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7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15:15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27673 bytes)

     开棺验艳尸
    儿站起身:“好了,我该走了。”
    孟天楚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
    琴儿纤手一挡,莞尔一笑,露出一口白而整洁的牙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和公子说起小姐,也无形地警醒我,我与公子有缘相识却无缘相守,小姐和那个她要等的人也是一样,等到最后也没有等来一个结果,有前车之鉴,我就不希望和小姐一样,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公子,保重吧,琴儿在此做别了。”
    孟天楚看着琴儿远去的身影,不禁感慨起来。
    这时,从竹林后走出来一个女子,也穿着一身的白衣,走到孟天楚身边。
    孟天楚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没有想到一个故事居然可以让一个人醒悟,其实也不容易。”转头望向那那女子:“佳音,辛苦你了。”
    这白衣女子正是左佳音,微笑说道:“希望我刚才不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孟天楚将左佳音轻轻搂住,笑着说道:“你今天的出演实在是精彩得很,你刚才飘过坟头消失在竹林里,我还在想,你可别不小心摔下来,你肚子里可是有孩子的。”
    左佳音莞尔一笑,用手轻柔地抚摩了一下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说道:“我还要你说呀,自然是万分的小心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从竹林里走出来,几个村民从身边走过,其中一个见到孟天楚欣喜地说道:“孟师爷。您怎么在这里呢?”
    孟天楚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刘四案子的时候,当时在现场看热闹地一个村民。
    孟天楚道:“我也就是随便逛逛。”
    那村民见孟天楚过来的方向,很郑重地对孟天楚说道:“您不会去那个女人的坟上去了吧?”
    孟天楚点点头,那村民更是紧张了,说道:“孟师爷,您这么年轻,可是不要沾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孟天楚自然知道这些淳朴的村民是为自己好。于是点头答应。
    那村民道:“那个地方邪门得很。我们现在都不去那个地方了。”
    孟天楚道:“人都死了。怕什么呢?”
    那村民赶紧说道:“话可不要这么说,就在紫霖姑娘住进去的前一天,我家老二还看见那个宅院的阁楼上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在窗前站着呢,多邪门啊!”
    孟天楚一听,觉得奇怪,那个宅院应该没有人住,在紫霖住进去之前。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但是看着那村民一脸认真地样子,孟天楚说道:“你老二看见地?他人呢?能不能让他给我说说啊?”
    那村民倒是爽快,立刻叫住前面一个牵着一头水牛地孩子,那孩子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孩子走到孟天楚身边,村民道:“老二,把你那天在那个闹鬼的房子下面看见的那个女鬼再给孟师爷说一次。”
    孟天楚心想,怎么可以这样给孩子说呢。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会很害怕的,于是微笑着给那孩子说道:“大概是你看错了。也许是楼上窗帘被风吹起来。你就以为是个人了。”
    那孩子却是很认真地说道:“真是一个大姐姐,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可是她却没有脑袋。真是吓死人了。”
    孟天楚道:“既然没有脑袋,你怎么知道是个姐姐呢?”
    孩子说道:“那男娃子家总是不会穿裙子地吧。”
    孟天楚想来也是,于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想了想,他对那村民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宅院之前死的那个女人,她死的时候,她家那个老爷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死在屋子里的?”
    村民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您可以去问问我们村的老张头,他好象比较清楚。”
    孟天楚道:“那就麻烦兄弟带我去找找那个老张头。”
    村民立刻答应,将手上的农具交给另外一个村民,然后带着孟天楚和左佳音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一棵老槐树下,那村民指着一个在槐树下乘凉的五十多岁的男子,对孟天楚说道:“他就是老张头了。”
    孟天楚和那村民走上前,村民说道:“老张头,衙门里地孟师爷有话要问你。”
    那老张头抬头一看,身边站了一个年轻地后生,说是衙门来的,立刻站起身来。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来就是想问你一下,以前那个闹鬼的宅院里第一个死地女人你知道具体情况吗?”
    老张头想了想,说道:“我其实并不知道,只是那一天早上我上工的时候,路过那个宅院,因为我的田就在他们宅院的后面,所以每天都要从他们宅院前路过,那一段时间我起得比较早,那天,我到那个宅院的时候天也才蒙蒙亮,我就看见那个宅院的老爷从大门里出来,看见我,还和我打了招呼。我当时还问那个老爷这么早去那里,他说要到县城去有个生意要做。当时我还想着,说是这些生意人赚钱也不容易。”
    孟天楚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房间里的女人死了呢?”
