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连载]当时共我赏花人(1)ZT 作者:张佳竹

本帖于 2010-03-30 10:39:23 时间, 由普通用户 画眉深浅 编辑

第八章 绝无仅有的状元(4)
  明若美朝我抿嘴一笑,道:“其实你们不知道都很正常啊,不是专门研究的人,很少有人会知道这段故事的。马夺,确实是当过皇帝,不过只有一天,是皇帝指定他做的代理皇帝,不过就是当这一天的皇帝,据说还把太子给斩了,当然啦,这应该算是野史传说,因为纵观明朝,并没有一位太子曾经被问斩。所以这应该是民间为了拔高他的地位而作的传说。你刚才不是念了刻在这两边的柱子上的对联吗,‘代帝郊天世间无京监状元天下有’,说的就是马夺代替皇帝郊天,以监国身份辅助太子的事迹。不过他最后为什么会突然辞官回家,就没人知道了,有人说他是被当朝宰辅陷害,不得已被迫隐退,不过当时马夺圣眷正隆,又怎么会轻易被人陷害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啊,马状元志存高远,一心想拯救天下苍生与水火间,不过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只好告老还乡,落一个眼不见为净,中国传统的士人思想,不就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吗?”明若美说得头头是道,我也不能显得太无知。
  
   “嗯,”明若美点点头,“这也是一种可能,但是呢,当时明朝开国不过几十年,正是社会最安定的时候,既无外侮,又无内乱,天下苍生并不在水火中,他为什么要拯救他们啊?”
  
   我被她说得脸上杀出一圈红晕,原本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知一点,没想到经过这姑娘的一番反驳,显得越发无知,只得含含糊糊地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啊?”
  
   明若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老伯?”
  
  那老头在我们说话期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看着吴远,吴远居然也就像棵含羞草一样,羞答答的就让他看,一直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老头听到明若美问他,扭过头不再看吴远,却答非所问,道:“马夺是马氏历史上第一个建功立业的人,也是马厝的始祖,不过他不是在马厝出生的,只是在功成名就之后,才举家迁至此处,而一百年后,一个真正在马厝出生的人又干出了一番可以与马夺相提并论的成就来,马厝是块风水宝地啊。”
  
   “什么成就啊,又当皇帝了?”在农村人的观念里,当的官有多大,就有多大的成就,我想不出什么还能有什么官比皇帝还大的,“你们这的风水确实不错,还是块龙脉啊,不过怎么当的都是临时皇帝?”

  第八章 绝无仅有的状元(5)
   “不是皇帝,而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主管天下兵马,十八省行操,关于他的传说也不少,最神奇的莫过于是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刚好一个算命先生从马厝的祖屋前过,就是思理现在停灵的祖屋,那算命先生在祖屋外看见他的母亲大着肚子在晒太阳,就自告奋勇,不取分文的地为他卜了一卦,最后却只留下一句话,‘生在厅堂,死在浙江!’后来没多久,他母亲果然在厅堂坐着的时候就一阵肚子疼,来不及回屋就生下了他,而他长大后,就中了进士,后来官至兵部尚书,统领天下兵马,最后因故果然死在了浙江。思理,哈哈,你看这名字怎么取的,他是生在厅堂,他是死在厅堂。”
  
  这老头说着说着又逻辑混乱了,前面的话都说得挺清楚的,后面那几句就不知所谓了,无缘无故又扯到马诗礼身上,我奇怪地盯着他看,怀疑他神智有点不清楚,也难怪,人到了一定年纪,总会有点思维混乱,即使前面的表达再清楚,后面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表达出现,就像长跑运动员,前面的表现再强劲,到了后面也会因为体力透支而出现虚脱。而老人的脑力有时候也会出现虚脱。
  
   我们几个看他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思维跑到哪去了,赶紧起身,向他道了谢,感谢他愿意给我们讲这么多马氏历史,打发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本我们是冲着祠堂里做的戏来的,现在既然祠堂里没有做戏,那我们也该回去了,我们还有守灵的重任呢。
  
   那老头也不留我们,只是莫名其妙又冲我们嘿然一笑,喃喃自语了一句:“姓马的。”好像这个姓勾起了他对人生的思考,若有所思,我真想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好好想,说不定也能想成大哲学家。
  
