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又提这件事情?”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不该知道吗?”
“韩翼叫你来问我的?是不是他跟你说的?”
“他只是来给我送钱,他说他什么都没误会,他说你是因为爱我”
“他可真会说”
“我有权利知道真相,你不告诉我,我每次见到韩翼我就觉的自己像个被动的傻瓜。”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喝多了,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我走出卧室,韩翼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他看见我说了一句,你可以收拾包滚了”
林诚低着头继续沉默着,任梦在一旁着急的晃着他的胳膊:“你干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再不说我明天就去律所找韩翼我去问他去”
林诚盯着任梦看了一会:“是你主动的”
“你说什么?”
“我没说谎,真的是你主动的。”
“你胡说”
“我没胡说,那晚上七点多钟,你喝的醉熏熏的说你给韩翼打电话,你说韩翼让你别骚扰他工作,我怕你喝多了出事我就过去了。是你先吻我的,你先脱的我的衣服。”林诚话音刚落,任梦狠狠的扇了他一个嘴巴:“你胡说,你造谣”
林诚微皱着眉头,长喘了口气:“你让我告诉你事实,这就是事实,你不主动你觉的我敢吗?我把你当仙女一样的供着。”
任梦已经忍不住开始哭泣:“那你为什么骗我?说我们没事。”
“这有区别吗?我们的确没到最后一步,可是这有区别吗?你哭着求我爱你,说你要给我,你觉的我反抗的了吗?我那么爱你我一开始挺激动的,我觉的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当时一激动干了最不理智的一件事情,就是给韩翼打了个电话”
“什么?”任梦带着泪眼看着他。
“是,这行为是挺蠢的,可是你在吻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今天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可是你靠在我胸前一直问我韩翼为什么就不爱你,你到底哪不好。我说他不爱你让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你点头说好。后来我想也许你是醉了,如果你酒醒了不让我说,我还是会保守秘密不说的,那我们成什么了?韩翼这人他不爱你,他也极度的要面子,我不当面撕他的脸他是根本不会提离婚的,因为他跟谁都无所谓,所以我就干了这么件蠢事,让他听着咱俩在房间里亲热。”
“林诚,你怎么干这种事?”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了?我不想一次次的看着你哭,问我他什么时候才能爱你,我告诉你多少次了,说他不会爱你,你就是不甘心我想不到什么别的方法。可是最后的时候我停下了,是因为你跟我说,林诚过了今晚我是不是就不欠你什么了?我不想你拿身体还给我什么,我不是为了要你的身体可是我们倒在床上亲热和有没有到那最后一步这有区别吗?我知道我是蠢货,我就是为了想让你过的幸福点。可是你就跟着了魔一样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林诚深喘了口气:“我现在有点后悔,韩翼赶回来的时候看着我说,林诚你办事情有脑子吗?你想让我离婚我可以离,你给我打电话是送证据给我,你就不怕我录音?我离婚任梦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当时生气的说,我说不用你的钱,我照顾她,他说你最好能照顾她,她也最好愿意让你照顾。他是说的没错,你的确还是不要我。”林诚陷入到那晚的记忆里,想着那天韩翼回来根本没看任梦,只是揍了自己一拳,也像那晚自己打韩翼一样打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只是那晚韩翼跟他说,这拳不是为哪个女人,只是因为你办事太过愚蠢。
“这就是你说对不起我的原因,这就是你现在还在不停帮我的理由?”
“我不可能不帮你,你自理能力差,毕了业就窝在家里,没工作没收入,就算你爸爸是公费医疗可是还是需要照顾,离婚了一分赡养费也拿不到,我还把你变成了有过错的一方,也许他手里真的录了证据,他没说我不知道”
任梦突然揪着林诚的袖子:“你去跟我找他。”
“你干什么?”
“你去帮我解释,说我们没真正发生关系。”
“你疯了?任梦?你觉的他真的在乎你吗?”
(98)没有他你怎么办?
任梦迫不及待的赶去了韩翼的家,她不想等,她想解释,她不想让韩翼每次看见她都是一种轻视的目光,想起来她就觉的受不了。
林诚说什么都不肯来,他很坚定告诉任梦:“我没觉的我做错什么,错也只是方式,我只是把你从那场可笑的婚姻里解救出来,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没做错。任梦开始新生活吧,你已经开始了别再把自己绕回去,而且就算你想绕你也回不去,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从来没在乎过。”
任梦在努力的敲着韩翼的家门,敲的自己的手都有点疼了,过了一会韩翼过来开门了,“你来了”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
任梦此时有些激动,她很快的走进屋里:“老公,我想给你道歉。”
韩翼的眉头微蹙,看了任梦一眼轻声说了句:“坐吧”
任梦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称谓:“韩翼,他都跟我说了,他全都跟我说了,是他不对不是,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真的没想过他会那么做,你生气是有道理的。”
韩翼给任梦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你冷静点,喝水吧。”然后就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文件。
“韩翼”任梦不知道韩翼为什么是如此平静的态度,好像没听见自己的解释一样。
“你先坐吧,等我把这个看完,明天下午要去跟客户谈事情。你坐这等我一下,我们一会再说这个事情。”
任梦坐在韩翼的斜对面一直看着他,屋子里一下变的安静了,她刚刚还激动的情绪被这安静的气氛也变的平静下来,她几次想开口跟韩翼说话,发现韩翼只是很认真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每次她有想开口的冲动似乎总能看见韩翼在轻皱眉头,她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总之是一直忍耐,没敢出声音。在奔来的路上本来想好的满满的一片话,现在都被这种安静的气氛磨灭掉了,屋子里只是韩翼轻轻的翻纸的声音。
“还记的我们的婚礼吗?”韩翼低着头仍然翻看着手里的文件,轻声的说了句询问的话。
任梦本已经在沉寂的氛围内低下去的头又猛的抬起来,她努力朝韩翼点了点头。
“不大,但是还算热闹,是你父亲要求的,以他的地位娶他的女儿我是应该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你父亲很疼爱你从我没什么背景家世,他还愿意把你嫁给我,就能看出他很疼爱你,对于这方面他是个很好的父亲,至少他在你喜欢这件事情上妥协了,当然我在你父亲面前表现的也很好,我让他看见我是个有志向的青年,我还跟他许诺过会给你幸福。我猜想你为了嫁给我可能也跟你父亲起过争执,只不过他没争过你,可能这就是你为什么觉的不幸福的时候不去跟你父亲抱怨而只是选择去跟林诚抱怨的原因,当然也有你父亲身体的因素也许你不想再刺激他了。”
“韩翼。”任梦不知道韩翼为什么会突然提婚礼和她父亲的态度,可是他讲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让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任梦满脑子都是在想怎样解释那晚的事情,韩翼说的事情却和自己想说的极度的不符,“韩翼那件事情,可能你确实有点误会,事实可能不像。。。不像你听到的那样。”
“婚礼上的客人几乎都是你们家的,我没想过林诚会来,可是他还是来了,我很佩服他的勇气,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海誓山盟,你说他心里是种什么样的煎熬?那时候我们其实已经不算是朋友了,但是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他想看着你幸福而且在婚礼上你也确实表现的很幸福。”
韩翼终于将手里的文件合了起来带着点微笑看着任梦:“任梦,我跟你说过了,我看问题不看表面,我只看本质,我说了我没误会我就是没误会你现在这样急匆匆的赶过来是为什么?以为自己发现真相了?”
“韩翼,我们那天。。。真的没发生关系,你相信我”
“婚礼那天你喝的有点多,你整天都一直在笑,笑的很开心晚上回到家你一直抱着我,我们做了夫妻间该做的事情,然后你靠在我怀里开心的大笑着,你说,林诚太好了,我终于得到了他了,你看见了吗?我终于跟他结婚了,林诚有你在真幸福然后你就靠在我胸前睡着了。”韩翼说完这句话把手里的文件整齐的收好放在了袋子里。
任梦坐在一旁的表情是错愕,她直愣愣的盯着韩翼:“我。。。不会这样的”
韩翼依然带着微笑看着她:“可是,你就是这样其实这才是问题的本质”
任梦觉的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一时间她否认有这样的事,可是又隐约的觉的自己可能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一下子像 气一样。
“任梦,在外人看来你几乎是具备了所有优点的女人,美丽,大方,气质优雅,有才华,家世背景也很好。你从小被惯着长大,父母拿你当宝贝捧在手心里,上学了也是学校的校花,被很多男生追求,在你看来这些疼爱追求都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他们不爱你才是件奇怪的事情。也许我是利用了这一点,看出了你的心理,我想认识你确实是因为你爸爸,我也看出你对我有好感,所以我就跟你玩若即若离的游戏,说男人有征服**人也一样有,你这种人就特别强烈。你过度投入到这场游戏的时候,却忽略了一点,其实你根本不爱我或者说你并不是真正的爱我,只是你自己没意识。你爱的人是林诚,你无数次的在夜晚睡熟的时候喊他的名字,然后是开心的笑或者伤心的哭。我听见了都装作没听见一样,因为我在乎的不是你,我在乎的是你父亲。如果我有一点点喜欢你我都不会忍受这个,那些日子你就是个陪伴我睡觉的女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想要孩子而我不让你要的原因。你不是个能为我生孩子的女人,我也不可能让你为我生孩子。林诚给了你全部的爱,弥补了你在我这得不到,其实他这样做很傻。他还不如什么都不管你,这样你才能意识到他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而不是你现在认为的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应当”
任梦觉的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听着韩翼的话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我结婚的这几年里,我把你从一个才女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其实你连家庭主妇都不合格,你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想努力的做。可是你刚离开我一年,任梦,你看林诚把你变成什么了?你又重回乐团了,你又开始拉琴了,他陪在你身边鼓励你,照顾你,极尽他所能,他为什么?任梦,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别老把自己整天放在梦幻的想象里,林诚他也不是原来对你那么着迷的男孩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以为谁对谁的好都是理所应当一辈子不变的他已经在变了你还在想着怎么解释那晚愚蠢事情的时候,他已经想着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跑来跟我解释这个东西,你想要干什么?解除那所谓的误会跟我复婚?想点实际的东西吧,我忍了那么多年你晚上喊着别人的名字,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件事吗?其实我跟你离婚我是同情他,他爱的太苦了。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家,然后静静的躺下来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你身边,他不能随叫随到的时候,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那才是你真正应该担心的事情。”
“我对你的想法无关于感情,很遗憾你父亲也没帮上我的忙,看见了吧我就是这么卑鄙的人,你的审美眼光也很怪异,不过还有件事得感谢你,当初他们家还是乡镇企业小老板的时候,要不是你跟他说要不韩翼律所试试,可能他也不会放下心里的隔阂来找宇恒帮他们家打官司,那官司帮了我们两个,现在想,你从中也起了点作用。所以我心里对你还有点感激。可能这中间是有点误会,可是这误会只是你自己的,我们没有,我跟他也没有。你只是误会了自己有多爱我,误会了你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好朋友,其实这才是最大的误会其实你已经把他当成你生活的一部分了。”
韩翼说完话站起来向楼上走:“太晚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任梦坐在出租车上陷入到自己的沉思里,她几乎不敢去想韩翼的话,想起来她就觉的心里被揪痛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林诚有一天从自己生活里消失,自己的生活将变成什么样?即使林诚在一遍遍提醒他要结婚了,可是自己从来没真正考虑过,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应该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自己不应该再找他帮忙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觉的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她不能自抑的开始哭泣,哭的泣不成声。而且坐在出租车上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最后几乎是一路嚎啕着回到的家中。
(99)我愿意冒险!
孟晓梵觉的最近林诚经常恍惚,偶尔唉声叹气,时常发呆或者走神,被孟晓梵叫回神的时候总是努力的挤出一丝笑,笑的还让人觉的有些勉强。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事的时候,回答也总是没事,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了,孟晓梵怀疑林诚得了婚前恐惧症。
林诚总是想着和任梦那晚的谈话,因为之后任梦就没消息了,可是前天突然给他发短信说想和他见面,被他找借口推脱了,于是任梦一直在追问他到底哪天有时间,直到林诚说出个见面时间来,任梦终于不再追问了。林诚的心情是忐忑,多少还有些恐惧,他很怕孟晓梵知道了会跟他提出来分手。他隐约感觉也许韩翼从中做了事情,想到这他就更多了几分担心,他想平平静静的就这么熬过去,平平静静的过他今后的婚姻生活,可是心里就是那么不踏实。
“嗯。”孟晓梵将手里的大桶爆米花递给林诚,两个人坐在电影院里等着电影开场,他们到的很早观众还不是很多。
林诚又在发呆了,孟晓梵举着爆米花的大桶在林诚面前晃了晃,林诚的眼睛一直盯着某一处对此毫无反应。孟晓梵很生气的把米花桶塞到林诚怀里,一把掰过林诚的脸来。孟晓梵双手挤着林诚的两侧脸颊,林诚觉的自己的五官被她按着挤到了一起,感觉自己就像个包子,嘴被她挤的撅了起来就像一条‘接吻鱼’。
林诚终于不再发呆了:“你干什么?多难看快放开。”林诚被迫的 嘴抱怨着,觉的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不难看,我看着挺可爱的,再说了黑灯瞎火的谁看你啊?”
“看电影呢,别闹”
“这电影开始还早着呢快说想什么呢?怎么最近老是发呆啊?”
“没想什么,想你呢呗?松手,脸变包子了。”
“想我,那你好好看看我,说,我是谁,快说。”
“孟晓梵。”
“不亲切,再想想从新说。”
林诚依然被孟晓梵挤压着脸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老婆”
孟晓梵听了一直在嘿嘿的笑:“快,夸我是大美女”
“这不合适吧?我们还是应该实事求是。”林诚的话刚落,孟晓梵的手上又加了力道。
“大美女,大美女松手,脸都快粘一块了。”
“连起来说一遍,必须得语句通顺啊,想好啊。”
“我老婆孟晓梵是大美女。”
孟晓梵笑的像朵花,在林诚 的嘴上亲了一下,“真乖”终于把手松开了。林诚一直在拿手 自己的脸:“没见过你这样的,大美女还得逼着人家说啊?”
“那是你觉悟低我老公林诚是个超级大帅哥,你看咱这觉悟”
林诚坐在一旁哈哈的大笑着,终于把刚才焦虑的心情忘记了,他一边吃着桶里的爆米花一边带着笑念叨着:“别说你这手劲还挺大。”
“嗯,我这帮你治病呢。”
“我哪有病?”
“你有婚前恐惧症。”
“谁有啊?”
“你啊,网上说了,婚前唉声叹气的,还老心不在焉的都是很明显的表现。”
“从哪个破网看的啊?真能胡编乱造,再说了就你这样的我敢吗?对于你来说永远有比结婚更让我恐惧的事情,不昧着良心夸你是大美女,这五官就得挪位啊,这可比结婚吓人多了。”
孟晓梵侧着头看着他:“听着怎么像是没打服啊?”
“服了,服了,我就没见过比你再美的女的,真的,你就是那种鸟一看见就往下掉,鱼一看见就不会游泳直接淹死那种,怎么样,这样行吗?”
孟晓梵在一旁看着林诚猛点头一边开心的笑:“我觉的你说的很中肯啊我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就把你的病治好了。”
林诚靠过来在孟晓梵的嘴上 了一下,轻声细语:“我没有婚前恐惧症,我真的只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林诚此刻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刚才满脑子还在思考任梦会找他到底要说什么,被孟晓梵这么一折腾好像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隔天上午,韩翼说上午要去办事可能要中午回来,孟晓梵跟陆可十分惬意的躲在茶水间泡茶聊天。
“哎,上午你听见那个女的嚎了吗?”
孟晓梵想了想看着陆可点了点头:“嗯,好像是听见有人嚎,我离的远听的不真切”
“就找张律师打离婚官司那个,好家伙一上午都在控诉她老公跟那小三,我看她都快哭死过去了,张律师在那都插不上嘴,到最后就给人递纸巾了。整个一个祥林嫂车轱辘话来回说,你说跟她老公都已经跟人家在外面过日子了,她跑这哭有屁用啊,离婚你就说离婚的事呗,一句正题都没提,就在那忆往昔了。”
“伤心难过呗,哭也正常。”
“孟晓梵,你这眼看要发昏进城的人就没偶尔想一下万一哪天你老公在外面有一个你可怎么办啊?你不会也这么哭吧?”
“我呸呸呸呸呸。。。”孟晓梵一下说了十几呸。
陆可拿手挡着脸:“注意点卫生你,都呸我脸上来了。”
孟晓梵拽了张餐巾纸给陆可擦着脸:“来,我帮你擦匀了。”
陆可一把推开了她的手:“滚,真恶心,你说你种女的也有人要,我怎么就没人要呢。”
孟晓梵随意摆了摆手:“运气,运气,我也是赶上了。”
“我这没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个假设,我就是想听听要是真有个小三站你面前你说你老公跟她好,你怎么办?”
孟晓梵眨了两下眼睛看着陆可:“怎么办?”
陆可点了点头。
孟晓梵抬着眼睛想了一下,转头看着陆可:“抽她呗,还能怎么办?”
陆可的脸的歪在一边,“那抽完之后呢?”
“再抽”
“哎,你除了这些能不能想点实际的东西,比如分钱什么的?”
“分钱?”孟晓梵瞪着陆可,陆可继续向她点着头。
“行,分她点,让她看伤去”
陆可直愣愣的看了孟晓梵几秒钟:“哎,你拿你男朋友照片给我看看,别我一不小心勾搭错了,再落一生活不能自理。”说完陆可拍了拍孟晓梵的肩膀:“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男的在外面风流快活,你倒好先把女的打个半残。”
“嗯,我打那女人之前,先把我老公给阉了”
陆可忍不住“噗”竖了竖拇指,“行,你够狠。”隐约听见好像还有一个人在笑,两个人四下看了看,很快韩翼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韩律师,您来了。”
“嗯。”韩翼轻嗯了一声。
陆可朝孟晓梵挤了两下眼睛转身出去了。
“韩律师,我预感到您快来了,我这进来准备给您弄咖啡来着。”说完孟晓梵就打开柜子,把咖啡拿出来,开始滤咖啡。
韩翼环抱着双臂倚靠在柜子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您问”
“你是怎么混进一个法律工作者队伍里的?”
孟晓梵停顿了下手里的工作,想了想,别过头去很小声音的嘀咕着:“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啊?”
“我用的着偷听吗?你们俩说那么大声,我是光明正大的听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一不小心就这么混进来了呗。”
“那可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孟晓梵也忍不住带着笑看着他:“您今天心情挺好的?都有空跟我开玩笑了?”
“我每天心情都挺好的”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跟陆可开玩笑呢,我哪能干那种事啊,咱懂法”
“我觉的你能干出来,你以前不是还惦记着把我扒光了扔出北京城呢吗?”