    老张头道:“我不知道啊,谁说我知道了?我只是给人说,那天早上我和那老爷打完招呼,老爷还对着楼上说了一句,说什么‘我走了,你要在家好好地吃饭,我晚上就回来’之类的话。后来,我从田里做完活儿回去,路过那个宅院,看见那家的小姐还站在窗前看着我呢,我当时就想,这有钱人家的女人是不是闲得慌,怎么自己做了一两个时辰的活儿了,她还站在那里,也不
    得慌。后来怎么到了黄昏的时候就听说那个老爷回人死了。”
    孟天楚道:“你记得当时你真地看见那个女人站在窗口看着你吗?那个老爷和楼上的女人说话的时候,那女人是如何回答的呢?你不会看见的又是一个没有脑袋的女人吧。”他想到之前那个孩子说的话。
    老张头笑了。说道:“师爷,你别看我五十多岁了,我家婆娘去年还给我添了一个大胖儿子,我不老。不过,那天早上,那个老爷虽说给他夫人交代一些话,但是那夫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大概是见我在。所以不好意思吧。”
    孟天楚和一旁的村民都笑了。左佳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老张头接着说道:“那小姐以前就常常站在窗口望外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那么漂亮,我们看看总是可以地吧。”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可真是风趣啊,当然了,你若是确定你看清楚是那个小姐而且还看见了容貌地话,那应该就没有假了。”
    那老张头说道:“绝对不会有假。我敢用脑袋担保!”
    孟天楚听罢,满腹疑窦地返回了衙门,想了半天,叫来捕头王译,问他当时这案子他们是否来勘察过现场。
    王译点头道:“勘察过,当时师爷你有案子出差到外地去了,接到报案后,知县大老爷让我先带了两个兄弟和仵作来看看。如果确是命案。再派人去通知师爷您。”
    “哦,你说说经过。”
    说起这件事,王译还一脸后怕。说道:“我们到了这宅院后,发现大门已经被撞烂了,当时那老爷就跪在地上抱着那个女人哭。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这宅院地老爷回到家里见门关着,一直叫不答应,就出去叫村里一些人来帮忙开门,因为门是从里面关着的,和上次阮紫霖的案子一样。众人合力将门撞开后,才发现里面还用顶门杠顶着。我让仵作检查了尸体,发现系掐脖颈而死。我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发现都是从里面关好了的。询问了在场所有人,都说当时他们就没进门,更没有动过门窗。这就很奇怪了,门窗从里面关得好好的,那凶手是怎么进去杀人的呢?就算杀了人又怎么跑出这房间的呢?”
    孟天楚皱皱眉,心想:又是一件密室不可能犯罪,*!看来这鬼宅跟自己干上了!
    王译接着说:“当时大家都想到了肯定是鬼掐死地,只有鬼才能杀人于无形!所以都很害怕,都被吓得脸色煞白,一个接一个找借口溜走了。我们也觉得蹊跷,回去告诉给大老爷,大老爷亲自跑来查问了一番,结果一样,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鬼掐死了这女人。那家主人知道这结果之后,也很害怕,找了些道士和尚好生做了一场超度法事,然后悄悄把人埋了。”
    孟天楚问道:“你们怎么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王译奇道:“鬼掐死的,谁敢伸张啊?万一落个妖言惑众的罪名,那可是要杀头的!所以知县老爷没立案,并严禁大家外传,也就没告诉你。”
    孟天楚苦笑摇摇头,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鬼掐人,所以,要搞清楚这一切,决定开棺验尸。
    根本开棺验尸是需要蔡知县同意的,但刚才王译所说,让孟天楚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自作主张进行,就算越权,蔡知县也拿他没办法。
    听说要开棺验,王译吓得脸都变了,可不敢违抗,只要硬着头皮叫来了仵作和几个捕快兄弟,跟着孟天楚连夜来到晚霞村。事先通知了村里正,所以里正也带了几个小伙子在村口守侯着。
    一行人径直来到水沐颜的坟前,这个时候天空响起了几声闷雷,风把绣林吹得沙杀作响,孟天楚看了看大家,发现了几个小伙子有些害怕,正在四处张望,他也顾不得了,于是一声令下:“给我挖。”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一时间竹林除了风声便是沙土落在竹子上的声音。
