,来养活我这个和林黛玉一样娇贵的身子咯——诶,我刚发现葬花女和我是一个姓耶!莫非我真的是苦命的红颜转世?”林雨说着说着,似乎又忘记了一开始的话题,完全陷入了“莫非我是传奇美女托世”的状态之中。

  其实她并没有真的忘记,那时刻威胁着自己生命的疾病,怎么可能说忘记就能忘记?

  她只是选择忘记,选择不去思考。

  不去想,就不会痛苦。

  阿暗能体会这种麻木,感受这种不愿痛苦的痛苦。

  “你还有多少日子?”阿暗尽量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林雨摇了摇头,笑道:“这病没有一个准数。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明天——如果走在马路上时,我的腿脚忽然一个不听使唤,我不就去了嘛?”

  原来这就是那个“子劫”,阿暗恍然地想着。

  确实有了这么一颗“不定时炸弹”,谁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因为何种荒唐的原因而丧命。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我却已经不记得自己死了有多久了,我们还真是绝配呢!”在笑声中,阿暗不知何时已幻化出了他的“肉身”,坐到了林雨的身旁。

  “现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吧?”林雨转过头,一脸正经地看着阿暗:“那换我问问题了。”

  “你想问什么?”阿暗的声音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有些讶异。

  “我想知道,如果我一直跟着你们,那等到我死的时候,木鱼一号他,能不能像给六楼的那个鬼魂送灵一样,让我走得那么安静?”

  这才是林雨一直想问的问题。

  虽然她看不见,但关于那些亡者在逝去之后的生活,她听的故事已经足够多了。

  如果真到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一天,她宁可选择死。

  可是,她却不想承受阴魂的痛苦,也不想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一号和二号,你们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是我倒霉的一生中的第一份幸运。”林雨看着阿暗,眼神是那么地果决:“如果我可以离开得没有痛苦,那不管你们如何决定,我都会跟着你们,一直跟着你们!”

  “你听到啦?阿梅她很坚决呢!”阿暗没有回答林雨,却对着门外喊道:“你怎么说?虽然答不答应好像她都会一直跟着的样子……”

  “……我是没有所谓。”沉默了半晌,门外传来了谕天明那波澜不惊的沉稳声线:“只要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谕天明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就靠在门外,聆听着门内的对话。

  “看吧,我就和你说他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家伙了。”阿暗小声地和林雨嘀咕道。

  “那……那我是可以跟着你们了?”林雨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是啊,只要你清楚你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将来就是了。”阿暗歪着头,笑着问道:“其实我不明白,我们的生活就真的那么有趣么?”

  “不止是有趣……”林雨淡淡地一笑,转换话题道:“我现在要出去给木鱼一号一个大号的拥抱!”

  林雨说完,便蹦跳着推开门,冲着一头雾水的“木鱼一号”就抱了过去。

  “你……你做什么?”谕天明那张雕像一般脸上,浮过了一丝羞窘的红。

  “感谢你啊!”林雨笑得异常阳光灿烂。

  “哦,知道了,那你可不可以放开?”

  “我~不~要~~~”

  “诶,真是让我嫉妒得牙痒痒的——好吧,其实我并没有牙。”

  这不仅仅是有趣,这是林雨第一次,找到了她生命的意义。

  就像是辛德瑞拉,又找回了自己的水晶鞋。

  从这一天起,名为“林雨”的女孩的人生,便终结了。

  一向严谨的谕天明,甚至还一本正经地给林雨做了一个“奠室”,然后给她的家人发了一份讣告。

  在和过去的自己彻底告别之后,一个叫“阿梅”的女孩,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王子,而且,一次就有两个(虽说有一个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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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劫终卷-言之结局:迟来的休息日