孟晓梵忍不住白了韩翼一眼:“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您暂时性选择性记忆症又犯了。”
“别给我乱按毛病,我身体好着呢。”韩翼的笑始终挂在脸上:“当你老公想想也挺不容易的,这得冒多大险啊?”
“冒什么险啊?真结了婚了都担起自己该担的那份责任来,不求掏心掏肺吧,实心实意严于律己就行,我保证他安安全全的,小日子不知道得过的多幸福呢,哪有什么危险啊?”
韩翼笑着点了点头,拿出杯子来倒了杯咖啡:“孟晓梵,中午请我吃饭。”韩翼的语气很平静,随口说了句话。
孟晓梵带着点吃惊的表情看着他:“您怎么提了这么冒昧一个请求啊?”
韩翼直接给气乐了:“冒昧是不是自己说自己更合适一些啊,有你这样说别人的吗?”
“不是,我这一上午都挺消停的,怎么您这一回来就逼着我请您吃饭啊?”
“你本来就欠我顿饭啊?我现在把那一窝猫养的一个赛一个胖,我还老给它们加餐呢。你表示感谢也应该请一下吧,咱们不是朋友吗?有来有往啊。就这么定了,中午出去吃饭,去小店也行,就去你平时跟陆可小白他们常去的那些地,那些犄角旮旯的小吃店,再推荐一个试试,我哪都可以。”说完话韩翼也不等孟晓梵意见端着杯子就往出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着孟晓梵:“你说的挺有道理,不过有时候为了幸福冒点险也值了。别忘了中午请我吃饭。”说完就带着笑回办公室了。
(100)踏实的幸福?
快到中午的时候,孟晓梵去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发现韩翼手头似乎并没做什么正经工作,像是在等着自己敲门一样。
韩翼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就走吗?有点早吧?刚十一点多点。”
“您已经全身心的准备好黑我顿饭啦?”
韩翼忍不住撇了下嘴:“你这话我不爱听,我怎么就是黑你顿饭了?”
孟晓梵带着笑向上凑了凑,“我最近经常被黑,前两星期您把陆可骂一顿,她说都是我的错非让我请吃饭,上星期小白说为了庆祝我打牌连赢他一百天所以我必须请他吃饭。今天您又急匆匆的奔回来告诉我为了感谢您把猫养的越来越胖我也得请您吃饭,我刚才坐在那一直琢磨我最近是得罪谁了?”
“切”韩翼控制不住的挂上了笑:“我觉的你请我的理由可比他们充分多了。”
“细想想也是,可是怎么就觉的有点不甘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就由我挣扎一次?”孟晓梵四处看了看,看见韩翼的桌子上有个笔筒里面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插满了各种笔。孟晓梵顺手把一笔筒的笔全拿出来攥在手里,伸到韩翼面前晃动着,“来,猜猜,您猜对了我请,我猜对了您请。我还就不信了,怎么整点事就都跑来让我请客。”
韩翼盯着孟晓梵手里那攥着的一把笔,抬头看着她:“猜什么?”
“单双,这手头也没骰子,我也只能急中生智了。”
韩翼的觉的自己此刻笑的很无奈,他转头看向窗外:“孟晓梵,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法律工作者队伍里的?吃顿饭还得逼着我跟你赌博啊?”
“得,又急了,那我认栽了请就请吧。”
“谁急了?”韩翼转过头来看着她:“这是你让我猜的啊?我猜是单”
“行,那我就猜双,人生能有几回搏。”说完孟晓梵就在桌子上开始码那些笔,数了一圈一共十五根,孟晓梵的嘴撇的跟八万似的,“好吧,您赢了,我请真是的要来的躲不过啊您收拾收拾咱出门了。”
韩翼跟着孟晓梵朝律所对面的另一条胡同里走着,这次他没问要去哪吃什么,他只是跟她肩并肩的走着,他希望孟晓梵带他去的地方很远这样他就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孟晓梵,我跟你说件事。”
“嗯,您说。”
“那笔筒里是十五根笔都放了三四年了,我从来没动过。”
孟晓梵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您使诈”
“谁使诈了?”
“好,您这么大一个律师为了黑助理一顿饭,居然使诈。”
“孟晓梵,你少给我扣大帽子,你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是你非逼着我猜的。”
“那您早知道,您不说?”
韩翼跟在一旁很小的声音:“我知道的事情多了,难道都要说吗?”
“反正您这事办的不地道。”
韩翼在身旁停住了脚步声音里带了点怒气:“我对谁不地道,我也不会对你不地道。”
孟晓梵侧头看着韩翼,不知道他怒气从何而来,想着韩翼的话觉的浑身有点不自在,多少有点暧昧的语气。
“谁跟你一样啊,整天就知道下个套绕别人,我都被你忽悠几次了?我就不能学聪明点?”韩翼说了句打趣的话,把自己有点冲动的话掩盖了过去,十分懊恼自己对孟晓梵的那句评价表现的不淡定。“咱们去吃什么啊?”韩翼跟在一旁轻声的询问着。
“卤煮。”
“什么?我不去”
“您怎么又不去了?您说让我请客,说吃什么都行,还说让我推荐个小店,您倒好,这都走这么远了,您怎么又改主意了?”
“卤煮?卤煮不就是把什么肠子肚子放一个锅里煮吗?你看看你带这地往胡同里都走出八里地了,那肠子他洗的干净吗?我知道你喜欢吃油大的,这吃的也太荤了吧?”
“人都说您这男的特事,还真挺事的,我请客,您还得跟我这讲究,真难伺候。”
“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黑你顿饭,我请客咱出去吃别的,我以后都不让你请我了,这一辈子我都请你行不行?”韩翼说完这句话突然很想把眼睛闭起来,隐约意识到自己又用了不合适的词语。
孟晓梵看着韩嘿嘿的笑起来:“吃顿卤煮你至于吗?看把您吓的把一辈子的饭都给许了?你去尝尝真的挺好吃的,我都去好几次了,我这不是还健健康康的吗。”孟晓梵转身依然朝胡同里走着。
“那我吃别的,他那有别的吗?”
“嗯,您可以来个烧饼再就点咸菜,您要觉的实在噎的荒,我再帮您跟他要杯白开水。”
韩翼皱着眉头看着她:“是不是民工都比我吃的好啊?”
“我就是觉的您别老整天那么高高在上的,虽然您长的是挺为国争光的,您要再随和点多接触接触老百姓的生活,您不就更完美了吗?”韩翼的心情是愉悦,他觉的这是孟晓梵对他的一种赞美。
“那我跟你学打牌吧?”
“啊?您疯了?”
“你天天跟曾律师他们在休息室打牌,你们那就叫人民群众的文体活动,我说学打牌我就疯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您突然提这要求我真是有点接受不了,不过也得看看您有没有打牌的慧根。”
“什么慧根?不就是看运气谁大谁赢吗?”韩翼突然大声抱怨了一句。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这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像您的,您要不乐意也别逼着自己干不爱干的事。”
“没有,谁说我不爱干了。”韩翼的解释很轻:“我不是想更完美点吗?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吗?”
孟晓梵轻皱了眉头,没有接话,觉的韩翼偶尔冒出来的话总是让人觉的有点别扭。
“我朋友也不多,好容易有你这么个朋友喜欢打牌,我要再那么反感也不合适。”韩翼很快为自己找了个解释。
孟晓梵跟韩翼一起来了那间小店坐了下来,小店也并不像孟晓梵说的只有卤煮,可是他发现来小店吃饭的人几乎都是来吃卤煮的,只有他点了碗面条。韩翼一坐下来又开始拿开水洗桌子上摆放的碗筷,觉的洗的还算满意放在孟晓梵面前的时候,发现店家端上来的东西是拿别的碗盛的。
孟晓梵看着呵呵的笑着:“白忙活了您”
韩翼气的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孟晓梵低着头觉的似乎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特别是今天韩翼几次脱口而出的话,让她觉的自己更应该说点什么。
“韩律师,我知道您跟我男朋友早就认识,他们家是宇恒大客户的事我其实知道的时间也不长,我一直隐瞒没说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对我的态度改变什么?现在想想幸亏没说,我真不知道你们俩互厌到见面互殴的程度,早知道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别见面。”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事情总是有因有果的,你不认识他你就不会出现在宇恒对不对?你也不会当我的助理。”韩翼觉的自己情感的状态像是一个随时要喷薄的火山,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想要说出的真实情感,却管不住那炙热的岩浆向外流出,他第一次意识到强迫着自己不说出喜欢的事,是一种十分痛苦的煎熬,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不能说,看着孟晓梵每天幸福的像朵花一样,可是这幸福却不是来自于自己,每每想起来就有种隐约的窒息感,他一遍遍的劝自己要控制好自己,还是会不经意间把感情表露出来,此刻孟晓梵的话让他觉的,也许刚刚唐突的几句话,引起了孟晓梵的注意,他心里清楚这女人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其实她很敏感。
“可能您跟林诚也不算是朋友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我的领导,如果我办婚礼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来,您会来的吧?”
韩翼没有直接回答孟晓梵的问题,他坐在那里带着笑看着孟晓梵,微微低下头想了一下:“孟晓梵,你现在觉的幸福吗?”
“嗯,当然。”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幸福给我形容一下。”
孟晓梵抬眼看了看韩翼,发现韩翼是表情温和的看着他:“有个可以互相关心爱护惦记的人就挺幸福的。”
“幸福的踏实吗?”韩翼开始低头吃饭,很随意的问了个问题。
孟晓梵是沉默一时没回答上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韩翼似乎已经不需要她回答了。
“如果你有一个婚礼,我一定会在。”韩翼没等孟晓梵的答案自己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孟晓梵跟林诚被通知要去影楼挑照片,虽然刮着四五级的春风,还漫着黄沙,两个人还是手拉着手开心的晃去了影楼。没想到挑照片会是一个争论的开始,两个似乎第一次为一个事情吵的不可开交,服务人员一直在劝着他们俩。
“这张好,我照的比较帅。”
“不好。”
“怎么不好?”
“我有双下巴。”
“你有双下巴是你的事,但是我帅。”
“没人看男的都看女的。”
“没听说过,前面十张了都是你美的怎么就不能挑个我帅的?”
孟晓梵看着林诚一脸认真的生气样,赶忙拍了拍他背安慰着:“好好好,要你帅的。”说完转头看着服务人员:“帮我把双下巴ps掉啊。”服务人员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对着孟晓梵照片里的下巴画了个大红圈,看的孟晓梵觉的自己下巴都不太舒服。
两个人又开始为哪个放大哪个做水晶相片开始争吵,气的林诚站起来把风衣都脱了:“我这都被你气热了,我那穿古装的多傻啊?跟傻姑爷似的,有穿西服的不放大非放大这个,放大了我也不许你挂家里,我塞床底下垫床腿,气死我了,我去洗手间。”说完就气哼哼的独自去了洗手间。
孟晓梵带着笑转头跟服务人员寒暄着:“你别笑话我们俩啊,我们俩平时好着呢,从来不吵架,这是头一回。”
“哦,没事,在这吵架正常,我都看习惯了。”
孟晓梵有一搭无一搭的跟服务人员说着话,忽然听见林诚的手机在响,孟晓梵四处看了看发现手机在林诚脱下来的风衣里,孟晓梵把手机掏出来发现是个电话号码没有名字显示,她随手把手机接了起来。
“喂。林先生吗?”
“不是,他现在暂时不在,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转达他。”
“他半年前欧洲订制的琴已经到货了,他只交了五万定金,还差三十万尾款,麻烦您通知他一下有空来我们这交一下,还有他要刻‘梦想成真’的字样跟他最初的要求有些出入。”电话里的人正说着话,林诚从洗手间回来了。孟晓梵听的一头雾水,把电话交到林诚的手里:“给,找你的,什么让你去交什么琴的尾款,还要在琴刻什么字,没听明白。”
林诚的眉头轻蹙,把电话接了过来,简单的说了些话把电话挂了。
“什么琴啊?那么贵?”
“钢琴。”
“从欧洲往过运钢琴啊?工程大点吧?”
林诚看着孟晓梵从嘴角挤出丝笑容来:“帮别人订的,刚好那琴行有认识人。”
“帮那个消失的音乐家?”
林诚脸上的笑容略微僵持了一下,看着孟晓梵点了点头。
“你这哥们他又重新搞音乐了?可够下本的一下买三十万的琴啊?他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勉强坚持着呢。”
“他可真够坚强的,一边照顾爸爸一边还要坚持自己的梦想,挺不容易的,真让人佩服等咱们婚礼的时候你一定把他叫来,让我认识认识。”
林诚拿着桌子上的照片小样一直认真的看着,没接孟晓梵的话,他突然转头看着孟晓梵:“那古装的其实挺好的,我傻是傻点不过看着挺憨厚的,还是挑你美的最重要。你挑吧,你喜欢哪个就都要哪个,就要你好看的,我不重要。”
(101)我习惯忍耐!
任梦约林诚去他们中学时候的那间小吃店,可惜小吃店已经不在了,如今改成了一间星巴克,原来学校门口的那条小吃街也被拓宽了变成了宽敞的马路,路两边盖着漂亮的房子和各种商店,连中学时候的校舍也被翻新了跟这个时尚的街道显的很搭配。
任梦今天穿的很优雅,及肩的长发把她的文艺气质衬托的恰到好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三十岁的女人,林诚看着眼前的任梦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样子,她也如现在这般温柔的看着自己,笑的很暖很甜,林诚的印象里任梦似乎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任梦这些天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个见面,脑子里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她这些年的生活和韩翼跟他说的那些话,此刻看着林诚坐在对面这场景自己已经演练过许多次了,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见到林诚也变的如此紧张不安。
两个人坐在星巴克里都沉默不语,坐了许久任梦看着窗外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女生经过,忍不住感叹着:“还记得以前吗?咱们也总是像他们这样一起放学,一起回家。”林诚转头看了一眼那对男孩女孩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沉默。
“想不到这学校附近变化那么大,我都快不认识了,咱们有多久没来了?”
“很多东西都变了。”
任梦的心里有些揪紧,林诚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突然犯着隐隐的痛。
“是,我们都变老了。林诚你是不是觉的我没以前漂亮了?”
林诚抬头看了任梦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还跟以前一样。”
“怎么一样?都是离过一次婚的女人了。”
“这真的没什么,你还是一样漂亮气质优雅。”
“也只有在你的眼里是这样吧?”
林诚看了任梦好一会:“任梦,你今天找我来到底要说什么?”
“林诚,下星期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我们每年都去那间餐厅,即使是我结婚的时候,因为韩翼从来不给我过生日,你也总是送我礼物给我惊喜,今年你还会给我过生日吗?”
林诚看着任梦点了点头:“会,还去你喜欢的那间餐厅,你的生日礼物我半年前就帮你订好了。”林诚沉默了一会:“任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过生日了,明年我可能就不方便再干这件事了。”
林诚说完这句话,任梦的眼里忍不住犯出了泪光:“林诚,今年生日我不想要礼物了,我只想要一个人,只要有这个人就行。”
林诚抬着眼睛看着她。
“林诚,我只想要你,我只要你就够了,其他我什么都不想要。”
林诚的表情是僵硬,他瞪着眼睛看着任梦:“你什么意思?”
“林诚,这几天我一直在家里想事情,我突然觉的自己是个可悲的女人,都活到三十岁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究竟谁对自己才是重要的人,林诚我觉的现在还不晚,真的,我想救自己一把,你原谅我这个人自私了这么多年,你那么认真的呵护我、关心我、照顾我,我却对你视而不见,可是我现在一认真思考你要结婚了,我几乎天天都在失眠,我不能没有你林诚,你不能离开我。从内心每个神经每个细胞其实都已经被你感染了,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
林诚盯了任梦许久:“任梦,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想也许我爱你很久了,可能从中学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爱你了。我不该耽误了你那么多年,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把我们两个人的时间都耽误了,林诚,我今天有勇气坐在这跟你说话,是因为我自己彻彻底底想清楚了,咱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浪费了那么多经历,就别再绕圈子了,我们在一起吧?这不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期盼的事情吗?”
林诚安静的坐在对面一直盯着任梦看,看了很久终于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是韩翼叫你来跟我说的?”
任梦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与他无关。我从来没去想过我对你究竟是种什么感情,我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追逐韩翼,我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可是我却总是以为能跟他在一起才是幸福,结果老天对我是公平的,我也受到惩罚了,也许这是在帮你惩罚我。可是人总是要长大成熟的,我现在意识到了我觉的还不晚,林诚你真的能撇下我从此不再关心我爱护我了吗?”