    突然一个闪电从天空横空劈下,正好落在坟上,一群男人立刻飞速闪开,几个人也大声地叫了起来。其中一个村民更是扔了手中的家伙,跌撞着往外跑,嘴里大声地叫着:“鬼啊。”
    村长正要阻止,孟天楚手一拦,说道:“别管了,已经马上就要看见棺材了,大家趁着大雨来之前,赶紧点。”
    大家一听,就赶紧回到坟前,战战兢兢地开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棺材露了出来,孟天楚拿着火把走近一看,对王译说道:“开棺。”
    棺材终于打开了,哄地一声,棺材板被掀开了,大家立刻被棺材里迎面扑来地味道刺激地睁不开眼睛,强烈地尸体腐败地味道让很多人都不禁避出老远。
    孟天楚却跟没事人似的,走近一些看了看,由于过去的几个月都是冬季,而且埋藏在低洼地竹林深处,气温低,湿度高,埋藏又很深,所以尸体腐败速度比较慢,虽然过去了几个月,却还只处于高度腐败期,虽然尸体胸腹部已经大部分腐烂,但头面部却还基本完整,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被尸水被浸泡得变了颜色。
    孟天楚低着脑袋仔细端详了尸体好一会,说道:“连棺材一起抬回衙门。”
    尸体抬回衙门之后,孟天楚在殓房里呆了好半天,检验完水沐颜的尸体之后,才一身疲惫地回到家中,他想先睡上一觉再说。
     生米与熟饭
    到门口,看见管家一脸疲惫和自己一样哈欠连天的站间,于是孟天楚便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管家一看是孟天楚,便赶紧笑脸走上前去,说道:“少爷,我哪里有睡,我一夜都没有睡呢。”
  孟天楚不解,问道:“为什么不睡?”
  管家苦笑的指了指后花园,说道:“她不让我睡,嚷嚷了一个晚上。”
  孟天楚看了看管家一脸的苦相,道:“你都没有睡好,那三位夫人也没有办法睡?”
  管家道:“三位夫人还好,大概是前几天没有睡好的原因,所以她这么嚷嚷,也没有影响到她们,只是长期下去,可是就不好了。”
  孟天楚道:“一天一夜没有给吃饭,她的精神还那么好?”
  管家道:“可不是吗?少爷您看,现在天亮了,她知道我们都睡不成了,她也不叫了,真是厉害得很。”
  孟天楚拍拍管家的肩膀,说道:“难为你了,我想今天晚上她已经就没有力气叫了。”
  管家道:“少爷,您真不准备给她吃饭喝水啊,这么热的天气,我怕……”
  孟天楚边往书房走边说道:“给她喝水就是了。”
  一天就这么一晃而过了,果然,后花园已经没有了温柔的声音,大家吃了晚饭,都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孟天楚想在书房看些东西,于是哪个夫人的房间都没有去。直接到了书房。
  快到二更地时候,一个丫鬟在外面轻声地说道:“少爷,大夫人让奴婢给您送些夜宵来。”
  孟天楚打开门,见一个丫鬟手中拿着一个托盘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于是赶紧将托盘接过,说道:“难为你这么晚还给我做什么夜宵,你去睡吧。”
  丫鬟道:“大夫人怕你不吃,说是放在桌子上你一定又会忘记了。让奴婢看着您吃完。奴婢才可以走。”
  孟天楚笑着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原来是一碗鸡汤抄手,于是笑着将碗拿过来,一尝还真的不烫,于是三两口就吃完了,将碗递给那丫鬟,丫鬟笑了笑拿着托盘就走了。
  孟天楚关上门,突然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刚才那丫鬟,心想这丫鬟真是事情多,于是将门打开,突然眼前一阵白色的雾吹了过来,他暗自说道不好,这时人已经没有一点知觉地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躺在一张床上,白色的窗幔。红色的香烛。还有一股女人的幽香,他浑身没有一点气力,说道:“我要喝水。我口渴死了,给我喝水。”
  他突然发现身边躺了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衣服、身材十分面熟,可是他想不起来,他只是觉得身体里象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急切地想要找点水来喝。
  这时在孟天楚地面前出现一个披着面纱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地女人,听声音好象很老了:“公子,老身见你与慕容姑娘虽然相互爱慕,却不能在一起,实在让老身看着可怜,郎有情,妾有意,何不共赴巫山,成就好事呢?”
