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听!是谁在唱戏(7)
知道了这是唱戏,我们都安下心,不料明若美却仍然站在那,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我问她:“姑娘,干什么呢?”
明若美仍然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道:“据我所知,在我们这里,一个村里,只有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才会请戏班来唱戏,比如说过年,还有就是一些地方神灵的诞辰,也会请戏班来唱戏的。”
而现在是秋天,非年非节的,吴远道:“那应该是这村里什么神灵的诞辰吧。”
明若美答道:“这当然有可能,不过唱戏一般都是在村里的祠堂里唱的,而神灵什么的,平时是供在庙里的,只有到迎神的时候会被请下山,到祠堂里看戏。而一个村的迎神和送神,应该算是村里最隆重的活动了,其重要程度完全不下于过年,实际上,如果是正常的话,一个村的迎神和送神活动,也是在过年那几天进行的。抛开这些不说,如果是迎神而请戏班唱戏的话,那应该是全村人的大事,全村老少都要出动的,而你们想想,我们刚到这个村子的时候,碰见过什么人吗?人都哪里去了?”
吴远道:“那依你之见,这算怎么回事呢?”
明若美缓缓地道:“村里唱戏,除了以上两种情况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下,也会请戏班唱戏。”
我看着她肃然的表情,不自觉的有些紧张,问道:“什么情况?”
“那就是,”明若美盯着我,一字一字的道,“村里发生了大事,需要请神灵护佑,就会提前请它们下山,唱几天戏,以让神灵高兴,消灾解难。”
“你是说,这村子一定发生了大事,才会在非年非节的情况下唱大戏的?”吴远问。
明若美点点头,“你没发现这个村子的不对劲吗,偌大的村子,可是我们看见的,都只是来帮忙处理马思理后事的几个人,而且都是在马思理家和祖堂出现的,在其它的任何地方,我们没有看见任何人。你说这村子有发生大事吗?”
“不错,”我缩缩脖子,道,“这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的村子,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正常,哪有客人第一次来,就让人家守灵堂的,而且,你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招呼我们,只是马思理的父母吩咐我们来灵堂看马思理,然后我们到了灵堂,一个老头子就吩咐我们在这守着。好像每个人都在顺水推舟一样,环节都设计好了。”
第六章 听!是谁在唱戏(8)
“是啊,”吴远也道,“我们还没吃晚饭呢,就是下午吃了而已,虽然丧子之痛我们可以理解,可是旁边的人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招呼我们去吃饭呢,失礼也不会失礼到这个地步吧。”
我们越发觉得这个村子有古怪,吴远道:“要不我们就去祠堂看看唱戏吧,好歹那里看戏的人多点,不会像这里一样,让人觉得碜得慌,顺便还能吃点东西。”在我们这里,村子里唱戏的时候会有很多卖零食的小摊摆在祠堂的外面。
我也同意吴远的提议,不过明若美有点犹豫,道:“人家吩咐我们守夜的,我们这样跑掉,会不会说不过去啊?”
吴远干脆利落地道:“会。那你一个人留下来守夜吧,我和马儿一起去,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串糖葫芦。”说着拉着我的手臂就走。
明若美轻呼一声,赶紧跟了上来,我拍拍她纤细的肩,示意她别生吴远的气,他这人就这样。明若美朝我乖巧地点点头。
我们出了灵堂,站在祖屋前面的那个有一口古井的小土场前,又认真地听了听唱戏的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就顺着傍晚从下面走上来时的那条路往下走,又回到了马扶风停车的地方,然后朝着他去给我们拿鞭炮时走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去,道旁都是古旧的宅子,冷不丁会有死旧的门板被风吹动,发出锐利的咿呀声,听得人牙龈发酸,背后起毛。吴远一路小声嘀咕:“你说这都什么村子啊,黑不隆冬的,不会是为了背后打人闷棍方便吧?早知道我来的时候抓几只萤火虫来好了。”
真的是太黑了,不但天上无星无月,地上也不见半点灯火,天与地黑得浑然一体,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越往前走越黑,以至于我们只能摸着道旁的墙走,几次都摸到了门板,老门板关不严实,比较松动,我们差点没扶稳,栽倒在地。我几次都踩在了走在前面的明若美脚后跟上,听吴远的声音,应该也被走在他后面的明若美踩了不止一两次。
我们深入了黑暗的核心地,后面已经够黑,前面只有更黑,黑到几乎会凝结成固体。正当我们都在后悔就这么离开灵堂来到这条鬼路上太冒失了时,突然从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重重的叹息声,是从鼻子里吸足了一口气后长长叹出的那种气,幽幽的气。
叹气!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1)
谁在叹气?!我只觉得从我的胸腔开始,身体一路麻下来,就停在当地,动不了了。吴远和明若美也都停在了当地,明若美似乎被吴远的背一挡,一头撞上,轻呼一声,又反弹回来,正躺在我怀里。我正缺点什么东西壮胆,觉得怀里凉飕飕的,于是顿时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取暖。明若美被我抱住,又是一声带哭腔的抽泣声,叫得比刚才更吓人,让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我有那么吓人吗?
