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长命百岁!
孟晓梵是满头满脸的汗,她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看着挺憨厚的大妈怎么暴力倾向这么严重啊?本以为带了一筐礼物,闹半天全是武器,那黄瓜里是不是还藏着刀呢?急了能拿黄瓜捅人?难道是模仿荆轲刺秦?是韩翼的仇人派来的?孟晓梵忍不住满脑子胡思乱想,想着此大妈的身份,想着要说什么才能让她松开手。
“大妈,你放开韩律师,他身子板儿弱,经不起您这么折腾。”孟晓梵一说有关韩翼身体的话,韩翼就拿眼睛瞪她,似乎不想让她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有病来,这谴责的目光弄的孟晓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谁是韩律师?我要见韩律师!我不走,你休想骗我。”
“他不就是韩律师吗?”孟晓梵仍然抱着大妈腰往后使劲,腾出空来拿手指了指韩翼。
“你胡说!”大妈看着孟晓梵表现的很愤怒,似乎觉的孟晓梵正在满口胡言的骗她:“俺们村人跟俺说了,说这管事的是个老头,五十多岁啦!他这样像五十多岁的?你这小丫头就骗人,休想把我骗走。”
“大妈,你们村人到底跟您说明白没有啊?那五十多的不姓韩姓何,您到底是要找韩律师还是找何律师啊?”
“我找韩律师,他们说这最厉害的是韩律师,叫韩翼!是韩律师!”大妈看着孟晓梵大喊着韩翼的名字。
“那就没错了,您放手,韩律师就是他,我们这没有第二个韩律师了,他是我们这最韩的律师,没有比他更韩的啦。”孟晓梵觉的自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话音刚落,孟晓梵觉的身后一**压抑的笑声轻轻传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的人比刚才又多了两个,可能刚刚在办公桌睡觉的人也跑过来看热闹了,“呦,大妈没看出来,您还是一个哈韩人士呢?”不知道谁无聊打趣的说了句调侃的话。
孟晓梵觉的自己真正的暴怒了,她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四五个人:“操,你们他妈的都是不是人啊!王八蛋都比你们有人性好吧,缺德事别他妈干太多了,就你们这样的全他妈官司输一辈子!”
门口的几个人着实被孟晓梵这种杀人的眼神和冒出的这句世纪之咒惊着了,以曾律师带头为首一小股队伍,纷纷踊跃的跑了进来,都加入到阻止‘窝瓜伤人事件’之中。曾律师派小白去喊了楼下保安,几个人上手也要把大妈拉开。还没碰到胖大妈,胖大妈就转头朝他们大喊着:“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几个人也一下被胖大妈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他真的是韩律师?”说完胖大妈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众人,一众人也看着大妈频频点头。还没上手拉她,胖大妈忽然转过头深情款款的看着韩翼,满眼的泪水,声音里充满了颤抖:“青天大老爷,你救救民女吧!”说完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然后拼了命的想往韩翼肩膀上靠,特像琼瑶剧里女主角与失散多年的恋人相遇那一刻,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直接又把所有人哭愣了。
大妈卡着韩翼脖子的手似乎松了劲,韩翼终于能开口说话了,韩翼伸手推着大妈的头,防止她真的靠在自己肩膀上,自从大妈知道他是真的韩律师之后,韩翼碰她,她也不喊自己有病了,就是一个劲的想往韩翼肩膀上靠。
你离我远点,你离我远点。”韩翼发出了很小的声音,别着头,阻止着胖大妈跟自己的身体接触。
胖大妈已经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青天大老爷,俺求求您啦,您可怜可怜民女,救救俺吧!”
孟晓梵看着大妈卡着韩翼脖子的手松了劲,韩翼的脸色也不那么红了,算是松了一口,判断着他的哮喘病可能没发作,她松开了抱着大妈的手,插着腰在一旁喘着气:“大妈,您这到底唱的哪出啊?怎么又冒出青天大老爷来了?您怎么又成了民女了,我们这不是衙门,衙门离着这好远呢,您是不是找错地啦?他做不了什么主,他就是一大状,您知道吗?就是电视里演那金牙大状,他做不了主!”
韩翼皱着眉头看着她:“孟晓梵,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孟晓梵看了韩翼一眼,“我说错了,他没金牙,但他真就是一大状,升不了堂管不了谁,您明白不明白啊?”
胖大妈满脸的泪水看着孟晓梵,直愣愣的盯着她好久,分析着她说的话,还没作何反应,小 着两个保安从门口进来了。韩翼一看保安进来,忽然满脸不耐烦的面容,指了指胖大妈:“帮我把这位女士请出去,谢谢!”
韩翼的话刚一出口,保安跟抓到了嫌疑犯一样,扑了上来,要说保安的动作刚劲有力虎虎生风的,那也算是其次,最厉害的还是手擎窝瓜的这位大妈,一听韩翼要赶她出去,一转身立刻又把韩翼脖子给掐住了,韩翼可能对这下实在没有判断,也可能这位胖大妈力量太猛,韩翼的后脑直接撞到了墙上,忍不住开始咳嗽。
大妈的眼泪跟黄河泛滥似的:“我不走,你不替我做主我活不了了,韩大状,您帮帮俺吧。俺一家都靠您啦!”
孟晓梵看着韩翼的脸开始变紫了,他使劲扒着大妈的手,开始急促的呼吸。她又再次抱着大妈腰大喊着:“您放开他,放开他,你不放开他我咬您啦啊?”保安也跟着上来开始拉大妈的胳膊,大妈一看就是经常在家干农活,真是有把子力气,猛的一推把个保安推了个趔趄。她转头看着仍然抱着她腰的孟晓梵:“你放手,你放手,今天谁要把我拉走,我跟谁玩命,你放不放手,你不放我拿窝瓜砸你啊。”
孟晓梵看着韩翼的脸越来越紫,大喊着:“你砸我也不放手,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真跟您玩命?”
孟晓梵的话音刚落,那窝瓜真的狠狠的砸在了孟晓梵的头上,顺着大妈的手掉在地上裂成了两半,不知道是被孟晓梵的头撞的,还是因为摔在地上。场面陷入了极度混乱的状态里,大妈真的砸了孟晓梵之后,神色异常的慌张,她终于松开了掐着韩翼脖子的手。转头看着孟晓梵:“丫头,丫头,你没事吧?大妈不是故意的,大妈失手了。你没事吧?”
一堆人推着胖大妈往出走,大妈边哭边喊着:“我不是故意的,丫头!大妈不是故意的!韩大状你帮帮俺吧。”几乎是被大家给抬出去的。
一众人刚一出去,韩翼就疾步奔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他的气雾剂开始吸。他转头看着孟晓梵,孟晓梵手扶着墙,身体弓成了九十度,一直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韩翼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实在是没能力过去询问她的情况。没一会小白从外面跑进来了,他过去扶着孟晓梵:“孟晓梵,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啊?”
孟晓梵伸出手来摆了摆:“没事!就是有点晕!过会就好了。”
“嚯,你这是什么脑袋啊?练过吧,青窝瓜都让砸裂了。”小白说了句调侃的话,一脸不乐意的看着韩律师:“韩律师,您也是,这孟晓梵为救您都挨窝瓜砸了,您好歹也得说两句感谢的话吧?”小白平时挺温和的一男孩子,不爱挑是非也不爱掺和律师间们的矛盾,只是因为他是曾律师的助理,所以曾律师让他干吗,他就干吗,现在这样子,真是他觉的有点气不过了,平时他也不喜欢韩翼,只是韩翼发脾气碍不着自己的事,可是现在看着孟晓梵被砸的都直不起腰了,韩翼还坐在凳子上喘气就觉的挺生气的,出于都为助理的立场他也应该说句公道话。
韩翼侧着身双肘拄着双膝上,仍在大口的喘着气,他蹙着眉头看着小白,摆了摆手:“你出去,把门关上。”
小白有些犹豫,他轻声的询问着孟晓梵:“那我出去了啊?”
“嗯。”孟晓梵仍然弓着她九十度的身子,轻回了一声。
小白出去关上了门,屋子里一下安静了,韩翼继续坐在凳子上喘气,孟晓梵对着他鞠着九十度的躬特像一认罪服法的犯人。安静了好一阵:“你。。。你没事吧?”韩翼出口询问着孟晓梵的情况。
孟晓梵仍向他鞠着躬,从嘴里挤出两字:“没事!”
韩翼觉的自己这口气总算是倒上来,过去搬了个凳子放在孟晓梵身后:“你要不然坐会?”
“不。。。不用。”孟晓梵弓着腰摆着手,又挤出两个字来。
韩翼站在她旁边一直看着她,过了一会,孟晓梵缓缓的把头抬起来,转了转头四下看了看,她看着韩翼乐了一下:“好了,没事了。刚才都看见银河系了。”
韩翼愣愣的看着她:你额头肿了!”
“啊?额头肿了?肿的厉害吗?”孟晓梵转头看着他询问着。
韩翼看着孟晓梵红肿的额头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挺明显的!”
孟晓梵四下转头寻找着镜子,发现韩翼屋子里一个镜子都没有,她看着对面的正面玻璃,脚下有点拌蒜的朝那玻璃走去。
孟晓梵站在那玻璃面前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模糊的影子,忽然嘿嘿的笑起来,这笑声把站身后的韩翼吓了一跳:“额滴娘啊!成他妈寿星了,终于可以长命百岁了!”
(42)哪种是客户?
孟晓梵对着玻璃左右看了一阵,发现额头肿的老高,自己一抬眼就能看见自己额头,像是突然多了个特异功能一样。
这人身上多长了个异物,人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拿手去摸它或者拿眼去看,孟晓梵转过身来看着韩翼:“那个韩律师,您受惊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说完就不停的翻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另一个脑门,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又想乐了,忽然考虑到自己出去没准别人看了也想乐,想到这又伸出个手把脑门捂着上。
“那个。。。那个。。。你走吧。”韩翼喊着孟晓梵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了句话。
“啊?我去哪去?”孟晓梵看着韩翼带着一脸柔和的表情在轰自己走。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表情似乎更艰难了,孟晓梵斜着眼睛看着他,心里琢磨着难道他是想向自己表达谢意?
“那个。。。那个。。。你现在这样出去挺影响律所形象的,你今天先休息吧?”韩翼支吾了半天说出了他要放孟晓梵半天假。
哎,这狗嘴里什么时候吐出过象牙?这狗嘴里全是狗牙,怎么可能吐出象牙呢?孟晓梵心里暗暗发狠着,这韩翼好容易放你半天假还是怕我影响了律所形象。自己这明明是个仙人的形象,这是替律所增光,他倒嫌我影响他了。
“行,那我谢谢您,那我就不在这逗您恶心了。”孟晓梵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意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还在晕,反正走的也不是条直线。
“哎,你等等。”韩翼在身后喊住了她。
“您又干吗啊?”孟晓梵转过头来带着很多不满情绪:“我用不用找双长筒袜套脑袋上,省的别人知道我是您的助理。”
韩翼眉头微蹙了下,没接她此话:“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啊?”孟晓梵对韩翼的这个提议颇感吃惊:“那怎么使得啊?我多影响您形象啊,您形象这么光辉高大,怎么能跟我长的这么奇形怪状的人坐一辆车呢?”孟晓梵还在继续讽刺、挖苦、损。韩翼已经没在理她,去办公桌收拾包了,收拾好了就很雷厉风行的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丢了句:“我先下去了,你也快点下来。”然后就开开门自己先走出去了。
孟晓梵走出韩翼办公室的时候,一堆人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的,都看着她的伤感叹了一下,孟晓梵心里挺感动的,发现根本没人在笑,闹半天只是自己觉的好笑。
陆可满脸关心的面容靠了上来,看着她的额头皱着眉头说:“哎,你这额头真肿的挺厉害的,去医院看看吧?开点能消肿的药什么的。”
“没事,没什么大事!”孟晓梵看着陆可摆了摆手,“韩律师放了我半天假,我今天可以先回家了。”
“就半天啊?”陆可大声的抱怨着,“孟晓梵你可真够敢的,听说你拿头顶青窝瓜来着,那青窝瓜跟板砖差不多吧?你替他韩翼顶了一板砖,他怎么也应该放你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啊。我上次替冯律师挨了一口水,冯律师还让我休息三天呢,说让我好好恢复一下心灵,怕我受伤害!”
“行,我知道了,这半天我这脑袋是补不回来了,我回家补我的心灵去。”说完孟晓梵就拿着包往出走。
“哎,我扶你吧?”陆可看着孟晓梵走路还有些歪七扭八的样子,生怕她一出门撞门框上。
“没事,我能行,我自己能行。”
孟晓梵觉的自己是靠着一身轻功走出门的,看哪都跟梅花桩似的,她特别佩服自己很顺利的躲过了所有的门框。孟晓梵刚一走出写字楼的大门,一辆车就朝她鸣了笛,她定睛一瞧果真是韩律师的那辆宝马车。她继续踩着太空步走了过去。韩翼按下窗户朝她摆了摆手:“怎么这么半天才下来啊。”说出的是句抱怨的话。
本来韩翼这人整天就是副全国人民都欠他粮食的表情,突然提出来送自己,让人觉的是挺不好意思的,忽然又想起陆可说的,挨了一口水还休三天呢,孟晓梵又突然觉的特别好意思了。于是乎很光明正大的,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你家住哪啊?”韩翼轻声询问着。
孟晓梵说了地址,韩翼沉默着想了想:“还挺远的。”说完就开车离开了写字楼。
孟晓梵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后悔啦?后悔也晚了,你说要送的,早知道就说我舅舅家,住十三陵呢。
两个人坐在车上谁都不说话,孟晓梵觉的头部皮肤发紧,抬眼一看额头肿的比刚才还高了,又开始忍不住拿手去摸头上的包,皮肤光溜溜的琢磨着肯定现在脑门正在泛光。
“要不咱去医院吧?”韩翼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
“啊?没事,不用去医院。”
“那你看,你没事老摸它我看着怪别扭的。”
“您开您的车呗,我摸自己脑门也碍您事啦?”孟晓梵心想韩翼这人怎么一说话就那么让人生气呢。
韩翼没再说话,继续开着车,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向路边一打猛的踩了下刹车,孟晓梵的头又差点撞到前面玻璃上:“您干吗呢?打击报复呢?心忒黑了吧?”
韩翼开开车门走了下去:“你在车上等会啊。”说完就朝路旁的一个药店走去,过了一会韩翼从药店走了出来,拿了个袋子交给孟晓梵:“不知道管不管用,他说是活血化瘀的,你拿着用用吧。”说又不说话继续开车了。
孟晓梵低着头打开袋子看了看,心想闹半天韩翼确实是个人?
到了小区门口,韩翼靠边停了车,孟晓梵转头看着他挤出点微笑来:“谢谢您,再见。”孟晓梵刚要开门下车,韩翼突然叫住了她,“孟晓梵,你先等等。”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韩翼,发现他表情还挺凝重的,“孟晓梵,今天这事不管怎么说我应该谢谢你,但是你做事情的时候能不能用点脑子?分析分析情况你再办事啊?”
孟晓梵一脸茫然的看着韩翼,“我又办错什么事了?”
“今天那个女人,你为什么让她进我的办公室?”
“她说她要感谢您!从很远的地方来。”
韩翼听着她的解释嘴角微扬了一下:“她那样的人,那种穿着,那种举止,那种谈吐,会是我的客户?你怎么不多动脑子想一下啊?你想明白了判断清楚了就不会让她进我的办公室,你也不会挨那一下砸了。”
孟晓梵听了韩翼的话猛的又把刚开开的门合上了,力道之大整个车好像都晃了一下:“那我到想听听您韩律师的赐教,究竟什么穿着、什么举止、什么谈吐、才是您的客户,我是不是还应该问一下他有多少固定资产?住什么样的房子?开什么样的车?究竟能打多大官司?带什么礼物感谢您?判断一下究竟是不是您韩律师服务的那类人民?”
孟晓梵想着韩翼的话本没有错,今天的事情实际是她有些草率了,要不是曾律师玩命的催她打牌,她是应该搞清楚胖大妈的真实目的在让她进屋的,可是韩翼刚才的语气和态度说不上来的搓火,平时知道韩翼是很孤傲的一个人,觉得他是自视才能过高才会如此,可是此刻说的话态度和刚才的表情让孟晓梵心里着实的不痛快,她带着质询的目光盯着韩翼,等着韩翼给她个答案。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脸,直视着她质询目光,让车内的气氛变的很安静,平静了两分钟之后:“好,是我用词不当!”韩翼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我是想说,你做事情前能不能稳妥点,至少问清楚她是要干吗的再请她进屋吧?好歹要判断一下她精神正常不正常,别老一到中午就老惦记跟曾律师打牌,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干工作总得负点责任吧?”
韩翼说完话,孟晓梵开车走了下去,她转身看着韩翼:“今天的事情,我是草率了,下次我会问清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谢谢您送我回来,再见!”说完孟晓梵就把车门关上,转身回家了。
(43)暴雨将至!
孟晓梵回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到给了她哭天喊地的机会了。孟晓梵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让别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自己,如果有人看着自己落泪,简直是对自己精神的摧残,别人的眼泪几乎是她一大致命弱点,可是她自己又常常看着其他可怜的人落泪,越是看着可怜的人多,她就越觉的自己是应该坚强的那个,因为还有那么多能让自己落泪的人,自己绝不应该是个再让别人伤心的人。
孟晓梵掏出了韩翼买的药水,对着镜子擦着药,反正此时家里没有人,不管是心情郁闷也好还是自觉倒霉也罢,她一边对着镜子上药一边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娘啊,我这是破了相了!这脑袋上长茄子啦,这可怎么好啊?本来男人看见我就跑,这多长了个脑袋,更没人要啦!”自己一边哭,一边摸药,一边大声的抱怨。在镜子面前自导自演了一阵怨妇,觉的心情好多了。愣愣的看了镜子一阵,忽然跑到卧室里拿了把剪刀,给自己剪了个齐眉头发帘,剪完头发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嘿嘿的笑起来:“真像好人家的姑娘!”然后就很得意的躺床上听相声去了。
老爸老妈回了家发现孟晓梵正十分惬意的躺在床上听相声,都是一脸的奇怪表情:“今天怎么这么轻松啊,这么早就回来了?”
孟晓梵一边躺在屋里嘎嘎的笑一边说:“啊,韩律师,放了我半天假!”
