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十七3
一句话知道她明了了他的身份,要从这么大的举动中,看出她的想法,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握着手中的酒杯,琉月缓缓朝后靠在凉亭的梁柱上,抬眼看着满脸微笑的欧阳于飞,一勾嘴角,绽放出一抹猖狂的笑颜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欧阳于飞见琉月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大大方方比他还直接,当下一下就笑开了。
举杯品了一口杯中酒,欧阳于飞笑看着琉月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要对付冥岛,我可管不着。”
“喔?”琉月听言高高的挑起了眉头,脸上一闪而过狐疑之色。
欧阳于飞笑的老奸巨猾,晃晃手中的酒杯,看着琉月道:“我姓的是欧阳,不是纳兰,冥岛的生死存亡,外敌入侵,我可管不了。
当然,若是你现在就答应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那么,我就沾你的光,做做那冥岛的王,那时候,估计就关我的事了,现在吗,我还是外人。
对于没有报酬的事情,我这个人一向不热衷。”
说罢,欧阳于飞朝琉月眨了眨眼,那神情像极了那种披着白色皮毛,成了精的狐狸。
琉月听到这,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
既然不想过问,那么这么特意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就不相信欧阳于飞没事干,今天邀约她过来,就是特意告诉她,我知道你的目的了,但是我并不想过问,就是来跟隧这个态度的。
似笑非笑,似冷非冷,那黝黑的眼彷如深潭,令人猜测不透。
欧阳于飞见琉月如斯摸样的看着他,那狐狸似的双眸缓缓荡漾起一抹瑰丽,越发笑了。
伸手抚了抚额头,欧阳于飞笑着摇摇头道:“你啊,怎么总是这么聪明。
鲜卑十七4
让我实在要怀疑你到底今年是几十岁,才有这样深的心思,才有如此洞察一切的精明,才有如此的阅历?
这,不是你这个年龄应该拥有的。”
说罢,抬眼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
状似叹息又好似探索的话音听在琉月耳里,琉月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中却深深的一凛。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她这一点,从来没有人在她的面前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今日却被这欧阳于飞提了出来。
这个欧阳于飞好厉的眼,好深的心思,好敏锐的触觉。
心中波澜翻滚,琉月面上却什么异样神色都没有,靠在梁柱上翘起腿,不做任何的反应。
看着琉月没有反应,欧阳于飞眼中的深色一闪而过,依旧轻笑着摇头看着琉月道:“好好,我也不瞒你,我这个人呢,还想留着命多游览游览这天下,不想在有人根基稳了过后,就成为有人的矛头。
所以,高举双手来了,来真诚的表示,我绝对不插手,只有有人有那个本事。
同时,我也慎重的告诉某个人一句,不要把冥岛想的太简单。
他们能屹立千年,自然有他们的能力,毒,只是其中很小的一种,不要太急躁,也不要太急功近利。
否则,功败垂成,遗恨千古。”
仿若清风一般的话语在夜色中飞扬而过,温淡中夹杂着一丝关切之意。
琉月听着欧阳于飞的话,看着那双在夜色中闪动着璀璨光芒的双眼,微微凝了凝眉。
两世为人,琉月自然听的懂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欧阳于飞不是在担心他自己的命会毁在她的手里,虽然她确实有那个心,在她稳定住一切之后,杀了这个身边的冥岛眼线。
而是在借这个话告诉她,不要太急于求成,冥岛真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鲜卑十七5
指尖在酒杯上轻轻的转了一圈,她早知道冥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是欧阳于飞如此慎重的提醒,看其情不是恐吓她,那反过来就只能说冥岛的势力一定还在她想象之上。
微微凝顿了一瞬间,琉月突然嘴角一勾,斜眼看着欧阳于飞道:“这就是你真正要跟我说的?”
话音落下,欧阳于飞紧紧盯着琉月,琉月也不避不让的看着欧阳于飞。
视线在空中交汇,说不清楚是对持,还是有其他什么意思。
半响,欧阳于飞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露出一脸的无奈像看着琉月很正色的道:“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了不好。”
“你在说你?”琉月突然心情极好的朝欧阳于飞举了举杯,也不知道她从那里突然得来的好心情。
无奈中藏着深深的笑意,欧阳于飞举杯与琉月对了一下,笑道:“好了,好了,这辈子也就遇上你这么个比我自己还沉的住气,偏偏又让我狠不下心奈何的人。
罢了,条件一个,一次你我两人独处约会,一条冥岛的消息,绝对比告诉你一切的那个人知道的更加详细和有用。”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琉月眼珠微动,这一点她刚才就有点猜测出来了,欧阳于飞想告诉她冥岛的东西,不过,她没想到他是这个条迹
对了眼面前笑的一脸灿烂的欧阳于飞,琉月突然也缓缓的笑了:“你这么有把握?”
仅仅跟她独处,就以为她能对他生出什么异样的情感?
欧阳于飞笑道:“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才会要求。”要是有把握,他还这么要求做什么。
举杯,饮尽杯中酒,琉月看了眼欧阳于飞,高高勾勒起嘴角:“我考虑。”
鲜卑十七6
“我的荣幸。”欧阳于飞闻言笑着站起身来,朝琉月微颔首,转身隐入了暗夜中。
“今日可不能算。”夜色中,远远轻笑的声音传来。
琉月顿时嗤笑一声,这个欧阳于飞。
人去杯空,凉亭中只剩下琉月一个人。
取过欧阳于飞留下的酒壶,琉月自顾自倾倒了一杯,仰头望着天际的星辰,收敛起脸上虚伪的笑容和戒备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落寞。
“澈,你怎么还不给我消息?你就真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低低的仿佛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琉月紧紧的皱着眉。
欧阳于飞不提两人独处,她这么些日子忙的昏头转向,还没怎么想起轩辕澈。
这被欧阳于飞一提独处,一提那感情的事,她心中那被深深的压抑着的轩辕澈,就如雨后的春草,疯狂的长了起来。
那种速度,几乎让她窒息。
遥望中原方向,琉月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杜一已经去了这么久,她的十万押运粮草走的极慢的军队,都已经到了盛京,杜一应该早就去到傲云,找到轩辕澈递交了她的心意了。
怎么,却到现在都还没有轩辕澈的消息回转过来?杜一也没有人影。
这就是横跨整个草原两次的时间,也有了啊。
夜色深重,星辰明媚。
却把星辰下那形单影只的人,衬托的越发的孤单。
心,紧紧的纠紧了。
难道轩辕澈不原谅她,所以没有给任何的消息?扣了杜一?
难道就因为她那么几句话,就推翻了所有的情意?
不,不可能。
唰的一下立起,琉月狠狠摔下手中的酒杯,一地银白的碎片。
她的轩辕澈绝对不会不理解她,她的轩辕澈绝对不会变心,她要相信他,分割两地的感情,若是有了丝毫的怀疑,那必定会像裹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到最后没有办法收拾。
鲜卑十七7
这怀疑不能露了头,她就是不相信这天下任何人,她也要相信他。
袖袍一挥,琉月转身快步而去。
嘶是坐以葱的人,在给她两天时间,把这里的一切都处理好,她要亲自暗中去一趟天辰。
若没有了轩辕澈,她的一切努力都没有必要,嘶会本末倒置。
夜,静悄悄的黑着。
心,依旧是滚烫滚烫的。
发放粮草,巩固势力,医治萧太后。
一切都在忙碌而有序的进行着。
日子飞快的过去,所有的大事情都在接近尾声。
这日,天光放晴,清凉的春风吹过天际,带来春的气息。
北牧皇宫。
琉月与着北牧王耶律洪高坐金殿之上,欧阳于飞站立在琉月身旁,臣不像臣,主不像主,下方两边群臣罗列,一派森严。
“现流经枯纱草原的通天河,已经开挖大半,马上就要贯通那堵塞的河路,河水流入枯纱草原。
如此大事,本王欲亲自前往,众卿有没有什么提议?”
高坐金殿之上,琉月看着下方的群臣缓缓的道。
“臣等无异议。”下方群臣立刻躬身应下。
通天河河水流入枯纱草原,这是大事,摄政王亲自去坐镇乃是份所应当,他们有什么异议。
琉月闻言点点头,此去枯纱是假,转道枯纱借机去中原才是真,那河水没她去一样会流入枯纱草原,这一点她绝对没有任何的怀疑。
当下沉声道:“那好,本王此去,政事由……”
“禀告王上,摄政王,鲜卑十七族联名求见。”琉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殿外突然快步上来传令官,朝琉月大声回禀道。
“鲜卑十七族?”琉月闻言不由微微一愣。
大殿上的群臣也面面相觑,往复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绝对的惊奇。
鲜卑十七8
琉月眉目微动,据她所知,鲜卑一共分十七族。但是这十七族之间并不长相来往,有几族还是仇敌,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怎么今日一起到吮牧?难道是她的消息添了?有了疏漏不成?
“十七族联名求见,摄政王,这有蹊跷。”朝堂上众臣都还在惊讶中,左边第一位的宰相萧臣却皱了皱眉头,看着琉月沉声道。
萧臣虽然是耶律极的人,但是对朝政绝对是一把好手,琉月看不出来,欧阳于飞却不是个不识货的人,早保了他。
因此,这萧臣还是稳坐宰相之位,只不知道暗地欧阳于飞使了些什么手段,让他如此听话。
琉月听言沉吟了一瞬间,她也知道蹊跷,老死不相往来的人,突然之间一起来了,谁都知道有问题。
更何况,鲜卑十七族分布在漠河草原,乃是匈奴和他们北牧交界以北的地方,离吮牧盛京千里迢迢。
“宣。”沉吟了片刻后,琉月沉声道。
“宣鲜卑十七族觐见。”传令官立刻飞速的退了下去,殿外一声接一声的传令声,立刻远远的传了出去。
春光明媚,照耀的飞尘宫金光闪闪,一派肃穆威严。
殿外人影晃动,鲜卑十七族依次而来。
一头小辫子,一身宽大的袍子,十七个五大三粗,看起来分外粗犷的男人,大步走上殿来。
未出声,势已夺人。
那份粗犷和霸气,果不多见。
区区十七个人,到给人一种百人千人难以匹敌的感觉。
琉月双眼微微的一深。
早先就听闻,鲜卑十七族,乃是草原上最不好说的一股势力。
鲜卑人骁勇善战,其彪悍可能还在匈奴和北牧之上,但是地盘却远远不如北牧和匈奴。
鲜卑十七9
就是因为鲜卑十七族并不团结,各自为政,地盘都是一块一块的,单论一族,并不为惧。
但是若他们十七族一联合,那就是一股相当骇人的势力。
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联合过,而今天,他们却一起来了。
“鲜卑十七族,拜会北牧王,北牧摄政王。”以手挡胸,为首的三个男人朝着耶律洪和琉月微微的颔首,其他剩下的十四个男人,则是半躬身。
“无需多礼。”琉月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威严而高贵。
话音还飘荡在空气中,耳边一道隐隐约约的声音突然响起,是欧阳于飞的传音入密。
“为首最左边的是鲜卑力合族族长,中间是鲜卑猛承族族长,右边是鲜卑三合族族长,三大族长。
而他们身后十四个人,则是其他十四族的十四个副族长,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只琉月一个人帖的声音,让琉月面上的笑越发的和蔼可亲,而眼却更加的深了起来。
三大族长亲来,十四副族长前来,这么大排场,是要做什么?
“贵客远至,本王不甚荣幸。”心中警惕,面上却豪爽而客气。
鲜卑三族族长,说起来与吮牧王是一样的地位,都是一族之王,虽然小了点,但是不能小视。
那为首的力合族族长,闻言上前一步,高声道:“北牧挫败匈奴王,我鲜卑十七族本就欲来恭贺北牧王,只时间太短,我们来不及前来恭贺,还请北牧王见谅。”
说罢,朝着北牧王豪爽一笑,眼却看着琉月。
“无妨,无妨,鲜卑十七族有这样的心,北牧以感心意,本王幢牧王相谢了。”琉月当即哈哈一笑,大声道。
力合族族长见此也是一声大笑,朝着琉月道:“那怎么成,我草原难得出如此人物,我鲜卑十七族可不能只嘴上说说就是。
鲜卑十七10
七日后,我鲜卑三年一度的祈盼大会就要召开,我三族族长伙同其他十四族副族长亲来邀请北牧王和北牧摄政王,赏脸前往。”
话说到这,三族族长齐齐定定看着琉月。
祈盼大会,七日后,琉月面色没动,眼却深了深。
她正想趁着这个时候去一趟中原找轩辕澈,他们来凑什么热闹,什么乱七八糟的祈盼大会。
心中的念头还没转过,耳边欧阳于飞的声音再度响起。
“祈盼大会,鲜卑三年一度,十七族之间的大会,明面上是十七族勇士比试争夺草原第一勇士的盛会,实则是鲜卑十七族一场暗中的交锋。
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宴请外人参与。”
琉月耳里听着欧阳于飞的话,那今日来请他们是什么意思?
眉眼微动,脸上却笑容依旧。
琉月看着下方看着她的三大族长,笑道:“我北牧王年幼,加之萧太后还在养伤,恐怕北牧王……”
“无妨,无妨。”话还没说完,一头小辫子的三合族族长抢先一步道:“北牧萧太后遇刺,我等早已知道,北牧王一片孝心为母不能远离,这是人之常情,我等岂能强邀。
不过我鲜卑十七族从来没有联名一起邀请过谁,只因摄政王天人之姿,一身勇猛乃我草原崛起的雄鹰,我鲜卑十七族仰慕久已。
北牧王,我鲜卑不会强求,由摄政王相代也是一样。”
明了,邀请北牧王耶律洪是假,而真正要邀请的对象是她,琉月明白了。
眼中波光微动,缓缓扫过下方的鲜卑十七族龙头老大。
眼角间,突然扫见萧臣不断的朝着她一张一合嘴,面上有微微的焦急,琉月当即不动声色的看过去。
鲜卑十七11
“不能拒绝。”萧臣快速朝琉月递着口型。
还恐怕琉月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鲜卑十七族的厉害,拢在袖子中的手指,不断的以两个指尖对上,无声的朝琉月递着信号。
三大族长亲来,十四副族长一同,这般的阵容,已然是相邀的最高规格,就好比北牧王亲去匈奴,邀请匈奴王一样。
这般的相邀,要是当众拒绝,那后果不说不好,但是绝对不可能有多好,那等于是折了帝王的面子,得罪了整个那十七族的人啊。
从来没有联合过的鲜卑十七族,没人知道他们联合后的势力有多大,但是没事,何必要去实验一下他们的势力有多大。
“最好还是去,我陪你,若你真的不想去,回绝也无妨。”站在身后高台上的欧阳于飞,此时接过去一句。
按今日北牧的强盛,不去,自然也可以,大不了就是对上,打他一仗。
但是,能不打最好还是不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绝对不是最好处理的途径。
何况这鲜卑十七族,目前来看是敌是友,还不能判断,若别人真的就是盛情邀请你去,这也难说。
琉月眼里看着萧臣不断递来的眼色,耳里听着欧阳于飞的话,眉眼深处一闪而过冷色。
在中原遇上个强抢,今日居然又遇上个强邀,哼,真正都把她当软柿子捏呢。
“既然如此,鲜卑十七族盛情,那本王岂有不去之理。”面上笑容浅浅,高贵而雍容,眼底的冷光,却没有任何人觉察道。
打乱她去中原找轩辕澈的计划,若是因此而引起一丝半点的坏处,她绝对让他鲜卑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就是只邀请她联络感情,否则她琉月岂是好欺负的,这天下还没有什么地方,有能力制约她。
鲜卑十七12
“哈哈,摄政王就是爽快。”一听琉月答允,鲜卑十七族三大族长,十四副族长都齐齐笑了起来,看起来很是高兴。
朝堂上一直闷不吭声的众臣,见此也只好笑起来,一时间,整个大殿上到处都洋溢着呵呵的大笑。
殿外,春日晨光,灿烂万分。
那金色的光芒照耀在飞尘宫琉璃瓦屋顶上,一片金碧辉煌。
才坐稳北牧摄政王的位置,就来一个鲜卑十七族,这草原的事儿一个接一个,太多。
七日之后,鲜卑十七族祈盼大会。
漠河草原,离盛京千里之远。
这时间不能说不紧,因此下第二日上,琉月吩咐好盛京的一切,就带着欧阳于飞,托比木,与鲜卑十七族人朝着漠河草原而去。
去见轩辕澈的事,只能再度搁浅。
策马扬鞭,轻装简骑,直入漠河。
漫天的衰草中,冒出点点嫩绿,虽然看起来实在小的可怜,但是却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天蓝如碧,鹰飞长空。
衰草连天,苍凉无尽。
那是一种粗犷的,比北牧还要绚丽的豪壮之美,一种荒凉之美。
纵马如飞,琉月一行朝着漠河草原鲜卑族而去。
“前面就是鲜卑三合族,宴会就在那里召开,等到了,我们在跟摄政王痛饮几杯,时间计算的实在是有误,让摄政王一路舟车劳累,实在是鲜卑十七族办事不周到。”三合族族长大笑着边纵马飞驰,边大声道。
琉月听言也豪气,手一挥道:“无妨,都是草原儿女,没那么娇气。”
“哈哈,好,果然是女中豪杰。”其他相伴的鲜卑族人,齐齐纵声大笑起来。
策马如飞,前面帐篷迭起,无数大帐矗立在视线所及的前方。
鲜卑十七族,到了。
“小心点。”耳边传来欧阳于飞提醒的话。
琉月一丝声色都不动,小心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鲜卑十七族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阴沟翻船
阴沟翻船1
草原尽头,无数帐篷林立。
那连绵远去的帐篷身后,是此起彼伏的高山峻岭,很突兀的拔地而起,陡峭而漆黑,在这方天地间,更显苍劲冷酷之美。
马蹄踏踏,如飞前来。
“哈哈,摄政王赏脸前来,我们鲜卑十七族很高兴,很高兴。”一满脸络腮胡子,粗犷的不止点吧点的男子,纵马迎接而来大笑道。
“鲜卑雄阔族族长,鲜卑势力最大的首领。”欧阳于飞压低了声音朝琉月道。
琉月也不及计较这欧阳于飞怎么如此的清楚,当下笑着纵马上前:“能得贵十七族相邀,本王也很高兴。”
“哈弓…”前来迎接的鲜卑众人,闻言同时大笑出声,分外愉快。
“请,就等摄政王来了。”雄阔族族长一挥手,身后众人立刻为琉月让出一条道路。
“请。”琉月也不客气,纵马就行。
阳光烁金,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驻地而去。
锣鼓喧天,红旗招展。
无数鲜卑勇士罗列,无数鲜卑族人汇合与此处,男女老幼,言笑殷殷,高谈阔论,满身节日盛装。
放眼望去,整个这一片驻地全部都是人,密密麻麻,里茹,外茹,怕没有几万人,具都是一脸极致的兴奋。
而就在这密密麻麻的鲜卑族人中,十七个分外显眼的巨大帐篷,罗列在最尊贵的北方位置上,形成了一个圆圈,那是鲜卑十七族族长的帐篷。
就在这十七帐篷外,就是那巨大的比试现场,此时所有人早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十七族长同至了。
弃马大步而入巨大的祈盼大会现场,琉月尾随着雄阔族族长等人,朝着比试现场最高的高台走去。
身后欧阳于飞紧紧跟随,而托比木则与那一起前来的百骑护卫,停留在了会场之外。
阴沟翻船2
往年只有十七把交椅的高台上,今年摆设了十八把交椅。
鲜卑十七族人,早就在议论纷纷,以为鲜卑又出一势力,或者有什么巨大变动的鲜卑族人们。
此时看着与他们的族长,一起上得高台的是一绝色女子,不由一个个呆愣住了眼,这座位是给这个女子摆设的?
这天下,有什么女人,能够跟他们十七族长并肩而坐?这……
巨大的诧异,让喧闹的现场陡然安静了下来,无数的目光都注视在了一身自若的琉月身上。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光,琉月一点也不为所动,一身威严的与雄阔族族长等人,走上了那高位,衣袍一挥,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落座。
一声咳嗽,雄阔族族长则上前一步,俯视下方无数惊异的眼光,大声道:“我鲜卑十七族每三年一次的祈盼大会,从不邀请外人,今年,我们破例一回,诚邀北牧摄政王大驾光临。”说罢朝着琉月一作势。
话音飘荡在整个这一方天空,远远的传递了开去。
下方听着此言的鲜卑族人,盯着琉月的眼一下就热切了。
草原消息来的快,北牧摄政女王的厉害,早就随着那狂飙的北风吹遍了整个草原。
原本以为是个母夜叉的人物,没想居然是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
回应着无数热切的眼,琉月缓缓站起身,朝着下方的诸人淡笑颔首,一派雍容华贵。
雄阔族族长见此大笑道:“众儿郎们,今年抖擞起全部的精神,不要让北牧摄政王看扁了大家。”
“是。”雄阔族族长话音一落,早就等候在比试现场中央的无数勇士,立刻狂吼出声。
伴随着这个是字,鲜卑十七个族长全部站了起来,人手一握那巨大的擂鼓,同时落在了那高台之后,犹如一个**高度那么大的巨鼓上。
阴沟翻船3
“轰隆隆。”巨大的擂鼓声响彻在空旷的草原上,直逼天际,鲜卑三年一度的祈盼大会开始了。
弓箭出鞘,人叫马嘶。
瞬息之间,荒凉的草原上,掀起如织的狂潮。
第一轮,赛马。
十七族挑选出来的勇士,集结在一处,驾驭着自己的宝马,以比试现场为起点,穿越三十里外的絝赤山,谁最先回来,谁就是第一轮的第一。
但听,一声锣鼓震天响,上百匹宝马如箭离弦,朝着絝赤山如飞一般狂冲而去。
周围围观的几万人,立刻报以兴奋之极的狂吼声。
狂飙的马蹄,兴奋的狂吼,带起鲜卑十七族三年一次祈盼大会的序幕。
“来,来,来,摄政王,喝。”高台上,三合族族长举起手中海碗,朝着琉月敬酒道。
琉月一举手中海碗,满饮。
“摄政王,来,干一碗,沿途辛苦了。”合力族族长哈哈大笑也走了过来。
“这话见外了。”琉月笑的豪气。
“对对,见外,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哈哈大笑声中,十七族族长轮番上来与琉月满饮,琉月也来者不拒,一一接下,在草原这几月,什么没有练好,这酒量到是与日俱增。
“哈哈,早听闻摄政王海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爽快。”雄阔族族长一擦嘴边酒水,满脸笑容看着琉月道。
琉月笑笑:“与爽快人饮酒,自然爽快。”
此话一落,鲜卑十七族族长同时仰头大笑,这话说的他们舒罚
而就在他们一轮饮酒中,第一轮的赛马已经落下了帷幕。
“尘粒族勇士库巴获胜。”
一声浩然的大喊,立刻引来周围几万人的疯狂大叫,那喧闹的嘈杂声,几乎要掀了这边的天去。
阴沟翻船4
琉月看着眼前的场景,着实被这气氛也带动了点点情绪。
当日,她在后金夺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时候,那场面就已经很大了,不过与今日这场面一比较,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实在是不能相提并论。
这样狂烈的气氛,可以带动任何人。
扫了一眼那下方比试现场中正满场绕圈的库巴,三十多里山壁险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回来。
这样的速度和驾驭马匹的力量,简直惊人。
以小见大,鲜卑的实力,已经不言而喻。
“摄政王,也有兴趣下去给我们露一手。”正看着下方的勇士,心中做他念时候,身边的雄阔族族长突然笑询道。
琉月顿时回神,知道雄阔族族长是误会她看着下方比试场的意思了,当下笑着摇头道:“本王可……”
“真的?早就听闻北牧摄政王身手过人,那今日就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也饱饱眼福。”琉月一话还没有说完,雄阔族族长身旁的三合族族长顿时叫嚣了起来。
“好啊,好啊。”这一叫嚣,隔着比较远的其他族长帖,也齐齐叫好起来。
喧闹的声音,立刻把高台上下周围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琉月见此笑笑道:“今日乃鲜卑十七族勇士大展身手的时候,本王身为客人,凑什么热闹。”
说到这顿了顿后,笑着朝一直坐在身后没有说话的欧阳于飞一指道:“不过,本王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本王这个随身长随,别的没什么本事,就准头比较好。
下方这一论看上去也是轮箭,就让他展展所长,博大家一笑好了。”说罢,转过身朝欧阳于飞淡淡点了点头。
雄阔族族长等人见此,微顿了一瞬间,也齐齐叫好起来。
阴沟翻船5
北牧摄政王,可不是能够耍把戏给他们看的人,让手下出马,既没没了他们的面子,也说的过去。
欧阳于飞一直悠哉悠哉的边饮酒,边兴致勃勃的看着下方的赛马,比箭,精神极好。
此时听琉月如此样说,眼中露出一丝笑容,声音逼成一线传入琉月耳里道:“你就当我耍猴戏的。”
嘴里对琉月传音入密,面上却任何质疑的神色都没有,很快速的站起身来道:“是。”
说罢,只见欧阳于飞端起面前案几上摆放的花生米,手一扬,整盘还剩下三四十颗的花生米,唰的全部洒向了半空。
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碟子,欧阳于飞手腕一挥,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握在手中的花生米,后发先至,朝着前面四下散落的花生就**过去。
“砰,砰,砰。”细小的,在几万人的喧闹声中,根本袒见的细微碰撞声响起。
半空中一阵碎末斜飞。
那起先被欧阳于飞一盘子全部乱扔出去的花生,和后发先至的花生,整个的在空中对撞了上。
两股力道一撞,顷刻间碎裂开来,化成碎粒落下地面。
高台下,立刻有人低下头去,寻找残粒,却发现一颗完好的花生都没有,只有一地的花生碎粒。
两厢对撞上,一颗都没有落下。
比试场中喧闹声声震天响,高台上一瞬间却静寂的鸦雀无声。
欧阳于飞这看似随意的一扔,一对撞,里面的厉害,高台上的十七个族长可都是识货之人。
撞上一颗两颗没有什么,难就难在全部撞上,一颗不少,一颗不多,这样是要多精准的准头,要多犀利的力量,才能得此。
脸露微笑,不骄不躁,欧阳于飞朝着四下很有礼貌的以琉月的长随身份一躬身,径直就坐了下去。
阴沟翻船6
琉月则笑看着一瞬间哑了下来的鲜卑十七族族长等人道:“雕虫小技,不等大雅之堂,见笑了。”
一句自谦,陡然哑了的鲜卑十七族族长,一下回过神来,对视一眼,眼中齐齐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脸上却露出笑。
“哈哈,摄政王这般自谦,那我们可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首先回过神来的雄阔族族长打了个哈哈,朝琉月道。
“是啊,摄政王一个长随就是如此功夫,可想摄政王本身有多厉害,今日让我们开了眼界,开了眼界。”
“正是……”
雄阔族族长一话提头,其他十几族族长立刻紧跟着回过神来,满脸灿烂笑容的恭维起琉月来。
那份热切委实热的过头。
“来,来,来,摄政王难得到我鲜卑一次,今日就饮饮我们鲜卑特制的酒酿,这可是每三年才开一次花,我们三年一开的祈盼大会上,才会开封奖励勇士们的美酒。”
恭维声中,两排鲜卑少女,从高台下方端上十几碗美酒走上台来,雄阔族族长见此朝着琉月招呼道。
醇香的味道伴随着酒水的近来,越发的芬芳和鲜美。
琉月轻轻嗅了一口,好劲道的酒味,好香的气息,浓而不腻,香而不俗,不用饮之,就知道此乃好酒。
两排少女盈盈走至琉月身前,举起手中的美酒,任由琉月在那么多碗酒中挑选。
尊贵的客人远道而来,以客人为先,这是草原的规矩。
琉月见此笑笑伸手从中间取了一碗,端至鼻尖深深的一嗅,指尖不经意的没入酒水中,没有任何的异样,这就是一碗美酒而已。
“好酒。”琉月当即赞了一声道。
“那是自然。”三合族,雄阔族,合力族,三大族长同时出声。
阴沟翻船7
声音未落,几人顿时齐齐大笑开来。
人手一碗,就连欧阳于飞也有一碗。
“来,来,先干为敬。”雄阔族族长笑着朝琉月一示意,举碗就饮了下去,以示并无任何不妥。
琉月笑了笑道:“那今日本王算是沾了众勇士的光了。”说罢也至唇边,满饮了下去。
同一刻耳边传来欧阳于飞的话:“可饮。”
看来,他们两人都对这酒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对于毒素这一道,琉月还是很有点把握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下方比试场中比试更加的激烈起来,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好声,几乎冲上天去,震的人耳朵都是一片嗡嗡作响。
饮下手中酒,雄阔族族长看着注视着场中的琉月,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英雄儿郎,如此盛会,也不知道还能办多久?”
琉月听言脑海中瞬间一动,来了,强邀她来的目的,要露出来了。
当下转过头看着雄阔族族长挑眉道:“这话怎么说?”
雄阔族族长看了一眼琉月,摇摇头缓缓的道:“漠河草原贫瘠,这些年鲜卑十七族人口不断的增加,这片草原已经负担不起这么多人的生存,粮草每况愈下。
争夺地盘的事情也不时发生,死伤无数,去年又逢大冻,更是饿死不少,这……唉……”
说道这雄阔族族长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琉月听着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却并不开口。
一旁的三合族族长见此,朝合力族族长递了一个眼色。
合力族族长咳嗽一声,看着琉月道:“摄政王也是个爽快人,我们鲜卑十七族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已经开了口,雄阔族族长干脆就一起说完吧。”
“老雄,你说吧。”
阴沟翻船8
身后其他十几族的族长们,也都齐齐开了口。
雄阔族族长听言再度咳嗽了一声,看着琉月。
琉月缓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眼深了起来,这才宴会开始,就公开露出他们的目的,不是有完全的把握,他们怎么敢如此直接,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着了他们的道儿?
面上却带着微笑,看着雄阔族族长道:“鲜卑十七族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
雄阔族族长闻言放下手中的酒碗,看着琉月也无别捏,张开大嘴大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不过就是听闻摄政王伪牧弄去如斯多的粮草,黄金,布匹,
北牧一时半会也用不完,摄政王你看能不能送我们点多余的粮草,解解我们鲜卑十七族目前的燃眉之急。
或者帮我们鲜卑也弄点来,我们鲜卑自然会永远紧记摄政王的大恩的。”
此话落下,高台上瞬间陷入一片沉寂,鲜卑十七族的族长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琉月的身上。
琉月面上神色不动,心中却冷笑起来。
原来眼红吮牧有粮有钱,想到她身上来打秋风的。
难怪从来都没有联合起来的鲜卑十七族,今日联合来请她,看来不是鲜卑十七族之间自己想好了要团结。
而是在巨大的利润面前,暂时妥协,都想在她身上捞一笔,知道一家之力抗不了北牧,就团结起来一起来。
真是打的好主意。
送?帮他鲜卑弄?哼,凭什么?
如此不客气的口吻,这就是威胁。
心中冷笑,面上却神色不动,如此直接的开口,他们定有了倚仗,是什么倚仗让他们这么快撕破了脸?
“有问题。”同一时间,身后的欧阳于飞的传话也在耳边响起。
斜靠在身后的大椅上,琉月不但不怒反而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阴沟翻船9
看着雄阔族族长笑道:“我北牧是有不少粮草,不过族长们也应该知道,这草原上靠天吃饭,今天好收成,不代表明年就有吃的,我北牧目前还自顾不暇呢。
不过,族长们开了口,我们北牧鲜卑一衣带水的,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本王从口中勒点粮食下来,送鲜卑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摄政王就是爽快,不够知道能给多少?”雄阔族族长大笑道,问的越发有恃无恐来。
琉月闻言笑笑:“能省多少就是多少。”
三合族族长闻言沉下脸看着琉月道:“北牧摄政王,我们鲜卑可是给了你偌大的面子,你别真以为我们鲜卑怕你?”
“三合族族长这话怎么说,鲜卑,北牧,都是兄弟之邦,那存在什么谁怕谁的问题。”琉月笑的悠然自若,心里却警惕了起来,这是撕破脸了。
言下之意,鲜卑不怕北牧,难道北牧就怕你鲜卑。
气氛瞬间就有点僵了下来。
“这么说,摄政王是不给了?”雄阔族族长一收脸上的爽朗大笑,一双鹰目紧紧的盯着琉月。
这已经是一点遮掩都没有了。
琉月双手抱胸,也干脆了,既然撕破脸了,她还装什么,回看着雄阔族族长,淡淡的道:“若是本王不给,鲜卑十七族又准备怎么样?”
此话一落,鲜卑十七族族长对视一眼,突然同声大笑了起来,那神态猖狂的很。
“北牧摄政王,我们知道你的厉害,十万大军中擒拿匈奴王,易如反掌。
你既然敢跟我们前来,肯定自持我们奈何不了你,所以你才大摇大摆的跟来。
不过,我鲜卑既然敢请你来,自然就不会像那匈奴那么没用。”合力族族长笑罢,邪笑的看着琉月。
琉月闻言眉眼一挑,冷冷的一笑。
阴沟翻船10
若鲜卑不自持有什么能力奈何得了她,绝对不会一开场就摆明他们的态度,这一点不用他们提醒。
不过她倒要看看,他们自持的到底是什么?