每个人都是感情中的受害者,或者至少自认为是受害者。  ------------------------------  言先生很清楚,要叫醒现在的尹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言先生也没有想叫醒她的意思。  言先生将尹璐拖到了孙泽彬房间的客厅里,将她横着往上沙发上一丢,算是为她找了张“床”,然后自己也往沙发上一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纵然是言先生,这一顿闹腾也让他累得够呛。  听着身旁尹璐的鼾声,言先生不自觉地转过头,看着她那被长发盖住的脸庞。  “真像,真像,”言先生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着,不自觉地伸手去拨弄着尹璐的长发:“真像……”  言先生的思绪有些飘离了现实,他似乎真的看见了那个不可能存在的身影,那头让他魂牵梦萦的长发。  “完契”  言先生说出这两个字后,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饱腹与满足感,便赶走了那少有的些许惆怅。  十年不能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这其中多少参杂着一些感情因素的影响,而且最后,言先生难得地一个冲动,居然用了需要耗费四年阳寿的“封”字言咒。再加上之前的“透”和“感”,自己休息日的“加班工资”拢共居然只有五年,这对于言先生来说,实在不能算是“光辉”的战绩。  唉,真亏,要是能多来上一发也好啊!言先生看着旁边睡得正酣的尹璐,显然他的这个打算也泡汤了。  如果她醒着,估计也会拒绝吧?言先生了解尹璐这样的女人,她们是绝对的“实际”派,是适应这个社会的高端生物。  只要有利可图,她们会利用自己最大的资本,将那些自以为有财有势的“聪明”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现在,言先生已经完成了和她之间的约定,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利害关系,尹璐才不会再将自己的身体,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地方。  是不是我也被她耍了呢?言先生看着这张带着笑意的漂亮脸蛋,这样想着。  言先生其实清楚得很,尹璐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她说是孙泽彬抛弃了自己,可言先生并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在说起自己的感情故事时,总是喜欢将自己描述成受伤的一个,或者至少是倍受煎熬,不被理解的一个。男人常年出入酒吧,会说是女人的爱让他“感受不到自我的空间”;女人在几个男人间摇摆不定,会说成是自己“不想伤害”任何人……这些荒诞的理由说多了,甚至连自己都会骗过去,让自己都认为自己才是在这份感情中付出得最多,却获得最少的一人。  孙泽彬,一个内向沉默,连普通的大学生活都无法应付的孤僻少年。  尹璐,一个极端善于利用自己美貌和身材的,能算上是半个“娱乐圈内人”的漂亮女孩。  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害怕着失去旁人对自己的爱的同时,却又鄙夷着那些肤浅虚假的感情;一个是进入了纸醉金迷的世界,并且怡然自得地活在其中。  他们两人,究竟是谁抛弃了谁,真的那么难以分辨么?  或许是在自己被抛弃之后,孙泽彬才会由爱生妒,逼着自己的兄弟也离开他的女人的吧?  毕竟孙泽彬变成了厉鬼,逼死了自己的兄弟,差点挖出了自己“弟妹”的心脏,但从始至终,他其实并没有做过伤害尹璐的事——除了出现在她的梦中,一言不发之外。如果他真的想杀尹璐,恐怕长发女也不会有这个闲心出现在酒吧之中了。  在对自己兄弟的背叛进行了报复之后,孙泽彬一心一意想做的,就是和尹璐再见一面。  不是附身,不是操纵,而是这种意义上的,面对面。  很可能他只是想知道,尹璐究竟为什么要和他分开,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那些不爱她,她也不爱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或许言先生是一个阻止他们二人重归于好的“第三者”吧?言先生自嘲地想着。  这个现在正享受着自己美梦的女人,恐怕从前没有想过,今后也不会想到,将孙泽彬变成这样一个控制欲张狂到将兄弟当成自己的影子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吧?  她怎么会想得到呢?在她的故事里,她才是那个被抛弃的可怜人,她才是这份感情中的受创者。  在几个月之后,她会笑得如往常一样灿烂,她会出现在杂志的封面上,她会继续和所有能给她利益的人纠缠不清。  她会忘记这个为了她而疯狂,却因此毁了自己兄弟生活的“镜中人”。  