  “迥雪?”孟天楚又惊又喜,看了看身边那女子,突然想起,难怪见着这一身地衣服如此熟悉,原来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迥雪。
  那老妇说完话后,袖袍一拂,将桌上的红烛凌空扫灭,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
  孟天楚颤抖着手慢慢将那女子翻过身来,定眼看去,夜色朦胧着,慕容迥雪媚眼如丝,仿佛喝醉了一般,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纱裙,里面竟也是一丝不挂,只见她肌清骨秀,发眸长,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酥胸荡漾,一双大眼睛象是装满了深情望着眼前这个把她搂在怀里的男人。
  孟天楚望着她雾蒙蒙的大眼睛,深情地说道:“我的迥雪,你美得让我饥渴难耐啊!”这一刻,所有来自身体的冲动都变成了欲望和激情,他脱掉了慕容迥雪身上唯一地轻纱,翻身上马,在她身上任意驰骋。
  正所谓,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
  不知过了多久,天微微亮的时候,孟天楚醒了过来,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躁,他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并没有在书房里,这个地方怎么看着这么陌生,他正纳闷,突然,他看见自己身边还睡了一个女子。
  “啊”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叫。
  这两声,几乎可以把全仁和县的人给吵醒了,声音凄厉而绝望,久久回荡在空中。
  原来,身边这女子并非慕容迥雪,而是他又气又恨又没办法的温柔!温柔也想不到,孟天楚会谁在自己身边,还把自己给那个了。
  两人正怒目圆瞪的时候,一个人飞快地走了进来,孟天楚一看,竟然是贴身女护卫李林静。
  趁他不防,温柔一脚将孟天楚差点蹬到了床底下,那李林静见孟天楚还是赤身裸体,一下不好意思,赶紧将转过身去。
  孟天楚飞快地将自己地上的衣服胡乱地穿上。温柔怒不可遏地指着孟天楚,哭吼道:“你这个登徒子,你这个色狼,你居然用这样下三烂的手段,我温柔和你拼了!”说完就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丝不挂,赶紧又缩回被子里去。
  李林静见孟天楚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下跪在孟天楚面前。
  孟天楚遂想起昨天晚上发现的事情,他没有时间去理会温柔,气愤地指着李林静,说道:“你方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地?还假装转过身去,是见不得我赤身裸体地在你面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就好意思将我扒了个精光。将我身边呢?说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何居心,你好大地胆子,竟然敢害你的主子?”
  李林静跪在地上,低着头,见温柔边穿衣服,边骂着孟天楚。便走上前。在温柔的身上一点。温柔立刻闭嘴了。
  李林静道:“请夫人原谅,等老身将事情说完,你再说也不迟,你一直这样叫嚷着,老身不能说话。”
  孟天楚道:“你少那么多废话,你赶紧说是怎么回事情。”
  李林静道:“少爷是我地主子,可是温泉大人也是我的主子。老身别无选择。”
  孟天楚明白了,气得将李林静一脚踢出好远,李林静也不说话,翻身爬了起来,依旧重新跪着。
  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你给我吃的东西里放春药,然后将我带到这里来,说这个女人是迥雪,让我们生米煮成熟饭。是不是?”
  李林静点点头。道:“温泉大人一直在和我暗中飞鸽传书,知道夫人一直不肯屈服听少爷的话,好好地做一个本分地妻子。于是,就让老身给你们服了春药,又将夫人点了酥麻穴和哑穴,偷了慕容迥雪姑娘地衣裙给夫人换了,灭了灯,让你们能在一起……”
  “够了!”孟天楚气急败坏地打断李林静的话。
  李林静道:“还请少爷原谅,要杀要剐,老身没有二话。”
  孟天楚回头看了看还在床上指手画脚的温柔,示意李林静将她的穴道解开。
  温柔被李林静一解开穴道,就狠狠地给了李林静一巴掌,李林静的嘴角立刻流血了。温柔怒喝道:“你这妖妇,你干的好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听这个男人的话了吗?今天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再自行了断,谁都不要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孟天楚见温柔地样子,想起自己昨晚居然把这个女人当成自己心爱的迥雪,不禁如鲠在喉。
  温柔见李林静没有动手,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掌朝着李林静头顶拍落,这一掌力道凶猛,可李林静似乎并没有运劲抵御,孟天楚见情况危急,挥手一掌横击过去,正中温柔的手臂。
  温柔的手臂象是断了一般,她惨叫一声,倒退几步,赶紧用手护住了被孟天楚击中的地方。
  李林静见孟天楚出手相救,十分惭愧,说道:“少爷,你何必救老身呢?”
  孟天楚道:“你也是情非得以,我自然不能让别人伤害到你。”
  温柔一声冷笑,从袖中打出一把飞镖,直奔孟天楚而去,李林静眼尖,袖袍一卷,将飞镖接住,看着温柔说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既然你已经是少爷的人,无论是名分还是现实,你的人都已经是他的了,我们女人要懂得三从四德,守本分啊。”
  温柔在李林静脸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为这个男人守什么本分。”
  孟天楚哈哈几声大笑。
  温柔道:“你笑什么?”
