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事进化札记》作者:莫菲勒 (31 - 40)

(31)我来教你!

  

  孟晓梵听着呼叫器的声音吓的一哆嗦,她对这个没用过的新式武器还没进行调试或者是韩翼真的有点生气,声音一传出来,临着不远办公桌的人都纷纷抬头看她一眼,表情里充满了同情,孟晓梵朝那些同情目光抱以了尴尬的微笑,顺手把桌子上的新式武器给关了,实在怕韩翼的吼声又‘破器而出’,使劲拍了拍自己受惊吓的小心脏,总算把情绪平复下来了。

  孟晓梵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笔直的矗立在韩翼办公室的门口,她感觉到自己迎来了人生的一次重大挑战:我是推门进去呢?我还是敲门进去呢?

  经过十秒钟的深思熟虑,她伸手轻轻的敲了门,等待着韩翼说‘进来’那两个字,但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孟晓梵又加重了力气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任何声音,孟晓梵心想:玩邪的是吧?我不就是刚才就没敲门吗?至于这样吗?罚我敲门呢?

  孟晓梵再次大力敲门的时候,门被猛的拉开了,速度之快让孟晓梵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跳不止了,迎面还送来了一股‘拉门之风’。

  韩翼的表情似乎更愤怒了,他盯着孟晓梵,却压低了声音:“玩邪的是吧?”韩翼扫视了下她桌子上呼叫器,再次瞪着她:“你诚心吧?我不是就让你敲门进来吗?我这屋子是隔音的,你把那个关了是干什么?罚我给你开门?”

  孟晓梵听着韩翼愤怒的控诉,心想:得,这世界上真是没好人了,我把他想成了一肚子坏水,他把我想成了极品腹黑,多么邪恶的一个世界啊!

  “我真的不知道你屋子是隔音的,曾静交班的时候没跟我说还有这么重要一事。”

  “行,行,行,你进来!”韩翼很快的阻止了孟晓梵的解释,实在是不想跟她站在门口对于究竟谁是在诚心的问题进行讨论和分析了。

  孟晓梵怯步走了进去,轻轻的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居然控制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韩翼靠在他的办公桌上,环抱着双臂居然也深吸了一口气。

  “行了,咱都甭装了,没意思!”韩翼先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曾静怎么跟你交的班,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跟你形容的我,反正她形容的都对,我就是那么一个人。你别对我抱什么幻想,我不会因为咱俩好像有什么特殊关系对你特殊对待,我也不会费脑子去想你后台是谁,你后台是谁跟我也没关系,说白了,我的工作也只是拿钱办事,我能办成那些老板们让我办的事,他们付我应该付的钱。报酬里不包括还要照顾他们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所以你千万别觉的自己有什么特殊的。”

  “咱俩哪有什么特殊关系啊?您干吗跟我这套磁啊?”孟晓梵皱着眉头怯怯的带着点好奇的神态看着韩翼,想着他提出的特殊关系,觉的听着怪别扭的,就因为我在你老婆面前装了两小时‘小三’?实在想不出自己哪特殊来,琢磨着他可能怕自己替他到处宣传,孟晓梵已经意识到自己中午已经预约了一个‘宣传大会’了。

你。。套磁?”韩翼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句话,他忽然点着头嘴角又微微的扬了一下:“行,你能认识到这点我很高兴,我指的是特殊关系那点,可能这个词用的不恰当,不过也无所谓。曾静可能跟你说了,我记性不好,有些不重要的事,记住也没用。你明白我说什么吧?”

  孟晓梵看着韩翼点了点头:“明白,特别明白。你意思是说那些特别不重要的事,我记着也没用是吧?”

  韩翼平静的看了孟晓梵一阵,沉默既是肯定。韩翼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份文件,“这是要帮人起草的商业转让合同,你去把基本框架列出来,弄好了,我来推敲细节,三天时间够充裕了吧?”

  孟晓梵的眼睛瞬间增大了两倍,她瞪了韩翼一阵,伸着有点微微抖动的手去接那个文件,韩翼一把把文件又拿了回来:“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会啊?”

  “我是不会!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我,马上就能会了。”

  韩翼不屑的笑了一下:“我真看不出你这种自信从哪来的?”

  孟晓梵小心翼翼的看了韩翼一眼,低着头极小的声音嘀咕着:“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啊?您一生下来,就会起草合同?”

  韩翼一脸质询的表情:“你是就跟我说话这样,还是跟别人说话也这样啊?话都这么直愣愣的出口?一点弯都不拐?”

  孟晓梵带着为难的表情看着韩翼:“其实,我。。。比您。。还好点呢。您不觉的吗?”

  孟晓梵的话刚一出口,韩翼一脸不耐烦的神情,把文件交到孟晓梵的手里:“行,行,行,你给我出去吧。”

  孟晓梵拿着文件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身看着韩翼:“韩律师,曾静让我告诉您,她谢谢您,这一年半她学了很多东西,受益匪浅,她请我带她向您表达谢意。”

  韩翼目无表情的看了孟晓梵一阵,想点头说知道了。还没开口孟晓梵先开口了:“她跟我说你肯定是‘鞋拔子脸’的说知道了,所以我打算替您跟她说,她工作的很出色是个好助理,您也感谢她这一年半的付出,祝她在新的岗位上取得好成绩。”

  韩翼又盯了孟晓梵一阵,深吸了口气:“你给我出去!”

  孟晓梵看着韩翼点了点头,开门出去了。

  孟晓梵坐在办公桌旁,感觉无形的压力袭来了,看着这份文件一直在挠头,硬顶着接下来的活必须得干,不然除了得来一通奚落还能是什么,而且自己本来就是要来学习的,不然那些决心不全都白下了吗?坐在那看着那文件,一直在踌躇不知道从哪下手合适。

  忽然觉的有个人凑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办公桌上,孟晓梵抬眼看了看,觉的这个正坐在办公桌上笑盈盈看着他的男人有些面熟,五官俊朗,细节收拾的很干净,身上还带着隐隐的香气。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宣传册,忽然很慌张的站了起来:“袁律师吧?您好!”

 

袁明皓看着孟晓梵一阵乐:“哎,小美女,这么紧张干吗啊?你坐啊!”

  对于袁明皓这种称呼孟晓梵觉的有点不适应,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来。袁明皓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孟晓梵的桌子上。

  “这韩律师可真有艳福啊,这助理找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是不是我袁明皓也该用助理了?这没助理多亏啊?哎,你有男朋友没有啊?”

  孟晓梵看了袁明皓几秒钟:“您是在 我呢吗? 女同志不都臭流氓干的事吗?您也喜欢干啊?”

  袁明皓被孟晓梵话一下子说愣了,他坐在桌子上表情尴尬的看着孟晓梵,突然满脸的笑意:“嚯,小姑娘还挺辣,一说话就喷火。哎,你多大?小着呢吧?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袁明皓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孟晓梵的旁边,一脸好奇的盯着她。

  “袁律师,她们不都说您忙着呢吗?不好多女人都等着点您呢吗?您忙您的去吧!”

  袁明皓听完孟晓梵的话,忍不住笑出来:“哦,看来你知道我是谁,没事,让她们等着,我陪你聊会天。”

  “您甭陪我了,真的,让女人等不绅士,我这有工作,我这准备工作呢。”

  袁明皓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文件,“做合同呢?会吗?”

  孟晓梵看了袁明皓一眼,没说话。

  “得,我一看这表情就知道不会,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吃饭,然后我教你怎么样?听见了吗?是我请你,哪找这好事去啊?”

  “我中午有约了。”孟晓梵小声的回了一句。

  “晚了,晚了,你看这对女人出手晚一点就让别人约了,那晚上吧,晚上时间长,我可以彻底把这合同给你教明白了。”袁明皓坐在孟晓梵身旁一个劲的逗咳嗽,忽然身后真的有人在咳嗽了。

  韩翼开着门,站在身后,看了袁明皓又看了孟晓梵一眼。

  袁明皓嬉皮笑脸的表情终于收了起来,他缓慢的站起身来,看着韩翼轻笑了一下:“韩律师,您在呢?”然后又转头看了眼孟晓梵,“行,我先工作去了,回头咱们再约啊。”说完就离开了孟晓梵的办公桌。

  韩翼盯了孟晓梵一阵,很缓慢的说:“把对讲器打开。”

  孟晓梵突然意识到了对讲器一直处在关闭状态,慌慌张张的再次打开了。

  “那电脑的桌面上有个文件夹,里面有很多合同的范本,你可以参考。”韩翼很小声的说了这句话,转身朝屋里走:“我的水。”关门的时候丢下了这句话。


(32)挑战极限!

  

  中午的接风之宴是场八卦大会,孟晓梵早就预料到了,另外三个女生一看到孟晓梵的时候表情都异常的兴奋,“欢迎,欢迎啊,欢迎加入我们助理大家庭啊!”陆可举着饮料杯子率先发言了。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姓冯,一个姓张,也都很郑重的向孟晓梵表示了欢迎。

  “咱们一共六个助理,一个男的,五个女的,以前我们聚一起吃饭,基本都是在听曾静说话,我们喜欢听她说话,她一说话,我们就觉的世界特别美好,我们的每天都是这么的开心,我们都是幸运的人,我们对社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现在她修成正果了,关键时刻还好有你顶上了。”说完陆可拍了拍孟晓梵的肩膀,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孟晓梵看着三个人微微点着头:“我会让你们继续觉的生活很美好的。”

  三个人看着孟晓梵哈哈的大笑着:“上道,上道啊!”

  “其实韩律师这人还行,你们不觉的他还行吗?好像没那么可怕!”孟晓梵很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三个人正准备往嘴里塞吃的,全都停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孟晓梵。

  “好色!”

  “腐女!”

  “ 期!”

  三个人看着孟晓梵各自给出了简短而有力的评价,全都带着一脸的坏笑。

  “不是,我干什么了?你们给我这么高的评价?”

  “你说的话,很值得这么高的评价!肯定是被韩翼的美色所迷惑了?新来的都这样,我们也迷惑过,不过后来他的长相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哎,你跟袁明皓交过手没有啊?”

  “怎么算交手啊?”

  “新来的女的他都得过去腻歪两下,觉得凑合的过去摸你两把,告诉你加油。觉的更不错的肯定得说中午请你吃饭,要是让他觉的饥渴难耐的,估计就该说请你吃晚饭了肯定是惦记晚饭之后跟你‘砌叻咔嚓’一下。哎,他请你吃哪顿饭啊?”

  孟晓梵看着陆可没说话,只是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得,不说话,肯定是请你吃晚饭了?小心,小心啦啊?”说完陆可又是一阵坏笑。

  小张在一旁忙争辩到:“晓梵你别听她胡说,袁律师根本不是那种人,袁律师人挺好的,他就是不爱惹韩律师眼,人家那是另辟蹊径,我觉的他比韩律师心眼多多了。”

  “看见了吧,什么人都有捧臭脚的!”陆可不服气的努了努嘴。

  孟晓梵笑着点点头:“我觉的袁律师也不能那样,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不能连草根都嚼了啊!”

  三个人看着孟晓梵一直在点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这所里的人我是不是一时半会都见不全呢?”