“呦,你们那韩律师良心大发现啦?还是碰到什么好事啦?居然不让你加班还你放假。”
“嗯,他今天买彩票中了五十块钱,他一激动就放我半天假。”孟晓梵躺在床上还在认真的听着相声,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继续嘿嘿的乐着。
“嗬,你们这韩律师世面见得也忒大了?中五十块钱就给激动成这样啦?上次你爸中两百,我看顶多也就是在屋里跑了十圈。”
“我哪跑了十圈,我就跑了五圈好吧?”孟老爸在一旁反驳着。
晚上吃饭间老爸老妈边吃饭边在看着新闻联播,孟晓梵低着头大口吃着饭,孟晓磊在皱着眉头看着她:“老妹,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哪怪啦?”孟晓梵把头压的更低了。
“你这什么怪发型啊,怎么剪了个头发帘啊,你剪头发帘也没用,女土匪还是女土匪!”
老妈转过头来看了看:“是,怎么剪个头发帘啊,还这么不齐这谁给剪的啊?”说完老妈就伸手扒拉一下孟晓梵的头发,一不小心碰到了孟晓梵的伤。孟晓梵的表情立刻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样子,忍着疼没叫出来。
“呦,你这头怎么了?怎么肿了?”老妈神色慌张的放下筷子仔细看着孟晓梵的头:“肿的挺厉害的,怎么弄的,让人揍了?让谁揍了?还是你又跟人打架了?小时候就爱跟人打架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啊。”老妈还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就先抱怨起来。
孟晓梵一脸的不高兴:“妈,谁老跟人打架啊?我都多大了还打架?我早就金盆洗手不打架了。”
“那你这是怎么弄的啊?你看看这脸都变形了。”
“我今天走路没注意撞门框上了。”
“真的假的?撞这么厉害?”老妈一脸的不信任。
“真的真撞门框上了,跑着撞的,所以撞厉害了。”
“妹,你是不是又给人表演穿墙术呢?老哥跟你说多少回了,你真穿不过去,你非不不信,你是不是又在律所里装茅山道士呢?你看看给自己撞的!”孟晓磊在旁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孟晓梵听到这猛的一拍桌子:“孟晓磊,你丫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出去跟我单挑!”孟晓梵的话刚一出口,老爸的脸马上撂了下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跟你说多少回了,少讲那些黑话,怎么就是不听啊?”
“爸!是他先说我的,您怎么不明事理就说我啊?”
“我没听你哥说过黑话,我就听见你老说黑话?这上学的时候天天一身伤,不是磕这就是磕那,要不就是帮人打架。这上班也一身伤,我看我跟你妈就欠你的,你挺大一姑娘了,你老这样别人该说我们当父母的没教育好了,你这不小了,你马上二十六了你差不多点你。”说完老爸就朝老妈使了眼色。
孟晓梵看着俩人的表情觉的怪怪的,忽然觉的脊背发凉。
老妈满脸堆笑的看着孟晓梵:“晓梵啊?张叔叔你还记得吧?”
“不记得!”孟晓梵越看老妈的笑觉的越‘邪恶’。
“哎,就你爸原来那个单位的同事啊,他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了,比你大两岁,听说挺年轻有为的,在个外企工作,本来老妈是说这个周末让你们见个面认识认识呢。你看你这把头也撞了,那下星期吧?下星期见面认识认识吧。”
“干吗啊您,嫌弃我啦?这么急着把我轰出门啊?”
“不是啊?二十六真不小了。”
“那您怎么不说他啊?”孟晓梵拿手指了指孟晓磊。
“你哥他还小着呢,他不着急,再说了你哥他有女朋友。”
“没您这样的,都二十六,凭什么他小我就不小啊?就他有女朋友啊,我也有男朋友啊!”孟晓梵此话一出口突然捂住了嘴,自己不知道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句话来。一旁的孟晓磊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做了一两个怪异的表情,似乎是怕她一不小心说出陆洋来。
“啊?你有男朋友啦?妈怎么不知道啊?什么时候有的?干什么工作的?家里干什么的?多大啦?什么时候带家里来让妈看看啊?”
孟晓梵低着头半天不说话,老爸在一旁看的也心急了:“哎,你妈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啦?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啊?”
“建筑师。”孟晓梵低着头小声了说了句。
孟晓磊在一旁松了口气,表情挂着怪异的笑容。
“多大啦?”老妈一脸欣喜的看着孟晓梵。
“二十九。”
“哦,这岁数也合适。那他家是干吗的啊?人长的怎么样?”
“好想做点小生意,长的跟我哥差不多。”
“嗬,我们这丫头不声不响的把个人问题给解决啦,总算干点孝顺爹妈的事。”老妈满脸的笑,似乎对孟晓梵说的这个人很是满意。
“妈?我一直挺孝顺的。”
“孝顺,孝顺,快点带家里来让爸妈看看那就更孝顺了。”
吃了晚饭,孟晓梵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孟晓磊随着跟了进来:“哎,你跟诚哥谈恋爱啦?”
“没有!”孟晓梵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别着头。
“没有,你就敢开牙,我说呢,就您这样的人家也不能要你。”
“谁说他不要我的,他亲口跟我表白的,想让我当他女朋友,是我还在考虑,是我!你少来这挖苦我。”
孟晓磊忽然变了一脸的严肃的表情:“那你就好好跟他谈恋爱吧,诚哥这人不错,我跟许丽娜算是完了,她现在看我哪都不顺眼,你要是跟林诚好了,就带家里来让爸妈高兴高兴,我觉的爸妈看见他应该高兴,省的老说咱们两个不省心。”说完孟晓磊就开门回自己房间了。
自从林诚向孟晓梵表白以后,每天总是固定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汇报自己一天的工作,然后很小心的询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孟晓梵总是东扯西扯的把问题拉远,一个是她还没考虑清楚,还有就是她半个头是紫的,林诚说约她吃饭看电影,都被她婉言谢绝了,想着自己不能顶着个茄子跟人家看电影去啊。
孟晓梵一大早收到了林诚短信:“今天预报傍晚有大暴雨,你带伞没有?”孟晓梵坐在办公桌上,向外看了看,艳阳高照的一点下雨的样子都没有,她随意给林诚回了条短信:“不会吧?太阳挺强烈的。”然后低头开始工作。
快到中午的时候韩翼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我一会出去办事,下午就不回来了,到点你就下班吧。”说完就拎着包离开的律所。孟晓梵看着韩翼的背影心想,这也就是替您挨了一窝瓜,才换了您老人家批准我到点下班的话,我容易吗我!
越接近下班点,天就越来越黑,晚上五点钟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如同一块乌布了,偶尔从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伴随的沉闷的雷声,孟晓梵心想糟了,难道真的要下雨自己还真的没带伞,这可怎么办啊?趴在窗户上看了一阵,发现雨还没下来,盘算着衬现在冲进地铁,然后回到家没准雨就停了。
想好计划,孟晓梵就收拾包下楼了,刚走到一楼门口还没出写字楼,倾盆之雨瞬间倒了下来把孟晓梵一下封在了楼门口,路上的行人四处奔跑着,找个能挡雨的屋檐躲避起来。孟晓梵心里暗叫倒霉,看着已经能将视线模糊的雨水,心想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路上的行人有的跑进了写字楼屋檐下,在写字楼工作的人很多掉头回去了,有的打着伞冲了出去,孟晓梵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何去何从。她贴着写字楼的墙边向一侧转悠着,发现写字楼的墙边地下坐着一个人,真是很眼熟,这不是拿窝瓜砸我那大娘吗?孟晓梵一看见她心里产生了很多忌惮,特别是认为她可能真的精神不正常的时候,越想越害怕,于是她很快的掉头往回走,坐在地上的大娘一转头也看见了她,猛的站起来冲上来拉住了她的胳膊:“姑娘,姑娘你还认识俺不?你的头咋样啦?让大娘看看。”
孟晓梵有点害怕又往大门口靠,心想门口那还站着两个躲雨的人,万一她发起疯来,还能有人救我。大娘跟着她转到了门口。
“大娘,您怎么又来了?”
“俺就没走。”
“您没走,您在哪来着?”
“俺在那地下通道里睡了两天。”
孟晓梵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娘,衣服已经全被雨水打湿了,嘴唇冻的发紫, 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抓着孟晓梵胳膊的手也在打着哆嗦。人比刚见的那天瘦了一大圈。
“您这两天吃东西了吗?”
“吃啦,俺每天吃个面包,这附近的房子都太贵啦,俺租那地下室的旅店离这太远,每天赶不急。”
“您想赶着干吗啊?”
“俺想见见韩律师,俺想让韩律师帮俺打官司。”
“那您怎么不进去找啊,您干吗在外面住两天啊,韩律师一中午就出去了,这您哪碰的着啊?”
“保安,都认识俺了,不让俺进。俺想在这等他,老也等不着,姑娘你带俺见见韩律师吧。”
孟晓梵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大娘,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也许她真的是要打官司,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饥寒交迫的等韩翼,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真的是韩翼能帮她的。她正陷入在自己的思索中,忽然看见停车场一个人影打着伞跑了过来。
“哎,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林诚打着伞跑进了屋檐下,带着笑看着孟晓梵,“我告诉你有雨,你还不信。我想你要是没下班我就给你送伞来,要是你下班了就算了。刚才天一黑下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半天也不接,我看你回那短信,我就知道你没带伞,我猜的没错吧?哎,我送你回家吧?”
(44)有一点动心!
孟晓梵发现原来‘感动’就是那么一瞬间,轻巧的就灌溉了心田,在一个疾风急雨的傍晚,有个人出现在你面前担心你没带伞而被雨淋,面带笑容的为你撑起把伞,如她这般一个习惯给予别人的人,突然被关怀的那一刻居然有了幸福的感觉。
这种幸福感原来根本不需要经历什么气壮山河的感情绝唱就这么轻易的体会到了,这种感动比某个男人站在你面前跟你说:“我可以为你去死!”而感动的多。因为此话无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绝不可能跟他说你死一个让我瞧瞧,是真的吗?
当然也比那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摘下天上的星星!”实际的多。因为此话无解,言外之意你要懂点事可别跟我乱要东西,我一蹦一尺高我够得着什么啊?
此外肯定也比那句:“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华丽的多。因为此话无聊,不解释!只说明他该看书了。
孟晓梵看着林诚陷入到自己的遐想里,把林诚的脸都看红了。林诚本想躲开他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怎能如此小家子气的被个女孩看的害羞了呢。于是他带着笑继续回看着她,笑容并没有在他脸上坚持多久,他就看江了孟晓梵头上的伤。
“你受伤啦?你额头有一大片淤血,你怎么弄的?”
孟晓梵恍如初醒的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大妈先开口了:“是俺,是俺把她打伤的。”孟晓梵转过身来发现大妈还在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声音颤抖整个人也在颤抖。
“啊?”林诚对于这个答案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身旁站着个大妈抓着孟晓梵的胳膊,却是打伤她的人,那现在自己应该干吗?
“这位是?”林诚很小心的询问着。
孟晓梵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位紧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大妈,她犹豫了一下:“大妈,您贵姓啊?”
“俺姓李,叫李芳容!姑娘你带俺见见韩律师吧?”李大妈的情绪依然是那么激动,看着孟晓梵满眼是希望的光芒。
“大妈,韩律师真的出去了,我没骗您!”孟晓梵的话说完,李大妈眼里希望的光芒就此黯淡下去了。
“咱们走吗?”林诚站在一旁小声的询问着。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她转头看着那位大妈:“大妈,您今天别在地下通道睡了,下雨太潮太冷,会生病的,您回您住的地方吧,我把我电话给您,关于韩律师的事,您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孟晓梵掏出张纸来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交到了大妈手里。
李芳容抓着那张纸仿如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表示了感谢。孟晓梵跟林诚打着伞往停车场走,走了两步她回头看了看李芳容。
“林诚,咱们把伞给她行吗?”孟晓梵小声的询问着。
林诚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又转头看了眼胖大妈,带着孟晓梵又回到屋檐下:“在这等会啊!”然后林诚就打着伞自己去停车场了,没一会他就把他那辆‘二手帕萨特’开了过来,跑下来招呼着孟晓梵上车,带着笑容看着还在抖动的李芳容:“大妈,您也上来吧,我送您回去。”
林诚带着他阳光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的矫揉造作,眼神里全是真诚,此刻的孟晓梵想笑,开心的!忽然心里的那种幸福感又加深了许多,也许现在可以叫做打动吧?
孟晓梵和李芳容一起坐上了车,林诚转头看着她轻声询问着:“咱们先送大妈回去吧?”
孟晓梵带着笑容点了点头。
“大妈,您想让韩律师帮你打什么官司啊?”孟晓梵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后座的李芳容探问着她如此辛苦的目的。
“俺想把俺的钱要回来。”
“有多少钱啊?”
“四十万!”李芳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个数字。
“这么多!”孟晓梵对这个数字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数字本身而是她觉的这位大妈所要追讨的这个数字的确比她想的要多。
她转头看着林诚,想为自己的感叹找个认同者,林诚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没说话,眉头却轻皱了一下,继续认真的开着车,没有说任何认同的话。
“这四十万是俺们全家的命啦,姑娘!俺们村张全顺在村子里开了个服装加工厂,俺们村子好多人都在他那做工,厂子挺赚钱的,他去年的时候说拉了笔大生意,要扩大工厂进设备,让俺们都交钱算是投资,返十五的利,可是后来也不知道那笔生意为啥没做成,反正他说没做成,现在就不还俺们钱啦,俺不是代表俺自己,俺们好几家呢,他都不还了。俺一下子把俺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还跟俺妹妹家借了十二万,现在俺妹妹天天去俺家哭,本来俺儿子今年要娶媳妇也娶不了了,老头身体也不好,要不回钱真就没法活啦。”李芳容说完坐在后座上呜呜的哭起来。
“那厂子现在倒闭啦?”孟晓梵继续做着询问。
“没,开的还挺红火的,张全顺跟俺们说,投资就是有风险,保不齐哪把就赔了,告他们也没用,给钱了就是知道有风险才给的,找谁说理也不管用。”
“那他跟你签的投资合同?”
“啥叫投资合同啊?”李芳容看着孟晓梵摇了摇头:“他姐夫给俺打了张白条,说收了俺四十万!可是他姐夫现在人不见啦。”说完李芳容又坐在后座上大哭起来,越哭越泣不成声。
孟晓梵低头想了想:“大妈,明天该周末了,你再来也没用,韩律师不上班,要不我说您先回去吧?您这个事还挺复杂的,我帮您跟韩律师联系,安排你们见见,您老这么没目的的等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给我打电话。”
“真的,姑娘,你真能帮我?”李芳容激动的坐直了身体,用手一直拍着前排座椅的靠背。
“韩翼不会见她的。”林诚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尾音还没消失,李芳容就激动的大喊着:“他为啥不会见俺,为啥?俺们村人帮俺上网查了,说韩律师最厉害,他准能帮俺把钱要回来,他为啥不会见俺?”
“林诚!?”孟晓梵对林诚突然冒出的泄气的话很是不满。
林诚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实话实说!”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打击人积极性啊?我是他助理,我都没说你说什么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啊?”
“你当他助理多久啦?两个月?我认识他快十年啦!”
“啊?你们认识那么久啦?”孟晓梵对这个数字颇感惊奇。
“嗯。”林诚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是他朋友?”孟晓梵坐在一旁好奇的询问着。
“曾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在想我可能没准是他唯一的朋友。”
“那现在你们不是朋友啦?你们掰啦?”孟晓梵双眼盯着林诚等着他的答案。
林诚沉默没有回话,似乎是一种默认。
“啊?那他就一个朋友都没有啦?也怪可怜哈?”孟晓梵随口表达了下自己的观点。
“谁都可怜!你眼里谁都可怜?那我可怜不可怜?”林诚的语气里带了很多不满,带着点点怒意轻喊了出来,刚一喊出来就觉的自己有些激动了。
“你这么激动干吗?吓我一跳!”孟晓梵 嘴抱怨着。
林诚坐在旁边叹了口气:“孟晓梵,其实你想想我也挺可怜的,你看我这大下雨天的还得担心你带没带伞,别被雨淋了,你要不也发发慈悲对我也多用点同情心,从了我得了!甭挣扎了,咱俩真都老大不小的了,省的我这没事老这惦记着你!”
(45)两小有猜!
孟晓梵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倾盆的暴雨已经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街道洗刷的干干净净,初秋的北京把车窗按下来就,就有股轻凉的秋风涌入,伴着雨水的雾气,一下子都能把人吹的精神抖擞了。
停在小区门口,林诚带着笑时不时的看着一旁的孟晓梵,似乎有话要说。孟晓梵也觉的有话要说,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出口。她时而抬眼扫视下坐在一旁的林诚,发现他笑的弯弯的眼睛还挺好看的,长长的睫毛还带着卷,一眨一眨的特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笑容清爽、干净。
孟晓梵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林诚,我发现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林诚被她夸的愣了一下,嘿嘿的笑的更大了:“是吧,你也发现了?那你要觉的好看,你就多看我两眼,我免费给你看。其实我身材也挺好的,我特爱体育锻炼啊,你看我的腿多长,我手指头也长。”说完林诚就把手在孟晓梵面前晃了晃。
孟晓梵的表情陷入到一种僵硬的状态里,看着林诚琢磨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歪楼大使吧,我夸了他一句笑的好看,两秒钟给我整个手指头长来了?
林诚凑近装成很小声的说:“还有个秘密告诉你,你要知道了可别乐晕过去啊?”
孟晓梵眨巴了两下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他还要把这楼歪哪去,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我要是早上起来,我身高真180.5,我晚上才缩回179呢。怎么样激动吧?我大多数时候还是离190还是很接近的,偷着乐去吧你。”
“拜拜了您呐!”孟晓梵听完林诚的话开门要下车,心想丫也真够能扯淡的。
林诚忽然伸手拉住了她:“哎,别别别,还没说正事呢。别着急走啊!”
“你有正事吗?”
“有啊!”林诚带着笑开心的点着头。“你明天干吗去啊?”
“还没想呢。”孟晓梵看着他好看的眼睛摇了摇头。
“咱们去天桥剧场听相声吧?你看我买票了。”说完林诚就拉开了汽车的前储物箱拿出两张演出票来。
“啊?那你今天来接我就是为了邀请我跟你一起去看相声啊?”
“天地良心,我真是怕你被雨淋,这票是我明天见你的理由,后天的理由我也想好了,去给孟小帅打第二针。”林诚继续眨着他笑的弯弯眼睛看着孟晓梵。
“孟小帅还不该打第二针呢!”
“啊?真的?那我是不是该打第二针了?”
“你是该打了!后天我就带你去,把孟小帅那后几针都给你打了。”
林诚哈哈的大笑:“那明天我来接你?”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开开车门刚要下车。
“哎,我这么好看,你不再看我两眼啦?”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林诚:“那这么着吧,你给我钱吧?你给我钱,我就再看你两眼!”