“是吗,那我们何妨看看。”一挥袖袍,琉月缓缓的站起身来。
身旁,雄阔族族长等人齐齐看着琉月,却并不起身阻拦,不说琉月,就说她身后的欧阳于飞,那样的身手,他们也没一个人是对手。
“宴无好宴,摄政王,我们……”身后欧阳于飞也站了起来,跨前一步朝着琉月笑笑,岂料一话还没有说完,欧阳于飞突然身子一晃,一个支持不住的朝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一变。
一贯从容的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欧阳于飞,脸色第一次变了。
一把抓住身旁的椅背,朝琉月急声道:“有毒,快……”走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欧阳于飞身体再度一晃,脸色瞬间苍白过后转换成殷红如血,身体缓缓的软倒,就朝地面滑落了下去。
琉月见此脸色未变,眼却陡然紧了起来。
欧阳于飞是什么人?那就是个弄毒的祖宗,冥岛出来的,那么厉害的毒素,都等闲视之,今日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就这么……
眼神一紧,还不待她做出任何的反应,头脑中瞬间一团迷糊,身体提不上力道,就好像被剥夺了全身的力量,一头就朝下栽去。
最后的意识中,琉月只意识到,一定是那碗酒有问题。
一碗,她和欧阳于飞这两个不同时代的毒祖宗,都没有发觉的毒酒。
称雄一世,今日阴沟里翻船。
阴沟翻船11
天依旧蓝的很,白云在天幕中飞啊飞。
草原上,祈盼大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热闹的不得了。
那高高的鲜卑十七族高台上,猖狂的笑容伴随着初春的寒风,飘扬而上九霄。 在一阵难以言喻的炙热中醒来。
琉月睁开眼,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动不了,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神智在这微微的动弹中,快速的恢复了起来,对于毒素,她早就有意识的在培养这个身体的耐毒性,所以虽然中毒,却比一般人醒的早很多。
眨了眨眼,褪去脑海中的昏沉,琉月第一时间扫了一眼她所在之地周围的情况。
一间刑室,一间燃满了大火的刑室。
刑室很小,几乎只有十平方米左右,墙壁上挂满了镣铐,鞭子,毒刺,等等恶毒的工具。
周围的地面上,则凛乱的摆放着老虎凳,钉板,上面还有干枯的血迹。
而在刑室的角落处,则燃烧着一个大铁炉,上面摆放着已经烧的红彤彤的烙铁。
那铁水融化的滴答滴答声音,在这静寂的刑室中,让人毛骨悚然。
琉月快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欧阳于飞没在这里,只有她一个。
皱了皱眉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不错,相当不错。
嘶捆绑在一跟铁制的柱头上,周身以沾水的鞭子,紧紧的把她捆绑住,手脚都用铁链在捆绑了一次,让损说是动,就是呼吸一下都觉得困难。
那捆绑的手法,是最地道的捆绑,以沾了水的鞭子绑住,越动它就越缩小,就会越紧,到最后完全可以勒近肌肤里。
这手段,当年的琉月可是也相当熟悉的。
扫了一眼身上几乎捆入她肉里的皮鞭,看来威名太显赫了也不好,真正是没有对她留下一丝转换的余地。
身上所有东西都搜走了,琉月第一次什么倚仗都没有,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扬了扬眉头,琉月此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阴沟翻船12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结果一山还比一山高,今日阴沟了栽了个大跟头。 心中苦笑,脑却飞快的动了起来,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葱,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就算身经百战,也实在是想不到,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我说还是留下她,有用。”正此当口,铁门外一道破锣一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连串的脚步声跟着而来。
琉月顿时双眼一闭,佯装还没有清醒。
刑室门被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
“不,这个女人不能留,若是留下,她总有一天跑的掉,到时候我们就糟了。”这是雄阔族族长的声音。
“恩,我也是这个意思,粮草虽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北牧已经坐大,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女人,恐怕以后吮牧安宁了,这矛头不是对准匈奴就是对准我鲜卑,这个耶律琉月不能留下。”三合族族长的声音。
佯装昏迷未醒的琉月把这些话听在耳里,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这些人已经从问她要粮,变的要她的命了。
“这么个标准的妞,死了真可惜。”不知道是谁。
“扩拔,你少贪色忘命,这个女人你给她一点机会,可能就能逃脱,这个险你要冒,若出了问题,我灭了你扩拔族。”雄阔族族长。
“嘿嘿,要上她,也不一定就要解开她身上的一切,才上的了。”猥亵的笑声,让人呕吐。
“少说,我看就明日,以死火神算了。”合力族族长沉声道。
“恩,这提议不错,反正我们每三年也要祭一次火神,并不突兀,那就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雄阔族族长恩了一声后道。
“她带来的人办的如何了?”意见达到一致,另外琉月没听过声音的鲜卑十七族族长中有人言道。
“放心,我已经专门找了与这个女人相像的人,去了北面,引他们的人去了,若是死在絝赤山,那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三合族族长嘿嘿的冷笑起来。 北牧摄政王若是死在他鲜卑十七族,那后果不用说是北牧对上他鲜卑,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不过,若是死在絝赤山这然管地带,又是吮牧的人亲眼看见她自己去的,那可就不管他鲜卑的事情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就火烧了她。”一音落下,雄阔族族长当先起步就朝刑室外走去。
看见琉月还昏迷不醒,检查了一下捆绑情况,其余几人也齐齐走了出去。
阴沟翻船13
铁门关上,留下一地的寂静。
缓缓睁开眼,琉月眼中涌现出一丝绝对的冰冷,他们要烧了她。
手脚使劲的一挣,侵水的鞭子越发紧的勒紧了她,连一点转换的余地都没有。
卸下了所有装备上的利器,她也就是个女人,不是怪物,这样的情况下,要挣脱,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越是危险,琉月越是冷静。
细细一估算现在的情况和刚才他们的话,明日带她出去那一刻,就是最后也是唯一的逃生机会。
停止了挣扎,琉月没有理会手腕上被鞭子勒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缓缓的闭上眼睛,养精蓄锐,明日之能成功,不能失败。
空寂的刑室,一种令人窒息的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根本就没有过多久。
地道中清晰的响起一人的脚步声,快速而来,闭着眼的琉月听的很清楚,那是那个扩拔族的族长,那个猥亵的人的脚步声。
眉间一皱,铁门呼的打开。
“美人儿不享用享用,就这么火烧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下流无耻的话,在琉月耳边响起,银牙瞬间咬紧。
扩拔族长掩上门,嘿嘿淫笑着走了上来:“美人儿不用装睡,我不会解开你身上任何一处绳索,我知道你厉害,我这个人好美色,但是绝对不准备把命陪在这上面。
北牧的摄政王,想着就够味,今日看不玩个够本。”**的话在琉月的耳边响起,扩拔族长已经欺身而上。
敢欺吾妻
敢欺吾妻
寒冰冷眸,杀气逼人。
冰冷的眼唰的一下睁开,琉月冷冷的对上欺身而来的扩拔族族长。
一眼对上琉月的双眼,扩拔族长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好锐利的眼,好阴寒的气。
让他一瞬间几乎寒毛直竖。
头一扭,立刻不在看琉月的眼,扩拔族长一个闪身闪至琉月的身后,长出一口气道:“好厉害的眼神,好在我有准备。”
边说边从琉月身后伸过手来,一条厚厚的布条顿时紧紧的蒙在了琉月的眼睛上。
只剩下头部微微能动的琉月,那里是扩拔族族长的对手,几个挣扎下被绑的严严实实。
眼前陡然黑了起来,身不能动,眼不能看,只剩下可听可闻,被紧紧绑住的手,整个的握紧了。
“敢动我,你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惊不恐,被蒙着眼的琉月冷静的好似一强暴的人不是她,只是那份由内散发出来的冰冷,那一字一句吐出的话,透露出决绝之极的杀气。
“嘿嘿,那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死无葬身之地法。”猥亵的笑在耳边响起,那粗糙的大手,已经抚摸上了琉月的肩头。
“这么美丽的女人,老子这辈子还是碰上头一个。”嘿嘿的笑回荡在狭小的刑室里,那臭烘烘的嘴慢慢的伸至琉月的头颈边。
“嘶。”一声衣襟破裂的声音响起,琉月只觉得身上一凉,衣襟被撕开了半边去,那沾水的鞭子紧紧的勒上了肌肤。
没有惊叫,没有喊救命。
冷静,一种好似局外人的冷静。
只是那被紧紧绑住的拳头狠狠的握紧,那勒在肌肤上的鞭子,越来越紧的勒进了琉月的肉里。
血,一点一点的顺着拳头滴落在地上,鲜红而幽碧。
“嘶。”又是一声衣襟破裂的声音,琉月只觉得腿上一凉。
“啧啧,细皮嫩肉的真漂亮。”猥亵的话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那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狭小的刑室中,听起来那么的刺耳和恶心。
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里,全身的力量都憋在了双拳上,狠狠的,使劲全力的朝外强绷。
皮鞭越发紧的勒进了琉月的肉里,几乎深入骨头。
司不想理会身边猥亵的话,猥亵的动作,不想理会身上越来越少的衣襟,贞操,在她的眼里绝对大不过命去。
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好说,没有了命,一切都不用在说,对于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没有什么比命更值得她珍惜。
等身上这个男人****的时候,是她最好的机会,按她原来的性子,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在来求存。
只是,现在的嘶想让别人碰,不想,她就是轩辕澈的,那怕她现在的身体带着剧毒,带着一有人与她交合,就会毒死的剧毒,她也不想跟别人,不想跟轩辕澈以外的人。
牙齿深深的咬住,一口铁锈味道在口间蔓延。
手不动声色中拼尽全力挣扎,皮鞭越来越紧的勒了下去,手腕上的肉已经全部磨烂,褐色的皮鞭被染成了血红。
不能动弹的身体,在鼓足力量的狠命中,被那紧紧绑住的皮鞭勒出一道一道的红印,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
皮肤破裂,血色缓缓渗透而出。
但是,这牛皮一般的皮鞭,却在琉月狠命的绷开中,一点一点的被绷开了去。
“渗血的肌肤,真是夺人心魄的美丽。”状似赞叹的话在耳边响起,那扩拔族的族长贪婪的咽了一口口水。
“砰。”话音落下,一声轻微的铁链拉拽声响起,琉月只觉得本来被绑在一处的双腿,一下被一股大力拉开。
双腿以皮鞭捆绑住的方式,被拉扯在了铁柱的两边,大大的张了开。
心一瞬间沉了下来,难道真一这个人得了去?
不,不能,她是轩辕澈的,绝对不要其他人碰,绝对不要。
无法在保持不动声色,身体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皮鞭在琉月的挣扎中,越发紧的勒进了琉月的全身。
血水顺着勒破的肌肤渗透出来,那是一种鲜艳的美丽。
“咕噜,咕噜。”口水声就近在咫尺,那么恶心。
一散发着臭烘烘味道的身体快速的嵌了过来,肮脏的手在破血的肌肤上贪婪的游走,那气息几乎就在鼻息之间。
“扩拔一族,我定要你鸡犬不留。”咬牙切齿,琉月银牙几乎咬碎。
双手狠命的朝外强绷,却怎么也绷不断,全身上下都被绑的紧紧的,这个扩拔族长真的一点也没解开她身上捆绑的东西。
“那也等我尝过你的味道在说。”身体一下逼近过来,那如熊一般的身体,紧紧的贴近了琉月。
琉月几乎可以感觉到扩拔的身体状态。
心,第一次慌了。
第一次落入了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不要,不要,嘶茵人碰,不要。
“澈,澈,救我,救我。”银牙咬碎,心疼如绞,她的轩辕澈在那里?为什么不来救她?
目赤欲裂,头发直竖,轩辕澈……
眼看着要无力回天。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那遮掩住并没关闭的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一人如一阵风一般狂冲而进。
“砰。”一声大响,琉月只觉得面上陡然一热,紧压着自己的身体,一下僵硬了起来,没有在动作。
这……
还不等她回过神来,那熊一般的身体快速被扯开了去,自己落入一道温暖的怀抱里。
有人紧紧的抱住了她。
嗅着鼻尖上那么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依靠上的胸膛是那么的温和而强壮,感觉着那紧紧抱着她的双臂不断的颤抖,却更加紧的抱紧了她。
很疼,抱的她很疼。
但是却可以让人放下所有的心。
这胸膛?这个人……
心,定了。
琉月缓缓的闭上眼,靠在了这坚实的胸膛之上。
“不怕,不怕,我来了,我来了。”耳边传来颤抖的声音,那么的低沉有力,那么的可以为她遮挡起一片天,一片地。
轩辕澈,她的轩辕澈,是她的轩辕澈来了。
“我不怕,我不怕。”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琉月靠在轩辕澈的怀里,突然就湿了眼。
她真的不怕,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么羞辱危险的时候,她都能冷静如斯。
但是一落入轩辕澈的怀里,就忍不住的红了眼,忍不住满腔的委屈,忍不住。
眼泪簌簌而下,快速湿润了轩辕澈的衣襟。
牙齿紧紧的咬着轩辕澈的肩膀,狠狠的咬着。
“不哭。”轩辕澈紧紧的抱着哭泣的琉月,心都颤了,他的琉月从来不哭的,从来就是最坚强的,今天却……
都怪他,都怪他。
为什么当时收到琉月的血书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而是回了一趟赵国,布下最关键的战局,又才昼夜兼程的冲了过来。
若是他晚了一步,若不是他在盛京没找到琉月,跟着来了鲜卑发现有异,他的琉月……他简直不敢想。
低头不断的吻着琉月的面颊,头颈,轩辕澈又是愤怒又是心疼的咬牙切齿道:“不哭,我在这里,从今以后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在没有。”
斩钉截铁的话响彻在刑室里,那么铿锵有力,那么落地有声。
这是决绝的承诺。 埋在轩辕澈怀里的头狠狠的点了点,却紧紧的靠着不愿抬起。
“王上,快点。”正此时,刑室外秋痕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轩辕澈听之嗯了一声,一手搂着怀里的琉月,另一手手中软剑朝着捆绑住琉月的铁链狠命的一挥。
如切豆腐,瞬间斩成两断。
剑锋飞速的在琉月的身上一划而过,那已经紧紧勒入琉月肉里的皮鞭,碎成片片落下地来。
那上面,染红了琉月的血。
看着皮鞭落下,琉月身上的条条血痕,轩辕澈一双眼几乎红的要杀人。
不过这时候不是为琉月包扎和寻仇的最好时候,他们还在敌人窝里。
反手一把扯过自己身上的外衣,轩辕澈快速把琉月整个的包了起来,遮挡住琉月的衣冠不整,遮挡住琉月一身的血迹斑斑。
紧紧的把琉月搂在怀里,轩辕澈解开琉月眼上的布条,看着那染满了血的脸,定定看着他的眼,心一瞬间疼的几乎要窒息。
他的月,他怎么把她放在如此危险的地方,他怎么能让她如此的危险。
红了眼,低下头,轻轻的亲了亲那红肿的双眼,轩辕澈脸上扬起一丝微笑,轻声道:“没事了,闭上眼休息,下面的事情交给我。”
定定的看着轩辕澈,琉月嘴角也缓缓勾勒起一抹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把她自己交给他,她放心。
缓缓的闭上眼,把自己整个的交给轩辕澈。
伸手一抱抱起琉月,轩辕澈转身就朝刑室外走,路经那已经被他一剑穿了胸的扩拔族长。
轩辕澈怒从胸中气,恶向胆边生,一剑杀了他,简直太便宜他了。
当他从外面冲进来,看见那样一副情形的时候,他几乎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撕了他的皮,整个撕裂了他。 他岂能让他的月遭受这样的污辱,哪怕是没有得逞的也不行。
手中软剑一挑挑起那扩拔族长,朝着那火炉就扔了过去。
敢欺负他的妻子,他要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熊熊的火焰快速的燃烧起来,轩辕澈抱紧怀中的琉月,大步就朝刑室外走去。
刑室外,秋痕早等候在此,见轩辕澈抱着琉月出来,眼中一沉,泛过一丝杀气,他们的王妃居然被折腾成这样。
不过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当即一个转身快步就朝外冲去。
沿途,不少的看守早已经倒了下去,一行三人出去的很快。
灯火隐隐,一地阴暗,在黑夜中,把长长的通道照耀的阴阴森森。
抱着琉月如风一般刮出,轩辕澈一步跨出那长长的囚牢,前方灯火辉煌,三合族族长正带着几人走来查看,两方堪堪撞了个正着。
三合族族长细眯的双眼,唰的瞪如铜铃:“有刺客,有刺……”乍惊的惊吼才冒出一句,眼前银光一闪,三合族族长喉咙一声咕噜,血泡直冒,朝后就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顺着轩辕澈手中的软剑滴落入地上。
银色四起,快若闪电。
轩辕澈,秋痕,同一时间狂扑而出,剑光所过之处,跟着三合族族长的几个人,一声都没吭,就全部的倒了下去。
然他们快,那三合族族长的一声有刺客,却已经在这静寂的黑夜里,惊起了一地异动。
刹那之间,周围的帐篷狭室人影纷纷,朝着这方就乱了过来。
“有刺客,有刺客……”惊声的大吼一声接一声快速的在这静夜里连绵起伏而起,炸响在四面八方。
整个鲜卑十七族所驻扎地,轰然醒了。
“走。”轩辕澈见此一丝慌乱的样子都没有,不朝人少的地方溜,反而朝着蜂拥而来的人最多的地方冲去。 灯火快速的亮了起来,舞刀弄枪的鲜卑十七族人,迅猛扑上。
“捉拿刺客,不能让他们跑了,捉拿,不,就地格杀,就地格杀。”住的最近的雄阔族族长,扑出的最快,一看黑夜中刺客的人是从关押琉月的方向而出,脸色瞬间大变,高声的大吼道。
琉月,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否则后患无穷。
刀剑阴森,在灯火下泛着一地冷气。
人影晃动,鲜卑十七族驻地,这一乱简直就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几乎瞬间功夫就把这几尺见方之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剑过人走,血色四溅。
琉月被轩辕澈搂在怀里,埋着头吸收着轩辕澈的气息,外面的一切动静,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只要有轩辕澈在,她一切就心定了,只要她身边是轩辕澈,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一个人。
包围圈眼看着已成,鲜卑十七族就指望着瓮中之鳖的时候,不远处,他们的马场,突然间一片噼里啪啦的大响声炸起。
紧接着通红的大火,在马场中铺天盖地而来,以干燥粮草铺垫的马场,星星小火,瞬间就成燎原大火。
火焰中,那噼里啪啦,好像鞭炮的声音,越发炸响的厉害。
马匹混乱,马嘶骤响。
鲜卑十七族所有人同一时呆愣了住,那方马场可围了上万匹马,全部都是他们从各自的地盘上带来的。
这火一起,这爆炸声一出,天啊。
“快,快,马……”一瞬间回过神来的鲜卑十七族人,立刻有不少人转身就朝马场的方向冲去。
他们一辈子几乎都在马上,对马的习性了解的太清楚了,这般的炸响和大火,这简直就是……
掉头扑过去的身形还没行几步,疯乱的马嘶已经直冲天际,铁蹄踏踏的奔腾声铺天盖地而来。
万马狂奔,声势惊人。
被大火和狂烈的炸响声受了惊的万马,疯狂了,扯断马绳,冲出马场,朝着四面八方狂冲而出。
万马倾巢而出,那声势几乎惊天动地。
“不好,快逃,快逃。”
“天啊,快逃啊……”
慌乱,瞬间,所有围剿轩辕澈的鲜卑十七族人慌乱了,不在管面前的刺客,朝着四面八方就奔逃而去。
万马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冲而来,发狂的万马践踏过来,就算他们是钢筋铁骨打造的,也抵抗不了如此的疯狂践踏,更不说他们只是血肉之躯。
刹那之间,所有这一处的鲜卑十七族人,犹如没头的苍蝇,整个的乱了。
“不要乱,给我杀了他们,不要乱,杀了刺客……”
“都给我停下,帖没有……”
“**的,先杀了刺客在跑……”
在如此大的动乱中冲出来的鲜卑十七族族长们,脸色顿时都青了,他们的族人不知道这刺客是什么人,不知道有多重要。
他们可是知道,今日若是要琉月跑了去,来日,恐怕不是他们一个两个,而是整个鲜卑十七族,恐怕都没有葬身之地。
狂乱的命令声,在震耳欲聋,马蹄声越来越近中,根本就没有多少效果,鲜卑十七族众人充耳不闻,逃的越发的快了。
而轩辕澈却不但不避开,反而朝着那万马奔腾而来的方向狂冲而去。
马蹄大响,如飞一般而来。
黑漆漆的万马,在漆黑的夜色中犹如一道乌黑的云,从远处沿着地面狂飙而来,快若闪电。
而在这万马疯奔的最前面,几道身影领头而来。
“上马。”当先狂冲上来的彦虎,朝着下方迎过来的轩辕澈一声大吼,把手中抓住的马鞭朝着轩辕澈就是一扔。
顿步飞跃,临空一个转身,一把抓住飘飞过来的马鞭,轩辕澈抱着琉月稳稳的坐在了马上。
配合的纤毫不差。
身后,秋痕同一刻一把抓住杜一扔过来的马鞭,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一扬马鞭,轩辕澈突然唰的一回头,朝着雄阔族族长等人的方向,厉声大吼道:“今日之仇,来日必踏破你鲜卑十七族,方休。”
“驾。”说罢一扬马鞭,轩辕澈纵马就朝着前方急冲而去。
身后万马呼啸,狂飙而走,所过之处践踏一切,摧毁一切。
鲜卑十七族营地,刹那之间被毁个干干净净,一片狼藉。
仓惶逃命中的雄阔族族长等人,眼睁睁看着轩辕澈等人翻身上了马,远远而去,却连靠近都不行。
不由急的几乎要吐血的同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不死不休。
马蹄狂乱,迅速之极,顷刻间已经狂飙远去,只留下黑漆漆的一片背影和一地狼籍。
穿山过林,一轮疾奔。
万马在最初的躁动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由于都是鲜卑十七族中人训练好的马,短暂的狂躁之后,就开始一批一批的散去,掉头回去。
渐渐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纵马如飞,在转垢道山坳,抛开了后面的一切,轩辕澈方一把勒定胯下战马,停了下来。
飞身下地,轩辕澈快速的抱着琉月放下道:“怎么样?还支持的住吧?”一边就开始解外间包裹住琉月的他的外衣。
身旁,杜一,秋痕,彦虎,和着托比木等人,见此立刻快速的转过身去,同时齐齐点燃了手中的火折,为轩辕澈照亮。
“死不了。”靠在轩辕澈怀里,琉月睁着一双比星星还亮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轩辕澈,微微笑道。
轩辕澈知道只要不是生死大事,琉月都不会在意,当下也不听琉月的,直接快速的查看琉月的伤口。
皮外伤,确实只是皮外伤。
虽然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红痕,都磨破了肌肤,不过真的只是皮外伤而已。
不待一口气松下,轩辕澈一眼扫见了琉月的双手手腕,手一下就颤抖了开来。
那紧紧盯着琉月手腕的双眼中,暴风雨快速的凝聚,心疼不断的堆积,那种纠结,看的一直盯着他的琉月心都慌了起来。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你别……”
“还不是大事。”没有疯狂的大吼,没有暴戾的大喊,只有压低了声音的一声低语。
但就是这一声充满了愧疚,充满了心疼,充满了酸楚和悲愤的低语,却让琉月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轻轻伸手抬起琉月的双手手腕,只见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深入骨头,磨损筋脉。
极轻,极轻的抚摸上去,轩辕澈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这要多剧烈的挣扎,这要多不要命的疯狂,才会造就这样的伤痕。
琉月一身功夫全部在手上,若是手没了,那嘶就等于废了。
这般深的伤口,已经深入骨头,伤了筋脉,若是他在晚了一步,筋脉受损,那琉月以后……
感觉到轩辕澈的手不断的颤动,琉月侧头紧紧的靠在轩辕澈的怀里,轻声道:“没事的,何况就算有事,以后有你,有你。”
轻轻的几个字,比山高,比海重,那是全心的信赖,那是一辈子的托付。
“好。”转过头看着怀里对他微笑的琉月,轩辕澈整个的红了眼,重重的一点头。
伸手快速的掏出怀里的药膏,轩辕澈轻手轻脚的为琉月擦拭上。
月色明媚,灯火闪耀。
一地寂静。
就在这静寂中,轩辕澈突然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不能不要命,帖没有,在任何情况下,命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我只在意你活着,你好好的,其他我都不在意,帖没有?”
仰头看着面色分外严肃的轩辕澈,琉月缓缓的笑了,没有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这般的轩辕澈,她夫复何求。
全身上下快速的上好药,轩辕澈以自己的衣服为琉月穿戴好后,脸色突然就是一沉。
琉月一直盯着轩辕澈在看,分开没多久,可是怎么觉得分开的那么久,久的她怎么也看不够,久的她舍不得睁眼,也因此把轩辕澈沉下的脸色,第一时间收在了眼底。
双眸瞬间一转,琉月立刻更紧的偎依在轩辕澈的怀里,双手搂住轩辕澈的头颈,满脸可怜兮兮的道:“我知道,你不要凶我,疼。”
轩辕澈见此不由低头深深的看着琉月。
这个平日里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琉月,这么点伤那里会放在眼里,什么疼,这就是在跟他打马虎眼。
不过,他却拒绝不了朝他撒娇的琉月。
轻轻的叹息一声,摇摇头,轩辕澈伸手抱紧了怀里的琉月,亲亲琉月的脸,缓缓道:“你知道我心疼,你还这般。”
知道他会心疼,还万里迢迢的跑来关外,还独身一人龙潭虎穴也来闯,还来打这关外的天下。
他说过,他们两的事情,他们两个一起面对,他不要把全部的压力都承担在琉月的身上,他能够跟她一起拼出这天下的。
可是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唉,这样的琉月,怎么能让他放的下,怎么能够让他不爱,不疼惜。
夜色弥漫,却掩盖不住此地的浓浓深情。
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轩辕澈,琉月紧紧的看着,这个男人,她那么伤了他,她那么什么解释都没有,只有传递过去的相信我三个字,他就这么万里迢迢的来了,就这么一点芥蒂也没有的来了。
这样深情的眼,这样从来没有怀疑的眼,无需任何的言语,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她的轩辕澈啊,她怎么能够把这样一心爱着她的轩辕澈放在危险的地方,她怎么能够。
伸手轻轻的压下轩辕澈的头,琉月仰头深深的吮吸住那薄薄的红唇,她的爱。
轻挑慢碾,不是疯狂的吸吻,不是贪婪的狠咬。
那是一种细细的,把所有情意全部蕴藏在其间的深吻,所有的情,所有的爱,所有一切没有说出的话,都在这一吻中传递给对方。
一片无声的静寂。
背对着轩辕澈和琉月的秋痕等人,默默的对视一眼,眼中光芒闪动,收起了手中的灯火,悄无声息的退了开去。
把这一方天地,让给了两个久别重逢的恋人。
一吻罢了,琉月深深的看了轩辕澈一眼,缓缓伸手推开轩辕澈,准备站起身来。
轩辕澈见此则眉眼一竖,一把抱回琉月,那锐利的目光紧紧的对上琉月的眼,像是要把一切都看透。
“你以为我还会在放手?”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话,让轩辕澈看起来分外严肃。
傲云关外气的他吐血,万里迢迢追来鲜卑,不是为了让她重新推开他,不管是出于任何的原因。
“澈,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你在给我一年多时间,我们就装作不认识,或者,你装作恨我就好。”回视着轩辕澈锐利的眼,琉月咬了咬牙。
“恨你?除非你我真的绝情绝义,否则,休想。”暗红的双眸蕴藏着深深的幽深。
“澈,你……”琉月听言心又暖又无奈,这怎么是好?伤害轩辕澈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若轩辕澈如此,那冥岛……
“如此避开我,是不是因为这个?”看着琉月的无奈何焦急,轩辕澈突然轻叹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了琉月的手里。
琉月一看不由一愣,这东西……
巨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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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薄薄的看上去有点残破,拥有历史年轮的古书,静静的摊开在她手上,琉月不用翻开看,也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她看过这样的书,在天辰轩辕易的手中,是那本记载着冥岛史记的古书。
“你怎么……”琉月震惊了,轩辕澈怎么会有这样的书,轩辕易那本她已经拿走了,他这本?
轻轻取过放在琉月受伤的手上的古书,轩辕澈定定的看着琉月,缓缓的道:“在剿灭陈国的时候,我在他们的密库中找到的。”
琉月听言无意识的咬紧了牙,眼神暗了暗。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天辰国有,傲云国有,那陈国赵国等国的王室也应该有,轩辕澈灭了陈国,自然……
她居然忘了。
轻轻咬着唇,琉月仰头看着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轩辕澈,万般复杂都蕴藏在那漆黑的双眸里。
眼中划过一丝深深的爱怜,轩辕澈伸手轻轻的抚摸过琉月的脸颊,低低的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你不敢回来与我在一起。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傲云关外如此的气我。
就因为这样,你万里迢迢跑来关外,费尽心思一力承当。”
三个就因为这样,伴随着那低沉的带着哽咽的沙哑声飘荡在夜色中,酸了整棵的心。
“澈……”琉月感觉到轩辕澈心中的酸楚和深深的愧疚,心中也是一酸,嘶想轩辕澈这样。
一字才喊出,那轻轻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压在了她的双唇上,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你个笨蛋,你个笨蛋。”咬牙切齿却红了双眼的骂,那诉的出那心中厚比高山的情。
定定的看着轩辕澈红了双眼,那眼中有多少的爱,那眼中有多少的情,那眼中又有多少的疼惜和自责。 到嘴边劝慰和反驳的话,全部化为无形。
琉月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头紧紧的靠在轩辕澈的身上,点点头轻声道:“是,我是笨蛋。”
笨到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一切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扛。
笨到不想让自己所爱的人在为难,把所有的危险和非议,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
是的,丝,她从来没有这么笨过。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笨。
但是,她却甘之如饴,心甘情愿这么笨下去,有什么办法。
帖琉月承认的话,轩辕澈一瞬间百味杂陈,颤抖着手掀开琉月后颈的衣襟,那一点殷红的朱砂,那么惹眼,那么鲜明的提醒着一切,拥抱着琉月的手,越发的紧了。
身体被轩辕澈紧紧的抱着,力道越来越紧,身上很疼,看来那皮肉伤又裂开了一点,不过琉月没有动,就这么任由轩辕澈抱着。
“以后不许在这么笨了。”咬紧了牙,轩辕澈搂紧了怀中的琉月道。
伸指压住琉月要说话的唇,轩辕澈红着眼深深的看着怀里的琉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独自跑这么远是为了什么,是的,这样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扳倒冥岛的机会。
但是,你永远也不要忘了,我们是一起的,是一体的,你在的地方必须有我,我在的地方必须有你,我们要一起携手面对所有未知的,已知的危险,而不是一个人独自去拼,去玩命。
我宁愿在不敌中一起死去,也不想一个人孤独的远远的活着,你给我听明白了没有?”
轻柔的话到最后一句,已经变的疾言厉色,轩辕澈血红的眼几乎要把琉月瞪个窟窿出来。
他知道,他会很危险。 d 他也知道,琉月独自走这么远,是不想他为难,毕竟他有家人有国,他要站在一个君王的角度去想,去体恤所有的人。
但是,这不表示他就会为了这一切抛弃琉月,让她一个人独自的去拼搏,他做不到,做不到。
牙尖紧咬,目光如炬。
“你听着,以后这些事情必须跟我说,不许你一个人擅作主张,要面对就一起面对,否则,你我就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斩钉截铁,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你……”琉月顿时瞪大了眼。
她听的出来,轩辕澈是说真的,这个轩辕澈怎么能这样说,这个轩辕澈简直该死,该死。
明知道她绝对不会同意他们两就这么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居然这么给她说,该死的,该死的。
“你敢。”银牙紧咬,琉月又是怒又是叹。
轩辕澈对上琉月的怒眼,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缓缓道:“那么就得听我的。”
笑,在轩辕澈的唇边浅浅的酝酿了出来,衬着他本就**的脸容,越发妖魅的惊人。
满腔怒和无奈的琉月,看着轩辕澈如斯的欢喜笑颜,那不爽的心缓缓的沉淀了下来。
对上那灿烂的笑颜和放心的脸,琉月心中酸甜苦辣一瞬间什么都有,挤满了心间。
看了这本古书,他应该早就知道他有多危险,让她爱着,与她在一起随时都可能没命。
但是,轩辕澈却依然如斯,依然如故不说,反而越发的情深,这样的爱人,这样的丈夫,她怎么舍得抛弃,怎么舍得放下,又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害。
“听没听过这句话?”看着琉月又苦又甜的表情,轩辕澈突然微笑着看着琉月问道:“白首为新,揭盖如旧。”
古文,她没什么造诣,不懂。 轩辕澈也没指望琉月懂,继续道:“其意很简单,不过说有的人生活了一辈子,到老来夫妻之间还是陌生的犹如初见面的新人。
而有的人成亲的那天,揭开新娘的锦帕,却感觉好像早就见过,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亲近的不能在亲近。
月,人生难得遇见一个能够相爱,能够相知,能够互相生死与共的人,太难了,特别是我们皇族中人,看过太多的虚情假意,太多的尔虞我诈,这份真情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月,我宁愿放手一搏,绝不愿今生有机会后悔。”
微笑的容颜含满了坚定,含满了决绝。
温淡却坚决如斯的话听在琉月的耳里,暖了心,旺了情,滋长了一切。
没有开口,琉月知道在说任何话都是多余,忍着手腕的痛,握住轩辕澈的手,琉月的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一抹皎如日月的灿烂笑颜。
轩辕澈一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琉月的手。
携手与共,风雨同路。
夜色幽静,一片山风吹来,树梢沙沙作响,显得越发的幽深了。
银白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把星夜下的山林照耀的朦朦胧胧,那种月色的美,清冷而孤傲。
而就在这清冷的银白世界中,两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不言不语,却已经胜却世间一切。
夜很快就过去,转眼天际大亮。
丝丝绚丽的晨光冲破那地平线,跳跃出来,金色朝霞,光芒万丈,取代皎洁月色,接管这万里山河。
“今天的太阳真好看。”以手遮额,琉月望着从树梢中丝丝缕缕洒下来的金光赞道。
“我看你是今天心情好,所以看什么都好。”琉月的话音刚落,一道戏谑的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
秋痕,彦虎,杜一和着那托比木从后面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彦虎双手抱胸笑看着琉月。
琉月转身高高的扬眉看着彦虎道:“我心情好,你有意见?”