明若美一叫出来,我就轻声向她嘘了一声,明若美回头一看是我,松了一口气,悄声道:“是你啊马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
原来刚才不知道是我,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好多了,吴远却探过头来,两眼炯炯的,在黑夜里闪闪发光,跟狼似的,也压低了声音,道:“以为是什么啊?鬼抢亲?放心吧,人鬼不喜欢你这样的,要抢也是抢马儿,这女鬼多。”
我简直有点佩服他了,真是什么时候他都能信口开河,看来不真见鬼他是改不了了,我赶紧打断他,道:“你们刚才都听见了吗?”
我怀里和对面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点点头,我抱紧了明若美,安心不少,道:“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在叹气啊?”
明若美吓得不轻,也没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怯怯地道:“别管什么东西,我们回去吧,我们是客人,没经过主人同意不应该乱跑。不去了,我不想去了吴远,回灵堂吧,那儿再怎么寒碜,总有光,让人觉得心安,这条路怎么黑得像隧道啊,这叹息声……”
吴远站在那想了想,道:“你们觉没觉得有点蹊跷啊,刚才我们顺着唱戏的声音过来,可是你们听,现在,声音呢?”
被他一说,我们才记起来,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唱戏的声音,竟然已经销声匿迹了,四周安静得毫无生气。
“你们说,这些声音,是不是就为了引我们过来啊?”我有点生寒,“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看,让我说着了吧吴远?”
“什么,你们没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村子不对劲?”明若美听我说话的口风,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质问我。我顿时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更冷了。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2)
我不知道怎么跟明若美解释,当时可是你自己装林黛玉,搞得很多愁善感的,要来葬花,我们可没用枪逼你来,不过这话说不出口,也不好给她解释,正挠头,吴远已经接过来话,道:“好啦,别在那碎碎念了,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三姑六婆了啊马儿,放什么马后炮啊,先把眼前的事摆平再说吧。”
“怎么摆平啊,”我心底发虚,“要不,你喊两声交涉一下?”
“行,”吴远干脆利落的道,当真向着那声音的来源喊了起来,我要拉住他,已经来不及了,“活人借道,冤魂莫挡,借你三尺道,还你一卷经。所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诶,诶,我就是劝你们别耽误了青春,该干什么事都抓紧了,不是叫你们冲我来,你们都不是我杀的,诶,诶,救命啊。”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不是太了解他,还真以为有多少恶鬼冲他迎面扑来呢,不过他这么一插科打诨,我和明若美倒是不约而同的放缓了神经,明若美轻抚着胸口,朝他道:“吴远,你胆子这么大,不去做贼真是可惜了。”
我听得有点诧异,我知道明若美在开玩笑,可是怎么声音这么平稳,一点都不像受了惊吓之后的语气,而且也不像是开玩笑时语气里带着嗔怪和笑意的声音,就是像往常正儿八经地说话一样。我从吴远喊话的方向收回眼神,看见明若美直直地正对着吴远说话,稳如盘石,而吴远也是面对着她,用同样的声音,低沉地冲她道: “嘿,我才不怕这世上有什么鬼呢,鬼我见过,跟你一样漂亮,要不是嫌她嘴太臭,我早就抓一个回家了,我妈说她提倡自由恋爱。”
我狐疑地看这这两人,道:“我怎么听你们两人说话,有点争锋相对的意思啊?”