林诚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一直在做着深呼吸,他抬眼看着任梦柔美的脸上挂着半滴眼泪,他曾经无数次的为挂着眼泪的这张脸感到心痛,也无数次的期盼有一天这个女人会跟自己说我爱你三个字,可是今天她就坐在自己面前她,而且她也说出了他一直想听的那些话,可是那种激动和感动的心情去哪了?他看了她很久发现心里只是同情,看着任梦期盼的眼神等着自己给她肯定的答案,只让他觉的眼前的任梦更可怜了。
林诚长舒了一口气:“任梦,从那天你问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之后,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我一直回忆着我第一次看见你和我们的中学时光还有我们上大学时候的相处和你结婚离婚的这些日子。我曾经很想听你说爱我,直到我终于面对了现实觉的你永远都不会说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结果你现在坐在我对面跟我说这些话。我刚才的感觉是有些失望,我突然意识到你也不过如此,任梦”
林诚的脸上挂上了点自嘲的笑容:“我不是傻子,任梦,我在追求你的这些年了,不是不求回报的一味付出,我有很多次的想过要放弃,可是我每次表现出想要远离你的想法的时候你就会突然给我很多鼓励,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以前我觉的自己土不敢跟你太接近,你那时候总是跟我说,怎么土了这叫淳朴,我就喜欢你这种淳朴的,那时候咱们都是男孩女孩,你真的不知道我心里喜欢你吗?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可是你偏要跟我说这种话,那时候我就总跟自己说,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后来你又跟我相约说高中毕业了一起去留学,于是,我天天做梦都是盼着高中毕业了,我陪着你一起出国,我开始拼命的练英语,后来你说你可能去德国,我就又去学德语。高中毕业了你去了中央音乐学院,我也考进了我的大学,那时候周末我都去你的学校接你,你的同学都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那段时间我特别快乐,你跟我说,如果大学毕业了我们都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们就在一起,接着我又开始盼望大学能赶快毕业。可是刚上大三没多久,你就跟韩翼谈恋爱了,我觉的我的心都快碎了。我在想也许我们该结束了吧,可是你却总是跑来跟我说你跟韩翼的相处,为你得不到你期盼的关心难过,为他送你回了一次家兴奋的说好久。那时候你总是问我一个问题,你问韩翼到底喜不喜欢你。我想帮你弄明白,所以我就去找他喝酒了,那天我们喝的都有点多,但是再多我也清楚的记得他说的话,是他亲口告诉我说,你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类女人,他跟你在一起相处就是煎熬,但是没办法他想忍耐,因为你爸爸是中院副院长。他说我是个窝囊废,为了你这么个女人整天魂不守舍的,说我根本不配当个男人。我后来告诉过你,可是你不相信我,你说我是因为嫉妒,要跟我断交,可是两个月后你又跑来跟我哭诉说韩翼对你不冷不热的,你那时候跟我说,林诚我是因为你认识的韩翼,你了解他,我不想跟别人说,我只想跟你说。我就被你这么拽来拽去的,在希望和失望间来回穿梭,后来我终于下定决心了,我想你迟早会发现他不喜欢你的,你会和他分手的,结果大学一毕业你跟他结婚了。任梦后面的事,我不想说了,你跟他结婚之后你也一样没变过。我到后来把我的希望都改成盼望你离婚了,可是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任梦,我总有权利有自己的生活吧?我现在就要有自己的生活了,结果你又跑来拽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结婚不是为了要忘记你,找个垫背的女人,我是真的喜欢她,虽然她跟你一点都不一样,她既不优雅也不高贵,也没什么艺术才华,可是她对我很真诚,她让我觉的踏实,我们没有谁追逐谁我们就是在融洽的相处,我就是觉的她是个跟我能相濡以沫的女人。我喜欢她逼着我夸她是大美女,喜欢她给我做烙饼吃,喜欢她把那些瓶瓶罐罐的烂东西抹在我脸上,我喜欢她送给我的狗,我也喜欢可以正大光明的吻她,然后跟她说我爱你,那样就能看着她开心的笑好久。”
林诚做了个深呼吸:“任梦这次不行了,你拽不动我了。现在有乐团聘用你是好事,我觉的挺欣慰的,如果你觉的自己成长了,你就真的成长吧,你的生日我还是会替你过的,毕竟是三十岁的生日,也许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就当是给我们的关系划个句点吧。”林诚像是给自己卸下了一个包袱,说完这些话他看着任梦笑了笑,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任梦这次没有哭的泣不成声,她只是表情木然的坐在那听着林诚说的话,她终于觉的自己被抛弃了,林诚要离开她了,她突然感觉到林诚说要离开她比韩翼跟她说离婚要让她痛苦一万倍,韩翼说要离婚的时候,她只是觉的不甘心,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绝望了。
孟晓梵跟陆可两个人正在档案室装卷,从过年之后,韩翼似乎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只是文案工作减少了,实际操作的工作变的越来越多,她已经代替韩翼出过好几次庭了,每次的结果也都是令人满意的,一些案件结束的时候韩翼还会分给她一些费用,让她觉的特别不好意思,韩翼每次都是笑着跟她说:“拿着吧,你付出劳动了就应该有收获。”
“你上周那案子怎么样?”陆可跟孟晓梵聊着天。
“嗯,还行,庭外和解了,委托人还挺满意的。”
“孟晓梵我觉的你还挺幸运的。”
“怎么了?”
“我觉的韩翼对你挺好的,你想他手下的案子都是好案子,结果他让你帮他做事情,你的起点就比我们高了一大块,原来韩翼可不这样,能让他信任可不容易,他宁可把案子转给别人也懒的教他的助理。孟晓梵?”陆可左右四下看了看,忽然凑近孟晓梵很近几乎是贴近她耳语:“你是不是跟韩翼有点什么啊?”
孟晓梵表情厌烦的推了陆可一把:“胡说八道什么啊?”
“好吧,就算我是胡说八道吧,但是韩律师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总能在律所里隔三差五的听见他骂他的助理,可是现在都听不见了,我看他根本不骂你而且他一看见你就笑,表情很怪异。”
“我们算是朋友。”
“朋友?”陆可挂上了点笑:“男女之间有朋友吗?”
“你别那么狭隘,怎么就没有?”
“好好好,有朋友,不过你跟韩翼做朋友也挺另类的,或者他能拿你当朋友也挺奇怪的,不管怎么说他是有家室的,而你呢是个即将发昏的女人,哎,说不上来,反正我也是希望你高高兴兴的,韩翼这人脑子那么好使,我是怕他借着办案子的理由,让你一不小心被他占了便宜,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会占女人便宜吗?女人在他眼里不都是感情的废物吗?以前只要有女委托人在他面前哭,他就站起来去茶水间喝水,等那女的哭够了他再回去。你说他这一年一次的主也能有对女人的态度变好的时候?不过也没准是三月份了进入发*期了?可是他长那么帅,他要真发*了,是不是女的占便宜更多点啊?”
“陆可,我有时候特想大嘴巴抽你,我怎么觉的你像要发*似的啊。”
陆可在一旁呵呵的笑着:“是啊,我正发着呢,可惜没人要我啊,我看你男朋友照片也挺帅的,结果你工作身边还这么一个帅男人,本来一直是个欠扁的帅男人,结果现在 大变啊,我这不是羡慕你吗?早知道他有变好的一天,怎么当初曾静走的时候,我也应该去试试看能不能去给他当助理啊,又有案子办又能饱眼福,何乐而不为呢?”
陆可虽是种开玩笑的态度,可是她的话还是多少让孟晓梵有些感触,是不是她跟韩翼目前相处的状况在外人看来真的就那么的奇怪呢?
韩翼让孟晓梵去帮他领一个二审的结果,他自己去办了别的事情,一切似乎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法庭上也不需要进行什么过多的表现,案子的结果也都在韩翼的预料之中,孟晓梵把一切办妥当了看了眼表已经五点半了,还没走出法院的大门就接到了韩翼电话。
“我在门口。”
“您的事情办完了?”
“是,你那怎么样?”
“刚结束跟预想的一样,挺顺利的。”
“你出来吧,我送你回家。”
孟晓梵走出了法院,韩翼已经将车挪过来,在等她了,孟晓梵犹豫了一下开门坐了上去。韩翼今天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的,穿了件浅驼色的风衣,沉稳干练中像是又多了点朝气。他看见孟晓梵笑了一下:“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越来越自信了?你能帮我干点工作也挺好的,有时候真有点忙不过来,其实有些客户我也不是那么愿意给别人的,只是自己能力有限而已。关键时刻找个信得过的朋友顶上,不错”
韩翼的话,让孟晓梵觉的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人家很坦荡的把自己当朋友对待,自己还在怀疑韩律师的真正目的。韩峥想让自己跟他哥成为真正的朋友,自己现在却没那么坦荡,想到这忍不住在车上笑了起来,觉的自己怎么也变得爱怀疑人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心里挺感谢您的,跟着您学习的机会挺多,觉的自己有点幸运。”
“那你请我吃饭吧?”
“您怎么又来了?一点人情都不让别人欠啊,我就欠着您点人情怎么就不行了,刚说完立马让我还啊?”
韩翼在一旁呵呵的笑起来:“我敢吗?动不动就包子卤煮的,那我请你吧,谢谢你今天帮我办了个案子。”
“那哪好意思啊?”
“那总得吃饭吧?”韩翼把车沿着一条路行驶着,这条路不是条主路,四周的房子却很高级,房子与房子间的距离很宽敞,周围的都是高大的树木,可能是三月份也只是刚刚发了新芽还看不到很多的绿色。晚上六七点钟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上并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偶尔有几个店家的灯牌把两边点缀一下,却毫不影响这条路上的安静气氛。
孟晓梵拿手指了指路边一个有点像古堡的欧式建筑:“那是哪?看着挺有风格的,还有点神秘,从来不知道这里头还隐藏着这种风格的建筑呢?”
“你没怎么来过这边吧?”
孟晓梵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真的没来过,从外面的主路上走过,没进过这条路。”
“那是个饭馆。”
“饭馆?怎么连个招牌也没有啊?”
“会员制的。”
“会员制?连饭馆都会员制了?到底是不是为了让人吃饭啊?”
韩翼的脸上带上了笑:“原来是个大公司专门为了招待旗下客户用的,西餐里面装修很有风格私密性也比较好,厨师也是高薪聘请的,后来很多富豪也喜欢把自己的客户朋友约到这来吃饭,慢慢的就变成会员制餐厅了。其实我看也是为了谈生意。想去吗?”韩翼转头看着孟晓梵。
“您也是会员?”
“有张卡。”
“您。。。”
“你可别误会,那公司原来找宇恒帮他们打过官司,当时他们老板一激动就送了我张卡,我从来都没来过。”
“那不合适吧?”
“想去就去看看,这有什么的,咱们不是富豪还不许咱们吃饭吗?”说话间韩翼已经将车拐进了通向古堡式餐厅的小路上。
林诚坐在餐桌的一旁盯着任梦的脸,今天的妆容与咖啡店那天不同,显的很精致完美,任梦穿了优雅的礼服长裙,就像她要参加音乐比赛一样。林诚今天穿了裁剪得体的西服,显得整个人十分的挺拔,他每年都和任梦来这里庆祝,只是因为很久之前有一次任梦说想去一家很有风格的西餐厅,林诚父亲的朋友无意中听到了就介绍他们来了这里,任梦从此就爱上了这间西餐厅,林诚觉的自己很久以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让这个女人高兴,这种目的导致的行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即使是让他觉的既痛苦又疲惫的时候,他还是习惯的坚持,他想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在坚持了。
任梦依然会光彩的夺人目光,他们从餐厅门口进入的时候,服务人员和路经的一些客人都会转头看向他们,两个人被引到了预定的位子坐了下来,这餐厅里数的出来的几张桌子,每张桌子的距离恨不得有十米远,被半圆型的沙发围绕出相对私密的空间,餐厅里用了深色餐桌,餐桌上摆着纯白的骨瓷餐具在幽黄的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任梦的表情是平静,似乎并没有对前几天的谈话耿耿于怀,她面带微笑的看着林诚。
林诚请服务人员帮他把琴拿了过来,“这是送你的礼物,本来就是想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想鼓励你从新开始拉琴,没想到你真的从新开始了,这琴送给你刚好用的上。那上面刻了我对你的祝福的话,你很有才华任梦,好好珍惜你这种才华。”
任梦的表情多了点激动,她迫不及待的打了开琴盒子,用手 着大提琴的共鸣箱,她本想今天坚持不落泪的可是眼眶还是忍不住湿润了。
“我想试一下。”
林诚左右看了下,发现另一桌客人真的离的很远,他朝任梦点了点头。任梦随手拉了一曲练习曲,林诚沉静的看着她,就像是小时候坐在台下一样。任梦拉到中间戛然而止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如雨一般的落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诚?”
林诚被任梦的谴责之音弄的有些发愣,他盯着任梦挂满泪水的脸,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是你让我离婚的,是你可是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不要我,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爱你林诚,你让我爱你行不行?”任梦把琴放在了一旁,一下子蹲在林诚的面前,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林诚一下被弄的有些惊慌失措了,任梦抱着林诚的腰一直在晃动着:“你不是一直是个负责人的男人吗?你对我没责任吗?我们绕了一大圈,我终于知道自己爱的是你了,可是你又说你不爱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是我不对林诚,你别再这么折磨了我,我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也这么残忍非把我最后这点幸福和希望给带走啊?你冷静点,你好好想想,十几年啊,你守护了我十几年,哪个女人能一年就一年就把你变成她的啊?你别骗我,我不相信你也别骗你自己。”
任梦哭的有些泣不成声,林诚的表情是错愕,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梦靠近了林诚的唇边轻声的说了句:“从今天开始,从我三十岁这天开始,我的心和我的身体都是你的,你别不要我,我求求你了。”说完任梦就很热情的吻了他,这吻很疯狂,任梦已经毫不在意有没有人在看他们了,她现在只想唤回林诚的心,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林诚整个人是僵化状态,他任由任梦拥抱 ,自己却做不出任何反应,他不知道任梦会突然这样。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开始想要推开任梦,却发现他越想推她,她却抱的更紧,他下意识的想要往起站,“你别这样,任梦,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任梦得不到他的回应,觉的死都不甘心,她把林诚抱的更紧了,她想让林诚对她的热情有所回应,这才会让她觉的安心。
任梦觉的有人再揪她的头发,很大的力气整个头都歪了出去,紧接着就被人猛推了一把,自己一下子跌撞出去胳膊撞到了桌子上,疼的钻心,她轻轻的“啊”了一声。
“晓梵。”林诚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把任梦拉开,一把推出去的女人。
孟晓梵则站在那一直在大口的喘着气,可是她的表情是极度的吃惊,她正死死的盯着捂着胳膊跌坐在一旁哭泣的任梦。
任梦抬着泪眼看着孟晓梵,表情从委屈变成了一种讶异,讶异到连眼泪都忘记流了:“你。。。”任梦觉的自己呼吸也开始急促。
“晓梵。”林诚在一旁轻喊着孟晓梵的名字。
孟晓梵没看林诚,她的眼睛缓缓的转到那把大提琴上,大提琴的琴箱上刻着梦想成真的四个字,孟晓梵伸手摸了摸那几个字:“林诚,这就是那架三十五万的钢琴吧?”
“晓梵,你听我给你解释。”孟晓梵回身给了林诚面颊一拳,她不想扇他耳光,她就是想出拳。
任梦突然站起来扶着林诚:“林诚,你没事吧?”
“林诚,我真没想到你也是个会花几十万哄女人开心的人。现在是怎么样后悔了?我就是个泼妇我就是不识大体,不好意思让你在这么高级的餐厅丢脸了,可是没办法,我不可能看着你们俩在大庭广众下亲嘴,还优雅的过来说句,对不起打搅了,我从来不优雅,但是我现在可以装一下,对不起啊打搅了。”
孟晓梵跟韩翼走进餐厅没多久就看见了林诚,她开心的想要过去叫他,却一把被韩翼拉住了,当时正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们表演着大提琴,林诚看着那女人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接着就是孟晓梵觉的无法接受的眼前的事情,这似乎比让她看见陆洋跟别的女人在床上还难以让她接受,林诚在她的心里从来不是这种人,她那么信任他,信任到想要跟他结婚的程度。
孟晓梵说完话,转身往出走,韩翼看见了先于她转身出去了。
林诚追着孟晓梵出了餐厅:“晓梵,你别这样行不行,你听我给你解释,她喝多,她不知道她自己在干什么。”
孟晓梵猛的推了林诚一把:“你还在骗我,你们的杯子都是空的,餐桌上一样吃的都没有,她去哪喝多了,林诚你少他**给我编这些瞎话,你丫以为我是弱智啊?”
林诚过去一把抱住了孟晓梵:“我求求你别这样,我不想骗你,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也很痛苦,你给我个机会解释。”
“去你**,我给了你多少机会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我装着没感觉,你就以为我是傻子,林诚你别他**以为女人信任你,女人就是白痴。”
林诚抬眼看着远处站在汽车旁的韩翼,他低头看着孟晓梵:“晓梵,你别听别人跟你胡说,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这个事情,真的。”
林诚正说着话,服务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林先生,任小姐好像不太舒服,她哭的晕过去了,您去看她一下吧,是不是应该带她去下医院啊?”
林诚满脸疑惑的看着服务员:“她晕了?”
“是,反正精神状态很不好,哭的可能有些缺氧了。”
林诚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孟晓梵已经朝韩翼的车走过去了。孟晓梵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韩翼看着林诚笑了一下,上车把车开走了。
孟晓梵坐在韩翼的车上一直沉默着,韩翼把车驶离了餐厅,两个人都是安静,孟晓梵表情木然的盯着前面,看着车子驶上了三环辅路。
“停车”孟晓梵很轻的说了句话,却是坚定。
韩翼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并没有停。
“靠边停车”孟晓梵的声音更大了。
韩翼把车靠向了路边,还没停稳,孟晓梵就开门下车,她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着。韩翼赶忙开门追了下去,他冲上去拉着孟晓梵的胳膊:“你想哭就哭吧,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可以借给你让你哭。”
孟晓梵转身猛的推了韩翼一把:“哭他**你大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满意了高兴了,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在你们家楼下接走你老婆的宾利车就是林诚的吧?他就是你们嘴里说的宇恒的最大客户吧?好啊,你们为了女人打架你们多厉害,原来你们的矛盾这么深啊?你知道很多事情不告诉我?干什么?想看着这一幕,我演给你看,你看的开心不开心啊?怎么样你报复成功了,不过很遗憾他可没你当时那么伤心,现在很好,咱们一起成全他们了。”
韩翼冲上来一把,把孟晓梵抱进怀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为了报复。”
孟晓梵的精神已经处于了 状态:“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我本来就是只鸵鸟,我从来就是只鸵鸟,什么他**的狗屁敢爱敢恨,我敢爱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气,我不敢恨,我不想恨,第一个男朋友是这样,林诚也是这样,非要逼着我连爱都不敢吗?王八蛋全是王八蛋。”孟晓梵说完挣脱了韩翼的手,开始往三环主路里穿行,她想摆脱掉韩翼,三环主路的车不停的按着喇叭,拿灯晃着她,孟晓梵就跟没看见一样,一路走到了路中间,韩翼左躲右闪的跟着她,孟晓梵看着中间的护栏,开始往上爬,她想从中间的护栏上翻过去,韩翼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把她从护栏上拽下来:“你干什么?多危险啊。”韩翼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箍着孟晓梵,孟晓梵还在拼命的挣扎着:“你松开,我不用你管。”韩翼拖着孟晓梵回到人行步道上,却始终不肯放手。
“我要过马路,你放开,我要去街对面。”
“过马路有行道,有过街天桥,你干吗非翻栏杆,这车都那么快撞着怎么办?”
“省事,你管我,我就想翻栏杆,你放手。”
“那你可有点没素质啊。”韩翼执拗的拿手箍着她就是不放开。
孟晓梵觉的自己越使劲韩翼将她圈的更紧,到后来自己都有些没力气了,“你放开,你不放开我咬你了啊。”孟晓梵说完真的低头去咬了韩翼的手腕,她觉的此刻的行为有些歇斯底里,因为她实在有很大的怒气想要发泄,可是她就是哭不出来。
韩翼没说话只是让孟晓梵咬了自己,他轻皱了眉头,忍耐了下来,孟晓梵觉的嘴里似乎有血腥的味道,她终于松开了嘴,发现韩翼的手腕上被自己咬出了血印:“你干什么不松开,你疯了?”
被咬的疼痛终于停止了,韩翼猛的喘了口气:“没什么,我习惯忍耐。”
(102)能原谅吗?
孟晓梵的情绪似乎比刚才平静了很多,“你放开我,你圈着我这像什么样?”
“你不会再去翻栏杆了吧?”
“有过街天桥,我翻什么栏杆?”
韩翼试探性的放松了手劲,又很怕孟晓梵突然干出什么冲动事情来,韩翼的手还在抓着她的胳膊,孟晓梵走到路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一只胳膊还吊在韩翼的手里。她抬头看着韩翼:“你非得这么拽着我吗?”