“没有,卑职不敢。”彦虎听言立刻面色一正大声道,但是那带笑的眼却泄露出一切。
站在琉月身边的轩辕澈见此,不由也笑了起来,伸手为琉月整了整头发,拉过琉月抱在怀里。
琉月见此靠在轩辕澈的怀里,朝着彦虎哼了一声。
今天她心情的确好的不得了,就不计较彦虎的不尊了。
冷冷的一哼声中,不动声色走过来的秋痕,突然上前一步朝着琉月单膝跪下道:“属下往日言语多有冒犯,请你降罪。”
没有提琉月的王妃名,秋痕说的含糊,但是琉月和轩辕澈等都听清楚了秋痕是为了什么请罪。
话音落下,彦虎也一收脸上的灿烂,走至秋痕身边,也单膝朝琉月跪了下去:“请你将罪。”
端端正正,两人神态万分正色。
琉月见此微微不愉的脸色缓缓收了起来,露出一丝微笑,靠在轩辕澈的怀里看着秋痕和彦虎道:“算了,念你们一心为他,其心甚是忠诚,虽微有冒犯,不过却是极好。
以后,就这般,对他好就是对我好。”
想那傲云国都城门外,秋痕彦虎连名带姓的怒骂与她,按她往日的脾气,早不知道宰了多少次了。
不过,他们是为了轩辕澈好,这份忠心难能可贵,那就罢了,只要是一门心思为了轩辕澈好,那她还计较些什么,有这样的手下是好事。
秋痕彦虎闻言对视一眼,齐齐道:“谢摄政王不罪之恩。”有北牧的人在,不好喊王妃,那干脆换两个称呼喊摄政王好了。
轩辕澈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深,拥着琉月的手越发的紧了。
眼波流转,琉月转头正欲与轩辕澈说话,眼角突然扫到怔怔的托比木,不由凝了凝神,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转过头看着托比木,只见托比木皱着深深的眉头,上上下下不断的打量轩辕澈,一脸的狐疑,一脸的莫名其妙。
“托比木,你在看什么?”琉月见此开口道。
托比木也直接,立刻一指指着轩辕澈道:“昨晚不是这个人,这个人那里跑来的?”
怪事,昨晚他们四个人把这一方都看守着,绝对没有任何人来,这黑漆漆黄不拉几,看起来万分不起眼的男人是谁?
此话一落,彦虎和秋痕顿时低头笑了起来,真是个没见识的人。
琉月也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眼一脸平庸的轩辕澈,欧阳于飞在她身边,不知道冥岛有多少人在这里,轩辕澈的容貌最好不药露出来,想搏命一把归搏命,能稳妥最好还是稳妥。
因此下,她利用轩辕澈身上带着的东西,连夜为轩辕澈化了妆,想她易容的手段可是一流的,几下捣鼓,立刻就把轩辕澈改变成一个北牧人摸样,平凡至极的男人了。
秋痕等与轩辕澈太熟悉,而此地就这么两个人,因此看见后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不过这托比木却惊奇了。
“托比木,我一直很信任你们,也希望能够一直信任下去,今天,既然你看见了,我给你两条路。”
看着托比木,琉月突然缓缓的开了口。
这托比木能在枯纱十城混个出头,也不是个笨的到家的人物,听琉月这么看似平淡,实则内里藏着深色的话,立刻就知道自己看见了不该他看见的人,看了属于秘密的东西。
当下,托比木神色一正,也不等琉月给出两条什么样的路。
快速道:“托比木对城主的忠心苍天可鉴,托比木今日什么也没有看见,以后也绝对看不见什么。城主放心,若有一丝一毫从托比木口中泄露出,草原诸神,托比木全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后面,托比木高举右手,发下了草原上最重的誓言。
草原信任诸神,最重誓言,发此毒誓,可见其心。
琉月听言立刻哈哈一笑,看着托比木道:“好,托比木,以后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
托比木听琉月这是许下承诺了,顿时高兴了起来,朝着琉月重重的鞠了半躬。
晨起的阳光越发的从树梢间洒了下来,金色飞扬。
快速与秋痕和彦虎也易了容,耳边马蹄声声,那一百个跟着托比木的精兵,也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
昨日,他们马场一通捣乱后,趁着天黑逃去,此番才顺着约定,绕路过了来。
轩辕澈等人早已经易容完毕,在无线索给其他任何人留下。
看着眼前找上来的精兵,琉月方想起轩辕澈怎么与托比木等人走到一起找的?
不由扭头道:“你怎么……”一话还没问出,琉月却又住口不在询问,只是对着轩辕澈深深的一笑。
轩辕澈既然追了上来,雄阔族族长等人的替身,能够骗过托比木等人,岂能骗过他,定然轩辕澈识破其中虚假,联合托比木反噬,才有那马场万马奔腾的一幕,这不难猜。
轩辕澈见琉月明了的一笑,也笑了。
就知道他的琉月聪明,只需要一点就能知道全盘清楚,根本无需多余的言语。
人员到齐,除去欧阳于飞不知道在那。
不过,欧阳于飞这个人厉害着,昨日晚间那么乱,他要是跑不了,那就简直是无用了,因此琉月到一点都不担心他。
理了理头发,琉月佯装受伤很重的任由轩辕澈背着她走,一边道:“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一片穷山恶水的,晚间看不见还不觉得,这白日里一看,出了他们刚才所待的树林,就是一片黑漆漆的山石嶙峋,黑色映衬着时不时的一片绿色,看起来说不出来的险峻阴森。
“絝赤山,鲜卑十七族的神山,不过却不属于鲜卑的势力,是个然管地带。”托比木一边朝前走,一边接过话来道。
琉月听言四下扫了一眼,絝赤山,听说过,据说上面有很多妖魔鬼怪,所有人只能在山脚几十里地走过,绝对不能深入。
反正传的乱七八糟,凶恶万分的。
“我们现在在那里?”左看是山,右看是山,前看是山,后看还是山,这是在絝赤山什么地方?
“不知道。“托比木绕了绕脑袋,冒出一句。
琉月听言低头看着轩辕澈,轩辕澈摇摇头,他又不是草原的人,对草原的了解虽然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下,但是绝对没有详细到知道他现在在絝赤山几寸几丈的地方。
昨晚只为摆脱身后万马的追击,那是一通只知道跑进这絝赤山,具体什么位置,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显然在深山之中了。
“无妨,走这边穿过去,从后方绕出,进入鲜卑十七族身后。”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轩辕澈突然冷冷一笑道。
鲜卑十七族,敢朝他的妻子动手,岂能就这么算了。
看他不扒了他们的皮。
眼中止不住的荡漾起笑意,琉月爬在轩辕澈的背上,有轩辕澈在,那就不用她去操心,把这事情都扔给轩辕澈做就好。
什么神山,鬼山,都是骗人的东西,怕它何来。
微笑着把头埋在轩辕澈的后颈上,琉月笑的匪匪的,轻咬轩辕澈的脖子。
轩辕澈偏头蹭了蹭琉月的头,无声的笑。
其他人看见,还以为琉月伤重支撑不住,都是一脸的担心,默默的朝前行走,生怕惊了琉月去。
琉月越发落得个悠闲,肆意的折腾着轩辕澈,把这么久没见的思念,全部散发了出来。
踏林远去,一地沙沙声响。
背着琉月行走在山间,轩辕澈从来不知道琉月有这么调皮的一面,跟上只小泼猴似的,尽在他颈项间啃咬,这会脖子上恐怕早就惨不忍睹了,这个家伙,这是引诱人啊。
无声的出了口长气,在这么撕咬下去,他可就撑不住了。
当下咳嗽一声,开了个话题道:“你是怎么被擒的?”
虽然是临时提出,但是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琉月那么一身本事,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被擒拿住?
听轩辕澈提起这个事,琉月顿时松了咬轩辕澈的口,皱了皱眉。
“一碗酒。”琉月沉吟了一瞬间,低声道。
“一碗酒?”轩辕澈惊讶的重复了一遍,琉月对毒这个东西的洞悉力,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日天辰镇国库的毒药,她都是一闻就知道,怎么今日还会栽到这上面?
听出轩辕澈声音中的惊讶,琉月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居然会栽在这上面,她自己都觉得没面子的紧。
不过没面子归没面子,能把她都药倒的东西,不是个简单货色。
“有点香,有点微微的涩。”琉月皱眉回忆道。
那酒入喉的感觉就这么点,现在想来应该不是酒的味道,而是那里面夹的毒药的味道,以酒气压抑了那种特异的香。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不可太自持。”轩辕澈听言沉声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很多人栽跟头,不是载在不懂的东西上,而是载在自己十拿九稳的东西上
点了点头,琉月嗯了一声,经此一役,她以后自然不会太大意。
点头后,琉月想了想正欲说话,顺山的风突然吹了过来,带起一片山草花朵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琉月鼻尖微微蹙动,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味道……
这味道怎么跟她喝的那碗酒的香味有一点点相似。
琉月顿时抬起头朝香味飘过来的方向看去。
被轩辕澈背在背上,琉月本是高出所有人一截,此时扭头一看,越过周围人的头顶,视线落在那不远处的山凹中,一片灿烂夺目的金黄。
“去那边。”琉月立刻朝轩辕澈示意。
轩辕澈听琉月声音中绷着严肃,当即也不停留,转身就朝那方山凹走去。
秋痕,彦虎,杜一,托比木等人见此,立刻拉着马带着百多人,就跟了上去。
满目缤纷的金黄色,在阳光下散发着瑰丽的色泽,几乎要晃花所有人的眼睛。
越是走进,那香味越是浓郁。
一片花的海洋。
蹲下身,琉月掐起一枝,细细的看着。
远远看起来是金黄色,走进细看,却是三色花,只其中一片金黄色的花瓣大的离谱,遮挡了其他两片红紫色的小花瓣,因此下,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片金黄的花朵。
“有什么问题?“轩辕澈也蹲在琉月的身边,看了一眼后扭头看着琉月问道,对于毒,他实在没有多高的天赋。
“是这个东西。”琉月闻着花朵散发出来的香味,沉声道。
就是这个香味,药倒她那碗酒中的香味。
看来一定是这东西做的药引子。
琉月举着花朵细细的观看着,这花朵本身看起来并不带毒,周围的地面蚂蚁蝴蝶的往来穿梭,看样子也不是毒花,但是为什么有那样的威力?居然连她都药倒了,这花……
轩辕澈听言抬头扫了一眼这一大片花丛,几乎有上万朵,沉吟起来。
“就这东西,我一把火烧了它。”沿途琉月和轩辕澈的交谈,自然的落进托比木彦虎等人的耳朵里,此时托比木听琉月如此样说,顿时竖了眼,作势就要点火烧了这一片祸害。
“你想引来追捕的人?”一直冷冰冰不说话的杜一,冷冷的冒了一句。
鲜卑十七族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主人,必定要派人来追,火势一起,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你快来抓我。
托比木听言立刻垂了眼,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他那想到这个事情。
“连根挖几株回去。”轩辕澈扭头看着琉月道。
既然能够药倒琉月,这东西的厉害不言而喻,挖回去几株好好专研一下,若成,必定有大用。
“等一下,我觉得有点熟悉。”琉月把玩着手中的三色花朵,紧紧皱着眉头道。
眼前的花,她越看越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花。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在这个国度看见的,是在她曾经的雇佣兵生涯中看见的。
但是,是那里看见的?
紧紧皱着眉,琉月死盯着手中的三色花。
轩辕澈见此也不打搅琉月的沉思,挥手示意大家别说话,转头摘了一枝三色花摆弄去。
蝴蝶在花草中翩翩起舞,蜜蜂嗡嗡的飞着,一片儿勃勃生机。
轩辕澈摘着只花梗,看着那几乎接近透明色的液体,从断裂的花茎处缓缓的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刚好覆盖住一只爬行的蚂蚁。
背着一块食物爬行的慢悠悠的蚂蚁,得此液体一激,动作突然就快了起来,蹭蹭就爬了远去。
琉月无意识间看见这般的情况,突然眼光大亮,一个控制不住砰的跳了起来,那脸一瞬间几乎兴奋的扭曲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轩辕澈被琉月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稳定住琉月,一身的伤,虽然是皮外伤,也别这么冷不丁的折腾。
“是它,是它……”琉月一瞬间兴奋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手舞足蹈,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从来没有看见琉月如此高兴的轩辕澈等人,不由齐齐瞪大了眼,这是什么宝贝?
“你别激动,有伤。”轩辕澈困住琉月一连声的道。
反手一把抓住轩辕澈胸口的衣服,琉月整个人兴奋的几乎要飞起来:“是它,哈哈,我有对付他们的东西了,我有对付他们的东西了……”
她想起来了,这花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M国的毒素研究中心。
当日,她接一单子去杀其中一个生物学博士,就是研究这个花的主要人物之一。
她为了靠近他,顺眼扫过他对这花的研究和结论。
第十七号神经毒素的主要原料。
不是一种伤害性毒素,而是一种防御性毒素。
正所谓有毒药就要有解药,它正是一种可以大规模使用的防御性解药。
当年,她对这样无关痛痒的解药不感兴趣,因此并不怎么在意,而今天,她相当庆幸她曾经看过,而现在还记得它的配置方式。
拳头紧紧的握紧,琉月恨不得狂亲手中的这金色黄花。
冥岛那一滴水可以毁灭一个山头生命的终极毒药,她今日居然找到了可以与之相抗衡的东西。
哈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喜笑颜开,琉月抓住轩辕澈的衣服,笑的畅快之极。
“我十分感谢鲜卑十七族邀请我来,我简直太感谢他们了,哈哈,让我有了这东西,冥岛,冥岛……”
我在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挨打的对手了。
你有毒药,我有解药,这一局,谁怕谁。
猖狂的笑声伴随着帘卷的山风,飞扬而去。
金光闪烁,晴空万里。
联手反击
联手反击
细细听琉月道出缘由,轩辕澈也是两眼放光,好东西,好东西啊。
“连根挖了,一起带回去。”握了握拳头,轩辕澈眯着眼看着这一处开的缤纷之极的金黄花朵,那脸上的笑,阴邪。
琉月也笑眯了眼,顾不上手疼,一挥手,扔下一字:“上。”
连根带土给她挖了这一片花草去,带回吮牧好好配置解药。
春风帘卷,秋痕,托比木等立刻甩开手臂就准备上。
这充满了凶险,充满了什么鬼怪牛神不准人进入的禁地,看来不是因为有什么鬼怪凶猛,真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上面生长着鲜卑十七族秘药的根基,为防其他人进入,编造的东西吧。
不过,这编造的好,吓退了所有鲜卑和其他族的人,今日便宜了她琉月,哈哈,琉月想清楚这点,心情好的一双眼睛弯的豆荚一般。
没有铲子锄头,长剑大刀那是随身携带,秋痕,彦虎,杜一等人也不珍惜宝剑了,一个个奋勇开始当锄头用来。
一剑挖开金黄花朵下面的湿润的沙土,还不等秋痕等人俯下身提起那被连土带根一起挖起的花朵,那湿润的沙土里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土壤翻动,土壤下有东西爬了出来。
“什么东西?”彦虎一眼扫见土壤下爬出来的东西,辨认不了的快速道。
同一时间,托比木一声大喊:“别乱动。”
声音紧张而惊骇。
琉月由于手腕暂时不能受力,因此站在杜一等人的身后,此时听两人一对话,不由上前一步,伸头看过去。
只见这一片金黄色的花丛下,无数黑的透亮的蝎子从沙土中钻了出来,匍匐在那金黄色的花朵下面,蝎尾高高的挑起,那尾部红的发黑,动也不动,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矗立在那方。
在一片耀目的阳光下,金色的颜色中,那黑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沼泽,让人心生寒栗。
“赤红蝎子。”琉月一下皱了眉头。
这蝎子她曾经在美洲大沙漠上看见过,毒死一头骆驼,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而这赤红蝎子,尾部越是红,毒性就越刚猛,这些密密麻麻匍匐在金黄色花朵下的蝎子,尾部已经红的发黑,可见它的毒性已经登峰造极了。
紧张的退后一步的托比木听琉月开了口,头也不回的点头快速道:“对,就是蝎子,鲜卑族的镇族之神,每年都要参拜的,它们厉害的很,不能碰,一碰就会死。”
鲜卑十七族供奉蝎子为神明,琉月不知道,托比木却是知道的。
这也是琉月为什么会带他来的原因,对于鲜卑她只知道大概,还是要土生土长的草原人,才知底细。
一听托比木这么说,他带来的一百多北牧人,立刻连连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那怎么办?”秋痕蹙着眉头转头看着琉月。
琉月盯着金黄色的花朵没有吭声。
就这么得入宝山而空手而归,不,嘶甘心,就在眼前的东西她要不拿走,不说对不对得起自己,就是老天她都对不起。
但是,怎么才能把这些蝎子杀死,带走这些金色花朵?
琉月的眉头整个的扭曲了起来。
要她身上还有东西的话,她自然有对付它们的办法,但是她身上的东西,在她昏迷的时候,早就全部被收缴了下来,现在连片多余的布都没有,她能做何想法。
而这蝎子也不能一个一个的杀,一动它们,那就是群起而攻之,这么多怕没有成千上万只,他们怎么赢的了。
不能用火攻,不能损坏花朵,不能用毒药,毒死蝎子,花也就没用了,简直就是两难,两难。
愁眉深锁,琉月几乎要气急败坏了。
今日,怎么也要把这些花朵带回去,这花若是开败了,那也就没有任何的效果了。
难怪,鲜卑十七族每三年这个时候开一次祈盼大会,原来就是算准了这花三年一开的时候。
难怪,这里没人看守,原来自有守护的东西。
眼,深深的黑了下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百多个人围绕着偌大的一丛金色花丛,脸色漆黑,完全可以与那金色花丛中的黑色蝎子相媲美。
“摄政王,我看我们……”沉默了半响,托比木支支吾吾的扭头看着琉月,这么多蝎子惹不起,恐怕只有……
话还没有说完,托比木身边的彦虎,突然一个跄踉,一把蒙住口鼻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就在彦虎开口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臭气伴随着催人泪下的冲鼻气味,顺着风铺天盖地而来,充斥于这一方所有人的鼻尖。
“什么味道?”刹那整个这一群人都被熏了个头昏眼花,连连后退。
就连坚强如琉月,也不禁蒙住口鼻退后了两步,满眼通红,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唰唰的就往外流。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气味散发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臭味散发之处,居然是轩辕澈,琉月不仅微微一愣后,侧头仔细看去。
只见轩辕澈一脸无动于衷的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花丛边,而他的手里,此时正抓着一个小瓷瓶,朝着那花朵下的黑红色蝎子。
那浓郁的臭味和辛味,就是从他手中的那个瓶子传出来的。
熏的人眼泪鼻涕长流,但琉月却眼尖的发现,就在这浓重的臭味和辛味下,那黑红色的蝎子,好像遇见克星似的,朝着后面扑扑就后退了去。
琉月顿时眼睛一亮,这东西……
眼中光芒陡亮,适逢轩辕澈也此时转过头来,两人一眼对视,轩辕澈一边站起身躬着腰朝前走,一边朝琉月使了个眼色。
琉月岂会不明白,当下一下就笑了,朝着轩辕澈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
轩辕澈见此勾唇一笑,要来这草原,他岂会什么东西都不带就来了,草原凶险,他自要有备无患。
勾唇微笑,映衬着满眼通红泪珠莹润,居然荡漾起一抹另类的风情,**惊人。
手一挥,琉月无声的朝秋痕托比木等人示意,上。
彦虎,杜一等人也不是白痴,一见轩辕澈的成效,立刻不要琉月吩咐,就紧跟在轩辕澈的身后,朝着那黑红色的蝎子退开的地方挖去。
长剑飞舞,金色黄花连根带土被琉月的人挖了去。
一时间,轩辕澈在前熏走红色蝎子;秋痕,杜一,在后挖掘;托比木,彦虎,整装好往马背上放。
各司其职,配合的快速绝伦。
而琉月则捂着鼻子,一边抹泪一边原地观看,什么事情也不做,清闲的很。
一片金光飞舞中,铁打的汉子,彪悍的男人们,挥舞着利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干活。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要流泪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鲜卑十七族絝赤神山,被鲜卑十七族保护的很好的秘药,就这么在误打误撞中,被琉月给一锅端了去。
整整百匹骏马,全部驮着整理好连着土的金色花草,整装待发。
“托比木,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保管好,绝对不能出一点闪失。”琉月看着托比木,满脸凝重。 托比木见琉月说的慎重,当下重重的一点头,沉声道:“托比木在,它们就绝对在。”
点点头,琉月拍拍托比木的肩:“记着你的行径路线和到了北牧后,该怎么处理它们。”
“属下知道。”托比木神色相当的正。
琉月见此嗯了一声后挥挥手道:“那就快走。”
纵马扬鞭,托比木没有在说任何多余的话,翻身上了马背,带着他的一百多名属下,扬鞭就朝絝赤山的另一个方向离了开去。
从那个方向,绕开鲜卑十七族的前方和后方,是一个距离北牧最近的方向,不过,那处鲜卑防守的人却是最多。
看着托比木带着所有的属下离开,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五个人和留下的几个北牧好手,琉月回头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伸手搂住琉月的腰,眉间酝酿出一丝冷色和愠怒,缓缓的道:“我说过,不踏破他鲜卑十七族,绝难消我心头之恨。
现下,我们就去给托比木清路去。”说罢,轩辕澈脸上缓缓荡漾出一股笑意,一股铁血的笑意。
琉月见此没有询问也没有多话,只是笑着靠在轩辕澈的怀里,轩辕澈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办法,那就一切都听他的。
难得有个人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她乐得在里面什么都不想去。
拍马扬鞭,不朝方方向走,一行五人反而朝着鲜卑十七族的驻地跑去。
天色妖美,一轮红日斜斜的挂在天边,那璀璨的橘红光芒从天际洒下来,万物都镀上一层橘红之色。
夕阳之美,无与伦比。
夕阳西下,**高挂。
银白取代橘红,挥洒与山河大地。
鲜卑十七族驻地人来马往,一片繁复,出出进进,宝剑出鞘,一种严肃之极的气氛,笼罩在整个这方上空。 重新搭建起的十七族最大一方牛皮大帐中,雄阔族,合力族,等还剩下的十五位族长,具都是一脸凝重的坐在其间。
“还没有找到?”雄阔族族长脸色相当的难看。
“没有,他们进了絝赤山。”站在帐篷中的一年轻大将,有感与大帐中的气氛,话都说的不是很利索起来。
“饭桶,进了絝赤山,你们不知道追上去。”鸠合族族长眼睛都要挺出来了。
“已经派人追上去了,但是絝赤山太大,万马奔跑的痕迹又太多,完全摸索不出来他们的去向线索。”年轻大将头低的不能在低了。
万马乱跑,整个那一方山间全部都是马蹄印记,就算他们对于辨认马蹄痕迹找人很有一套,在这样的林乱马蹄印记中要想找出刺客的去向,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追,拼尽全力一定要把人给我搜出来。”雄阔族族长牙齿几乎都要咬碎,绝对不能让琉月跑了,否则他们鲜卑一族以后的日子与北牧对上,那就不是个好事了。
“是。”年轻大将立刻高声应了一声,转身就快速朝后退去。
一步还没跨出帐篷,雄阔族族长突然冷冷的出声道:“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给我一把火烧了絝赤山。”
冰冷的命令声一下,年轻将领身形陡然一颤,满脸惊讶。
絝赤山,可是他们鲜卑十七族的神山,怎么能烧?这……
扭转头,看着一脸铁青色的雄阔族族长,年轻将领以为自己听错了。
帐篷中有一瞬间的寂静,还剩下的十四位族长,对视了一眼后,齐齐沉声道:“快去。”
这无疑是准了雄阔族族长的话。
神山上那金花重要,但是耶律琉月这个人的命更重要,不说这个耶律琉月若是回了北牧,北牧和鲜卑对上是什么样子。 就说这个女人本身,如此高强的武功,他们没有一个人及的上,若是找上门来,恐怕……
金花在好,也没有自己的人头好。
鲜卑十五族族长,可都是分的清楚轻重的人。
“是。”年轻大将见众族长都如此吩咐,纵然心中惊讶之极,也不好多说,立刻应了声,退了下去。
帐篷门掩下,大帐内一片死静。
烛火忽明忽暗,照耀在众人的脸上,一片扭曲。
“三合族和扩拔族那里怎么办?”沉静了良久,非言族族长沉声道。
三合族族长和扩拔族族长都死了,三合族和扩拔族群龙无首,这个时候正乱,若是他们想吞并,这实在是个好机会。
话音落下,没有人应声,十几个族长面面相觑,眼中有贪婪,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警戒和微恐。
一剑毙命,三合族族长一身武功,就算在他们十七个族长里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是绝对算中上。
居然手都没还,一剑就死了,来救北牧摄政王的人已经强悍如斯,那琉月……
此时,想着怎么灭了琉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至于地盘的问题,还真不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先让他们乱去,等这边稳妥了在说,地盘在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雄阔族族长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没有应声,但是余下的各位族长都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雄阔族族长的这句话。
雄阔族族长看了一眼沉默的众族长,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今日就到这,大家小心点。”说罢就朝帐篷外走去。
余下的十四族族长闻言也都站了起来,沉默着走了出去,小心跑了的琉月报复,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夜色幽静,星光闪烁,荒凉的草原上寒风阵阵。
虽然已经进了春,不馆原的初春夜晚还是冷的很的。
火把在风中闪闪烁烁,忽明忽暗,灯影摇晃,暗影森森。
夜,静了。
“砰。”巨大的火堆爆出砰的一声裂响,火堆中一块木柴烧裂开了,火光陡然的明亮了一下。
就在这陡然的明亮和裂响声中,那从大帐内走出,还没有回到自己帐篷里的合力族族长,突然无声无息就倒了下去,撞入了火堆中。
紧跟在合力族族长身边的护卫,连忙手一翻一把抓住一头栽倒下去的合力族族长,还来不及开口询问怎么了。
那跟在合力族族长身后的护卫轰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脸色整个变了。
只见那合力族族长的背心,端端正正的插着一只铁色的袖箭,袖箭已经直没入柄,只剩下一小小的尖锥在外面。
鲜艳的血顺着合力族族长的后背就流了下来,合力族族长已经声息居无。
无声无息的击杀,在他们一行十几个人的围绕中,悄无声息就杀了他们保护在中央的合力族族长。
天啊,这是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
“有刺客,有刺客……”刹那,紧跟着合力族族长的护卫和周围站岗的鲜卑族勇士,整个的狂乱了。
还没走近自己大帐的雄阔族族长等人,听着就近在咫尺的吼叫,心一瞬间整个紧了。
一击必杀,无声无息。
看着就近在咫尺,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合力族族长,此时已经倒下,剩下的十四个族长,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寒。
一股阴森之极的感觉整个的入侵了过来,寒毛直竖。
来了,来了,耶律琉月来了,肯定是她来了,她来报仇来了。
满地红火,罩不住心头惊恐。
“快,快,捉刺客……”
“快,保护族长……”
“不要乱,镇定,镇定……”
一时间,整个这一方鲜卑族人们都开始乱了起来,无数的叫嚣声响起,无数的人快速的奔走,无数的人开始痛哭。
灯火摇曳中,雄阔族族长等人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无法言语的扭曲。
“啊……”就在这慌乱中,突然又是两声尖叫声响起。
“族长,族长……”
“族长,你怎么样?”
雄阔族族长一个激灵,看着就在眼前突然倒下去的两个鲜卑十七族的族长,拢在袖子中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居然敢……
两大族长的背心,插着两只利箭,黑漆漆的,是云和族和陈列族两位族长,而那利箭则是亚扩族和另水族爱用的箭头。
气氛,一下就从紧张转换成了严肃的僵持。
这是另外两个族的箭头,难道是他们借这个时候,暗下杀手,诬赖到刺客的身上?
而且,刺客就算在厉害,这是在他们的包围圈,在他们的大本营,难道真的有如此的通天手段?
