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跟人合租一间房。其中一个人是福建人,二十多岁小伙子。开朗,爱交朋友。一次我上完课,回家已经快十一点。刚到家,突然有人敲门。其他人或睡下,或已经躺下看电视聊天的。
我从猫眼里看到是一个中国人,样子很憔悴。我打开门,问,你找谁?
来人用一口蹩脚普通话说,我找小陈。也就是我的福建室友。
我就回头喊小陈。
小陈打开房门也是一愣,说,你是谁?
然后对方开始用福建话说。抱歉,我听不懂,所以也不猜测人家讲了什么。
说完,小陈就拉着这个人进了房间。
过几分钟,小陈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看来是给对方喝的,又从冰箱里翻出点面包啥的进了屋。
俩人就在里面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洗完澡,准备看看电视睡觉。
这时,小陈进来。那个陌生人也领进来。我这才细细打量这个人,看着好像老兵回乡似的,乱蓬蓬的头发,脸上脏兮兮的,衣服是一套餐馆的厨师服,已经脏的没法看。更无法忍受的是,陌生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好像食物腐烂后又加进去什么东西的味道。
小陈给我介绍这个陌生人,姓啥叫啥我也没听清。我当然知道肯定要我帮忙了。不然也不会给我无故介绍个人。
小陈也切入正题说,我这个朋友今晚要去他朋友家,也就几个mile,我的车借给朋友了,你看能不能送一下。
我当然心里不愿意,但是小陈平时人也不错,不答应又不好,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他认得路最好。
那个陌生人自始自终没说话,就愣愣站那里。
我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说,赶快走吧,已经很晚了。
然后我跟这陌生人上了我的车,我俩就朝他去的目的地开。
那时候我刚买车不久,所以对路不很熟悉。倒是路不难认,一路往下开。但是远远不止几个mile,至少开了十几个mile。
那个人坐旁边几乎没几句话,除了跟我说往那边开以外。
开着开着,陌生人突然就说,到了,就在这个路口停车吧。我俩到了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荒僻野外。
我说,我把你送到门口吧,你一个人走不方便。他说,不用了,前面就是,走过去几百米而已。
我朝他指去的方向,只看到一片漆黑。
他说,晚了,估计灯关了。就在前面。我走过去。省得你调头,都是小路。
我想,既然你说不用了,就算了。
陌生人开门走进了漆黑。
我也心里发慌,看着连个鬼影都没有的1野外,赶紧调头往回开。开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大路的路灯。
回了家,小陈自然问我送到哪里,一切顺利吗?我就跟他说了他在哪里下车啥的。
小陈说,那是荒郊野外啊。我不记得那边有人住啊。
我文小陈这朋友你怎么认识的。
小陈说,其实他也只是一面之缘。在一次生日聚会上,见过这人一面,留了电话地址。结果人家打了个电话就找上来。
我问他没车怎么来的?
小陈说,不知道,出租车吧。
我说,出租车为啥不直接开到那个地方,要来你这边停留一下?
小陈说,这个人看着怪怪的,我都怀疑他有毛病,说完指了指自己脑袋。
第二天,我心里感觉毛毛的,正好休息。就开车按照昨晚路线又开了一遍,开到昨晚他下车的路口,我看到了漫无边际的快一人高的草地。我放他下去的地方哪里是路口,就是一个给人打弯的一个缺口而已,缺口那边就是无边的草,而且我望眼看去,哪里有什么人家,就是一个荒郊野外。
后来回来告诉小陈,小陈试图打这个人手机,再没打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