韩翼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他站在一旁看着孟晓梵,孟晓梵是面无表情盯着路上一辆辆驶过去的汽车,像是在想事情。
韩翼做了个深呼吸也跟她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两个人一直的沉默。
“你数车呢?”韩翼轻声的说了句话。
孟晓梵转头瞪着他。
“你原来也是这么劝我的。”
孟晓梵双手托着腮继续的看着街景:“我看见她是你老婆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我前妻。”韩翼在一旁加了句话。
“你是因为林诚和她的事情才离的婚吗?”
“因为很多事情,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自己。”
“现在想着林诚的很多行为终于知道为什么了,不得不去想的时候,还挺痛苦的,真是讽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孟晓梵站起身来:“我要回家。”说完就伸手拦出租车。
韩翼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你送我,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好脸说实话,我现在看你挺烦的。”
韩翼看着孟晓梵做了个深呼吸:“好吧,是我故意把你带过去的,我知道我前妻的每个生日他们都会在那过,所以我就故意绕过去,就算你不对那个餐厅的外观感兴趣,我还是会带你去那吃饭,我心里清楚会在那看到他们,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我只是想提醒你林诚给不了踏实的幸福。你想让我用什么形式?我直接告诉你,你男朋友跟我前妻有一腿,你要考虑清楚这个男人到底行不行?我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报复,我是因为你。。。”韩翼突然停顿了下:“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像你们女人那样不负责任播八卦来说这种事情,好吧也许我的方式是有欠妥当,可是如果林诚不在那呢?他不为我前妻过生日呢?可是事实他就是在。我猜他只是没想到我也能进的了那间餐厅。”
“知道了,你不用再一遍遍强调我是个傻子了,我就是个傻子,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送你。”
“我都说了不用了。”
“不行,我怕你出事,我得送你。”韩翼又开始用手抓着孟晓梵的胳膊了:“我今天就是要送你,这就跟你逼着我喂猫一样。”韩翼很执拗的把孟晓梵拉 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韩翼坐在驾驶位看着孟晓梵,她的表情依然是平静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又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孟晓梵的状况和他预料的事情有了那么一点出入,他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特别是她说很烦自己的时候,韩翼觉的自己也像是挨了她一拳,虽然并没有真实的打在自己身上,可是却让他的心觉的很憋闷他本以为在她伤心的时候他可以及时的在她身边安慰她,可是预想的事情并没按他想的发生。韩翼此刻的心情是极度的懊恼,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有些浮躁。
“是我不对,我道歉”
孟晓梵坐在一旁没说话。
“你说句话行不行?”
“说什么?”
“随便,你要骂街也行,哭也行,你打我也行,你现在到底想什么呢?”
“想回家,洗个澡睡一觉,不知道醒过来心情是不是一样,如果你特别盼着我哭,你还是别等了,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哭,哭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用道歉,你有你办事的风格。”
韩翼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说话,他现在很想朝孟晓梵大喊:你别这么看我,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你觉的我会看着你就这么跟别人结婚吗?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林诚。韩翼努力把这些随时会脱口而出的语言咽了回去,选择继续沉默开车。孟晓梵只让他把自己放在了小区外的十字路口处,说想自己安静的走一走。韩翼没说什么平静的点了点头。
孟晓梵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看见了林诚,不知道他已经在这站了多久了。林诚看见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带着点笑容走了过来:“你终于回来了。”
“她怎么样?”
“没事了,医生说哭的太用力了,什么酸碱平衡失调了,休息了一下没事了,我们谈谈吧?”
“不想谈。”
“你给我一个机会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吧?”
“我现在不想,我脑子很乱,我会很激动的。”
“那你说什么时候,你给我个时间。”
“不知道,等心情平静一下吧。”
“晓梵,我们的关系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孟晓梵低着头挂上了点嘲弄的笑。
“我爱你,晓梵,你应该相信这点。”
“这是新出的相声吗?”
林诚的表情是失望,“你总得让我说点什么吧?”
孟晓梵摇了摇头,上楼回家了。她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下楼准备上班的时候,林诚还在自己家楼下,孟晓梵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没回家吗?”
“没有,回了,还是想跟你说话,一早又过来了。”
孟晓梵看着林诚的样子觉的他就是没回家,因为他还穿着昨天的西服,精神状态也显的很疲惫,人似乎都瘦了一圈,只是他还在努力的带着笑容。
“我给你买早餐了,在你们家路口那,你去上班吗?我送你吧?”
孟晓梵握着那袋,努力做着深呼吸,她拿出手机来给韩翼发了短信说要请假一天,韩翼很快回了她的短信,只说让她好好休息。
“谈吧。”孟晓梵带着林诚到了小区里的一处角落。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初恋。”林诚把他和任梦从小到大的相处的状况跟孟晓梵说了,只是韩翼那段他粗略的带过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提他,怕一提出来就看到孟晓梵的某种变化。
“你跟他老婆到底有没有关系?”
林诚看了孟晓梵一阵,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有,这是实话,可是也不算这也是实话。”
“在人家结婚了以后,你去想着跟人家老婆 就为了让人家离婚?”
林诚盯着孟晓梵的脸想了很久,艰难的点了点头:“是。”
孟晓梵气的猛的推了林诚一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你怎么是这种人啊?”
林诚的表情是沮丧,“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我能预见到后来的事情我绝不会去那么做,我当时只是觉的韩翼对她不好,可是我能对她好,我就去做了,我怎么会知道我后来会遇到你还喜欢上了你。可是我能预见到我说出来你会看不起我,没准会跟我分手我也只能选择不说。”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你手受伤的时候也要帮她,你发高烧也要帮她,我们父母见面的时候你也要帮她?”
“晓梵,她真的不像你,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了?她上学的时候也不是这样,至少不这么明显,她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结婚之后她就慢慢变了,其实离婚之后更厉害,虽然她又开始拉琴了,其实她没自信到了极点,而且我也总觉的是欠她什么。那天吃饭她突然跟我说爱我,还靠上来吻了我,我一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只是想说明白现在的心情和状态,我不是要给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我知道我干这些事挺龌龊的,可是我想让你原谅我,我想跟你结婚,你能原谅我吗?”
(103)你是不是满意了?
“你回家休息吧,你精神状态很不好。”孟晓梵沉默了一会对林诚说了句话。
林诚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让她给出个答案来,却又不敢执意的追问。
“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我不知道我再看见你的心情还能不能跟以前一样。而且照你说的,我不知道你打算准备怎么处理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不是她一叫你,你还得过去帮她或者你带着我过去帮她,可是我可做不到随叫随到,我也没这义务。我昨天晚上也没睡觉,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对你重要不重要,让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她骗我。林诚,你以前说过会对我好的,就是这么个好法吗?”
林诚想要过来拥抱孟晓梵,却被她伸手挡住了:“你别碰我”
林诚看着她 了口气:“晓梵,你别折磨我了,我也是在矛盾和自责中度过的,事情也跟我想的一样,你知道了,你生气,你在考虑还要不要我,我知道你就是会这样。如果一开始我跟你说我为了让别人离婚跟别人老婆 ,你没准会啐我一口骂我是个流氓说不定还会揍我,你会跟我谈恋爱吗?可是我们就是谈恋爱了,而且互相喜欢了,我是做错事了,可是我不是坏男人,你至少应该相信这点吧?本来我可以把这个事情一直瞒着不说的。任梦的问题,我的确处理的不好,但是她爸爸真的病的很严重,你让我装成跟我毫无关系,对于我来说也让我很痛苦。我一直帮忙照顾她爸爸已经好几年了,也许她爸爸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你让我突然不管她了,我在想也许很多年之后我想起来我始终会良心不安的。”
孟晓梵听了林诚的话,突然脑子里闪出了林诚母亲的言语,现在林诚说的这些话真是让她有点恨不起来,“我也累了,我们都回家休息休息吧。”
孟晓梵躺在家里仰望着天花板依然睡不着,觉的自己进入到一种迷茫的状态里,想着林诚的行为只想咬牙带捶墙,可是和他相处快一年了,孟晓梵觉的自己在这一年里是真的是幸福快乐,想着他笑的弯弯的眼睛,曾经依靠过的宽实的肩膀,热情又甜蜜的吻,想着和他一起憧憬未来的情景自己脸上都会忍不住带着笑,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发现了这个事情也许自己不发现可能生活就会这么快乐美好的进行下去,突然又感觉自己真是个愚蠢的鸵鸟居然想把幸福构架在隐瞒和欺骗上了,她矛盾的在床上一直翻身,一直叹气,有时候觉的生活对自己要求苛刻了一点,总是给她出一些超出能力的问题让她解决。
孟晓梵听着一旁的手机在响,她拿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许久把电话接起来。
“喂,你好,我是任梦,我打去律所的服务热线他们说你今天休息了,你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孟晓梵每次看见任梦的时候,第一印象总是觉的这女人真美气质这么的优雅,自己很想像她一样可是又很清楚自己成不了她,也许这就是林诚说的她跟我真的不一样。现在看见她,孟晓梵心里还多了点自责,那天实在不该那么冲动的推她。
任梦和孟晓梵约在一个咖啡店里,任梦看见孟晓梵的时候脸上依然挂着柔和的笑容:“你来了,坐吧,你想喝什么?”
孟晓梵穿了身运动服双手插在上衣兜里一屁股坐在任梦对面:“我喝水就行了。”
任梦点了杯咖啡,一直低垂着眼睑不敢看孟晓梵,她拿勺子在杯子里一直搅动着,不说话。
“那天我不该抓你头发和推你,对不起。”
“没事,没关系。”任梦在一旁努力的摆了摆手,接着两个人又沉默了。
“你叫我出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搅咖啡吧?”孟晓梵转头看着任梦。
任梦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赶忙把咖啡勺子扔在了杯子里:“不是,不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任梦犹豫了一会:“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或者从何说起,要不我从我们中学开始跟你说吧。”
孟晓梵转头看着她:“你别从中学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听。”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们的故事。”
“你们的故事我知道的也差不多,而且我也没兴趣听,你就直接说中心思想吧。”
“林诚他真的对我挺好的,是我一直忽略他了。”
“明白了,你是想跟我说,林诚其实爱的是你,他不爱我,只是你一直没回应他,所以他没办法了才退而求其次找了我,现在你们俩是两情相悦了,我应该识趣的退出是吧?”
任梦直愣愣的看着孟晓梵说不出话,似乎孟晓梵一下子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她即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看着她,这种沉默像是对孟晓梵话的一种肯定。
孟晓梵皱着眉头看着任梦:“其实我觉的女人间的这种见面特别傻,我以前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了跟另一个女人争男人到一个咖啡馆里谈判的,我以前都是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我今天要来见你不是想跟你谈判,我就是为了来给你道个歉,我就是觉的推了你了可能还让你受伤了不对。你突然这么跑过来跟我说,林诚爱的是你,我这感觉就跟有个人突然跑过来告诉我刘德华爱的是她一样。他爱的是你,你让他自己跟我说来,你跟我说算怎么回事啊?你说咱俩女的,背地里在这琢磨这男的到底归谁,用不用再写个合同什么的把他分一分?也许咱们女的地位是提高了,也许女的是顶半边天了,可是这女的地位已经提高到分男人已经可以不考虑这男人什么想法,直接在这盖章生效看好了牵回家的程度了?这法院能承认吗?咱俩还是少干些扯淡的事吧”
任梦的表情是讶异,她异常吃惊的盯着孟晓梵,从来没意识到这女人是这种风格的人,任梦的目光让孟晓梵觉的有点不自在:“你别这么看我,我就是家里教育失败,大学四年白读的那种人,你别介意啊。”
任梦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觉的你跟他很像。”
“谁啊?”
“我前夫,韩翼。你们说话都很有道理,掷地有声,让人不能辩驳,可能你们都是律师的缘故吧。但是你比他说话更直白一点。”
任梦又开始低头搅咖啡了,她忽然再抬眼的时候眼里带着眼泪:“你说的对,我这么找你跟你说林诚爱的是我,是挺傻的,可是孟晓梵我比你需要他,真的。你是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你什么都会什么都敢。我有时候特别恨我自己,我觉的自己怎么这么无能啊,我甚至有时候有点恨我爸爸,他以前总是想把我保护的好好的,有时候我都烦我自己。”
孟晓梵看着任梦的眼泪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拽了张餐巾纸递给她:“你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任梦接过餐巾纸点了点头:“我有时候控制不好我自己的情绪,我前夫特别烦我哭,可是我心里憋的荒的时候就是想哭,我明明知道我越哭越招人烦,可是我不知道我除了哭还能干什么。那天不是林诚吻我的,是我主动吻的他,你生气打了他一拳可能他有点无辜,可是我不知道他跟你说没说我婚姻的状况和他的关系。”
孟晓梵听见这个有点烦躁的把眼睛看向窗外。
“我特别羡慕你,我想像你一样孟晓梵,你这种女人生活的很有目标每天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傻蛋。我觉的我的经历都在追逐爱情了,可是真正的爱情却被我不经意间磨灭掉了,你没爱情了你的生活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林诚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孟晓梵你这种女人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你的,不像我,能找个不烦我的男的可能都少。”
“你这种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讽刺我?”
“不是,我说的是实话。我是三十岁的女人了,我知道我的生活不能跟上学时候一样了,每个人都想活的轻松点,我不是能让人轻松的人,可是我知道你是。我想这就是林诚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吧。孟晓梵你能不能就当同情和可怜我?”
孟晓梵带着点怒容:“别把话题向无聊的方向引。”
任梦像是受了惊吓,赶忙点了点头,不敢说话却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孟晓梵。孟晓梵觉的这种谈话很不平等,自己现在像个君王,眼前的人正等着自己的口谕一样,孟晓梵突然站了起来:“男女之间的事,男女解决,女女解决不了,除非咱俩搞拉拉,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孟晓梵虽然拒绝了任梦的各种理由,回到家里情绪很是烦闷,老妈回来看见她好奇的问着:“怎么没去上班啊,早上不是看你出门了吗?”
“有点累,休息了一天。”
“你们那韩律师买彩票又中了五十块钱啊?”
孟晓梵没回话,只是闷在屋子里,躺在床上继续想事情。晚饭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说着一天的见闻,孟晓梵扒拉了两口饭,突然很小声的说:“我想推迟一下结婚。”饭桌立刻变的安静了,老爸老妈老哥全都转头看着她。
“为什么啊?”老妈在一旁急切的询问着。
“就是觉的自己还年轻,想再过两年。”
“二十六都过一半了还年轻?你年轻林诚也不算年轻了,三十岁男的不该结婚吗?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
“你怎么了?你那天站在客厅中间信誓旦旦的除了林诚谁都不嫁的样子,这刚过多久怎么又说不结婚了?”
“就是觉的时机不到。”
孟晓磊“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林诚他干什么了?这有钱人花花肠子就是多,你说他干什么了?”
孟晓梵被老哥吓了一跳,一直转头看着他,半天回不上话。孟晓磊看着孟晓梵的表情似乎是有了答案:“我给他打电话去。”
孟晓梵一把揪住了他。
“我看林诚那孩子挺老实的,可不像有花花肠子的。”老妈在一旁插了嘴。
“您看许丽娜还大家闺秀呢。”孟晓磊生气的跟老妈呛声起来。
“行了,我的事你们少管,我自己能解决,本来婚期就订的仓促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呢,往后拖拖也没什么,我又没说不结婚,您别怕我砸手里出不去。实在不行,我上那非诚勿扰行了吧?”
孟晓梵在律所上班的时候,表情是平静思绪是恍惚,偶尔陆可过来跟她播报两句八卦,孟晓梵都是毫无反应的看着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了?痴呆了?”陆可看着孟晓梵觉的她有点不正常。
“没有,最近有点累?”
“大姨妈来了?”
“没有。”
“大姨妈没来?怀孕啦?”
“滚蛋”孟晓梵皱着眉头骂了陆可一句。
陆可似乎看出来孟晓梵真的很烦躁,撇了撇嘴:“好好,我不烦你了?你是不是得婚前恐惧症了?”
韩翼知道孟晓梵来上班觉的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孟晓梵像往常一样端了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没说话也没看他掉头出去,韩翼又开始觉的自己憋闷了,控制不住的总是把她叫进来,可是孟晓梵总是目光低垂在斜前方,毫无反应。韩翼只能随手找些工作交给她,孟晓梵点了点头抱着工作出去,又销声匿迹了。韩翼被孟晓梵这种平常又不平常的态度弄的很烦躁,找个借口在大厅里四处溜达,却发现孟晓梵只是很认真的在工作着。
中午律所的人都出去吃饭了,偶尔有几个人趴在桌子上睡觉,韩翼出来的时候发现孟晓梵依然坐在桌子旁发呆。
“你怎么没去吃饭啊?”
“不饿,减肥。”
“挺瘦的减什么肥啊?再瘦还能看吗?”
孟晓梵没反驳依然坐在那发呆。
韩翼去茶水间倒了杯咖啡,也给孟晓梵倒了一杯,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孟晓梵看了眼咖啡抬头看着他:“你干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顺手给你倒一杯。”
“我不喝咖啡,我只喝水。”
韩翼看着她点了点头,把杯子拿走了,给孟晓梵换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孟晓梵看了眼那水,又抬头看着韩翼:“您别这么怪行吗?”
“我怎么怪了?”
“您干吗给我倒水啊?”
“我给你倒杯水我就怪了?”韩翼的表情很受伤,一种委屈的面容控制不住的呈现在脸上。他盯着孟晓梵看了一会做了个深呼吸回办公室了。
孟晓梵看着韩翼受委屈的脸,突然觉的自己的态度可能确实有些不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领导,而且也是好心给自己倒了杯水,她站起来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听见了韩翼让她进入的声音。
孟晓梵低着头站在韩翼面前:“韩律师,我刚才的态度不是很好,您别介意。”
韩翼突然很激动的站了起来:“孟晓梵,如果是你的女性朋友直接告诉你说男朋友在跟别的女人约会你会不会生气?我只是用了一个我认为附和逻辑方式让你看到事实,这不是比语言更有可靠性吗?你干吗非得对我这么不冷不热的?好,我再跟你说一次,我错了,我这么做有欠考虑,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我真是想不通你们女人的思维逻辑?我以后改,我以后也跟陆可似的把你拉到角落跟你嘀咕话去,这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104)害怕回不去!
韩翼的表情是种恳切,让孟晓梵觉的他像是在真诚的道歉,突然觉的他说的也有道理。起初她觉的韩翼是在利用自己报复林诚,可是韩翼对自己此刻态度更关切,也许他真的只是用错了方式。回想着在夜店遇到韩翼的两次,他都是在独自哭泣,孟晓梵觉的林诚对他造成的伤害是那么的大,不然她永远都无法想象韩翼这种人会哭的那么伤心。至少他说对了一点,如果林诚不在那呢?