气氛,诡异起来了。
从射向两个族长的利箭方向,找到两张弓,没有人,什么人都没有。
“不要乱,也不要自己怀疑自己,否则我们还没打,就已经输了。”雄阔族族长眼看着气氛迥异了起来,强压心中的忐忑,厉声大吼道。
“对,这个时候抓住刺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抓住一切就会水落石出,我们要是自己人怀疑自己人,就中了刺客的奸计了。”非言族族长立刻也脸色铁青的接了过去。
“对,捉拿刺客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自己不能乱。”剩下的几大族长也齐齐开了口。
对视一眼,雄阔族族长一连串的命令声传递了下去。
在他们的地盘上,居然让人嚣张到这个地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鲜卑十七族还没窝囊到就这么就败了,就怕了。
命令声在夜空中远远的飞扬开来,整个鲜卑十七族营地,一片刀光剑影,戒备森严。
鲜卑也算草原上的枭雄,有众族长坐镇,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平静了下来,弓箭出鞘,寒光赫赫,在无乱像。
自己不乱,外界怎能浑水摸鱼。
两三个时辰过去,再无任何的异常发生。
刺客,好像已经走了。
抬头望了眼天际,漆黑的天幕远处已经有点点的深蓝透出来,天,快要亮了。
挥手退去其他几位族长,雄阔族族长缓缓朝自己的帐篷里走去,被折腾了一夜,已经无睡眠,聊作休息一会,明日在说。
进得帐内,扫视帐篷内无异常,护卫们方齐齐退下。
雄阔族族长见众人都出去了,方缓缓的伸出手来,那掌心中一片汗水,皱起眉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如此的惧怕过,他们所有人都在,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居然被对方如此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击杀,简直磨灭了他们鲜卑所有的尊严,也搅乱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如斯之强,他们,他们……
心中的念头还在波动,雄阔族眼角突然一跳,帐篷的黑影里,一道身影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处,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容颜,正微微的对他笑着。
耶律琉月,耶律琉月。
“你……”雄阔族族长整个的惊恐了,一指指着坐在他的椅子上的琉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扭曲的几乎如见到了鬼。
“不要说话,否则,我的手可能会不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人影已经欺身而上,那冰冷的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脖子。
惊恐太甚的雄阔族族长,居然连抵抗都没有想到抵抗,就被拿下。
琉月笑看着雄阔族族长那狰狞的脸,伸食指竖在嘴唇上,轻声笑道:“鲜卑如此热情,本王岂能就这么走了,那不就太不给族长面子了。”
被扣住脖子,雄阔族族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身后的人拖着他坐到琉月的身边。
那双盯着琉月的眼,几乎要喷出来。
琉月见此笑的更欢了,看着额头青筋乱冒,脸一瞬间苍白的惊人的雄阔族族长,摇摇头道:“瞧瞧,这么冷的天还流这么多的汗,雄阔族族长你的身体还真好。”
说罢,琉月支着下颚看着脸色惨白如雪的雄阔族族长,轻笑道:“前些日子那酒还没喝过瘾,今日本王帮你在邀请几个族长,我们一切在喝两杯。”
话音落下,那额头青筋直冒的雄阔族族长,突然整个的僵硬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琉月,那眼中射出的光透着一股绝望的惊骇。
“你……你……”被扣住脖子,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最简单的音节,雄阔族族长狰狞的脸,几乎要吃人。
琉月见此不由笑的越发的欢了。
而此时,帐篷外。
“不是刚说过话,又有什么事情?”非言族族长还没回到自己的帐篷,一身穿雄阔族族人衣服的男子,就快步低头走了上来,言雄阔族族长有事相邀。
“不知。”来人低着头,什么话也没多说。
非言族族长今日也被惊了心,见此挥挥手,带着人又朝雄阔族族长的帐篷走去。
“你们也来了?”帐篷外,非言族族长看着另外两个族长也走过来,不由招呼了一声。
另两个族长点了点头,面色都是一脸的沉重。
带路的人掀起雄阔族族长的帐篷门帘,躬身邀请三位族长进入。
非言族族长等见此,挥手让随身的护卫在外面等,三人鱼贯进入了雄阔族族长的帐篷。
门帘放下,遮挡住里面的一切。
带路的三人快速的退了开去。
“雄阔,找我们来什么……”一言还没有问出,非言族族长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在也说不出来。
瞪大的眼看着眼前坐着的满脸惊恐,脸色惨白的雄阔族族长和他身边的那人。
耶律琉月,北牧摄政王,那个他们要杀之而后快的人。
居然在这里,在这里。
喉头咕嘟几声,身体缓缓的朝后软了下去。
正对面那耶律琉月缓缓的笑了,绝色倾城的笑容,那么美,却那么嗜血,她,来自地狱。
最后的眼光扫到身边与他同来的两个族长,也一齐倒了下去,脖子上鲜血晃动,几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所有的话在喉咙里盘旋,却再也说不出来。
雄阔族族长眼睁睁看着三个族长就在他的帐篷里,被琉月的人杀了,脸已经惨白的完全没有了血色。
琉月笑的妖娆,朝站在雄阔族族长身后的杜一示意了一下。
杜一一指点了雄阔族族长身上的穴道,提着雄阔族族长就走至门口那几个死去的族长面前。
伸手接过彦虎递过来的带血的剑,塞入了一动都动不了的雄阔族族长手里,为雄阔族族长摆了个相当犀利的姿势。
脸,整个惨白的失去了所有的颜色,雄阔族族长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想动,却动不了,那双眼急的血红,那脸上的血管都快椰裂开来。
这是要栽赃他,要栽赃他。
“真聪明。”轻笑的声音低低的传来,琉月走上前来,微笑着看着犹如困兽,想挣扎却根本挣扎不了的雄阔族族长。
笑,越发的**了。
定定的看着雄阔族族长,琉月笑的嗜血,一个字一个字,缓缓的道:“从来没有一个算计了我的人,能有好下场,你,你鲜卑,都不该来惹我。”
微眯的双眼一闪而过绝顶的杀气后,琉月再度笑了,朝着杜一和彦虎挥挥手,三人隐入了帐篷的阴影中。
“老八,你也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道声音响起。
“是啊,老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一族长接过话去。
“走吧,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也说不定。”另一人开了腔,一行几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老雄,你……”五个族长才一步走入,帐篷里的场景顿时落入几大族长的眼中,五个族长瞬间震惊了。
“你杀了……”雄阔族族长手握利剑,剑上还在滴血,头正扬起,看似正准备收剑。
这情况,这是被他们撞见……
“你居然杀了非言族族长等人,我要替他们报仇。”震惊中,帐篷外突然冲进几个辽阔族,演武族,这五个族长一族的人,挥舞着利剑,朝着好似惊呆了动都动不了的雄阔族族长扑去。
一剑穿过,血色四溅。
五个族长陡然一惊,面色齐齐大变。
而就在这大变的瞬间,外间护卫的雄阔族护卫,耳听有异,立刻挥剑冲了进来,一眼刚刚好扫到目前的情况。
刹那,雄阔族护卫疯狂了。
剑光四起,杀气腾腾。
无数的鲜卑族人帖异响,齐齐的围了上来,战团在陡然之间无限制的扩大。
乱了,整个这一方完全的乱了。
三大族长死于雄阔族族长手里,雄阔族族长死于后来的五个族长手里,整个鲜卑乱了。
火焰翻滚,喊杀声震天的响。
兵器交加,一地杀伐。
没有人看见最先动手的五个人,隐入了黑暗中。
所有人之看见了血债血偿,所有人只看见了眼见为实。
鲜卑十七族疯狂了。
三国连横
三国连横1
立马鲜卑驻地身后山坡,琉月看着眼前的一片喧闹火起,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要对付从来都不会团结一心的鲜卑十七族人,不需要大动干戈,不需冶牧兵马千里迢迢杀上门来,斗个两败俱伤。
只需要栽赃嫁祸,借刀杀人就好。
一个很强悍但是却有很多龙头的势力,失去了龙头,拥有了世仇,没有什么比他们自相残杀要来的好解决不是。
马蹄声响,不远处五人飞速而来,正是轩辕澈等人。
对视一眼,言笑晏晏,相携转身拍马而走。
夜色下,一行几人快速的消失于这方天地,只剩下愈演愈烈的混乱和仇杀上场。
失去了族长,鲜卑各势力少不了要明争暗斗抢夺族长之位。
被其他族长杀了自己一族的首领,各势力更加少不得要提枪上马,拼个你死我活。
鲜卑,在无惧也。
夜色婉约,银光挥洒,好一个初春天气。
纵马扬鞭而走,琉月心中好生畅快,扭着头笑看着轩辕澈道:“我说我狠,你比我还狠。”
这主意出的,简直就是她的大爱,大爱。
轩辕澈伴在琉月身边,闻言勾了勾嘴唇道:“漏洞百出,还妄想称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玩转它鲜卑,简直就是小意思。
琉月见轩辕澈如斯自傲,那心中的骄傲更是越发的蔓延了出去,这般的男人是她的,微勒坐下宝马,就欲朝轩辕澈伸出手去。
要坐在轩辕澈的身边,就要靠着他,就是想让他抱着。
马匹微勒还没停下,前方一声马嘶突然划破夜空而来,琉月顿时身形一滞,抬头朝前方看去。
只见,前方那一排高大的灌木边上,一人一马踏月站立,一身白衣在夜色下翩翩出尘,一脸的轻淡微笑,不是那欧阳于飞是谁。
三国连横2
“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报仇,没想动作这么快,干的真漂亮。”催马微微迎了上来,欧阳于飞看着琉月笑弯了眼。
他站的不远,把鲜卑十七族的混乱全部看在拉眼里。
“你还没死。”琉月的好心情被打搅了,向欧阳于飞龇了龇牙。
欧阳于飞见此一下就笑了:“我当你这是关心。”边说边纵马走了上来,站在了琉月的身边。
那日,那药酒确实厉害,不过那些皮鞭铁链的却对他没什么威胁性,一身深厚的内功,若是连皮鞭都挣不开,那就太笑话了。
当他挣开皮鞭,正欲去找琉月的时候,鲜卑驻地整个大乱,他虽然强悍,不过也真没本事与万马抗衡,知道琉月被救,当下就闪了。
余下,就在此地等着琉月来复仇。
本以为会多等两日,不过显然琉月比他还没耐心,今日就动上了手。
言笑晏晏,欧阳于飞没有说自己当时想去救她,事过境迁的事情不用去讲,站立在琉月身边,欧阳于飞微微斜眼看了一眼琉月身边面无表情,一脸普通的轩辕澈。
当日,好像就是这个人救的琉月。
在看看琉月身后一直没出现的杜一,很明显这几个人是与杜一一路的,琉月居然还备的有他都不知道的后手?这家伙简直精明的不像话,不过,他也越来越喜欢了。
“手怎么了?”一眼扫到琉月缠绕着伤药的手,欧阳于飞双眉微微一皱,伸手就朝琉月的手拉去。
很是关切和自然,就好像他和琉月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琉月身边的轩辕澈见此顿时深深的黑了脸,不过他脸上有东西,实在是看不出来他黑了脸。
握住马鞭的手握成了拳头,他的琉月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过问。
三国连横3
感觉到身边轩辕澈一下就沉下去的气息,琉月嘴角微动,手腕一偏偏过欧阳于飞的手,淡淡的道:“没事。”
欧阳于飞见此也不生气,笑笑道:“没事就好。”
边说,边微微侧头朝琉月身边的轩辕澈在度看了一眼,那瞬间的气息波动,他也感觉到了,这个人……
“走了,走了,停留在这里干什么。”琉月见此顿时一挥手,打断欧阳于飞的侧目,纵马就朝前走去。
没有与轩辕澈多说,也没做什么手势,琉月知道轩辕澈明白,什么时候该装,什么时候该忍,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坏事的。
气息一直阴寒阴寒的,欧阳于飞见轩辕澈也没什么情绪变化,看来这个人多半跟杜一一样,是个冰块脸,就这气息。
当下,也不就钻研,转过头去纵马跟上琉月,轻笑着道:“让他们乱去。”
身边轩辕澈见此也一提马缰,跟在了琉月的另一边,但见轩辕澈左,欧阳于飞右,中间走着琉月。
三人几乎并肩朝着前方行去。
身后,杜一,秋痕,彦虎,对视一眼,齐齐凝眉。
其他人看不见,他们可是看的很清楚,一团看似融洽,实则叵测的气息,整个的笼罩在前方三个人身上,火花四溅,兵器对持。
互相一使眼色,三人立刻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掺和的掺和,夹进来的夹进来,一团乱糟糟的朝着北牧的方向,而去。
夜空幽静,星空万里。
千里路程在极品宝马下,没两日就回了北牧。
同一刻托比木等人也回了北牧。
阳光烁金,春来的天气一日好过一日。
“这什么东西?挖这么多花带回来干什么?”北牧皇宫中,欧阳于飞看见托比木带回来的一地金色花朵,微微诧异道。
三国连横4
琉月听言,立时就知欧阳于飞并不知道这花的用处,那么换句话来说,就是冥岛也不知道有这解药能够跟他们抗衡,这几日不能跟轩辕澈亲亲热热的回程怨气,一下就消失了去。
“自然是有用。”琉月扔下一句,转头吩咐人好好栽种。
欧阳于飞知道琉月从来不做无用功,细细闻了闻花香,看了看花朵,当下笑了:“原来是想专研那药酒。”
琉月闻言也不反驳,任由欧阳于飞去猜去。
花朵尽收,选了最可靠的韩飞等人,分开吩咐下去,谁做什么,谁收集什么,琉月开始紧锣密鼓的鼓捣起来。
不过,除了轩辕澈等人,没人知道琉月是在捣鼓对抗冥岛的解药,包括欧阳于飞,也以为琉月不过是为了专研鲜卑那药酒。
一派正大光明的在冥岛人的眼睛底下,开始调配制服冥岛的东西。
春日晨光,灿烂缤纷。
北牧群臣见他们的摄政王这么快就从鲜卑十七族的祈盼大会回来,虽然微有惊讶,不过也没人计较。
只要安全回来就好,至于时间为什么这么短,无需过问。
摄政王身边多了几个贴身侍卫,那更是不用管,谁都知道枯纱十城是摄政王的,那里好手可不少。
不过就在这以为无需过问中,鲜卑十七族的混乱借着春风,刮过了整个茫茫草原。
“摄政王,鲜卑十七族大乱。”这日上,琉月正在询问欧阳于飞萧太后的伤势情况,宰相萧臣快步闯了进来。
琉月闻言淡淡的一笑道:“乱就让他乱吧。”
萧臣满脸兴奋的神情,在看见琉月的不动声色和一旁欧阳于飞的笑脸时,立刻明白了过来。
这一定是他们的摄政王捣的鬼。
三国连横5
难怪回来的那么快,难怪回来的时候虽然遮掩的好,但是却没让他看漏那受伤的手腕。
眼中的敬畏越发的深来,这个女人简直超过了他想象的厉害。
脸上敬畏之色一闪,萧臣再度快速道:“匈奴正在调集兵马,摄政王,我们……”
话没有说完,不过这意思却很清常
鲜卑十七族这个时候大乱,互相残杀,委实是个吞并他们的好机会。
匈奴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调兵遣将准备动手,那他们主导这一场好戏的北牧,没有道理不捡这好处。
琉月听言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一点……
“是个好时候。”一旁的欧阳于飞眉色展开,嘴角扬起丝丝微笑。
“的确是个好时候。”琉月摸着下颚缓缓的道。
当日,纯粹是为了出一口气,乱了鲜卑,让它在成不了北牧的威胁,到没有转一个方向来看,乱了它的同时,吞并,那不是更好。
“鲜卑十七族加起来的地盘很大,我们要动手就要快,否则让匈奴全部吃下去,就晚了。”萧臣脸上洋溢起一股兴奋,这实在是一个扩张北牧领土的大好时机。
琉月摸着下颚,脸上也缓缓的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笑。
“不,这个时候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就在琉月准备下令的当口,一直站在琉月身后充当她的贴身护卫的轩辕澈,突然传音入密朝琉月道。
琉月一听顿时微微耸了耸肩膀,没有回头,却是无声的询问,为什么?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内在实力并没有摧毁,不过是有点内乱的鲜卑,你这个时候去,吃是吃得下来,不过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轩辕澈沉吟着道。
琉月没有说话,只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
三国连横6
轩辕澈生在天辰,从小熏陶的就是打仗和谋略,轮这个,他绝对比她有远见。
“静观其变,任由匈奴去,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在出击,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沉声缓语,轩辕澈这方面心计之深,远非琉月可比。
轻扬了扬眉,琉月缓缓点了点头。
佯装思考了半响,琉月慢条斯理的出声,道出了轩辕澈刚才说与她听的计划。
萧臣,欧阳于飞一听,两人都是一把好手,短暂的沉吟中,两人齐齐露出了莫测高深的笑。
“摄政王,高明。”萧臣朝着琉月突然一躬身,此时方知他差琉月远以。
琉月见此笑笑,并不反驳,就这么受了。
“既然如此,何不在做场好戏,调兵遣将,准备派兵前往。”欧阳于飞笑看着琉月指尖点在桌面上。
北牧若是不争,匈奴怎么着也会有顾忌,他北牧若是调兵遣将准备去吞并,匈奴那还会犹豫,怕是恨不得现在就跑去。
他们让匈奴和鲜卑打得在热闹点不好。
对视一眼,三人齐齐的纵声大笑。
早就说过,这天下不是莽夫的天下,他是聪明人的天下。
春风飞扬,迎春花开。
调兵遣将,库杂木和黎阔佯装要出兵鲜卑,北牧磨刀赫赫做起戏来。
夜色婉约。
轩辕澈美其名曰贴身保护琉月,两人花前月下看似主人和护卫,实则你情我浓,好不开心。
“王,有消息。”夜色中,秋痕突然大步而来。
轩辕澈靠在凉亭柱头上,伸手接过秋痕递上来的飞鸽传书。
“赵国已灭。”轩辕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琉月坐在轩辕澈身前,听言眼也眯了起来,弯成了月牙儿,陈国已经被轩辕澈吞并,此时赵国已灭,中原七雄,今只剩下五国并列,天辰在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势力,而是雄霸一方的主了。
三国连横7
“恭喜我们。”扬起手中的酒杯,琉月笑的妖娆。
轩辕澈听言也笑了,恭喜我们,说的真好。
笑着低头饮尽琉月手中的酒杯,轩辕澈一转头快速堵上琉月的唇,浅尝辄止,两两分享。
秋痕见此立刻转过头,真是的,怎么王上和他们的王妃,越来越一点嫌疑也不避了。
“你这人。”笑颜如花,琉月笑骂了轩辕澈一句。
轩辕澈朝琉月眨眨眼,笑的万分邪气,一边低头看还没看完的消息。
“半月后,南宋国百花大会……”一音读到这里,轩辕澈突然住了声,笑颜巩固在脸上,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百花大会?”琉月抬头看着轩辕澈,和南宋国这个时候还这么好兴致,开什么赏花大会?
一目十行,快速扫过上面的消息,轩辕澈直接把信递给了琉月,琉月低头看来。
百花大会,南宋国,傲云国,雪圣国,三国太子其至。
这那里是什么赏花大会,这就是一个合谋大会,琉月瞬间明白了。
“三国若是合力,这局面就不好了。”琉月抬眼看着轩辕澈。
傲云国,雪圣国,南宋国,三个都是大国,若是携手一起合力,那么现在天辰为强的局面,立刻就会打破。
轩辕澈点了点头,双手抱胸快速的寻思着。
此一仗,他扣留独孤夜和赫连云召在先,与后金国联手灭陈国和赵国在后,是他占了绝对的上风。
也让傲云,雪圣,南宋,认为天辰和后金已经完全联合了起来,所以,开始召开这什么美其名曰的百花大会,实则定然是想联合三国,以抗天辰和后金两国。
这三国,脑子转的还真不慢。
“后金与天辰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琉月把玩着指尖的酒杯,沉声道。
三国连横8
后金和天辰有世仇,那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以爆炸,不妥。
“正是,天辰和后金联合不起来,那么傲云雪圣南宋想要联合起来……”话没有说完,轩辕澈的脸上缓缓升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我们不行,其他人就更加不行。”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琉月看着轩辕澈也缓缓的笑了。
想联合,可以,看他们联合的上,还是他们破坏的了。
“天辰现在才吞并了陈国,瓜分赵国,必须休养生息。”轩辕澈看着琉月,伸手把玩着琉月的黑发缓缓的道。
斜眼看着轩辕澈,琉月举起双手手腕:“匈奴对鲜卑,北牧此时静观其变,更加没有事情做。”
两两对视,黝黑对上黑红。
那双眸中没有印出任何东西,只有对方的影子。
笑颜灿烂,两人相视而笑。
“好,一起去。”轩辕澈低笑。
“南宋那么富,我北牧正缺钱呢。”琉月反手握住轩辕澈的手。
“我天辰也缺钱。”双手相握,轩辕澈和琉月对视一眼,笑的好似两只成精的狐狸。
夜空浩瀚,大小狐狸成双。
北牧,南宋,一在天之这厢,一在天之那边,纵横而过,没几个月实在是难以相逢。
区区十五日后的百花大会,按这般的距离来看,琉月和轩辕澈怕只有从天上飞过去。
安排好北牧的一切,却发现时间完全来不及,琉月和轩辕澈都有点急了,就算昼夜兼程,八百里加急一半日行八百里,也赶不这时间到啊。
正焦躁间,欧阳于飞这个人才也不知道从那里听到琉月要去南宋,折扇一挥,来了。
从北牧横走到后金的交界点,昼夜兼程只需要三天时间,从交界点上下海,环绕后金和已灭的赵国,跨过天辰,围绕这半个大陆转一圈,最后可以在南宋鲤城上岸。
三国连横9
这般的航海经验,这样放眼中原和关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和敢想的路线,除了欧阳于飞这个从海上来的,又是一个周游天下的家伙,其他人委实是一点也不知道。
海上一日千里,要赶在十五日上参加那百花大会,完全不是个问题。
春暖花开,海风微扬。
腥淡的海风在海面上飞舞,有点冷,有点腥,有点天地之间舍我其谁的感觉。
蔚蓝海面上,一艘白色的楼船顺着海风漂流而下,横跨大海而来。
海风飞扬,吹拂起那一袭白衣,几乎有仙人之姿。
手中折扇轻挥,欧阳于飞站在船头,看着站立在身边的琉月笑问道:“我的坐船如何?”
“不错。”雕刻精美,装饰不俗,确实不错。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它俗的不能在俗,琉月也不会说一点不好的话,开玩笑,就靠着他呢,在不好,也是好。
想她琉月什么都会,直升机还能开两下,汽艇她也会开。
但是绝对不包括开这般的船,嘶会掌舵,没有全球定位系统,要让她来掌舵,估计她能够开到太平洋去,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太平洋。
而轩辕澈也不要指望,他会陆上的东西,海上的,他不晕船已经不错了,没得指望。
一切只能指望这驾船的好手,航海的高手,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听言顿时哈哈大笑,伸手撩起琉月被风吹乱的长发,笑道:“应付我,不过难得你我二人把臂同游,就算你应付,我也高兴。”
琉月听言看了一眼欧阳于飞,突然也是一笑,若是撇开他们两对立面来看,这个欧阳于飞是个人物,她会欣赏。
欧阳于飞见琉月笑了,不由眼中光彩一闪,低下头靠近琉月轻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也不错?”
三国连横10
这个欧阳于飞,眼太厉了,不过琉月也直接,干脆的点点头道:“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她从不遮遮掩掩。
欧阳于飞听言顿时大笑起来,看起来很是高兴。
“开饭了。”大笑声中,不远处一淡淡的声音响起,正是秋痕在远处喊了一声。
琉月听言径直转身就朝船尾走去,欧阳于飞却一把拉住琉月的手,笑道:“端过来。”
琉月站定身看了一眼欧阳于飞,欧阳于飞微笑着:“难得海上游玩,你听我的,没错。”
琉月闻言眼角勾了勾,突然一笑道:“好啊,依你,不过我希望得到的消息,不是敷衍我的。”
“放心,童叟无欺。”欧阳于飞听言朝琉月眨眨眼,一身的风流气息。
两人单独相处,把臂同游约会,欧阳于飞一次换一冥岛消息的条件,既然他要来,要算做约会,那就任由他去。
琉月一点也不在意欧阳于飞不让她带库杂木,黎阔,韩飞,托比木等人,她真的无所谓,只要她的贴身护卫轩辕澈在就好,其他人,外人,外人。
若是欧阳于飞要是知道,他们所谓的两人独处,实则带了这么大个情敌的话,估计会吐血的。
桌子摆上船头,碧海晴空,此情此景,委实是难得享受。
船头没有轩辕澈的影子,琉月看了一眼上菜来的彦虎,相当稳重的坐的端端正正。
轩辕澈会放任欧阳于飞与她约会?与她在船上亲亲我我?打死她都不信,虽然轩辕澈不会坏大事,不会露出他的身份,不过暗底下的,哼,哼,她从来不觉得轩辕澈是个好人。
所以,稳妥点好,稳妥点好。
“这鱼乃海中才有,陆地上吃不到的,你尝尝。”
三国连横11
欧阳于飞指着彦虎才端上来的一道清蒸鱼,朝琉月温言道,这可是他让小花亲自打捞上来的。
琉月看了一眼那鱼,在看看旁边一白饭青菜,很沉稳的道:“我不喜欢吃鱼,你吃。”一边手中筷子朝着那碟青菜就进攻了过去。
欧阳于飞见此也不勉强,筷子在鱼腹上一划,掀起那薄薄的一层皮肉,一看就是个吃鱼高手。
“味道有点腥臭。”欧阳于飞品评了一下,不过无所谓,这琉月的手下能做到这份上,算好手艺。
琉月听欧阳于飞这么说,细细打量了一下那鱼,嘴角不经意的抽了抽,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
欧阳于飞见此笑看着琉月道:“要不要尝……”询问的话还没说完,那筷子尖端已经划破那鱼腹,露出里面的东西,欧阳于飞一口话顿时咽了下去。
只见那鱼腹中满满当当一腹东西,肠肠肚肚苦胆鱼子是样样具备,就连那一截黑漆漆的鱼屎都相当的完好无损。
这条鱼根本就没破开。
欧阳于飞脸色顿时微变,他刚才吃了一口。
琉月微微侧转了头,轩辕澈在里面下厨,能有好东西上来。
“来了,来了,刚好的。”彦虎端着个大盘子,快步的走上前来。
一尾红灿灿的龙虾,看颜色简直喜人。
“这鱼怎么弄的,没破。”欧阳于飞筷子点了清蒸鱼,看着彦虎。
彦虎低头道:“怎么了?啊,没破开,这个,我们没吃过鱼,不知道要破开,那我马上让他们重做。”彦虎一脸尴尬和抱歉,端起那盘屎尿一肚子的清蒸鱼,快速的转身回头走人。
没吃过鱼,琉月面上神色不动,眼中笑意几乎要蔓延出来,天辰没那么穷,皇宫大内首席将军没吃过鱼,亏这彦虎敢说。
三国连横12
“算了,草原也确实没多少河鱼。”欧阳于飞揉揉眉心,也算宽宏大量。
放下筷子,欧阳于飞一边伸手去搬那大龙虾的钳子,一边朝琉月道:“吃这道菜吧,这个算是个特色,我曾经在海上……”
“铿。”欧阳于飞一话还没说完,那静静停在盘子里的大龙虾,突然一下张开它的大钳子朝着欧阳于飞搬它钳子的手,就是一声咔嚓。
火星四溅。
好在欧阳于飞速度快,手闪电般的一缩,避开那把大镰刀,否则,看不咔嚓他一手拇指下来。
瞪着盘子里高高举起两个巨大钳子的大龙虾,欧阳于飞沉吟,沉吟。
旁边的琉月见此不由伸手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笑意整个的盈瞒了,还是她的素菜白饭安全,安全啊。
“该死的,怎么还是活的。”正端着另一道菜上来的彦虎,眼睁睁看见这幕,立刻黑了脸从冲上来。
扬手就是一剑,只听一声咔嚓,那大龙虾被一剑斩成两段。
“我看你还活不活,好了,好了,这下可以吃了。”彦虎擦去手中剑上的油,朝欧阳于飞笑的很讨好。
一边快速放下手中端来的菜,一溜烟,退了。
欧阳于飞看着桌上就这么一刀两断解决掉的大龙虾,半响都没回过神来,这样就可以吃了?原来他还不知道这样虾子就算熟了。
果然,大厨不一样,这创造的东西就不一样。
腿上拧了两把,避免自己笑出声来,琉月看向第三盘菜。
白白嫩嫩的,洗干净了,切的也很好,绝对不是活的,那肉卷儿里面裹着一层绿色的东西,闻起来一股清鲜的香味。
不过那味道琉月抬熟悉了,当年日本人很爱吃这东西,不知道轩辕澈打哪里找来这东西。
“这道吧,估计能吃,唉,你实在不能对我的属下做饭报以太大的指望。”琉月说的很随意。
三国连横13
欧阳于飞听言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看来,是我自己期望太高,高估了他们。”
没吃过虾,怎么能够指望他们能够做的好,这不是他们的错,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我来试试。”琉月自告奋勇夹起一鱼肉卷,在欧阳于飞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放入了嘴里。
“还不错。”琉月点点头。
欧阳于飞见此伸手夹过一块道:“这道还行?”一边问一边放入了嘴里。
牙齿一咬,汁水一流。
刹那,欧阳于飞泪流满面,整个脸色瞬间扭曲,完全抽象了。
“哭什么,不好吃就不好吃,你干什么哭啊。”琉月惊讶了,连忙伸手扯过欧阳于飞自己的衣服,递上。
但那眼中的笑几乎依盘,那包裹在鱼肉里面的东西欧阳于飞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就是粗加工的芥末。
那么厚的一卷,她都只是敢放进嘴里含着,不敢吃,这轩辕澈是要杀人啊。
“大男人一个,哭啥鼻子啊,觉得好吃以后属下在给你们做,犯不着如此感动,犯不着。”端着盘子的彦虎,说的那叫一个耿直。
“好吃……”欧阳于飞一口真气提在喉咙,第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
**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辣又冲。
他的万年不动如山形象,被一袭崩塌。
“不是吧,公子。”从船另一边过来的小花,看着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欧阳于飞震惊了,他们的公子哭了,这是不是他眼睛花了,还是天上下红雨了
一船的护卫震惊了,鄙视了。
远处,从船舱中出来,站在船尾的轩辕澈,冷冷的勾起了嘴角,想跟他抢他妻子,哼。
天空碧蓝,海水温雅。
海鸥在天边往来飞舞。
欧阳于飞被一顿饭感染的痛哭流涕,从此成为佳话。
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1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桑
有了这前车之鉴,欧阳于飞不敢在信赖琉月的手下做任何的东西,事必躬亲起来。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
这欧阳于飞委实有一手好手艺,简直堪比那皇宫大厨,就连并不重口腹之欲的琉月也点头微赞。
这不由让轩辕澈暗恨了一把,强敌,真正的强敌。
十项全能啊。
春风飞舞,楼船一日千里而去。
短短七日时间,跨越万里疆域,到达南宋国鲤城。
春上好时节,不比北牧此时温冷的初春,也不比天辰此时方有柳叶冒头的二月天气。
地处最南方的南宋国,已经天气回暖,热风微扬,一片四五月份的温热了。
码头人来人往,货船渔船不停的进进出出,一片热火朝天的气息。
“鲤城。”轩辕澈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场景,低声自语了一声。
七天时间,从远在万里之外的北牧,到达天之另一方,此等事情今生他是遇见第一次。
想着要在这七日之内到达南宋国是一回事,真的到达又是另外一回事,由不得他不震惊,也虽然看欧阳于飞很不顺眼,但也不得不说一声,欧阳于飞,厉害。
相对与轩辕澈等人的震惊,琉月到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想当初一日一夜,可以绕地球转上半个圈,这样的旅程委实并不太不可思议,虽然放在今时今日,确实很吓人。
“时间在充裕点就好了。”站在琉月身边,看着楼船朝着码头开去,欧阳于飞浅笑着道。
琉月闻言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
欧阳于飞见此笑容深了去,朝琉月道:“希望我的陪伴,让你没觉得这一旅途枯燥无味,就是我的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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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至于。”琉月没有回头,不过身后轩辕澈那只有她能感觉到的酸气,让琉月想说枯燥也不可能,有轩辕澈在她身边,怎么会感觉到枯燥。
听琉月如此样说,欧阳于飞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去。
一边笑,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欧阳于飞笑看着琉月道:“希望你喜欢。”
琉月见此知道欧阳于飞是在给她履行一次单独相处,一次泄密的约定了,当下伸手接过,展开一看。
一薄薄的布匹上,横七竖八的画着好些东西,看起来,是一张……地图?
琉月的眼,亮了。
这是冥岛的地图?
看着亮了眼的琉月,欧阳于飞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一门心思真是一点也不掩藏。”
琉月快速的扫了一眼手中的地图收起来后,抬头看着微笑的欧阳于飞,突然笑容中带着一丝正色感叹道:“欧阳于飞,有没有人对你说过,如果被你爱上,那个人会很幸福。”
太精明,太观察若微,太体贴,太会哄着人。
若有谁能得欧阳于飞全心相待,那会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欧阳于飞听言嘴角一勾,看着琉月轻笑起来:“我当然希望是你拥有这样的幸福。”
琉月闻言笑笑,还没开口,耳边一满含酸意却掷地有声的承诺声响起:“我会让你更幸福。”
唇高高的勾勒起来,琉月没有回头看身后的轩辕澈。
她知道,在遇见轩辕澈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她的幸福就是他。
微风吹拂,船已靠岸。
知道琉月不会回答,欧阳于飞也不追着问,手腕一挥展开手中的折扇,笑着踏步朝前道:“我很期待第二次的相处,那时候,我想这地图上会多一些东西,多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东西。”
招蜂引蝶3
温笑声中,欧阳于飞转头朝琉月看了一眼,眼眉斜飞,万分风情尽在回眸之间。
那是冥岛上的明桩,暗桩,琉月懂欧阳于飞的意思了。
当下,双眉一扬,大笑道:“我也很期待。”
笑声随风而上,鲤城,到了。
春风帘卷,万里无云。
南宋气候温热,花期相对早天辰雪圣等国,此时方农历二月,百花却已经开始竞相盛开,装点这南宋国千里国境了。
朝城,百花大会设定城池,也乃南宋国都。
同时,朝城也是原中原七大国牡丹花圣地,品种之繁多,之稀世,乃当世首选。
花无千日好,一季花开惊艳四方,此时别国花朵都还不知道在那里,那四五月份才得盛开的牡丹,已经在朝城开的姹紫嫣红。
朝城城外轩辕谷,此次百花大会所在地。
满谷的芬芳华彩,满谷的交相吐蕊,绿了一谷绵软,画了山川河色。
男俊女俏,一身盛装。
满谷姹紫嫣红中,形形色色的男女,更是把这一方天地装点的春意盎然,五光十色。
手中折扇轻挥,欧阳于飞,琉月,轩辕澈,姗姗而来。
但见欧阳于飞一身白衣,朴实无华,但就这样的一身白衣,却在这姹紫嫣红中绽放出别样的色彩。
折扇微摇,嘴角轻笑,从上往下看,一身风流,从下往上看,风流倒着走,随意挥洒而来,却几乎夺了满园的春色。
身后,装扮的一身普通,一脸普通,什么都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琉月和轩辕澈,在欧阳于飞的光芒下,真正就沦落成两小厮人物。
笑语言言,随意而走。
山谷中程走廊。
“请回。”走廊两端本无一人,欧阳于飞一行三人走至前来,还未踏入走廊,一队官兵突然闪出。
为首的禁卫军头领看了一眼欧阳于飞手中的请帖色泽,很客气,却相当有力的扔下这两个字。
招蜂引蝶4
“这是为何?”欧阳于飞不解的道。
“里间乃是内院,请这方赏玩就好。”为首的头领依旧客气而冰冷。
欧阳于飞听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丝不好意思,朝将领微微施礼:“不知规矩,恕罪,恕罪。”
说罢,当即带了琉月和轩辕澈离开。
行行走走,等绕过那一方禁卫军后,欧阳于飞挥舞着手中的请帖,看着琉月笑道:“权力不够,进不去。”
一身男装打扮,脸上涂抹了黄褐色的颜色,没有了那一身的绝色倾城,只有普普通通,扔在人群中找也找不到的普通。
闻言,琉月点点头,皱了皱眉。
请帖是轩辕澈的人弄的。
南宋百花会,顾名思义是花会,但是各国这么多年以来,早已经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变相的招亲大会。
上至王孙公主,下至郡候世家,只要几国间排的上名号,都能收到南宋国的百花大会请帖。
这一届虽然有其他更重要的寓意在内,但面子功夫上,自然也不例外。
雪圣国邱家,乃是雪圣国数一数二的大商人之一,邱家大公子邱晗,正是这张请帖的主人,也是轩辕澈的人。
轩辕澈,琉月,不可能装这邱晗,那独孤夜,赫连云召的眼,可不是摆设,只好让欧阳于飞装去。
好在这邱晗并不是个爱抛头露面的人,只知道其人风流潇洒,至于潇洒到什么地方,也没多少人知道。
因此,虽然独孤夜见过欧阳于飞,不过欧阳于飞稍微装扮了一下,也完全能够混的过去。
看着欧阳于飞手中的请帖,轩辕澈沉了沉眼。
往届只要有请帖就可以随意行走,这一届居然戒备的这么森严。
沿途过来他看过了,这最外围基本就是南宋国三品以下官员的千金或者是公子,以及各国来的大商人。
招蜂引蝶5
而这被堵了去路的里间,看来才应该是南宋三品以上官员汇聚的地方,和各国皇亲国戚,甚至独孤夜等人所在的地方。
与琉月对视一眼,各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沉色。
他们来到朝城就已经听说傲云国太子独孤夜和雪圣国太子赫连云召已经到了,但是凭借轩辕澈的势力,居然完全查不出他们两个人在什么地方?住在那里?
若连对手在那里都摸不清楚,那三国合谋他们还有什么可挑拨。
因此,今日来,就是为摸清独孤夜等人到底住在什么地方,才好设计后话,没想居然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进不去也得进去。”琉月低沉着声音缓缓道。
“进不去就把他们引出来。”同一刻,轩辕澈沙哑着声音,完全袒出来原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相同的主张和灵犀一通。
欧阳于飞听言把玩着手中的请帖,看着面前的琉月和她的属下,不舒服,这个属下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人一直冷冰冰的气质,还是与琉月能够完全合拍的同谋。
反正,看他就是不大顺眼,他要说这样行,那好,他说这样也行。
嘴角笑容缓缓一荡,欧阳于飞挥舞著折扇,缓缓笑道:“何必打草惊蛇,要进去,有的是手段。”说罢,朝琉月眨眨眼,抬步就朝一旁正在赏花的几人走去。
琉月,轩辕澈,见此,再度对视一眼,。
既然欧阳于飞这么说,那他们就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转身跟上,琉月和轩辕澈就像两个小厮。
没有人提随便抢一张三品以上高官的请帖就好,这南宋三品以上,若是这些禁卫军都不认识,那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招蜂引蝶6
更不说那些什么皇亲国戚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出来,往虎口里送。
阳光明媚,一地花香。
“不是,这是“魏紫”不是“赵粉”。”一花栏旁几位一身盛装,犹如开屏的孔雀,争相斗艳的女子,正指着几株开的正艳的牡丹争论道。
“我到觉得这是“二乔”。”一全身金黄,看起来像琉月从那絝赤山挖出来的花一般耀眼的女子,翘着长长的手指道。
几女身旁,三位男子站立在一起,全身虽然没有装扮的如草鸡般**,却也盛装之极,反而掩了几分三人的俊俏气。
此时,在一旁堆满了笑脸,不停的参与其中,又是赞美,又是赞同道,把那几个女子引的越发的认为自己正确了起来。
而就在这叽叽喳喳嘈杂的争辩中,几人身旁不远处一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子,却默不作声,只对着几株牡丹挥毫而话,面色平淡,却姿色不俗。
“我说是魏紫……”
“不是,给你说了是二乔……”
““魏紫”花乃紫红色,花开如荷花形状或者皇冠形状,花朵极大。“赵粉”则是花朵盛开之时为粉红色而得名,或称“童子面”。花型千姿百态,不一而足,尤那清香宜人,香飘数里。”正争论间,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压过了几女的争执。
几女听声顿时转过身来,怒目朝插话之人看去。
却一眼扫到飘飘如仙,一身绝顶风华的欧阳于飞浅笑而来,几人瞬间呆立当场,看愣了这浊世佳公子。
轻摇折扇上前,欧阳于飞一折扇指着那绿色花瓣,花瓣上呈黑色的牡丹,笑看着几女道:““二乔”,一株上同一根枝条,可以开出紫红、粉白两色花朵,或同一朵花上紫红和粉白两色同在,是为二乔。”
招蜂引蝶7
说罢,看着几女微微浅笑,却并不在接下话去,那一身的风度翩翩,几乎晃花了所有人去。
“那,那这是什么?”沉默了半响,才从欧阳于飞的微笑中回过神来的金孔雀,红了脸,羞羞答答的朝欧阳于飞轻声问道。
那声音,又软又嗲,让跟在欧阳于飞身后的轩辕澈和琉月同时打了个寒战,退后一步。
欧阳于飞满脸温和,丝毫不已为许,微笑着道:“你瞧他们雌蕊呈绿色于花心,周围是墨紫色的多层花瓣,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中央,故得名“青龙卧墨池”,乃牡丹八珍之一。”
说罢,斜走两步,手中折扇轻摇,指着那原本正在作画,此时也抬起头来倾听的女子画上道:“龙卧墨池,笔力春秋,已得其中三味。”
那女子听欧阳于飞赞之,不由微微笑了笑,看着欧阳于飞,指着那株青龙卧墨池边上,两株色泽金黄,一株粉紫色的牡丹道:“那这两株如何?”