想到这儿,言先生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就把她丢在这里吧,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这满屋子孙泽彬的面容,至少这个印象会在她的脑袋里停留更长的时间。言先生这样想着,关上了603室的门。  毕竟,只是貌似而已。  ----------------  “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年轻的护士和护士长这样汇报着:“虽然好像没有再自杀的意思,不过她应该不是想饿死自己吧?”  “就让她去吧!”四十多岁的护士长眼中满是麻木的淡漠:“这样的小姑娘我们还见得少么?不会有事的,再折腾两天,等她哭闹个够,她就会自己开口要吃的了。”  只有一个护士并没有参与这场讨论,她只是隔着玻璃看着病房内的女人,一言不发。  “我说水水啊,别再盯着看了。”那个汇报的年轻护士和她招呼道:“她已经那样一天了,反正暂时也饿不死,而且也没人会进去招惹她,毕竟‘挖心自杀者’的名声听着实在是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是啊,我这是在做什么呢?水水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病人,不能再因为她是李医生送进来的,就老是疑神疑鬼的。  到了晚餐时间了,整层病房都在等着餐车到来时,一个人影忽然神不觉鬼不晓的,走进了这个“没人会进”的病房,来到了绝食女人的病床前。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被孙泽彬硬从身体里拉出“执恋”蛇来的姚笑盈。  听到了脚步声,姚笑盈懒懒地抬起了头。  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翅膀,黑色的翅膀。  她以为自己看见了她最想看见的——死神。  可在定睛一看之后,她看清了来人是言先生,而那所谓的翅膀,只是摇曳的光线制造出的错觉而已。  “还有什么事?”姚笑盈一点都不想见到言先生:“我已经告诉你地址了,我不想看到你。”  “我猜你会想看到这个。”言先生将一个东西丢到了姚笑盈的手旁。  这是一个项链挂饰,挂饰可以打开,里面可以塞下两张小小的照片,将挂饰合上,就是心型的金色挂坠。  此刻的挂饰是打开的,心型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姚笑盈,还有孙泽彬的笑脸。  “这是我在一个小贼家里找到的。”言先生说道:“等到警察离开之后,恐怕没有什么地方比杀人现场更加无人敢去,也更加适合窃贼偷盗的了。”  那个503的住客不管是谁,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即使是和死人沾边,恐怕有些忌讳,但他急着攒钱买药,恐怕也不会顾上这么多。  这样想着的言先生,在离开了603后,又刻意绕到了503,在将那里的钱“顺便”带走的同时,发现了这个金色挂饰。  (作者注:这也就是幽煞当初一直在问阿梅追讨“还给我”,“还给我”的东西。当初阿梅第一次偷到他家时,他还在告祭——也就是头七期间,无法形成成型的灵体,所以只有眼睁睁看着阿梅在顺走他们家值钱物件的同时,拿走了这个类似定情物的东西。)  看着那小小挂坠中的照片,姚笑盈有些愣然。  “执恋”的离开,让姚笑盈陷入了空白,一片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空白。  当看到了这个挂饰,那些欢笑痛苦的回忆,忽然都回来了。  “我猜你比我需要这个。”言先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说了。”言先生刻意的一停,说道:“那个让你挖自己心口的人,并不是你爱的男人。”  言先生没有回头,所以他看不到姚笑盈的表情。  但他可以听见哭声。  那是带着喜悦的啜泣之声。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着,姚笑盈却笑了,捧着那心型的挂坠,含泪笑了。  她没有爱错人,知道这个,对她就已经足够了。  ---------------  言先生走出了医院,抬头看着已沉下来的夜色,摸出了电话。  “喂?出来陪我去酒吧!”言先生对着电话说道:“你说什么?今天上班?我不干活你上班做什么?出来吧!”  “今天我想休息。”  ------------  言咒师——双生劫~完~  言咒师——傀儡戏~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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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贴不上了 -针时- 给 针时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2/31/2009 postreply 10:2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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