林诚把笑容收了起来:“行了吧你,这么大便宜都不占,傻不傻啊,赶紧回家吧。”
孟晓梵没想过林诚坐在旁边看相声会笑岔了气,一直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孟晓梵看着他笑觉的真是慎的够呛。暗想着我这相声票算是浪费了,还不够看他笑的呢。林诚说自己没听过相声现场,第一次听还没两分钟把里头起哄架秧子的口号全学会,接受能力十分的强大。实在不知道,林诚的感情如此丰富多彩,这么容易就融入其中,自得其乐的很惬意。
“我要去洗手间!”孟晓梵站起身来想去洗手间腾地。
“要我陪你吗?”林诚无意中扭头丢了句话过来。
“你要陪我干吗?你要陪我上厕所?”孟晓梵对林诚带着笑随意丢过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林诚表情呆滞的看着她,忽然又嘿嘿的傻笑着:“习惯了,习惯了,别介意啊!”
“啊?!你有陪女的上厕所的习惯?”
“不是,我是说,我习惯说,要我陪你吗?”
孟晓梵对林诚的解释算是松口气,总担心像林诚这种外表健健康康,阳光帅气的男人,其实骨子里隐藏着某些不良嗜好,然后最后把嗜好一并归为行为艺术!让自己再一次被关在艺术的大门之外,发现艺术真不是一般人能搞的!
两个人听完相声出来,商量着要去哪吃饭,还没定出方向,孟晓梵看见剧场旁边有条小吃街:“咱们去那里面看看吧?”林诚看着她点了点头。
小吃街里的品种齐全,各地小吃什么都有,五颜六色的,孟晓梵看着林诚呵呵笑:“哪个都想吃怎么办啊?”
“嗯,女孩子都爱吃小吃,那就都吃呗,只要你吃的下。”
孟晓梵站在一个糖葫芦摊前,正在看着店家把新熬出来的糖沾在山楂串上,这天气刚冷就有卖糖葫芦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山楂。她转头看着林诚:“给买个这个呗。”
林诚看着她‘哦’了一声,买了一支交到她的手里,孟晓梵咬了一口,看着林诚嘴撇成了八万。
“怎么啦?”林诚看着她这怪异表情询问着。
“真够酸的!”孟晓梵继续撇着他的嘴。
“那给我吧,我喜欢吃酸的。”说完就把她手里的糖葫芦拿了过来,又给她买了个草莓的放在手里:“吃这个吧,这个不酸!”说完林诚就沿着小吃街继续向前走着。孟晓梵举着那串草莓糖葫芦看着林诚的背影愣了好久。
林诚走了一阵,发现孟晓梵没跟在身边,转过头来看着她:“哎,怎么不走啦?你不是什么都想吃吗,站在那能吃什么啊?”孟晓梵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突然觉的这好像是我二十岁的时候一直期盼的事情,想不到快到三十岁了才实现。”林诚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
“什么事情啊?”
“就是在这么一条小吃街上,跟自己喜欢的女孩,手拉着手从头吃到尾,那时候学校门口也有一条这样的小吃街,学校的情侣都是这样的,手拉着手走在一起,一起谈以后的生活。”
孟晓梵有点吃惊,林诚活到这把年纪了居然是个如此纯情的男人,想追求的情感如此简单,孟晓梵曾经认为自己是个容易被感情控制的人,想不到遇到个男人比自己还容易被感情控制,他对感情的期盼点是这么低!
“像哪样?像这样?”孟晓梵带着笑牵起了林诚的手,林诚的表情完全呆住了,他低着头一直看着他们相牵的手看了许久,慢慢的终于挂上了他开心的笑容,越笑越大,最后都笑出声。
“哎,那你还得谈谈你以后的生活呢?你以后想干吗?有什么愿望?”
孟晓梵低着头想了想:“我以后要当比韩翼还有名的律师,我要让他做我的助理,然后我天天喝八十种水果榨的果汁,没有八十种我就让他给老娘找去,我让他天天榨天天榨,我拿水果堆死他!”
林诚听着孟晓梵的高谈阔论,哈哈的大笑出声来:“好,你真有志气,我相信肯定有那么一天。”林诚说到高兴的时候咬了一口手里的山楂,忽然皱着眉头看着孟晓梵:“还真是挺酸的啊?”
孟晓梵把手里草莓推给他:“给,你吃这个。”
林诚又很快推了回来:“不,不,你吃!”忽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哎,我说咱俩像二十岁,可是实际咱俩真一大把年纪了,弄串糖葫芦还推来推去的,装什么两小无猜啊?走,哥现在带你过去把那糖葫芦摊给卷了。”
“嗬,瞅你这本事大的!”
两个人正站在小吃街里逗闷子,林诚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低着头看着那条短信好久,半天不说话了。孟晓梵看着他凝重的表情过了好一阵,好奇的询问着:“怎么啦?出事啦?”林诚抬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微笑摇了摇头,牵着孟晓梵继续向外走。没一会,手机响了是个电话,林诚掏出手机来站在原地一直审视着那个号码,他转头看着孟晓梵,“我想接个电话。”
“接吧!”孟晓梵看着他点着头。
林诚站在角落接通了电话,只是嗯嗯啊啊一阵,“那。。。要我陪你吗?”轻声的询问之后,继续又应声:“那行吧,那你别弄了,我帮你弄吧。我这就过去。”他走回来看着孟晓梵:“我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得赶回去处理一下,我可能没法送你回去了,你能自己回去吗?”
“好,当然,你赶紧处理事情吧,我对我家可熟啦,我肯定丢不了。”
林诚带着笑,摸了摸孟晓梵的头:“你别生气啊?我会很快处理好的。”
“这生什么气啊?说话怪怪的,你快走吧。”孟晓梵推着林诚让他赶快离开。
林诚看着孟晓梵笑了笑,远走了几步突然又走了回来:“孟晓梵,我们刚才拉过手了,那我现在是不是你男朋友?”
“啊?”孟晓梵被他这么直白的问题弄的一愣:“哎,你怎么这么土啊?”
“啊,我就是挺土的!”林诚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我算不算你女朋友啊?”
林诚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她:“我想你算,你愿意算吗?”
“那就算吧!”孟晓梵看着他嘿嘿的笑起来,可是脸却害羞的像个红苹果。
林诚的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一边跑远一边回喊着:“那我走了,我先走了啊,我晚上给你打电话,等我电话啊!”
(46)谄媚谈案!
孟晓梵等着林诚许诺的那个电话,可是一夜都没有来,心里不免有点失落,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她忍不住给林诚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是一个女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好吧,如果是这个女人的声音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多少人保证从来没听过这个女人的声音呢?
孟晓梵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想着今天准备要开始的一段新恋情,也许还需要很多的磨合,如果见到他我要跟他说:答应我打电话就应该打过来,还有别随随便便关机。想着想着孟晓梵就睡了过去。
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早上九点钟,孟晓梵眯着眼睛一看是林诚的电话,心里不免有点怒气,盘算着接起电话来要怎么谴责他昨天的行为。
“喂!”语气里带着很多不满。
“对不起啊!昨天没给你打电话,本来一开始是点小事情,可是一个朋友的爸爸突然吐血了,病的挺厉害,我就帮忙帮他送医院了,在医院陪了一晚上,结果后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也没给你打成电话。你别生气啊!”林诚小心翼翼的做着解释,声音柔和中带着很多歉意:“我刚到家,我洗个澡过去找你,你看看咱们去哪玩?”
“林诚,你这人也忒缺德了!”孟晓梵在电话朝林诚咆哮着,一下子把林诚变的很安静:“没你这样的,你自己缺就缺吧还把我想成跟你一样缺,您一宿没睡觉了,我得缺多少心眼缺多少德,我还让你找我玩来啊?我告诉你,你少做梦了,谁跟你玩啊?你赶紧滚床上睡觉去!您那一缺觉就满嘴跑哲学的,我敢跟你玩吗?回头您再告诉我,青藏高原是佛洛依德唱的,我受得了吗我。”
林诚拿着电话安静的听着沉默着,过了会突然嘿嘿的笑起来:“哎,我早说过跟你说话费脑子,你还不承认,挺好的话怎么让你给说成这样了?你说我是感动呢?感动呢?还是感动呢?”
“真够贫的!行了,赶紧的滚着睡觉去吧。”孟晓梵刚要挂电话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哎,小林子,下次你有事还是应该记着打个电话,要不然还是会让人担心的。”
林诚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轻轻的‘嗯’了一声:“真的,是我不对,你说咱俩都那样了,我还对你这么不负责任,我还是男人吗?”
“咱俩哪样啦?”
“那样啦!”
“哪样啊?”
“拉手啦!”林诚说完又在电话里哈哈的大笑起来:“我不跟贫了,我真去睡觉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挂了电话,孟晓梵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又变好了,不自觉的哼起歌来,哼到高兴的时候给李茹打了电话,李茹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喂。”
“哎,滚出来逛街去啊?好久没逛了?”
“往哪个方向滚啊?”
“老方向滚呗,中午见啊。”
孟晓梵坐在大悦城里的星巴克等着李茹的出现,中午的时候,看见李茹腋下夹着包,头发乱七八糟,衣服歪七扭八的从门口踉跄着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孟晓梵的对面,把孟晓梵的水拿起来咕咚咕咚的都给喝了:“哎呦,我的娘啊,这北京的地铁这都是人坐的吗?不是这都是普通人坐的吗?没点功夫你上的去吗?这大周末也这么挤,你说说你挑这地,我刚一打听对面有个什么明星见面会,好家伙挤死我了,我平时都挤五天了,平白无故又多挤一天。刚才一老太太,站旁边一直央求一小伙子,说她等好几趟了上不去,说这把就看他的了,要说那小伙子也真不含糊,门一开一招乾坤大挪移把老太太愣给推上去了,结果自己落门外头了地铁一开,老太太趴在窗户上含泪跟他挥手告别看的我那叫一个心酸啊。”李茹一坐下来就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
孟晓梵看着她带着笑:“哎,我有男朋友了!”很小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茹还在那讲解着自己用了哪招盖世武功才挤进的地铁,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孟晓梵:“你有什么玩意啦?”
“男朋友!”
李茹皱着眉头看了她一阵,忽然带着哭腔:“谁准许你有这么个玩意的啊?那我可咋办啊?又成孤家寡人啦?”
“嘿,你看你这人,你没男人我也不能有啊?我告诉你你也快了,我哥貌似要跟许丽娜要分手啦!”说完孟晓梵捂着嘴嘿嘿的乐起来,一边摆了摆手:“太坏了,太坏了。”
李茹顿时两眼冒着春光:“真的,那你看我有戏吗?你说我有戏吗?”
“有,你当然有了,我哥那眼睛看的出哪个女的好坏,你当然有戏啦。”
李茹照着孟晓梵的胳膊掐了一把:“你就损吧你!”掐完之后她正了正自己衣服:“哎,我跟你说一正事,你跟唐璐都好久没联系了,你有空跟她联系联系吧,你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好能让她放心,我看她现在就是个抑郁症患者,就琢磨着你跟她老公有一腿呢,丫没事老给我打电话,想从我这套话,就想听我说你跟她老公有一腿,她那天居然问我说你跟陆洋分手到底是不是因为郑克然,特别是你后来又去了‘宇恒’了,她就更不舒服了,觉的就是她老公又背着她帮你去了,有机会了你把你男朋友带给她瞧瞧,省的她老疑神疑鬼的怀疑你插足她们家,不过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不是怀孕呢吗,而且怀的还老那么不顺心,他老公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不过你到底怎么去的‘宇恒’啊?想起来也怪异的啊?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出来让我瞧瞧啊,我看看有我们家晓磊帅吗?”
孟晓梵跟李茹逛了一天街,聊了一天的天,回到家的时候觉的有些疲惫,刚把自己横在床上,就听见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刚一接起来李芳容的声音就穿越而来:“孟律师啊,是孟律师吧?”孟晓梵觉的这个称呼听着说不出的顺耳,于是很开心的坐了起来:“对,对,对,是我。”
“孟律师啊,俺今天把俺们村的,那些欠的人都喊一块开了个会,俺把钱数给统计出来了,还有些事,俺跟你念叨念叨,你给记记吧?明天不就周一了吗?你给韩律师说说,看俺哪天过去啊?这电话是俺们村一个人家的电话,他也欠钱了,没俺多,但那也是钱啊,韩律师那要是有信了,你就打这个电话通知俺就行,俺说赶过去赶过去啦。”
孟晓梵突然意识到,看来晚上有工作要做了,于是她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把所有关于欠款事宜的具体经过,涉及人员,具体时间,地点,金额,等等等全都很清楚的记了下来。她几乎花了一晚上时间整理这些资料,把所有的文案整理妥当一看已经一点多了,想了想明天要跟韩律师说这个事情,不免心里还有些紧张,想着韩翼那时常皱着眉头的脸,就觉的胸闷气短,可是脑子里又出现了李芳容哆哆嗦嗦站在屋檐下的样子,于是横下一条心怎么都得跟他说这个事情。
星期一,一大早孟晓梵就赶到了律所,除了季大爷四处溜达锻炼身体,一个人都没有,孟晓梵想着韩翼没说今天有特殊的事情,他肯定会准时到律所,于是自己先跑到茶水间去给韩翼准备特供饮料去了。一大早跑进茶水间的是袁明皓,一进来看见孟晓梵就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哟,看看我们晓梵脑门好没有。”袁明皓低着头看了看孟晓梵的额头:“好多啦,好多啦啊,这脑门让砸一下更漂亮了。”
“那我也给您来一下,保证您比现在还帅。我找个大个的砸您。”
“甭了,我没你脑袋结实!”
“哎,你说这韩律师也是,你都这样了还让你跟伺候月子的似的伺候他,你替他挨这一下,他应该来伺候你才对呢,要不然你来当我助理得了,我天天给你冲咖啡。”袁明皓话音刚落,茶水间外有人咳了一声,袁明皓一转头发现韩翼带着雕刻脸走了进来。袁明皓的笑容很快的收了起来,喊了声韩律师就转身出去了。
韩翼站在孟晓梵身边,轻声说了句:“我弄吧!”
“啊?凭什么啊?”话刚一出口,就觉的自己用错词了,主要是实在没想到韩翼会早来十分钟自己奔茶水间来,而且居然要自己滤咖啡,自己这一大早赶来滤咖啡为了拍他马屁好能谈案子,结果他还不给自己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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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翼愣了几秒钟,不知道孟晓梵的说话逻辑从何而来:“什么凭什么啊?凭我是韩翼行不行。这说话都什么思维逻辑啊。”说完他就把孟晓梵手里的活接了过去:“你出去吧,等你伤好了再弄。”
孟晓梵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办公桌,心里一直思考着一会要怎么跟韩翼开口提李芳容的事情,一直低着头思索着,看着韩翼端着杯子从茶水间出来,直接进办公室了。孟晓梵到了打印室把自己整理的材料尽数打印出来,订成了本。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猛的从丹田提上一口气来,轻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听见了韩翼说了准进的话,孟晓梵推门怯步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立刻换了一副佛挡杀佛的表情,不过内心已经感觉到了有点外强中干。 韩翼在翻着手上的资料,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事吗?” “有!”声音洪亮灌溉了全部内力,昂首挺胸的像个革命人士。 韩翼看着她样子忽然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你又要干吗?” 孟晓梵心想什么叫又要干吗?就跟我老干吗似的,这明显语气对我不满啊。 “您还记得那拿窝瓜的大妈吗?” 韩翼听见孟晓梵这句话问话,眉头轻皱了一下:“你要是为那件事想跟我道歉就不必了,你下次注意就行了。” “我不是道歉,您想太多了,我是想告诉您,她有冤屈,她想让您帮她主持正义,还她一个公道,给她一家一个美好的明天。”说完孟晓梵就变成一副满脸堆笑谄媚的表情,像呈圣旨一样把自己准备的材料平平整整的放在韩翼的桌子上:“您看看这个,大案子!” 韩翼觉的很少看见孟晓梵这种谄媚的笑,平时孟晓梵看自己的笑,让韩翼总觉的是对自己很多行为不满的笑容,这种谄媚的笑似乎还是上次跟她说律所聘她的时候才有过的。 韩翼低头扫视了下桌子上的文件,又看了眼孟晓梵期盼的笑容,忍不住开始翻看起来,面无表情的从头开始阅读,草草阅读之后大概花了七八分钟的样子,然后一把把文件塞到了孟晓梵的手里:“你可以在背面打草稿用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47)你被设计了?