欧阳于飞手点乾坤,微微一笑道:“此两株中乃金黄之色曰……”
声音不大,但是远远传开的声音,顷刻间把周围三三两两游玩观赏品风月的俊俏男女,都给吸引了过来。
不大工夫,欧阳于飞和那女子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周围的人还在越来越多的聚集中。
琉月站在人群中听着,欧阳于飞满口什么姚黄,什么酒醉贵妃,又是什么御衣黄,面上倾倒,实则委实没有听进去。
对于牡丹花有多少品种,有多么的稀少,她完全不了解,她的世界中没有这么风花雪月过,也没有那什么闲情逸致赏花赏月,这不过是有闲情的人做的事情。
耳里听着欧阳于飞的高谈阔论,眼中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琉月开始缓缓的不动声色的朝后退去。
招蜂引蝶8
人啊,就是爱图个热闹,也许本没有什么可围观的,不过看见他人围观了,自己不去围观一阵就委实说不通了。
因此啊,这百花会外围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大功夫,整个这一片都是人,或听欧阳于飞海阔天空,或自己抒发自己的见解,热闹之极。
就在这人满为患,并且还有不少人从各方聚集过来的时候,琉月无声无息的退后了去。
同一时间,轩辕澈也开始退后,远处,怕是看见这么多人围观,可能会出什么事情,那些隐藏起来的禁卫军,一个个显出身靠近了过来,那,这个时候正是好时候。
一步正想远远的退开,欧阳于飞突然退后两步,手一伸一把抓住轩辕澈的手臂,回头朝着轩辕澈笑道:“小花,研磨,小姐厚爱,自不敢辞,当来撰上两笔。”
一句小花研磨,轩辕澈顿时黑了脸,这家伙居然真把他当小厮用,还小花,他家的小花没进来。
而不等他把气散发出来,周围不少人的眼已经锁定住了他,无声的催促他快点,没一个人不认为他就该是欧阳于飞的小厮。
眼角扫了一眼早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知去向的琉月,轩辕澈沉着脸,现下所有人的眼光都注意在他身上,想偷溜是不可能了,别给已经去了的琉月惹麻烦才是。
冷冷的摔开欧阳于飞的手,轩辕澈一边免袖子一边朝那女子的画卷处走去,让他磨墨,好啊。
一脸黑漆漆面无表情,轩辕澈执起那墨台,身子在侧转间,一小小的东西从袖子里流下,落入漆黑的砚台里。
墨柄快速跟上碾碎,没有任何人看见,就连欧阳于飞也因为刚好在轩辕澈的背后,没有看见轩辕澈动了什么手脚。
敢让他天辰王来给他研磨,那么他自然成全他出风头的想法。
招蜂引蝶9
春风飞扬,繁花似锦。
在花鸟鱼虫,山谷亭台间隐藏踪迹,这是琉月的拿手好戏,就算轩辕澈等人也是不如。
穿茎走林,潜伏高低。
进了内层,要看出独孤夜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已然一目了然。
在这山谷的最中央位置,有一个高高的两层楼阁,崛起于山谷之上,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四面淡蓝色的纱帐从阁楼上笼罩下来,遮挡住里面的一切,什么也看不清常
下方,莺莺燕燕的声音顺着风远远的传来,听起来好不热闹。
龙有龙的门,蛇有蛇的洞,独孤夜赫连云召那一身的清高,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躲在一个茅厕门边商讨事情。
要么就是在那里面,要么,今日他们就没有出席。
身影伏低,一身内宫太监装的琉月打定主意,双眼微动,戴上那银色手套,指尖在火折上一撮,一股火苗瞬间升腾起,一簇火苗在山谷中荡漾开来。
周围树丛间立刻有人扑了过来。
叠身团起,顺着草斜飞而走,琉月犹如一只狸猫闪电而逝。
高楼烟纱笼罩,外界看不见里面的一切,里面却可以看清楚外界的所有事情。
“出了什么事?”四五十岁年纪,看起来好似一弥勒佛的南宋国主,见此沉声道。
短暂功夫间,纱帘后立刻有人禀报:“是野火自燃而已,没有异常。”
南宋国主听言缓缓点了点头,侧过头来看着眼前一身冰冷和着一身爽朗的独孤夜和赫连云召,笑眯眯的道:“山中枯草容易着火,没事。”
独孤夜泯着手中的酒,没有做声。
赫连云召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两位太子,我们三国的事情……”
“明日在议。”
招蜂引蝶10
“赏花就赏花。”独孤夜和赫连云召同时出声,南宋国主听言立刻扬起弥勒佛般的笑容,连声道:“好好,那今日……”
“砰。”南宋国主话还没有说完,他们下方的阁楼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南宋国主不由脸色微顿。
下方,无数隐藏的侍卫立刻迅如豹子,不顾自身安危,朝声响发处扑了过去。
短暂的岗位失守。
一条与着绿色一样的身影,轻如狸猫瞬间转换贴附在阁楼之下,挤进了夹缝之中。
“柱子裂开了点,应是天干物燥的结果。”精准的分析,转瞬传递了上来,南宋国的侍卫速度很快。
“撤换。”南宋国主听言淡淡的扔下一句,也不知道是撤换这里的人,还是撤换这楼台。
“是。”帐幔外的人立刻退了下去。
“喝酒,喝酒。”南宋国主满脸堆笑,举杯敬向独孤夜和赫连云召两人。
独孤夜冷冰冰的举了举杯,云召则是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
天干物燥的迸裂,开什么玩笑,这不古二月份天气,就算南宋国天热,也远远没到这个程度。
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独孤夜和云召眼中一闪而光锐,却都没有说话。
倒挂金钩与阁楼之上,琉月屏气凝神,动也不动,独孤夜和云召都不是好对付的,稍有不慎可是自投罗网。
酒过三巡。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直望着外间的独孤夜突然冷冷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冷眼扫了一眼南宋国主道。
南宋国主顺着独孤夜的视线也看见了外界的变化。
本来坐的好好的皇亲国戚,三品高官们不断的朝着外围走去。
从一开始的一两个,到现在几乎全部人都站了起来,人人脸上洋溢着惊讶,这情景委实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招蜂引蝶11
弥勒佛的脸也正色了起来,南宋国主没有发令只挥了挥手。
“禀告国主,山谷外围有人以画引蝶。”幕帘外短暂的功夫后,立刻有人禀报出声。
“以画引蝶?”南宋国主听言微微诧异。
“是,满天蝴蝶争相扑往那画中牡丹,甚是奇观。”来人语声中尽管平静,却也夹杂着惊讶。
“喔,有这等事情,看看去。”赫连云召听言,脸上扬起一抹微讶,笑笑站起身来。
独孤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也径直站起身。
“好,去瞧瞧,看谁的画如此之神。”南宋国主也站了起来。
三人并肩,沿着高高的楼梯缓步而下,前方禁卫军立刻开道,阵势列了起来。
一道淡金,一道橘红,双色辉映并肩而下,堪堪走过隐藏在阁楼夹缝中的琉月身前。
指尖轻挑,两指飞弹,一轻如鸿毛透明如水之物,应上那淡金橘红二色身影之上。
一指弹出,琉月快如闪电身形一缩,紧紧的贴上那阁楼的缝隙。
脚步一顿,独孤夜和赫连云召同时扭头,朝着琉月刚才所在的方向看去,那指尖微微的风声,没有瞒过两人的耳朵。
没有人,没有呼吸之声,没有任何气息的存在。
独孤夜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眼赫连云召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的异常。
赫连云召也转头看了眼独孤夜,轻微的水迹湿润都没有,无异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道是他们两人同时听错?
眉间几动,前方南宋国主已经下去,独孤夜和云召沉吟一瞬间,再度看了看那阁楼,转身行了下去,也许是他们过于敏感了。
禁卫军围绕着三人而去,在没有让人可下手的机会。
轻嘘一口气,好敏锐的两个人,琉月低头看了眼人去楼空,什么人都没剩下的阁楼。,一个翻身跳下,快步就朝外围闪去。
招蜂引蝶13
没有了任何的明里暗里埋伏,行动起来相当的快。
快速穿过山谷腹地,进入外围,远远琉月就看见原本欧阳于飞和轩辕澈站立的地方,此时已经被围绕的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人,那里还看的见什么欧阳于飞和轩辕澈。
眉间微闪了一下,这两个人在搞什么,是让他们把人引开,但是绝对没有让他们把所有人都引到他们身边。
飞快的融入到一大片人群中,琉月站在此处的制高点上,透过前方站立的人的颈项看下去,此前景象顿时让琉月瞪大了眼。
只见下方原本欧阳于飞站立的地方,此时漫天蝴蝶飞舞,红的黄的蓝的白的,起舞翩翩,流光溢彩,好似一个发光的光球,在金色的阳光中,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而就在这流光溢彩中,欧阳于飞一人站立于蝴蝶群中。
白衣上粘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泽的蝴蝶,头发上蝶影飞飞,衣袖间飞影浮动。
挥挥手,一片蝶飞莺舞。
浅笑间,一世大地回春。
端的是天上神仙落凡尘,一身风华倾世间。
“好美的仙女。”
琉月正惊讶间,耳边响起一声如梦如幻的赞叹,憋的琉月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
女的,欧阳于飞那点像女的?
“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看。”
“我要娶她。”
“我也要……”
耳里听着周围全部梦幻的倾情表白,眼里全是不辨男女的爱慕,琉月嘴角抽筋,一张樱桃小口几乎裂到了耳边。
没想到欧阳于飞居然如此好行情,不错,不错。
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在人群挤挤中对上欧阳于飞的眼,一脸愠怒却不得不保持的风度翩翩,潇洒招展,琉月越发的有点忍不住了。
“走。”忍无可忍中,身边陡然伸过一只手拽着她就朝外走去,却是那一脸灿烂的轩辕澈。
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1
眉梢眼角全是得意的笑意,琉月一眼扫之便知,定是轩辕澈做了什么手脚了。
“怎么搞的?”琉月一边任由轩辕澈拽着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满含笑意的问道。
轩辕澈闻言斜眼扫了一眼那方的蜂飞蝶舞,转头朝琉月眨眨眼道:“我找杜一要了点你的东西,放他墨里了。”
琉月一听顿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杜一手里有她以往配置的东西,用作联络或者追踪时候用,是一种有浓烈香味,人闻不到,动物却很敏感的味道。
平常血影卫之间用,乃稀释了在稀释,而今日不知道轩辕澈给欧阳于飞用了多少,居然给他引来了这么多蜂蝶。
这一下,欧阳于飞想不出名都难。
当下回视了一眼压抑着愠怒的欧阳于飞,琉月巧笑嫣兮的朝欧阳于飞挥挥手,转身随同轩辕澈没入了人群里。
丢下欧阳于飞,去也。
如此出名,嘶奉陪了。
眼睁睁看着琉月一副笑的灿烂的溜之大吉,欧阳于飞几乎没气吐血,为了她办事,到头来把他一个人扔这里丢人现眼,怒,怒啊。
蝶舞飞扬,五彩斑斓。
天蓝如碧,万里无云。
今日,真正是一个好天气。
神仙降世,百花仙子天降。
今年百花会彻底被一个男子征服了,那美名顺着春日的暖风狂飙整个南宋国都朝城。
须臾之间,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希
那蝶飞蜂绕的奇景,更是被一传在传。
从午间到晚间,短短半日时间内,已经改换了很多版本,最后定格成欧阳于飞从天而降,带着一身的白云飞舞,一地的蝴蝶飞飞,周身霞光万道,脚踏七星流霞,真正神仙也。
而这只限于今日南宋国都朝城。
不是好人2
不知明日在这么传下去,会不会变成欧阳于飞此乃玉皇大帝亲临视察,或者最终演变为盘古开天辟地都是欧阳于飞所为?不知也。
朝城,玉凤楼,朝城的第一号客栈。
夜幕降下,星空璀璨。
“砰。”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欧阳于飞一身杀气的走进来,瞪着房间内的琉月,轩辕澈,杜一,三人。
琉月抬头,见一贯风度翩翩,衣冠整洁的欧阳于飞,此时头发微有凌乱,一身白色衣襟已经变成红一块,白一块,蓝一块,也不知道是蝴蝶的屎尿,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显有几丝皱褶。
神情虽不狼狈,但是绝对无往日的翩翩风度,挥洒自若。
嘴角的笑一下就勾勒起,琉月看着满身杀气的欧阳于飞,笑眯眯的道:“回来了,比我想象的早。”
而边上的轩辕澈面上已然恢复成面无表情,标准一副不动如山的护卫摸样,那是一丝异样神色也没,好像跟他完全没有一点关系。
满脸愠怒的跨进门来,欧阳于飞看一眼笑眯眯的琉月,在扫一眼冰山般的轩辕澈一眼,双眼眯起,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下,白森森的,骇人。
被拉拽了一个下午,女人男人都冲上来,他打也不是,不打他们犹如千万只蜜蜂,简直让他抓狂。
好不容易趁着天色暗淡,众人视线不好逃出来,任凭他休养功夫到家,今日也被磨的气炸起来。
琉月见欧阳于飞并不说话,气的脸鼓鼓的,顿时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相当完美不是,我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很漂亮。”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样说,等于是直接承认是她的意思,不由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无奈的瞪了大笑的琉月一眼,欧阳于飞摇摇头走上前来,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不是好人3
“漂亮,我要这漂亮做什么,你啊,下次要这般做,给我提个醒,我找人让你弄,这般的美意我可消受不起。”
说罢,摸了摸胳膊,想着那一脸花痴的男男女女,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
好在,他只需顶着这张脸几天,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他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到时候自可以逍遥自在。
否则,他肯定跟琉月拼了命去。
琉月听言不由笑弯了眉,手伸至背后使劲捏了一把就坐在她身后的轩辕澈的腿,嘴里却道:“这没……”
“回来了。”答应的话才说出两字,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杜一,突然看着窗户外沉声道。
琉月顿时收敛了嬉笑,转头看着窗外。
两只通体漆黑的有点像蜜蜂的飞禽,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飞了过来。
那是杜一他们培养的追踪密器,乃是当年琉月教他们的手段,不过此物只能追踪短距离,长了却是没用。
因为那沾染在衣襟上,只有它们能够闻出的香味,实在保留不了多久。
手中瓶色展招,杜一快速的收了它们去,站起身靠在了窗口,看着下方庭院。
不一刻,两道身影从夜色中窜了前来,正是一身漆黑的秋痕和彦虎两人。
“一住在南宋宰相府里,一住在郊外的和尚庙里。”翻身跃进屋内,秋痕彦虎快速的禀报追踪的结果。
没有看见人,他们和琉月是分两路进的朝城,专门负责守在百花会外跟踪,不想如此特意,还是没有看见独孤夜和赫连云召的影子,若不是有秘器在手,今番还是要徒劳无功去。
“宰相府?和尚庙?”琉月听言微微动了动眼。
难怪轩辕澈的人和血影卫怎么也找不到独孤夜和赫连云召的住处,原来两人居然住在这里。
不是好人4
这南宋待客也怪,居然能够让他国太子住宰相府,就不怕密谋了他去?
而和尚庙?他们谁想出家了不成?
转过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既然知道了他们住的地方,那一切就好说了。”轩辕澈嘶哑着声音看着琉月道。
琉月点点头,面上扬起一丝邪邪的笑容:“我也是这个意思。”
缺个胳膊,断个腿,傲云太子或者雪圣国太子在南宋丢了小命,看他们这联合怎么连。
看着琉月宛若狐狸的笑容,欧阳于飞摇摇头道:“谁做你的敌人,谁上辈子没烧高香。”
琉月听言勾起嘴唇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
声音压低,几颗脑袋凑了过去。
夜,静了下去。
群星在天空中闪耀,浩瀚苍穹,无边无际。
**西沉,金乌东升,转眼就是第二日。
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才装备好,还没动身,就有人找上了门来。
依着客栈二楼的栏杆,琉月和轩辕澈微侧头看着下方等候在客栈大厅的女人。
一身紫色长裙,典雅而高贵,正是昨日与欧阳于飞作画之女。
扫了一眼下方等候的是谁,琉月,轩辕澈,对视一眼转身就欲做正事去,这等仰慕欧阳于飞的闲杂事情,让欧阳于飞去解决就好。
“客栈简陋,爹爹仰慕公子才华绝世,诚心邀请公子与舍下盘旋两日,共相探讨,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话声温软而有礼,实乃大家风度。
不过抛头露面亲自相邀,也不知是否失了自持。
欧阳于飞折扇一挥,淡淡轻笑道:“鄙人才疏学浅,恐有负高爱,得罪,况且百花会尽,鄙人家中还有事,要回转我雪圣去了。”
不是好人5
欧阳于飞推辞的话才落下,那女子顿时微急,跨前一步道:“公子不要推辞,若担心家中生意,我爹爹可派人前去邱府告罪一声,想伯父知公子留与李府盘旋,也不会责怪。”
这才见上一面,这称呼就亲近了去,显然这欧阳于飞的魅力太过无穷也。
“李府?”欧阳于飞听这女子一言道破他的身份,不由眼神微动,这地方他可没暴露那邱晗的身份,这女子的爹居然知道的这么的快。
这南宋李府,可有一家很出名。
紫衣女子见欧阳于飞询问,不由微红着脸低头道:“爹爹略有功名,位居南宋宰相。”
此话一落,楼梯上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琉月和轩辕澈一步停下,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南宋宰相府。
居然让欧阳于飞碰上个绝品,在外围遇宰相女。
却不知道这李宰相之女,极爱牡丹,那山谷中虽然内围的品级和贵客都是最尊贵之人,好牡丹却没几株。
因此,留在了外间这几株牡丹中的珍品前临摹,那想叫个临时随便抓了一个人一展才华的欧阳于飞给碰上个正着。
运气,运气啊。
眉尾轻挑,琉月缓缓转身走至刚才的栏杆处,撑着栏杆朝着下方的欧阳于飞笑。
南宋宰相府,真正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这样……”欧阳于飞眼尾扫到琉月的笑容,不由嘴角微勾也笑了。
有这宰相府自己送上门来,那又何必自己苦苦去专研经营。
春风送爽,百花飘香。
欧阳于飞带着两个小厮琉月和轩辕澈,住进了南宋宰相府。
长袖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副风流才子貌,一身才华惊世人。
住进宰相府方半日,欧阳于飞就得了李宰相的好感,大叹人才,人才。
不是好人6
更具昨日那一番起舞弄蝶,神乎其技,越发让李宰相认为欧阳于飞神童在世,举世难得一见,待之越发的厚礼了起来。
就连欧阳于飞的两个小厮,也被准予能够在宰相府里肆意游走。
月上柳梢,悬挂半空。
银白色的光芒从天际洒下,透过亭台楼阁,洋洋洒洒挥发着阴冷却高贵的气息,照耀的大地一片朦胧幻美。
欧阳于飞被李宰相邀去吃茶品酒去了,给欧阳于飞安排的西亭院,只剩下琉月和轩辕澈两个人。
月弯与梢,两条人影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轻如狸猫般**出去。
白日琉月和轩辕澈佯装迷路,把个宰相府给转了个遍,由于宰相特准也没人阻挡他们。
最后却在东亭那厢被人给阻了住,不能进去,说是内眷所住之地,不过那格调和守卫的阵势,怎么看怎么不可能是李府内眷的住地。
光明正大的探了个虚实,晚间,两人就动上了手。
身如闪电,在亭台楼阁间飞掠而走,宰相府虽然戒备森严,但是最强的戒备是在府周围,却不是在府邸内部,白白让住了进来的琉月和轩辕澈捡了个防守松动的大便宜。
飞闪而走,几个起落间,琉月和轩辕澈已经靠近了东亭。
隐身于八角勾梁上,探过灯火远远望入院内,一道身影凭窗而立,在灯火中让琉月看了个清清楚楚,赫连云召。
斜眼快速与身后的轩辕澈打了个眼色,云召住在宰相府里,那那和尚庙中住的一定就是独孤夜。
两人一个对视间,还不待做出下一步的举动,那庭院中火光一灭,云召屏退了左右,像是要睡了。
仰头凝望一眼弯月,才过树梢,这么早?
不是好人7
“等一下。”轩辕澈无声的朝琉月比对了一个口型。
这么早就睡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太早了,些许防范。
琉月回了轩辕澈一个眼神,她理会得。
两人匍匐在八角勾梁上,静静的屏息着。
月色清亮,隐隐约约。
正在屏息中,那已经熄了灯火的东亭,暗夜里突然人影一晃,极准的躲避过巡逻的一队队士兵,快速的隐没入黑夜里,朝着宰相府正院而去。
躲避在八角勾梁上的琉月和轩辕澈,把这看的清清楚楚,两人同时对视一眼,齐齐勾了勾眉梢。
这是什么意思?
看那黑影背影有点像云召,又不是很像,从这东亭出来直奔正院,有什么需要云召白日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还需要晚上玩这一手段的?
眼珠急速的转动,轩辕澈突然一拉琉月的手,拽住琉月反身就朝那黑影追了去。
他到想看看这赫连云召要干什么?
固湖,掠假山,不大功夫,琉月和轩辕澈已经追着那道黑影进入宰相府正院后,一个看起来像是祠堂,又不像祠堂,但是极精美肃穆的地方。
隐隐约约的月光洒下来,在暗夜里跳动,勾勒出丝丝魅影。
避过巡逻的人,潜伏于楼面之上。
轩辕澈轻手轻脚的揭起屋面上的琉璃瓦,与琉月各凑了一只眼睛在露出来的缝隙里,朝下看去。
一地阴柔的夜明珠光芒。
殿内镶嵌着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把个殿内照耀的恍惚若见。
一间书房,摆满了书籍画作,很普通。
不过看上去没什么人气,不像是经常做事的书房,没有任何的人行走痕迹,反而像是个供奉的书房。
琉月见此眼珠微动,云召找什么要找到这南宋宰相的书房里来?而且这书房不建在正院居中,居然建造的这么偏僻,怪癖。
不是好人8
而她身旁的轩辕澈却不同于琉月的没眼水,幽亮的夜明珠光芒中,那四面墙边上挂的壁画,无一不是传世之作,一眼看上去就知其不下百年历史。
屋中一书一木,都不是此时之物,看那年轮和风格,最迟也应该在四五百年之前。
这四五百年前的东西保存的这么好,这地方?
轩辕澈眉眼微深了起来。
黑影晃动,在幽亮的夜明珠光芒中,那黑影不断的在周边的墙壁上敲敲打打,摸来摸去,看起来是在寻找机关要道。
手法很是专业。
“丝。”伴随着黑衣男子的不断触摸,突然间一声轻微的轱辘声响起,无缝的墙壁上,一副画缓缓的升腾起来,露出墙壁后的一块空隙。
琉月和轩辕澈越发凑紧了看去。
但见那黑衣人快速的打开那画作后的墙壁空隙,露出里面一红玉珊瑚树,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那红玉珊瑚树璀璨夺目,几乎晃花人眼。
就算琉月不识货,也知道此乃珍品中的珍品。
难料黑衣人只看了一眼,没见其他之物,眼露失望,动也不动那珊瑚树,快速按下机关,重新掩了这珊瑚树,再度寻找起来。
“这家伙找什么?”斜眼,琉月以眼神询问轩辕澈。
轩辕澈晃晃眼,他那知道。
两人正无声交流间,远处侍卫巡逻的声音再度行了来,那黑衣人立刻一个翻身,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隐入了黑暗之中。
遮瓦返身,追着那黑影而去。
眼见着那黑影进入了东亭在没出来,看样子,今晚是不会在有其他动作了,琉月顿时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齐齐抽身退开。
有古怪,今晚先不动手,看看在说。
“他要找什么东西?这地方有什么值得他找的?”回到西院,琉月皱眉不解的道。
不是好人9
南宋宰相府,有的不过就是些什么朝廷要事,在机密也机密不到哪里去,这云召要是想挖点南宋的机密事情,到皇宫中住不是最好,最方便,跑这里来干什么?
这家伙到底想找什么?
“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不过,这宰相府你也不要小看。”轩辕澈摸着下巴,脸色微正的道。
“喔?”琉月抬头看着轩辕澈。
摸着下颚,轩辕澈缓缓道:“南宋立国五百三十一年,第一代皇后就出于这现在的南宋宰相李氏一脉,同一期李家还有几位开国功臣,算是伴随着南宋国皇室一脉打下天下的氏族。
荣耀之盛,普天之下恐怕在无别家。
后期,经历这四五百年,几度浮沉,在出了几位皇后,也有差点一脉断绝之日,能撑到今日在为南宋宰相,恐非常人。
而刚才我们去的地方,恐怕就是李氏开国皇后曾经住过的地方和书房。”
琉月听之轻扬了扬眉,延续了四五百年还没灭亡,可见必有过人之处,四五百年……琉月突然心中一动。
那古朴的书房,看上去就算嘶识货,也知道年代久远……
难道云召……
琉月眼中突然一亮,定定的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见琉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极有可能,据说开国皇后为李氏留下的有东西,不过具体有没有,是什么,无从考证,李氏这么几百年间差点死绝都没有拿出来过,也没人找到过什么,不知真假。
不过,他既然在找,除了从这里想,我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来动手。”
眉眼轻动,琉月舌尖舔了舔下嘴唇,突然道:“看来云召也不是个好东西。”明面上来联合,暗地却……
不过,她喜欢。
不是好人10
“走,去瞧瞧另一位。”一扬头,琉月嘴角勾勒起一抹邪笑。
轩辕澈见琉月如斯样笑,又不在提怎么对付云召,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琉月打的什么主意。
不由也是一笑,伸手刮过琉月的鼻尖:“就你精明。”
说罢,两人携手而出,掠过暗夜,朝朝城郊外的和尚庙而去。
月色隐隐,丝丝黑云从天幕中飘来,遮挡了那明媚的月色,天地间,一片隐隐约约。
朝城郊外和尚庙。
一座普普通通的寺庙,在夜色下看去,很是残旧和破损。
一重叠院铺展开去,孤孤零零的矗立在天地间,几乎就比那路边修葺的寺庙好上那么一点半点。
琉月看着眼前的破庙,高高的扬起了眉头。
独孤夜这个人她了解的不多,但是绝对也不少。
那个人,可不是个随便哪里都能住都能睡的人,那一身的孤高自傲,与这破庙融合在一切,琉月突然有一种实在不相称的感觉。
这独孤夜是脑子秀逗了,跑来住这里?
那南宋国主更是有问题,居然也准了?
心中腹诽,脑子却转的快,扭过头看着眼前盯着破旧寺庙没有说话的轩辕澈,琉月叹了一口气,朝轩辕澈无声的比划道:“这又是什么地方?”
独孤夜脑袋不会秀逗,南宋国主也不可能让傲云国的太子,住这样路边的野庙,这地方不是藏龙,那定是卧虎了。
“南宋开国国庙。”轩辕澈看着那破旧的寺庙,无声的扔出六个字。
琉月听言伸手按了按眉心,就知道有问题。
“最初南宋国祭拜天地,盛放南宋皇室列代皇族的宗庙,因百年前一场大火,烧了去,便选了新址,重建现在皇宫旁边那座宗庙。”
不是好人11
声音在琉月的耳边响起,轩辕澈的传音入密。
走上一步,轩辕澈指着那破旧的寺庙顶端的那一石头匾额,琉月借着隐隐约约的月光,模模糊糊的看见那石头匾额上,亲提的两个大字,国庙。
“虽然破败,但国庙就是国庙,南宋开国国主亲提的匾额,非其它可以比拟,乃是圣地。”轩辕澈收回手。
难怪南宋国主能让独孤夜住这里,这也算身份地位的象征了。
“走,进去看看这个准备耍什么把戏。”提步就朝前走。
国庙是国庙,独孤夜住这也说的通,不过有了云召的前车之鉴,琉月也不相信独孤夜就是尊崇南宋开国国庙,所有舍弃了皇宫大内,跑来住这里。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心中盘算着,琉月一步就跨入了国庙的界碑之内。
眼前瞬间景物一花,刚才还是月光隐隐约约,乌云遮挡,寺庙一片破旧荒凉。
陡然间转换成荷塘月色,片片荷叶在眼前飞舞,一池荷叶在脚边随着夜风起伏跌宕,香味恍惚,池水就在脚边荡漾,前方那里还有什么寺庙,那就是一片莲花田。
琉月陡然一惊,连忙停步不敢乱动。
幻境,绝对是幻境,她吃过这样的亏。
一步停下,琉月还没开口喊身边的轩辕澈,手臂上突然一紧,人整个的朝后就被扯了过去。
一步退后,眼前景色快速变换,不是那破庙残垣是什么。
一指指着界碑前的土地,琉月快速道:“有……”
“嘘。”轩辕澈一指立刻按上了琉月的双唇,阻止了琉月要说出口的话,这般寂静的天地,在小的声音也能传的很远的。
“独孤夜在的地方,你不能鲁莽。”耳边声音响起,轩辕澈紧紧握住了琉月的手。
独孤夜善布阵,此处并没有什么侍卫守护,定然是有万全的东西,她怎么忘了这点。
绕绕头,琉月朝着轩辕澈一笑,乖乖的任由轩辕澈拉着她朝前走去。
不是好人12
对于这什么五行八卦,她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脚下快速的移动,眼前景色飞速的变换。
琉月看的眼花,干脆闭了眼任由轩辕澈拉着走,乐得把所有一切都交托到轩辕澈的手里。
盏茶时分,一步站定,轩辕澈轻握了握琉月的手。
琉月感觉到立刻睁开了眼睛,眼前破庙耸立,隐隐约约的光线从里间透了出来,虽残破,但是那份肃穆和大气却越发的逼人了。
回头看了眼寸尺之地,依旧一片荒凉,堆积了几块乱石,他们走了这盏茶时分,居然走的没有十米之地远。
瘪瘪嘴,无言,不知道厉害不厉害,回头,紧跟着轩辕澈就朝寺庙内飞闪而去。
庙虽破,格局还在,外间残破,里间到是巍峨肃穆。
夜已经静了,庙中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
风起飞舞,只剩下丝丝静夜气息。
琉月和着轩辕澈如飞一般在寺庙上掠过,也许是独孤夜自持国庙外阵法厉害,庙内还真没什么护卫,为琉月和轩辕澈减少了不少的难度。
一个飞身隐入正殿门前那高大的树梢上,琉月和轩辕澈居高临下的看着正殿中的那人。
一身金黄华服,一头黑发随意束缚在脑后,背负双手站立于正殿第一尊金佛之前,一身的孤傲,一身的清冷。
那份冰洁几乎与冷月争辉,除了独孤夜在无他人,只是越发比原来冷了。
背对着殿门,独孤夜凝望着那高大的金佛,好似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周围丝毫声息也无,静的听的见清风的声音。
琉月,轩辕澈屏住了呼吸,这独孤夜看佛出了神,难道真要出家?
凝立良久,就在琉月以为独孤夜不会动的时候,独孤夜突然伸手抚摸住了金佛的左脚,手中使力就欲往下压去。
琉月,轩辕澈见此,不由微微探头齐齐看去。
树梢微动,一片绿叶擦着琉月的头落了下去。
有人,独孤夜双眸瞬间一凛,手势动作立时停顿,看也不看袖袍朝后一挥,一利器闪电般朝琉月和轩辕澈的方向射出,同时身形一转,唰的转过头来。
螳螂捕蝉
螳螂捕蝉1
一片落叶冉冉从树梢落下,飘与地面之上。
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
眼微微的眯了眯,独孤夜看了眼穿过树梢钉上远处石墙的利器,缓缓走过那高大的树下,伸手从石墙中取了下来。
很干净,没有血迹,没有划痕,什么都没有。
伸手拢去那干净的利器,独孤夜回身在扫了一眼茂密的大树,看来是自己敏感,添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燃着油火的大佛,独孤夜凝立了一瞬间,转身,没有在上去开启任何的机关,离开。
感觉不对,虽然身边没有人,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有人监视他的感觉。
金白色的身影缓缓消失于夜色之中,远远而去。
树梢上,绷紧了身体,屏气凝神的琉月和轩辕澈见此,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伸手摸了摸脸颊,那上面还有一丝寒气,一丝利器刮过的寒气。
好快的速度,若不是她反应快,立刻微侧了侧头,那利器恐怕就不是擦着她的脸颊过去,而是射中她的头面了。
低头扫了一眼大树下的那片落叶,琉月抬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好险。
压抑下心中一瞬间的忐忑,琉月和轩辕澈看着独孤夜走远,不复重来,顿时一个翻身从高高的树梢上跳下。
“去瞧瞧。”朝着轩辕澈比了个口型,琉月轻手轻脚就朝那大殿中的大佛走去,独孤夜是想找什么?
高达四丈,一踏在供台上赤脚都几乎有一个**大小,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亮彩,灰白而残破。
摸上独孤夜刚才抚摸的那大佛脚趾,琉月照着独孤夜刚才的样子,双手一使劲就朝下压去。
一压,没动静。
二压,还是没动静。
螳螂捕蝉2
琉月见此瘪了瘪嘴,抬头看着站在身边,正仰头看着那巨大佛像的轩辕澈,拽了轩辕澈一把,示意轩辕澈来。
估计是她没有内力,所以这佛像不理会她。
轩辕澈深深的看了一眼大佛,低头走至那裸露出来的脚趾处,细细打量了半响后,朝琉月皱了皱眉,指着那佛像脚趾一细微的凹缝处,无声的道:“不行,还需要东西。”
这不是简单的机关,不是光按压就行的,独孤夜手中当时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他们没有看见。
见轩辕澈如此样说,琉月龇了龇牙,难怪独孤夜就这么走了,原来是他自信没有人能够动得了这机关。
“那就这么算了?”仰头,琉月看着轩辕澈比了比口型。
今夜,本欲找云召和独孤夜的霉气,不想反而遇见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一个人这么做,不做他想,两个人都这么有问题,那不多想恐怕就不可能了,这绝对是有预谋的。
傲云和雪圣联手,偷偷摸摸入要与之联合的南宋国,这光想就让人兴奋,琉月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来。
抬头看着一脸面色不动,隐有沉思的轩辕澈,琉月的眸子充分的表露出,绝对就不能这么算了的意思。
轩辕澈看着琉月明显不甘心的表情,沉吟的脸突然微微一笑,轻朝琉月眨了眨眼无声的道:“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琉月见轩辕澈如此样说,眼珠咕噜噜一转,明白了轩辕澈的意思,顿时扬起一抹奸邪之极的笑意。
他们来,不就是为了挑拨傲云,雪圣,南宋,三国之间的关系,现在看来不需要他们挑拨,这暗中的勾当就已经存在了。
那么,何必他们劳师动众的动手,只需要稳立一旁,隔岸观火,到时候在最关键的地方帮他们一把,给他们吹吹风,加加火,不就好了。
螳螂捕蝉3
黑漆漆,黄巴巴的两张脸,在幽亮的油火下,笑的比外间的冷月还阴。
远远走开的独孤夜,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身上莫名其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独孤夜抬头望了眼星空,这个时节怎么还会冷?