“律所里真正法学院科班出身的律师少,都是三教九流转行过来的,像咱们这种正儿巴经毕业的到全成助理了,韩翼,袁明皓,都是法学院毕业的,何律师也算吧,专科后续的本,不过他都五十多了,律所都是人家的,咱还要求他老人家什么啊?我boss也是,她们俩的boss都不是。”说完陆可很不屑的挥了挥手。

  “嘿,你这丫头,别的没学会,把韩翼的臭脸学会了。”说完三个人哈哈的一通乐。

  “这儿的人你要想把人见全了吧,估计没个半年办不到,常来所里的人除了三剑客,就是五朵金花,然后就是七小福,这几个你一星期就能都见到,剩下的就不好说了,有的律师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趟,挂名律师就更少来了,除非通知有案子问他们接不接,可能会来露个脸,想见全估计得等年底了,何律师一来,把所有人都叫来吃饭,到时候就都见到了。怎么样?韩翼给你安排工作了吗?”

  孟晓梵看着她们点了点头:“嗯,安排了,让我做份商业转让合同。三天时间。”

  三个人直愣愣的盯着孟晓梵的脸,突然很激动互相握着手,不住的鼓励着:“世界真美好啊,我们太幸福了。”

  “我也觉的,我也觉的。”

  孟晓梵看着她们三真是有点莫名其妙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有我们对你表示同情,他韩翼做的合同金额都很大的,最少三十页多了的上百页不止,我们觉的你在这三天里会跟季大爷结下深厚的友情。”

  “什么意思啊?”孟晓梵已经觉的自己被她们说糊涂了。

  “回不了家呗,韩翼就是韩翼啊,出手就是狠,对哪个助理都这么狠,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他还对你这样,看来他肯定是那样。”

  “哪样啊?你们这都说什么术语呢?”

  “我说你长这么如花似玉的了,他还这么玩命整你,丫肯定是一个性冷淡。就电影里演那一年一次那个。”说完三个人拍着桌子一阵狂乐。“哎,你说这三剑客,一个性冷淡,一个性狂躁,闹半天咱律所就曾律师正常。”

  “胡说,咱律所最正常的是季大爷。”

  孟晓梵听着她们三个说话也忍不住笑起来:“什么如花似玉啊?我在他眼里能赶上如花就不错了,我每次一张嘴说话,他那表情一看就是:哎呦,我的娘啊,我烦死你了!”

  陆可,一脸兴奋的神情盯着孟晓梵:“哟,听你这说话意思你们早认识啊?”

  “没有,没有!”孟晓梵赶忙摆着手。

  “嘿,不够意思啊,我们这跟你报内幕,你居然隐藏猛料。”

  孟晓梵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想不到这些人对八卦气息这么的敏感:“真的没有,我没隐藏猛料,这韩律师的工作不能拿回家做吗?”孟晓梵努力将话题引了出去。


“拿不了啊,他助理的电脑都是加密的,拷不走文件,好像是因为以前所里有个纠纷,客户怀疑所里泄露了合约内容,其实我觉的跟所里没关系,所里只负责条约语言,里面的数字一概不知,但是后来说不清楚,后来又怀疑是助理,助理还委屈呢,说电脑不是随便谁都能拷走东西吗?后来那助理直接辞职了,后来与韩律师客户相关的电脑全都加密了,只能用不能复制啊。哎,所以我们真的很同情你。”陆可拍了拍孟晓梵的背给了她一副鼓励的神情。

  孟晓梵从来没意识到陆可她们说的合约问题是如此的艰难,她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内容和范本一直在踌躇,实在不愿承认一切真的被陆可言中了,特别是自己硬着头皮接下一个不甚了解的工作,仔细的阅读范本,艰难编辑框架,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律所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韩律师六点的时候说要走,便直接走了,孟晓梵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又继续搞那些研究。一直研究到太阳改照美国去了,好像才觉的初见端倪,现在忽然意识到三天时间好像是短了点。

  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四十了,想了想再不回家晚班地铁可能要赶不上了,想了想准备收拾包离开,忽然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居然是林诚的电话,孟晓梵把电话接起来。还依然是林诚热忱的语调。

  “怎么样,新环境还适应吗?”

  孟晓梵心里突然有点感动,想不到他会打电话来询问自己的新工作。

  “嗯,挺好的,你的手怎么样?没影响你工作吧?”

  “手?嗯,没事了,左手,我用右手画图动鼠标,左手用的少。小伤!”

  “哦,那你朋友的手呢?也没什么事吧?”

  林诚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没事,按你说的,抹了点牙膏就好了。”

  “哦,你对你朋友还真挺好的!你朋友心情怎么样?好点了吗?”

  “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她离婚了,所以情绪很低落,精神状态也不好,她爸爸还病了,她妈身体也不是太好。”

  “哦,那你是应该多照顾照顾她。”孟晓梵心里不免有点感触,想不到最近离婚的人这么多啊?

  “你在家呢吧?你哥也在呢吧?”林诚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没有,我还在单位呢。”

  “几点了还在单位?干吗啊?你第一天上班就加班啊?”

  “嗯,韩律师给了工作不太好弄,时间挺紧的,我也不熟悉,在这琢磨呢。”

  “韩翼?你去宇恒还是当他的助理啦?”林诚的语调里有很多不满。

  “是,他说我来宇恒只能当他的助理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他也确实急需一个助理。”

  林诚还没来得及接话,突然孟晓梵桌子上的对讲器突然响了,“我的水!”很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

“哎呦,我的妈啊!”孟晓梵差点没把手机给扔了,直接吓的快蹲桌子地下去了。

  林诚显得很紧张的语气:“你怎么了?那是谁的声音?”

  孟晓梵挣扎着站了起来,深喘着气:“闹鬼了,我天啊,这韩翼的辐射也太大了,这呼叫器自己都喊,我的水了。可吓死我了。”

  “说什么呢?”林诚听着孟晓梵的话觉的很好笑,忍不住笑出来。

  “你等等啊。”孟晓梵觉的呼叫器闹鬼事件真是很诡异,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把韩律师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孟晓梵真的有些吃惊,韩翼居然独自在办公室里,站在窗前看着街景。孟晓梵觉的自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是闹鬼,是真人在说话,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吃饭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孟晓梵低头想了想,看了眼手表,心想现在去给他弄过滤水怎么最快也得二十分钟,算了下时间,还能赶上最后的地铁。

  “小林子,我不跟你说话了,韩律师,要喝他那过滤水,我得给他弄去,我再跟你说就赶不上地铁了。”

  “什么过滤水?是不是他那个jamaica咖啡啊?他这人就是这样,谁都得围着他转,这都几点了?你个女孩不让你回家,让你加班!该下班不让你下班,让你给他弄什么破咖啡。他这人我真是没法说他,一直都这样,永远都这样!”林诚说话像是越来越生气。

  “他都跟我这要水喝了,我这当助理的能不管吗?这就跟一孩子跟他妈说我饿,他妈能不给他弄口吃的吗?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啊?”

  林诚在电话里平静了两秒钟,忽然乐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比喻啊?真够难听的。”

  “你看你这人,我说你跟韩律师有仇,你还不承认,我这占会韩律师大辈儿,看把你乐的,跟占多大便宜似的。”

  “没有,我就是觉的你这比喻挺逗的。哎,要是太晚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去送你吧?”

  “啊?你从家赶过来送我啊?别这样啊?整的太感动了点吧?”

  “不是我是觉的你一个女的,这么晚回家不安全,你要觉的不合适,要不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接你去。”

  “小林子,那是我亲哥,他都没说来,你打电话叫他来算怎么回事啊?放心吧,我胆大着呢,我这晚上一出门浑身都冒青光,一般人都不敢招我。我不跟你说了,我再跟你说我真赶不上地铁了。”

  孟晓梵挂了电话,去弄了韩翼的过滤水,倒在杯子里,到了韩翼办公室,轻敲了门,没有回音,想着韩翼正在窗口发愣的样子,于是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韩翼依然站在窗口发愣,目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孟晓梵轻轻的靠了过去,很怕自己一出声吓到他:“那个韩律师!”很小声音。

  韩翼听见旁边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身体抖动一下,他转过头来怒目盯着孟晓梵:“你怎么在这呢?你想吓死谁啊?”

  “啊?什么?不是?那个?”孟晓梵端着那个杯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您刚才在那对讲器里,要喝这玩意的吗?我这马上都要走了,我愣没走,给您滤这破玩意?您又忘了?”

  “啊?是吗?我什么时候说的?”韩翼低头思索了一下:“哦,好像是说了句,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呢,我以为你早走了呢,我随口那么一说,我后来才看表,行,你放桌上吧。”

  孟晓梵看了韩翼几秒钟:“哎呦喂,韩翼,我怎么又想把这水泼你脸上了。我就是一实诚人,您甭老这挑战我极限行不行啊,韩律师!”说完孟晓梵走到桌子上把杯子一跺,喘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33)互相帮助!

  

  孟晓梵顶着快气炸的肺,气哼哼的往外走,还没拉门,韩翼突然叫住了她:“哎,你等等!”

  “您还干什么啊?不会让我给您续杯吧?”孟晓梵拿手指了指楼下:“麦当劳,全天免费续!”

  韩翼皱着眉头看着孟晓梵,又是一副‘我真烦死你了’的面容,他犹豫了一会:“你干吗去啊?”

  “回家!”

  “你回家干吗去啊?”

  孟晓梵被韩翼的问题问的有点犯傻了,想着他这又下什么套呢?

  “您这个问题是一个严肃又真诚的问题吗?”

  韩翼没说话一直看着她。孟晓梵觉的韩翼的目光像是很真诚:“我回家打算先敷个面膜,再上会网,然后睡觉。”

  “不是,我是说,你要没什么正经事,要不然你陪我去喝一杯吧?”

  “我怎么听着您像是没什么正经事啊!这是我的工作吗?我工作还包括陪酒呢?”孟晓梵这种抱怨的话让韩翼的眉头又紧皱在一起。

  孟晓梵的抱怨似乎并没让韩翼往心里去:“就去你也老去的那家,那家人少又偏僻不会碰到熟人的。”

  “我不是老去,我有特殊事才去呢。”孟晓梵小声嘀咕着。

  “不是老去?我怎么觉的我好像在那碰到过你两次啊?第一次在哪来着?是不是大门口啊?”

  完了,暂时性选择性记忆症犯了,孟晓梵心里敲着小鼓。

  韩翼低着头像是还在思索:“你那次是不是还骂我来着?是你吧?好像是你?闹半天你那时候就骂过我啊?哎,这记性真不好,想不起来了。”

  孟晓梵觉的额头直冒汗,想着还好他那失忆症又接上了。

  “这么晚了,你把我拐到那么偏僻一地喝酒怎么听着都像是偷偷摸摸的不干好事?”孟晓梵刚才怒气稍微消了点,觉的韩翼整个人怪怪的。

  “什么不干好事?又不用你干什么事?”韩翼皱着眉头想了下孟晓梵说的话:“你想都别想!就是去喝酒!”居然愤怒的狂吼出来。

  孟晓梵看着韩翼生气的脸觉的跟韩翼这人沟通真是有点困难,他邀请一个单身女性躲旮旯里喝酒去,人家不能提出异议,人家要觉的他行为奇怪倒成人家瞎想惦记他了。

  “您约您的朋友跟您去吧,我不想去。”孟晓梵看着他摇了摇头。

  “朋友?”韩翼站在那突然愣住了,表情里充满了茫然。

  孟晓梵看着他这茫然的表情,想着是啊,他这种脾气的人哪来的朋友啊?韩翼沉默了一阵看着孟晓梵:“今天是周一,我朋友明天都要上班,去不了。”

  “那您的意思我明天可以不来上班?”