孟晓梵抱着这个花了很多心思整理的文件,一脸茫然的看着韩翼,没想到只用了七分钟,韩翼就把把此事划归到环保事业里了?她的脑子急速处于空白状态里,那些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本以为他会对具体情况询问自己一下,自己也对李芳容案件的来龙去脉演练了很多次,想着也许他会出现斟酌考量的面容,然后再给出接与不接的答案。看着韩翼这架势,她很怀疑他是不是只数了数一共有几页纸。 “您看明白了吗?”孟晓梵带着谦卑的态度,小心的询问着。 韩翼正在低头翻看着手里的另一份文案,十分不耐烦的皱了下眉,抬起了眼皮从孟晓梵的脸上扫视过去,没有回话继续收回眼神看手中文案去了。韩翼这种特有的傲慢和不屑表情着实的惹人愤慨,那感觉就像自己是个二傻子,正言之凿凿的站在他面前大喊着:地球是个三角的!你信我! “不是,我问您看明白了吗?您跟我这翻什么白眼啊?翻的还挺寒碜的。”孟晓梵控制不住带着不满的语气,质询了韩翼此时的态度和他怪异的表情。 韩翼‘嘭’的将手中文件夹合了起来,声音之大把孟晓梵吓的哆嗦了一下。 “你有事没事?我看你是太闲了吧?是不是需要增加工作量了?” 孟晓梵吓的把头低了下去,时而抬眼扫视下韩翼的脸:“您看,我这挺诚恳的想跟您讨论案件,您这态度也太恶劣了?” “谁有空跟你讨论这种案件?”想不到韩翼也很生气的一把抓过她手里那些纸又开始在她面前晃动了,仿如当初抓着她的简历在她面前晃动一样,孟晓梵看着韩翼的样子,心想这当韩翼助理估计后槽牙还健在的是没几个了。 韩翼猛的翻看第一页纸:“你看看这厂子地点和村子地址,没准都要去外派法庭?你觉的我韩翼会有时间为了一笔四十万的案子,吃饱撑了往北京城外奔?我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孟晓梵听着韩翼大声的斥责,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他,两个人沉默的互看了两分钟:“那您究竟是嫌远?还是嫌钱少啊?”孟晓梵的面容里带着点挑衅又掺杂了点鄙夷的成份,韩翼看着她的表情觉的十分的不自在。 “孟晓梵你别又把你唱着环保高调的表情拿出来,你是不是以为全律所就你觉悟高?我告诉你,你还嫩着呢!别以为你想普渡众生,有颗善良仁慈的心你就无敌了。你想说什么啊?我韩翼是个唯利是图的大恶人?你可真够可笑的,还是那句话,你要没什么事了,你就出去干你该干的。” 孟晓梵听着韩翼的话,让她真是越来越觉的胸闷气短,她往韩翼桌前凑了凑,韩翼变的十分警觉的看着她。 “是,我听您这么一说,我是觉的自己挺可笑的,我看看您这看什么案子呢?”孟晓梵装模作样的翻了翻韩翼手头的文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在看什么,因为那份文案也是她做的。 “嚯,追讨工程尾款,四千多万啊!牛b,牛b啊,不愧是韩大律师!”说完孟晓梵面带着钦佩的笑容,朝韩翼竖了竖大拇指:“跟您这一比,我这个是得打草稿用,怪不得人家大妈奔了一百多里地,哭着喊着要见您呢,把什么老头的病,儿子的媳妇,半辈子的积蓄恨不得说是全家的命,都压您一人身上了,作为这么牛b一人您压力一定很大吧?您平时都是怎么舒解压力的?您教教我们小辈!我向您多学习学习。”孟晓梵又立刻换成了一副谦卑的表情。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样子不自觉的向一旁挪了挪,带着讶异的面容:“你又想干什么?” “嗨,您别介意啊,我这人一激动了说话就粗,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特钦佩您,打心眼里,内心深处!我真希望有一天能成您这样,您告诉告诉我,怎么就能看着这可怜的人您愣不可怜他,看着需要帮助的人您就愣装没看见一样,您是怎么做到的?我估计我要做到了,我就跟您一样了,我特别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您看看您现在办这案子,一看就特有深度,明显是技术活,这甲方完成工程了,乙方不给他结钱,他就把乙方给告了,可是乙方为什么不给他结钱呢?因为甲方偷工减料,干的是劣质工程!那究竟是甲方对呢?还是乙方对呢?这时候就是您韩大律师闪亮登场的时候了,他们谁对看您站哪边,谁先请的您就是他们做的最对的事,就是这种分不清谁对谁错的官司才能显示出您本事大呢,这才是您为之忙碌而奋斗终身的事情,因为对错看您不看事。最省心的是费不了半点善良跟同情心,就算输了也不用自我谴责啊。您觉的我说的有道理吗?” 韩翼愣愣的看了孟晓梵一阵,忽然低着头开始笑,笑了一会他抬起头看着孟晓梵:“孟晓梵,我承认你将来不是个庭辩高手,就是个说相声的。但是你说这么多,没用!” 孟晓梵将谄媚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她直视着韩翼等着他的赐教。 “你这个案子你打算告谁啊?”韩翼斜着眼睛看着她。 “当然是工厂啦。” “你告不了工厂,签白条是个人行为,签白条的人又不是工厂的法人。只不过是他一个亲戚,你连诉讼对象都找不到,法院不可能立案。” “可是有很多人证!而且工厂赚钱还在继续经营中。”孟晓梵看着韩翼。 “我也可以找到很多人证,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就给你找来。”韩翼继续带着不屑面容看着孟晓梵。 “您那是伪证,您还好意思往出说呢。” “我的意思是说被讼诉方怎么就不能找啊?签条的人也找不到,间接人证有什么用啊?”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立不了案呢?” “我说立不了,它就立不了。” “您是法官啊?您不就是一大状吗?” “孟晓梵!”韩翼生气的猛的拍了桌子,把孟晓梵吓的又是一哆嗦。“对不起啊,我这一激动又吐露嘴了。”孟晓梵突然又变成了昂首挺胸的姿势:“我让它受理了怎么办?” 韩翼瞥了她一眼:“不可能!” “没什么绝对的!我想试试!反正我还在实习期呢,就当我实习行不行?” “你要是有瘾,你就试去,我已经告诉你结果了,你非要去我不管,但是我告诉你一样工作都不许耽误。” “行,我不耽误,但是您还没告诉我要是受理了您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韩翼的脸上又带上了不耐烦的情绪。 “就是说如果受理了,您打算怎么办?您刚才非说立不了案的。” “那你想我怎么办?” “您帮她打官司,行不行?”孟晓梵直视着韩翼等着他的答案。 韩翼带着点好奇的笑容回看着她一阵:“好,可以!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是您说的?”孟晓梵再一次的盯着韩翼等着他的确认。 韩翼看着她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孟晓梵从兜里掏出张纸来拍在桌子上:“来签字!”把一支签字笔递到了韩翼的面前。 “签什么字?” “协议,你替李芳容打官司的协议!您那脑子撂爪就忘的,谁受的了啊?我真立了案了,你不记得了我找谁哭去啊?来,签吧!” 韩翼拿着那张纸看了一下,大概记述的内容为,孟晓梵将若将李芳容诉讼欠款案成功受理,韩翼则同意作为李芳容的代理律师出庭。韩翼深蹙眉看着孟晓梵:“这东西你早就准备好了?” 孟晓梵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啊,见您之前,我请教了下别的律师,他们也说不好立案,说要是真受理了可能还有的打。后来我就写了这个协议。”孟晓梵看着韩翼瞪着她的眼睛,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似乎看出韩翼真的是在生气。 “哦,合着你这给我下了一套?拐弯抹角的骂了我半天,最后终于把我给诓进去了?” “不是。”孟晓梵低着头带着十分委屈的口气:“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说的,这协议我是怕您过后给忘了不承认,而且我哪骂您了,我不是一直夸您牛b呢吗?” “行,行,行了吧你!”韩翼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我傻到听不出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吗?” “那您就受累给签了吧?要不您不是白挨骂了吗?你刚才自己也说您也没什么损失的。”孟晓梵站在旁皱着眉头央求着。 韩翼拿起了笔,在那个协议上签了字,抬了下眼皮看着孟晓梵:“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工作你一样都不能耽误。” 孟晓梵看着韩翼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开心的点着头,头还没点完,韩翼就把一份文件交到她手里:“这个我明天用,你出去吧!” (48)我支持你! 孟晓梵怀揣着韩翼刚签的协议和他刚交给的新工作, 转身挺着胸踢着正步的出去了,她心想我必须的得踢着正步,每一步都要铿锵有力,我让你听见声,我吓你个半死。 一出门她就跌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韩翼有没有被吓个半死不知道,她自己觉的到有些半死了。琢磨着刚刚发生的情况,发现和自己预想的有点大相径庭,本想是带着谦卑诚恳,抱着学习的态度跟韩翼讨教此事,怎么最后变成斗气、抬杠、加叫板了?现在自己应该干吗?一时都想不到要从何下手,跟李芳容那要怎么说?说韩律师同意为她出庭了?可是如果真立不了案,一切不都是扯淡吗? 中午孟晓梵和陆可两人相约出去吃饭,孟晓梵无意中跟陆可提起了此事,想听听她的意见,陆可听完以后站在原地吃惊的看了她一阵,很深沉的说了句:“你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腰子疼!” “你这句是夸我呢吗?” 陆可朝她点了点头:“对,夸你呢!” “那你夸的也忒内敛忒深沉了,夸的我都感觉不到了。” “甭贫,贫也没用,到时候你别哭就行,来回快三百里地,我告诉你这不是律所的案子没人给报销!你吭哧吭哧跑三百里开外,收集证据,费了半天劲往法官那一交,结果法官给你俩字:玩去!真到那天,就让那位大妈知道了,估计该找个南瓜砸你了。” 孟晓梵皱着眉头看着陆可:“你说话这劲怎么跟‘韩冷淡’似的啊,说出来就这么斗气,我还没干呢?你就知道法官会说:玩去啦?” “啊,‘韩冷淡’说的,那就是呗,咱甭管他是不是冷淡,咱必须得承认他在工作中还是个积极肯干的,态度是端正的,成绩是显著的,业务是精通的,态度是恶劣的,人是缺德的,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真理往往都掌握在缺德的人手里。” 孟晓梵看着陆可摇了摇头:“没有,我听说的是真理往往都掌握在脑残的人手里,比如说出什么地球是圆的,煤球是黑的,咱俩是女的,‘韩冷淡’是男的,这都多真理!别的事能有这么真理吗?” “行,杠头,我发现了杠头,铁的,怪不得能把窝瓜顶裂了呢,你去吧,我不说你了。”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孟晓梵接到了林诚的电话,说要一起去看电影,孟晓梵很开心的答应了,孟晓梵看见林诚的时候心里总是心情愉悦的,说他像福娃倒不是长的像,就是一见到他总是一脸的喜气,往那一站也很挺拔,长到这年纪了还挂着一副单纯的面相实在也挺不容易,看来还挺招那些背着书包的中学女生喜欢,从他身边过的时候总是不时的看他两眼,孟晓梵琢磨着,这林诚是下了班来的,穿的还算正式,这要是穿运动服来,估计小女生就该上去问他是哪学校的了? 林诚看见孟晓梵开心的走过来,很自然的牵起了手:“你看,我怕你想我想的骨头疼,我这早早的就来了,怎么样?骨头疼没疼?” “疼了!主要是牙,要掉,酸的!” 林诚看着她又是一阵嘿嘿的笑,两个人牵着手晃啊晃的,真跟大学生似的朝电影院去了,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挑了个喜剧片看。林诚买了两瓶水,问孟晓梵吃不吃爆米花孟晓梵突然想起中午休息跟陆可四处逛的时候,买了两个新下来的橘子,酸酸甜甜挺好吃的,还在包里揣着呢,于是朝林诚摆了摆手:“不用买爆米花啦。” 电影院里坐满了人,大多数是一对对的情侣,林诚看着周围这一对对的人,自己说不出来的开心,想不到自已有一天也是能跟女朋友坐在一起看电影。电影开始没多久,孟晓梵从包里掏出个橘子来,带着笑朝林诚晃了晃:“瞧,有橘子。”一脸得意的样子。 “嗬,这女孩身上是不是到处藏的是吃的啊?” 孟晓梵看着他又是阵嘿嘿的傻笑,转过头看电影去了,投入剧情特别的快,没一会就被逗的前仰后合的,林诚看着孟晓梵笑的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心里说不出的甜蜜。正准备全情投入剧情呢,忽然一瓣橘子塞在了嘴边,在他嘴边不停的晃动着,把他吓了一跳。他转头看着孟晓梵,孟晓梵却完全没在看他,还一脸开心的看着电影嘎嘎的乐着,手里拿着橘子瓣示意让他赶紧吃了。 “这橘子还挺甜的!”林诚嚼着嘴里的橘子转头看着孟晓梵,孟晓梵就跟没听见一样,全神贯注在电影上嘿嘿的笑着,过了一会又一瓣橘子伸在林诚嘴边,“哎,你也吃啊!”他转着头看着还在看电影傻乐的孟晓梵。 “我中午吃了,你吃吧!”孟晓梵的眼睛始终被电影吸引着,回着林诚的话,继续给他剥着橘子。 林诚窝在电影的沙发上,现在觉的说不出的惬意,突然觉的有点幸福的感觉来的好快啊?一张嘴就有女朋友把橘子放在了嘴边,自己到觉的看电影不重要了,体会这种甜蜜的心情似乎比看电影重要的多。控制不住的自己作威作福起来,一喊‘啊’孟晓梵就把瓣橘子 他嘴里,林诚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带着笑把那瓣甜橘子给吃了。 “哎,你说古时候皇上也不过如此了吧?看大戏旁边有个小太监伺候吃。”说完就又张嘴‘啊’了一声。 林诚的‘啊’声刚落,孟晓梵一伸手把一把橘子皮全塞他嘴里了,林诚差点没从椅子上直接蹦起来。 “嚯,你也太坏了!”林诚在旁边极低声音的谴责着,孟晓梵还在那看着电影哈哈的笑着。 “哎,哎,坏心眼这个别笑了,往嘴里塞橘子皮是怎么回事啊?我这刚要作威作福,你就把我幸福的梯子给扯啦?我心灵受伤害了,你快点安慰安慰我。” 孟晓梵终于从电影里拔出头来看着林诚,林诚带着一脸的认真似乎真的是在生气。 孟晓梵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了句:“该!”又转头看电影哈哈大笑去了,极小的声音嘀咕着:“谁让你说我是小太监的。” “没你这样的,你叫我小林子,我说什么了?我这打个比喻你就塞我一嘴橘子皮啊?”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他点了点头:“啊,就塞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嘿,你这死丫头,你转过来转过来,别看电影了转过来,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林诚在一旁极低声音的叫嚣着。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想干吗?” 林诚带着严肃的表情盯了孟晓梵一阵,突然凑上来在她嘴上 了下,然后就一脸得意的窝回自己沙发看电影去了,小声的说了句:“你也该!” 孟晓梵被林诚的这个吻弄的一下愣住了,她直愣愣的盯着一脸得意的林诚好久。忽然伸着手指着他:你。。耍流氓!” 林诚转过头来带着笑:“啊,就耍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出去单挑!” “不去,我打不过你!”林诚在一旁带着笑摇着头,把孟晓梵气的坐在位子上直跺脚。要不是电影票挺贵的,她想耗着林诚脖领子单挑去。 两个在电影院里像所有情侣一样小打小闹着,电影散场了也像所有情侣一样手拉着手晃出来,“哎,小林子,我想接李芳容的案子。”孟晓梵极小声的跟林诚念叨着。 “让我说中了?他不会见她的。”林诚在一旁极小声的回答着。 “他说如果我能立了案,他就帮她打官司。” “哦,那你就是立不了案。”林诚在一旁继续小声的说着。 “你怎么也这么说啊?你又不是学法律的?”孟晓梵听着林诚的口气不免带着不满。 “我不学法律,但是我了解韩翼,他不想干的事绝不会去干。他做事目的性很强的,不会因为跟你说了某句赌注就去干他不愿意干的事。” “好吧,我不知道你跟他有多熟,可我还是决定要帮她,反正我也是新手,就当学习了。” 林诚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李芳容他们那个村子很远,我要是帮她,我可能就没那多时间陪你了。” “嘿,你看你,就跟我是个不懂事的少年儿童似的,你干革命事业我能拖你后腿吗?要是我有空了我开车陪你去啊!”林诚笑着摸了摸孟晓梵的头。 孟晓梵看着他开心的笑着:“小林子,我发现你不仅眼睛长的好看,人也挺好的哈,目前就你支持我!” “不再夸夸我别的啦?比如我这腿长,我这鼻梁也很挺,你都注意到没有?”林诚拉着孟晓梵一边逗着贫,一边找地方吃饭去了。 (49)只争朝夕!