  孟天楚冷冷地看了温柔一眼,说道:“连一个青楼女人都尚且知道从良,你居然还大放厥词,说什么不愿意为自己地男人守本分,我还真没有看出,你除了刁蛮泼辣之外,还有一股子比妓女都要浪荡地本质,难怪昨天晚上骚成那样。”
  温柔一听孟天楚这么说,顿时大怒,冲上前去,就要和孟天楚拼命,谁知孟天楚见她就象看见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已经无心和她纠缠下去。
  李林静腾身而起,跳到温柔背后,迅速地点了她的穴位,温柔就立刻站在了原地,手上还做着要攻击的手势。
  “孟天楚!你杀了我算了。”温柔嘶声叫道。
  孟天楚暧昧地对温柔笑了笑,说道:“我们才是新婚,我如何下得了手伤你。等那天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地时候,我自然就会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哦,我就喜欢你身上那股比妓女还要风骚浪荡的劲儿。”
  温柔被孟天楚一阵羞辱,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孟天楚道:“你也可以选择去死,这样你反而显得忠烈一些,我让人给你立一个贞洁牌坊,就说你实在不堪自己相公的凌辱而死,这样说好不好呢?反正你生是我孟家的人,死是我孟家的鬼,你永远都不要想逃出我孟天楚的手掌心了。”
  温柔看着孟天楚一脸得意的样子,自己却不能动弹,眼睛里除了绝望就是绝望了。
  孟天楚走到门口,才发现原来是在后花园的阁楼之上,于是折回身来,沉思了一下,坏坏地笑了两声,走到温柔身边,亲昵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地方挺适合你和我的,你就是再怎么叫,也没有谁可以听得真切,你不是喜欢叫吗?我就让你一直在这个阁楼上住着,等我哪天想你了,我就来宠幸你,象皇帝宠幸那些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你就好好的等着我哦。”
  说完,孟天楚大笑几声,径直走出门去,李林静正要为温柔解穴,只听得孟天楚说道:“不许解,让她好好的站在那里反省一下,你随我走。”
  李林静无奈,看了看温柔,给她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老身还是劝夫人不要和少爷执拗着,他终归是您的男人,我们女人不能不听自己丈夫的啊。”
  “滚,我学妇道的时候你这个狗奴才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给我说这些,你省省吧。”
     文人骚客
    天楚铁青着脸从后花园走出来,正好遇到夏凤仪从自来,见孟天楚的样子身后还跟着李林静,一个很生气走在前面,一个很小心地跟在后面。问道:“夫君,怎么啦?一大早的,和谁生气呢?”
    孟天楚指了指李林静,话也不说,就走到自己的书房,然后砰地一声将门门重重地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夏凤仪在门口轻声地敲门,孟天楚把门打开,还是一脸的不高兴。夏凤仪笑着走进来,然后将门关上:“夫君,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新郎,好好的一个良宵,居然让你过得十分扫兴似的。”
    “知道了还笑我?若我知道是她,我宁可不当什么新郎!”
    “咯咯咯咯咯咯,瞧你,我若是告诉佳音和飞燕,一定和我一样笑你享不得艳福。”
    孟天楚看夏凤仪笑得是花枝乱颤,自己也不禁也笑了,走到夏凤仪身边,说道:“我受了这般的委屈你居然还如此高兴,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心肠,也不为我抱屈难过。”
    夏凤仪作了一个不羞的动作,用自己的小手在孟天楚脸上轻轻地点了点,说道:“好了,好了,占了便宜还卖乖不成,人家毕竟也是个黄花闺女,虽说是嫁了你,但你也不能说你委屈啊。”
    孟天楚一把将夏凤仪搂在自己怀里,说道:“若象你这般温柔如水,我就是再辛苦也是不会说什么的了。”
    “休得与我甜言蜜语,才和一个美人成就一段好事。如今又来我这里说什么辛苦,小心我当笑话给别地夫人讲,让你好看。”
    孟天楚嘻嘻傻笑几声,被夏凤仪一逗,刚才的不快也风吹云散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笑了,于是试探地说了一句:“你真的准备将温柔关在后花园了?”