月上中空,夜色幽静。
明日定然晴空万里。
接下来的几日,琉月和轩辕澈也不动手,也不急躁,悠闲的好似真的是来南宋参加百花会,观光一般。
让没有与他们在一起,却暗地接受消息的秋痕等人,完全有点莫名其妙起来,不知道琉月和轩辕澈打的什么主意。
白日里游山玩水跟着欧阳于飞到处乱晃,招摇无限,夜里翻墙爬窗,做那梁上君子。
琉月和轩辕澈倒是挺有做贼的天分,一次也没被云召和独孤夜抓到。
不过,这几日跟踪下来,独孤夜和云召把那国庙和宰相府的禁地,都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让暗中跟着的琉月都不耐烦起来。
这两个人到底在想得到什么东西?
这日上,碧空耀金,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蓝的比那海水都纯净,凉风轻轻的拂过,带起春天的香气,难得的一个温度适合的好天气。
国庙殿后一片桃花林。
万株桃花竞相开放,那桃红一色在这一片天地间展开,美的夺了所有山色的呼吸。
微风吹过,花瓣随风飞扬,点点洒洒,飘渺无尘。
林中,几人围石桌而坐,甚是惬意。
“落英缤纷,难得居然有如此花林,万株而无一独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欧阳于飞望着花林一脸的赞叹。
万株桃花中一株其他杂树,杂草都没有,如斯美景,纵观天下也没有一处,把个并不出彩的桃花,衬成了天下一绝。
螳螂捕蝉4
“多谢施主夸奖。”坐在欧阳于飞对面,一老僧合掌微笑。
“方丈,我国庙当得此赞。”坐在老僧旁边弥勒佛一般的南宋国主笑的慈眉善目。
“确实好景。”依着南宋国主身边的云召,品了一口杯中酒,看着那头顶桃树在一阵微风中,洒下片片桃红,听言也赞了一句。
云召身旁一脸冰冷的独孤夜,没有出声,不过也微微的点了点头。
南宋国主见此不由笑的越发的欢颜了。
国庙建成当年,种下这桃花几株,没想这么几百年累积下来,到今日居然发展到这上万株桃花,俨然成了破旧的国庙一景。
而花期也迟于众桃花,其他桃花早已经开谢,此处方妖娆迟迟而来,显示着它的非凡品。
这两日见傲云太子独孤夜和雪圣国太子赫连云召,都喜春色,今来一观,两人果然喜欢,南宋国主不由更加的弯了眼。
“邱晗,可有妙句?”笑颜中,一旁斜坐的李宰相笑容满面的朝欧阳于飞扭头道。
这邱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又不俗,委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而家世又清白,不是无来历之人。
这傲云太子独孤夜和雪圣国太子赫连云召,都是一身锦绣文才,眼高过顶,这赏景上,与他们实在是搭不上什么话。
因此下,今日特意把这邱晗带上,图个让独孤夜和赫连云召喜欢。
坐上几人听言,不由齐齐都朝欧阳于飞看去。
欧阳于飞闻言轻笑道:“乱花迷了眼,腹中早无锦绣,实在是不敢在太子殿下和傲云太子殿下面前卖弄,徒显粗鲁而已。”
话极婉转有礼,言实不敢在赫连云召面前卖弄,他可没忘记他邱晗是雪圣国的人。
李宰相一听笑道:“无妨,无妨,若得雪圣太子殿下指点,也乃你之福气。”说罢,朝着邱晗微笑示意。
螳螂捕蝉5
欧阳于飞听言暗中瘪嘴,赫连云召指点他是他的福气,也许,这话要换个方向说罢。
不过,腹诽归腹诽,欧阳于飞脸上却神色不变,微含着恭敬和谦卑的道:“既然如此,那草民就献丑了……”
紧跟在欧阳于飞身后,站在不远处恭恭敬敬立着的琉月听言朝身边的轩辕澈眨了眨眼。
这个欧阳于飞果然够本事,这才两日时间,就招摇到南宋国主,独孤夜,赫连云召面前去。
看来,这李宰相实在是看好他,估计这乘龙快婿是跑不掉了。
眼中露出一丝戏谑的笑,轩辕澈也朝琉月眨眨眼,乘龙快婿,那最好,赶紧入赘这李府,他最乐意。
琉月见此不由眼中的笑,越发的灿烂了。
金光闪烁,桃花纷纷扬扬。
“不错,不错,难得的好句。”放下手中酒杯,云召看着欧阳于飞点点头,赞了一句。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欧阳于飞闻言顿时躬身站起,礼数那叫一个周到和谦卑。
云召见此看了欧阳于飞一眼,伸手示意欧阳于飞坐下,指头拂过从天而降落在他膝盖上的花瓣,看着欧阳于飞缓缓的道:“邱家,听说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
欧阳于飞立刻接上话道:“是,祖上是如此发家的。”
“那你对古旧之物也有鉴别力了?”云召点点头,笑看着欧阳于飞道。
欧阳于飞见此拱手道:“不敢称专,不过略懂一二而已。”
“那好,本太子这里最近得了一块古物,你给本太子鉴别一下是真是假?”云召笑的爽朗,一边说,一边挥手。
身后,不远处立刻有护卫走上前,递给云召一巴掌大的檀木盒子。
这方的琉月见此不由高高挑起了眉,斜眼看了轩辕澈一眼。
螳螂捕蝉6
轩辕澈耸耸肩膀,无言以对。
真实的邱家是做古董生意起来的,现在也经营着些微的古货买卖。
他当日要这个身份,不过是因为近便,而且是雪圣国的人不会引起提防,本想不过就是用上混进个百花会,就没什么用处了。
那想会有今日。
赫连云召都认不准的东西,让根本不是古董行家出身的欧阳于飞来认,这不是要当众拆穿嘛。
琉月和轩辕澈都慎重了起来。
揭开雕刻的相当精美的檀木盒子,云召动作缓慢的从檀木盒子中取出一玉石不像玉石,铁器不像铁器的东西来。
铁黑色,有**两个手指宽,成弧形,看起来应该是破损的,不是一块整物,在阳光下散发着铁色的光芒。
此物一出,本来笑的如弥勒佛一般的南宋国主,脸色陡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刷的收紧,肥胖的身体一僵微微向前一倾。
虽然,瞬息之间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但是那一瞬间的震动,别说就在眼前的欧阳于飞收在眼里,就是隔的比较远的琉月也都收在了眼里。
而同一时间,坐在南宋国主斜对面的李宰相,也是脸色大变,五指啪的扣住了那石头椅子的扶手,身体几乎都要站起来。
若不是身前还有那石头桌子,琉月几乎毫不怀疑他会跳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两个人脸色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心中正做此想,眼角突然扫到斜斜坐着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国庙方丈身上。
老僧入定一般波澜不惊的脸上,此时微微变红,那枯瘦的握着佛珠的手陡然停下,握紧了佛珠。
虽然神情没有南宋国主和李宰相变化之大,但是这般的神色,让琉月高高的挑起了眼。
一破旧之物出,三人脸色如此之变,这……
螳螂捕蝉7
紧紧皱着眉头,琉月微侧眼朝轩辕澈示意一眼。
眼角扫到轩辕澈,见轩辕澈根本没有看她,琉月不由停止观看那三人,扭头看向轩辕澈。
面色不动,但是那双眼却闪着绝对的震惊,紧紧的盯着云召手中的那东西,轩辕澈眼中神色之惊讶,乃琉月从来没有看过的。
眉头越发的皱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来帮本太子看看它是真是假?什么年代的?”无视于周围三人的脸上变色,云召依旧笑的相当爽朗的看着欧阳于飞,把手中那吸引了众人瞩目的古物递向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早已经把几人的变色收在了眼里,心中计较,脸上却神色不动,好似一点异样也没看出来。
站起身走上前接过云召手中的古物,就那么站在云召的身前看起来。
“质地坚硬,上色斑斓有痕,应该是青铜质地。“欧阳于飞翻转着手中那破物,一边看一边缓缓的道:“看这磨损的程度和上面的沉淀,这物应该是四五百年前的东西。”
此话一出,周围那三个人的脸色越发的变了,连控制都有点控制不住。
琉月见此,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
举起手中的破物朝着阳光看了一眼,欧阳于飞摇摇头道:“青铜铁环,虽然有四五百年历史,不过质地普通,并不是什么难得的珍品,而且,此物已经破坏,这不过是其中的一片。”
顿了顿,欧阳于飞抬起头看着云召,很有礼节的躬身道:“恕草民斗胆,这东西就是个破烂,没有什么价值。”
话音落下,赫连云召不但不怒,反而面露嘉许,频频点头道:“果然有眼力,不错,不错。”
欧阳于飞一脸谦虚,直言愧不敢当,伸手要把手中的破物还给云召。
螳螂捕蝉8
看似波澜不兴,不过暗中欧阳于飞已经把手中之物的花纹暗纽,记忆的清清楚常
他可不是白痴,眼前南宋两大巨头变色,这东西恐怕不是破烂物可以言喻的。
记回去,慢慢琢磨。
伸手递回,还不待云召伸手就接过,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独孤夜突然冷冷的开口道:“本太子也得了一个,你看看。”
说罢,缓缓从袖子中掏出一片残片,朝欧阳于飞递上来。
阳光下,与那云召的破片,几乎一模一样。
南宋国主,李宰相,国庙方丈,脸色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整个的紧绷起来,定定的看着欧阳于飞。
好像欧阳于飞一确定,他们都要扑起来吃人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琉月心整个被勾了起来。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身边看着独孤夜也拿出来的破物,微微变色的轩辕澈。
一惊回神,轩辕澈低头看了一眼琉月。
对上琉月满是询问的眼,轩辕澈沉吟了一瞬间后,朝琉月传音入密道:“南宋富甲一方,比中原任何一国都富有,这有得于它本身的富庶,也依赖于祖上流传下来的财富。
据记载,当年南宋开国时候,疆域远非现在如此之小,几乎囊括现在的整个雪圣和天辰,偌大疆域,无穷财富,尽收归与南宋国库。”
琉月听轩辕澈不但没有讲这破烂货是什么东西,反而给她讲这开国历史,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更凝神听去。
居然要追忆这么久的历史来讲这个东西,看来定非等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传言,流传于各国,都道南宋开国国主埋有一巨大宝藏,以南宋穷途末路之时开启在谋天下。”
螳螂捕蝉9
顿了顿,轩辕澈皱了皱眉接着道:“天辰史书记载,百年前曾有三国想谋南宋这巨宝,连年征战,不过到最后都没逼出一金一银,让所有人都怀疑这可能就真的只是个传言。
只是,从那征战后,一纸消息和图画默默传于众国之间。
三杖铁色青铜破环,开启霞鼓山宝藏之钥。”
一话说到这,琉月顿时回头紧紧的盯了一眼那欧阳于飞手中的破烂圆环,这么说,这东西……
顺着琉月的眼光看过去,轩辕澈沉声道:“百年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圆环破片,我一直也以为不过是假的,没想到……”
话说到这轩辕澈没有在继续下去,意思已经明了了。
阳光闪烁间,破环就在欧阳于飞的手中,南宋国主,李宰相,国庙方丈,脸上齐齐变色,这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石桌旁,欧阳于飞伸手接过独孤夜递上来的圆环,两块一拼,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三分之二圆的圆环。
金光中,众人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圆环只少了一块,只少了那最后的一块。
“同一时期的产物,看起来应该是同一物的破片。”欧阳于飞的声音在桃花林中飘扬而来,让人听的有点漂浮远近。
“砰。”国庙方丈手指一颤,那串佛珠断裂开来,佛珠滚满了一地。
南宋国主张大了嘴,不断的吸气吐气,就好似有人卡住了他的脖子一般,快要窒息了。
而李宰相那紧紧握住石头椅子的手,若不是乃一界书生,恐怕那石头椅子早已经被捏成了粉碎。
桃花随着风飞扬,飘飞而下。
一地柔美。
“记得我曾经给你说过,南宋开国皇后据传有东西留给李府后人,不过到底是什么都不得而知,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东西。”轩辕澈看着变色的三人,突然再度出声道。
螳螂捕蝉10
“三仗铁色青铜环,一杖在南宋国主手上,一杖在李府,一杖看来在国庙。”双手抱胸,轩辕澈咬了咬牙,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看三人的脸色,想不知道都难了。
难怪云召和独孤夜一个住在李府,一个要住这国庙。
傲云和雪圣的消息果然比他天辰灵通。
“若得这滔天财富,傲云,雪圣……”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轩辕澈脸上一片沉色。
“有多少?”琉月回过神朝轩辕澈比了个口型。
“能让一国东山再起,你说呢?”
琉月听言嘴角微微抽了抽,能打造一个王国的财富,恐已经非常人的想象力可以想象的。
傲云和雪圣要是得了这财富去,他们的前途势必更加的荆棘丛生了。
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抬头看着前方一脸冷淡的独孤夜和笑的爽朗的云召,琉月脑海突然一动。
“不对,他们没有得到。”手中一使劲,琉月狠狠的扭了轩辕澈一把。
轩辕澈顿时回过头来。
“他们没有得到,我们跟着他们的。”琉月快速的对着轩辕澈无声的道,他们这几日跟踪在,亲眼看见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破片绝对不是这两日的手的,那要是以往他们就得到了,那还找分头找什么……
对了,对了。
轩辕澈和琉月同时双眼一亮。
那是假的,那两破片是用来打草惊蛇用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独孤夜和云召若是得到了,怎么可能拿出来在南宋国主等人的面前现,藏的密不透风才是,那会公告天下一般说出来。
这般动作,只有一个目的,打草惊蛇。
不是任何打草惊蛇都是坏事,要捉那条蛇,你肯定要先把它打出来,才知道在那里不是。
螳螂捕蝉11
两片破片出世,南宋国主,李府,国庙,知情人势必要去查看自己所藏匿的还在不在,这两片到底是真是假。
无从下手的人,不就正有了机会下手。
对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都微微眯起了眼。
好一招打草惊蛇,若不是他们两亲眼看见他们没有得手,定然也会中了他们的招。
这独孤夜和云召,还真是个做戏的料。
想通过后,琉月和轩辕澈同时眉眼转了转,脸上浮现起一丝阴笑。
这么通天的财富,怎么能让傲云和雪圣国得到,这送上门来的财路,不取的话岂不是有负天意。
邪邪的笑在眼波流转间已经达成意见一致。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林下起一片桃花雨。
沾染了所有人的身,皆是一片美好。
“国主,国主,你怎么了?”美好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惊骇。
琉月和轩辕澈转过头去,只见那绚美天地间,南宋国主抚着胸口,正快速的喘气,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恐是国主旧疾发作,服用下凝香丸就没事了。”
“凝香丸在皇宫,并没带出。”
“那……”
一片慌乱中,独孤夜见此站起身来清冷的道:“既然如此,快送国主回宫的好,赏花什么时候都可以赏,不急在这一次。”
“对,快走,快走。”云召也站了起来,脸上浮现焦急。
众人听傲云太子河雪圣国太子都发了话了,当下也顾不上怠慢,以软轿抬起南宋国主,李宰相扶在一旁,快速就朝回城的方向奔去。
刹那之间,该走的人全都走了,就连那国庙方丈也不见了人影。
独孤夜和云召见此不经意的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擦肩而过,朝着两个方向而去。
途径琉月和轩辕澈身旁,独孤夜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眼低着头一身恭敬的琉月和轩辕澈,微微的皱了皱眉。
螳螂捕蝉12
这两人身形怎的如此熟悉?
“太子。”微顿的脚步立刻引来身后护卫的低喊。
独孤夜再度看了一眼两人,抬步前行,时间不等人,不能错过这关键的时候,这相熟的身形先放一边。
飞鸟偏飞,桃花雨下。
花林中人顷刻间鸟兽散。
星辰遍地,取代耀日晴空。
李宰相府西院。
“不简单,不简单,原来藏着这么一招,我就说拿个破铜当宝贝有问题,还真是大问题。”西院里间,欧阳于飞听琉月与他说了这其中关键,不由折扇轻拍掌心,面露于笑。
“那么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站起身,琉月笑眯眯的看着欧阳于飞,看上去心情极好。
她需要欧阳于飞的帮忙,所以这事情不能瞒他。
欧阳于飞闻言伸手揉揉眉心,这好像成了他这一段时间最爱做的动作,带着点无奈和笑意的道:“你还真信任我,栽赃的事就交给我。”
“那代表我相信你。”琉月裂嘴一笑。
轻挥折扇,欧阳于飞笑的风流的道:“去,去,摊上你,也由不得我了,放心,对于这事情我一贯拿手。”
琉月早就知道欧阳于飞会答应,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客气话,带着轩辕澈就离了开去。
霞鼓山,离南宋国都七百里远,乃是当年南宋从那里走出的第一步,发家之地也。
快马加鞭,琉月,轩辕澈,杜一,昼夜兼程去往霞鼓山。
独孤夜,云召,想方设法要得那三杖铁色青铜环,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这里,那他们何必在起点与他们争夺那铁环,来这终点守株待兔,不是最好。
黑幕如缎,星空闪烁。
骏马飞驰,去势如电。
人都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才是那黄雀。
生死一线
生死一线1
晨光风舞,都道好个春。
霞鼓山连绵起伏纵横蜿蜒,虽然不敌南宋边界最大的群山千砀山,却也别有风味。
此时春来时节,繁花盛开,青草碧绿,一片欣欣向荣。
青梅煮酒论英雄,霞鼓山下品茶饮酒观风月,琉月和轩辕澈委实难得的闲情逸致,只可惜此时节还没那青梅,论不成那英雄。
把臂同游,闲看天水三色。
琉月和轩辕澈,不见一点焦躁的急切,反而更像个游山玩水的闲客,清闲着呢。
日头如飞一般过去,转眼就是三四日。
雀鸣鸟叫,阳光飞舞。
指尖一转,琉月眯着眼看了一眼手指上停靠的信鸽,笑了:“他们来了。”
轩辕澈扫了一眼秋痕传递来的消息,独孤夜和云召已经与南宋国国主谈好,与今日离去。
表面大张旗鼓的离开,实际里两行人已经改装朝向了霞鼓山。
不知道独孤夜和云召与南宋国主谈论了什么,现在这个已经无关紧要,只要在这里等着,还怕他傲云国和雪圣国能够跟南宋国联合不成。
本就勾心斗角的联盟,要击溃,顷刻之间也。
相视而笑,琉月轩辕澈挽手而行,终于来了。
夕阳西下,橘红灵天际,洒下落日光辉。
马声幽暗,来如风火。
夜幕降下,一片暗火闪烁。
“就是此处。”云召俊朗的容颜上一片压抑着的严肃和兴奋,抓着手中的地图,指着山腹正中已经被拨开厚重青草,露出偌大石门的地方。
月色从空中洒下,把那青痕斑斑的石门照耀的纤毫毕现。
巍峨而痕迹斑斑,几百年的岁月沉淀,石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风采,变的残旧,但是那份工整,却不逊色于任何近代的建筑,完好的挺立着。
生死一线2
依旧张扬的一身金白色长袍,独孤夜点了点头走上前来,仰头看着那石门上看上去相当不起眼的一小块缺口。
一块圆形缺口。
伸手缓缓抖出手中的两块圆环,独孤夜冷清的眼中依旧冷清,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好像这通天的财富,这任何一个国家得到既可拥有吞并天下势力的财富,在他眼中也不是多了不起似的。
“一人一半。”云召放下手中的地图,也取出了袖中的圆环破片。
费尽心机,做了无数功课,今日方真正得到这真钥,其间险恶和心机,实在是不为外人道也。
“嗯。”嗯了一声的独孤夜,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缓缓伸手把手中的两片圆环残片贴在了那石门缺口上。
早就已经订立的合约,傲云和雪圣一人一半,这没有什么好在说的,南宋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雪圣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三块残片紧紧的贴合在了那空寂了四五百年的石门上。
一片暗火闪烁,一片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那偌大的石门,是真?是假?是真有滔天宝藏,还是一切不过是野史传说。
拳头紧紧的握紧了,心整个的提了起来。
没有人不紧张,没有人不兴奋。
在把这一方照耀的灯火通明的火光中,那平静无波的三块拼凑成一圆弧的残片,突然砰的轻响了一下。
紧接着就在这一方所有人的眼里,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它转动一般,圆环有规律的转动了起来。
近在石门前的独孤夜和云召见此,立刻朝后退了两步,远远闪开。
星光璀璨,银色月光洒下。
朦朦胧胧间,几百年没有开启的石门,在一片银色世界中,传来轱辘的声音,缓缓的开启了。
生死一线3
阴柔而温润,丝丝光芒从开启的石门后闪烁出来。
幽静而明亮。
透过火把的光芒,独孤夜和云召很清楚的看见,那是镶嵌在石门后蜿蜒而不知尽头的石壁上的夜明珠。
以夜明珠来照亮,不用深入里间,已然知其奢侈和富贵。
夜色婉约,尘封的宝藏开启了大门。
峭立良久,等椿密封了四五百年的密道气息散尽,独孤夜和云召才领头进入了山洞之中。
开启的门口,强兵悍将把守林立,一片森严。
卧立树梢,已然睡了一觉的琉月,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着抱着她的轩辕澈,笑道:“好了?”
轩辕澈嘴角一勾:“醒的真是时候。”
“那是当然。”琉月笑眯了眼,看上去好似一只懒懒的猫,让人忽略了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尖锐。
“什么人?”琉月和轩辕澈此番说话并没有刻意压抑,话声随着夜风飞扬,在这夜深人静时候,远远的传向了守卫在石洞门口的傲云和雪圣国两方人马,两方人马瞬间兵器出鞘。
“要你命的人。”轻扬的五个字飘荡在空中,三道人影已经快如鬼魅射入了两方人马中。
刀剑飞舞,血色四溅。
独孤夜和云召带到此处的人,都是两国好手中的好手,虽少却精。
不过,碰上的对手是琉月,轩辕澈,杜一,这般的好手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不消一刻,已然解决完毕。
深入山洞内里的独孤夜云召等人,甚至连一点异样的呼喊和示意声都没有听到。
拍拍手,琉月朝轩辕澈一侧头,高高的勾勒起嘴角道:“走。”
“走。”轩辕澈伸手握住琉月的手,袖袍一挥就朝开启的石头大门内走去。
身后,杜一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手臂一抬,一信鸽飞扬而去,黑色的衣襟挥舞,已然一人把守在了石洞门口。
生死一线4
枉费独孤夜和云召做了偌大功夫,下了好大的本钱,却没想到紧跟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的跟进了两只吃人的大老鼠。
夜色浓郁,霞鼓山一片树声婆娑。
山洞很深,蜿蜒而开,看不见尽头。
琉月和着轩辕澈,沿着幽亮的山洞,悄无声息的踏着地面上独孤夜等人落下的脚印向前走着。
青石板铺路,几百年时间过去,居然纤尘不染,一丝青苔都没有长,可见当日工艺和耗费了多大的心血。
扬了扬眉,琉月扫了一眼石头墙壁上,每隔着一丈左右就有婴儿拳头大小的一颗夜明珠照亮,朝轩辕澈瘪了瘪嘴。
好有钱。
她这么几年到还是去过些地方,天辰皇宫,后金皇宫,傲云皇宫,北牧皇宫,这天下的有钱的主儿,她还是算见过了吧。
却没见任何一处能有偌大的气势,不说其他,这连绵几乎已经一两里,而且看上去完全没有尽头的夜明珠,就非常力可比。
不见其宝,已然先声夺人。
轩辕澈见琉月给他瘪嘴,不由紧了紧握着琉月的手,若这处真是南宋开国宝藏,那么最好做好心里准备,那将是个滔天的数字。
琉月伸手回握了握轩辕澈的手。
嘶用准备,她就当此处是现代挖掘出了秦始皇陵,就算里面有在通天的宝藏和财富,有靠她的想象,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宝贝,她也不惊奇。
因为,那是秦始皇陵,不管拥有什么,那都是应该,都是合理的,有这么个想法,那这处宝藏,她也惊讶不到那里去了。
携手前进,一路兜兜转转。
下台阶,走岔口,蜿蜒而行,不知道深入到了那方。
生死一线5
琉月和轩辕澈都没有说话,前方袒见独孤夜和云召等人的动静,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此时何必打扰为他们领路的人呢。
踏着凛乱的脚步前行,琉月和轩辕澈走的相当轻松。
前方一个转弯,依旧是一青石弯道,幽亮的夜明珠把通道照耀的阴柔而森然。
一步踏出,周围石墙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一声轰鸣。
沉闷而泛着杀气。
握着手的琉月和轩辕澈脸色顿时一正,不好,谁开启了机关。
心中念头才一转动,周围石墙一声轱辘,一股阴寒的杀气透体而来。
“快走。”琉月和轩辕澈同时一声低喊,在保持不了悠闲,身如利剑闪电般的就朝前方走廊的尽头射去。
而就在两人射出的同一时间,两人周围的墙壁一声轻响,石壁一颤,手指般粗细的长箭犹如暴雨,从石墙中骤射而出。
密密麻麻,朝着对面的石墙就**去。
身在走廊中的琉月和轩辕澈,眼看就一包裹在箭雨之中。
身形一滑,轩辕澈一把拽起琉月,脚尖在地面一点,迅如飞鹰一掠十丈,猛的扑出。
在空中势如奔雷。
身后,利蓟断的擦着他的背脊划过,深深的射入对面的墙壁,如切豆腐一般。
那铁黑色的箭头插在石壁上,箭尾不断的晃动,两道墙壁几乎瞬息之间,就成了刺猬。
迅猛绝伦,飞射而过。
一个飞身射过那一片箭林,轩辕澈一步还没从空中落下,前方的青石板路上,唰的一声轻响。
密密麻麻一丝空隙也没有的倒刺,从地面上一下突了出来。
寒光闪动,遍布前方十几丈的距离。
那寒栗的倒刺上,布满了银黑色的色泽,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从那倒刺上散发出来。
生死一线6
毒,那上面孕藏的有剧毒。
而身后,那启动了的利箭,正顺着石墙噗噗的射过来,逼近轩辕澈和琉月的背后。
轩辕澈双眼顿时一寒,手在腰间一摸,软剑立刻出鞘,一剑就朝下方的倒刺横扫而去。
剑尖横扫,所过之处倒刺顿时被拦腰砍断,露出芝麻点大的空隙。
轩辕澈一手抓着琉月,脚尖点地,一点停留也不敢,再度借力就朝前方射出。
手中长剑连晃,一刻也没停歇。
身形犹如蜻蜓点水在倒刺上飞射而走,身后利箭声声,不断的射入对面的墙壁。
黑色的利箭横陈在这一走道上,杀气凛冽。
被轩辕澈提着骤射,琉月也没停下,顷刻就套好了从鲜卑十七族那里被收去,后被欧阳于飞找回来的银色手套,暗扣住了手腕上的天蚕丝。
利箭横飞,倒刺斑斓。
脚不点地,骤飞而进。
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漏。
身影偏飞,眼看要出得那一片倒刺群,这一方走道的最前方,那一门巨大的石块,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兜头就朝下落了下来。
琉月眼色瞬间一深。
若这石门落下,身后有利蓟断的射来,脚下有毒刺,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心中念头还没来得及转,身体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手指在手腕上一扣,天蚕丝呼的一声射出,朝着那迅疾落下的石门后,厚实的石墙抓去。
同一时间,琉月反手就是一把抓住轩辕澈。
手腕一抖,天蚕丝急缩,两道身影如飞一般临空朝前狂射而出。
石门迅疾绝伦的落下。
两道身影无法回头的猛扑而至。
越来越快,缝隙越来越小。
一米五,一米,五十厘米。
瞬息之间通道口已经小得不能在小。
生死一线7
琉月双眼圆睁,见那缝隙几乎快要泯灭,不由一声轻喝:“走。“
抓住轩辕澈的手腕一紧,扬手使尽全力就把轩辕澈朝那快要关闭的石门扔了过去。
轩辕澈身形划空,激射而出。
同一刻,琉月狠命一拽手中天蚕丝,身形一个卧倒,朝着那越来越小的缝隙冲去。
身体贴平,紧紧贴在地面上,横滑而过。
琉月几乎感觉到鼻尖上传来的那厚重的强大压力,几乎感觉到石头与鼻尖摩擦的坚硬。
身形如电,平射而出。
“砰。“一声沉闷的大响,石门轰然落下,锁住了那一方空间。
一阵隐隐约约的噼里啪啦响,那是利箭射在石头墙壁上的声音。
身体滑行而过,轩辕澈手腕一按,一把顿住自己朝前方墙壁撞上去的势头,临空一个翻身,满脸焦急的迅速朝后看去:“月。”
“砰。”才转过头,一道身影就朝着他急冲而来,轩辕澈连忙手一伸,一把扣住了急冲过来的琉月。
那狂猛的力道,几乎撞的他支持不住的朝后退了一步。
连琉月都控制不住的力道,可想而知琉月用了多大的力量。
一把扣住琉月,轩辕澈眼尖的看着琉月的半个袖子完全没有了去,不由脸颊一抖,抬头朝那落下的石门看去。
那厚重的石门下,清清楚楚的映着琉月的那一丝袖子边缘,轩辕澈见此心下一紧。
若是琉月在慢的一丝,那……
“没事。”琉月撑起身体,抖手收了那天蚕丝,朝轩辕澈露齿笑了笑。
轩辕澈闻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伸手狠狠的抱了琉月一下,紧紧的,他的琉月如斯紧要关头,先送出去的居然是他。
“你也会一样的。”反手抱了抱紧抱着她的轩辕澈,琉月道。
生死一线8
若今天是轩辕澈,他一样会先让她出去的,这不用猜疑,甚至连想都不用想,他们两个之间不说这些。
耳里帖琉月如斯肯定的话,轩辕澈缓缓笑了,是的,一样的。
站起身,拉起琉月,轩辕澈没有在做任何的多余表情,转头看了眼前方幽亮闪烁的山洞,朝琉月道:“继续。”
“继续。”琉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关闭的石门,阻挡了他们回去的道路,既然没有办法在回头,那就朝前走。
相携而走,没有了刚才的悠闲,取而代之的则是谨慎。
不知道是谁碰触了机关,这几百年前的机关,虽然不用太惧怕,但是绝对不能视若无睹,谁知道几百年前有没有能工巧匠,机关大师。
一前一后,轩辕澈自自然然的把琉月护在了身后。
山道越来越深,好像是在不断的朝下走,盘旋着,蜿蜒着。
转过一个弯,轩辕澈突然停下脚步,琉月从轩辕澈的肩膀上看到前方的情景。
一地乱箭,一地荆棘。
就在这乱箭荆棘中,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几个人,犹如一只刺猬,被射的仿若蜂窝。
墙壁,头顶,到处都是倒刺。
看上去好像是陡然之间,这一方走廊翻了个上下一般,奇怪的矗立着。
“没有他们。”轩辕澈上前几步扫了几眼死去的人,压低了声音琉月道,没有独孤夜和云召两个人。
琉月点点头,也慢慢的穿过,踏着缝隙看来。
独孤夜和云召一身武功,断不会轻易就灭在这上面,看样子也没有退后,应该是更深入了去。
对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越发小心的顺着走道朝前走去。
这一下,前方的道路不断的出现机关利器,沿途血色蔓延过来,一个接一个人的倒了下来。
生死一线9
看着此种情况,琉月和轩辕澈倒是放了点心。
看样子,前方的机关全部降在了独孤夜和云召的身上,被他们破了去,便宜了他们两个。
走走停停,地势越发相下,好像要走入地心中去。
“图纸?”穿过一个弯道,轩辕澈看着那枪林中一张薄薄的纸卷,被钉在墙壁中,看上去好像是云召看的那张。
当下,轩辕澈侧着身体,从横七竖八的枪林中朝着那图纸走去。
琉月见此则没有停步,缓缓的朝枪林前方的岔口走去。
出得枪林,前方道路突然一分为二,出现了岔口,琉月低头细细的查看了一眼地面,都有人进入的痕迹。
看来,独孤夜和云召是分头进入了两条路。
抬头,扫了一眼看起来分外暗淡的两条路,琉月突然皱了皱眉。
阴森,左边这一条道路,阴风阵阵侵入而来,一种说不上来的森寒危险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眉间一蹙,琉月在看了看右边那一条。
很平静,一种风平浪静什么危险也没有的气息。
抬头嗅了嗅平静的气息,琉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右手方的洞穴,真正的安静,但是却有一种她怎么说也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直觉,一种行走在生死边缘,超越五感,对潜在危险极度敏锐的第六感。
这条路……
耳间微动,听着轩辕澈缓慢走过来的脚步声,琉月突然脚腕一伸,抹去了阴风阵阵的道路口几行痕迹,只留下相当少的一行步伐。
“没用的地图。”轩辕澈扬了扬手中的破损地图,上面记载的刚好是进入到这里的道路,下面的就没有了,让他白去了一场。
“两条路,走那边?”琉月扭头看着轩辕澈问道。
生死一线10
轩辕澈扔去破损的地图,仔细看了一眼两方的痕迹。
沉吟了一瞬间抬头看着琉月笑道:“既然两边都有人走,那我们也分两路,你走这条,我走这条。”
说罢手指一指,给琉月指着的正是那条痕迹很多,看上去很多人走,又风平浪静的路。
琉月闻言皱了皱眉,看着轩辕澈。
“别争,记住,如果危险就别强闯,返回来在这里等我。”紧紧握了一把琉月的手,轩辕澈慎重叮嘱。
那条路看样子很多人走,应该没多大危险。
至于他走的这条,看上去人少诡异,杀机四伏,琉月虽然厉害,但能不让她处于危险中就最好不要,危险的地方,他来就好。
深深的看了轩辕澈一眼,琉月脸上突然洋溢起一抹微笑,点点头道:“那好,你也一样。”
相视一笑,轩辕澈拍拍琉月的肩,抬步就进入了那条杀机四伏的通道。
琉月看着没入阴暗中的轩辕澈,眉眼闪过一丝温柔,他是这般心思,她何尝不是。
口口声声说着要死一起死,真碰触到危险的时候,却不愿对方受任何的损伤,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一样的心情啊。
整了整身上的装备,琉月抬步缓缓的进入了那条只有天生杀手的人,才能感觉到危险的山洞。
开启了机关,封锁了他们的退路,只能往前走,只能从另一端寻找出口了。
光芒幽亮,阴软而黯淡。
缓步而行,沿途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机关,没有任何的危险。
琉月缓缓的走着,很沉稳,很冷静。
岔口,又是岔口。
沿途,不断的出现岔口,琉月看着岔口处的痕迹越来越少,显然前方的人被分的差不多了。
做好记号,琉月也不选择,随意步入。
生死一线11
地形越来越向下,好像真正要深入地心。
一个转身间,前方骤然开朗,一片两三百平方的空地,就好像手表上的那表身一般,横陈在表带之上。
热,一种从地缝里钻出来的热度扑面而来。
瞬息之间,琉月就是一身大汗。
眉色不动,琉月一身冷静的踏步上前。
空旷的空地,走至中央的时候,琉月才发现空地上篆刻的有图案,一个五行八卦图刻在脚下的空地上,在阴暗的光芒中,蕴藏出一丝红色。
什么东西?琉月心念微动,脚步随意的落下,正好踩在那八卦黑点上。
“轰。”只听一声闷响,整个琉月脚下这一方青石板,突然间唰的分裂开来,一股火热的光芒和热度,蓬勃而出。
身形陡然下坠,朝着那分裂而出露出的红色下方就落了下去。
琉月本就紧绷着的神经瞬间一凛,反手一匕首就朝刚才站立的地方刺去,同一时间手腕一动,天蚕丝迅猛绝伦的就朝另一端的洞**去。
一匕首**青石板,还不待琉月用劲上跃,那青石板紧跟着就坠落而下,落入那下方的红色中。
琉月见此眼神陡然一紧,这一方地面是虚的。
转瞬之间,琉月身边已经一片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下,速度之快,让琉月简直叹为观止。
掉在天蚕丝上,琉月整个的落在空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炙热,从空洞的下方升腾起,几乎烤的琉月只如斯瞬息间,就有快要干了感觉。
不及向下方看,手腕一抖,琉月狠命一蹬腿,承着那天蚕丝就朝山洞出口处荡漾去。
一个猛扑扑上那石洞的边缘,琉月一匕首横插而上那方青石,脚一跨,一边朝石壁上攀,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这一看不要紧,就算是心性坚强如琉月这样的人物,也被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生死一线12
只见身后,她刚才站立悬空的地方,此时白森森的热气升腾而上,弥漫于整个这一方空间。
而在这白森森的热气下,一片火红飞舞,红的似火,红的几乎夺了天地间所有的炎热。
一片红色,浓稠的好似是水,但是那温度却是火,一种厉火也比拟不了的温度和高热。
此时,正在下方咕嘟嘟的冒着气泡,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好像随时都可以反扑升腾上来一般。
说不出的炙热感觉升腾而上,刹那之间,琉月只感觉到头发散发着一股焦味,身体都好像要燃烧起来了一般。
岩浆,琉月双眼瞬间睁的陡大,这是火山岩浆。
天,这些人那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不要告诉她这里原本是一座火山?