孟晓梵并不是故意不给韩翼好脸,她只是心情烦躁,她估计谁跟她说话她都提不起什么热情来,只是韩翼像是最受不了的一个忍不住要跟她抱怨这件事。
“我给您咬的手表怎么样了?”孟晓梵想为这种和领导或者朋友间的尴尬现状缓解一下。
“什么?”韩翼皱着眉头想着孟晓梵的话,突然伸手把自己袖子扒开,看着自己手腕背面的那一圈椭圆形的牙印,被咬破的地方都已经结痂了倒真有点像是一块手表。韩翼拿手抵着额头,他觉的自己又快给气乐了,想了半天回了句:“走的还行,挺准的。”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终于不那么尴尬了。
韩翼并不觉的自己不了解女人,他只是不理解孟晓梵的某些行为了罢了,他原来想过孟晓梵看见了会调头走掉然后坐在车里哭,他可以在一旁安慰她,借给她一个肩膀依靠。可是她却选择冲上去打了林诚一拳,还冲动的想要翻三环中间的栏杆,他想看到的眼泪却没掉下半滴。
“干吗要上去打他?如果那女的不是我前妻,她要是告你伤害怎么办?”
孟晓梵看了韩翼一眼,缓缓低下了头:“太爱了吧,看见了脑袋都气炸了,什么都想不到,就是想揍他,看见了还能有那么多理智想别的吗?”
韩翼站在一旁 了口气,他已经意识了这个问题他是在自虐。感触到了孟晓梵话里的情感,他觉的自己现在的行事很多时候也时常失去理智,自己曾经很怕这种状况的出现,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女人能喜欢自己,自己还有没有理智已经不再是他介意的问题了。
孟晓梵这几天有意在避开林诚,因为她还没跟林诚提想推迟婚期的事情,林诚也不敢问孟晓梵是不是能原谅他,只是在嘘寒问暖的说家常。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多星期,孟晓梵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林诚正低垂着首,一脸虔诚的受训表情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
“晓梵”林诚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孟晓梵侧头的时候发现老爸正一脸威严的,像是个审判员。
“你妈把林诚叫来的。”
“我妈呢?”
“出去买菜了,一会林诚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孟晓梵撇了嘴,知道父母依然把林诚当成了准女婿。忍不住挂着点无奈的笑回了房间,林诚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在身后一直跟着孟晓梵,一走进孟晓梵卧室就急切的上来抱住了她:“你爸说你要推迟婚期了?你怎么不跟我商量?”
“商量什么?你也好多事都不跟我商量。”
林诚闭了嘴,像是一下被孟晓梵说中了软肋,站在一旁很小声的嘀咕着:“能不能别推迟啊?”
看着林诚的样子孟晓梵突然控制不住红了眼眶:“我想推迟吗?心里突然觉的没了信任不敢结婚而已。”
林诚凑过来蹲在孟晓梵面前:“再试着信任我行吗?我不会让你再失望了。”
孟晓梵没有表态,晚饭间一家人都很安静,孟晓磊更是阴沉的脸没跟林诚说半句话,只有老妈偶尔会给林诚夹菜,只说让他多吃,最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们小两口要是有什么矛盾最好说清楚,如果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事,我的意思不要推迟婚期,我都跟我们家亲戚说了丫头要结婚了,这又突然不结了算怎么回事啊?”
晚饭后孟晓梵跟林诚一直肩并肩向小区外走着,林诚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帅这两天挺想你的,你有空去看看它吧,林诚的声音有点颤抖,其实我也挺想你的,还想吃你做的烙饼。”
孟晓梵正要说话,林诚的手机响了,林诚掏出来看了一眼紧皱了眉头,把手机按了又塞回到兜里。
“干吗不接电话?”
“没什么要紧的事。”话音刚落电话又响起来了。
“是她吧?”孟晓梵看着林诚询问着。
林诚看了孟晓梵一阵,犹豫的点了头。
“接吧,也许有要紧的事。”
林诚抿着嘴看着那号码想了半天,终于把电话接起来,电话里依然是任梦的哭声:“林诚,我爸爸这次真的不行了。”
听到这个声音林诚长喘了一口气,很想脱口问出这次到底是不是真不行?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只回答了知道了。林诚抬眼看着孟晓梵:“他爸爸又报病危了。”
孟晓梵看着林诚点了点头,“想去就去吧。”
“你陪我一起去吧。”林诚眼神是真诚,一直等着孟晓梵同意,孟晓梵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往医院赶,“前两个星期,她来找过我。”
林诚有些吃惊的看着孟晓梵:“我没叫她去”
“我知道,她跟我说,她比我更需要你,那时候我突然觉的她很可怜。”
“晓梵,她是挺可怜的,可是你别多想。”
“我有心结,想起你做的事情就很堵的荒,我不确定我这心结能过去,你曾经让她离婚是为了想给她幸福,可是她离婚了,你却准备要跟我结婚了,那天她哭着求我的时候,我突然觉的我也是个恶人,虽然我嘴上没承认,几乎是用谴责的口气把她说了一顿,可是心里还是有点罪恶感。”
孟晓梵和林诚赶到医院的时候,任梦父亲的病房里站了很多人,一看就像是她父亲单位的工作人员,病房里还站了几个医生护士,两个护士在擦拭任梦父亲的身体,医生在跟一位工作人员说着话。任梦依靠在病房的墙上一直在哭泣,她转头看见林诚来的时候,眼神里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下扑进了林诚的怀里:“林诚,我要怎么办?”任梦的眼泪如雨般倾下。林诚有点惊慌的想要推开任梦,此刻心电监护的机器已经开始走了直线。
“记录一下死亡时间。”医生的声音很轻,却是一种宣告。
任梦离开林诚的怀抱扑在父亲的床前,哭的泣不成声。任梦的母亲也伤心的擦拭着眼泪,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搀扶着。
孟晓梵意识到自己面对不了这种亲人逝去的场景心里被眼前的一切揪痛了,自己的眼泪充满了整个眼眶,可是眼前的一切自己似乎帮不上任何忙,林诚靠过去扶着任梦站了起来,任梦像是找到精神支柱靠在林诚的胸前,林诚没有推开她只是一直的在拍着她的背,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
“让一让。”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推着车走了过来。
孟晓梵突然觉的自己站在门口是个很碍事的人,她静静的退了出去,在楼道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直盯着那间屋子看。
没过一会,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推着平车上面放着个黄色的袋子从那间病房里走了出来,其他工作人员搀扶着任梦的母亲跟着平车向外走着,林诚扶着任梦也跟随着人们向外走着,任梦像是已经的到了崩溃的边缘想要站直都需要个人依靠,她靠在林诚的肩膀上不停的哭泣着。
孟晓梵坐在角落里一直看着他们,看着一众人,林诚和任梦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医院的走廊里从悲伤哭泣声恢复了安静。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孟晓梵坐在那个椅子上一直发呆,突然有一种情绪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她把头低垂下去终于忍不住哭了。想着林诚的背影,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林诚离她远去,可是心里又觉的那女人真的更需要他的支撑,孟晓梵的心里是种矛盾,更多的是种恐惧,她害怕自己和林诚再也回不去了。
(105)一个警钟!
孟晓梵独自回了家,躺在床上又开始发呆了,发呆到头脑昏沉的想要睡过去,林诚发来了短信,短信里全是歉意,林诚不敢打电话,怕孟晓梵已经睡着了,他交代了晚上干的事情和准备大后天举行葬礼,任梦爸爸的社会地位和关系可能要通知很多人。
孟晓梵看着那条短信想了半天,回给了林诚:“你先忙她爸爸的事情吧,我们的事情过一段再说。”
孟晓梵的短信刚发出去,林诚的电话就打来了:“你生气了,晓梵?”
“没有。”
“晚上我一直在帮忙处理事情,定了葬礼的时间,她爸爸单位的人就离开了,还有些后续事情我帮忙处理来着,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心里也有点慌张,我回病房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走了。”
“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自己先回来了。”
“后来,我把她和她妈妈送回家了,所以才拖到这么晚。”
“至亲的人去世,真的是件挺伤心的事,如果是我,我也会伤心的,不知道怎么办,你好好帮她吧。”
“晓梵,你真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诚真的忙,偶尔会发短信只是说还在忙葬礼的事情。孟晓梵看着那些短信,心里有很多种感觉,她突然很想跟林诚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坚强,我也不是那么豁达,我的心眼也很小,我还在犹豫我们的关系,你是不是也能多关心我一些,比如说一些葬礼以外的话。可是这些想法也只能局限在自己的脑子中,孟晓梵知道这些话她终究是说不出口的。任梦的父亲都已经去世了,自己还要抱怨什么呢。
孟晓梵这几天每天都很早到律所,因为早上总是醒的很早,睁着眼睛就会乱想事情,不如早点到单位看看能有什么可干的。她在律所里四处溜达擦擦桌子,浇浇花,看时间差不多了再去帮韩翼滤咖啡。只是今天她到的时候发现韩翼比她更早到律所,韩翼看见她的时候有些吃惊:“你这么早就来了?”
“嗯。”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看着韩翼穿了一身黑西服一件白衬衣,胳膊上挂着件黑色的风衣,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任梦父亲葬礼的日子,韩翼也许是要去参加葬礼。
“我来拿点东西,没想到碰到你,上午有点私事要出去一趟。”
“嗯,我知道。”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表情,猜测她心里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孟晓梵抬着眼睛看了韩翼一会又缓缓的把头低下了。
“今天也没什么事,你不如回家休息吧?”韩翼轻声的询问着。
“我回家也没什么事,您去忙吧,八宝山也挺远呢。”
韩翼长舒了一口气,有点犹豫的走出了写字间,他坐在电梯里一直想着孟晓梵的脸,终于忍不住又按了八楼的电梯回去了。
“孟晓梵你带身份证了吗?我们去法院旁听吧,我给你讲讲案子。”
孟晓梵转头看着韩翼:“你不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本来是要去的,后来想想还是改天扫墓吧。我前妻爸爸的职位不低,他原来还在检察院干过,我想两个单位的人都得来,怎么也得一百多人,轮到我鞠躬可能要很晚了,而且我看他们也不想让我去,我前妻昨晚快十二点才发了短信,说她爸爸今天办葬礼。她妈妈也特别不喜欢我,还有。。。”韩翼看了孟晓梵一眼,没继续说出那个名字来:“总之,我去了可能会让他们不高兴,想了想还是不去了。走吧,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当我给你上课了。”韩翼似乎已经下了决心,他把孟晓梵搭在椅背上得衣服拿了下了,示意让孟晓梵穿上。孟晓梵看着韩翼带着点笑:“那你等等我,我找个笔记本。”孟晓梵拉开抽屉四处翻找着,忍不住小声嘀咕:“您还说赔我一箱本子呢,说话也不算话,这需要了一个都找不着。”
韩翼突然拉了孟晓梵的手腕,“那走吧,咱先去买一箱子本去。”
孟晓梵坐在法庭里认真的做着笔记,记录着法庭审理发生的各种情况,突然觉的现在的心情是踏实的,那些烦恼的事情一下子被自己专注的情绪代替了。
韩翼面无表情的坐在孟晓梵身旁,他其实并没有在听法庭上正在审理的案件,他只是在认真感受着孟晓梵坐在自己的身旁,偶尔侧目看着她认真的侧影,心里有种淡淡地甜意。
“专利法实施细则您熟吗?”孟晓梵极小的声音询问着韩翼。
韩翼在一旁没有反应,孟晓梵又提高了点声音:“我问您问题呢?”
韩翼还在想着心里的事情,忍不住脸上带上了笑意,孟晓梵拿胳膊拐了他一下:“您干吗呢?做白日梦呢?怎么听着听着还笑了?”
韩翼终于回过神转头看着孟晓梵:“你小点声,回头咱俩再被轰出去。”
孟晓梵觉的这一天的心情是她这几天里最愉快的,她发现这几天自己一直陷入到爱情的困顿中,不能自拔。迷茫到无所作为的时候,此刻却找到了一个情感的宣泄口,自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走出法院的她站在台阶上看着天,发现太阳都变得暖洋洋的,四周的树都开始发芽了:“我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爱情也打不死我!”孟晓梵有些心潮澎湃的望着天说出了此刻的感受。
韩翼站在一旁看着她:“什么意思?你是消灭不干净的蟑螂?”
孟晓梵把眼从天空上收回来,看着韩翼:“有时候,您嘴真挺欠的!”
林诚处理完任梦父亲的葬礼,觉的身心俱疲,葬礼上任梦几乎是一直依靠着自己才能坚持到最后,林诚觉的很累,他很想去看看孟晓梵,然后闭着眼睛躺在孟晓梵的腿上,让她给自己做面膜,还可以被孟晓梵 肩膀。突然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自己连男朋友的身份都要失去了,还在奢望这些东西。林诚觉的他现在对任梦像是完成了一种使命,如果能知道她自力更生过的好好的,他觉的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了,林诚的脸上带上点安慰的效益,至少以后任梦不会哭着打电话告诉自己她爸爸病危了。
林诚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抱着小帅倒在了床上,小帅很老实的贴着他不出声,林诚掏出手机来给孟晓梵打了个电话:“晓梵,葬礼都办完了,还挺顺利的。”林诚说完话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都没来得及把电话挂断。
孟晓梵听着电话里林诚沉沉的呼吸声,忍不住有点心疼他,思来想去收拾了一兜子吃的去了林诚的房子。
孟晓梵按了许久的门铃,林诚终于来开门了,身上还穿着黑色西服,几乎是闭着眼睛站在门口,他看着孟晓梵像是在想事情,林诚站在门口晃了晃脑袋,突然冲进洗手间洗了个脸,再出来看到孟晓梵的时候脸上挂满了喜悦,他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了她:“你真的来了?”
“嗯,我来看我儿子的。”说完就走进屋一把抱起了小帅。
林诚看着她一直的笑:“虽然我困,我也听出来你在占我便宜呢。”
“少做梦了,我就是来看我儿子的。”
孟晓梵皱着眉头看着林诚:“你去洗个澡把你的衣服换了吧,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可不会别的,我只会烙饼啊。”
林诚的眼睛笑的弯弯的,“我就爱吃烙饼,我先去洗澡了。”
两个人坐在餐厅里吃着烙饼喝着粥,孟晓梵突然夹了点咸菜放在林诚碗里,只是轻微的一个举动,林诚看了孟晓梵一阵,突然觉的自己有些想哭。那种眼看要失去的幸福感,此时又渐渐回来了。
吃晚饭林诚要主动刷碗,孟晓梵摆了摆手推了他一把:“你客厅坐着吧,就这么两个碗,两分钟就好了。”
“那我看你刷碗。”林诚执拗的跟着孟晓梵进了厨房。林诚还沉溺在刚回来的幸福中,忽然听着外面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敲到后来都已经是在砸门了。
孟晓梵和林诚都有些好奇的走了出来,林诚过去开了门。刚一打开门,任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抱住了林诚的腰:“林诚,怎么办啊?我妈头晕的厉害,刚才差点晕倒,还好我扶着她了。”任梦刚说完话,突然看见了身后的孟晓梵,表情一下处在僵硬的状态里。
“你也在呢?”
“嗯。”孟晓梵看着她点了点头。
林诚 了任梦的手:“任梦,你别激动,伯母头晕是老毛病了,伯父刚去世,情绪不稳定,头晕是正常的,你给她按时服降压药,睡一觉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可以带她去医院。”
“我怎么带她去医院啊?”
“你怎么来的我这,你就怎么带她去医院。”林诚的情绪也开始急躁起来。
“林诚?!”任梦对林诚的态度很是吃惊,她几乎不能相信这是林诚说出来的话。“我妈妈对你那么好,她那么喜欢你。”
林诚站在原地做了个深呼吸:“任梦,咱们把事情说清楚,伯父伯母对我都很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像我的家人,帮助你照顾你爸爸走完人生的最后这一段,有点像是我这么多年的一个使命,现在我终于觉的自己完成任务了,你别再这样了。我可以帮助你,在那特别需要帮助的时候,可是我也想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我,我能力有限,你总是这样我会烦的。”
任梦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带着讶异的表情看着林诚:“你烦我了,十几年都不烦,她突然出现你就烦我了?”
“不是,我是说你要总是这样,我会烦的。”
孟晓梵看着林诚为难的表情,上来拉了任梦的手:“走吧,我陪你送你妈妈上医院,你让林诚休息休息吧,他不是一直在忙你爸爸的葬礼吗?”
任梦猛的甩开了孟晓梵的手:“谁用你陪啊?”
“你要是这样可就没劲了啊?你到底是不是为了你妈妈不舒服啊?你要只是为了缠着林诚我也不高兴,我不会哭可是我会打人。”
林诚拉了孟晓梵胳膊一下:“你别吓她。”
“谁吓她?我不打她我打你还不行吗?”
“林诚,我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你就这么狠心的能扔下我?现在觉的我烦了,都觉的我烦,什么十几年的爱都是谎言,还不是说变就变。”
任梦说完话哭着离开了林诚的房子。
林诚和孟晓梵都沉默了,发现刚刚还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了。
“有些事情存在了是不是永远都是别人的把柄了?”孟晓梵 很小的声音说了句话。
“晓梵。”林诚站着那里叹了口气。
孟晓梵没再说话,只是收拾了包离开了林诚的房子。
早上五点钟的时候,孟晓梵觉的自己是被手机吵醒的,她伸着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刚把电话接起来就听见林诚在电话里急切的呼吸声,又像是隐约的抽泣:“任梦,在医院急救呢。”
孟晓梵猛的把眼睛睁开:“她怎么了?”
“她妈妈说,好像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
“她自杀了?”孟晓梵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啊,晓梵,如果她死了怎么办啊?是我害死她的。”林诚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孟晓梵这是第一次听见林诚哭,跟他谈恋爱的这一年里,她从来没看林诚哭过,虽然看过他红红的眼眶,却从没看他掉过眼泪,可是现在他哭的那么伤心,哭声里还充满了恐惧。孟晓梵也恐惧,从来没这么恐惧过,想着昨晚那个伤心的女人转身的离开,如果她真的自杀了,自己也推了她一把。她有点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她问清楚了哪家医院,匆忙的出门了,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她很期盼这只是一个噩梦,她希望自己被人马上叫醒,她掏出手机来给韩翼发了个短信,说要请假。早晨五点多钟,没想到韩翼很快回了短信,问她怎么了。孟晓梵想了半天不知道要跟他怎么说,没一会韩翼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事啊?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没有。”孟晓梵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到底怎么了?”