  韩翼看着她想了想:“你得来!”


“行,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这还得赶地铁呢。”

  “我要用那合同,你不来你弄的完吗?”韩翼跟在身后解释着自己并不是个不通情理的老板。

  “是,弄不完,我这赶紧赶地铁回家睡觉了,明一大早我还得赶过来弄合同呢。”孟晓梵十分后悔跟韩翼这种人沟通情理这种问题,慌慌张张的背着包往出跑。

  “要不然我去送你吧?”韩翼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孟晓梵觉的自己快彻底崩溃了,带着哭腔的说:“你这是要干吗啊?到底在唱哪出呢?您干吗大半夜要送我啊?”

  韩翼看着孟晓梵快哭出来的样子,终于把手松开了:“我只是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啊?”孟晓梵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韩翼:“您。。。那个。。。已经。。。那什么。。。。”孟晓梵似乎从韩翼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她低着头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个mp3来给他:“这里面有好多段相声,您可以回家洗个澡,听听这个,没准笑一下能好点,我也只能帮您这个了。”

  “相声?”韩翼看着孟晓梵觉的很吃惊。

  “是,我知道。我这爱好是有点怪,可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发现笑一下就过去了。反正我觉的比哭管用,反正你哭也试过了,不妨试试这个。”说完孟晓梵继续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我没哭过!”韩翼居然在身后追了这么一句话。

  “对,您没哭过,是我看走眼了。”说完就跑出了写字楼,赶地铁去了。

  第二天一早孟晓梵起了很早就出门坐上了北京的地铁,孟晓梵的家是起始站的第二站,她刚一走进车厢就发现了个熟人,本想装没看见的样子,可是由于时间太早,车厢里并没有太多人,她刚一上来,熟人也一眼看见她,脸上带着微笑一直盯着她。

  她十分别扭的凑过去,点了点头:“袁律师早!”

  袁明皓看了孟晓梵一眼,忽然站起身来:“你坐吧!”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孟晓梵。

  “不,不,不,您坐您坐!”

  “哪有让女孩站着的道理。”袁明皓执意站了起来。“想不到咱俩坐一条线,我从起始站开始坐的。”

  “您也坐地铁啊?”孟晓梵十分难为情的瞎聊着。

  “我怎么就不能坐地铁啊?”

  “不是,您都三剑客了,还坐地铁啊?”

  “什么三剑客啊?就是个外号,我跟韩翼可没法比,老板开奥迪,他敢开宝马。我就敢坐地铁。”

  孟晓梵觉的袁明皓的话里有点针对韩翼的意思,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

  “我喜欢在地铁里看人!”袁明皓小声的叨叨着。

  “看人?!”孟晓梵觉的袁明皓说的这个爱好挺让人惊奇,“您。。。都看人哪啊?”

 

袁明皓听见孟晓梵的话忍不住笑出来:“一听就是又把我归臭流氓里了。什么看人哪啊?就是看各种不同的人,看他们的穿着,猜他们的心情,想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哦。”孟晓梵装作若有所悟的点着头。

  “像你吧,你肯定在想,拼了小命的也得在律所里杀出一片天来。”

  “您已经琢磨过我啦?”

  “嗯,是。”袁明皓看着孟晓梵点了点头。

  “来工作的人不都这么想吗?”

  “那可不一定,你一看就是很有战斗力的那种人,我看好你。”

  “您又换路数啦?改这么勾搭人啦?”

  袁明皓脸上继续带着微笑:“看,说话也刀刀见血。你的合同写的怎么样了?”

  “啊?还在写,在斟酌语言。”

  袁明皓低头从包里掏出个u盘来,“给你拿去参考吧?”

  “都是韩翼以前写的,他起草的合同两个字:严谨。我承认。你可以照着他的思路写,写完了他要敢骂你就是骂他自己呢,能省点事,他给你三天时间是打着骂你一星期的富裕呢。”

  “您怎么知道,他给我三天时间啊?”

  “我给他干过助理!”

  “啊?”孟晓梵真是有些吃惊。

  “没想到吧,他的助理也能成三剑客,说我是狗屎运也好,我都无所谓,问题我赢了,有什么可说的。”

  “您干吗这么帮我啊?”

  “给自己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没准哪天我们能互相帮助呢!”


(34)我谢谢你了!

  

  能到‘宇恒’工作让孟晓梵足足兴奋了好几天,虽然进去往那一坐杂七杂八的事情堆一桌子,但总的来说大家对她是好的,是热情的,是关切的,是同情心泛滥的,对大家都抱着同情弱者的态度,每次看见她都是先叹口气,然后告诉她努力!

  孟晓梵每天的行走路线,通常是办公桌和茶水间来回,接头暗号是“我的水”。韩翼这两天一脸的平常状态不喜不怒的,拿了孟晓梵的mp3也不想着还,孟晓梵琢磨着,估计他早给忘了。猫抓心了好几天,想去找韩翼要,后来想了想万一韩翼就靠这几段相声活着呢,这不就要了人家的命了吗?总之是没去,想着他哪天想起来再还我吧。

  在茶水间帮韩翼滤咖啡的时候,袁明皓总是没事溜溜达达的跑过来起腻,孟晓梵觉的袁明皓这人也挺怪的,就喜欢嘴上占便宜从来不动手动脚的,倒不像陆可说的没事闲的非抓你两把。有次孟晓梵往出跑,脚一滑差点没摔倒,袁明皓站旁边伸手扶了下她胳膊,借了几分力给她,还没几秒钟就松开了。孟晓梵想当律师的都谨慎,估计怕我告他。

  “哎,孟晓梵我这两天越看越待见你,我决定了万一我女朋友吹了,我就把你扶了正,你做好准备啊。”袁明皓站在茶水间里跟孟晓梵这逗着闷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

  “您决定什么了?您分的清哪边是正吗?一脸的邪气还正呢?”孟晓梵没好气的回着嘴。

  “哎,你这说话风格我也喜欢,挺来劲的,咱俩凑一块不就是小说里那欢喜冤家吗?”

  “您把欢喜那俩字去了,剩下那两字还算靠谱。”

  袁明皓嘿嘿的一通笑:“你没事了,静下心来你用心体会体会,你好好想想,你不觉的我是特厚道一人啊,不计报酬的大公无私的帮助一位新同事。别的先甭说,就说那合同,韩翼他没挑你毛病吧?”

  一提这事孟晓梵觉的像是吃了人家嘴短似的,脸上挂笑的看着他:“我昨天刚给韩律师,估计他还没看呢。”

  “不可能,韩翼干事都是急茬,他从来不拖工作。哎,孟晓梵,同事间深厚的友情在于互相帮助,哪天我需要帮助了,你可得义无反顾啊。”

  “您这干吗呢?拉拢人呢?您拉拢了多少我们这些有志青年了?”孟晓梵有点好奇的看着袁明皓。

  袁明皓被他说的一愣:“咱们都是有志青年,互相学习吗!哎,我再给你支一招,帮助你更快进步啊。”

  孟晓梵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曾律师你昨天见过了吧?”

  孟晓梵点了点头。

  “你啊今天就去抱曾律师大腿去,曾律师有特大一爱好,爱好的都上瘾,到点就发作,发作起来能满地打滚。”


“什么爱好啊?”孟晓梵看着袁明皓的表情觉的他有点故弄玄虚。

  “打拖拉机!”

  “神经病!”孟晓梵觉的袁明皓纯属跟她瞎扯,袁明皓则一脸认真的样子:“你看我告诉你秘诀,你还不信,你不信中午看,一到中午休息曾律师辈分立刻矮三辈,求爷爷告奶奶陪他凑手打牌,你会不会啊?”

  孟晓梵看着袁明皓眨巴了两下眼睛没说话。

  “呦,看这表情是会,我跟你说水平一般还不行啊,所里跟他同水平的就那么几个,你要是老输,下次他还不爱带你玩呢,说没意思。你得能赢他,他能天天找你跟他打牌,你陪他打两星期,然后‘咔嚓’说不打了,他能急的羊角疯犯了。”

  “你也忒夸张了。”孟晓梵看着袁明皓嘿嘿的乐起来,还是觉的他纯属瞎扯。

  “真的,好几个律师都是这么成长起来了,拖拉机成长法,你不跟他打了你跟他讲条件,让他带你出庭,不然不跟他玩,他一准带你。”

  “您这帮助有志青年的人带我出庭不就完了吗?我还非得陪人打牌干吗?”

  “我是可以带你,可是我带你韩律师他敢说不行啊。曾律师要说带你,他就不敢了,他怎么也得给曾律师几分面子,好歹人家岁数在那摆着呢。”

  “真的假的?”孟晓梵半信半疑的看着袁明皓。

  “当然是真的啦,骗你有什么好处?不信你中午就凑上去试试。”

  一到中午律所里相对安静有的人出去吃饭,有的在休息,有的出去逛街,孟晓梵看见曾光磊,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一头扎进了休息室,一进去就大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张呢?小白呢?”看着曾律师着急的样子,孟晓梵心想没准袁明皓说的是真的。

  自己鼓了一口气, 脸的凑上去,笑笑的询问着:“曾律师?我是新来的韩律师的助理,您是不是缺人打牌啊?”

  曾光磊斜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一看就是从派出所出来的,看人都不一般怎么看都像是在看叫板范横的犯人:“你行吗?”

  “嗨,您不是现在也缺人吗?试试呗,不行您在把我换了。”

  “行,行,行,新人没试过,来试试。”

  曾律师坐在休息室里哭天喊地的嚷了半天,总算是把人手凑够了。孟晓梵跟曾律师的助理小白一家,小白是男孩子一脸文质彬彬的样子,曾律师标准的大老爷们样,中年发福,一打起牌了,总是拍桌子瞪眼,他娘的,他娘的骂,孟晓梵看着这两人真是鲜明的对比。

  袁明皓跟孟晓梵提拖拉机的时候,孟晓梵心里不免小兴奋了一把,要说她在大学的时候,她跟李茹可真是拖拉机界的姐妹花,不服的全都撂倒,什么算个小牌出个老千,轻车熟路。不过现在跟曾律师打出老千肯定是不行了,搭档也不熟,先试试曾律师水有多深。打了几把,孟晓梵想你也不过如此,叫嚣的如此厉害,也就算个中游水平,牌算不准,他还老爱急眼。


几把牌下来,光看孟晓梵他们升级了,牌界行话,曾律师愣没出被窝。曾光磊有点坐不住了,他忽然站起来,把他西服扣子解开一只脚站在凳子上,另一个手拿着牌拄着膝盖,插着腰,喘着气,特像智取威虎山里的‘座山雕’:“行啊,没看出来啊?在所里还藏着这么一位呢?我拖一把,我再拖,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着?”

  孟晓梵为了配合气氛也装成很急眼的样,站起来大喊着:“我垫一把,我裁一把,我一对扣底您有脾气吗?”孟晓梵站在那跟曾光磊‘啪啪’对甩着牌,甩的特过瘾,还没哈哈的笑出来呢,听着门外一个人轻吼她:“孟晓梵!你干吗呢?”孟晓梵听这声音吓的一激灵,转过头来看着韩翼一脸鄙视带着点愤怒的看着她,这表情让孟晓梵有点心虚。

  怯怯的小声解释着:“没干吗啊!陪曾律师打牌呢。您吃完饭啦?”