   我们站了起来,从神台面前穿过,我正要走向门口,却发现明若美径直走到了神台前,拿起了几柱摆放在神台上的香,点着了,恭恭敬敬地握在手里拜了几下后,插在了香炉里。我和吴远看她的举动,都是莫名其妙。
  
   明若美上完香,走过来和我们一起,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说:“我研究过马夺的历史的,他算得上是个伟大的历史名人,我们应该给他上柱香的。”
  
   “伟大?”我一边走,一边问明若美,“我能不能问问这位伟人先生都干过什么大事啊?倭寇不是他赶跑的吧?”



  第八章 绝无仅有的状元(7)
  
   明若美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反正比你比我都伟大得多了,这就够了吧。”
  
   我看看吴远,他没反应,好像对马夺的伟大也没什么异议,再看看明若美,她对我撇嘴一笑,就扭头不再看我,我只好道:“好吧,那就让他伟大吧,我发现现在的死人好像邮票,只要年代够久,随便什么人都就能升值。”
  
   “你不要胡说,马儿,我们今天对历史的态度,也许就是日后人们对我们的态度。”明若美一本正经地劝诫我,“你不想日后人家这样说你吧?”
  
   “我还真没想过流芳百世,”我据实以告。
  
   “你……”明若美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烂泥扶不上墙,”吴远突然横插一嘴,明若美吃惊地看着他,吴远嘿然一笑,道:“别看我,替你说的。”
  
   “你们什么时候结成的攻守同盟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吴远今天的表现实在让我费解,他似乎总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比如在灵堂的时候,那么肃穆的场合,他却偏偏高谈阔论,极不庄重,而在该说话的时候却一直沉默寡言,比如刚才那老头在讲马氏始祖马夺的时候。
  
   “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同一条战线的战友,只不过出于革命工作的需要,由我打入敌人内部,和你虚与委蛇,同时必须假装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好让你死心塌地信任我,将你怎么祸害人民,荼毒生灵的罪恶证据交到我手上,好让人民审判你。你别看我们表面上彼此横眉冷对,其实两颗火热的心,从未放弃要向彼此靠近的渴望。你说是不是小明?”
  
   明若美沮丧地看了他一眼,“吴远,你能不能不开玩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不好。”
  
   说话间,我们已经从祠堂里走了出去,顺着来时的那条路原路折返,因为从有光的地方出来,再走过那条道的时候也感觉没那么黑了,而且也没再听到来的时候那种近似于叹息的声音。
  
   我们顺顺当当地走回了马诗礼停灵的祖厅,走到灵堂外面的天井的时候,走在我旁边的明若美忽然身体一缩,抖成了一团,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问她怎么了,明若美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马儿,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第八章 绝无仅有的状元(8)
  
  我知道女孩子比男的多了一个感觉,就是所谓的第六感,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察觉到一些男的无法感觉到的事,看着她惊恐的眼睛,里面的恐惧彷如决堤的洪水,泛滥而出,我看着她那一抹深幽而冰冷的吓人眼神,加上回到了灵堂,被这周遭的环境一烘托,也忍不住两股战战起来,颤巍巍地问她:“什么不对劲。”
  
   明若美抓紧了我的手,声音发虚,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可是,我感觉灵堂和我们离开时不一样了。”
  
   吴远看我们两个疑神疑鬼的,也忍不住定在了当地,惊疑地头部不动,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打量了一下四周,悄声问道:“你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明若美用牙齿咬着下唇,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好像…好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吴远同时松了一口气,最怕的是灵堂里多了什么东西,那才糟了,至于少了什么东西都无关紧要,放在灵堂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准备烧掉的,最多少烧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拍拍明若美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点,刚才应该是太紧张了,所以会有错觉,明若美软塌塌地点点头,有点虚脱,低声道:“但愿是我的错觉吧,马儿,我真后悔来这里。”
  
  我反手握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踏上天井里的石阶往上走,吴远走在我旁边,我们被明若美一说这灵堂里少了什么东西,虽然刚才松了一口气,觉得不管少了什么都无关紧要,毕竟心里还是有阴影,都走得小心翼翼的。上了天井上的那个小平台之后,跨过了那道为了防止尸体跳过去而修的高门槛,一种不安的情绪同时袭击了我们,我也感觉到了明若美刚才说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了,这灵堂里确实是少了什么。
  