“你前妻自杀了。”韩翼在电话里沉默,过了许久,他询问了医院说要马上赶过去。
孟晓梵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诚已经在急诊留观的门口等待了,他还在默默的哭泣着,不停的拿手锤着头,头发也被他揪的一撮一撮的。孟晓梵几乎是跟韩翼同时到的医院,她看见林诚的时候靠过去坐在了他的身旁,林诚抬起头来看着她说了句:“怎么办啊?”就侧眼看见了韩翼,他一下子像烧起了愤怒的火焰,冲过去猛的把韩翼推到墙上,用手肘压着他的肩膀:“你现在满意了。”
韩翼没说话,一直在看着他。冒险靠过来把林诚拉开了:“林诚,你冷静点。”
韩翼在林诚对面坐下来,安静了一阵:“他不会自杀的。”轻声的说了句话。
“行了,你干什么?想安慰我吗?”林诚怒目瞪着韩翼。
“她没那么大勇气,至少现在还没有。”
三个人一直坐到下午,终于被通知任梦苏醒了,可以进去看望了。任梦的母亲一直在留观室陪在任梦的床边,她看着进来的几个人,十分生气的瞪着韩翼:“谁让你来的?你滚,没有你她能这样吗?”韩翼驻足在门口不敢进入了,急诊室的护士示意他们要小点声,韩翼的表情很为难,他看了孟晓梵一眼,轻声的说了句:“我在外面等。”
任梦的面色和唇色都很白,样子十分虚弱。任梦的母亲一直在哭泣:“梦啊,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跟妈妈说,现在就咱们娘俩了,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妈妈还怎么活啊?”
任梦很艰难的转头看着林诚,滥觞带了点笑:“我怎么了?我死了?”
“梦啊?你胡说什么啊,你没死,你活的好好的。”
“那我怎么躺在医院里啊?”
“梦啊,你不记得了?你昨天晚上吃了好多安眠药,你为什么要自杀啊?谁欺负你了,让你不想活了?”
任梦躺在床上摇了摇头:“我没不想活,我只是昨天很伤心。”说完她看了林诚一眼,眼泪又流了下来,任梦继续虚弱的说着:“我睡不着,我就吃了两片安眠药,可是还是睡不着,我就又吃了两片,可是还是睡不着,我就又吃了不知道几片,后来不记得了。”
“你吃了十二片。”任梦的母亲在一旁插了嘴。
“哦。”任梦努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任梦醒了,林诚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带着谴责的口气跟任梦说着话:“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安眠药能瞎吃吗?”
“林诚,你哭了?”
“你这样我能不哭吗?你想吓死我啊?”
任梦虚弱的抬着手想要够到他,却半天也抬不起来,林诚靠过去拉住了任梦的手。任梦母亲的脸上终于挂上了 点笑容:“你多想想妈妈,多想想林诚,别干糊涂事,林诚帮着你照顾你爸爸容易吗,这都多少年了,你好好的。妈妈跟林诚都高兴。”
孟晓梵觉的此刻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站在这里了,她静静的转身走到了门外,韩翼正坐在候诊椅上看着她,轻声的询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孟晓梵坐在了他身旁:“没事了,她说是误服了。”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韩翼转头看着她:“走吗?”
“不想走,想留下来帮忙。”
韩翼看着她轻声的说了句:“那我陪你留下来。”
随后的几天,任梦的情况逐渐好转了,任梦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因为林诚和孟晓梵每天都去看她,孟晓梵一走进病房的时候,任梦就将目光别开不看她的脸,偶尔会跟她说:“我想单独跟林诚说几句话。”林诚总是带着歉意又恳求的目光看她,孟晓梵就识趣的坐到楼道里去,偶尔会帮着打俩壶水,然后等着林诚跟她一起离开医院,她的心里一直有着歉意,接受这种状态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找不到可以抱怨的借口只是想忍耐。
“晓梵,你别介意她的行为,她刚稳定下来。”
“嗯。”孟晓梵跟林诚从医院走出来,心里却很痛苦。
过了两天,林诚、孟晓梵和任梦的母亲被叫进了医生办公室,任梦的主治医生看着他们,并为他们介绍了身旁的另一位医生。
“这位医生姓郝,他主要是被请来给任梦会诊的。”
林诚跟医生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我女儿她没什么别的毛病吧?除了吃多了安眠药。”
“其实,你女儿病的很厉害。”郝医生一旁略带愁容的说了句话。
“她怎么了?我看挺好的。”林诚的情绪一下子变的很激动。
“你先别激动,她表面看着是挺好的,任梦她患有重度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了,我建议你们把她转到精神病专科医院治疗一段时间。”
“抑郁症?什么抑郁症?”林诚继续追问着。
“她应该得病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去给她做了一个问卷调查,还询问了她安眠药的服用史,她大概四五年前就开始服用安眠药了,失眠是抑郁状态一种最初的表现,当然偶尔的除外。不是我要批评你们,你们这些家人是怎么回事,就没发现她有 方面的改变?怎么一点都没引起你们的怀疑呢?她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人啊?她有抑郁状态至少也有四五年时间了。不过目前中国的现状就是这样,人们宁可承认自己有器质性病变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精神方面的病变。她再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的,不是伤害自己就是伤害他人,最终发展为精神病人。我跟她聊了一下,发现她现在是一种极度自我否定的状态里,对自己做任何事都没信心,不过还好还不是对所有事都那么否定,能感觉到她还是有生活的希望的,还没有到一种完全厌世的状态。这次她误服了安眠药是给你们敲响一个警钟,真的多关心关心家人精神方面的变化,这是家人朋友间起码的吧?”医生控制不住的开始说教,三个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却表情木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06)绝不会草率!
医生办公室的气氛很凝重,林诚转头看着孟晓梵,虽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可是他们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沉重。
“这病能治好吗?”任梦的母亲擦拭着眼泪,关心的询问着。
“这种病其实是因人而异的,遗传的因素也有很大的影响,就好像两个人面对同样地压力,有的人就会抑郁,有的人就没事,这种病除了按时服用抗抑郁药物,关键是调理,避免给她过多的刺激。我们给她一个良好的环境,减少她承受压力的情况,保持她一种积极地生活态度,特别是你们这些家人朋友要多关心她,其实如果她很早就服用抗抑郁药物,也许状况不会这么严重。像她服用安眠药就是一种突然地焦虑情绪,想要平复掉焦虑,有时候会不受控制的想用某种方式最快的达到某种效果,所以她就会不停地吃安眠药,其实只是想尽快入睡。”
三个人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任梦的母亲似乎还不能平复情绪,她拉着林诚的手往任梦的病房走:“林诚,伯母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你刚帮忙把你伯父送走,现在梦又病了,你在伯母心里就跟我儿子一样,要是没有你,我们娘俩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孟晓梵沉默的跟在林诚身后,快走到任梦病房的时候,林诚转身看着她:“你在门口等我吧,我进去跟她说说她的病,我怕她情绪又激动。”
孟晓梵看着林诚点了点头,在门口的候诊椅上坐下来。
林诚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推门走了进去,屋里传来任梦欢快的喊声:“林诚,你跟我妈去哪了?”
林诚靠过去站在任梦的病床前:“任梦,过两天我们需要转个医院继续治疗。”
“转院?为什么转院?我已经好了。”
“任梦,医生说你 可能有抑郁症,需要转到专科医院继续治疗一阵。”
“抑郁症?谁有抑郁症?你事说我是精神病?”
“不是,就是抑郁症。”
任梦坐在病床上一下抱住了林诚的腰:“我没病,我好好的,你是不是要说我有病配不上你了?林诚,我没想烦你,我不是故意要吃安眠药的,我真的是不小心吃的,我已经好了,你别嫌弃我,我没病我很健康,我还要回乐团拉琴呢。”
林诚一直拍着任梦的背安抚着她:“你别这么激动,有病就要治,你会回乐团拉琴的,很快就能回去。”
孟晓梵和林诚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坐在车里都很安静,眼看就快到孟晓梵的家了。
“我们把婚期推迟吧。”孟晓梵在一旁轻声的说了句话。
传来的是林诚沉沉的叹气声:“晓梵,我想起那件事我真的后悔,我每天都在想,要是我没那么做,我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任梦现在这样我有很大责任,韩翼不关心她,发现不了她的变化,其实我早应该发现她跟上学的时候不同的,可是我都把情绪转去厌恶韩翼了,后来我还做了那么件事,现在却是这个结果。晓梵,你别恨我,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压力真的很大。”
孟晓梵坐在一旁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孟晓梵回到家中看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爸妈,说了句:“我暂时不结婚了。”然后就回卧室把门插上了。过了一会,老妈过来敲门,孟晓梵装作睡着了不开门。老妈忍不住在外面问了一句:“真的想好了?”
“嗯。”孟晓梵蒙在被子里回答了一句,她想也许这句回答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吧。
孟晓梵回律所上班的时候,发现韩翼跟平常一样,依然很忙碌很认真的工作,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出来看着孟晓梵:“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下午去见个客户。”孟晓梵看着他平常的神态,心里忍不住怒火中烧,她恨不得冲过去破口大骂,然后再暴揍他一顿才能解气,想了一下,这是工作单位,如果这样可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孟晓梵看着韩翼:“好,中午一起吃饭。”
中午下了班,孟晓梵气哼哼的往胡同里走着,韩翼紧赶了几步追上了去:“我请客,咱们在外面吃,我不想在胡同里吃。”
“我想去胡同里吃。”孟晓梵带着怒容看着他。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脸轻点了下头:“好,那随你。”韩翼越是这么平常孟晓梵就越生气,在胡同的角落里,她忍耐不住上手退了韩翼一把,“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韩翼听着孟晓梵这句对自己的评价很吃惊,“我怎么了?”
“任梦她生病了!”
韩翼皱着眉头看着她:“她不是好了吗?误服了安眠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她得了抑郁症。”
韩翼微蹙了眉头:“是吗?这我倒是没想到!”
“医生说已经有好几年了,医生说如果早就发现了,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她是因为婚姻生活过的不快乐才会这样的,林诚现在把自己当成个罪人,你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你还是不是人啊?”
“孟晓梵!”韩翼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你别这么说我,谁说都行,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
韩翼看着孟晓梵一直犹豫着:“因为我是你师傅,你不能这么说你师傅。”
“什么狗屁师傅,让我跟你学什么?学没人性啊?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你在离婚前你蹲在外面哭,可是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冷血啊?”
“我不是在为她哭!”
“以前林诚总是跟我说你的那些事情,我有时候觉的他带了个人色彩,后来我知道他跟你妻子的事情之后,其实我心里对你很抱歉,我觉的你是被他伤害了,我曾经还想过就算你是为了报复安排的那件事,我也会原谅你,可是闹半天你根本就没被伤害过,那是不是林诚说你的话都是对的。”
“林诚怎么说我那是他的事,我不在乎。我只会被我在乎的人伤害,所以我在乎的人很少,因为我也怕。”
“那任梦呢?任梦怎么说也是个无辜的女人,你不在乎她你不会被伤害,可是你干嘛伤害她?”
韩翼一直盯着孟晓梵的脸看,看了很久,突然拉了她的手腕:“我不想跟你再纠缠这个问题,我们去吃饭。”
孟晓梵一把甩开了韩翼的手:“吃他妈什么饭,我看着你我吃的下去吗。”说完孟晓梵就转身朝胡同外走。
韩翼冲过来拉着她:“是不是非要逼着我说这个事情。”
孟晓梵抬着头看着他一直喘着粗气,没接话。
“因为她像我妈!”韩翼紧盯着孟晓梵,表情极度复杂,能看出来他非常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她简直跟我妈一模一样,长得漂亮是学校的校花,都是搞音乐的,都上的音乐学院,我妈是弹钢琴的,大家也都说她是才女,往那一站就像个高贵的公主,这是我姑姑形容我妈的话。我妈的家世背景也很好,只是我姥姥、姥爷很早就移民澳大利亚了,我只有模糊地印象,大概在三四岁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我知道韩峥跟你说了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为了同情我跟我做朋友,可是我知道,我真实的性格没法招人喜欢。我不想再说我的家事,你干嘛非要逼着我说。我没法喜欢她,喜欢不起来,我每次一看见她就想起我妈。我妈就跟她一样,常常一点小事就哭,我爸总是全身心的呵护她,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她不喜欢我姑姑一家,让我爸不要跟我姑姑来往,我爸就不跟我姑姑来往了。我妈什么家务都不会做,我小时候都是我爸爸在照顾我,带着我玩,我童年的快乐时光都只停留在我爸。。。在的时候。这种女人永远就得依靠别人,永远都觉得别人惯着她们是应该的。任梦也一样,我结婚之后有一天,家里的台灯灯泡坏了,她拿手去拧那灯泡,可能被烫到了,她非要打电话让我回去看她,我当时还在上庭呢。我脑子突然就闪出我妈缝扣子用针扎了手非要让我爸下了课赶回去看她一样。我爸不在了以后,她又怎么样?她不可能离开男人独自生活,对家庭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后来她又碰到了她中学时候一直暗恋追求她的人,那个人移民美国了,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孩子,就天天把我塞到我姑姑那。后来那个男的终于要跟她结婚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她把我领到姑姑那,然后塞给我一兜大白兔奶糖,我看见她给我姑姑塞了三百块钱,她看着我说,‘小翼,晚上妈妈来接你。’可是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我最后的印象就是站在窗口看着她,她在楼下朝我笑,就好像你看见任梦离开我家一样。这种女人生来就是给别人找麻烦的,我看见她我就烦,她们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要孩子。”韩翼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说完之后又像是一种宣泄,把脸别向了别处。
孟晓梵站在他面前一直沉默着,听着韩翼的话她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只觉的心里很堵得慌,“你那么不喜欢她,你干嘛还要娶她?”
“可是我不知道我可以娶谁,这个事情我也很后悔,我那时候从来不认为有一天我会喜欢上哪个女人,我总是觉的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可以认为我是为了一己私利,我当时觉的就算我不喜欢她,我也不会那么烦她,可是我错了,她的行为就是让我越来越烦,我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没想过要离婚,是林诚逼着我离的,为了这个事情,把韩峥的妈妈气病了,那么早得就去世了。”韩翼说到这闭了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而我现在变成个离过婚的男人了,如果我知道有今天,我绝对不会草率结婚的,不管为了什么。”
(107)压抑不住!
孟晓梵站在原地看了韩翼一会,忽然转身又朝胡同里走着:“去吃饭吧。”走了两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转头朝胡同外走:“去外面吃吧,我请客。”
韩翼看着孟晓梵在眼前来回走了两趟,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到底去哪吃,你想好了。”
孟晓梵抬头看着韩翼:“你想吃什么?随你。”
“你又不发脾气了?就因为我跟你说了。。。”
“什么都不因为,我想了想我脸皮不能老这么厚,每次下午一工作中午都得蹭你顿饭,偶尔我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你吃的也素平时基本都吃草,不像我,走吧吃两盘青菜花不了几个钱。”
孟晓梵继续大步的朝胡同外走,韩翼在一旁跟着她:“你的意思我不能点荤的。”
“能,反正我请客,你想好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孟晓梵跟韩翼坐在餐馆里,韩翼看着孟晓梵:“我跟你说的事情,其实没什么人知道,其实连韩峥都不知道关于我母亲的那些事情,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我妈已经移民了,我没想过有一天会从我嘴里说出心里的这些想法,可是刚才话激到那了,一下子没忍住就说出来了。”
“我不会跟别人的说的。”孟晓梵低着头说了句安慰的话:“任梦父亲葬礼的那天我心情挺不好的,其实那一段时期我的心情都不好,那天特别明显。后来你突然说要去法院旁听,我像是一下子找到件事情能把自己全心的投入进去,法院旁听完我的心情变好了,我想不管我怎么样,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在不同的地方发生,法院每天都开庭解决着人们之间的各种矛盾,可能没有谁能一辈子顺心顺意,我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那天起,除了觉的你很像我的师傅更像是我的一个朋友,就好像我其他朋友一样在不顺心的时候可以互相帮助互相安慰。可是后来任梦出事了,医生说她可能已经患了四五年抑郁症的时候,我心里挺难受的,我觉的她很可怜,林诚跟她说要转院,她紧张的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可能是我经历的事情不够多吧,我也许不该发脾气,我只是不能想象我的朋友里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人。很多事可能不能按我心里想的那样分成对和错,我也不该要求大家都像我一样的去想事情和做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那些事。”
“你把我当朋友了?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这么想的?”
“不是,你没说你妈**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想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韩翼坐在孟晓梵对面在笑,心里说不出的快乐。
孟晓梵和孟晓磊趴在窗台上看着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在遛狗,“小时候咱俩总是趴在窗台上看外面的画。”孟晓磊在一旁轻声的说着话,“我在想也许咱俩注定都是要晚婚的人,太着急了可能不好。”
“嗯。”孟晓梵继续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诚哥这人,哎”孟晓磊在一旁叹了口气:“他这人有善良,有同情心,有爱心,有责任感,有冲动,有智慧,有愚蠢,他这个人感情丰富想让谁都好,说白了就是优柔寡断的一个男人,他真的适合过简单的生活,事情刚一复杂,他的生活就乱了。都是男人,我也知道他的心理,其实我也不能说他有多坏,只能说也许你们俩的缘分还没到吧。他跟许丽娜可不一样。”
“我们俩已经好几天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了。”孟晓梵想上次跟林诚说要推迟婚期,林诚没提出反对,看来林诚的心里也觉是应该推迟的。
孟晓梵喘了口气,转头看着老哥:“我把李茹介绍给你吧?我觉的她是个好女人,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她了,虽然经常打电话,不过一打电话她就说我是有异性没人性,突然想想有了男朋友之后好像真的跟她疏远了一点,要是她能当我嫂子是不是就不用怕她说我重色轻友了?”
“李茹?就是长着丹凤眼的那个?”
“长丹凤眼怎么了?长丹凤眼也是美女啊。”
“老爸,老妈不喜欢怎么办啊?”
“你没发现老爸老妈喜欢的都成不了吗?”
孟晓磊看着孟晓梵笑了笑:“让我考虑考虑啊。”
日子只是平常的过,每天太阳升起落下,从吃饱到饥饿轮回着,除了林诚像是一下子变的遥远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变化。孟晓梵偶尔发短信问他情况怎么样了,林诚只是简单回答她还好。
已经有十天了,十天没跟林诚见面了,孟晓梵坐在办公桌旁想着林诚笑的弯弯的眼睛,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还未陷入沉思,电话突然响了,孟晓梵接起来是婚纱影楼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可以去取照片了。
“还有必要去取吗?”孟晓梵自己小声嘀咕着。
“您说什么?”影楼的服务人员像是没听清她的话,又再次询问着。
“没什么,我知道了。”孟晓梵坐在办公桌旁一直想着要不要取照片,忽然觉的如果自己不去取也许不会有人去取了,她想了想去跟韩翼请了假。
“我想早走一会。”
“干什么去?”
“影楼通知我去取照片。”
“什么照片?”
“婚纱照的。”
“哦。”韩翼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自己去吗?”
孟晓梵紧闭了下嘴唇:“嗯,不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垃圾扔掉。”
韩翼低垂了眼睑:“用我帮你去拿吗?应该有不少东西吧?”