    孟天楚长叹一口,说道:“家门不幸,既然已经娶进孟家。我还不能将她放任不管。不过现在我倒是不怕她会做什么了。死也好,活也罢,我只当是家中养了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永远也养不忠心的狗。”
    夏凤仪怕孟天楚又不高兴,于是说道:“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我们不去想她了。走吧,我来是叫你去吃早饭的,早上管家说是在门口买了一些新鲜的杨梅,我叫人给你熬了一些杨梅粥,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拿了个竹蓝半挂在水井中了,想是现在吃正好清凉着呢,走吧。”
    孟天楚边走边夸奖道:“还是我家大夫人有心,知道心疼我。”
    两个人说笑着走出书房。东方已经露出了太阳地一角。新地一天又开始了。
    吃完饭后,孟天楚突然想起什么,于是问道:“你们谁知道楼月居士?”
    左佳音想了想。用丫鬟端来地清水漱了漱口,然后小心的用手上的丝巾见嘴角的水擦去,说道:“我知道青莲居士,易安居士,还有什么后山居士什么的,你说的这个青藤月居士是什么人啊?”
    夏凤仪道:“我也是没有听说过的,是谁呢?”
    孟天楚叫上她们三个到自己书房,然后将那副画展开挂在墙上给她们看。
    飞燕惊叹道:“哇,好漂亮地一个女子。”
    夏凤仪也赞叹道:“是啊,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城,再顾倾人国。:样的女子。”
    左佳音走到画前看了看,说道:“少爷要问的莫非就是这个青藤居士?”
    孟天楚点点头,道:“正是。”
    左佳音看了看,道:“历代的画家中确没有一位叫青藤居士的,若说是这个人没有什么名声的话,那么从画本身而言,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虽说大家手笔都不会以画人为主,但是就这副画而言,就可以知道这个青藤居士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可是,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飞燕道:“少爷你问问画中这个姑娘不就知道了?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叫什么青藤居士地人给她专门画地。”
    孟天楚笑道:“我若是可以问她,我还问你们做什么呢?”
    左佳音道:“莫非这个女子就是葬于竹林之中的那个水沐颜?”
    孟天楚还没有说话,飞燕吓得赶紧倒退几步,说道:“原来这个美人已经死了啊,多可惜!”
    孟天楚道:“是的,是可惜,她确实就是那个埋在竹林之中地女子。”
    左佳音道:“那么,这个青藤居士大概就是还健在的人,难怪不一定知道,我想的都是已经故去的人了,是我自己想偏了。”
    孟天楚道:“我准备去她以前赎身之前的那个青楼去看看,说不定知道。”
    左佳音道:“或者……”
    孟天楚看左佳音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或者什么?”
    左佳音面有难色,想了想,说道:“听说温柔在京城一直学习画画,也许她知道呢。”
    孟天楚一听,立刻说道:“休提她,我自己去找就是,反正这个人若是活着,我自然会找到,问她做什么?”
    大家一见孟天楚提温柔就翻脸,于是就不敢说话了。
    翌日
    孟天楚带着朱昊准备到杭州再去一次,这次他要到软红楼去看看,或许会有发现。
    临出门,夏凤仪道:“慕容姑娘家里已经修缮一新了,前两天你去杭州回来本来想告诉你,竟然忘记了,我去给慕容姑娘说了,她已经和全家人搬了回去。”
    孟天楚道:“再送些他们需要的食物和钱去,我最近就不去看她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就辛苦你了。”
    夏凤仪笑了笑,说道:“早去早回吧,家里你就别担心了,我会照顾的。”
    孟天楚点点头,突然想起那后花园还有一个让他心烦地人关在那里,于是说道:“那个刺猬你们谁也不要去惹,也不要去看她。找个强壮一些的丫鬟或是下人去守着就是。一日三餐送了就不要去管了。要什么都不给,我不是在和你们三个商量,我是在下命令,回来后若是谁不听我,就自己走人,当我孟天楚没有收你们这些个不听话的夫人。”
    她们三个见孟天楚说得如此严重,赶紧点头答应着。孟天楚这才放心地上了车,带着朱昊走了。
    ——————————————————————
    杭州自古繁华,尤其是文人墨客辈出,而古代的这些书生才子们,最乐于出入的,当然就是青楼了,而青楼女子却也以附庸风雅为抬高自己身价的办法,于是乎。杭州的青楼也就因为这些酸秀才们的诗词歌赋而名扬四海了。有诗为证:
    清眸朱唇白玉面。削肩细腰金莲足。
    今日客邀庭中戏,明夜欲求共枕眠。
    +=
    逍遥之日何时临。对月抚琴泪哗然。
    以前孟天楚在读中学地时候,对这个“文人墨客”和“文人骚客”有什么区别不是很明白,如今却是知晓了,前者也就隐晦一些,所谓骚客,不是什么独领风骚地意思,而是花花草草地见多了,几句信手拈来的词句被这些好色的公子们一拼凑,便和风雅*上了边,其实,那是闷骚,而且是绝对的闷搔。
