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花卉第十四集】： 十一月的白芒花

【北美花卉第十四集】是白芒花，它们在深秋初冬季节北美大陆较为常见，多现于荒郊野外的火车道、汽车路旁以及一些偏远地带，与黄灿灿的野菊花等共分原野的秋色，城镇民居的园艺应用当然也有一些。

 

芒花，不是芦花也不是荻花，只是花容非常相像而已。首先，芦花荻花一般在10月初就开败完毕，而芒花花期更往后靠，十一月初才到鼎盛阶段；其次，芦花荻花只长在沼泽水滨旁边，芒花范围则是广泛涉及，山坡平原池塘海边无所不能；再次，芦花荻花从小到老都是青杆子，可大多数的芒花老了却是红褐色草秆，这点识别度最高，后面的图片能够佐证。

 

芒花与芦荻还有一个巨大差别：前者不太起眼而后者大名鼎鼎。2000多年前《诗经》里在水一方蒹葭苍苍的蒹葭那是芦苇，开的花是芦花。还有经典唐诗的那句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的花也是芦花；中学语文白居易《琵琶行》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里的花是荻花；芦花荻花因为极为相似共称芦荻，比如唐代诗人刘禹锡那首千古流传的《西塞山怀古》就这称谓: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当时的刘大爷正在重庆奉节做官，突接调令前往安徽接职，所以沿着长江三峡东去赴任，途径从东汉开始战斗百余次的西塞山，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提笔写下这首感叹国家兴亡历史的诗，抚今思昔意为劝戒各地军阀不要企图分裂自立藩镇割据，如今全国统一四海一家亲，看看那些曾经纷争激烈的战场早成废墟，只有野生疯长的芦荻在秋风中飘飘摇摇----就因这一首牛诗，芦荻大名蹭上热度，格调风头经久不减。

 

而芒花，则是相对平凡安静，最为著名的代表之作是台湾作家杨牧的散文《十一月的白芒花》，内容讲述作者间关辗转回家探亲，那阵正值深秋十一月，坐在火车上的他在返乡路上的火车窗外，一路看到道旁不断闪过的一丛丛白芒花，于是情不自禁回想起了自己人生的许多往事，主要是与深沉博大感人肺腑的母爱有关。

十一月，又是十一月。。。十一月的花，岂不正是这此生不断、反复来袭、熟悉亲切、令人动心的白芒花吗？火车道的左右，如此盛开，小山远近丘陵高低，在更远更远的平埔野地里，广泛散开，仿佛是不断繁殖着。

杨牧的散文《十一月的芒花》，无疑是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否则怎么能是台湾的高中语文课文呢？我个人也很喜欢这一篇文章，欣赏它的意境，感动它的蕴含，也佩服作者的文字叙述，在附后图片里的说明里，我大多是采用的文中话语(当然会用斜线字体区分开来)，因为觉得没有比原作里这些描绘更为贴切生动的表达了。

 

 

图1-2：这就是十一月的白芒花，最关键的特征是草秆发红且花像扫帚，远观芒花也多少有些白里泛红的样子。初次相见它我都误以为是芦花，后来才知是红杆芒花，当时也是11月份，5年前秋水长天冷风习习的11月。摄于纽约长岛的华盛顿港。

 

图3-4：近处看清盛开在深秋初冬白芒花，只见花挺直地摇着晃着，毫不羞涩绝无愧悔，开在风里浪无止尽、明亮灿烂犹似新雪。明灿如雪的白芒花曾经多次出现在作者难以忘怀的人生旅途中，在他的记忆中是母爱、信念和毅力的见证，一种无穷无尽永不停息的精神启示。摄于多伦多安大略湖边。

 

图5-6：路边最后这一排这里也有一些欣悦的白芒花，树丛后更有许多白芒花，前后摇动，兴高采烈地看着我们。（原文是坡底下改为树丛后）。地点同上安大略湖畔。

 

图7：湖边这株芒草花，是不是文章里写的那样兀自开放的挺直的白芒花？

 

图8-9：安大略湖边没有山顶，作者文中那山顶的白芒也远远俯视，这儿要改为那湖畔僻静处的白芒花也在远远窥视。

 

图10-16：蓝天比山高，小朵白云浮过，阳光猛烈，虽然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正是欢天喜地气象一新的时节，可惜花期近末盛极转衰的白芒花已经枯槁、萎靡、凋落在秋风苦雨里了。尽管芒花穗芒草叶尚未完全凋尽，但红褐色的芒草草秸已经一清二楚非常的明显。摄于麻州康科德的郊外园地。

 

 

 

 

图17-18：如果叶子花穗基本掉光的话，曾经芒花如雪纷纷扬扬的园地看起来直截了当就是红褐色干枯秸秆的世界。地点同上，麻州康镇郊外。

 

 

本集白芒花的最后，一定要来尝试火车观花一下，虽然火车车窗不太干净且车速太快有些模糊不清，那都无关大碍主要找感觉，争取复原当时的窗外场景、再现作者的视觉感受，就是坐在火车上斜靠座椅，看着白芒花一簇簇在潮湿的山坡上飞逝而去，忽远忽近。图片摄于北美大陆的火车上。

 

图19-23：在山谷、河床、在丘陵上，漫山遍野，清洁而且没有顾忌，如此活泼、自由、好奇。

 

图24-25：花在与视线平行的田地上（原文山丘），英英雪雪、迅速来去，如果发现花儿逝去的速度却缓下来，实际不是花逝去的速度缓下，而是火车准备进站了，最后停在有白色栅栏的车站里，栅栏外面也长满开花的白芒-----图片里的房子不是车站而是民居，白色栅栏外也是开满芒花白絮一片。

 

图26-28：火车铁道边的小池塘，波光粼粼涟影弥漫，最多是微风轻拂不关痛痒，水洼低地的芒花花丛，也没有沾惹雨滴低头垂蕤，呈现出一幅衰败颓废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桥段与《十一月的白芒花》里所写不同。

 

深秋初冬十一月左右，坐火车观芒花正是时候，若要总结的话只有一句：景能类似，神难相同。都是一边赏花一边遐想，一个学富五车著作等身的知名大作家飞扬翱翔的心绪，与我等俗不可耐草根儿小民的思想，差别之大不提也罢。总之还是要感谢作者的那一篇文章，先入为主让我对芒草白花有个大致的印象，有助于我对它们的认识和观察。

（特别注明：火车上拍摄图片模糊不清无可奈何，我已尽力而为）

第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