  曾光磊正在为刚刚的失利懊恼,一直在挠着头,“不行,不行啊,继续继续啊。”完全没在理会一脸不满的韩翼。

  韩翼的表情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你去给我弄水去,我要喝水。”十分不耐烦的语气。

  曾律师一把拉住孟晓梵,“不行,你可不能走,我还等着翻身呢。”他转头看着韩律师:“哎呀,韩律师,大中午的让小姑娘休息休息吗?你下午喝,让她给你弄两杯,要不你自己弄去,就当锻炼身体啦。”曾光磊死活拉着不让孟晓梵走。

  气的韩翼站门口直运气,自己跑到茶水间倒了杯水,气哼哼的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一屋子叫嚣的人,把孟晓梵看的又心虚了。找了借口从牌局里退了出来,蔫头耷脑回办公桌坐着去了。韩翼气哼哼的从门里出来一看孟晓梵识趣的回来了,还是忍不住一脸怒容的朝她吼着:“你给我进来!”

  孟晓梵跟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走了进去。一进门脚下刚一站稳,韩翼就十分愤怒朝她吼叫出来。

  “你这都什么毛病啊?”

  “我怎么啦?”孟晓梵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我韩翼的助理,怎么跟个女流氓似的,在那聚众赌博,你还问我怎么啦?”

  孟晓梵十分委屈的看着韩翼:“我们那不是赌博,我们那是人民群众的文体活动。”

  “我没听说过文体活动是站在凳子上甩牌的。”韩翼带着愤怒的挥了挥手。

  “那您可能脱离群众太久了,群众都玩这个。”

  “没听说过,我就不玩,从来不玩!”韩翼的喊声更大了。

  “您。。。不会打牌?”孟晓梵带着一脸惊奇的面容。

  “我不会怎么了?”

  “哦,怪不得呢,您肯定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您不会打牌大学怎么毕业的?”

  “谁规定大学不会打牌,就毕不了业啊?”韩翼觉的跟孟晓梵说话是越来越来气:“我大学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我一直在为人民服务。”

  “哦,这样啊!”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

  韩翼看着孟晓梵点头的样子,像是更生气了,忽然拉开抽屉把那个mp3拿出来拍在桌子上:“把。。把你这个烂相声拿走,一点都不好笑!”

  孟晓梵看着兴高采烈的跑过去把mp3装起来塞兜里了,嘴里还小声叨叨着:“总算还我了。”

  韩翼抵着额头看着她:“孟晓梵,你要是为了想出庭,时机合适了我可以带你去,你千万别跟人站凳子上甩牌去了,我谢谢你了!”

(35)陶冶一下?

  

  孟晓梵想大家都说韩翼这人特别事吧,一点都不夸张,自己一身清高,看不惯市井文化的,居然对人民的文体活动也这么看不惯。自己占休息时间打会牌也成让他丢脸的事了,早知道他的软肋在此,我应该再站高点,叫的再大声点甩牌,他要一急是不是咖啡也不用我滤了?刚想到这就听见桌子上对讲器传出韩翼声如洪钟的话:“我的水!”

  痴人说梦,痴心妄想啊!内心发出了两声感叹,挣扎着站了起来奔茶水间去了,带上mp3准备听里面的相声,低头一看,这里面二十多段相声,给韩翼的时候停在第二段,这韩先生把相声都听完了,黑着脸总结了句不好笑,不管怎么说也挺认真负责的,算是从头听到尾了。

  被曾律师发现孟晓梵身怀绝技之后,孟晓梵恨不得成天天让人尾随的了,快到中午曾律师就凑过来,“中午有约没有啊,打牌啊?”

  孟晓梵十分为难的指了指身后紧闭的大门。

  “没事,咱四个躲仓库打去,小孟啊我是怕你为难,才号召大家去仓库的,你看看曾律师为你想的多周到啊,你也得替曾律师想想啊!”孟晓梵看这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为了这么点牌瘾,居然带着点央求的口气,申请转战地下工作了。心想:韩翼啊韩翼你祸害了多少人啊?

  所以孟晓梵要是中午没什么事,还真偷偷摸摸的跟曾律师、小白、和小张扎进仓库里打牌去了。打激动了也不敢喊,曾律师说话一大声了,孟晓梵就拿手指他,曾律师就跟小孩似的赶紧把嘴捂上。

  孟晓梵觉的曾光磊这人挺好,喜欢跟大家打成一片,说话也没什么架子,可能是出身警察的原因,身上也多少带点痞气,跟自己挺对路数,特别是看到曾光磊她内心就涌出无数鼓励的话,人家这种不走清高路线的不也一样能成名律师吗?谁说都得像韩翼那样啊?

  一周工作下来,孟晓梵自感有点身心俱疲,除了新环境行事得处处小心谨慎的,每天就是奔波在茶水间和办公桌前,一上来就先加班了三天,中午休息还得陪曾律师打牌,没事还得跟袁明皓打嘴架,要不就是陆可跑过来念叨一下八卦,让她发表一篇听后感。

  韩翼也不是什么多宅心仁厚的老板,起初的合同虽然只是指出她一些语句通顺方面的毛病,之后又让她写个房产诉讼文案,韩翼扫了一眼直接攒吧攒吧扔垃圾桶了,“老百姓写的也比你强!重写!”丢下了一句很中肯的评论不再理她了,孟晓梵觉得被韩翼呲答的得扶着墙才能走出去,心里呐喊着:“韩律师,咱们都是老百姓啊!”

  哎!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些忙碌的人们,琢磨着这大事务所跟唐璐那是不一样啊,这倒不用天天盯着那苍蝇落哪了,可是一进律所就觉的这头上恨不得有一万多只苍蝇到处飞,乱死了,可是细一想自己削尖了脑袋钻进来不就是为这份乱吗,想明白了忽然又觉的很有斗志了!


周五晚上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非诚勿扰”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那么喜欢看这么个相亲节目,坐在那乐的嘎嘎笑个不停。孟晓梵心想这一堆女的在那挑男的是挺逗闷子的,孟晓梵站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甩胳膊甩腿的跟跳大神似的活动身体,也在边上看着嘿嘿的闷笑。老妈觉的她老在边上那么不消停,又心烦了,“别甩了,看你哥干吗呢?把你哥叫出来看电视。”

  “哦。”孟晓梵哦了一声,去敲老哥屋门了。

  “干吗呀?”孟晓磊特别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爸老妈叫你出来看‘非诚勿扰’。”

  “我不爱看那些女的在那吹毛求疵的挑男人。我不看!”孟晓磊有点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弄的孟晓梵没法接话,又回客厅甩胳膊甩腿去了。她知道老哥这两天心情有点不好,回来也不跟她吵架了,吃完饭就一头扎进屋里不出来,问他怎么了也一脸烦躁样,说没什么。孟晓梵想等他过两天心情好了再问他吧。正想着老哥的情绪问题呢,忽然手机响了,跑回屋里一看是林诚的电话。

  “你干吗呢?”

  “看电视,跳大神呢。”

  “嘿嘿,就知道你干不了正常人干的事。”

  “你明天干吗去啊?”

  “你又约打球啊?明天我可能去不了,我想带小帅去打狂犬疫苗,上次把你咬了想着挺不合适的,万一它在把别人咬了,不好,不知道它以前打过没打过,还是应该带它去打一下。你给我哥打电话了吗?”

  “你哥昨天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周末有事哪都不去。要不我明天我陪你给小帅打疫苗去吧?你抱着它也坐不了公共交通,打车估计人家也不乐意吧?”

  “哎,真是个孤独寂寞的男人,行吧,那你来吧。”

  “孟晓梵,你能不能说点让我听着开心的话啊?”

  “天啊,小林子,连你这种男人都成孤独寂寞的男人啦?这句听着怎么样?”

  林诚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行吧,比那句稍微好点。孟晓梵,我服了!真的,以后我绝不跟你在这上面较劲了。”

  星期六九点多钟,林诚到了孟晓梵小区的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孟晓梵兴高采烈的找了个筐拎着孟小帅跑了出来。

  刚一上车,本来还在筐里打瞌睡的孟小帅,一看见林诚忽然精神抖擞的站起来朝他‘汪汪’了两声。把林诚吓得差点开开门直接飞出去!孟小帅喊过两声之后又趴回筐里继续打瞌睡去了,林诚才又把已经打开的车门关上了。

  “天啊,小林子,你这后遗症还挺厉害的。”

  “不是,我就怕它,别的狗我不怕。”林诚慌忙解释着,他一会看眼孟小帅,一会又转过头去拿钥匙往钥匙空插,插了半天愣没 去。把孟晓梵笑的直接开门坐到后座去了。


“不好意思啦,小林子,真让你当司机啦。”

  林诚终于不那么紧张了,不时回头看孟晓梵一眼,“它不会突然扑过来吧?你不是说过它最讨厌同类了吗?”

  孟晓梵坐在后面哈哈的大笑着:“不会的放心吧,我按着它。”

  “真没辙,跟你说几句话,都让你给带沟里去了。”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告诉孟晓梵打套联针要四百多,孟晓梵一听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很肯定的看着医生点点头:“打吧。”林诚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掏出钱包来说:“我来付。”

  孟晓梵一把按着他的手:“是我儿子干吗你付钱?它上次咬了你,你没让我赔钱我就谢天谢地了,你别充大款了。”

  带着孟小帅打完针,孟晓梵拎着筐出来,刚一出门被旁边宠物店的店员拉住了,“呀,这是你儿子吧?可真精神。”说完店员目带着笑看了林诚一眼。

  林诚站在旁边琢磨着这到底是在说我呢?还是说狗呢?店员伸手摸了小帅一把,小帅跟个顺毛驴似的居然一脸享受的表情。

  “是男孩吧?”店员继续询问着,孟晓梵又朝她开心的点点头。

  “长的是不错,就是毛太乱了,你看这都结疙瘩了,洗完没梳通吧?”

  “是,洗完老也梳不通,越来越不通。”

  林诚扒拉了孟晓梵一下:“这不是你捡的狗吗?你还给它洗澡呢?”

  “捡的狗就不能洗澡啦?真是的!”孟晓梵白了林诚一眼,满脸欣喜的继续听着店员夸她儿子。

  “你看我们这新店开张,入个会员能打对折,就今天啊,明天就改打七折了,要不给你儿子美美容。”

  “啊?”孟晓梵听的心花怒放的,掏出手机来,开始算计怎么个打折法。

  林诚凑近在她耳边说:“我保证她这一个月都打折。”

  “去,别捣乱!万一不打呢。”

  “那你别算了,这个我来付行不行?当我请客了?”

  孟晓梵低着头按着手机:“不划算,你请它剪次头发我还得请你剪次头发,你剪头发肯定比它贵多了。”

  “我剪头发不贵,我也是劳苦大众,我撑死花十五。我不用你请。”

  孟晓梵完全没理会林诚说什么,突然抬头带着笑看着他:“还真挺划算的。”一把把筐塞在店员手里,“美吧,给我们弄帅点。”

  店员告诉他们要等两个小时,林诚则建议到附近的音像店转转,在那些货架前穿梭的时候,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孟晓梵聊着天:“哎,是不是你喜欢的东西怎么看着都好?你自己给它剪剪不就完了吗?你给个别人扔了的狗弄那么帅有什么用啊?你不是也给它在外面搭的窝吗?万一它原来的主人看见把它抱回去怎么办?”