    且看这个被杭州人号称“天下第一青楼”的软红楼,暂且不提什么气势浩大,就门口那十几个大红灯笼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那么一挂,就足够气派了。
    这里的姑娘和一般青楼里地姑娘不一样,出来招呼的倒全是一些男人,姑娘们则穿得花枝招展的站在楼上,或媚或嗲或痴或笑,总而言之,一个词就可以全部形容,那就是“千娇百媚”。
    孟天楚特意换了一身行头,穿得跟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一样,把自己打扮得自己看了都有些恶心的油头粉面,这才粉墨登场,带着贴身护卫朱昊,还有大把的金银,大摇大摆地去了软红楼。
    一到门口,那天天招呼南来北往客人的伙计们,眼睛已经是练就得火眼金睛,一看孟天楚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肯花钱地主儿,立刻上来两个人,象是嘴上抹了蜜似地,将孟天楚夸了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明明知道是为了自己腰包里的那些个银子,孟天楚还是有些飘飘然,说自己好,谁不愿意听啊。
    朱昊还是一个跟班形象一路默默地跟着,从进门到上楼,然后被带进了一个香得不得了地房间,门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用隶书写着两个字:彤儿。
    伙计殷勤地让孟天楚坐下,然后进来一个老鸨模样的女人,大概也就三十多岁,身材丰盈,长相还算得上漂亮,脸上的胭脂和别处的老鸨也不一样,只是薄薄地上了一层,看起来自然了很多。只是走路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扭得太厉害,孟天楚脸上虽然微笑着,心里却是担心还没有走到自己面前就已经闪了腰,暗自为明朝女人庆幸,若是有高跟鞋,那这样的扭着,怕是早就崴了几千次的脚了。
    那女人走到孟天楚身边,紧紧地用自己半遮半掩的酥胸贴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孟天楚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着,并不为之所动,那女人见孟天楚样子,知道是个常常逛青楼的人,于是不再耍这些花腔,好好地坐在孟天楚身边,孟天楚发现这个老鸨身上的香味实在是浓了一些,自己都快要打喷嚏了。
    “公子好象是第一次来我们软红楼,我好象从来没有见过?”
    孟天楚微微一笑,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这可是迷到不少女人的。
    老鸨见孟天楚笑而不答,于是说道:“我们软红楼什么姑娘都有,只要公子想到的,我们软红楼就有。”
    孟天楚遂想起一句广告词,叫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果然是软红楼,居然出口先给自己的姑娘做个广告,嗯,有经济头脑!
    “哦?是吗?我听说你们软红楼有个花魁叫水沐颜的,所以慕名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可见见,银子不是问题。”
    老鸨一听,立刻面露难色,孟天楚自然知道老鸨是交不出来水沐颜的,人死都死了,她怎么找人去,可是孟天楚最后那句“银子不是问题”实在是太诱惑人了,她不好直接说没有这个人了,于是就在想怎么办才好。
    老鸨试探问道:“公子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们软红楼的花魁是水姑娘的?”
    “从哪里得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就是要见见这个姑娘。啊不,我口袋里的银子想见她,呵呵”
    老鸨也陪着干笑两声,说道:“不瞒公子说,这位水姑娘已经在一年前就让一个有钱人给赎身赎出去了。”
    孟天楚很失望的样子,站起身来假装要走。
    那老鸨怎么可能放走一条大鱼,赶紧将孟天楚拦下,媚笑着说道:“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见见我们楼里别的姑娘呢?很多姑娘都比水沐颜还要漂亮呢。”
    孟天楚说道:“好啊,若是有一个姑娘胜过本公子这幅画中美人,本公子今天就是一掷千金也要下了。”说完,示意朱昊将那画打开。
     小猴子
    鸨一看那画中之人,立刻惊讶地说道:“公子怎么会呢?”
    孟天楚道:“怎么?妈妈也见过这副画?”原以为还要找几个姑娘问问,没有想到第一个遇到的人就见过这副画,如此说来,应该不用费更大的周折了。
    老鸨点点头,说道:“当时那徐大公子给水姑娘画这副画的时候就在我们软红楼的后花园啊,公子不信,你从这个房间的窗户探出头去,便可以看见这画上画的假山和牡丹。”
    孟天楚果然走到窗户前将窗户打开望下一看,虽说天色已晚,但后花园到处都是灯笼照影着,和白天也没有什么分别,更是比屋子里凉快许多。这后花园原来才是个热闹的地方,场子大得很,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几十对男女漫步嬉戏在花丛之间,好看得很。那画中的地方他也一眼就望见了。
    孟天楚回到画前,说道:“那徐公子是何许人也?好象和水姑娘和熟识?”