“嗯,不用了,太多的话,我打个车。”
孟晓梵到达影楼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她进去说明了来意,服务人员就开始往桌子上摆那些相册,相框,孟晓梵坐在那忍不住翻看着,心里觉的酸酸的。有人轻轻的扶了她的肩膀,“晓梵。”熟悉的声音缓缓的传来。
孟晓梵转过头去,林诚正站在她的身后,林诚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显得很憔悴,看见孟晓梵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
“你怎么来了?”
“哦,给您打电话,您好像没说死要来,我们就又给林先生打了个电话。”服务人员在一旁做着解释。
林诚也坐下来开始翻那些相册,接着是他沉沉的叹气声,“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店坐坐吧?”林诚把那些照片收进了盒子里,跟孟晓梵一起去了影楼旁边的咖啡店。
两个人坐在咖啡店里似乎不知道谁先开口。
“任梦怎么样了?”
“不知道要怎么说,转到专科医院发现她情绪更不好了,好像什么时候都不能离开人一样,她也很不喜欢那个环境,结果住了一个多星期,她说实在受不了了,就出院回家住了,医生说要保持一个好心情,我不知道什么叫好心情只能尽量顺着她的意思。”
两个人又陷入到沉默中。
“林诚”孟晓梵 了口气:“我们就这样吧”
林诚抬着眼睛看着孟晓梵:“什么叫就这样吧?”
“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咱们俩的事情,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咱们分开吧”
“晓梵,你别这样,你给我点时间。”
“时间是个问题,这问题我也考虑过,任梦的病也是个时间问题,医生说不能刺激她,要给她好的环境,可能我们结婚就是对她最大的刺激了吧。”
“晓梵,咱们都冷静点。”林诚一直在拿手 额头:“任梦她会好的,你等等我,你别给我压力好吗?”
“我可以等,可是我们都说不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压力,这其实就是我考虑的问题,你本来就是想对任梦的事情负责任,如果我不跟你分开,你心里还会对我有份责任,我也不想看你总是被这种情绪折磨,我也跟着受折磨。我觉的我不算是个自私的女人,但是这次,就当我是自私吧。总是想着你那的情况我也很痛苦,我自己也不想这样。我有权利为我自己结束这种痛苦。任梦的问题,我想过了,以我们俩的性格,她有任何状况我们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没准会自责一辈子,与其这样我想想还是算了,就当是我懦弱我想逃避吧。”
“晓梵,我不会再跟任梦在一起了,我只是想让她能好起来。”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不会不管她的,也许你也想照顾到我的情绪,可是你越这样你压力就越大,我压力也大。我们分开了,你就不用总是想我是你女朋友你需要考虑我的感受,我也不用总想我男朋友不在身边他现在正在照顾别的女人。”孟晓梵的话刚落,林诚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来看着上面的号码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林诚像是想要宣泄一样把手机狠狠扔到了一旁的墙上,手机应声落地摔碎了,把咖啡厅里的另两桌客人吓了一跳。
林诚说不出话只是坐在那一直在做深呼吸。
“可能就像我哥说的咱们的缘分没到吧。也许吧,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碰到一起,我们都还没结婚,任梦的病也好了。那个时候你还愿意娶我的话,我再嫁给你。”孟晓梵说完话,站起身来把那个放相册的箱子打开,把小本的娘家册拿出来,“我想把这个拿走,不知道下次穿婚纱是什么时候了。”说完孟晓梵就抱着那本娘家册离开了咖啡店。
孟晓梵的心里很疼,这些天她一直想着要怎么跟林诚说这些话,却没用勇气打电话见他,她想可能这就是一种安排,让她在做了这个决定后就遇到了林诚,也许这是在提示自己不应该再拖下去了。孟晓梵抱着那本娘家册一直在街上走,毫无目的,只是不想跟人说话,脑子也什么都没想,可是却不停的出现林诚的笑脸,她也在笑对着想象着的那个笑脸。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那间熟悉的夜店,可是她就是到了,抬头看着那熟悉的招牌,也许因为是周末夜店里的人很多比平时嘈杂,孟晓梵买了瓶酒,从夜店里又出来了。她贴着墙走到了夜店背面的过道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喝起来。孟晓梵怀里抱着那本娘家册,一边喝酒一边呜呜的哭起来,想忘也忘不掉,就是她现在的状态,不知道这酒能不能帮她。窝在那个小角落里,似乎世界只剩她自己了,眼泪终于可以尽情的流了。
眼泪哭干了,脑子也开始混沌,她开始翻着那娘家册看着那照片咯咯的笑。笑了好一会,发现有个人站在她旁边,她坐在地上抬眼看着这个人。
“韩翼,你来了?”
“嗯。”韩翼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便坐啊,我不招待你了。”
韩翼也贴着孟晓梵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不记得了吗?”
“是吗?”孟晓梵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我藏这么隐秘的地方你都找到了,你厉害。”说完她就朝韩翼竖了竖大拇指,孟晓梵说完话又开始拎着酒瓶子喝酒了。
韩翼一把把酒瓶子拿过去:“别喝了,喝的够多了。”
“你干什么啊?我自己买的,还给我”
韩翼把酒瓶子扔向了远处,听见哗啦一声,酒瓶子碎了。
“你干什么啊?”孟晓梵很生气的揪着他的袖子:“那还好几口没喝完呢。”
“你赔我”孟晓梵使劲拽着韩翼的胳膊晃着。
“不赔,你醉了。”
孟晓梵半眯着眼睛看着韩翼,忽然嘿嘿的笑起来:“哎,我给你看个美女,你想看吗?”
韩翼微侧着脸看着她,没有接话。
孟晓梵把那本娘家册拿出来摆在韩翼面前:“你看怎么样?美吧?”
韩翼看见相片里孟晓梵和林诚开心的笑脸,紧闭了嘴唇没说话。
“我就要结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孟晓梵在韩翼面前拿手比划着。“没了,现在结不了了。”
孟晓梵翻到了古装照片,拿手指着照片跟韩翼说:“你看他,眼睛笑的弯弯的多可爱,他偏说自己是傻姑爷,可是我好喜欢这张,一点都不傻就是可爱。”说完孟晓梵又把那相册抱在怀里哈哈的大笑着。
“孟晓梵,你够了啊你别这么折磨我了”韩翼在一旁木无表情的说着话,孟晓梵似乎没听见一样还在继续哈哈的笑着。
韩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孟晓梵睡着的,孟晓梵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的时候,她终于安静了。他把她抱上车,看着她怀里还依然抱着那本相册。他把外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开着车到了他们小区的楼下。
韩翼坐在车里看着身旁这个熟睡的女人,只觉的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孟晓梵的呼吸很匀,他不舍得叫醒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昏暗的灯光打进车里,他看见孟晓梵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韩翼控制不住的伸手擦去那滴眼泪,第二滴眼泪又随即落下来。这是他第一次见这女人哭,还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韩翼想要止住她的泪水,可是对睡梦中的人却无能为力。
韩翼能做的事情似乎只能是,轻轻的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手指在眷恋着她的脸颊,将手 在她的脸上不愿离去,小指却勾动了她的唇,在唇角轻轻的游移。韩翼想吻她,这是他脑子里此刻唯一的想法,也许他不该对一个宿醉的女人这么做,可是他不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林诚。”孟晓梵轻轻的呓语。
韩翼听见这个名字,觉的自己像被扼喉一样的憋闷,两个女人在睡着的时候都在喊着同一个男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却不是自己,可是任梦的呼喊只是叫他烦躁,此刻他只觉的像被人在心上扎了一刀,疼痛的到难以言语。他紧闭眼,觉的自己的情感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顶点。
孟晓梵隐隐约约的觉的有人在吻她,她想这是个梦,也许她梦到了林诚,可是这吻却和林诚的不同,林诚吻很温柔,可是现在的吻却霸道到有点压抑的程度,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看见了一个男人,由于太近看不清是谁。孟晓梵侧了头躲开了这男人吻,拉开了距离半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是谁,当她看清楚吻她的人是韩翼的时候,孟晓梵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把推开了韩翼。她猛的开开车门冲了出去,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她指着车里的韩翼大骂着:“你大爷的,你怎么跟我耍流氓啊?”
(108)你想清楚!
韩翼觉的自己被猛的推开,紧接着他看见孟晓梵推门飞了出去,然后传来的是一声惨叫,随后是她对自己的骂声。韩翼仿佛被浇了一瓢凉水,一下子清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他慌张的开门下车要去看看孟晓梵怎么样了。
孟晓梵仍然趴在地上摔的有点重,实在太过惊慌一开门脚挂在了汽车门边上,就这么扑出去了,她也分不清是 先着的地还是腰先着的地,总之 和腰都很疼。
“你没事吧?”韩翼紧张的靠过来想要扶她。
孟晓梵拿脚在空中踢了两下:“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踢你一个半身不遂,踢你一生活不能自理。”
韩翼觉的现在他不应该笑,可是听了孟晓梵的话还是忍不住要笑,赶忙拿手摸了下额头缓解下自己不合适的情绪,“你摔疼了吧?我扶你起来。”
孟晓梵一边拿眼睛瞪着他,生怕韩翼要扑过来一样,一只手拽着汽车门的把手使劲往起站,她觉的头有点晕还很恶心,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让她胃灼烧的厉害。
孟晓梵扶着车门站了起来,紧接着胃里一阵翻腾,她靠在韩翼的车边哇哇的吐上了。韩翼靠过来扶着她,一直在拍的背,“你怎么样了?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
孟晓梵缓过神来一把把他推开了,她拿手指着韩翼:“滚开,你别过来啊。”说完她又接着吐,吐了一会她又指着韩翼大骂着:“我真没看出来,你怎么是这么个流氓伪君子啊,整天把自己弄的人五人六的,装的跟玉皇大帝似的逮谁看不上谁,你怎么能趁一个女人喝醉睡着的时候非礼她?你是怎么混进一个法律工作者队伍里的?”
韩翼听着孟晓梵指责的话,半句回不上嘴,他一直盯着她看了很久,很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去你大爷的对不起,杀了人了对不起就完了?”孟晓梵扶着车还在干呕。
韩翼在一旁看着她一直在做深呼吸:“我喜欢你,特别喜欢,喜欢到不能自我控制的地步,这就是人们嘴里的爱情吧,我这么做是有点。。。可是我当时看见你睡着了在哭,就很心疼我想安慰你,对不起我当时脑子乱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才能不让你那么伤心。”
孟晓梵终于不呕了,她喘着气抬着眼睛看着韩翼,空气像是都凝结了,两个人对看了好一会:“一般有点文化的流氓,都是先跟女的说喜欢她才开始耍流氓的。”
韩翼猛的一拳砸在了汽车的前盖上,声音之大把孟晓梵吓的一哆嗦,隐约觉的前车盖都瘪进去了。
“孟晓梵,我是不是个流氓你不知道吗?你觉的我这样我好受吗?心里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说,我不知道你尝没尝过这种滋味,我几乎天天都在矛盾中度过的,我想如果当初你不来律所上班,我就还能像以前一样过着对谁都无所谓的日子,你说我可笑不可笑这么大岁数了,还离过一次婚居然回到了对女人动真心整天想要爱情的日子里了,我年轻的时候都没这样过。可是有时候我又觉的很幸运,只要每天一上班看见你就有种很踏实很幸福的感觉,我想我是真的碰对人了,我求你别这么跟我说话也别这么看我,你冷静点你看看我,我早就站在你身边了,已经站了很久了。你根本都没在意过我,你能不能在意我一次就一次”
孟晓梵忽然意识到韩翼不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他是认真的。她看着韩翼的样子一时语塞了,她想了很久轻轻的说到:“我今天跟林诚分手了。”刚说完孟晓梵的眼泪又落下了。既然韩翼都已经看过自己流泪了,再隐藏泪水也什么必要了。
“我知道。”韩翼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不想分手,可是我也矛盾,不分手又能怎么样?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现在想让我在意你?怎么在意?”
孟晓梵转过身一边 自己腰一边往家走,韩翼忽然靠上来扶着她:“我扶你。”
“不用。”孟晓梵把他推开了。
韩翼忽然靠过来抱住她:“别因为这件事讨厌我行吗?刚才那样是我不对,我不是要冒犯你,你相信我。”
孟晓梵觉的自己都懒的再去推他了她带着点怨气抱怨着:“我的下盘虽然受伤了,可是我的上盘还很灵活,你不放开我,我可打你了啊。”
韩翼终于放开了孟晓梵,远远的看着她一瘸一拐的回家了。他的心里突然恐惧到了极点,懊恼自己的鲁莽,他很怕孟晓梵从此另眼看他了。
孟晓梵周末两天都趴在家里的床上,腰和 之间磕了一大片淤血,老妈一边拿跌打油给她擦着腰一边小声的抱怨着:“你什么时候才能过了回来不是一身伤的时候啊。”
“身上受点伤算什么啊?”孟晓梵趴在枕头上小声的嘀咕着,老妈听见她的话沉默了,她知道这丫头心里正难过呢。
两天里孟晓梵几乎没怎么吃饭,她一直想着这些身边的这些事情,想着林诚,想着韩翼,想着自己这一年来的生活。
星期一,孟晓梵穿了新买的套装,把自己打扮成个干练的职业女性,她按时到了律所,干着自己应该干的工作,没一会韩翼也来律所了,他一眼看见孟晓梵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走到跟前带着笑:“早。”
孟晓梵也笑着点了头:“你早。”
“你的腰没事了吧?”
“嗯,没什么大事。”
韩翼站在孟晓梵的办公桌旁看着她,他不想进办公室,就想看着她,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不知道她这种平常的态度是因为没事了,还是心里有事。
“你是不是要喝咖啡啊?我现在去弄。”说完孟晓梵就站起来去了茶水间。
孟晓梵把咖啡放在了韩翼的面前,韩翼看着她脸上挂上了笑容:“谢谢。”
孟晓梵轻点了下头,从兜里掏出个白色信封来,放在韩翼的桌子上。信封的表面写着辞职信三个字,韩翼立刻把眼睛闭了起来,他一直做着深呼吸,也许他感觉到了只是他不愿意面对。
“下个星期,我就可以拿红本了,我就是名正式的律师了,可能我这么做挺突然的,我还可以再干半个月,你应该找一个新的助理。”
韩翼看着那封信,又抬眼看着孟晓梵,只觉的心里憋了一口闷气,他一直在深喘着气,突然把桌子上那封信拿起来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不行,我不批准。”
孟晓梵没说话只是脸色有些不悦。
“你是不是为了那件事?我不是要冒犯你,真的不是,你别这样行不行?为什么要辞职?你就这么讨厌我,已经到了没法跟我共事的程度了?我再给你道一次歉,我那天真的太冲动了,可是你现在这样不冲动吗?”
“也不是单纯因为那件事,不太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偶尔想着发生的事情,总觉的和你也有很多关系,我现在不喜欢这种纠结的心情,总在猜测或者怀疑你是不是做过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我想生活的简单一点。”
“我也想简单谁想复杂?你想简单就简单了?要不然咱俩就都出嫁,还得找个和尚少点的庙”韩翼控制不住的喊出来,忽然觉的自己是在胡言乱语了。
孟晓梵没回话转身出去了。
韩翼一上午都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想起孟晓梵跟没事人一样的放辞职信,恨的牙直痒,想不到自己在她眼里就连一点留恋的价值都没有,越想心越觉的疼。刚一到中午,他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孟晓梵厉声到:“一起吃饭。”态度是极度的恶劣,弄的律所的人都奇怪的看他,怎么吃饭也能发脾气?
“不想去。”孟晓梵很小的声音。
韩翼猛的砸了桌子:“不行,必须去。”忽然发现律所的人都在看他:“不吃不行,会饿,饿了会耽误工作,你别废话。”
孟晓梵实在不愿意让韩翼表现的这么不正常,自从韩翼跟她表白之后,她觉的自己还有点心虚,偶尔怕大家怪异的目光是觉的她和他有些什么。她不想让韩翼站在这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她赶忙收拾了东西跟着韩翼出去了。
韩翼自己在向胡同里走,孟晓梵低着头跟着他身后,走到了很安静的角落韩翼转身看着她:“孟晓梵这决定是你在理智下做的吗?”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你就是傻子,那我得从新判断你的智商。”韩翼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宇恒是什么地方,在事务所里不是排第一也是排第二的,你以为谁都那么容易能进来呢?如果当初没有他帮你,你进的来吗?你在这熬了那么久为什么?就为拿个红本走人?宇恒可以跟你签约,在宇恒只要你肯干,不缺案子。你跟同事处的都很好,恨不得你在所里比我人缘还好,你就为了我那天的行为这些都不要了,就因为所里有个男的真心喜欢你,你就要跑了?你蠢不蠢?你已经迈了好几个台阶了,干吗吃饱了撑的把自己又放回原点?你出去就好干了?你不是说你跟着你师姐单干了三年也没干出什么来吗?就算袁明皓当初想带你走,他为什么?他还不是为了林诚家那个客户,现在律师界谁知道你,你别头脑发热的做事好吗?好,你说我复杂,我承认,我没家世没背景到今天,我不复杂我到的了吗?位高权重事业出色的人,谁比谁更单纯啊?对,林诚是单纯,可是我知道我跟他比不了,我没他有个那么能干的爸妈,可是他们富源地产现在这样,他爸妈是简单的人吗?你想当大律师,除了肯吃苦会卖力还得放弃自己很多东西,我没让你放弃原则孟晓梵,你好好想想吧,你就为了我和你感情这点事,放弃现在这些值得不值得,我可以帮你,我愿意说好听了,就是人和人互相帮助,在你那说难听了就是谁利用谁,我请你利用我行不行,我愿意让你利用我。你留下来,这对你没坏处,我发誓不经你允许,我永远都不会再冒犯你,我话都说到这了,你好好想想吧。”
(109)难得他喜欢!
韩翼跟孟晓梵喊过之后,心里有点后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变的真是有点怪异,看到她要辞职自己居然一下子这么生气,他很懊恼自己的不淡定,他曾经厌恶过遇到感情问题就变的不知所措的人,结果现在自己也变的如此这般了,他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孟晓梵这两天一直在想着韩翼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她想离开的真正的原因只是觉的跟他在一起工作很有压力,自己的领导趁自己酒醉的时候偷吻了自己,让她看见韩翼的时候就觉的很尴尬,毕竟韩翼在她的心里是她的师傅、领导和朋友,现在的关系似乎更复杂了。她只是一时想不出如果他再做出这种事情自己要如果应对,难道要指责他对自己职场性骚扰?可是她心里又不想这样。韩翼的话让她多少消除点顾虑,感觉他似乎真的只是一时冲动的行为,如果为了他的冲动自己也冲动了好像是有些不值得。
“孟晓梵,你婚期定了没有?”中午休息时间陆可趴在孟晓梵的桌子上很像小声的跟她闲聊着。
“没有。”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定?”