 

孟晓梵忽然很紧张的拉着林诚袖子:“不会吧?它是我儿子,别人会抱回去吗?我不给,我谁都不给!”

  看着孟晓梵一脸认真的样子,林诚心里突然多了点悸动:“不会,不会,放心吧,不会的。”林诚从货架上,拿了盘cd递给孟晓梵:“你听过这个吗?你应该听听!”

  孟晓梵低头一看是交响乐,摇了摇头又放回到货架上。林诚又把那cd拿了下来塞到孟晓梵手里:“真的,你真应该听听。”

  孟晓梵一脸疑惑的看着林诚:“我为什么应该听听?”

  “不为什么,陶冶陶冶,高雅艺术吗?”

  “我为什么要陶冶?我不够高雅啦?”

  “不是,你看看你,你怎么这么哎抬杠啊?多接触接触多种文化,我送你吧?把这一套都买了。”说完林诚就把一共十盘交响乐cd都装购物筐里了。

  孟晓梵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把那些cd又都摆回去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又付这个又付那个的,还要送我cd。我不用你送,你那么喜欢你怎么不买?”

  “我有,全套的!”

  “那你借我不就完了吗?干吗要花钱买啊?”

  林诚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得找,好像收藏在一个箱子里了,一时想不来哪个箱子啦。”

  孟晓梵低头看见林诚的手拎筐里,全是‘林肯公园’和‘u2’的cd,孟晓梵拿手指了指,“这个有吗?这两个乐队的借我听听。”

  林诚居然一脸兴奋的表情:“你也喜欢摇滚啊?有啊,你什么时候要?明天给你?或者后天?”

  孟晓梵带着点怒容的看着林诚:“林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知不知道?你非塞给我干吗好像我必须需要陶冶似的?我不喜欢交响乐干吗非要让我听啊?你自己都不喜欢!真是的!”


(36)我应该喜欢你!

  

  林诚被孟晓梵教育的一时无语,看了她半天接不上后面的话,其实他是不太会跟女孩子斗嘴,碰到孟晓梵这种思维按自己模式,行为也按自己模式,经常说出一句话把你气个半死的,林诚就更是接不上来。

  他接不上来还有一个原因,他突然觉的她也许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不喜欢交响乐,但他还是买了满满一大箱子,听过的很少,只有几个听了一半,但是在一段时间里他只要一进音像店就会忍不住的买,买了只是很认真的看那些简介然后把它很整齐的码放在箱子里收起来,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林诚喜欢买交响乐,是在他上初中一次文艺汇演的时候,看见任梦在表演大提琴,他觉的那时候所有都很安静的看着台上那个拉着大提琴的女孩,也许并不是琴声让人听着多么陶醉,只是看着那个人和她拉琴的样子才让人陶醉。

  他觉得任梦是在真心实意的跟他交朋友,虽然那时候家里生活状况是越来越好,可是那些觉的他是乡下人的初中同学始终对他是一种态度,总是有事没事的嘲笑他,他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放学的时候他会和任梦同路一段,任梦都是走路上下学,他骑自行车。有时候林诚会推着车陪她走,有时候会骑车带着任梦,任梦也从来不拒绝,一路上都跟他有说有笑的。他甚至曾经想过也许任梦是喜欢自己的,那时候她总是坐在后座上跟自己说:“林诚,有一天我也许会去德国,或者是维也纳,如果到那天我们还是朋友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吧?”

  林诚那时候总是心里甜甜的说:“好。”

  “我要成为首席大提琴,我要在很多人面前表演海顿、表演德沃夏克、表演柴可夫斯基的罗可可。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啊!”说完就是任梦银铃般开心的笑声。

  “不管我在哪,我都会去的。”林诚骑着车带着任梦听着她的笑声心里觉的特别幸福,可是任梦说的话他却一句也不懂,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买交响乐了,买很多的资料很多的介绍,他那时候想也许某一天在世界的某个舞台上,任梦在表演的时候,他坐在台下看着她,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她演的是什么。

  林诚不再买交响乐是因为任梦结婚了,他想也许她再也不会表演德沃夏克、表演柴可夫斯基了。那些尘封的cd他也再没去动过一张,后来他搬过许多次家,只是看着那个箱子被安全的抬上车,知道它不会丢好好的在那就行了。

  林诚站在音像店里看着那些cd发呆,孟晓梵看着他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从恍惚中叫回来。

  “你怎么了?傻了?”孟晓梵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林诚看着孟晓梵笑了笑:“你说的是对的,你有你喜欢的东西我不该强迫你,其实我确实也不喜欢听交响乐,只是我原来没意识到,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交响乐的。”

  林诚指了指筐里的cd:“那你是真的喜欢这些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借给你听啊。”

  孟晓梵看着他点点头:“嗯,还不错,排在第三喜欢吧。”

  “那你最喜欢什么啊?”林诚带着满眼笑意,用十分真诚的目光看着孟晓梵。

  “干吗啊?你这眼神怎么那么慎的荒啊?你不会又说要送我吧?干吗今天老没事献殷勤啊?”孟晓梵看着林诚撇了撇嘴。

  “你看看你咱们朋友间互相聊聊天啊,你怎么老跟防着我似的啊?”

  孟晓梵看着林诚带着点抱怨的表情,觉的自己好像是有点故意跟他划清界限的想法,起初是因为林诚是老哥介绍,开始只是为了跟老哥故意对着干。

  后来林诚给她的感觉让孟晓梵觉的自己就是那个冬天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自己躲在墙角里哆哆嗦嗦的盼着人来买火柴,忽然有个男的站在面前叹着气,向你伸出了善良的邪恶之手:“走,跟叔叔回家!”孟晓梵一看那脸,就特想点根火柴把他眉毛全燎了。说实话孟晓梵倒是不讨厌林诚,有时候觉的他为人和善,偶尔冒出两句话还挺有意思,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当然除了提到韩翼的时候。

  “我是怕你说出来,你笑话我。”孟晓梵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嗬,还有你怕的事情呢?我怎么觉的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没事你说出来我听听,你只要别又提什么潜艇航母的就行。”

  孟晓梵带着笑跟着林诚一起缓慢的往收银台走,极小声嘀咕着:“我喜欢,相声和京剧!我特喜欢那铜锤花脸,一叫起来特带劲。”说完看着林诚嘿嘿的笑了两声。

  林诚看着孟晓梵表情僵持了许久:“铜锤花脸?”

  “啊!”孟晓梵看着林诚点点头:“你有空听听,跟摇滚差不多!他一哇呀呀喳喳的,听的你血压,蹭就上来了。”

  林诚看着孟晓梵点了点头:“嗯,我没听现在血压都上来了。”

  林诚在柜台结了账,离去领小帅还有一段时间,他跟孟晓梵在街面上四处闲逛着,聊着他单位的工作,偶尔指指哪栋楼用的什么材料,设计特点在哪,孟晓梵也给他讲讲律所的事情,她知道林诚不爱听韩翼的事情,所以一句韩翼都没提,只是说她怎么跟曾律师打牌,跟那些助理相处的不错,经常还跟实习学生打成一片,只是可惜实习马上结束了,不知道是不是又该换批新人了。

  林诚突然驻足看着她,想了一会,突然大喊:“糟了,糟了,我怎么给忘了。”很紧张的大喊着:“走,走,走快跟我去邮局。”

 

孟晓梵跟着林诚冲进了附近的一家邮局,林诚一进去就从表格架里拿了七八张汇款单,坐在那开始填写东西。孟晓梵站在旁边看着他添那些单子:“你要寄钱啊?”

  “嗯。”林诚轻嗯了一声。

  孟晓梵把着眼睛看了看:“往哪寄啊?”

  “老家!”林诚没抬头轻声的回答着。

  “你不是北京人啊?”孟晓梵好奇的询问着。

  林诚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怎么啦?”林诚的语气里突然多了很多严肃的质问,孟晓梵被这突然的眼神都吓到了,很小声的说:“没什么,只是觉的你也挺贫的。”

  林诚的表情很快的缓和下来,“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来的。”

  “你给谁寄钱啊?”

  “村子里的人,有好几个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他们现在都生好几个孩子了。”

  “哎,你可以去银行电汇,时时到账。”孟晓梵在一旁给着林诚建议。

  “我们村子没有银行,在山坳里,特别偏远。邮递员给他们汇款单,他们得坐拖拉机、要不就步行,一直走好几十里地到县城里去拿。”

  “哦。”孟晓梵看着林诚点了点头。

  “我们村子可穷了。”林诚看着孟晓梵趴在桌子上很认真看着自己填写汇单的样子,突然很想把自己的小时候告诉她,因为他从孟晓梵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好奇。

  孟晓梵眨巴着眼睛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水源也紧,不好种地。有几家养羊,可是交通不好也不好运出来。我这几个小时候的伙伴,家里孩子也多,真的像电视演的得抓阄上学。我不想让他们抓阄上学,他们都应该上学。我有时候想,如果我这些朋友像我一样有机会离开那个山坳,没准他们都比我强,我可真的什么都不是。”林诚说完这些继续低头写汇款单:“还有一个朋友出去本来是家里的支柱,结果出去打工三年让汽车把腿撞断了,在家养两年了,拄着拐也种不了全得靠她老婆支撑,我是没孩子,如果我有孩子,我也不希望我孩子是因为钱上不了学,你知道他们将来谁是科学家?谁是工程师?谁是艺术家?”

  林诚自己一说起老家的事,就控制不住的越说越多,突然眼前冒出了小时候自己在村子泥地里打滚的场景。居然陷入到自己的记忆里还笑起来,眼神眺望到了远处,思绪沉浸在回忆中依然面带着微笑,意识收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孟晓梵背转着身很小心翼翼的往他写完的信封里塞着东西。

  林诚一把把那信封拿过来:“你干吗呢?”打开一看,孟晓梵往里塞了五百块钱。

  孟晓梵看着他嘿嘿的傻笑着:“我觉的你说的有道理,万一他们成了大将军和国家元首,我就能理直气壮的跟他们说,快给老娘提成高院庭长!我这算早期投资,远景回报很强大啊!”说完孟晓梵笑的前仰后合的,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提庭长似的。

  林诚呆呆的看了孟晓梵一阵:“这是我的老家,你不用这样。”

  “啊?我就占点技术干股都不行啊?你也太黑了吧?有便宜就你自己占啊?”

  林诚没有为孟晓梵这句调侃的话笑出来,他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孟晓梵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了她很长时间,把孟晓梵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也许我真的是应该喜欢你的!真的应该!”

  “哎呦!”孟晓梵的脸被林诚一下说红了,十分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就搞了点投资你就这样啦?真是没见过世面!你告诉他们好好学习我还等着他们提我当庭长呢,小林子,快点写完接我儿子啦。”孟晓梵装成很轻松的蹦蹦跳跳的跑到邮局外面等着去了,因为实在是被林诚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慌了。


(37)我等你!

  

  孟晓梵被林诚的话弄的有点尴尬,林诚说了那些‘关于喜欢的话’整个人平静了,两个人邮寄了钱肩并肩回去领了孟小帅,一路上都没再说任何其他的,越是这样孟晓梵心里就越起波澜,以前林诚说什么‘瞎凑活’理论的时候,被孟晓梵一通奚落之后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胃口倍好,吃吗吗香的瞎逗贫。今天说了那些让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话,居然一路是沉默了?