吴远干笑一声,道:“可是她先撩拨我的啊,我这叫自卫反击。”
说着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有点用力,抓得我手臂生疼,吴远看着明若美,说给我听:“马儿,你一定要记住,她和女鬼一样漂亮。”最后一句话,他是一字一句说出来,这使得整句话听上去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明若美听了这句话,好像有点僵住了,站在那没动,我一看情况不妙,这两人在一起跟猫狗同堂似的,非得掐起来,赶紧打了个圆场,道:“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吴远转过身,道:“怎么办,继续走吧,既然出来了,总得去看看。”
“那这叹息声?”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3)
“像叹息的声音不一定是叹息,三更半夜,又静悄悄的,随便哪里出个声音在咱们听来都像叹息声,所谓疑心生暗鬼,就是这个道理,不用理它,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好吧,”我勉强点点头,吴远就这点好,不管什么事在他嘴里说出来都是稀松平常,就跟此人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似的,其实除了小时候在他妈的摇篮里被晃过一阵还能镇定自如外,一上船他就晕得找不着北。
明若美也没表示异议,我们就继续往前走,走了一段时间,也没多久,唱戏声又传了过来,跟消失时一样的突然,我们闻声而去,不多久前面就微弱地闪出一道朦胧之光,犹如一道薄而利的剑,刺破了黑暗的蛋壳。
我们快走几步,前面豁然开朗,又出现了一个场地,场地后正是一座宏大的古建筑,从两边的门里各闪出一道微光。唱戏声正是从那里边传出来的,不过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应该都在里面看戏。
我吁了一口气,道:“这村里人怎么看戏还这么共进共退啊,严肃得跟在里面开军事会议似的,除了唱戏声,一点人声都没有。”
“先进去看看吧,”吴远稳稳当当地说,我想,真有事的时候,他是我们几个中最沉得住气的。我们依次来到靠近我们的那个门口,一抬头,石门框的门楣上,雕着“入孝”两个字,这是我们这的祠堂都会在门口刻的字,那边的门上应该是“出悌”两字,入孝出悌出自《论语》,意思是在家孝顺父母,在外善待兄弟,是中国人传统道德观念中很重要的一环。
祠堂门口还有几级石阶,我站在门口往里探了探头,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我们在门外听那唱戏声听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往里探,靠门处的戏台上去一个人都没有,四周倒是挂了暗红色的幕布,灯也很暗,只在戏台前孤零零地挂了一盏白炽灯,根本就不是唱戏时打的那种一排的灯。虽然戏台大部分被幕布挡住了,但是一个地方有人和没有总感觉得出来,那戏台上静悄悄的,一点震动声也没有,那唱戏声就跟飘在半空中一样!
我往回一缩头,颤声回头对吴远和明若美道:“里面没人!”
吴远一把推开我,当先迈步走进了祠堂,我在后面叫他:“喂,喂,里面有点蹊跷,你别闷头就往里闯啊。”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4)
明若美看吴远往里走,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我没办法,只得也跟上。进了祠堂,那里面唱戏声这么喧杂,我们的脚步声居然还能引起回响,在里面闷闷地,“嗡嗡”,一下一下地直扑我们的耳膜而来。
没几步路就直接面对观众席了,都是摆放的一条一条的老长椅,整个祠堂果然空无一人,再看戏台,让我们惊得合不拢嘴的是,那戏台上竟然放了一个大彩电!
那彩电里面正在播放一出戏,锣鼓喧天的,我们在外面听到的唱戏声,居然是这台大彩电发出来的。空荡荡的戏台上就放了这么台彩电,对着空荡荡的观众席,人都到哪去了,有放电视的,总得有看电视的吧?又是谁会把彩电搬到祠堂里的戏台上播放呢?在农村,在祠堂唱戏是极为隆重的事,一般只有请神的时候才唱,现在放台彩电在这,不是糊弄神灵吗?就好像请一个大人物赴宴,结果上的菜全是各种各样的方便面,换你不生气?
我们都摸不着头脑,惊疑地看着台上的那台大彩电,倒是够大,比我们家的大多了去了,起码29寸,电视里面唱得热闹,电视外面静得可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声音从里面一涌而出,在祠堂的四壁墙上飞檐走壁,四处乱窜。
明若美看到唱戏的是台彩电,聪明地道:“怪不得我们刚才走在那条黑道上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听不到唱戏声,应该是刚才在换盘片,你们看,现在放的是下集。”
我脖子僵硬地回头朝她苍白地笑了笑,道:“你真聪明姑娘,那我能不能问问,刚才谁在这换盘片啊?”
“不知道”明若美咽了口口水,“这事情就显得蹊跷,哪有在祠堂唱戏就放台大彩电的,怪不得没人看,电视谁家里没有啊,而且,”她顿了顿,“这应该算是对神灵极大的亵渎吧?”
这时候吴远突然插嘴进来,阴阴地道:“是没人来看,还是这村里根本就没有人能来看啊?”