孟晓梵形容她踏向‘小水村’的路途为一次征途,一点都不过分。说来回三百里,她感觉光去就快三百里了。倒了四趟车,绕着各种山盘啊盘的盘在一个山脚下到达了目的地。李芳容和两个村民在路口等她,一见到她像等来了特派干部似的都上来亲切的跟她握手,李芳容张嘴的第一句话是:“韩律师怎么没来?” 孟晓梵看着李芳容期盼的面容,表情异常的尴尬,她犹豫一下:“韩律师他人虽然没来,但是他的心与咱们同在,前面的这些事还不该他出场,关键时刻他才来呢,大人物都最后出场。” 李芳容听着孟晓梵的解释,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孟晓梵去了村里。一个房间里坐了七八个人,好几男人在抽烟,门口还蹲着两个屋子里乌烟瘴气的,一进去就觉的充满了惆怅,因为一屋子的人面部表情都是惆怅没别的。看着个穿运动服背书包的小姑娘走进来,都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李芳容:“她就是韩律师?不说韩律师是个男的吗?” 李芳容带着笑给大家解释着:“她是韩律师的助理,她姓孟,是孟律师,韩律师过两天才来呢。”李芳容的解释也算是令大家满意了,又都继续惆怅的抽烟去了。 孟晓梵从没想过坐下来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究竟这个村归哪管,这个村卡在北京和河北的分界线上,孟晓梵觉的来的路上似乎看见了路标显示着已经进入河北地界。此时一屋子人东一嘴西一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李大妈站起来说了句:“同意俺们归北京管的举手!”一屋子人都纷纷举起了手,然后李大妈朝孟晓梵点了点头:“俺们算北京的。” 孟晓梵觉的自己头有点出汗,想了半天看着大妈说:“不是咱想归哪就归哪,得看咱真正归哪,好能知道向哪个法院提起讼诉,地域不对根本就不会受理。”孟晓梵一说完屋子里又炸了窝了,又开始讨论自己究竟是哪的人。 忽然一个大爷站起来看着孟晓梵:“俺前两天还听村长说,俺们到2015年就划到北京去啦,所以俺们是北京的人。” 孟晓梵看着大爷点了点头:“行,有您这句话我就知道了!” 孟晓梵叫大妈找了张地图,在地图上发现河北地区离这最近的地县级市也在一百公里以上,想着要是真归北京反倒近了,可惜他们是属于河北的,工厂也在市区和村子五十公里的地方,心想这各处可真够远的,难道真像韩翼说的要在法院的派出法庭起诉了?心里有点不安,隐约觉的难道韩翼随口说的一件事就开始要成为事实? 孟晓梵跟所有被欠钱的人都谈了话,把他们珍藏着的那些白条都收集起来,记录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了,她站起身来跟各位大爷大妈告别,李芳容要留孟晓梵吃饭,孟晓梵一直摆手说吃不了,因为韩翼跟她说下午要回律所,她答应过韩翼不会耽误工作,如果他回去了要给自己派工作发现自己不在的话估计又要开始发脾气了。 孟晓梵倒着长途车往律所赶,果不出她所料,刚进市区下午四点钟就接到了韩翼的电话,声音里充满了不满:“你人呢?”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孟晓梵的眼前立刻闪现出韩翼那张时常拉长的‘鞋拔子’脸。 “马上到,我马上到。” “马上到?那今天你算什么?旷工?” 孟晓梵听着韩翼的口气半天接不上话,她自己张不了嘴,因为内心特别想问候他‘大爷’她很怕自己一张嘴忍不住把心声说出来。安静了半天继续说了句:“马上到,我马上到。” “孟晓梵,你最好都知道你自己应该干些什么?”韩翼带着嘲弄的语气说了句话把电话挂掉了,挂了电话韩翼说不上来的生气,在他看来孟晓梵纯粹在干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根本做的是无用功,她不仅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而且把他韩翼的时间也浪费掉了,想着都不自觉皱眉头,觉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纵容这个助理了,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一些私事,心里多少有点忌惮怕她出去乱说,说不上来跟她相处的方式哪别扭,以前教育助理,他们大都老老实实站那听着,顶多就是不满的皱着眉头看自己。现在一想平时教育孟晓梵的时候她到从来没不满的,都是笑盈盈的诚恳面容看着自己,看着像是虚心接受实则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越批评她厉害她笑的越开心,说到后来韩翼都觉的自己嘴贱,没事跟她这斗什么气啊?真得给她点颜色了,根本就是不知道深浅,韩翼心里发着狠想着孟晓梵回来得跟她短谈一次。 韩翼正低着头想着事情,忽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了,嘭的一声,把正在思考的韩翼吓了一大跳。孟晓梵跟跑马拉松最后冲刺的似的冲进了他的办公室。韩翼的火腾的就烧起来了,心想这都什么素质,进办公室连门都不敲,推门进来还这么大声。 韩翼很生气的拍了桌子想跟她嚷,刚拍完就看孟晓梵竖着手示意让他别说话,她插着腰在韩翼办公室里来回溜达着,大口的倒着气一看就是跑了好久,来回溜达了几圈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您先让我喘口气!” 韩翼看着面前孟晓梵,造型颇为奇特,穿了身运动服背着个双肩背,双肩背的一侧背包带划到了肘关节拽着运动服的一边领子也歪出去了,扎着马尾辫都快跑散了,一堆头发乱七八糟的贴在脑袋上,满头的大汗,不时拿手背擦着,一侧腋下还夹着个大面包,看那商标是在楼下不远处的面包房买的。 韩翼看着孟晓梵的样,一下子脑子又空白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想了半天说了句:“你去那个叫‘小水村’的地方啦?” 孟晓梵一边擦着汗,一边夹着她的面包,在韩翼办公室里来回溜达倒着气,她转头看着韩翼笑了笑:“啊,去了。” “怎么样?” 孟晓梵转头看着韩翼:“真他奶奶的远!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一地,没准真让您说中了得去外派法庭。” 韩翼看着孟晓梵此刻表情忽然觉的想笑,就因为孟晓梵承认了自己说中的话,控制不住的有点想笑,韩翼心想自己也够有病的,跟她一般见识什么。 “您特得意吧?您看您那表情跟出门捡到钱似的。刚才电话您可不这样,我当时以为您遭到核攻击了呢。”孟晓梵的气算是倒上来了,靠上来用她特有的方式想跟韩翼套近乎,想着没准跟他瞎扯一顿,他就把刚才还在叫嚣自己是旷工的事给忘了呢。 韩翼听见孟晓梵的话忍不住气愤的又伸手拍了桌子:“我得意什么?就这么点破事我得意什么?孟晓梵你少这跟我扯淡,正经工作不干跑好几百里地弄什么破案子,谁在给你开工资?我给你开工资是为了让你耽误我工作用的?” 韩翼嚷嚷完之后,他跟孟晓梵两个人都愣了,韩翼这人平时脾气再不好在律所骂人从来不带脏字,也不说粗话,刚才居然一拍桌子说孟晓梵在扯淡,弄的两人都觉的这对话变的怪怪的。 孟晓梵有点胆怯的向上凑了凑:“那我不跟您这扯淡了,我知道您是特要强一人,只争朝夕,来,拿来吧快点别耽误了。”孟晓梵看着韩翼伸着手。 “什么东西?” “工作,您要给我的工作,您看我这干粮都备好了。”说完孟晓梵指了指夹着的面包。 韩翼带着说不出的奇怪面容看了她一会,把份文件交到了孟晓梵手里:“明天要用。” “得类,瞧好吧您。”说完就兴高采烈的背着她的双肩背跑出去了。 晚上九点多孟晓梵接到了林诚的电话:“干吗呢?”一副懒洋洋的口气,一听就是已经到家了。 “加班!” “又加班?那你等我吧,我去你那找你,送你回家。” “不用了,不知道要加到几点呢?我一会打车回去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加到几点,我才应该送你呢,你说咱俩都那样啦,我得对你负责对吧?”说完林诚就在电话里一阵嘿嘿的笑。 孟晓梵也在电话里一阵开心的笑,“行,那你来吧,不过真的不知道要到几点呢。韩翼也在呢。” 林诚在电话里愣了几秒钟:“没事,我坐车里听我的u2或者听你的相声。” 孟晓梵一直在弄着韩翼交给她的工作,眼看已经十一点多了,偶尔跟在楼下等的林诚发个短信,嘘寒问暖一番。林诚总是给她回:别打搅我,我听相声呢。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韩翼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第一眼看见孟晓梵一脸的惊奇:“你怎么还在呢?” 孟晓梵用更惊奇的表情回看着他:“我替您只争朝夕呢?您这么要强的人又给忘了?” 韩翼无奈的笑了下,心想孟晓梵这个助理跟别人是不太一样,别人在语言上似乎从来不跟自己争吵,可是对交代的工作从来不像她这么当真,他平时跟助理说第二天要用,一般一星期才会用到,而且那些助理心里也明白,他想孟晓梵估计也明白他不是第二天要用这文件,只是他每次说的第二天要用,她每次都一样相信他第二天要用,太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早了,你回去吧。” “嗯,快弄完了,您不是明天要用吗?” “那你明天弄吧,我明天下午用。”韩翼做了解释朝外走着,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了:“别弄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家挺远的。” 孟晓梵抬起头来看了眼韩翼:“不,不用了,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呢,他一会送我回去。” 韩翼看了孟晓梵几秒钟:“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50)我没听见! 孟晓梵第一次见识外派法庭也算是说不上的新鲜,乡政府安排的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中间高悬国徽,宽大的三联办公桌上摆着茶杯,办公桌的对面摆放着条凳,屋子里有两个警察在维持治安。 外派法庭专门为解决山野乡间的各种民事纠纷,省的老百姓一遇到什么不顺心、分不清是非的事就拖家带口的奔省会或者奔北京去了。外派法庭的出庭时间也不是那么固定,视积压了多少案子而定,案件多的时候法官一星期就得来一次,案件少的时候十天半个月不来。 要说中国老百姓的法律意识差那绝对是错误的,孟晓梵在等着递呈讼诉文件的时候,发现真有不少人拿起了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各种权益。 排在孟晓梵之前的一个老头状告隔壁村一家不知道是老大还是 ,趁老头家一头高产奶量奶牛过马路的时候撞断了奶牛的腿,导致奶牛产奶质和量都急速下降,这头奶牛哀嚎的忧伤情绪极大影响了其他奶牛的产奶质和量,老头需要肇事者赔他一头新的高产量奶牛,并对这段时间的所有奶牛的产奶量下降给予相应赔偿。 法官听完老头的叙述之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责任人不明,证据不足,不予受理!” 老头很愤怒的站起来询问着怎么就不明了,怎么就不足了,法官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第一,你不知道要告老大还是 ;第二,没证据表明奶的质量下降和撞断腿有关;第三,也没有证据表明其他奶牛的产奶质量下降和这个受伤的奶牛叫声有关。我可以帮你通知当地派出所,敦促他们家帮你治疗受伤奶牛的腿,不能成立诉讼案件。”说完就请庭警把老头请出去了。 紧接着是个中年妇女状告隔壁邻居盖小房侵占了自家的自留地,可是隔壁邻居盖完房就全家都出去打工去了,半年多不见踪影,于是她告了邻居的哥哥,要求拆掉小房还给她的自留地。邻居哥哥说那房子根本就没占她的自留地,而且自己早就跟弟弟分家了,各管各的是两家人,你告不到我。法官很平静的听完之后说了句:“责任人不明,证据不足,不予受理!”女人还没问法官,法官自己就先解释上了:“第一你要告的是弟弟,现在人不在;第二,你没提供自留地的划分证明,不能成立讼诉案件。需要找到责任人,提供自留地证明,提供房屋建造侵占的证明。”说完又请庭警把中年妇女请了出去。 孟晓梵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申辩心想,真要是让韩大律师在这外派法庭门口排在‘奶牛’和‘自留地’之后估计他能在这抹眼泪,说实话,这跟他的风格的确不太对路数,也难怪他会跟自己发脾气。 孟晓梵看着这周围等待着‘青天大老爷’做主的乡民们,心想自己怎么也算是个专业人士了,这一看都是老百姓自己来申诉的,请律师的几乎没有。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拿出个专业人士的素质让法官瞧瞧,为了安全起见她没叫李芳容来,她跟李芳容说自己来就可以了,实在是怕李大妈在法庭|上做出什么激动的事情来。
孟晓梵将自己整理的一本证据呈递给法官,心想没准自己是今天唯一带整本证据来的人,自己在对法官进行事实描述的时候,运用了很多法律知识和专业术语,希望法官能意识到自己是个专业人士。法官听完孟晓梵陈述完之后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不是本地人吧?” 孟晓梵看着他摇了摇头。 “北京的?” “嗯。”孟晓梵轻嗯了一声。 “学法律的?”法官继续询问着。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 “律师?” “助理!”孟晓梵补充了一句。 “哦。”法官轻哦了一声:“责任人不明,证据不足,不予受理!”然后十分坚定了说出了这句话。 “啊?”孟晓梵被法官的这句定论弄的僵住了,她盯着法官愣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您看清楚了吗?我不是奶牛!”可能声音太小,法官也没听清楚,一直低着头等着下一个案子,孟晓梵站了许久也没离开似乎还在判断着法官还会不会跟自己说些什么,还是他只会说这句话啊?过了一分钟法官抬起头来看着她:“哎,你怎么还站着,你可以出去了。” “啊?您不跟我再说点什么啦?” “你不是学法律的吗?你也要我给你解释啊?” 孟晓梵站在那仍然满脸疑惑的看着法官,法官被她看的有点不耐烦了:“你这究竟是算投资还是债务问题啊?” “当然是债务问题。” “那你告什么厂子啊?也不是厂子签的条,这签条的人也找不到。” “他跟厂长是亲戚,他代表厂子签的。” “谁证明啊?”法官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那我要申请人证出庭作证。”法官叹了口气眉头皱的很深,似乎觉的孟晓梵是个来找麻烦的人。“就算证明他签条了,那跟厂子有什么关系啊?” 孟晓梵看着法官想了一下:“那我申请法院派人去工厂查账,相应时间如果工厂账目上有相应资金进入可以作为间接证据。” “那要是没有呢?”法官突然忍不住冒出这句话。 “您还没去就知道没有啊?” 法官可能也觉的自己一着急说了不合适的话,急速的补充到:“我还是那句话,找不到主要责任人,就是这个签白条的人,不能受理。”说完就示意庭警把孟晓梵请了出去。 孟晓梵的心情说不出的沮丧,她回到‘小水村’的时候,李大妈和几个村民早早的在路口等她了。看着她就一脸期盼的问到底怎么样了。孟晓梵看着这些期盼的眼神,费了半天的劲摇了摇头说了句:“不行!”紧接着就是李芳容嚎啕的哭声,和其他村民的抱怨之声:“我就知道找这么个小丫头就是靠不住,叫韩翼来,把韩翼叫来,让他替俺们申冤来。” 孟晓梵没想过自己努力了二十多天的事情就这么让韩翼言中了,这二十天来她每天都想着这个事情,来回‘小水村’四五趟,去了工厂三趟,跟各种人打听当时的情况,然后在奔波回律所完成韩翼交的工作,按时吃不上饭人瘦了好几斤,关键还给晒成了猛张飞。每次一奔回律所,陆可都吃惊的看着她:“妈呀,刚从非洲回来吧?”有一次甚至季大爷都没认出她来,她一跑进来,季大爷就在屁股后面追:“那个女同志,你找谁,女同志你找谁。”孟晓梵转头看着季大爷:“季大爷您不认识我啦?我是孟晓梵啊?”季大爷愣愣的看了一阵:“你这是多久没洗脸了?” 孟晓梵再次回到律所的时候站在韩翼面前目光呆滞,韩翼承认看着眼前这个人自己很不习惯,虽然她这次赶回来还穿着那身运动服,头发也一样的乱,两侧书包带恨不得都掉到肘关节了也懒的给背好,驼着背站在韩翼面前伸着手轻声的说了句:“拿来吧。” 韩翼盯着孟晓梵被晒的黝黑的脸许久,看着她伸着手颓废的面容,幸亏她说的是拿来吧,不是拿命来,不然还真像电影里演的黑无常。 “有结果啦?”韩翼轻声的问着。 “嗯。”孟晓梵继续面无表情的伸着手,轻声的嗯了一声。 “被驳回啦?” 孟晓梵抬起了眼皮看了韩翼一眼:“嗯。” 韩翼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觉的有句话卡在了喉咙里,本来想一张嘴就跟他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会这样。”可是看着此刻孟晓梵情绪的极大反差似乎自己再跟个小辈这么计较说出这些话来就显得自己太没气度了。想了半天说了句:“受一次打击你就这样啦?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心想这也算是安慰吧。 韩翼的话刚说完,孟晓梵盯着他的眼睛越变越大,突然很大声的喊:“哦,我案子被驳回了,我还不能不高兴啦?你想看着我干吗啊?跑回来跟兔爷似的在屋子里蹦啊?边蹦嘴里边喊oy我的案子被驳回啦?” 韩翼被孟晓梵突然的生气面容和高调的谴责之声又给惊愣了,心想她这个说话逻辑用词怎么就这么怪异呢?看了她半天,把个文案交到她手里,说了句:“后天用!” 孟晓梵低着头小声的嘀咕了句:“这次怎么改后天了。”转身拖垮着她的双肩背往门口走。 “你不再试试啦?”韩翼突然冒出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孟晓梵转过头来看着韩翼想着他说的话,开始整理自己的书包,把书包带都背到肩上又开始整理衣服,嘴里询问着:“还能试呢?” “你不是要申请人证吗?” “申请了,法官不理我。” “你没申请查账吗?” “申请了,说完他就叫庭警把我请出来了。” “那你可以不上庭,在庭|下找他,说一下当事人的情况,让他理解一下当事人的难处,有时候可能有点效果,没准就能同意查账了。”说完韩翼就不再理她了,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案。 孟晓梵抱着手里文案,站在门口低着头思索着韩翼的话,控制不住小声嘀咕着:“还能这样呢?要说这打官司,您可真是比我鸡贼多了!”低着头极小声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发表了句感叹,就开门出去干工作了。 韩翼坐在办公桌上,用手一直 自己的头,内心安慰着自己:她在自言自语,不是在说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 (51)我也很结实! 韩翼真的有些后悔随意给了孟晓梵那些建议,自己与这个助理也相处了几个月,大概也清楚她什么事情都容易当真。自己只是建议她有些案子有时候可能也有别的方式方法,结果像是交给了她一把燎原之火,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自己话倒成了在鼓励她干这件事了。虽然他知道结果也不会太出乎他的意料。 早上八点半韩翼到达律所的时候,走到办公室门口发现办公室大门上贴着一个硕大的便利贴,密密麻麻的跟写作文似的写了一堆话: 韩律师,我知道您今天一早就会到,我知道您看到这张纸会生气,但是没办法我今天必须要带李芳容去见法官,我不敢跟您打电话请假,我估计你在电话里会骂我,或者直接不让我去,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斩后奏了。我从来没有你早上在我不在的时候,这是第一次,我也保证过不会耽误工作,所以我下午赶回去完成您留给我的所有工作,如果您特别气不过,您可以选择扣我一天的工资,但是我想了想您最好还是别扣,因为您也不缺那点钱。我帮您滤咖啡了放在茶水间,如果您嫌凉的话可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助理:孟晓梵敬上。 韩翼看见那张便利贴,十分恼火的从门上撕下来,撕下来之后转头四下看了看,还好早上律所里没两个人,对这个助理真是无语竟干些让人有脾气发不出来的事,韩翼看着那条特别是最后那句话越看越生气,心里暗想着我是在家没人管的孩子啊?还给我留饭了是怎么着?不就是怕我骂你吗?把那张纸攒成了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孟晓梵带着李芳容已经是第三次来找法官了,法官一走出来看见她眉头就拧成了疙瘩。语气里都是抱怨:“你怎么又来了?”虽然法官的表情里满是对自己厌烦,但是她还是选择顽强的冲上去,继续跟法官软磨硬泡,一旁的李芳容也选择时不时的摸两滴眼泪,营造了十分凄婉的场景。法官对乡民的眼泪似乎早就免疫了,听着孟晓梵的话动作也只有一个就是不住的摇头再摇头。 “我们工作很忙的,我们派不出人去查账,而且就算查出来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不需要我跟你解释这么多回吧?” “这笔钱对于她们家很重要的,您帮帮忙给她一个在法**申辩的机会。” 法官依然是摇头:“我相信你说的这笔钱对她很重要,但是法律就是法律。” 孟晓梵觉的这之后的奔波简直是对自己的又一次洗礼,曾经因为韩翼的一句话 的战火又再次渐渐的被法官的坚决态度给熄灭了,连跟着她四处奔波的李芳容都已经表情淡漠的看着这一次次的拒绝,语气里像是认同了某种命运:“我看就是这样了吧?” 孟晓梵看着李芳容绝望的眼神,总是鼓起了勇气说:“再试试!”因为她实在不想显得比她还绝望。 