  孟小帅好好的一个京巴被店员剪成了个松狮,一进门孟晓梵都没找到它,幸好孟小帅一见林诚就狂吠不止,孟晓梵才认出来原来那是自己儿子。

  林诚一路的沉默不语居然让他的‘恐狗病’都治好了,看着孟小帅朝他努力的扯着脖子叫着,他突然伸手摸了它,这次孟小帅没咬他,被他摸过之后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哼唧了两声居然一下子变安静趴下了。

  林诚开车送孟晓梵回了家,孟晓梵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拉着她:“你明天什么时候下班?”

  “明天?”孟晓梵低头想了想:“不好说啊,明天韩律师要上庭,可能中午回来,也可能下午回来,如果他回来就给我安排什么保密局的工作只能在律所电脑完成那种,没准又要加班。干吗?你有事啊?”孟晓梵在林诚面前尽量避免提到韩翼,因为不知道哪根筋说不对了他就生气了,念叨一堆韩翼的不是,那些话实在是让她没法接下文。孟晓梵的话里只是对韩翼一带而过,林诚表情里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

  “好,我知道了。”林诚看着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孟小帅,“我们小帅剪了头发真是帅多了。”林诚跟孟晓梵做了简短的告别开车离开了

  星期一,一大早孟晓梵就赶到了律所,想着曾静告诉她韩翼没准会整个突击扫荡什么的,如果被逮到没按时到岗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孟晓梵从跟季大爷聊天一直等到满满一屋子人都来了,也没见到韩翼露个头,心想亏了亏了,早知道他一天不回来,中午就不跟曾律师他们躲仓库打牌去了。

  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韩翼仍然没出现,孟晓梵开始收拾包想着是不是今天可以正点下班了。正在收拾,突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林诚的电话。

  “我在你们所楼下,靠近地铁口这边,你下班了吗?”

  “干吗?你有事啊?”林诚突然到律所楼下等她实在让她觉得有点怪异。

  “嗯,有事,你下班来这找我吧。”

  “好。”孟晓梵刚刚答应了林诚,就看陆可跟逃命似的朝她奔过来喊到:“快跑啊!”

  孟晓梵被她慌张的表情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

  “韩翼回来了,我看见他在楼下停车了,你还不快逃,丫这点回来准给你派活,你现在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孟晓梵想着刚答应林诚要去见面,他还在地铁口那等着呢,想了想还是很慌张的收拾包准备离开。快步跑到电梯间按了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步一步晃上来,电梯门刚一开一脸严肃的韩翼先从里面出来了,孟晓梵慌忙把头低下想着他要没看见自己就蒙混过关了。

  韩翼目无表情的从她身边掠过的时候,很平静的说了:“我的水。”三个字,就继续很平静的朝律所里走了,孟晓梵听见这三个字特想拿头撞墙。屁颠屁颠的跟着韩翼身后又回来了,很小声的说:“韩律师我下班了。”

  韩翼低头看了眼手表:“五点半下班,现在刚五点一刻,你这是早退。”说完继续雷厉风行的继续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孟晓梵跟着韩翼又回来的时候,陆可带着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她:“你说你丫还坐什么电梯啊,开窗户跳出去都嫌慢呢。你说说你!”

  孟晓梵心想好家伙,这为了躲韩翼连命都不要啦?!这谁都比我狠啊!孟晓梵掏出手机来给林诚打了电话:“哎,韩翼回来了。”

  “嗯。”林诚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要喝咖啡,我得给他滤咖啡。”

  “好,我等你。”林诚语气里很平静,对于韩翼这个点回来摧残他的员工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来,让孟晓梵觉的他今天更是奇怪了。

  “你的事,特别重要吗?要不明天再说。”

  “我等你,你先忙。”林诚的声音很柔和带着许多肯定,只说会等她,就把电话挂了。

  韩翼正坐在办公桌旁低着头看着文件,孟晓梵把咖啡杯子放到他桌子上的时候,他忽然把文件合起来交到孟晓梵手里:“欠款诉讼,这个快点写完,我明天早上要用。”

  孟晓梵站在那愣愣的看着韩翼没接那份文件:“韩律师,我现在下班了!”

  韩翼低头看了眼手表:“嗯,是,五点半了。”

  孟晓梵看着韩翼举着那份文件的表情,像是做这件事和下班毫无关系,她觉的自己十指关节都在嘎嘎作响,脑子里闪现出无数次出拳击打韩翼的景象,最后她咬着牙把那文件拿过来了。

  一坐在办公桌旁她就又给林诚打了电话:“哎,小林子,我下不了班了,韩翼给我安排工作了。要不咱们改天约吧。”

  “没关系,我早猜到了,我等你,我在街对面有个咖啡厅,你下了班来找我吧。”

  “哎,林诚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你要有事,你电话里赶紧说,玩什么神秘啊?”孟晓梵觉的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本来想着韩翼的脸就一肚子火,结果楼下还有个人玩命催你,怎么轰都轰不走。

  林诚在电话里呵呵的乐起来:“没事,你好好干你的工作,我等你,等你下班了你给我打电话就行,我们见面说。”


孟晓梵觉的林诚今天实在是固执,可是能听出来心情不错,固执又态度好的人最难缠,让你实在是对他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孟晓梵闷头坐在电脑前,鼓捣着那份欠款文件,越弄越来气,这分明是他下午刚接的case,他非说他明天要用,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啊!

  韩翼从回来就一头扎进办公室不出来,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孟晓梵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心想这韩翼到底是不是人啊?不食人间烟火啊?还是丫早在外面吃一肚歪才回来的。边想边抱怨着,林诚的电话又打来了:“哎,你饿了吧?要不你下来咱俩吃饭。”

  孟晓梵突然变的很生气朝林诚咆哮着:“吃什么饭,吃什么饭?文件都搞不完,我还有脸吃饭呢?你到底要干吗呀?真能捣乱!”

  林诚在电话里愣了几秒钟:“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不过你得下来拿,我不想看见韩翼。”依然是很柔和的语气。

  孟晓梵听见这声音深深的叹了口气:“小林子,对不起啊,我不该乱发脾气,我去跟他说你等我啊,我这就下去。”

  林诚在电话里一阵开心的笑声:“好,我等你,在对面咖啡店。”

  孟晓梵站起来鼓足了勇气轻敲了门,听见韩翼准许进入的话,孟晓梵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她走进去直视着韩翼给了他一副坚不可摧的表情。

  韩翼慵懒的抬了下眼皮:“弄完啦?”

  “您都弄不完,我弄的完吗?”孟晓梵的语气里充满了不满。“您这文件是必须明天要用吗?”

  “对。”韩翼看着她肯定的点点头。“我下周约了对方的律师做庭|下合议。”

  “下周?那您告诉我明天?”孟晓梵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我只想用明天干这件事,后天有后天的事。这笔欠款很巨大,是很大的一个case。”

  “是,您的case都小不了,我知道您一直都在尽心竭力的为人民服务,如果您现在要是告诉我,这笔欠款要不回来,明天纽约股市立刻崩盘,纳斯达克下挫几十万点,世界经济倒退十年,我今天不吃不喝,我磕死在这,我也给您弄出来!”孟晓梵站在韩翼面前慷慨激昂的说着此case和世界经济的笼统观,着实把韩翼震慑住了,因为说到后来孟晓梵很激动的挥了下手,指了下窗外,真的有点要放眼世界的意思。

  韩翼歪着头看着她,一脸不耐烦的讯问着:“纳斯达克有几十万点吗?”

  孟晓梵突然换了一脸的愁苦面容靠近他的桌前,恨不得要双手合十了:“韩律师,我今天真的有事,我得走,我求求您啦,您别明天一早要啦。您晚点要,我保证世界经济明天崩塌不了。”

  韩翼一只手抵着下巴,歪着头继续看着孟晓梵犹豫了几秒钟:“好吧,那就明天下午吧。”

  “就半天啊?”孟晓梵似乎觉的这讨价还价很没有力度,不满的情绪又显露出来了。

  “你是不是非要逼着我说明天股市要崩盘啊?”

  “行,行,您厉害,您厉害,您一人牵动世界经济呢,那就明下午,那我先走啦。你继续在这拯救世界经济吧,特别是欧洲您好好救救他们,别老欠钱不还的。”说完孟晓梵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韩翼看着她的背影皱着眉头忍不住冒出句抱怨的话:“怎么这么贫一人啊!”


(38)也许会幸福!

  

  孟晓梵赶到街对面的咖啡店的时候,林诚正坐在一个窗口的位置喝咖啡,猛一看样子挺从容的,仔细一看从容里带着些许焦急,林诚时不时看下手表,然后会把面前的咖啡杯从左手边拉到右手边,又从右手边拉回左手。

  孟晓梵本想一进咖啡店就冲过去,因为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可是刚一进去跃入眼帘的林诚的侧影,让她忍不住减缓了脚步。

  林诚今天的侧影实在太过俊朗,说不出他改变了什么,也许是平时见到他,他总是一身运动装或者休闲服,今天他穿的有些正式,孟晓梵想了想也对,大周一的从单位赶过来是应该穿正装,我还穿正装呢。林诚的头发也应该修剪过了,鬓角整齐干净似乎让侧脸的轮廓都更清晰了。他微低着头,一脸平静的表情,时不时嘴角微扬下,很像是在思考事情,这种独自平静的表情,实在不适合冲过去拍他的肩膀或者大喊他的名字,孟晓梵担心会一不小心吓到他。

  孟晓梵缓步走到桌子前,看着仍然微低着头的林诚,轻声细语的:“小林子。”

  林诚听见这个声音,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愣了两秒钟,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跟部队里被长官点名了的士兵似的,可能起的太猛了,一站起来上身还晃了两下。

  孟晓梵本担心自己突然跑过来吓他一跳,结果林诚没被吓到自己到先被吓到了,“嚯,您慢点,起这么猛在低血糖了。”

  林诚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没说话,孟晓梵在林诚对面坐了下来,林诚仍然带着笑看着她沉默不语,弄的孟晓梵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不干净东西呢,忍不住伸手四处摸了摸。

  两个就这么对看了五分钟,看的孟晓梵汗毛都竖起来了,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询问着:“林。。。林诚。。。你没事吧你?”

  林诚恍如在睡梦中被唤醒一样看着孟晓梵:“那个。。你。。你来啦?过马路的时候还顺利吧?”

  林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孟晓梵觉的自己的血糖有点走低,头特别晕,因为她觉的眼前这男人特别的不正常很像是被鬼上身了。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过来的时候不顺利?”孟晓梵有点忌惮的小声询问着。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咱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啊?我请客。”

  “您大老远跑过来,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就为请我吃饭?”