我悚然一惊,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吴远?”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5)
吴远犀利地看了看明若美,又看看我,道:“我怀疑,这村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来看戏,所以才会随便地摆了台电视在这里,不然你想,在农村,唱戏的时候再怎么冷清,也不会到空无一人的程度吧?”
我们的老家都在农村,当然知道村里唱戏的时候是何等的热闹,中国大戏,讲究的就是一个闹字,所以会出现台上唱得起劲,台下同样不甘寂寞,鸡飞狗跳,孩子哭女人笑,可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台上台下同样乌烟瘴气,相得益彰,这才算是一出完整的中国大戏。现在这祠堂里如此寂静,空无一人,当然不正常之极。
吴远看我们惊住了,又补充道:“也许,之所以会在这里摆放一台大彩电放大戏,是因为这村子根本就请不到戏班来。”
我道:“不能吧,有钱哪里请不到戏班啊?”
吴远阴恻恻地看我:“有钱如果没命花,还不如没钱。”
我道:“你的意思是?”
吴远道:“我猜测,刚才在灵堂时,明若美说的不错,这村子里确实发生了大事,才会在非年非节的时候请神唱戏,但是这村里的大事想必有些骇人听闻,附近的人无论远近都有所耳闻,所以根本就不敢来这村里唱戏,村子请不到戏班,只好自己搬了台大彩电在戏台上放,也算聊胜于无。”
我道:“什么大事能把人吓得都不敢来了啊。”
明若美冷不丁冒出一句,道:“说不定不但别的地方的人不敢来,就连本村的人都不敢呆了呢,你没看见这地方除了在马思理家的那几个人,我们再没看见别的人了吗。”
“你们是说这村子这么诡异,偌大一个村子了无人声,就是因为这件大事的发生导致的?”
明若美和吴远同时点点头,我手里抓了一把汗,擦在裤管上,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马思理临死前一定要我来参加他的葬礼开始,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哪有人要死了还会特意要人来参加他的葬礼的。”我越想越发冷,秋凉阵阵,我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淌下来。
明若美扶住我的手臂,追问:“你早知道这里不对劲?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马儿,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都瞒着我啊,还骗我一起来。”语气里的委屈浓重得会滴下来。
“没人绑你来吧,”吴远冷眼看她,一点不怜香惜玉,“社会主义了,就别装得跟万恶的旧社会里的童养媳似的了,我记得是你自己要跟我们来的,这算不上拐骗妇女吧?罪挺重,你可别诬良为盗。”
第七章 骗到神仙头上去(6)
我看他俩一言不合,又要掐起来,赶紧插嘴:“其实我们也不是很了解这里发生的事,不过在来之前,马思理的家人打电话给我,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不打电话给你,你怎么知道要来参加葬礼?”明若美居然没生吴远的气。
“打电话给我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要我来参加葬礼,是马思理的主意,不然他们家的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打给我?”
“你是说,马思理临死前特意嘱咐家人要你来参加他的葬礼?”明若美张大了嘴。
我点点头,“是啊,所以会让我们觉得不对劲。关于来不来还讨论了半天,结果遇见你的时候,你自己说要来参加他的葬礼,我们都是客人,当然也不好拒绝你吧。”
明若美抿嘴道:“临死前特意邀请一个人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当然奇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人家说不定就是和你感情特别好,惦记着你呢。”
“吴远之前也这么说,”我道,“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确实是挺要好的,不过自从毕业后他就从来没有联系我。好吧,朋友相交,贵在交心,平时不用走得太近,可是,”我用手擦擦鼻翼两端的汗,“你怎么解释一个死者临死前特意邀请一个同学来参加他的葬礼,而他所在的村子,会和我老家的村子的名字一模一样,而且这村子又这么诡异?”
明若美听得做声不得,半晌才道:“诸多事情联系在一起确实就显得诡异了,那我们现在呢,怎么办?马儿,我不想再在这呆了。我…我有点害怕。”
“别说是你了,”我舔舔嘴唇,“不怕告诉你,我也怕。你是不是觉得挺安慰的,有人和你心心相映?”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你别开玩笑了马儿。”明若美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总不能现在半夜潜逃吧,好歹也得参加了明天的葬礼后再走,说实话,我也不想多呆。”
“好了,互诉完衷肠没有,说完了咱们先看看这祠堂吧。”吴远适时地打断我,带头往里走,戏台的对面也有个高台,因为整个祠堂只有戏台前的一盏灯和电视里发出的光,祠堂纵深比较长,看不清对面的高台上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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