心中震惊,手中速度却不慢,一抖天蚕丝,琉月翻身就朝石壁上攀,这地方呆不得,会死人的。
一步跨上,琉月还没登上石壁,一道金白色的身影跨步而来,冷冷的站在了琉月的前方,阻挡了琉月的动作。
琉月眉头一皱沉下脸色,仰头望去,居然是一脸冰冷的独孤夜。
独孤夜,真是冤家路窄,琉月嘴角微抽。
一身金白色的长袍,没有丝毫的狼狈,依旧清冷如月,手中长剑在这火红的岩浆映照下,散发则一股火热的寒利。
“我一直感觉身后有人,原来真还有老鼠跟了上来。”冷冷的看着一脸黑漆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人,独孤夜冷冷的道。
他一路行来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却又找不到,原来不是他感觉错了,而是真的有大老鼠想借机捡这个便宜。
“邱晗,哼。”一声冰冷的冷哼。
利剑一横,独孤夜眉梢眼角都是冷漠,手中利剑朝着琉月当头一剑就砍了下去,毫不留情。
雪圣国邱家的人,好一个邱家,他还真小看了他们,想在他身后捡便宜,也不看看他是谁。
利剑划空,快若闪电朝着琉月头顶直逼而下。
身后岩浆滚滚,头顶寒剑逼空,琉月双眼瞬间圆睁,这独孤夜连给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留。
情之一字
情之一字1
寒风近体,来的迅疾无论。
手腕微抬,放开**石壁的匕首,露出手腕上的袖箭,快速对准独孤夜,想她死,那也要他给她陪葬。
寒光剑影,当头而下,手腕轻扬,横对于上。
“咦?”劲风接体,琉月手中的袖箭还没有射出,那已经临到头顶的利剑,突然停在了琉月的头顶一寸之地,那阴寒的光芒映衬的琉月的脸,阴寒而闪着亮光。
独孤夜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琉月见此手腕微扣,也停了下来。
此时,她处在劣势,若独孤夜不动,她最好不要抢先出手,否则一击杀不死独孤夜,她自己就糟了。
剑光闪烁,映照着琉月的眼。
黑如夜晚的天幕,幽深一片,深不见底。
独孤夜缓缓的眯起了眼睛,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琉月。”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独孤夜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崩出这两个字,这双眼睛,他认识。
人的脸可以改变,身形可以伪装,但是眼睛无法改变,就算做再多的隐藏,它还是能让熟悉的人一眼看穿。
琉月,认错谁,他也不会认错她。
剑尖横在琉月的头顶,独孤夜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琉月,百般复杂尽藏眼底。
琉月眉间微动,没有想到独孤夜居然这样也能认出她,双眼微勾,琉月仰头冷冷的对视着独孤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手几不可见的朝上移动着。
深邃的眼定定的看着吊在半空的琉月,看着那在炙热的岩浆下,被烘烤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琉月。
独孤夜面上什么神色都没有,眼却越发的深了。
剑尖微动,移开对着琉月颈项的剑尖,斜指上琉月微微移动的手。
琉月见此停下动作,银牙微咬,这个独孤夜好厉害的眼,一点蛛丝马迹都纳在他眼中,一丝便宜也占不了。
情之一字2
该死的,什么时候不好对上他,偏生是这个时候。
“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清冷的好似万年雪山的轻风,不带温度,低沉的从天之尽头传来。
剑尖指着琉月,独孤夜没有移开看着琉月的眼,嘴里却缓缓的道。
傲云国都,大婚前夕。
那晚的心碎神伤,那晚的揭开底牌,他从来没有忘记。
“北牧天远一方,你多保重,再相见时,我们就是敌人了。”我们就是敌人了,是敌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在多的情,在多的爱,也要磨灭在家国仇恨之中。
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也是这么对琉月说的。
埋葬自己所有的感情,从此后只是敌人。
原以为,在相见,定是两国杀场拼个你死我活,却没想到居然是现在,居然那个以为深埋在心底永远不会在见天日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么危险一刻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眼,越发的深了。
火红炙热,那红色的岩浆不断的冒泡。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里传来,好像是煮沸的水。
热,越来越热。
温度越来越高。
那红色的岩浆好似一寸一寸的在朝着上面蔓延,在朝着上方涌来,吊挂在石头边上的琉月,那头漂亮的黑发,好似已经完全弯曲了起来。
冷酷对上冰冷,琉月耳里听着独孤夜的话,眉色沉沉。
再见面就是敌人,她也没有忘记,她和他本就是敌人。
“那你犹豫什么?”冷冷的对上独孤夜深邃的眼,琉月冷冷的道,一边手腕对准了上方的独孤夜。
不动的独孤夜,全身上下都没有破绽,她在下,他在上,若是一击不中,她在没有第二次机会,嘶能轻举妄动。
情之一字3
但是只要他出手,那么她定可以在那顷刻间找出破杀之法。
眼,不避不让的看着独孤夜,琉月就那么吊在半空。
是啊,自己犹豫什么?她是敌人,她是他的敌人,这个时候杀了,以后在没有人可以从关外威胁他,威胁他傲云。
可是,可是……
手紧紧的握紧了剑柄。
他知道,他明白,他清楚,这个时候杀了琉月是最妥帖的,是最合乎他应该做的。
只是,该死的,他怎么下不去这个手,怎么下不去……
火红的空间中,一片静寂,一片无法言喻的静寂。
沉的滴得下来水,沉的让人窒息。
背后的岩浆在不断的朝上涌,距离吊在下方的琉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热也越发的汹涌了。
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握剑不动的独孤夜,琉月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火却已经直冒。
怎么还不动手?
这独孤夜要搞什么?什么事情值得他犹豫这么久?该死的,她是他的敌人,对待敌人,难道他都是这个样子的?
还是说,他在等背后涌上来的岩浆吞没她?
心中一凛,好你个独孤夜。
银牙一咬,心中正做如此想,那背后一直冒泡不断起伏跌宕的岩浆,突然爆发出砰的一声大响,热度陡然一高。
不好,琉月顿时一声暗叫,这岩浆居然是活的,遇上**期了。
手腕一扬对准独孤夜,她要拼了。
一扣手中机关还没按下去,那一直拿剑指着她的手的独孤夜,突然间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手中长剑一收,身形一俯,伸手一把就朝她抓来。
琉月顿时眉间一蹙,这是……
不待她多想,动作奇快的独孤夜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使劲,整个的把她提了起来。
情之一字4
身后炙热的温度迅猛扑来,琉月来不及计较独孤夜到底在想什么,一步站定在山洞上,天蚕丝一收,头也不回的就朝山洞里冲去。
火山**,这威力,可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现在是能跑多远是多远,能躲多远是多远。
余下的,有命在去想。
身旁,身影闪动,袖袍飞飞,独孤夜紧跟在侧。
岩浆迸发,火红瞬间惊天动地。
那剧烈的岩浆就好像那节日的烟火,崩裂而上,炸响四方。
深红的色泽跳跃出深深的地底,朝着四面八方禀射而出,靓丽的颜色,无法比拟的高温,在奔腾着,在呼啸着。
慌不择路,见路就跑,见道就奔。
琉月那还注意到什么机关,什么暗道,独孤夜为什么不动手反而抓她上来,这身后的滚滚岩浆,比什么毒蛇猛兽都要厉害。
身如闪电,琉月使出了吃奶的力量。
可是她快,她身后的岩浆更快,那璀璨的火点,那四下飞腾的火红,就好像一条红色巨龙咆哮而来,追着她。
眉头紧皱,难道今日倚命于此?
不,不能,轩辕澈还等着她,不能就熄火在这里了,绝不。
目赤欲裂,琉月玩命的狂奔。
身后,岩浆越来越近了。
眼看两方越来越近,琉月突然感到腰上一紧,一道属于独孤夜独特的冰冷横贯而来,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
还不待她怎么着,那手臂陡然一使力,身形瞬间如飞一般朝前窜去,那速度几乎比她快了好几倍。
黑发飞扬,金白色身形横飞而过,清丽如天山雪池中雪莲花的独孤夜,带着琉月疾飞而走。
轻功,拥有轻功的独孤夜,怎么也比琉月的速度快。
眉色微敛,琉月轻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反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情之一字5
疾飞而走,独孤夜的速度比琉月不知道快了多少,而身后那岩浆好像发了性,也许是被压抑的久了,此时有了可以肆意舒展的机会,一定要轰轰烈烈一番,越发的汹涌了。
就连独孤夜如斯的速度,居然也甩不开身后的岩浆。
“前方无路。”琉月被独孤夜提在手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早的看见了前方的死巷,心里顿时一沉。
“嗯。”低低的一声嗯,很清凉,带着天崩地裂也不动如山的冷静。
一个飞身冲至那死巷之前,独孤夜一巴掌就拍上了那厚厚的石壁一凹凸的石头上。
沉闷的轱辘声瞬间响起,死巷旁边的墙壁缓缓出现一扇门的样子。
石壁开启缓慢,身后的岩浆却汹涌着跳跃着四溅而来。
“该死。”拳头紧紧的握紧,琉月银牙紧咬瞪着眼前缓慢开启的石门,恨不得就这么以肉体撞开那几乎有五十厘米厚的石门。
快点,快点。
石门缓缓开启了一条缝,身后崩裂的岩浆已经冲了上来。
脸色雪白,牙龈紧咬,琉月指尖深深的掐入掌心。
完了,完了,身后的岩浆来了。
“砰。”一声跳跃的轻响,那岩浆好似节日的花火崩裂开来,那火红的液体,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包含了这一片所有的天地。
死命一咬牙,琉月扑在那缓缓开启的石门上,闭上了眼。
烈焰飞射,朝着石门上的琉月和独孤夜就来。
背脊紧绷,准备承受那可以燃烧一切的液体,却不想下一瞬,一道清冷却温润的身体紧紧的覆盖在了紧绷的背上。
那么冰冷,那么紧紧的罩住了一切。
琉月瞬间唰的睁开了紧闭的眼,这……这……
情之一字6
身后,独孤夜伸开双臂紧紧的把她护卫在了怀里,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一切,掩去了所有的炙热,遮去了所有的危险。
肌肤相贴,琉月瞬间感觉到那清冷的身躯陡然的一紧,整个的绷紧了,好似一张弓,张满了。
有一股将依断的感觉。
心,没来由的狂跳一下,独孤夜……
“轰。”石门开启,琉月见此狠命朝前一挤,带着紧紧护住她的独孤夜冲了过去。
反手一掌,独孤夜狠狠的击打在那开启的石门上,石门轱辘一声,立刻朝后就关闭了上去。
火焰飞舞,火红遍地。
瞬间被隔绝在了那厚厚的石门之后,隔绝在了那一方天地。
撑着石门后的石墙,空寂的走道间有一瞬间的静寂,只有那呼哧呼哧的剧烈呼吸声响起。
幽蓝光芒,蕴蕴深深。
缓缓放开紧紧搂住琉月的手,独孤夜一个踉跄,支持不住的一跤坐到在地,斜斜的撑在了地面之上。
脸色煞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银牙微咬,琉月动了一下身体,一丝伤害也没有,那火红的岩浆没有侵袭她一寸之地。
听着身后急促却微弱的呼吸声,琉月皱了皱眉,缓缓的转过身。
一脸苍白,一身凌乱。
黑发已经被烧的七零八落,金白色的衣襟破烂不堪,血水顺着那金白色快速的蜂拥了出来,从独孤夜的身后蔓延而出。
一股肌肤被毁的烟臭味传了出来,渐渐弥漫于这一方空间。
斜倒在地上,一身凌乱,但是那脸依旧清高,依旧自傲,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牙深深的咬入了下唇上,鲜血淋漓,却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琉月不知道岩浆烧到身上有多疼,但是她可以意会,可以想象。
情之一字7
“想我呈你个人情吗?”低低的声音吐出,琉月看着倒在地上的独孤夜,一边弯腰捡起了独孤夜的长剑,一边低低的道。
一眼横扫,疼的声都不敢出的独孤夜,一眼深深的扫向琉月,那眼中藏着愤怒,藏着心颤,藏着无法言喻的激烈。
没有说话,但是这一眼已经说了太多。
琉月看着独孤夜,知道,她这一句说的过了。
这个人是骄傲的,那般情况下的舍身相护,不是故意的设计,不是计算的恩情,是不由自主,是发付内心深处最深的情。
这,不可以亵渎。
心,微微的动了一下,这个独孤夜……
手却挥舞着独孤夜的长剑,对上了独孤夜的脖子。
“我们是敌人。”对上独孤夜苍白的脸,琉月很缓很缓的出口。
他们是敌人,这个时候杀了独孤夜,简直就是太好不过的事情,既可以为她和轩辕澈除去一心腹大患,又可以借机挑拨傲云,雪圣,南宋的三国同盟,一举数得。
毫无血色的脸上一双蓝黑色的双眼,紧紧的盯了面色无动于衷的琉月一眼,很深,似乎要看进心里,刻入骨头。
一眼过后,独孤夜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要恩情,没有讨饶,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轻轻的闭上了眼。
是他自己愿意,他自己愿意救,不关其他人的事。
那怕,他救的人要杀了他,也是他自己愿意,何况他早就清楚不是,他和琉月是敌人,是敌人。
微闭的双眼,脸上缓缓扬起一抹似自嘲,似放开的微笑,很淡,淡的几乎让人看不见,却奇迹般的渲染了独孤夜冰冷的容颜。
算了,争一生,夺一世,也许,死在自己爱的人的手中,也算是一种别人得不到的幸福吧,就算是轩辕澈也得不到的独特。
情之一字8
惨白容颜,血迹遍体,却仿若神诋,美的惊心动魄。
剑尖指向独孤夜的颈项,琉月看着闭目任由她的独孤夜,牙紧紧的咬了起来,第一次有点犹豫。
金白色的身躯已经被血色蔓延成微红,那脆弱却自傲如风的独孤夜,让人怜惜。
缓缓移动一步,琉月扫了一眼独孤夜的后背,一片血色,百孔千疮,几乎看不见原本的摸样。
这是为了替她遮挡,才会如此之重吧。
手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琉月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独孤夜,这个人,怎么说,怎么说呢……
半响。
“砰。”一声轻响,琉月冷冷的扔下手中的长剑,看着地上的独孤夜冷冷的道:“这一次,我就饶了你,在有下一次,我必杀了你。”
说罢,一步蹲下,手一伸一把撕开独孤夜身后已经破烂的衣襟,从怀中掏出药物,给独孤夜敷在那惨不忍睹的后背上。
她琉月不屑,她虽然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还不至于如此没有人性,独孤夜,她是不怎么喜欢,因为他横加干预她和轩辕澈的事,是他们以后路程上的敌人。
但是,今时今日,要她这个时候杀独孤夜,她就算冷心冷清,也有点做不到。
下了大把的药,几乎把她带着预防用的伤药,全部用在了独孤夜的后背上,才制止了那汹涌的血。
“走了。”站起身,琉月冷冷的扔下一句,抬步就朝前走。
前行几步,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琉月咬了咬牙,回头。
独孤夜紧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好像已经昏迷了过去。
吸气,呼气,在吸气……
“混账。”死咬着牙,琉月满脸不愉的走上前,扶起独孤夜,用力背在了背上,踏步就朝前走去。
情之一字9
真是的,自己今天不对劲,居然会心软,咬着牙,背着独孤夜,琉月心情有点烦躁的怒。
被琉月背在背上好似昏过去的独孤夜,在微微的波动中,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背着自己的琉月,看着那脸颊边那温暖的容颜。
眼,一闪而过一丝温柔,缓缓的再度闭上。
再多的疼,或许也值得了。
幽静的光亮中,纤细的琉月背着独孤夜,朝着走道前方而去。
四方小室,一床一椅,乃石头雕刻而成,恐是开凿此处时候工匠歇息的地方。
无知风从何处来,微微清润,微微冰冷。
在一次给爬在床上独孤夜上了一次药,琉月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独孤夜,站起身来,等他醒来过后在走吧,背一个大男人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行走,有点困难。
“为什么不喜欢我?”抽身走开,琉月才跨出一步,一低低的清淡的几乎袒见的声音突然传来。
琉月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独孤夜在问她?
雪白脸颊上浮着一股病态的嫣红,独孤夜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轻轻的蹙着。
“为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的爱你而已,爱你而已……”
低低的声音起伏着,没有章程,好似询问,却更多像是倾诉。
琉月看着独孤夜紧闭的眼,平缓的呼吸,眼前的人没有醒,他不是在问自己。
“我没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你爱我,跟我在一起……我只是想你跟我在一起……”
“我不会比他差,不会比他差,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为什么,不喜欢我……”
纠结的眉头,泣然欲前的表情,仿佛陷入梦魇,独孤夜那从来没有露于人前的脆弱,深深的展露开来。
琉月看着发烧嫣红双颊的独孤夜,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
情之一字10
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
了了小室,倾情低诉。
没有了醒着时候的禁忌,没有醒着时候的冰冷,昏迷中的独孤夜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展露开那从未人见过的心底。
万年冰雪下的冰心,也许坚硬如铁,也许薄弱似水。
琉月站在床头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听着,听着……
一室回响,一室幽静。
寥寥轻风,回荡蜿蜒,带着一片清凉之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昏迷中的独孤夜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简陋小室,方寸之地。
那一袭无形中散发出冰冷的身影,静静的矗立在前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肩若削成,顶天立地。
不是该用于女子身上的形容,但是入在独孤夜的眼里,只有这四个字能够形容琉月。
轻嗅室内属于琉月的味道,独孤夜爬在床上,定定的看着琉月的背影,心微微的暖了。
她没有离开,她是在等他吗?
眼中轻轻的浮现出一丝笑意,一扫那眼中的冰雪,很温柔,很温柔。
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喜欢的,就是自己愿意以命相护的女人。
什么时候,对她有这般情深了?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陷的这么深了?
眼幽深了起来。
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
是那他初访天辰,街道上惊鸿一见的初见?还是那天辰皇宫的一曲黑暗死神的琴声?
是那狩猎场中,铁血冷酷,为了轩辕澈不惜一切的时候?还是那武林大会,天下第一的瞬间?
南宋荒岭,杀机四伏,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傲云国都,言笑晏晏,嘘寒问暖,款款情意?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她。
只知道,等他自己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心心念念想着,思着,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再也移不开他的眼神。
情之一字11
眉微微的低垂了下来,眼中一闪而过落寞。
情深如许,却不是给他,披荆斩棘,却不是为他,两情相溶,生死携手,却没有他。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那能与她携手的人是他,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能与她一起并肩俯看这天地浩大的人,是他。
只可惜……
“没死。”心中思索还没停息,淡淡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在室内传递了开来,琉月缓缓的转过了头。
低垂的眼缓缓的扬起,眼中那抹落寞和神伤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一贯的清冷和孤高。
“死不了。”口唇干裂,清冷如故。
琉月看了一眼恢复常态的独孤夜,昏迷时候的脆弱和伤感,被掩盖在了那浓浓的冰雪外表之下,厚实的坚冰重新巩固了他曾经失守的阵地,回归成了那傲云太子独孤夜。
心,突然一动。
这何其与往日的她相像,心事只能独藏,没有人能与之述说,更没有人能够与之托付。
心,没来由的轻轻一叹,往日怨恨突然有点淡了下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既然死不了就起来,该走了。”说罢,抬步就朝外走去。
独孤夜一声没吭,见此双手使劲撑起身体,却没想手臂一软,砰的一声再度爬在床上,全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背上已经止血的伤,再度渗透出血来。
一阵头晕目眩,独孤夜知道这乃失血过多的症状,内息混乱,那毒火太烈。
不愿在琉月面前示弱,独孤夜摇摇晃晃再度欲使力撑起,一道力量突然勾住他手臂,把他撑了起来。
“我没有那么多药在给你敷。”冷淡的扔出一句,琉月狠狠的瞪了独孤夜一眼,转过身扶起独孤夜的肩膀,再度把独孤夜背了起来。
鼓鼓囊囊,满脸不愉。
情之一字12
这男人真是重死了,今次就当还他的情,在没下次。
靠在琉月的肩膀上,独孤夜深深的看了眼身下那纤细的女子,那明明已经说了绝话,却对她狠不下心的琉月,眉微微的低沉,不顾背后的疼痛,缓缓伸手搂住了琉月的颈子,就这样就很好,那怕有这么一刻,也好。
琉月是在为他着想。
脚步远去,朝着走道尽头。
幽亮光芒,两两重叠出一道身影。
蜿蜒而去。
走走停停,不知行了多久。
“噶。”紧备间,一声轻响突然从周围的墙壁中传来,清脆而隐隐约约,好似挥发与整个空间之上。
这是关闭机关的声音,琉月眉间一挑,机关关闭,难道说有人已经进入中心?这么说……当下不由背着独孤夜迅速的朝前方走去。
“好个东西,居然敢跟在我们身后,想捡这便宜,没那么容易。”转垢道弯,琉月突然帖前方隐隐传来怒吼声,却是赫连云召的声音。
怒吼声中,兵器交加声紧跟着传来,这是动上了手。
能在这个时候与云召交手的,肯定是轩辕澈,琉月一念落定,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几个转动,眼前突然霍然开朗,一宽敞的石面平台,而平台间两道人影正在不断的罗腾对撞,剑光霍霍,那剑光中,不是轩辕澈和云召是谁。
在两人的身旁,几个护卫一般的人物,正手持利剑,团团包围。
一步踏出,所有人的眼光立刻被琉月吸引了过来,包括正在交手的轩辕澈和云召,齐齐停下手来。
转头看见是琉月,轩辕澈心中瞬间一喜,然那喜还没到眼中,眼光就扫到了被琉月背在背上的独孤夜。
紧紧的环着琉月的颈子,两张脸挨的极近,看上去亲密之极。
琉月从来不会对敌人假以颜色的,琉月从来对独孤夜都是恨之入骨的,而今日却任由独孤夜如此……
双眼瞬间一沉,这……
妒火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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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刀剑枪声后的突然静默,很诡异。
宽敞的石台平面,短暂中,你看着我,我望着你。
第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息,盘旋而出,笼罩在众人之上。
琉月看了一眼无事的轩辕澈,没有注意到轩辕澈陡然的沉眼,心整个的放了下来,就知道他不会有事的。
眉眼微扬,对着轩辕澈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琉月对自己露出微笑,轩辕澈那沉下的眼微微动了动,微抬眼看了一眼低垂着头靠在琉月颈项边的独孤夜后,突然抬脚撇开身边的云召,就朝琉月走了去。
琉月见轩辕澈朝她走来,当下手臂放开,把背在背上的独孤夜放了下来。
独孤夜抬眼扫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身下的琉月,脚步落定在了地上,一身的清冷如故,一身的冰雪依旧,再不见任何的温柔。
属于他们两人的时间已经过去,美梦终到要醒的时候了。
“可有事?”一步站定在琉月的身边,轩辕澈上上下下打量琉月,一边出口问道。
“没事。”琉月一边活动了一下手脚,一边朝轩辕澈道,回答的很淡然,眼甚至都没朝轩辕澈看上一眼。
轩辕澈见琉月身上任何伤都没有,心也放下,听琉月这么说,当下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若有若无的插脚琉月与独孤夜之间,低眉垂手站定。
两人表现的都不怎么热络,好像一个真正的主子和护卫之间的对话。
他们的身份怎么能让独孤夜和云召发现,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不过,轩辕澈显然还不知道,独孤夜已经发现了琉月的身份,而琉月如此淡漠表示,则是不想让独孤夜和云召发现轩辕澈的身份。
妒火汹涌2
她的身份发现了不要紧,她是北牧的王,他们拿她没有办法,鞭长莫及,可若是知道轩辕澈,那恐怕后果就不好说了。
“怎么回事?你遇见什么了?”此时云召才定了定神,怪异的扫了琉月和独孤夜一眼后,上前朝独孤夜道。
“鬼火。”独孤夜沉吟了一瞬间回了一句。
那般厉害的火不像是火,水不像是水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只有以这两字恐怕能形容一叮
站在一旁的琉月听言,继续活动累酸了手臂,没有吭声,刷不奢望这个时代的人都知道那是岩浆。
话音落下,走上前来的云召突然看见独孤夜的后背,整个倒吸了一口冷气,脸露骇然的道:“这么厉害?”
独孤夜的后背上了药,那本来就严重的伤,被药这么一涂,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加之他自己的衣服又破烂了去,琉月的衣服他可穿不得,就这般裸露在空气里,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独孤夜闻言没有出声,神色依旧清清冷冷,好像那极重的伤势完全不存在一般。
一旁低垂着头的轩辕澈,在帖云召那一下忍不住的吸气声中,不由也微微侧头朝独孤夜后背看去。
云召不是个少见多怪的人。
一片斑斓,惨不忍睹,纵他见过无数伤痕,也没这一来的凶,轩辕澈也暗吃了一惊。
一惊后,轩辕澈唰的转过头死死的盯着琉月,这么危险,她走的路怎么这么危险?他不是已经把不危险的路让给她了,怎么会?
对上轩辕澈惊骇担心的眼,琉月朝着轩辕澈放松的一笑,无声的示意,没事,她没事。
而周围本围绕在云召身边的两个独孤夜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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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立刻走上前来,极小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独孤夜的身上,惊恐的侍候着。
淡漠的披上衣襟,独孤夜抬眼看了一眼云召,突然道:“她救了我。”云召眼中的质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看的很清常
话音一落,那刚隐去眼中担忧,低垂下眼看着地面的轩辕澈眉间一蹙,唰的抬眼,快速的看向琉月。
琉月救他?这怎么可能?
琉月与独孤夜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说他,全天下都很清楚,那绝对是敌人啊,为何今日琉月会救他?
心,瞬间扬起一抹说不出道不清的感觉,闷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琉月正活动着手腕,见轩辕澈突然抬眼看她,满脸质疑,不由手腕微动,对着轩辕澈做了一个手势。
是独孤夜救她。
轩辕澈一眼扫之,双眼陡然高高的挑起。
琉月不会骗他,独孤夜救了琉月,那这独孤夜如此说是什么意思?他是想为琉月开脱?
为琉月开脱?为什么,为什么会为一个素不相识,而且摆明了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对手开脱?这……
眼中波光流动,丝丝疑惑全部摆放在了其上。
琉月看出轩辕澈的疑惑,轻轻的朝轩辕澈在做了一个手势。
轩辕澈眉深了,独孤夜认出了琉月,他认出了琉月。
难怪他要为琉月开脱,原来他认出了琉月的身份,笼在袖子中的手微微的握紧了。
心中的念头正转动间,那方的云召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原来救了你,夜兄,你不要告诉我他是你的人。”
雪圣国邱家的侍从,若是独孤夜的人,知道这事情,那么就不足为奇,也更不用奇怪邱家的人为什么会救他了。
云召自以为找到了可以说通的逻辑,没想独孤夜缓缓的摇头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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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召眉头顿时微沉,转过头来皱眉看着琉月和轩辕澈。
琉月瞬也不瞬的与云召对视,一点也无所惧,轩辕澈则低下了头,相当本分的做他的护卫身份,把微动的情绪掩藏在一身冷酷中。
目光尖锐的看着琉月,云召沉声道:“雪圣国邱家,好,好,潜伏我雪圣多年,本太子居然还不知道。”
话至这方,云召没有转头看身边的独孤夜,话却对独孤夜道:“夜兄,他救你一命,你要感他恩情,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外露了任何风声,若是你无法保证这一点,那么你动不了手,我来。”
话音落下,身后几个侍卫立刻舞剑上前,团团围住了琉月和轩辕澈。
独孤夜听言面色未动,好似早就料到云召会这般决定一样,若他不知道这个人是琉月,他一样会下狠手,让外人知道是他们两家打了南宋国这笔惊天宝藏的主意,以后怕就永无宁日了。
嘴唇微动,独孤夜到嘴边的话还没出口,一直冷冷盯着云召的琉月,突然一声冷笑,看着云召道:“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后招,雪圣太子,这番话好像应该我来说吧。
你想从这里走出去,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冷冰冰的话,夹杂着的确是无与伦比的傲气和胸有成竹。
话音落下,云召的脸顿时一变。
该死的,居然忘记了这一点,他既然跟着他们潜伏了进来,他们的一切布置恐怕都已经被他摧毁,否则不可能一点示警消息都没有。
一家之力绝不敢打这宝藏的主意,更加不可能知道有这样的东西。
这邱家身后不知道潜伏的是那国,今时今日,肯定早已经布置妥当,他和独孤夜反而还成了瓮中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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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对上一脸冰冷的琉月,云召的脸有一瞬间的沉后,突然又笑了起来,双手抱胸看着琉月。
云召脸上一丝骇然神情都没有,慢条斯理的道:“好啊,那你大可一试,看看是你能得这宝藏,还是我们能够从这里出去。”
声调悠扬,带着云召一贯的爽朗。
话音落下,琉月还没有出声,耳边轩辕澈的传音入密就响了起:“没有路,找不到出去的路。”
他比琉月先到也比云召先到这里,早已经找过此处,周围没有一块机关,找不到一丝缝隙,就好像所有的路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了,这里就是终点。
听着轩辕澈此话,琉月双眼微微一凛,找不到出去的路?这么说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眼中神光内藏,琉月冷冷的看着一脸悠然的云召,谁能够从这里出去?他云召既然这么说,那他一定知道。
看着琉月冷冷的看着他,云召双眼突然微微动了动,好熟悉的眼神,等他在想细看的时候,那眼神又恢复成平静无波,一双普通之极的眼了,云召不由微怔。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你来我往,眼神的对视已经宣告双方都知晓一切,此成对持之局了。
琉月杀了云召,琉月出不去,反过来云召没那个能力杀了琉月,不敢妄动,僵持,完全的僵持。
一片令人窒息的静寂。
“既然如此,好,我要三分之一。”半响,琉月缓缓开了口,先出去在说,出去了可就不是他们的天下了。
“不,本太子顶多分你半成。”云召脸扬着笑,双眼却冷。
“那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出去,我一个无名小卒换两个太子,值。”琉月比云召更冷,跟她耍狠。
“那就试试你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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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那份里分。”云召冷笑的话还没说完,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独孤夜突然出声道。
云召和琉月同时停下,转过头看着独孤夜。
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独孤夜看向云召缓缓的道:“你的那份不动,她要的,从我那里拿。”
淡淡而清冷的话,好像说的是分粮食般不重要的东西。
偌大的平台上,清风微扬,有一瞬间的静默。
“你给他?”云召愣怔过后瞪视着独孤夜。
从他那里拿,这话说的完全没有底线,傲云太子独孤夜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给出这样无限制的承诺?
若是这个男人要他所得的全部,那是不是他也会给?
对一个救命恩人。值得给出这样巨大的几乎滔天的财富吗?云召第一次有点对独孤夜的决定刮目相看了。
琉月也是一愣,这独孤夜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们是敌人啊,她夺过去是一回事,他给,则绝对就是另一件事了。
吮牧如拥有了这样的财富,最危险的莫过于他傲云,这独孤夜不会昏头至这个样子吧?