  林诚没说话,继续带着他标志性的阳光微笑看着孟晓梵,一脸喜气的朝她点了点头。

  孟晓梵倒吸了口凉气看着林诚:“难道祖国统一啦?这么喜庆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林诚被孟晓梵的问题弄的愣了几秒钟,接着又嘿嘿的笑出来:“真能瞎贫!我是怕你饿,这都快八点了。”说完林诚就又不说话了,仍然满眼笑意的看着孟晓梵。


“不是,林诚,你有事说事啊!你这么不正常我吃的下去饭吗?你要再这样,我可往你身上撒盐了啊?要不就撒香灰?要不我就给你贴几个符。”孟晓梵看着林诚始终觉的他被什么不干净东西缠上了。

  林诚听着孟晓梵说的话,半天没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林诚拿过张饮料单递给她:“那你喝点什么吧,好多种咖啡,看你喜欢什么。”

  “您千万别提咖啡这两字行吗?我一听这俩字我就想吐!”孟晓梵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哦,那你看看你喝什么?”林诚把饮料单摆在孟晓梵面前。

  孟晓梵把饮料单子一推朝服务员摆了摆手:“您好,给我来一大杯冰水,多加点冰。”孟晓梵觉此刻有点浑身燥热,本来刚才一鼓作气的跟韩翼讲条件的时候就觉的热,想不到现在见到林诚更热。她之所以觉的热是因为她看见林诚比她还热,林诚坐在她的对面,不停的从桌子旁一个小木盒里拽餐巾纸然后去擦头上的汗。两个人又陷入到无语的状态里,从远处看一个人在猛喝冰水,‘嘎嘎’的嚼着冰块,另一个人在一张张的拽纸擦汗。

  “你到底想干吗啊?”孟晓梵的语气里带着哭腔了,林诚听见这声音终于不再擦汗了。他看着孟晓梵犹豫了一阵:“我昨天回去没怎么睡觉,不,不,其实我睡了,我睡了大概有两个小时。”

  孟晓梵听着林诚说话,继续大口喝着她的冰水,“你。。。你没睡觉你都干什么了?让你一夜之间变这样啦?是不是去什么野地里招到什么东西啦?”

  “哦,我昨天哪都没去,我一直在家想事情,想我爷爷,想小时候跟爷爷住的那个房子还有门前的柿子树,还想我养过的那只小羊。哦,我昨天上网听铜锤花脸了,确实有点摇滚的意思,我还听了几段相声,乐了好久。”

  孟晓梵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继续大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水,眼睛巡视着四周,想着万一林诚要突然变身了,自己从哪跑合适。

  林诚看着孟晓梵大口的喝水,又开始拽餐巾纸了,只是这次没去擦汗只是在他面前一张接一张的摞起来,“后来我想了我来北京后的生活,还有我身边的这些人和事的变化,我昨天还看了一些书,看了点**语录。我昨天还想到了很多尼采的话;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这个形容我老家特别贴切。”

  孟晓梵带着颤抖的声音侧着身斜看着林诚:“这是尼采说的?”

  林诚愣了一下,慌忙解释着:“不,不,不,这是两个事情,我是说我昨天想到过尼采的话,后面这是个歌词,跟我老家挺像的,一刮风一屋子土。”

  孟晓梵捂着嘴看着林诚,呼吸越来越沉:“小林子,你打的狂犬疫苗是不是假的啊?咱俩赶紧去医院吧!”说完眼睛里忍不住闪出了泪光,因为她真的被吓到了。


林诚一看孟晓梵的表情,自己也被吓到了,赶忙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递给她:“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我怎么了?我是想问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孟晓梵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弄的店员直看他们。

  林诚看着孟晓梵做了个深呼吸:“我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我这次是真的很正式,很认真的提出这个请求。”

  林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孟晓梵的眼泪终于不在流了,但是她的嘴张开了,刚喝进去的冰水又顺着嘴角流出来所以她从流眼泪改成了流口水。林诚看着她的样子从面前摞着的餐巾纸拿了一张伸手过去帮她擦嘴角,孟晓梵恍从痴呆中意识过来,接过餐巾纸自己把嘴擦了个干净。

  孟晓梵看着林诚的表情知道他这次不是开玩笑是在说真的,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这样了?

  “就因为我也出钱投资了你老家的小孩?你突然觉的我这人其实挺地道的?是一良家妇女?所以就想把我给纳了?”

  放在以前林诚准会皱着眉头说:“真够难听的。”可是今天他没有,他只是笑着看着她:“你别误会,这事跟钱无关,真的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因为对你有好感,我喜欢你才跟你说这些的。”

  林诚说出这些之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了口气:“你别笑话我,真的,我长这么大了,眼看都要三十了,我从来没跟人表白过,可能是昨天没睡觉的缘故吧,我现在脑子里挺乱的,可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没在开玩笑,我想你应该看的出来,孟晓梵我这次是认真的,所以你也别没事给我扯那些什么狗屁的大款理论了,我知道你在那纯属瞎扯呢。可是至少你现在没男朋友,我也没女朋友,我不期望你对我有多少好感,但我想你至少不讨厌我,我们谈恋爱吧?你好好考虑考虑,我想也许我们会很幸福的!”


(39)哲学分析!

  

  孟晓梵看着林诚现在端坐和一脸严肃的样子跟个劳模作报告似的,让她本来想说两句玩笑话的打算也消失了。她瞪着林诚,却还在一直喝冰水脑子里设计着要怎么拒绝的话。

  “你要是现在脑子里想着怎么拒绝我,你就太不诚恳了!真的,因为你根本就没好好想这个事情,你就是为了拒绝而拒绝呢。”林诚看着孟晓梵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孟晓梵被林诚的话说的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嘀咕着: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怕什么。我也怕!可是我还是勇敢的来了,可能你上段恋情没给你留下什么好记忆,可是谁能保证初恋都是好记忆?那太幸运了吧?”

  孟晓梵看着此刻的林诚觉的他不是一劳模作报告,明显换成了哲学教授做报告了。“我昨天之所以想那么多事情,看了那么多书,想了很多名人的话,我突然意识到有时候人容易被个圈子局限住,以为原来世界就是这一个圈子,可是等你跳出来的时候你发现原来世界是个好大的圈子,只是你不愿意跳出来,或者根本没站在圈外来看罢了?”

  孟晓梵听着林诚的说话,觉的自己的表情肯定是僵硬的,现在要找块砖拍自己的脸绝对能让那砖碎成渣:“林诚,咱能好好说话吗?太哲学的东西的我听着费劲。”

  林诚低着头,一只手 额头:“对不起,可能是缺觉,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低着头思考一阵,忽然带着明快的笑容抬起头来:“举个例子这么说吧,刚才你来的时候我心里一直特紧张,演练了无数遍想着要怎么跟你开口,也试想了无数遍你会是什么反应。你一进来坐着喝水我就更紧张了,脑子里闪现出无数电影或者小说里通常描写那些可爱的女主角,一听到激动的消息就喷了对面人一脸,要不就喷一桌子吗?我一看你喝水我就想,没准我一说跟你谈恋爱,你得喷我一脸或者喷一桌子,你看我都做好准备了。”说完林诚指了指面前摞的餐巾纸。

  “但是你看,你没有!你选择把嘴张开流口水,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觉的你这女的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啊,但是现在我看见我就觉的你特可爱,你比那些喷人一脸的还可爱,你在受刺激的时候,你宁可选择恶心自己也不恶心别人!”

  孟晓梵听到这猛的一拍桌子:“林诚我听明白了,你丫就是骂人不带脏字,我现在就跟服务员再要杯水,你要有种就别跑,我不喷你一脸就是对不起你。”

  “不是,不是。”林诚慌忙摆了摆手,低着头乐起来:“你看看你又想偏了,我是说欣赏一个人看你站在哪个角度,这句话对咱俩都适用。我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你说除了咱俩都容易被感情伤害之外,我还喜欢你什么?我昨天突然想到了,你善良,心地好。”


孟晓梵听了林诚的话撇了撇嘴,对于他的夸奖之词带着十分不屑的表情看向了别处。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不就是因为我给你老家捐了钱吗?我林诚至于感动的非跑来以身相许吗?其实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是我想找个女人对我好。”

  孟晓梵听见林诚的话,转过头来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他,似乎觉得他又要准备喷哲学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女人能对捡来的小狗那么好,对不认识的人也那么好,这女人她要是我女朋友,她得对我多好啊?”林诚看着她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这想法说出来听着挺自私的,可是其实很多人心里不都是这么想的吗?不都想找个能对自己好的人吗?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我也会对你好的,你相信吗?”

  林诚看着孟晓梵带着温柔的笑容:“哦,可能我们年轻的时候不这么想。不是我们是我,我知道我不是初中生了,古语说马上而立之年。到这年龄想明白事也挺悲哀的,我原来爱过一个女人,特别爱,我觉的我对她是先有爱情开始的,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初中生,你千万别笑我啊,觉得我这人怎么这么幼稚把初中的事情拿出来说。因为这种一心向往的爱情,我真坚持了很多很多年,我心想我对她好,我想尽办法的对她好,有一天她会知道的,她会爱我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你对她好就行了。”

  孟晓梵看着林诚对她讲述着自己的初恋,心里突然有点感触,特别是他说的最后这句话,甚至碰触到她内心的那块伤痕,突然想到自己的初恋也是从一见钟情开始,然后就是对一个人好了很多年,结果发现真的不是只对他好就行了。

  “孟晓梵其实你比我还幸运点,至少你在上段恋情里还跟人相爱过,可是我的这段感情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你一见钟情的那种男人,因为我见过你原来的那个男朋友,我知道我们是两种感觉的人,我这人没什么桀骜的气质,有时候还会瞎逗两句贫总之不是个酷男人。可是我在这斗胆讲一句,你也不是我一见钟情的那种女人,真的,这个你自己都能意识到,你要不说话确实还行,可是你一说话确实不行!”

  “又开始骂人了是吧?”孟晓梵狠狠的白了林诚一眼。

  “不是,我是指在一见钟情这方面。既然我们都没互相一见钟情,我们就从互生好感开始吧?本来你哥给我们当介绍人也是为了让咱俩交朋友的,你哥对你不错,真一心为你好,你别老跟他对着干了。”

  “林诚,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同意你呢,你就开始教育我啦?”

  “不是,不是,我是想你不同意会不会有些原因是为了故意跟你哥唱反调,那你可太草率了,你哥看人有时候还挺准的。”


“是吗?你是说他女朋友找的特别好是吧?”

  林诚的表情陷入到尴尬的僵持中:“咱们去吃饭吧?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也不能让你饿着。”

  孟晓梵跟林诚吃完了饭,林诚执意要送她,孟晓梵死活不同意,她觉的林诚的精神处于 状态很怕他开车出危险。

  “那我不送你,我自己开车就不出危险啦?那你开我车把你自己送回去,我在车上睡会行吧?”孟晓梵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林诚可能确实是困了,一上车没两分钟就睡着了,孟晓梵把车开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看着林诚熟睡的样子听着他深沉的呼吸声,实在是不好意思叫醒他。要是把他这么丢在车上他会不会就这么睡一宿啊?那估计不是落枕也是伤寒,不是还有什么新闻说有人在车里睡挂的吗?想到这孟晓梵掏出mp3来,带上听起了相声,心想在让他睡会吧,要不然开车真出了事还得算我头上。

  孟晓梵坐在车里听着相声,听到好笑的地方捂着嘴也不敢乐,不知不觉都十一点半了,突然书包里的手机响了,刚一接起来就是老妈的喊声:“你怎么回事啊?说加班都这么晚了,你们那个韩律师怎么这样啊?明天我是不是得去说说他了,哪有让个女孩工作这么晚的?你还在律所吗?我让你哥去接你!”

  孟晓梵捂着电话,很小声的说:“没有,没有,我到门口了,我马上回去。”

  林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带着睡意的询问:“你到了?”