法官对孟晓梵的态度从烦躁到愤怒到无奈到淡漠,法官看着孟晓梵再次出现的时候很平静的说:“我会专门为你的案子单独开次庭,这是最后一次,驳回你的诉讼请求。”法官这么说也这么做了,被欠钱的村民也都到场了,当法官说出最终不予受理的时候,场面一下子进入到失控的状态里,李芳容把这多日来积蓄的能量全部都爆发出来,她坐在法庭的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指着法官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全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马上就要来你这做鬼。”孟晓梵此刻做不出任何行为,只是看着眼前哭成一片的人,觉的自己多日的努力就这样被结束掉了,听着满屋子的哭声,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心里像被掏空一样,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不能做?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些失控的村民们。 法官从法庭|上走下来,从她身边交错的时候看着她:“你是个年轻的律师,你很有斗志,这种场景我也不想看到,我知道你是想为你的当事人争取更多的权益,你在做一个律师该做的事,而我做了一个法官该做的事。也许我会用我法官的身份做一件不该我做的事,但是不一定有效果,我可以找被告方的法人谈一谈给他一些忠告,这是我对这个案子仅能做的事情了。”说完法官朝孟晓梵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孟晓梵没想到会在‘小水村’看见林诚,林诚只是约她一起去看电影,她告诉林诚今天是法官为她的案子最后一次开庭的日子,林诚想了想跟她说,“那我去找你吧,为你庆祝!”语气里都是喜悦。听着这喜悦声孟晓梵觉的更心酸了,没有跟他过多解释法官为她开庭是为了跟她说:玩去! 林诚带着笑站在她面前先说了句抱怨:“好远啊,怪不得把我女朋友都跑成一匹小黑马了,怎么样?冲出重围没有?”林诚笑容里都是真诚的探询。 孟晓梵看着林诚带着笑意的好看眼睛,突然觉的自己想哭,她盯了他许久忍住了,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挤出个笑容,摇了摇头:“没有,被最终驳回了。” 林诚看着孟晓梵的面容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和她对看了好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孟晓梵都是呆滞的表情,一直盯着前方,不言不语。空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林诚想要说些安慰和鼓励她的话,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最后只能选择沉默了。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孟晓梵似乎还在发呆,眼睛一直盯着车窗前似乎在想事情,林诚侧着脸看了她一会:“小黑马,到家了!” 孟晓梵恍如初醒四下看了看,突然像是恢复了意识,她看着林诚笑了笑:“谢谢你啊,小林子,那我回家了。”孟晓梵坐在副驾上深深的长舒了一口气,开门走了下去。 林诚看着她略带沮丧的背影,突然开门追了下来:“小黑马!”语气里都是笑意。 孟晓梵转过头看着林诚发现他的眼睛又笑成弯弯的了。 “哎,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身材很好啊?”林诚看着她一直带着笑。 孟晓梵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知道他又要跟自己扯什么淡,没有回话一直在回看着他。 林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这里长的特别结实,可以借给你靠一下,你想不想过来靠一下啊?” 林诚带着他的阳光笑容一直盯着孟晓梵,孟晓梵目无表情站在那里一直回看着他,渐渐的孟晓梵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猛的跑过来冲进了林诚怀里,沉默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没说任何话只是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手却紧紧的抱在他的腰上。林诚也紧紧的抱着孟晓梵不说话,两个人只是相拥沉默着。他想孟晓梵可能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可是却听不见她抽泣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她身体的颤抖,她只是很平静的靠在自己胸前。 林诚其实很害怕女人哭,看着女人流眼泪的表情就会让他立刻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年里他的肩膀常常要借给一个女人靠着流泪,可是他却从来不敢如此这般紧紧的拥抱她,只是任由她靠在那里,他曾经很怕自己任何一个过分的举动就从此失去她了,那女人每一次伤心的落泪都让他心里更厌烦另一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是在听完她伤心的哭诉之后,很无奈的说一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现在靠在自己胸前的是自己的女朋友,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跟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耳边依然孟晓梵平静的呼吸声,两个人又相拥了很久,孟晓梵很小的声音说了句:“林诚,谢谢你,还好有你在,我现在觉的很幸福。”这句话让林诚的眉头深蹙,让他感触颇多,他自己想听这样一句话,期盼了多久了,现在终于听到了,只是出自另一个女人的口中。只是这样小一个举动在别人那里可能是理所当然,可是在对于孟晓梵自己给她带来了幸福。 孟晓梵离开林诚肩膀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没有半滴眼泪,看不出她曾经哭过,可是眼睛却比刚才晶莹闪亮了许多。林诚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小片湿,孟晓梵看着那片印迹很不好意思的伸手抹了抹:“哎,这是我的口水可不是我的眼泪哦,你可别找机会跟我哥说我靠在你肩膀哭,我丢不起那人。”此刻的孟晓梵又恢复了她原来的样子,一脸的打趣面容。 林诚看着她笑了笑,心想着,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宁可承认留在男人身上的是口水也不愿意承认是眼泪。他点了点头:“口水就口水吧!” 孟晓梵看着他嘿嘿的笑了起来:“小林子你身材真的挺好的,肩膀很好靠。” “是吧,我没骗你吧!” 孟晓梵忽然伸手捶了林诚肩膀一把,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肩膀:“小林子,我告诉你哦,其实我的肩膀也很结实,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依靠了,我也可以借给你流口水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你需要的那天我就把我结实的肩膀借给你用。”说完孟晓梵就哈哈哈的大笑一阵,带着开心的笑声回家了。 52)你们找谁? 孟晓梵又穿上了她的正装,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一脸的职业新女性的面相,除了面色继续黝黑,已经完全摆脱了每次从小水村冲回来时一个刚被抢劫了的运动员形象,一大早孟晓梵就赶到律所,站在办公桌旁面看着毫无表情的韩翼从外面走进来,孟晓梵又给自己脸上堆满了笑,仰着头装的特像一大尾巴狼,而且是一只极其谄媚的仰着头的大尾巴狼。 说实话原因出自于她心虚,虽然她有可能是‘宇恒’里出勤最好的一名员工,因为其他助理的时间都随着律师的时间变的很机动。可是她毕竟是韩翼的助理,八点半上班,你八点三十一进门他还得白你一眼呢,就别提这些天孟晓梵天天跑‘小水村’的案子,时常把韩大律师晾在律所了。 韩翼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拎着他的包从外面步伐稳健的走进来依然谁都不搭理,当然也因为是一大早,律所里还没有什么值得可搭理的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孟晓梵带着笑向上凑了凑:“那个韩律师,我来了,从今天开始我哪都不去了。” 韩翼没做任何停留,没有任何表情、没回任何话、开门走进办公室了。孟晓梵心想:得,这明显是给我摔脸子呢。自己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拿的出的好借口来,要是案子真像自己想的被受理了,自己还能理直气壮点。结果连挖苦带讽刺的跟韩翼叫嚣了半天,到头来还全让人家说中了。 她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韩翼面前,韩翼正一脸怒容痛斥自己:“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你丫还不服?”孟晓梵心想如果他这么说,自己一定说:“我服!我特服!”孟晓梵正想着一会要怎么跟韩翼说话,韩翼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一眼也不看她,自己奔茶水间去了,过了一会韩翼端着他的杯子又回来了直接开门进了办公室。孟晓梵心想坏了,这不是摔脸子这是臊着我呢。想了想,硬着头皮去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半天才听见韩翼懒懒的准进的话。 孟晓梵站在门口整理下衣服,又继续昂首挺胸的进去了,暗想着:输案不输人,丢脸不丢气!孟晓梵眉开眼笑的站在韩翼面前,韩翼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案子不抬眼。 孟晓梵站了一会有点沉不住气了,笑盈盈的语气:“您今天早上来了,怎么没跟我叫唤着要水喝啊?”话刚一出口韩翼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他抬起眼来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跟你叫唤过?” 孟晓梵想了想好像词用的是不太对,又笑着说:“不是,我是想说,您怎么自己弄咖啡去了,怎么不叫我去啊,我现在挺闲的。” 韩翼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平常的语气说着话:“我没弄,前天剩的,我拿微波炉热了一下。” 韩翼这句话说完孟晓梵觉的一下子被噎住了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努力咽了口口水,半天接不上话,心想闹半天在这等着我呢? 韩翼一副平常的面容,语调平缓:“你终于闲啦?我觉的我得适应一下没有助理的日子了,我的助理比我都忙。”韩翼说完了这句抱怨抬头看着她:“你的案子有结果啦?” “嗯,被最终驳回了!” “我早跟你说什么来着?”韩翼蹙眉,正要跟孟晓梵说些批评教育的话。 孟晓梵忽然站在原地声音洪亮的朝韩翼大喊起来:“我服您,我从里到外服您,我以后鞍前马后,您指哪我打哪,您是律界第一高手,您天下第一、您孤独求败,您打遍天下无敌手,您就是观音大士、您是如来佛祖!”孟晓梵炒蹦豆似的把脑子能想的夸人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心想着让你那些不满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好一下全给忘了。 孟晓梵嚷完之后,韩翼一下愣了,半张着嘴看着她,转脑子想了下轻声问着:“观音大士、是个女的吧?形容我不合适吧?” “那您把这句忽略不计吧。” 韩翼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刚才要跟你说什么来着?” “您说让我好好工作,看我表现!” 韩翼嘴角 一下,低着头伸手拿了份文案出来出来放在桌子上:“明天用。” 孟晓梵抱着韩翼交给她的新工作,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旁,想着韩翼这关是不是算闯过去了?孟晓梵这一天都不怎么敢离开自己的办公桌,对讲器里一传出我的水,她立马撒丫子奔茶水间去了,然后屁颠屁颠给人家端进去,还带着笑看着韩翼嘴里念叨着:“您慢用,您慢用!”孟晓梵心里暗想着,怎么就跟我做了多大亏心事似的。 下午两点钟,孟晓梵一直窝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奋笔疾书韩翼交给她的新工作,她觉的自己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低着头半天发现有个人在一直敲她的办公桌。忽然抬起头来发现两个男人站在她面前,脸比自己的脸还黑,黑的有些发亮。身材十分高大壮硕,一脸的横肉、一身的腱子肉,满头满脸的汗,一说话嗡声嗡气的,怎么看着都像来者不善。 孟晓梵缓缓站起身来,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你们找谁?” 高壮男人的声音喷薄而出,声音之大让在写字间工作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这个方向:“俺们要找孟晓梵,孟律师!” 孟晓梵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还有奔着律所点我的人啊?可是男人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说话声音之大让心里产生了忌惮,孟晓梵伸手把桌上的名牌扑到了,因为看见远处的陆可正一直朝她摆着手,好像是不让她承认自己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们找孟律师干吗啊?” “俺们找孟律师有事,你给俺们把孟律师叫出来!”男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律所的人都纷纷停下手里工作向这边靠过来。 “您找孟律师有什么事啊?”孟晓梵看着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小声询问着,心想自己也没招过谁啊?怎么看着这两人这么像打手呢? “俺娘让俺代表她来找孟律师的,说要见到孟律师才能说。” 不知道是此男人的说话声音太大,还是韩翼刚好有事出来,他一出来就看见两个男人形成压迫之势在围着孟晓梵问事情,孟晓梵靠在桌子一角,侧着头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姿势是副随时要跑的架势。韩翼走上去一把把孟晓梵拽到身后去了。 “你们有什么事?”声音里有点不耐烦的情绪,刚问完这句话他就转头向一旁的小白说:“去楼下叫保安。”小白点了点头转身下楼了。 高壮男人听到叫保安之后忽然一下子变的很急躁:“叫保安干啥啊?俺们找孟律师也叫保安啊?” 韩翼拧着眉头看着他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找孟律师干吗啊?” “俺娘让俺找孟律师说有话得当面跟她说。” “你娘是谁啊?” “俺娘叫李芳容。” 韩翼转头看着身后的孟晓梵询问着:“李芳容是谁啊?你认识吗?” 孟晓梵凑上来极小的声音嘀咕着:“就拿窝瓜那大妈。” “哦!”韩翼听到后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高壮男人:“我姓韩,叫韩翼,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如果是为了你们的案子,我只能说已经最终驳回了,我们也尽力了但是无能为力。” 高壮男人皱着眉头看着他:“俺们跟你说不着,俺娘说只让俺们跟孟律师说。” 孟晓梵心想人家这指名点姓找上门来的,自己再缩在后面也不合适啊,回头别再让无辜人士挨了打,她忽然推了下韩翼胳膊,想从身后站出来,嘴里念叨着:“要死拉不住,我来跟他说吧。” 韩翼忽然伸着胳膊挡着她,眉头拧成了疙瘩,低着训斥着:“就显你本事大啊?进办公室,把门关上,这没你的事!” 孟晓梵愣愣的看着一脸怒容的韩翼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正在僵持阶段小 着保安跑上来了。 韩翼指了指两个男人,跟保安说:“谢谢你们帮我把这两位先生请出去。” 高壮男人的叫声更大了:“你个男人咋这么不讲道理呢?俺前天刚从外地打工回来,俺娘跟俺说让我来见俺恩人来,说俺媳妇是俺恩人给找的,俺跑了好几百里地,专程来见孟律师想来感谢她一下,人也没见到咋就要把俺轰出去啦?” 韩翼听着高壮男人的话,转头看着孟晓梵小声的询问着:“你帮人说对象啦?” 孟晓梵一脸的惊奇:“没有啊!我上哪帮人说对象去啊?” 韩翼转过头看着两个男人:“还是请你们出去吧。” 想不到高个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一副赌气的面容:“俺娘说有恩得报,见不到孟律师俺们哪都不去。”围在韩翼办公室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探头探脑的不知道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韩翼带着怒气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在考虑让你见不见孟律师。” “厂子把钱还给俺们家了,都还了,俺娘说要不是孟律师总去找那法官求情,法官不能找厂长谈话,俺也不知道具体咋谈的,谈了三个多小时,反正是厂长被吓的够呛,出来没两天就把钱还给俺们了,俺现在有钱娶媳妇了。” 所有人听完男人的描述都带着点惊奇的面容,孟晓梵探头探脑的把脸挪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男人看着点了点:“当然是真的,要不俺跑这么老远干吗来啦?” 孟晓梵带着点点笑容仰着头看着韩翼:“您帮我分析分析这事靠谱吗?” 韩翼回看着她没说话,孟晓梵大着胆子从韩翼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来吧,咱握个手吧,我就是孟晓梵孟律师。” 男人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胡说,你骗俺,俺娘说孟律师穿的是运动服。” “我运动服洗了在家挂着呢。” 旁边矮个男人拉了高壮男人一下:“哥,她跟婶子说的挺像的,除了不是穿的运动服。” “对,对,对真的是我。”孟晓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桌子上按倒的名牌又给拿起来了:“你们看这不是写着我名字呢吗,真的是我。” 高个男人听孟晓梵说完,又看了看矮个男人,矮个男人朝他点了点头,高壮男人忽然站直了身体给孟晓梵鞠了一躬:“孟律师,俺谢谢你!”说完跟矮个男人说:“去把东西抬上来。” 没一会矮个男人带着俩人,抬上几个竹编大筐来,放在了地上:“孟律师,俺娘说打官司都得给钱,您没跟俺们要钱,现在俺们家钱也要回来了,怎么也得感谢您,这就是些果菜,不值啥钱,您别嫌弃带回去尝个鲜吧。”高个男人把筐打开都是一筐筐的菜和一整筐苹果,看着又大又红又新鲜。 孟晓梵觉的自己的嘴快裂到后脑勺了,一阵嘿嘿的笑:“这合适吗?”孟晓梵觉的脑子已经笑成一片空白,她凑到韩翼面前感觉说话都说不清楚了:“韩律师,有人给我送礼啦,您看好几大筐呢,您见过这么大筐吗?我能收吗?”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韩翼侧着头看着孟晓梵已经快笑成茫然的面容,忍不住‘切’的笑了出来:“那你就收下吧,人家这么老远弄过来的。” (53)原来是头驴! 韩翼的脸上难得挂着非轻蔑、非嘲弄的笑容,实际上他根本很少挂笑,现在这样着实是有些怪异,高壮男人走了,一堆人看着地下几个大筐,都说些好听的话对孟晓梵表示祝贺。 “哎呀,小孟啊,你看你才来律所几个月就办成案子啦,这都有人给你送礼啦!” 孟晓梵依然傻笑的摆着手:“没办成,运气,运气。” “有运气也不错啊,这算是挂律所的公益案件吧?你要老这么有运气,那你很快就是名律师了。” 孟晓梵捂着嘴觉的自己快笑背过气去了,站在一旁的韩翼微仰着嘴角,看着孟晓梵现在的样子一直没说话。 孟晓梵看着摆在地上的大筐,忽然像是恢复点了理智:“哎,这好几筐呢,咱们大家把菜和水果分分吧,我自己也弄不回去也吃不了。” “我们这不是就等你这句话呢吗?”说完一堆人呼啦都回自己位子拿袋子的拿袋子拿箱子的拿箱子去了。 孟晓梵一看这架势,心想我说这法律工作者也都是老百姓吧,你这韩大律师还不信,一说这抢菜个顶个都是好手。韩翼站在门口看着一堆人围着几个筐在挑菜,依然挂着他少有的微笑不说话。 孟晓梵心想这韩律师已经脱离了人民群众基础心态,他是绝对不会去抢菜的,这多吃亏啊,看着这好苹果都让别人抢走了,自己又放不下这范儿肯定很心痛。这案子解决了怎么着都是因为他说了句,你不再试试啦?想到这孟晓梵也拿了个箱子,围着筐挑菜去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这几筐礼物的主人,大家都纷纷把好样貌的瓜果蔬菜往她箱子里放,没一会箱子就装满了。 