修长的身影转身,没有看云召,也没有在看琉月,一身的清冷,一身的孤高,一身的……孤寂。
琉月看着没有言语,却以姿态充分肯定了云召问询的独孤夜,突然有点明白了。
独孤夜不是不知道后果,不是昏了头,他只是在以另一种方式述说他的深情,述说着他对她的心意。
心,轻轻的一叹,嘶是个爱怜惜别人的人,也不是个同情心过甚的人,只是真当明白了这独孤夜的心,纵然有不了那情,却也忍不住微微软了那心。
一地空寂,没有反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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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站在琉月身边的轩辕澈,见琉月居然并不反对,不由抬起头,入目,琉月正看着背对着所有人的独孤夜,那眼,没有往日的寒霜,没有那刻骨的仇恨,很平淡,甚至有一点柔和。
拳头瞬间握紧,轩辕澈眼一下沉了下来。
“开路吧。”清清冷冷的话在一瞬间静寂的平台上响起,独孤夜背对着所有的人。
云召皱了皱眉,看了眼背对着众人的独孤夜,在看了眼一脸冷酷无一丝表情波动的琉月,半响耸了耸肩,朝前走去:“既然如此,好。”
脚步踩动,没有任何的章法,但是云召就那么朝前走去中,一丝缝隙都没有,犹如一个完整的石洞前方,一道大门缓缓的从石墙中显露出来,绽放在所有人的眼前。
独孤夜,云召,当先朝开启的大门走去。
落在最后的轩辕澈见其他人都没有回头,不由一把抓住了琉月的手,紧紧的握住,那眼深的不知其想。
琉月感觉到轩辕澈的情绪波动,不由反手使劲握了一下轩辕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对轩辕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情,她要一份就够。
人,她要一个就好。
她无法阻止别人对她的情意,她只能控制自己的心。
独孤夜护了她,这份情她会还,至于其它,独孤夜要给,嘶一定会收,有些情收不得,她知道的。
既然无心,就不要给与别人希望,她更加知道。
感受到琉月的心意,轩辕澈担忧的心踏踏实实落在了地上,越发紧了紧握住琉月的手。
他的琉月是他的,他知道,只是那一眼的柔和,让他莫名的烦躁。
紧握轩辕澈的手,两两对视,话语尽在无声之中。
通道幽静,无声胜有声。
一行几人快步在幽亮的走道上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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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召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有时候明明已经没有道路,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摸又有了路,有时候已经山穷水尽,他却又柳暗花明,看起来对这里熟悉之极。
没有任何的机关,没有任何的危险,看起来一切都平静之极。
走道两旁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越来越多,原本幽静的光芒,变的光亮,变的白皙,把长长的通道照耀的纤毫毕现。
众人见此,脚步越发的加快了,夜明珠的骤然增多,恐怕预示着前方他们离那真正的宝藏之处已经不远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扬来的清风,轻轻的吹过,清凉而爽利。
蜿蜒而行,仿佛从地心又走了上来,就好似那陀螺,从这边的边缘下去走至最末尾,在从另一方慢慢的走上来。
整个行了个大圈。
转过最后一个大弯,光芒已经亮的不行,云召停在了一扇几乎高达十丈之高的巨大石门前面。
石门古朴,上面雕刻满了东西,有人,有花,有草,有动物,有房子……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这石门上就找得到。
区区一个石门,简直构造了一个世界。
对视一眼,好狂妄的想法,好自信的寓意,这意思不就是靠着它后面的东西,可以建造这样一个世界,可以打造一个世界。
纵然此地众人都不是没有见过钱财的人物,却也止不住有点心跳加快了,这般的大手笔,不知道后面藏着多滔天的财物。
伸手抚摸着石门,云召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慎重:“这是最后一关,过了去就是宝藏,不过这一关的机关我不知道。”
兴奋的眼立刻齐齐沉静了下来,最后一关,必定是最紧要的一处,连云召都不知道,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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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短暂的寂静后,琉月沉声扔出一字。
都到了这里了,没道理就因为这样就走回头路,管它前方刀山火海,她还不信她和轩辕澈联手闯不过去了。
转头看着独孤夜,云召微沉眉道:“你行不行?”
独孤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淡淡的点了点头。
云召见此,沉声道:“既然如此,大家就准备好了。”声响声中,云召双手扣住那石门上突出的一王一后摸样的雕刻,运力就是一按。
“轰隆隆。”顿时轰然的大响声仿佛从天之尽头传来,好似那春雷阵阵,沉闷而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一步退后,云召抓紧了手中的利剑。
琉月,轩辕澈,独孤夜,等同一刻也早就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没有任何的外力,石门好像里间有人拉一般,在众人的眼前缓缓的朝后打了开来。
金光闪烁,一片金光闪闪,几乎晃花众人的眼睛。
微侧了侧眼,避过那陡然强烈起来的光芒,几人定睛朝石门后看去。
只见一条长长的通道,在石门后蜿蜒而去,通道很宽,几乎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并排行走。
通道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的夜明珠,把这条通道照耀的纤毫毕现,而就在这夜明珠之下,整齐的排列了两排神威赫赫,一身金色盔甲的侍卫。
那全部由金子打造的盔甲,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就是它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一条红色的毯子陈列在地面上,配合着走道两旁一身威武的侍卫,蜿蜒而向最深处。
而就在这大门开启的瞬间,那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轻风,跟着进了去,那红色的毯子,立刻在轻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风中,化成了粉末,轻轻的飞扬。
四五百年前的东西,就算当时在好,此时遇风也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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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扬了扬眉头,琉月看着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的侍卫。
威风凛凛,手中握着长枪,短剑,大刀,利箭,那份严阵以待的杀气,纵然经历的几百年,一点也不减,仿佛真人存在一般。
琉月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越发认真的打量金色侍卫们来。
“守卫宝库的侍卫。”最前面的云召低声道了一句,一扬手中长剑沉声道:“地面,周围,头顶,铜人,都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机关,都给我小心,触动了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说罢,当先握剑就朝通道里踏去。
独孤夜见此也紧跟着踏了进去,没有回头看琉月一眼。
转头与轩辕澈对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紧紧贴靠着,手握利器,缓缓的踏了进去。
一步,两步,五步,十步。
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云淡风轻的好像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走道。
难道没有机关?琉月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不,不可能,最后的关卡没有机关太说不过去,现在没动,那只可能是比他们想象的还危险。
脑海中念头一转,琉月还没开口提醒,突然一阵风传来,走道瞬间扬起一股阴森气息。
刹那,真的只是刹那,琉月一步才跨出还没落下地面,那通道两边保持着列队姿势的金色护卫,突然间全部都动了。
势若猛虎,快如闪电。
所有金色护卫,活了。
长剑泛起一片阴森剑光,舞出杀戮之态;利刀飞扬而起,带起赫赫杀气;长箭当空,快如流星追月,斧头狂舞,升腾起一地杀伐。
金色侍卫们,朝着琉月瞪猛扑而来。
紧绷的脸色瞬间一变,琉月,轩辕澈,独孤夜,云召等人,面上齐齐一闪而过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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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千百种机关,想过任何一个危险,甚至想过从这些金色侍卫的身后墙壁,或者是他们的身上,射出利器,发出毒烟。
但是,从来没有人想过居然是他们动了,他们自己杀来了。
小小一个没有生命的铜人,居然挥舞着利刀来了,这一出乎意料的动作,反而骇然几人一跳。
短暂的骇然后。
“杀。”一声冷喝,琉月手中利剑立刻对了上去。
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铜人,机关控制的,就算舞动的有模有样,能有多精准和力道,好说。
长剑横空,轩辕澈等人立刻反手就对了上去,铜人,还能强过他们不成,这等机关,简直就是笑话。
“砰。”一剑砍上扑过来的铜人手臂,琉月本以为凭借她手中的利器,不砍下它一条胳膊才怪。
金子,可不是个质地坚硬的东西。
没想一剑对上,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琉月被震的手臂发麻,几乎要软了下去。
那当头而来的铜人手臂居然一道印子都没有,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利刀,力如泰山而来。
琉月顿时大骇,连忙身形一侧,那铜人的大刀堪堪从饲尖挥了过去,重重砸在了地上,青石地面立刻被砸裂了个大口子。
背上陡然升起一身冷汗,好强的力量,震惊间琉月身形还没有站起,眼角已经扫见其他几人的情况。
如出一辙,一个交手间齐齐败北。
若说她没有砍断铜人的手,是她没有内力,那轩辕澈,云召,等人谁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手中谁不是当世的神兵利器,居然铜人还是一丝未损。
“什么东西?”云召脸一下就沉了。
手中长剑挥舞,在两边两岸的铜人攻击中,狼狈不堪的躲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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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坚硬。”轩辕澈皱起了眉头,退后一步,靠在了琉月的身边,琉月没有内力,恐怕吃亏。
好坚硬的东西,凭借他们的利器和内力,居然只撼动了它们一丝寒毛,天,这些东西是什么打造的?
“快点。”轩辕澈的话音刚落,独孤夜冷冷冰冰的声音陡然响起,简短有力直达问题中心。
对视一眼,众人二话没说,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朝着走道的前方就硬闯而去。
铜人皮厚,砍它不动,那这么下来,定只有他们吃亏的份,慢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被它们缠住,想脱身就难了。
顷刻间明晓其中厉害的众人,放弃了刚才的轻敌和怠慢,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付起来。
但见剑光舞动,快速的在众铜人中拼杀而去。
金光闪闪,一地杀气。
轱辘转动的声音渐渐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一瞬间后就像随时在耳边响起的一般,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骨碌,骨碌,不停歇的响着,充斥着整个走道。
这是机关轱辘开启的声音。
铜人舞动,又狠又厉,极具章法,一点都不混乱。
但见它们身后与之墙壁相连的地方,有无数根轱辘在转动,拉拽着铜人们做出任何的动作。
进退间,相当的快捷,而且绝对的坚韧,连轩辕澈抢上去一剑砍下,也没有丝毫的破损,依旧连接着铜人们进攻。
不怕痛,不怕砍,众人之间还配合的天衣无缝,前一个铜人出剑,后一个绝对出刀,前面的用手,后面的立刻就是用脚,完全的相辅相成,永不停歇。
一时间,琉月等冲的好不辛苦。
“砰。”一声闷响,云召被打的身体一颤,腿上破了大块皮,却停也不敢停,朝着前面狂冲而去。
妒火汹涌13
一剑横扫,接过砸向琉月的长刀,轩辕澈手中的软剑几乎被击飞。
力有千斤,全身无任何穴道,是谁说力量达到了极致,何以无视所有的手段和技巧。
现在,他们遇见的就是。
“砰。”又是一声闷响,琉月接下一剑,转头间正好看见前方的独孤夜。
后背的伤早就已经裂开了,此时两尊铜人正齐齐朝着他砸来,身边的两个护卫早已经自顾不暇,独孤夜透支的体力早已支持不了,那举着剑的手,琉月一瞬间几乎可以看见他的颤抖。
这两尊铜人攻击砸下来,独孤夜必死无疑。
眉头微微一皱,眼睁睁看见他死?
心中微叹,就当还了他相护之恩,以后依旧桥归桥,路归路。
心中如斯一动,琉月一个冀抢前,一把就朝独孤夜抓去。
而同一刻,轩辕澈一个转身穿过,一剑接过琉月另一边的长刀,把背后的攻击交给了琉月。
交战中,他们两个相辅相成,心灵相通,一直是轩辕澈最自傲的地方。
一步错开,琉月一把抓住了独孤夜,生生的把独孤夜从那两尊铜人的刀剑中拽了下来。
而她这一走,那轩辕澈扔给她的攻击,自然没人可接,立刻朝着毫无防备的轩辕澈砸去。
呼呼风声,快若闪电。
琉月眼角扫之顿时脸色大变,急吼出声:“快退。”
疾风近体,轩辕澈眉头微皱,琉月居然没有接下这攻击,当下身体一缩,千钧一发间一个斜飞,堪堪从那长刀边**过去,肩上的衣襟被直直划下一道大口子,若是晚了半分……
扬剑转身,轩辕澈扭头就朝琉月看去,怎么配合会出错?
一眼看见琉月此时的情景,轩辕澈一下明白过来,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她抓着独孤夜,她在救独孤夜,她居然舍弃他去救独孤夜。
情字害人
情字害人1
心中又惊又怒,轩辕澈一瞬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那难以置信的眼紧紧的盯着琉月,几乎忘记掩盖他的身份。
“还不快躲。”看见轩辕澈一瞬间居然停在当地,琉月一颗心几乎没跳出来,来不及多想,一回身一剑接过一铜人朝轩辕澈的攻击,一边大喝出声:“你干什么?这时候发什么呆。”
一边一个错身,闪电般的一伸手紧紧的握了握轩辕澈的手,无声的传递着她的心意。
她知道刚才那一下是她疏忽了,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轩辕澈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怒,她看的很清楚,她没有舍弃他而去救独孤夜,只是碰巧,碰巧而已啊。
现在这个时候无法多说什么,琉月只紧紧的握了一下轩辕澈的手,无声的传递着,不要生气,稍后与你解释的心思。
感觉到手腕上的温度和力道,感受到琉月传递来的心思,轩辕澈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眉头深深的一皱后,冷冷的看了独孤夜一眼,手中利剑一扬,快速对上当头砍来的铜人。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出去这里再说。
没有在做任何的别捏,愤怒的神色隐藏在了冷酷的容颜下,轩辕澈和着琉月再度兵和一处,相辅相成的朝前冲去。
而一旁被琉月从生死边缘扯出来的独孤夜,再度回到那两个护卫的保护圈里,安危有了保证。
抬眼看了眼从他身后,转眼冲至他前面的琉月,独孤夜眼中的冰冷依旧,只是那最深处却荡漾起无边的温柔。
她救他,她居然会救他……
手抚摸上被琉月的手碰触的地方,独孤夜一边与身旁的两个侍卫一起朝前冲,一边轻轻的握着。
那里有琉月的温度,这般把他的手合在上面,等于捏住了琉月的手。
情字害人2
嘴角含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独孤夜拼尽力量朝前冲去。
短暂的甜蜜,甚至让他没有发现刚才轩辕澈一瞬间露出的本来眼神,甚至没有发现他最大的敌人就在他的身边。
情之一字,误人,误人啊。
快如闪电,急如奔雷。
铜人阵厉害,轩辕澈,琉月,等人也不是弱手。
虽然处处受制于铜人,身上被那铜人划出浅浅深深的伤口,一身的狼狈,但是发现铜人阵的破绽后,众人闯出铜人阵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铜人受制于身后的机关和轱辘,不与活人一般灵活多变,有时候明明只要在往下砍一分,就可杀了闯道的众人,铜人却已经收手,开始第二轮的攻击。
它们的攻击是规律的,是死的,虽然厉害,但是只要细心和武功高强,在那细微的误差中游走,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一番急闯,一轮快攻。
几个纵横间,众人齐齐闯出那金色铜人阵,气喘吁吁的屹立在了那长长的走廊彼端。
一**坐在地上,云召一边喘气,一边扭头看着身后的独孤夜:“怎么样?”边说边点了自己周身伤口周围的穴道。
不是很严重,不过破皮很多,有点流血。
“无妨。”独孤夜撑着墙壁,喘气的相当剧烈,身后的伤口早已经完全崩裂开来,脸色煞白,一身好似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原本比云召武功还高的独孤夜,此时却是几人中最弱的一个。
那跟着独孤夜一路闯过来的两个护卫,当下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为独孤夜再度敷药。
看独孤夜死不了,云召斜眼扫了一眼站立在独孤夜身旁的琉月和轩辕澈一眼,眉眼中一闪而过深色。
除去轩辕澈肩头有一道划痕外,两人几乎什么伤都没有。
情字害人3
居然武功如此之高?云召心下微微起疑起来,当世能够与他们并肩的高手没有几个,如此强的两个人,不可能一丝名气都没有,这两个人是谁?
反观琉月和轩辕澈却没有出声,只那么一前一后的站立着,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有个单独的时候在说。
心中腹诽,云召面上却没多流露出深刻异样的表情来,止住身上的血色,云召撑起身,转头看着身后的高大帘幕。
走道的最末端,是一与开启的石门一般高大的帘幕,厚重而华丽,没有因为风的原因,融化掉,不知道是什么制材做成。
此时,从高处垂下来,遮挡在走廊的末端,一片金黄色流彩。
“就是这了……”云召看着眼前的金黄色帘幕,面上升腾起无法压抑的兴奋。
这后面,应该就是那南宋国富可敌国的宝贝们所在地。
他雪圣国花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摸清楚这里的一切,今日他终于可以看见传说中的财富了。
帘幕轻卷,几大护卫拽住厚重的帘幕脚边,开始从中间朝两边扯开。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去,包括琉月和心中有事的轩辕澈,没有人能在这关头想着其他的事情。
耀目的金光伴随着那金色的幕帘,就好比那旭日东升时候的光华乱串,从幕帘后**出来。
金色飞扬,不可逼视。
常年接受过锻炼的轩辕澈,云召,独孤夜,等人都接受不住如斯的强光,不由轻掩了眼,侧过头去。
只琉月曾经接受过更系统和残酷的训练,虽然此身非彼身,却也不惧,无视这几乎要致人眼瞎的金光,看去。
琉璃世界,乱世宝藏。
金山起伏跌宕,连绵而去,一眼难望尽头。
银山铺地,犹如那大海汇聚,蜿蜒不知前方。
白玉如草,翡翠如沙,宝石如土,玛瑙如泥……
情字害人4
看不完的珠光宝气,说不尽的举世奇珍。
花了所有人的眼,乱了所有人的心。
嘴角微微**,琉月并不是个爱钱如命的人,对于滔天的财富也不是太热衷,但是一眼望见如斯浩瀚宝藏,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一阵心乱神移,移步走了进去。
“举世奇珍,富可敌国。”目眩神迷间,云召兴奋的脸色发红。
南宋珍藏了几百年的宝藏,终于被他们找到了,终于被他们找到了。
脸上酝起一丝薄红,轩辕澈和独孤夜都缓缓踏步而入,一脸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兴奋。
若说这世界谁看的财富最多,莫过于现下这三个人。
但是眼前如斯财富,纵然三人见过太多,也不得不为它们折了腰,这是他们都从来没有见过的财富。
无穷无尽,好像这整个一片山都是如斯的宝藏。
顺着宝藏道路前去,到最后众人几乎眼中只剩下金色,还是没有把这里的宝藏十分之一走完。
“给。”伸手随意的从身边的宝石山中取出一血红玛瑙,轩辕澈打破了进入宝山后一直沉寂的气氛,伸手递给身边的琉月。
不是太名贵,但是他一眼看见,就觉得这血红很配琉月,束在发上一定好看的不得了。
琉月闻声伸手接过,看着轩辕澈,嘴角抿起了微笑,那被巨大宝藏震骇住的心神,也在轩辕澈的一话中,平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看见如斯多的财富,能想着她,没有被这宝藏迷了眼的,恐怕也就轩辕澈一个人了。
心中正做此念,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琉月还没有转身,一物已经递到她手里。
身影缓缓朝前,独孤夜跃过琉月,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看琉月一眼,轻轻的擦身而过,走向前方。
琉月眉间微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被独孤夜塞来的东西。
情字害人5
一羊脂白玉环,入手微温,乃是一块暖玉,贴身而戴,是一件对寒冷很有抵御的东西。
北牧天寒,此玉正可派上用场。
琉月伸手揉揉眉,抬头看着一旁的轩辕澈,耸耸肩,这可不关她的事。
轩辕澈面上无怒也无恼,很平静,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平静,此时见琉月对着他耸肩,也不多话,伸手直接从琉月手中拿过那羊脂白玉环。
五指一使力,只听一声咔嚓,那宝物中的宝物,就被轩辕澈直接捏成了粉末。
随手一撒,粉末四飘而散,飞落与宝石堆中。
琉月见此扬扬眉看着轩辕澈,这个轩辕澈,这里的东西是他们的,拿自己的东西撒什么气啊。
轩辕澈见琉月看着他,不由高高的一拧眉,狠狠的瞪着琉月,以双眼充分的表示出,你有意见?有意见也晚了。
揉揉眉心,琉月不由失笑,吃醋的轩辕澈啊。
无声的以眼光交流着,琉月和着轩辕澈朝前走去,两人已经落在最后,可不能被云召给撇下了,否则咋出去。
“一人一半。”前方,满眼黄金,已经看花眼的云召,扭头看了眼独孤夜,在扫了一眼跟上来的琉月,对着金山银山比了个手势。
偌大的山腹中全是宝藏,分裂山腹两边,中间留着一条道路,两方全都是宝物,没多大的区别,干脆就这般一人搬运一边,就算吃亏也吃不到那里去。
独孤夜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反对。
云召见此也不问琉月,看着独孤夜道:“那好,我就开出库的门了,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位,你的兵马在……”
落在云召和独孤夜身后,琉月和轩辕澈听云召和独孤夜开始布置怎么出去,怎么搬运,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不说,那闲淡的好似他们两就是来观光的,那一个轻松。
情字害人6
忙忙碌碌,搬运挪腾。
在没有什么危险。
山门开启,早就等候在这一处的独孤夜和云召的兵马快速的进入,搬运,装包,整队,忙的不亦乐乎。
没有琉月和轩辕澈的兵马,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让早准备开启了山门可能一场硬战的云召,满腹惊讶,什么势力都没有,这邱晗的人是在耍花腔,还是另有准备?
心中腹诽,搬运的动作越发的快。
早早出了山腹的琉月和轩辕澈见此,居然也不拦阻也不过问,干干脆脆的闲淡一旁游手好闲起来。
云召见琉月闲淡在一旁,既不联系邱晗,也没有其他动作,万分思之不透,不过也无妨,等他全部搬运出,还怕他谁来。
日子如梭,雪圣,傲云,两国人马往来游走,速度非常之快,可见准备的有多充分。
不几日,整个山腹都被他们搬空,无数的骡马牛羊分散开来,准备整队运出了。
陌上春色,绿叶偏飞。
阳光透过树梢穿透下来,犹如金丝,好似绿光,明亮万分。
这几日来一直悠闲的好似游客一般的琉月和轩辕澈,站在树丛间,看着前方的准备以续,一抹奸诈的笑从眉梢眼角中暴露出来,在晨起的绿树山间,美艳万分。
手腕轻扬,一白色的鸽子从树梢间落下,停留在轩辕澈的手上。
轩辕澈展开一看,眉眼涌上一丝笑意,把信息递给了琉月。
一切就绪,只有四个字。
对视一眼,琉月和轩辕澈都是一脸春风。
“真难为他们准备的这么好,给我们省了好多的事情。”摧毁手中信息,双手抱胸,琉月看着下方蜿蜒而去,准备的相当充分和简洁的两国队伍,眉梢眼角都是笑容。
轩辕澈耳里听着琉月的话,眼看着已经朝前方行动的两方队伍,突然沉声道:“他没问题吧?”
情字害人7
“没问题,欧阳于飞这个人办事,能力绝对是一流。”琉月笑着道。
欧阳于飞,虽然是冥岛的人,不过这个人做事,完全可以放心,这中间的时间差,他自然会好好把握。
轩辕澈听琉月如此样说,眉眼突然一动,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琉月,这两日时间和地点以及人物,都不准他开口询问早就盘踞在心中的事情,今日话说到这,反倒是提醒了他。
“有事?”看着轩辕澈转过头看着她,琉月不由微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看着轩辕澈道。
点点头,轩辕澈也干脆:“月,我问你,山腹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态度截然不同?”
琉月听言看着轩辕澈笑了笑,伸手挽过轩辕澈的手,微笑着道:“没什么事的,不过你要听,我也与你说……”
山风飞扬,细软话音扑散开来。
前方山脚,云召看着最后一辆马车已经出来,南宋国四百多年的财富,已经完全被他们搬运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笑罢,转过头来看着身边坐着的独孤夜,一身冷淡,一身清贵,身边却没这两日都跟着他的邱晗家的那人。
当下,云召上前一步看着独孤夜,缓缓道:“当日不好说话,我也就没多开口,今日我在问你一次,你真要把这财富给那小子?
你要知道这后果可能就不是你我得之那意思了,他们身后的不是后金就是天辰,那都是我们的敌人。”
独孤夜听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露正色的云召,缓缓道:“不是他们。”
“不是他们?你知道他身后是谁?”云召一把抓住独孤夜语中露出的意思,眉间一蹙沉声道。
微微的沉默,独孤夜没有回答云召这个问题,只冷淡的道:“她对你没有威胁,你放心。”
情字害人8
云召见独孤夜这么说,那他是定然知道这邱晗身后是什么势力,不会威胁到他雪圣,那到底是谁?这中原除了后金和天辰,难道还有其他势力?
眉眼深沉,不过云召也知独孤夜不想说,他问也问不出来,既然独孤夜自己要给他那份,他管也管不了。
这么大笔财富不管进了中原那处,想不动声色的吞下,都难如登天,独孤夜不说不要紧,他自派人去查就好。
心中打定主意,云召也不问独孤夜了,扫了一眼最后一批车队已经走远,云召翻身上马朝独孤夜道:“走。”
“你先去。”独孤夜扭头看了眼远处琉月站立的地方,站起身,却不是与云召离开,而是缓步朝琉月所站立的地方而去。
云召见此,眉色中异样更深。
还没见过分钱的人不猾,被分钱的人这么猾的,那邱晗家的都还没来找他要,独孤夜居然眼巴巴的凑上去,让别人分,这独孤夜简直是中了疯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高立与远处树梢前的琉月和轩辕澈两人,云召眼中一闪而过异色,这身形和气质,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太子,一切妥当,可以走了。”心中正盘算间,安排妥一切的护卫凑过身来。
云召听言,把心中微露头的念头压了下去,此时没有任何事情,比运出这些财富为大。
大手一挥,马蹄声起,云召朝着前方的马车队就追了上去。
绿色飞扬,一片勃勃生机。
“就是这个样子。”摊摊手,琉月看着轩辕澈:“我真的不是故意,一命还一命,他的恩情我还了,以后见面还是路人,不要生气。”
说罢,伸出手揉揉轩辕澈的眉心,那一刻也把她吓了一大跳,若是因为救独孤夜,而害她的轩辕澈受伤,她岂不是要后悔的吐血。
情字害人9
伸手握住琉月的手,轩辕澈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琉月:“月,你没明白我问的意思,我不是问他怎么救的你,你要不要还恩与他,我问的是……”
话还没说完,轩辕澈突然停下,不远处草声婆娑,有人过来。
对视一眼,轩辕澈立在了琉月的身后,做忠心耿耿护卫摸样,琉月则一脸清冷望着来人的方向,一身淡然。
草叶扬处,独孤夜一人缓步走了上来。
容颜憔悴,却无损绝色姿容。
“你要从那里运,我给你送过去。”站定在琉月的面前,独孤夜看着琉月缓缓出声道。
琉月听言看了独孤夜一眼,这几日独孤夜都没提,她还以为他不过是当时的应付,不过她也不管是不是应付,所以也不关心,没想这个时候独孤夜居然还真来问她了。
把手拢在了袖中,琉月淡淡的看着一身冷清的独孤夜,突然道:“你真给我?”
独孤夜听言眉色微扬,扭头看着毡方。
静默了半响后缓缓的道:“北牧困苦,你想稳定,那点粮草不够,我的那份都给你,你把这些带过去,他们在不敢动你。”
声音漂浮,有点不着力的轻淡,有点初春时候的冷。
但是,那冰冷中压抑的深意,却重于泰山。
这独孤夜不是迫于压力勉强而给,而是在为她着想,怕她一个人在北牧受人欺负,所以把他的那份让给她。
站立在琉月身后的轩辕澈,五指一下握紧了,袖袍一挥,一步就要上前,谁稀罕他给,这东西根本就不会落到他手中。
完全没有想到独孤夜会这样说,琉月不由愣怔了一秒钟,感觉到身后轩辕澈蜂拥的情绪,琉月手一伸,一把拦住了上前与对上独孤夜的轩辕澈。
情字害人10
这么一刻了,不要在最后关头露出他的身份,就让独孤夜以为吮牧得了去,不要让他把目光对准天辰。
紧紧握了轩辕澈手一下,琉月眉头微皱,盯着一脸淡然,神色冰冷的独孤夜沉声道:“你不怕我第一个就来对付你?”
吮牧若有了这么通天的财富,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傲云,这一点独孤夜不可能不知道,他还……
缓缓扭过头,独孤夜看了一眼琉月,嘴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到时候,战场上见。”
清淡如风,自苦如冰。
到时候,战场上见。
明知无望,却还若斯。
微风吹起,荡起一片苦苦的涩。
“走吧,此处不能多待。”没有在说任何多余的话,独孤夜扭过头就朝下走去。
没有在看琉月一眼。
山风吹起,片片衣角飞舞,孤然一身。
看着那孤寂的背影,琉月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嘶该问那最后一句话的,问下后,反而起不了那个杀心了。
罢了,罢了,冲着他这一心思,今日就放过他,改日,战场上,正大光明的一决雌雄。
“站住。”心中念头落定,琉月朝着独孤夜就是一声冷喝。
独孤夜听声也就站住,没有回头,只轻声道:“怎么?”
看着那孤寂的背影,琉月沉声道:“独孤夜,我不欠你的人情,今日,我就在放过你一次,他日战场上,谁胜谁负,凭本事说话。”
轻喝声响彻在这一片山林间,树声婆娑,抖落一春。
看着身边望着独孤夜的琉月,轩辕澈没有反对,只是那眼深了下去。
站定在前方,独孤夜听琉月如斯说不由微微皱眉,今日,她放过他,这话怎么说的?
情字害人11
心虽伤情,在琉月身上会出现糊涂,在其他事情上独孤夜却并不糊涂,一转念,独孤夜突然心中一惊,低眼朝着南宋国都来此的方向看去。
烟马尘土,远远飞扬而来。
一股朝着此处,一股朝着云召所去的方向。
隔的太远,看不清楚那旗帜,但是那万绿从中的一点红色,却让独孤夜看的清清楚楚,南宋皇家禁卫军的旗帜就是火红色的。
这是……这是南宋的兵马。
心中大动,独孤夜扭头就朝云召的方向看去。
前行的运货队伍按时间计算,已经快出了此山脉,与最后与云召这一批货物隔了有点距离,一时半会是追不上的。
而此时那南宋禁卫军烟尘滚滚的前方,只有云召押运的最后一队宝藏。
眼深深的蹙起,南宋国出兵前来,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若是被抓个正着,这……
眼微微的闭了闭,这后果已经不用想了,南宋,雪圣,翻脸成仇,而那里面本来应该有他的,有他傲云的。
“那些宝藏……”话没问完,独孤夜突然自嘲的叹息了一声,他怎么忘记了,那个邱晗,那个一身风流,学贯古今的邱晗。
那肯定是在她琉月跑来他傲云扰乱他婚礼的时候,那个跟着她的人,那个在傲云国都外,被琉月称为未婚夫,气的轩辕澈吐血的人。
人的外形会变,气质却是变不了的,他忽视了那个人。
现在想来,那些早前运出去的宝藏,已经落到琉月的手里了吧,这最后一队则是琉月用来栽赃他们,不,也不叫栽赃,叫人赃并获,所以才特意留给云召的。
缓缓摇头,枉费他们机关算尽,耗费无数心力,枉与琉月做了好事。
情字害人12
唇边扬起一抹苦笑,独孤夜回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罢了,罢了,反正他也没想要这些宝藏,就都给了她吧,而且,今日琉月这般对他,他也知足了。
袖袍微扬,独孤夜扭头没有在说任何话,缓步下山而去
山风飞扬,独孤夜的衣袍在风中猎猎飞舞,渐渐远去。
只做一个残影。
“你对他动了心了?”一片寂静中,一道冷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
琉月不由一愣,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冷沉,神色相当不好看的轩辕澈。
“怎么可能,澈,别说笑话,你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摇摇头,琉月很莫名其妙的看着轩辕澈。
伸手拉过轩辕澈的手,琉月偏偏头道:“你是怪我放过他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才……”
“不,大丈夫明刀明枪,战场上分输赢,有何责怪。”轩辕澈打断琉月的话,推开琉月握着他的手,一指指着琉月的心道:“是你,我在意的是你的心,对他柔软了。”
琉月听言皱皱眉:“这不代表什么。”她是有点怜惜独孤夜了,不过,这那到那,怎么能扯上动心。
“你这一次对他软了心,下一次就会发现他的好,在下一次就会情不自禁,月,你明不明白,感情这个事情都是从心的一角发起的。”轩辕澈盯着琉月,眉头紧皱。
他以前就算与琉月分隔千里万里,三年不见,他还是有万分的信心,两人的感情绝对不会动摇。
那是因为他知道琉月的心只给了他,只为他动摇。
而今天,琉月为独孤夜动摇了,就算现在不是因为喜欢,但是,感情的事情是说不准的。
今日的心软,他日就可以覆灭一切啊。
情字害人13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摇摇头,琉月看着轩辕澈:“不明白,什么动心不动心,我只喜欢你一个,就算独孤夜对我在用心,那也是他的事情,澈,你在忧虑什么啊。”
看着轩辕澈皱着眉,脸上是从来没有的焦虑,琉月心中有一瞬间的不知味,她没喜欢独孤夜啊,澈,这是怎么了?
看着琉月的不懂,轩辕澈没有得到放心,反而越发的冒火。
懂,还可自制,就是不懂,这两日的举动才越发让他心惊胆战,那是完全发自本性,要等琉月明白,那就晚了。
“好,既然如此,我杀了他。”袖袍一摔,轩辕澈唰的转过身,他不会放任那一角的缺口越来越大,他要在那缺口还没完全显露的时候,堵塞它,那怕出尔反尔。
眼见轩辕澈要走,琉月眉眼一皱,上前一步一把扯过轩辕澈:“澈,你不相信我?”
冒火,她的澈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她对他的感情?该死的,这么多年,这么对他用心,他居然不相信她,居然不相信她。
琉月本就是孤傲自傲之极的人,因为心心念念挂着轩辕澈,所以对他自然体贴容忍,今日居然被心中最不能背叛自己,自己最信任的人怀疑,琉月一下就要炸了。
扭头转身,轩辕澈看着冒火的琉月:“这不是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月,你是在维护他吗?”
这个时候的独孤夜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而琉月拽住了他。
火,一下就上来了,轩辕澈问的咬牙切齿。
“我维护他?我维护他?”琉月一连问了两次,脸色铁青牙齿气的打颤,她的澈居然说她维护独孤夜,该死的,好,维护是吧。
“是,我就维护他。”咬牙切齿,琉月双眉一竖。
轩辕澈一听脸色瞬间阴沉的滴水,眉眼一厉,半响怒极道:“好,好。”扔下两个好字,轩辕澈狠狠甩开琉月的手,转身几个起落就没入了山林中,扔下了琉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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