  “嗯,到了。我妈急了我得赶快回去。”

  林诚看了眼手表:“都这么晚了?你早到了吧?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你睡的挺香的,我不好意思叫你。”说完孟晓梵就慌慌张张的开门下车。

  林诚突然一把拉住了她,满眼的感动:“我真的会对你好的,你真的好好考虑考虑。”

  孟晓梵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行,我好好考虑,给我点时间啊?”

  “那要多久啊?”

  “哪有你这样逼着人问的啊?”

  “好,好,好,那我不逼你,你尽快想啊,那我先回家了。”

  孟晓梵看着林诚离开的车影,想着他说会对自己好的话,心里忍不住多了许多暖意。


117 #

 

(40)一八零大战!

  

  孟晓梵跟林诚交谈过的这两天心情大好,突然有个男士向自己很真诚的表白,心里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喜悦,林诚是除陆洋之外第一个欣赏自己个性的人,那时候陆洋总跟自己说就你这种女的也就我这种跟你凑合凑合,哪个男的受得了你啊?

  孟晓梵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除了陆洋之外也没什么熟识的男人向自己表达好感,有也是被自己的一不小心长成的淑女样给诓了,可是通常这些人都明白的倍快,知道以后全都撒丫子跑了。孟晓梵那时候有男朋友,她通常这么跟自己说:跑的好!不跑我还打到你们跑呢!现在自己变成孤家寡人了,突然又有个男人向自己表白,而且不是因为她长了个淑女的德行说不出来心里就是有点小开心。心想她确实对林诚也颇有几分好感。

  孟晓梵这两天在律所里都喜笑颜开的,见谁都跟自己亲人一样,弄的陆可神神秘秘的凑过来,“哎,你这是怎么了?钓到男人啦?走路都跟踩弹簧似的。”

  “去,去,去别瞎猜。”孟晓梵带着笑看着她呵呵的乐。

  “你姐姐我眼多锐啊?谁这么倒霉被你钓上了?有空带所里让我们几个替你掌掌眼,把把关我们以一个律界精英的眼神替你看看他值不值的钓。”

  “谁是律界精英啊?哪呢?哪呢?在哪呢?”孟晓梵四处张望着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看看桌子地下,一会还把抽屉拉开往里看了看。把陆可气的真想伸手打她。

  孟晓梵这两天看见韩翼都不觉的他讨厌了,虽然她按时把欠款诉讼放在了韩翼的桌子上,韩翼扫了一眼又直接给扔垃圾桶了,连重写都懒的说。孟晓梵也没不高兴,带着笑兴高采烈的继续踩着弹簧出去了。

  孟晓梵不跟韩翼一般见识除了心情好之外,她觉得自己算是摸清了点韩翼这人的路数,那些文件里有一句他觉的不满意的他就给你扔垃圾桶,心情好点的时候告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句都不废话,所以孟晓梵第一次放在他桌面上的都是去打印室里淘来的废纸,用背面打好了,放在他桌上,反正他基本都是攒吧了给扔了,偶尔有一次韩翼看完之后点头说可以,刚要往档案袋里放,一看背后印的乱七八糟的又给攒吧攒吧扔垃圾桶了。还没说什么,就孟晓梵就嬉皮笑脸的说我这是替全人类着想,低碳生活从我做起。

  韩翼这种摆着臭脸不耐烦攒纸给对方施加压力的习惯,对于孟晓梵说一点用处没有,他只要一攒背后没用过的纸,孟晓梵看着他就是十分鄙视的目光,那样子就跟自己攒了一万株树,一万多棵草似的。

  接着孟晓梵就满眼放光的盯着垃圾桶,特像旅游圣地盯着游客喝饮料然后欢天喜地冲到垃圾桶边上捡走易拉罐的那些人,完全不把自己这种表达不满的揉纸情绪当回事,他一扔进去她就欢天喜地的跑过去给捡走了,过两天孟晓梵还把那些纸规规矩矩的订成个本在后面记事情,打草稿用。
韩翼一生气再想揉纸的时候,发现纯属自己没事找气受,后来想攒的时候还控制不住正反面都看看是用过的没有,一看都用过才敢正常的表达愤怒的心情,要是后面没用过的,直接塞孟晓梵手里:“去吧,拿去订本去吧。”总之就是觉的孟晓梵这人脸皮出奇的厚,你呲答她什么她都是欢天喜地的,表达的意思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上午快十点的时候,韩翼跟孟晓梵交代要出去见客户,可能中午回来也可能下午回来,给她交代了点工作然后就出去。孟晓梵看着韩翼离开的背影,觉的自己跟刚被八路解放的老百姓似的逮谁跟谁握手,还通知了曾律师中午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休息室打牌了。

  中午一票牌友吃饱了饭都风风火火的往回跑,孟晓梵本想一头扎进休息室上牌场厮杀一番,忽然看见韩律师门口站了个人。

  孟晓梵带着好奇的心态走了回去,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正在门口站着呢。身材很高大怎么也得有一米七,皮肤黑黑的,很胖,穿了个花布上衣,一头的汗,满脸的红润,站在韩律师办公室门口喘着气,胳膊上挎了筐,筐里装了很多农产品,有好几根黄光,西红柿,还带了点鸡蛋,筐里还塞了两个绿绿的小圆窝瓜。

  “大妈您找谁啊?”

  胖胖的大妈听见喊声带着笑看着孟晓梵:“找韩翼,韩律师。”

  “您跟韩律师预约了吗?”孟晓梵带着笑继续询问着。

  大妈看着她摇了摇头。

  “韩律师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要不你改天跟他约了再来吧?”

  大妈慌忙摆了摆手:“不,不,俺等他,俺是专门为感谢他才来的。”正说着话看曾律师慌慌张张的从休息室跑出来了:“怎么回事啊,晓梵,三缺一就等你了。”

  孟晓梵赶忙拿手指了指站在跟前的大妈,心想这曾律师真行,这要站个客户还得了,人家一看这都什么专业素质啊。曾律师赶忙捂了嘴,十分焦急的在胖胖大妈身后游走着,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狮子特别的焦躁不安。

  “大妈,您看韩律师他现在不在,您要想怎么感谢他,您跟我说我替您转达吧?您这东西也是要送给他的吧?”说着孟晓梵就伸手去接大妈挎的筐。

  胖大妈一闪身躲了过去:“那哪成啊,俺从早上六点多钟就出来了,倒了四趟车,这都中午了才到,你看俺这一筐菜都是俺早上现采的,俺这俩窝瓜你看还绿的呢俺就给摘了,多新鲜啊。俺得亲自交给韩律师,俺得谢谢他帮俺把钱要回来了。”

  胖大妈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走,曾律师站在身后跟羊角疯发作似的在那摩拳擦掌,不停跟孟晓梵比划打牌的动作,让孟晓梵看的特别心烦。


“大妈,那您说怎么办啊?韩律师真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要真是晚上才回来,您不都赶不回去了吗?”

  “俺今天赶不回去俺也得见到韩律师,姑娘你看大妈这么胖,快一百八十斤了,俺还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赶这么远路容易吗?你就行行好让俺在这等他吧?”

  孟晓梵的面色十分的为难,还没张口说话,曾律师先急眼了,他忙推着胖大妈往韩翼办公室里走:“大妈,没问题,这个就是韩律师的办公室,您进去坐着等他,那有大沙发,你舒舒服服的躺着,韩律师一回来您就把东西一送感谢他就行了。”说完曾律师就开门把胖大妈拎进韩翼办公室去了。

  “曾律师这行吗?”孟晓梵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胖大妈,十分为难。

  “怎么不行啊?你看看给大妈热的一头的汗啊,人家客户来感谢咱们来了,咱们得体谅人家,你别废话了,走跟我办案去。”说完曾光磊就满脸堆笑的看着胖大妈:“大妈,我带这小丫头先去办案啊,您在这歇着等韩律师啊,那有饮水机,您要渴了您喝水那下头有纸杯子。”说完曾光磊就推着孟晓梵去休息室打牌了。

  韩翼今天不在,四个人终于不用躲在仓库里了,四个人跟刚从局子里放出来的似的,在休息室大呼小叫的。打的正在兴头上,小白忽然皱着眉头看着孟晓梵,“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觉的韩律师闪过去了?”

  孟晓梵转身看了看,大厅里依然十分安静,只有一两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很不屑的朝小白摆摆手:“你眼花了,韩律师要回来,准得站门口这拿眼神杀我?他怎么能允许我这么猖狂呢?”

  四个人从新洗牌,准备再战一局的时候。忽然听见韩翼的吼声,猛的划破了整个大厅撕心裂肺的贯穿过来:“孟晓梵你给我过来!”

  四个打牌的人互相看了看,好像实在确认是不是大家都听见了这个声音,孟晓梵拿手指了指身后:“那个你们都听见了吧?”另外三个人朝她点了点头。

  “糟了!”孟晓梵大喊了一声糟了就夺门而出往韩翼办公室跑,曾律师小白和小张也跟着孟晓梵跑了过去。

  孟晓梵推门进去简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简直是一副180的双对决,体重180大战身高180啊,这明显身高180的不是个。韩翼被胖大妈耗着脖领子抵在了墙上,衣服被揪的歪七扭八的。

  胖大妈,一手抓着韩翼脖领子,靠身体的力量把他压在墙上,手里还握着那个新摘下来的窝瓜,在韩翼的脑袋附近比划着,嘴里喊着:“你别想轰我走,我哪都不去,我见不到韩律师,我哪都不去。”

  “大妈,您干吗呢?
 
胖大妈转过头来看着孟晓梵:“这个男的要轰我出去,他要把我轰出去,说我不出去他就叫保安。我要拿窝瓜砸他!”

  大妈这句话说完,站在门口的另三个人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韩翼满眼愤怒的盯着孟晓梵,半天说不出话,估计就是脖子也被掐住了,孟晓梵看着韩翼的脸越来越红,转头一看大妈也激动的大口喘着气,满脸涨的通红,心想,糟了别一会韩翼哮喘病犯了,大妈心脏病犯了这一窝瓜两命了。

  孟晓梵一个箭步冲上去保住了大妈的腰,“大妈,您怎么回事啊?您不是说要见韩律师吗?他不就是韩律师吗?您不是要谢谢他吗?您怎么又改拿窝瓜砸他了?”孟晓梵使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往后拽大妈,可是这180斤也不是盖的,拽了半天也没拽动,韩翼可能真的有些难受,他伸手想去掰大妈的手,还没碰到大妈,胖大妈就喊:“别碰我,别碰我,我有心脏病。”把韩翼吓的伸着双手也不敢碰他。

  孟晓梵觉的自己都快急哭了,转头看着小白他们:“哎,你们怎么回事啊?过来帮帮忙啊。”

  “不是,她拿武器呢?怎么帮啊?”

  “是啊?那窝瓜砸人一下挺厉害的。而且那还是个青窝瓜。”孟晓梵心里知道他们巴不得看韩翼笑话呢,可是她也不能跟他们说韩翼有哮喘病啊。

  “大妈,有您这么感谢人的吗?您不是说韩律师是您的恩人吗?您干吗这么对他啊?您松手,您放开他,他怎么招您啦?您砸我得了,您可别砸他,会死人的。”孟晓梵看着韩翼越来越红的脸色,心里特别害怕,眼里忍不住开始转泪了,心想韩翼这条小命不会就交代在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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