   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明若美一跨过那道门槛,就开始发抖,哆哆嗦嗦地伸出右手,一指马诗礼的停尸板,倒抽一口气,道:“瘪下去了。”

  第九章借问尸体何处去(1)
  
  
  我和吴远进灵堂后,都没有首先去看停尸板,而是打量四周,寻找那种给我们带来不安的情绪来自哪个角落,听明若美说了之后,才一起抬眼去看那停尸板,一看之下,全都大惊失色,背后起了白毛汗,一阵暴寒,忍不住激伶伶打了个寒颤。那原本停着马诗礼尸体的停尸板,确确实实是瘪了下去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瘪,谁都看得出来,那块盖着尸体的白布已经贴到了停尸板上,换言之,白布根本就没有盖住任何东西,作为尸体的马诗礼,不见了!
  
   明若美感觉到这灵堂里少了的东西,就是马诗礼的尸体!
  
   我们三个下意识地靠在了一起,目瞪口呆而噤若寒蝉,马诗礼去哪了?是呆在这个灵堂里某一个我们看不见的角落盯着我们看,还是已经离开了灵堂?
  
   吴远首先反应过来,声音干燥地道:“我们去看看马扶风睡醒了没有。”
  
  我们挨在一起向着马扶风睡觉的那个屋子挪过去,因为屋子没开灯,里面很黑,而灵堂外的那个白灯笼又是挂在祖厅大门的门楣上的,照不到里面,我们从灵堂里看那屋子,只看见床上笼罩着一块阴影,线条僵硬,一动也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趴在那里,绝不会是马扶风,甚至,绝不会是活人。
  
   那是什么东西?
  
   “进去看看?”吴远声音飘忽地问我们。
  
   “不要了吧。”明若美声音里的恐惧会凝结成水滴顺着嘴角往下流。
  
   “不进去,我们能去哪里?”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点喘不过气来,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
  
   “马儿说得对,与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闯,还不如呆在这里,谁知道别的地方还有什么事发生呢。”吴远道,然后当先迈步跨过那屋子的高门槛,我赶紧跟上,明若美紧紧拽住我的衣服,也走了进去。
  
   我们向着那床凝神屏气地慢慢走了过去,近了,可以看清床上有一床灰旧的布单,皱巴巴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东西,中间拱起,我们越发肯定这不是活物,因为这是个有弧度的东西,好像是一根巨大的木头被劈开剩下一半后搬到了这床上,谁吃饱了没事干搬个大木头放床上?
  
   吴远看了我和明若美一眼,轻轻地伸过手去,拈起了那床旧布单,向后一扯,顿时把布单扯开,露出了那床上的东西。
第九章 借问尸体何处去(2)
  
  我们同时一声惊呼,谁也想不到放在床上的居然会是这个东西。一块厚重的大木板,被漆成了触目惊心的大红色,中间向上拱起一个弧度,仿佛一个妖异的笑容,整块木板流动着一股阴冷。
  这是一个棺材盖!
  
  居然有人把棺材盖放在床上,而这个床,刚刚还有一个现在不知道哪去了的大活人躺在上面睡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马扶风哪去了,为什么会有人把棺材盖放在他睡觉的床上?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谁刚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顺手把棺材盖放在了这。
  
  慢着,棺材盖!祖厅后的房间里正停着一个巨大的红木棺材,这个棺盖毫无疑问就是那个红木棺材的,现在,棺盖打开了,而马诗礼又不见了,难道,是他自己爬到棺材里去了?
  