孟晓梵抱着一满箱子瓜果蔬菜站在韩翼面前,面带笑容的仰着脸看着他:“韩律师,这些天我总往‘小水村’跑给您的工作添麻烦了,现在这案子算是有个圆满的结果,虽然不是我的原因,要不是你无意中说我可以找法官试试,我想可能也不是这个结果,我代表‘小水村’人民感谢您、代表李芳容和他儿子以及他未来的儿媳妇感谢您。” 韩翼又忍不住‘切’了一声,轻笑出来:“你代表的了那么多人吗?” “那我就代表我自己吧,这箱子菜,苹果什么的,您拿回家去吧,可以做饭炒菜用。” 韩翼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表情变的很平淡:“我不做饭!”韩翼极小声音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孟晓梵心想,对了把他离婚的事给忘了,没老婆孤家寡人一个,不知道整天在哪刨口吃的就活着了。想了一下又抬头看着他:“那给您爸妈送去吧?挺新鲜的省的去菜市场买菜了。”孟晓梵笑盈盈的看着韩翼。 韩翼此刻的面色变的十分的冰冷,比刚才说他不做饭还要冰冷,目光里还带着一点怒意。他盯了孟晓梵一阵,没说话转身往办公室走。孟晓梵喜气洋洋的抱着箱子跟着韩翼,韩翼刚一走进办公室就猛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声音之大把正围着筐挑菜的一堆人直接吓的都抬起头来。孟晓梵还抱着箱子往里走呢,韩翼这猛的一关门自己脑门差点撞门上,骂街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匀了一口气又给咽回去了。 此时的场景十分的尴尬,一堆人看着孟晓梵抱着个装满菜的箱子被关在了门外,样子着实的可怜,孟晓梵扭过头看着许多同事朝她投来了同情目光,从嘴角挤出点笑来:“没事,你们挑你们的。” 陆可没去抢菜,她从筐里拿了两根黄瓜洗干净了正吃着,忽然凑上来一边吃着黄瓜一边揽着孟晓梵的肩膀询问着:“哎,怎么回事?” 孟晓梵带着点莫名其妙的面容看着陆可:“谁知道啊?我发现了,我他奶奶的,拍马屁就没拍对的时候,我这干点工作得带着钢盔,上次是挨窝瓜砸,这刚刚差点一头撞门上,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陆可带着安慰的语气拍了拍孟晓梵的肩膀:“算了,你这马屁是拍不对,他就不是匹马,他是头驴,你看这脾气,说撂蹶子就撂蹶子,所以你永远拍不对马屁。刚才看着那大个在这嚷嚷,我看韩律师还挺护着你的,把我都给感动了,我当时就琢磨要不他就是个隐藏很深的好人,要不他就是跟你有奸|情。” “放屁!”孟晓梵带着怒意瞪了陆可一眼。 “哎,你别激动啊,我是一个旁观者不冷静的分析,后来我想有奸|情这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想咱们女的得饥渴成什么样招他去啊?就算招他也不管用啊,一年一次的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 孟晓梵看着陆可嘿嘿的笑出来:“太损了啊!都损到我心坎里去了。” 陆可拍了拍孟晓梵肩膀:“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孟晓梵笑着点了点头,她一坐下来就想到了林诚,于是很开心的给林诚打电话:“小林子!”语气里充满了喜悦。 林诚也在电话是满是开心的声调:“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是不是想我了?” 孟晓梵在电话里呵呵的乐着:“嗯,想了,晚上见面吃饭啊,我请客。” “又请吃羊肉串啊?” “不是,今天真请你吃好的。” “今天不行,明天吧,有个设计案有点问题,我们小组四个人都被留下来返工了,明天一早总经理要用,还不知道今天要到几点呢。” “哦,好!” 晚上快六点的时候,林诚接到了孟晓梵的电话,“哎,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呢,你出来咱俩见一面我就走啦。” “好,你这相思病还挺厉害的,等着啊,我这就下去给你治病去啊。”说完林诚就开心的下楼找孟晓梵去了。 林诚看见孟晓梵站在一楼大厅里正在来回的溜达,手里拿着很多袋子,孟晓梵一看见他就开心的大笑,像只小鸟一样开心的蹦着朝他飞了过来。冲过来就拉出了他的手,开始往他胳膊上挂东西:“小林子,你工作辛苦啦。这是晚饭,你一会记得吃啊,是你喜欢的;这是饮料,送给你们小组的同事喝;这是苹果,你猜谁送的,是‘小水村’的村民送我的就是我那个案子,你今天忙回头我再跟你说;还一袋子是零食要是你工作太晚了,可以磨牙用。”孟晓梵把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挂在林诚的胳膊上,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林诚觉的眼前的场景自己一下反应不过来,只是任由孟晓梵不停的说着话,不停的往自己胳膊上挂东西。旁边有个同事路过跟他打着招呼,他很木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同事。 “林诚加班啊?” 林诚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你女朋友啊?” 林诚带着笑又继续点了点头。 “哟,送饭来了?还挺体贴的,你小子还挺幸福的。”说完同事就离开大厅走出写字楼了,孟晓梵一直带着笑朝林诚的同事点头致意着。林诚看着眼前的孟晓梵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晓梵只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把东西交给他,看着他继续大笑着:“哎,我不跟你墨迹了,你去好好工作吧,我回家啦。”说完就像个小鸟一样扇着翅膀往门外飞,林诚直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接不上话,孟晓梵还没跑到门口突然又掉头跑了回来扑进了林诚怀里一把抱住了林诚:“哦,忘了跟你说了,有你在真好!”说完就转身带着笑继续往门外飞。 “晓梵!”林诚站在身后叫住了孟晓梵,孟晓梵转头看着他。 “这句话是我说的,你把我台词抢了,有你在真好。” 孟晓梵看着林诚的呆样子嘿嘿的笑:“真酸!” 林诚终于也挂上笑:“行,我酸你不酸!你别忘了你答应我明天还请我吃好的呢。” 孟晓梵看着他点了点头,挂着开心的笑容回家了。林诚看着她的背影,多了很多感触:这幸福感来的好快啊! 54)什么都不换! 孟晓梵接到李茹的电话,听着她的情绪略带激动,“哎,你知道了吗?唐璐住院了,她又流产了。” “啊?”孟晓梵听着觉得实在是有些吃惊:“怎么回事啊?不都六个多月了吗?” “不知道啊,反正说那天突然 ,然后送去急诊然后就引产了,孩子也没保住,她现在转去一个私立医院养着呢,要不然你去看看她吧,我前两天去看过她了,看着挺可怜的,当时就她妈在呢,她老公和婆婆都不在,一见着我就哭,哭一会就问我你为什么不去看她,是不是心里有鬼不敢见她。” 孟晓梵没说话,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嗯,那我去看看她。” “她现在有点钻牛角尖,孩子没保住,她那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怕郑克然马上就让她滚似的,你说她现在怎么变这样了,原来多牛b一人啊。怎么这结了婚比封建小媳妇还小媳妇啊?就怕他们家郑克然不要她。哦别忘了带上你男朋友,用事实教育她你跟他们家老郑没伸腿。” 挂了电话孟晓梵给林诚打了电话,林诚开心的声音很快的传了过来:“又想我啦?我说我刚才打喷嚏呢。” “哎,咱俩下了班,你陪我去见个朋友吧,她生病住院了。” “好啊,没问题。” 两个人下了班约了见面的地点,去超市买了很多营养品按着李茹告诉他们的地址去了那家私立医院。晚上六点多孟晓梵找到了唐璐的那间病房,单间豪华间病房很大很干净也没什么医院里的消毒水味,房间里充满了花香。 孟晓梵推开门,看见唐璐正坐在床上表情有些痴呆的看着窗外。 “唐璐姐!”孟晓梵轻唤着唐璐的名字。 唐璐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挂上了笑,很快笑容就收起来,表情也十分的冰冷。 林诚跟着孟晓梵走进了病房,见到不认识的人多少有些腼腆,他朝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女人只扫视了下他的脸,没回馈给他任何表情,让他觉的气氛有点尴尬。 孟晓梵带着笑把买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唐璐凝视着她的脸:“你笑什么?”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啊?我。。我没笑什么啊,哦唐璐姐,我还没跟你介绍呢,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林诚。” 林诚带着礼貌的笑容朝唐璐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林诚。” 唐璐皱着眉头回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握手,她转头看着孟晓梵:“男朋友?” 孟晓梵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本事可大,说找男朋友就找男朋友,你上个分了多久?半年?现在小姑娘本事都大!” 孟晓梵皱着眉头看着她,想了一下半天没说话,“唐璐姐你吃苹果吗?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唐璐依然看着窗外不说话,三个人在屋子里沉默着,唐璐忽然转头看着林诚:“哎,那个她的男朋友,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想跟她说。” 林诚看了眼唐璐又看了眼孟晓梵,孟晓梵从嘴角挤出点笑来,林诚转身出去了。 林诚刚一出去,病房里又安静了,唐璐低着头许久都不说话,她忽然抬头声音里有些颤抖:“孟晓梵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咱们是不是姐们?” “咱们当然是姐们了,咱们关系一直挺好的啊,你还一直特别照顾我。” “哦,原来你还知道我特别照顾你啊?好歹你跟我在那律所干了两年多,我给你开了两年多工资白养活着你,我一直在想我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今天就跟我说句实话,我就是想听句实话,你是不是跟我们家老郑 了?”唐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声音也越来越大。 “放你娘的屁!”孟晓梵气的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唐璐,我明白你现在心里不舒服难过,我不该跟你嚷嚷,可是你她奶奶的说这话也忒气人了!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那种碰到喜欢的男的,就变的挺贱的,可是我再贱我也不至于贱成这样,跟我姐们的老公 ?你直接弄勺大粪浇我头上还痛快点。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中国十三亿人口,男女比例1.2:1,听清楚了吗?一男的加双小腿才能匀一个女的呢,你以为天下就你们家郑克然一个男的啦?我有男朋友,他就站在门外,他可能是没你们家郑克然有钱,可是他对我好、特别好,我喜欢他,你就是给我一千一万个郑克然我也不跟你换!你他奶奶的听明白了吗?你那郑克然我不稀罕!我不跟你说了,气死我了,等你冷静点吧,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孟晓梵生气的转身朝门外走,唐璐坐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你别走,晓梵,你别走,你陪陪我。” 孟晓梵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唐璐:“唐璐姐,你现在这样我看着真挺难过的都不像你了,你原来在学校多威风啊,我跟你身边就是一小喽啰,我知道你没生下孩子挺难过的,可是你生孩子就为了绑住你老公啊?” “那我还能干什么啊?我连孩子都不会生我还能干什么啊?” “哎呦喂,你的书都读哪去了?要不是咱俩有点交情我真想啐你一口!真的,唐璐要不你再出来工作吧,省的就闷在你大别墅里想着你老公会不会跟别人跑了。” 孟晓梵跟唐璐在屋子里谈了会心,唐璐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对她的芥蒂也全都消失了,她看了眼表已经不早了,“哎,我得走了,我男朋友都在外面坐一个多小时了,我都心疼了。”说完就是一阵嘿嘿的笑。 “你看你那贱样。”唐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帮我跟他道个歉吧,我今天对他态度也不好,改天吧,改天我出院了,我请你们吃饭吧,你再好好把他介绍给我。” “嗯,行没事,他脾气好不会生气的。” 孟晓梵走出了唐璐的房间,发现林诚坐在门口的候诊椅上沉默着,旁边坐着郑克然也沉默着,孟晓梵心里波澜了一下,暗想不知道郑克然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听见我跟唐璐吵架没有。 孟晓梵走过去朝林诚笑了笑,林诚回了她一个阳光笑容,站起来跟她拉起了手,孟晓梵看着郑克然面带笑容:“郑先生,这是我男朋友,林诚。” 郑克然站起来看着他们:“我们刚才认识过了,我一直觉的看着林先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林诚在旁边忙解释到,“抱歉,我对郑先生真是没什么印象。” “那个郑先生,您好好照顾唐璐姐吧,她心情挺不好的,我们就不打搅,过一段我再来看她。”郑克然笑着点了点头,孟晓梵拉着林诚离开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直慢悠悠的走着,谁都不说话,过了许久:“那个。。那个。。我在门外听见你们说话了,你们说的挺大声的,我没有偷听。” 孟晓梵看着林诚腼腆的样子,忽然担心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你是不是以为。。。。” “我没以为什么!”林诚突然打断了她。“我相信你,你那个朋友她可能心情不好,或者婚姻有什么问题才喜欢乱猜忌的,我特别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孟晓梵看着林诚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感动,靠上来抱住了他:“林诚,你真好!” 林诚也抱着孟晓梵极小的声音:“你。。是不是特别痛恨扰乱别人婚姻的人啊?” “干吗这么问啊?”孟晓梵靠在林诚胸前小声的反问着:“谁不痛恨啊?” “那要是别人的婚姻特别有问题呢,比如有人特别不幸福,你不觉的难受吗?” 孟晓梵皱着眉头看着他:“别人婚姻,是别人的婚姻,应该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吧?我再难受也是别人的婚姻。” “那你朋友的老公对她特别不好,你不觉的她应该离婚吗?” “你说郑克然和唐璐?” 林诚看着她点了点头。 “如果特别不好的话,我是觉的她应该离婚,可是怎么说都要她自己决定,有些人可能就是放不下感情,作为外人我能干什么?” 林诚忽然把孟晓梵抱的很紧:“我不离婚,将来咱俩结婚了打死我都不离婚。” 孟晓梵忽然推开了他:“哎,你怎么想那么远啊?咱们在谈恋爱,谁要跟你结婚啊?” “谈恋爱不就是为了结婚谈的吗?不是为了结婚谈什么恋爱?”林诚看着孟晓梵面色红润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晓梵仰着头看着他:“你这人怎么那么矛盾啊?刚才还说不好了就离,然后又说打死也不离,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是想说,我会对你好的,我们在一起肯定能幸福,我们不会因为谁对谁不好离婚的。” 孟晓梵看着他嘿嘿的笑起来:“你看你那样真像个小孩,我怎么捡到你这么个大宝贝啊,原来还有你这么单纯的男的呢?哎,咱俩还没结婚呢,什么离不离的。” 林诚笑着拉起孟晓梵的手,继续慢悠悠的走着:“哎,我也不换,给我一万斤大米,一百头猪我都不换!” 孟晓梵眨巴了两下眼睛想着林诚说的话,突然照着林诚后背狠狠的来一拳。 “哎呦!”林诚大叫了一声:“你峨眉出来的师太吧你,下手也太黑了,让你打成内伤了!” “哦,我就值一百头猪啊!”孟晓梵生气的瞪着林诚。 林诚看着她嘿嘿的傻笑着:“给我什么我都不换!” (55)求您去吧! 这个八月十五来的有些晚,赶在十一长假之后的短假,把所有人的神经弄的有些松散,第二天又要放小假了,一到中午有些人就开始跃跃欲试的收拾包准备找个借口开溜。 袁明皓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站在大厅里喊着:“哎,都别走了啊,老大发话啦,晚上吃饭卡拉ok庆中秋。” “啊?”一对人面面相觑,偶尔冒出一两句感叹词。 “哎,哪个老大啊?” “当然是何老大啦!”袁明皓的声音里满是上扬的语调,样子显得十分得意。 “还没到年底呢老大怎么就来了?” “老大的律所,老大想来就来呗,请你们吃饭唱k还这么多问题,要走的都别走了,走了的都给叫回来,见老大一面多难得啊。”说完袁明皓就继续带着得意的表情回办公室了。 下午四点钟,律所的人满满当当的,走了人还真都回来了,除了一些在外办案的,所有的闲杂人等也都齐聚一堂,孟晓梵四处看着这不认识的好几位,陆可在一旁小声的给她做着介绍。两个人正聊着天,看袁明皓很慌张的从办公室出来,神情紧张的往门外跑去。 “哎,看见了吧,袁大律师接驾去了。” “弄的还挺隆重的哈!”孟晓梵看着袁明皓的背影发表着感叹。 “那是,原来袁明皓死活非认何律师当干爹,何律师说别了,叫大哥就行了,袁明皓不乐意非得叫人家‘爹’,后来何律师管韩翼叫兄弟,袁明皓一听终于改叫大哥了。” 陆可跟孟晓梵正报着八卦,远远的看见袁明皓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中等身材鼓着个显眼的啤酒肚,有点谢顶,满脸的笑容显得很富态,他一走进来大厅里的人就纷纷朝他靠拢,何宇恒跟中央领导下基层视察似的,跟凑上来的一个个的人握着手,嘴里不停的跟大家寒暄着:“你那个房产案不错啊!干的漂亮继续努力!” “最近你辛苦了,干了那么多公益案件,律所没有你真是不行啊!” “冯律师,听说你女儿考上重点高中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果然将门虎女啊!” “哎呀,陆可你真是越长越水灵了啦,越来越像女强人了!” 何律师一路左右问候着,所有闲着的律师都从办公室出来跟‘何宇恒’握手,孟晓梵心想是不是应该进去通知一下韩律师何律师来了,要不然就显他特殊了。孟晓梵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办公室去叫韩翼,何宇恒已经一路挂着笑的走了过来,站在孟晓梵的面前笑笑的看着她:“孟律师吧?我们所的未来之星啊,刚来几个月就办成案件啦,还有客户为了表达感谢送东西来了,不错吗,好好加油啊,很有前途的。” 何宇恒一边跟孟晓梵握着手,一边鼓励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夸奖的话把孟晓梵弄的特别不好意思。 “哪啊,您过奖啦。” 何宇恒转身朝大家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去忙吧,一会咱们就一起吃饭卡拉ok啊。” 何宇恒发了话,大家都回到自己位子,等着晚上的聚会了。 “韩律师在里面吗?”何宇恒笑笑的看着孟晓梵。 “在呢,在呢。”孟晓梵有点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想着我是不是应该推门请他进去。 “哦,我去看看小翼!”何宇恒说完就自己推门走进办公室了。 “师傅您来了?”韩翼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紧接着对讲器里传来了韩翼的声音,“水,两杯。”孟晓梵听见立刻起来跑到茶水间去滤咖啡去了。 何宇恒在韩翼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笑盈盈的看着韩翼:“我今天不就是为你才来的吗?” “为我干什么啊?又有新客户啦?”韩翼带着笑看着何宇恒。 “你看看你啊,好像我一找你就是要用你似的,我是看着明天马上中秋了,也没个人陪你,我就组织个大家聚会,好能乐呵乐呵。省的你一个人孤单啊!” “我不孤单,明天我跟我堂弟聚会。” “你弟过中秋不得陪他爸吗?你不是跟他爸关系不好吗?” 韩翼沉默了一会没说话:“师傅,谢谢您了,我今天就不去了。我还有些案子,我在这看看案子。” “哎呀,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为个女人不至于吗!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看看你师傅我,你大嫂子小嫂子都挺和平的,男人吗要放的开一些,好男儿何患无妻啊?你离婚的事,我看就我知道吧?也就是你哥哥我关心你才特意来弄个庆中秋的聚会。” 韩翼忍不住笑出来:“您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为女人!