“嗯,暂时不结婚了。”
“什么?”陆可一下变的很激动拉住了孟晓梵的袖子:“怎么了为什么不结啦?”
“不能告诉你,我要告诉你不到下班时间我看一楼保安都能知道。”
“切,夸张”陆可突然搂着孟晓梵:“不过想想挺好的,你又能陪我当大龄女青年了。”
“我可一点都不想陪你。我只是暂时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干工作,谁挡我谁死。”
“谁敢挡你啊,连命都得搭上。”
“别说没用的了,冯律师可给我涨助理补助了,我从五百变成八百了。现在我可是比你多了。怎么样?韩律师没说给你涨补助?”
孟晓梵看着陆可摇了摇头。
“那不行,你得找他说去,现在物价涨的多快啊。”
“我原来就是七百五。”
“是,一直韩律师的助理都比别人的助理多,我一开始是有点不平衡,可是仔细一想我又平衡了,你干的活比我们多多了。你说这工资是律所开,奖金律所和律师各出二分之一,这助理补助可完全看律师的觉悟了,你得找他去让他提高点觉悟。你得提醒他有通货 这四个字。”
孟晓梵扬着眉毛想了想,“行,我让他提高点觉悟去。”
下午一上班,孟晓梵就去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韩翼在外面吃完饭之后就一头扎进办公室里,进门的时候也不看孟晓梵更不跟她多说话,似乎把一切又恢复到平常的状态和态度里。孟晓梵走进韩翼办公室,发现韩翼正低头看着手里文件。她把完成的工作放在韩翼的桌子上,说了句:“我出去了。”
“嗯。”韩翼依然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孟晓梵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又绕回到韩翼桌子边:“我早上花两块五买了个鸡蛋灌饼,都觉的没吃饱”
韩翼终于把头抬起来了,他盯着孟晓梵看了一阵:“那你中午多吃点吧。”说完就又把头低下了。
“几个月前,鸡蛋灌饼还两块呢,鸡蛋给的也大。”
韩翼嘭的一下把手里的文件合上了扔在了桌子上,环抱着双臂看着孟晓梵:“说吧,你又绕什么呢?”
“最近新的通胀率,您听说了吗?又创历史新高了。”
“没有,我听说控制的挺好的,政府正在做着最大的努力。”
“您也太不关心财经时事了。”
“孟晓梵。”韩翼忍不住嚷出来。
“冯律师,给陆可的补贴涨到八百了,您那个。。。是不是那个。。。”
“冯律师刚刚跟律所签了新的合约提高了她3的案件分成,她给陆可涨补贴可能是觉的工作量大了吧,你的工作量又没大。”
“可是物价涨了啊”
韩翼把头别向一边:“你又不辞职了?”
孟晓梵小声嘀咕着:“先干呗,鸡蛋灌饼都两块五一个了。”
“涨不了,我的助理本来就比别的助理补助多,我的案件分成又没提高,你要实在觉的过不去,你找点便宜的东西吃。”
“律所都是您跟何先生的,想涨不是自己说了算吗。抠就抠怎么那么多理由,冯律师都不是核心合伙人,人家助理都涨八百了,您就不觉的面子有点过不去?”
“我这一年跟你练的脸皮厚多了,没什么过去过不去的。”
“要不然您就意思意思,给我涨个五十好歹我跟陆可一样啊,就算她工作量大了也没我大啊。”
韩翼盯着孟晓梵看了一会:“五十倒是要求不高,不过你的补贴早就是八百五了,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意识到,我每个月都买一百块钱猫粮喂那猫去,所以你的补贴是八百五比陆可还多五十呢。”
孟晓梵气的嘴角开始向下撇,看了韩翼一会气哼哼的转身出去了。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陆可好奇的凑过来询问着:“怎么样?怎么样?”
“不给涨”
陆可遗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晓梵坐在椅子上从怒容渐渐放松了心情,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发现真的是顾虑太多了,韩翼还是韩翼,自己还是自己,工作也还是工作。
孟晓梵下了班走出写字楼准备回家,刚一出楼门就发现下起了第一场春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她站在楼门口看着春雨不尽想起了林诚给她送伞的景象,犹豫着是要冒雨回家还是等雨小点了再走。
“你没带伞吗?”不知道韩翼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的。
“嗯,没想到会下雨。”
“我也没带。”韩翼转头看着她,忽然把包塞在她手里:“你在这等着我啊,我去把车开来。”
孟晓梵还没回话,韩翼已经跑出去开车了,没一会把车开到了楼门口,按下玻璃朝她招着手:“上来啊。”
孟晓梵迟疑了几秒钟,开车门坐了上去,孟晓梵很坦然的坐上了副驾驶,韩翼看着她脸上挂上了笑,将车驶离了写字楼。
“我请你吃晚饭吧,你不是早饭没吃饱吗?”
“我不吃,我怕你把饭钱给我折到助理补贴里。”
韩翼在一旁呵呵的笑着:“我就知道你得在这等着我,最近又有四个律师新聘了助理了,都用了还不到半年呢,我带头无理由的涨补贴那他们涨不涨啊?我是从一个核心合伙人的身份为律所的安定团结着想。”
“那我要去王府饭店吃”
“行啊”韩翼笑的很开心。
孟晓梵在一旁扁了扁嘴:“要说这又当律师又当个管理者也挺不容易的哈,这一顿饭就够我一个月的补助了吧?”
“公是公,私是私别混为一谈。”韩翼又摆出一副严肃的脸。
孟晓梵还没来得及回话,手机忽然响了,她把手机掏出来看见个陌生的号码:“喂。”轻声的把电话接了起来。
“晓梵,我是林诚的妈妈,我在你们事务所的楼下,你下班了吗?我已经等了你一会了。”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你回来我们聊聊好吗?我腿脚也不好,出来一次不容易。”
孟晓梵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林诚的母亲。
“我想回律所一趟,你在那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就行。”她转头看着韩翼。
“你忘拿东西了?”
“没有,林诚的妈妈说在律所楼下想找我谈谈。”
韩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呼吸又开始变的沉重了,他想了半天说了句:“那我送你回去。”
写字楼前停着孟晓梵见过的迈巴赫,来往的行人偶尔会驻足观看,她刚靠过去后车门就被打开了,林诚母亲带着笑一直看着她,伸手示意让她上去,孟晓梵坐到了后座上。
“我腿脚不好,我们就别去什么餐厅咖啡店了,要不然还得让司机背我,这下雨天我腿又疼的厉害了,我们坐车里聊聊。”
孟晓梵看着她点了点头。
“林诚这两天又开始回家住了,还抱着条狗,我看他对那狗挺上心的,甭管多晚回来都牵出去溜一圈。他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回家住,可能不是他自己不用胡乱想事情吧,这几天我跟林诚他爸都挺高兴的,因为总能三个人一起吃饭了。哦,对了。我看见你们俩的婚纱照了,照的不错,他把那大照片挂在他房间了,有时候站在那看着那照片发呆,后来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跟她分手了。”林诚的母亲忍不住叹了口气:“我隐约预感到会这样,是不是用那句怕什么来什么比较准确啊?”
“我跟您说大话了,初三那天你问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儿子的性格了怎么办?我拍着 跟您保证我会一直喜欢的,因为他单纯有爱心,正直又善良。现在的状况我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了,喜欢的实在有些难受,而且他比我还难受,我不想给他施加压力,我加压力也不会有效果,只会让他更难受,他做不出良好的决断反过来又会作用在我身上。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俩都不用纠结在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结果上。”
“任梦,这个女人我是知道的,毕竟他们是一个中学的,她小时候我也见过几次。林诚刚来北京的时候样子特别土,总是被城里的孩子欺负,那时候他在学校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他一说话别人就笑他,这种情况终止于任梦跟他做朋友之后,他心里挺感激那女孩的,带着点感恩的心情吧,我儿子他是真喜欢你,现在谈话间总是不经意就聊到你们在一起的事情上,还忍不住边跟我说边笑。我可以把话说的更直白些,林诚他其实是个负责任的人,任何事他都是这样,其他事我不管,总有一天他得担负起继承人的责任,我跟林福源辛辛苦苦这些年不能就真这么白费了,他总要回公司上班的,他要不改他的性格福源地产迟早是倒闭,阿姨只是觉的你还算是个心胸开阔有点主意的女人,你跟林诚在一起很合适可以互补,也许我们福源地产将来不会倒闭的那么快。任梦不行,我不图她的什么家世背景家庭教育,我就图我自己心里想的事情,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豪门深似海的家庭,我就想点实际的东西,她要跟林诚在一起将来只会让我们家倒的更快,这女人的脾气个性在和林诚的碰到一起会把他熬死。还能指望他有心思想公司的事?我今天找你只是以我立场来找你的,不是林诚叫我来的,他每天看着那狗叫着叫着就叫成你的名字了,我问他你怎么不去找晓梵。他说如果我不把问题解决好,找她又有什么意义?有时候觉的也许你们目前分开是好事,至少那天他突然跟我说也许我是该改改我这种性格了。我在来找你之前已经去找过任梦了,林诚说她有抑郁症,我看她精神状态还好,我跟他说如果你想当个被包*的女人可以,想嫁给林诚除非我死。这话严厉了点,我看她一直在哭。林诚将来要是能再找个大气点女人我也能答应,我可不是非逼着你跟他再好,只不过觉的难得我儿子喜欢。”
(110)能不叫您吗?
孟晓梵没跟林诚的母亲做过多的交谈,她大概了解了林诚母亲的意思,她是来告诉她,她是不同意林诚和任梦在一起的。林诚现在的状态,孟晓梵要说心里没有心疼,没有触动是假的,可是她并没有承诺给林诚母亲什么,只是跟林诚分开这些日子,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恢复的特别快,才知道自己原来也很压抑。林诚说他解决不好自己的事不会来找她,这让孟晓梵的心里有点欣慰,如果林诚真的来求自己,她很怕自己不知道如果应对。
孟晓梵拿了她一直盼望已久的律师执业证,她终于成了在律师协会备案的律师了。坐在办公桌旁拿着那个红本左看右看,忍不住捂着嘴一直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韩翼正站在一旁看着她。
不声不响的身旁站着个人,把孟晓梵吓了一大跳:“哎呦,您站旁边倒是说句话啊,不出声想吓死谁啊?”
“切”韩翼不屑的笑了一声,“你那么陶醉我哪好意思打搅你啊?我看你是不是准备要亲那证书一口了?”
孟晓梵被韩翼的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也得等没人的时候再亲啊。”
韩翼递给了她桌子上一个摆放的金属名牌,上面从原来的孟晓梵助理律师,已经改成孟晓梵律师了。
“您什么时候去做的这个?”
“不是我做的,我通知后勤去做的。明天何宇恒来律所,和几个新聘的律师签约,陆可也要和律所签约了,你看人家也挺淡定的啊。”
“她比我早来两年。”
“可是她也只通过了一年司法考试,你们俩谁也没比谁强哪去,真不知道你毕了业那三年都在干吗,我们那时候恨不得大学一毕业就已经通过了。”
“您这句是讽刺,我听出来了。”
“对,就是讽刺”说完韩翼就转身回办公室了。
何宇恒来律所依然像以前一样,几乎到各个屋子里把所有律师都问候一遍,家里的私事恨不得都能说出个一二来。他见到孟晓梵就更亲切了,一直跟孟晓梵握着手:“帮我向林先生问好啊。”弄的孟晓梵不知要如何回答他。
“师傅,新来的几个律师都已经等很久了,我们进会议室开会吧”
韩翼、何宇恒和律所里打算签约的五个律师都进了会议室,陆可一直在挎着孟晓梵的胳膊:“咱姐们要共同腾飞了。”
律所对律师的要求,福利待遇,分成情况一直是韩翼在说,说的很坚定不容置疑,说完之后就问:“你们都清楚了吗?”几个律师被他压倒性的气势弄的只能频频点头似乎也问不出什么其他问题。
何宇恒像尊弥勒佛一样一直坐在那笑,韩翼说完把合同交给了几位新律师,“你们现在可以看,有问题可以问,这合同是所里统一的,我只会解释不会更改。大家都是搞法律的,合同就是要严谨,如果你们有什么地方觉的不合理,现在可以提出异议,然后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还要不要跟宇恒签合约。”
孟晓梵坐在那听着,暗想这提个屁异议,提了半天让我们考虑还签不签。孟晓梵侧头一看发现其他几个人都在认真的看合同,心想你们就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也低头看着合同其实并没有在看那些字,琢磨着赶紧给我根笔签完了我好干活去了。
“小翼啊,我觉的你这两天有点瘦啊,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你要多注意身体啊。”
“身体和工作只能注意一个,注意身体了就没法注意工作,您那么注意身体,我就少注意点吧。”
陆可带着笑的看着韩翼:“我到没觉的韩律师瘦,看着更有风度了,一看就是活的仔细的人,您老婆是不是对您特好经常给您煲汤补身体啊?”
“我没老婆,我离婚了。”韩翼坐在那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话。
孟晓梵心里‘咯噔’一下,依然低着头继续装作在看合同,陆可的眼睛瞪的跟铃铛似的,她在底下一直拍着孟晓梵的腿。孟晓梵依然是没反应,陆可忍不住掐了她一把,把孟晓梵疼的直咬后槽牙,她转头看着陆可瞪大的眼睛,想了一下也把自己眼睛瞪的溜圆跟陆可保持了一样的惊恐状态。她转头看向韩翼的时候发现韩翼正看着自己,十分慌张的又把头低下继续佯装看合同了。
陆可比孟晓梵还着急签合约,因为她的腿一直在抖,她匆匆签完了字就看着韩翼说了句:“我出去工作了。”然后就如同飞一样的跑了出去。
孟晓梵也签完跟了出去,刚一出去就发现陆可正个小张嘀咕着,孟晓梵跑过去拉着陆可的袖子:“你干什么啊?”因为孟晓梵发现又多了两个铃铛眼睛。
陆可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大的事,我必须得宣布一下,我x,韩翼离婚了。这个世界乱了。”
陆可在这宣布消息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你说韩翼这样的人都会离婚,这女的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不是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男的吗?”
“有道理、有道理,没准韩翼另有新欢了?”
“有可能,不过看他这作息也不像啊,整天在律所泡着。我要是他老婆他有新欢我也不离,主要是把他带出去太有面子,往那一站得多少女的羡慕啊?”
“也没准是她老婆有新欢呢。”
“有道理、有道理,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可是看着脾气那么暴雄性激素应该挺旺盛的,要不他就是家庭暴力,没准他老抽他老婆。”
孟晓梵插着腰在这帮人外圈游走着,因为目前明显已经变成茶话会了,有几个人一边坐在桌子上聊天一边开始吃东西。
“要是我挨抽我也不离,反正我就是各种不离,谁都别想让我跟他离。”
“对,你是不会离,你就是受虐狂,你就喜欢男的抽你。”陆可指着刚刚说话的女同事,说了句评论。
孟晓梵听着大家议论韩翼离婚的事,心里很是不高兴,特别是她们在说自己怎么都不会离婚的时候,孟晓梵就更觉的堵的荒。
“你们能不能讨论点别的?说人家八卦这么起劲,干吗还老胡编乱造啊?”
“这八卦不都是编出来的吗?三分真七分假才听着有意思呢,你倒好还挺护着你boss的。”陆可说到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或者你早就知道,你整天跟韩翼泡在一起。要知道你赶紧从实招来啊。”
“谁整天跟他泡在一起啊?”
韩翼跟几个律师签完合约跟何宇恒一起离开了律所,孟晓梵忙完了手头工作已经六点多了,她收拾了包坐电梯准备回家。身后站着两个十二楼会计事务所的女同事,两个人在电梯里聊着天:“哎,你听说了吗?八楼那个大律师离婚了?”
“啊?哪个?就长的特帅的那个?”
“对,就是他。”
“要说这帅也没好处,得多少人惦记啊?”
“对,帅的人都 ,就喜欢玩弄女人感情。还是我老公好长的普通吧对我专一。想着就踏实。”
孟晓梵听着就觉的憋气,很想转身告诉她们别乱猜别人,长的帅影响你们什么了,突然觉的自己要真说了就太像二百五了。气哼哼的出了电梯,径直朝地铁口走去,还没进地铁口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按了喇叭,孟晓梵转头看是韩翼的车。韩翼按下车窗朝她招了招手:“上来,我送你回家。”
孟晓梵控制不住的四下看看,很怕别人看见似的:“不用了,我坐地铁,我都到地铁口了。”
“我办了事,特意绕回来的。”
孟晓梵觉的这理由没法让人拒绝特别是跟宇恒签约之后自己更是受制于人了。孟晓梵坐在副驾驶上,车子驶离了写字楼。两个人沉默了一阵。
“要不然一起去吃晚饭?”韩翼在一旁询问着。
“您干吗突然非要这样啊?”
“我又哪样了?”
“您不知道陆可这人吗?现在倒好连会计事务所的人都知道你离婚了,我看全写字楼都知道您离婚了。”
“我影响有那么大呢?陆可的工作做的不错啊。”
“问题现在外面把您传的跟不是人一样了?说您肯定是 喜欢玩弄女人感情,要不就说您老抽您老婆,还有人说您肯定是那方面不行。”孟晓梵说到这突然住了嘴,发现自己一激动吐露嘴了。
“那方面?”韩翼想了一下忽然呵呵笑起来:“哦,那他们实在多虑了。”
“您干吗非得让她们这么说你啊?”
“你心疼啦?”
“别说着说着话就往流氓沟里整啊。”
“哦,那换句话,你不高兴了?她们这么说我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孟晓梵没有马上接话她把头别向窗外,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确实不太高兴。
“我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我朋友,特别是和事实不符的时候。”
“需要让人知道就得让人知道,我也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可是他们怎么说我不在乎,因为离婚本来就是事实。”他转头看着孟晓梵在笑:“其实最烦恼的事是,我肯定会被很多女的惦记。”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韩翼,愣了好久说了四个字:“晚饭省了。”
到了孟晓梵家的小区门外,她刚下车,韩翼说了句等一下,开了后备箱拿出捆好的一摞书,递给了孟晓梵:“上次你问我专利事实细则,今天我出去办事的时候顺道帮你买些书,你可以看看应该对你有帮助,如果你哪不懂你可以问我。祝贺你拿到律师执业证了,还跟宇恒签了约。”
孟晓梵看着那些书想了想轻声的说了句谢谢,接了过来。
“我想让人知道我离婚了,我怕哪天我表现的被别人看出来的时候,对你影响不好。”韩翼又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晓梵,那个。。。送书这事挺土的,让韩峥知道肯定得笑话我,我要是找什么借口说只是对于一个下属的关心,你心里也知道那太假。你不用多想什么,要是有什么事我做的让你反感了,或者讨厌了,你直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避免。”
孟晓梵看了韩翼一阵:“您能不叫我晓梵吗?”
“你能不叫我‘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