  显然我们三个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从尾骨的地方升起了寒意,不由自主地全都扭头去看后面。祖厅后的那个房间的门和这个房间的门垂直相邻,我们在这屋子里回头当然看不见什么。
  
  我和明若美看看床上的棺盖,然后一起看着吴远,等他拿主意。吴远迟疑了一下,向外走去,跨过门槛,转而跨入祖厅后面那扇门里停留着红木棺材的屋子,我和明若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果然,我们还没跨进去,就可以看见摆放在那里的棺材,盖子被打开了,明显是有人把棺盖打开后,往里放了什么东西,里面躺的会是马诗礼吗?如果是,那他真是太主动了,都不用麻烦别人搬动,就自己爬进棺材了,上学的时候,他一向就是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没想到死后还能保持这样的好习惯。我希望他能一直保持下去,在爬进棺材之后。
  
  吴远鼻腔里颤抖着,虚喘了一口气,带着我们慢慢地向着棺材轻轻地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脚步声很轻,在这诡异的地方,我们仿佛也在做着诡异的事。距离棺材越来越近,我们听不见彼此的呼吸声,却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已经可以看见棺材里边的棺沿了,再近一两步,就可以明白地看见棺材里的东西了。
  
  这时候,从我们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脚步声。我惊疑间,刚想回头,随即脑后一阵僵硬,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模糊中,我似乎看见一张带笑的嘴,嘴角微微翘起,弧度和那个放在隔壁床上的棺材盖的弧度很像。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横梁,上面有一只蜘蛛匆匆忙忙地爬过,另外一只不知道什么虫子从横梁上朝我探过头来,张大了好奇的小眼睛打量着我,我睁眼和它大眼望小眼,没多久,它就对我失去了兴趣,懒洋洋地收回了秋波,顺着横梁散步去了。我手指动了动,顺便掐了一下大腿,确定自己还活着,松了一口气,没死总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不过当我试图转动脖子的时候,才发现情况并不如我想的那么乐观,因为脖子疼得几乎动不了,我很怀疑它是不是安然无恙地呆在脑袋下面。
第九章 借问尸体何处去(3)
  
  我把手张开,想伸个懒腰,因为现在全身僵硬。没想到刚把手伸开,就碰到一个温软的东西,随即有个声音“咿呀”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再看旁边,明若美赫然躺在我左边,吴远线条僵硬地躺在我右边,还沉淀在睡乡里。
  明若美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全身绷紧,活像良家妇女遭遇了登徒子,等看清楚了是我,才一下软下来,道:“是你啊马儿,吴远呢?”
  我看她放松了警备,心想我还是很受群众信任的嘛,右手推了推吴远,口中道:“在这呢,好像昨晚不知道去哪熬夜偷鸡了,现在还睡着呢。”
  吴远被我推醒,还有点神智不清,嘴里嘟嘟哝哝:“周扒皮,鸡还没叫呢,就想让我下地啊?”
  我掐了他一把,道:“你呓语什么呢?赶紧起来。”
  吴远被我掐得猛地坐了起来,把我和明若美都吓了一跳,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诈尸呢?”
  吴远回声似地道:“诈尸?!”
  一句话又让我们想起了昨晚的事,不对,昨晚根本没有事可让我们想,就在我们靠近那个棺材,快要看到棺材里面有什么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把我们打昏了。这人是谁,或者说,这些人是谁?因为要同时把我们三个同时打昏,一个人的难度似乎大了点。还有,昨晚我们从祠堂回来后,没看见马诗礼的尸体,他自己爬到刚才里去了吗?打昏我们的人为什么会害怕让我们看到棺材里的东西?里面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吗,比如说,诈尸?
  我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清晨的空气里透露着生机勃勃的气息,让我们胆气大壮,一点也没有昨晚的恐惧。我们看了看现在所处的地方,发现我们三个都在同一张床上,这是一张旧床,我们三个居然是横着躺在这床上的,可见这床之大,床头镂花雕刻,相当精美,不过紫檀色的油漆大半已经剥落,整张床看上去像只剩下一半残妆的老妇人,说不出的凄惨。
  视线转向门口,那高高的门槛,门外几条长凳,这不就是祖厅吗,我们昏倒时,竟是睡在了昨晚马扶风睡觉的那个屋里,我们现在躺着的这张床,也是昨晚放着棺材盖的那张床,就连身上遮盖的那条布单,但是盖着棺材盖的那条!
  一想到盖着棺材盖的布,现在正盖在我们身上,就像屁股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我们忙不迭地从床上蹦跶下来。刚跨出门槛,就看见马扶风从外面大门外走了进来,一路上到祖厅来,笑着对我们说:“你们醒了?”
  我点点头,摸了摸脖子,道:“昨晚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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