再说就算是为女人我也没您那本事。” “我听出来了,你在挖苦我!” “没有,我是真的羡慕您,像您这么活的自在的挺不容易的。真的,我真的不去了。”正说着话孟晓梵在门外敲门,韩翼直接让她进来。 何宇恒此刻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这样不好吧?你看我搞了这么大声势,把那些不常来的人都叫来了,结果我何宇恒的核心合伙人不去,而且你就在律所里,你不要总是这个样子吗?你哥哥我维系各种关系也是很困难的,你以为我不来律所我就闲着了吗?那些老板也都是很不好伺候的,咱们的这个行业也是竞争很大的!而且我完全是出于好心,我是怕就剩你自己的时候,你总是想那些不痛快的事,你看看你。” 韩翼依然挂着笑看着何宇恒:“我真的是有案子要弄,就是因为竞争厉害我才要多干工作。” 韩翼和何宇恒的说话情绪多少都有些抵触,两个人已经完全没在意站在一旁抱着个盘子左右摆头的孟晓梵了,这场争论似乎何宇恒不愿意再继续下去,“那好吧,既然你这么不乐意,那就算了,你看看我专门为你弄的,你还不去。”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也没看孟晓梵就直接走出韩翼的办公室了。 孟晓梵站在原地抱着个托盘看着韩翼,韩翼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文案,看了一会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还有事吗?没事你也出去吧。” 孟晓梵哦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她坐在办公桌上想着大概知道是个什么状况,这全律所聚会,韩翼偏要加班。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觉悟高点也留下来加班啊?问题是自己一点都不想加班,我也想唱卡拉ok吃饭去啊,大家都走了,连季大爷都去,身为一个助理、我的boss不去,我到底是去合适还是不去合适啊?越想越觉的心烦,于是站起来敲了韩翼办公室的门。敲了半天也没听见韩翼说话,犹豫了一下孟晓梵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韩翼正站在窗前环抱着双臂看着街景,似乎是在想事情,表情显得有点呆。 孟晓梵站在身后轻咳了一声,韩翼没什么反应依然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孟晓梵又更大声的咳了一声,韩翼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轻声带着点烦躁的情绪:“什么事?” 韩翼突然问什么事,孟晓梵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那个。。。那个。。。您数车呢吧?”带着点谄媚的笑看着韩翼的背影。 韩翼的眉头立刻皱的很紧,转过身来看着她:“我没数车!” 突然被韩翼怒瞪,孟晓梵一下变的更紧张了,想着怎么才能开口说自己也想去唱卡拉ok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韩翼:“那您数什么呢?” 韩翼看着她,猛的做了个深呼吸,离开了窗口坐回到位子上:“哦,我在窗口站会我就非得数东西呢?”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孟晓梵赶忙摆了摆手:“我是想问,你干吗不跟我们一块玩去啊?多热闹啊,一块玩去高兴高兴呗。” “我不高兴!我不想看一堆人从清醒喝到烂醉到失态在那傻乐,我看着烦!” 孟晓梵皱着眉头抱怨着:“您这心态怎么那么怪呢?怎么跟人类都不太一样啊?” “你什么意思啊?又在这拐着弯骂人是吧?” “不是,我是说您这人特别不俗,绝对不是一凡人,您这境界太高了,就您刚才那样特像小说里那个孤独求败,我觉您现在可能跟他是一个心态,他没事就躲一个山洞里跟块石头吹牛b,告诉那石头说他是天下第一没人打的过他,我刚才一看您趴那玻璃上,我第一个反应就想起他来了,您是不是看着那玻璃也跟它说,没人赢的了您,您天下第一呢?” “我有病啊?”韩翼看着孟晓梵突然大喊起来,喊完之后韩翼深喘了口气看着孟晓梵:“你是不是怕我留你加班不让你去玩啊?没事,你去吧,我没说让你加班。” 孟晓梵低着头抠着手小声嘀咕着:“我知道您特聪明,啥事都瞒不过您,我坦诚的跟您说,我有70%的愿望是想去玩,怕您让我加班,但是我有30%的愿望是希望您也去,您老这样不行,真特怪,没准到后来就是我一人信您没病,还是友情赞助那种。别人说我领导有病我听着也不舒服啊,合着我这整天跟一精神病人混,大过节的全律所的同事都去玩,您非自己留下来趴玻璃上,你觉的这正常吗?” “谁趴玻璃上了?” “我知道您有不顺心的事,可是谁什么事都事事顺心啊?好歹您也跟大家接触接触啊,孤独求败他真是抑郁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走向这个下场。” 韩翼的肘关节抵在桌子上,一只手顶着额头,努力做着深呼吸,安静了一会:“我听你这么一说,我是挺有病的!” “是吧?我不跟您分析您的怪异行为,您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韩翼猛的拍了桌子:“孟晓梵,你是不是觉的你拐着弯骂人的本事天下无敌,没人管的了你了是吧?” 孟晓梵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带着十分委屈的面容看着韩翼:“不是,我真是觉的就您自己一人留在这挺孤单的,好歹我也是您助理,您自己在这努力工作,我出去花天酒地去,我玩的踏实吗?您今天晚上一下突击好几个工作,那不是改天一下又全堆给我啦?” 韩翼蹙着眉头盯着孟晓梵的脸:“那你究竟是怕我孤单、还是怕我给你堆工作啊?” “都怕,您想想,您就去吃顿饭,一下就解决掉我两个后顾之忧,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您这事办的地道!” 韩翼盯着孟晓梵的脸看了许久,孟晓梵也目不转睛的回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期盼的光,韩翼忽然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只吃饭,我可不去卡拉ok,就算去我也不唱歌。” 孟晓梵看着韩翼嘿嘿的乐起来:“这么多人呢,哪轮的到您唱啊?” (56)家教很严! 韩翼答应了要去吃饭,突然就站起身开始收拾包,没一分钟就把包收拾好了,另一分钟已经走到门口了,“那我就先出去了。”丢了句话韩翼就开门出去了。 孟晓梵看着韩翼接近瞬移的速度,心想着怎么跟逃命似的啊。 一走出大厅看见一堆人正商量着怎么去订的饭店,何宇恒像是在统筹大局一样,安排着谁搭谁的车,韩翼忽然走了过去,站在何宇恒面前:“师傅,订的哪个饭店啊?” 何宇恒表情一愣,看着眼前的韩翼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心想着刚才他还说不去呢,这么会怎么又改主意了,他什么时候也变的爱改主意了? “那个。。那个。。朝贺楼。” “哦。”韩翼应了一声点了下头:“那我自己先去了。”说完就拎着包自己先坐电梯去了。 朝贺楼离律所有四站地车程,孟晓梵和陆可还有小白三个人商量着一起坐公交去,三个人在公交站有说有笑的,陆可和孟晓梵没事还老挤兑小白两句,小白老是嘿嘿笑从不跟女孩子争辩。三个人正一起等着公交车,忽然一辆宝马x5停在了路边,韩翼按下车窗看着他们三个:“上来吧,我搭你们过去。” 三个互看了一眼,表情是着实的惊奇,忽然都争先恐后的挤上了宝马车的后座里,生怕韩翼后悔跑了。陆可跟小白一上了韩翼车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倒不是因为坐了多高档的一部车,只是觉得破天荒头一次韩大律师会主动要求载他们过去。 陆可扶着韩翼的驾驶座椅:“韩律师,谢谢您啊,我们三个都把您当司机使了。” 韩翼扬了下嘴角,点了点头没说话。 “韩律师,我都来律所几年了,这是头次坐您的车,我现在心里特激动。” 小白在一旁插话着:“我也第一次坐啊,我也挺激动!” 孟晓梵一脸得意的用胳膊拐了拐陆可:“哎,我是第二次啊,第二次。”然后又转头看着小白竖着手:“厉害吧,我坐两次了。”孟晓梵心想其实我还开过一次,只是可惜不能用来得瑟。 小白斜着眼睛看着她,撇了撇嘴:“厉害,厉害。” 孟晓梵转头又开始跟小白逗着闷子:“嘿,不服是吧,你打牌打的过我吗?” 小白摇摇头:“打不过。” “我坐过韩律师两次车你坐过几次啊?” “就这次。” “那你服不服?” “服!” “叫姐!” 小白还么开口叫,韩翼在前面开口说话了:“小白,一会去卡拉ok你坐我车,我带你过去,你不是也坐两次了吗?” 韩翼的话刚一说完,小白在旁边哈哈的大笑出来:“好啊,那谢谢韩律师了。”话音刚落陆可就趴在前座上谄媚的说:“韩律师,孟晓梵平时也老欺负我,她也老逼着我叫她姐,您看。” “哦,那你也坐我车吧!” 孟晓梵倒吸了口凉气用手指着陆可:“你。。。。。。”还没说完忽然也很谄媚的趴在前座上:“韩律师,您看一会我是不是也能?” “你就去坐公交吧,我不能看着全律所的人都被你欺负了。”韩翼话刚一说完,小白和陆可捂着肚子笑倒在椅子上。小白在一旁敲着锅边:“该,还让不让我叫你姐啦?” 孟晓梵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到法院告你们去,欺负人!” “哦,打官司啊?你打的过我吗?”韩翼一边开车带着笑意说了句逗趣的话。 “打不过。”孟晓梵低着头像个 气的皮球。 陆可和小白又开始坐在位子上哈哈大笑了,小 着点激动情绪:“韩律师,谢谢你啊,您可替我出气了,上次打牌我输她,她非逼着我往脸上贴条。” “小白!”孟晓梵在一旁大叫着:“是你自己说,输了你就往脸上贴条在律所走一下午的。” “那你就真贴啊?” “我哪贴啦?” “那还不是我请你吃了顿饭,你才放弃的,要不然就拿个条一中午在律所里到处追我!” “就是就是,上次孟晓梵非拿一袋子橘子换我包糖炒栗子,我说不换,她问都不问就给抢走了。”陆可在一旁也扬扬得意的参与了对孟晓梵的控诉,因为发现只要一说孟晓梵有哪不对,急的孟晓梵说不上话的时候,韩翼就忍不住呵呵的乐两声,心想韩翼难得的心情好也真算是少见了。 “陆可,我那橘子比你那糖炒栗子贵多啦,你那是半包。” “那我也不乐意换啊。”陆可带着笑白了她一眼。 “孟晓梵。”韩翼一边开着车,一边带着说教的语气:“你看看你干这些事,你是不是没事的时候也该自我检讨一下啦?你看看同事对你的意见有多大啊,你也不是只干一天两天,你这样下去会引起众怒的。” “我引起众怒?”孟晓梵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前面的反光镜,韩翼也从反光镜里朝她肯定的点了点头。孟晓梵看着左右的两个人,两个人也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孟晓梵突然带着哭腔的喊着:“没你们这样的,你们三个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回家告我妈去!” 一路上车里是此起彼伏的笑声,都是建立在挤兑孟晓梵的基础上,气氛也变的很融洽,弄的陆可都不太相信在前面开车的人是韩翼了。到达了饭店韩翼锁好了车,依然是很平静的表情,没继续跟他们多说话,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就自己先走进饭店了。 陆可挎着孟晓梵的胳膊慢慢往里走着:“哎,他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挺正常的啊?正常人不都这样吗?” “就是因为太像正常人了,所以才不正常。” “切!”孟晓梵忍不住笑出来:“这不是挺好吗?你们多过瘾啊,挤兑了我一路。” “嗯,是挺过瘾的,我们发现一挤兑你,韩律师就特高兴,辛苦你啦晓梵,看他这么笑也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他这么高兴了,今天算是开眼了。” 何宇恒包了一间大厅,订了六张大圆桌,还有一些赶不过来的人,六张桌子差不多够,律所的核心合伙人和一些重要的律师坐一桌,几个助理和一些初级较为年轻的律师坐一桌。刚一坐下来,孟晓梵就想起了要给林诚打电话,因为还没告诉他要跟单位聚会的事情。掏出手机来,还没拨号码,手机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林诚打过来的,带着十分甜蜜的表情把电话接起来:“小林子,我刚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林诚在电话里呵呵的笑:“咱俩心有灵犀呗,我想你了,你是不是也想我啦?” 孟晓梵的脸不自觉的有点红,周围一堆人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来,想着走到包间外面去说,还没站起来,趴在一旁的偷听的陆可就对着电话大喊着:“哎,二十四孝男朋友,你二十四孝女朋友想你着呢,现在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说完就哈哈的大笑,一桌的助理也看着孟晓梵哈哈的笑着。 孟晓梵气的站起来直跺脚:“哎,你们怎么这么讨厌啊?”然后拿着电话小声说:“你等会啊,我出去跟你说。” 孟晓梵一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在所有桌子的注视下红着脸走出包间的。 “你那怎么那么多人啊?你还没下班呢?” “我们大老板来了,要请我们吃饭,说庆中秋,我们现在吃饭呢。” “你说何宇恒啊?”林诚轻声的询问着。 “嗯,对。” “他这人也挺奇怪的也不是过年,怎么跑去庆中秋去了。” “你对我们律所的规矩,还挺了解的吗?” “唉!我还说下了班去找你呢,我也想跟你庆祝啊,那你那儿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吧?” “要不然明天吧?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说吃完饭还去唱卡拉ok呢。” “没事,晚了我就更应该去了,你快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去接你。” “嗯,行,那我给你打电话。” “哎,你刚才还没说你想我呢?”林诚在电话里带着点顽皮的语气。 “嗯,我想你啦,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特别想。”两个人在电话里又嘿嘿的笑了一阵,孟晓梵终于把电话挂了走回到包间里。又继续在大家的注视下,坐回到位子上。 何宇恒站起来说了祝酒词:什么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合家幸福,律所事业更上一层楼,感谢了一堆需要感谢的人,特别是韩翼和曾律师,临了加了一句,当然还有小袁。说完何律师一仰脖把一杯酒都给喝了。大家也都纷纷端起了酒杯,把杯中酒喝了。韩翼端了下酒杯一口没喝,举了一下又放回去了,表情显得极为冷淡,对于何律师的感谢,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目无表情的坐在那。 要说律所是三教九流凑起来的一点没错,平时外表都差不多,这一喝起酒来,人生百态就全显出来了,孟晓梵心想怪不得韩律师说他不爱看着一屋子人从清醒到失态呢。我看这都没怎么醉,怎么已经开始失态了,酒一喝多了,一堆人就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脖领子的扣子也解开了,四处找人互相斗酒,大喊着:“喝,喝,喝!”韩翼似乎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别人一找他敬酒,他就摆摆手回一句:“我开车。”到后来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的跳过他不计算在内了。 韩翼总是时不时的盯着助理那一桌子,因为那桌人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孟晓梵跟陆可,小白,小张还有其他几个助理忍不住的开始又拍桌子又拼酒,还时不常的去其他桌子叫板,声音只要一大就看见韩律师的眼刀就稳准狠的飞了过来,不由得内心颤抖一下,心想你自己不喝,别人也不让喝痛快啊,这老瞪我是干吗呢? 聚会越往后大家的酒意越浓,助理这桌开始找着各种奇怪的理由开始喊着干杯,一桌喊着:庆祝我们今天来的时候没堵车,干杯。陆可跟小白喊着:庆祝我们今天来坐的韩翼的车,干杯。孟晓梵也举着酒杯大喊着:庆祝韩翼没把我踢下车,干杯。 曾律师带的酒意更浓,他开始忍不住一桌桌找能跟他划拳的人,到哪都是:哥俩好,五魁首啊,六六六的。要不就就是拿根筷子跟人棒子老虎的。能划过曾律师的人还真少,一输给他,他就大叫着没劲没劲,说别人是故意不让他喝酒为了自己喝。 曾光磊转到助理那桌,死命拉着陆可跟他玩棒子、老虎,陆可几圈下来也老输,一直摆着手,“不行,玩不过您。”曾光磊带着笑看着孟晓梵,“孟晓梵,你会划拳吗?” “啊?我看人玩过。” “看人玩过就是会啦?来咱俩划两拳。” “啊,我这肯定不行,我没实战经验。” “谦虚,你在谦虚,打牌你也说自己不行,结果呢。” “这我真的不行,您还不如让我直接喝酒呢。” “来吧,试试吗,反正喝酒的理由我看都快让你们说干净了。” 孟晓梵看着曾律师期盼的眼神,觉的博他的面子很不好意思,于是挽了挽袖子,带着十分谦虚的口气:“那我试试啊,估计我肯定输,我只有理论。” 话音刚落,韩翼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孟晓梵桌子旁,吓得孟晓梵直接站了起来,韩翼瞪着她:“孟晓梵,你还会划拳呢?” 孟晓梵被韩翼瞪的有点害怕,很小声的说:“只有理论没有实践,正准备实践。” 韩翼看着她带着点怒意:“来吧,咱俩喝一杯吧,庆祝下次能从我车上把你踢下去,干杯。”说完就把自己杯子的酒喝完,把空酒杯十分有力的放在孟晓梵面前,又回去继续坐在那拿眼刀杀人去了。 局部区域气氛变的着实的尴尬,曾律师的面色变的很不好看,看着孟晓梵说了句:“算了,你家教严,跟我们俗人不一样。”然后拍了拍一旁小白的肩膀:“小白,看来师傅就教你坏了,跟人家真是没法比啊。”说完就去别的桌子,继续猜拳喝酒去了。 陆可揽着孟晓梵肩膀,轻叹了一声:“哎,韩翼果然是韩翼啊,来了也是为了破坏气氛而来的,刚才在车上不知道被谁上身了,估计那哥们现在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又变不高兴了,我看这一晚上他竟瞪你了,你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声大点呗!可是这屋子里谁声小啊?就他自己在那不说话,我们还猜他今天不会来呢,你说这到底谁把他叫来的啊?真讨厌!” (57)夺命之声! 韩翼答应会载小白他们过来,还真的就载了,除了原先的三个人又加了小张,所以韩翼的车上的位置一个也没浪费,只是气氛没有来的时候融洽,一路上五个人都很安静。卡拉ok离‘朝贺楼’很近,几乎感觉是把车从一个停车场换到了另一个停车场,很多人直接步行从朝贺楼走了过来。 卡拉ok里最大的超级包间,律所的人一来一下全被塞满了,最好的中间位置大家都下意识的给留着,何宇恒左韩翼、右曾光磊、后袁明皓还有其他一些律师的簇拥下走进了卡拉ok包间落座,何宇恒的情绪很好,兴致很高,喝的也有点微醺,一进卡拉ok就喊着:“都要唱啊,都要唱啊!” 几十个人一台卡拉ok,屏幕上瞬间就排了二十多首歌,要说曾律师真是个多才多艺之人,一进门就朝小白喊:“快,给我点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给我把歌插前面去,我还要唱‘我是一个兵’。”曾律师似乎比吃饭的时候更激动了,唱歌的时候从表情到身型都跟‘蒋大为’一模一样。唱到后来全场起立为他鼓掌,曾律师也频频向大家挥手,嘴里一直说着:“献丑、献丑。” 俗语:饱吹饿唱。孟晓梵四处一看这都吃饱了的,唱的有点要拉不住的架势了,只要是想让谁唱歌,全场就集体起立喊:“来一个,来一个,快点给我们来一个。”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歌是一首接一首的排下去,一唱起来时间就过的特别快,孟晓梵听见手机在书包里振动,拿出来一看是林诚的电话,于是站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你那怎么样?快结束了吗?” “没有啊,唱的都挺高兴的,何律师特高兴,我看大家都要疯,我也不好意思说先走,都没人走,哎,你别等我了,一会我看看谁顺路搭他们一段车,不行我跟同事打车就行了。” 林诚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那你要走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挺晚的了你个女孩多不安全啊。” “嗯,好。”孟晓梵挂了电话回到了包间,发现全场的同事正起立集体喊着:“来一个,来一个,快点给我们来一个。”孟晓梵立刻加入到起哄架秧子的行列里,也跟着大喊加拍手,孟晓梵嗓门本来就不小,一加入起哄的行列气氛变的更热了。她拿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陆可:“哎,这又逼谁唱呢?” 陆可带着笑看着她:“韩律师!” “啊?”孟晓梵条件反射似的看向韩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吃饭的时候韩翼的眼神是飞刀的话,现在的眼神就是把倚天屠龙刀,韩翼似乎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要是现在没人他能走过来把自己掐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