    老鸨却没有回答孟天楚的话,而是说道:“公子既然来了,是叫几个姑娘陪着,然后我再给公子说这水姑娘和徐公子的事儿?”
    孟天楚道:“妈妈说的是,既然来了,就安心地坐着,给我上些好菜好酒什么的,姑娘叫上两个就好,我一个,我的随从一个。”
    那老鸨见孟天楚只要两个姑娘,于是有些不开心了,孟天楚看在眼里。于是笑着说道:“虽说我只叫两个姑娘,但是钱自然不会少给,再说妈妈一直陪着,自然也不能让妈妈白坐着,您说呢?”
    那老鸨听了这话,才高兴了,赶紧叫道:“彤儿,有客人来了。”又对孟天楚说道:“彤儿琴棋书画也是无一不晓。而且今年才十五岁。花样的年龄。出落得十分标致,公子见了一定喜欢。”
    说话地工夫,只见门外走来一个女子,孟天楚抬头一看,那女子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朱唇皓齿,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好一个标致的小美人。
    那女子婀娜地走到孟天楚身边,对孟天楚行礼,然后轻柔地端坐在孟天楚一旁,举止并不轻佻。
    老鸨见孟天楚象是看傻了眼,心里就有了数。于是说道:“要不让彤儿给公子先弹奏一曲?”
    孟天楚这才将眼睛从彤儿的身上移开。笑着说道:“不愧是天下第一楼啊,果然是名不虚传。”
    老鸨自然是得意得很,说道:“公子过奖了。公子第一次来,我们自然不会随意就叫一个姑娘来伺候公子,我们软红楼有四花旦,彤儿便是四花旦其中一个。”
    孟天楚看了看彤儿,和自己家的飞燕年龄差不多,脸上却多出几分成熟和稳重,想来从小就受了不少别人难以想象的苦,所以才会多一些沧桑在眼神里。
    孟天楚道:“弹奏却是不急,我们方才不是说到水姑娘的故事吗?小生有个习惯,就是善始善终,听完了故事再听彤儿姑娘弹奏也是可以的。”
    老鸨一听,想着反正自己也不是白讲,说了自己也要给钱地,自然高兴,于是吩咐彤儿给孟天楚斟酒,自己继续说了起来。
    “说起那徐公子,可不是简单地人物,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不仅如此还精通音律,人也长得是仪表堂堂,彤儿还有幸让徐公子教过几回呢。”
    彤儿轻声说道:“妈妈说地是,那徐公子确实是那样一个人。”
    孟天楚道:“那徐公子现在何处?”
    老鸨摇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自从水姑娘离开软红楼之后,徐公子也不来这里了。”
    彤儿道:“徐公子想是在京城已经谋了一官半职,当年他若不是科举屡考屡败,想来早就可以将沐颜姐姐赎身出去了。”
    孟天楚道:“那徐公子全名叫什么?”
    彤儿道:“公子问这些做什么?”递上一杯酒。
    孟天楚淡淡一笑,将彤儿双手递上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我本是想见水姑娘一面的,谁知竟不能相见了,于是就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和她相关的故人知道一些她的事情,也可以解我未见的相思之苦。”
    彤儿听孟天楚这么说,于是有些感动地说道:“公子对水姑娘的眷顾真是让彤儿感动。那徐公子全名叫徐渭,是绍兴人氏,字文长,号天池山人、青藤居士。”
    孟天楚一听,乐了,多好了,这个小美人全都说了,自己找地这个青藤居士也显山露水了。
    孟天楚高兴地说道:“好了,不说那些已经离开的人了,如今应该惜取眼前人才是,彤儿,我们喝酒吟诗听你弹奏,如何?”
    那老鸨一听没有自己的事情,赶紧站起身来,却是一个劲给孟天楚敬酒,就是不走,孟天楚会意,微笑着朝朱昊点点头。朱昊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到老鸨手里,老鸨这才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走了。
    春宵之乐,不必细表。
    第二天,孟天楚派人将杭州东厂司房陈星鹏叫来,让他派人去调查徐渭,这个男人现在身在何处还是个未知数。
    陈星鹏走了之后,孟天楚正站在院子里,忽然看见管家匆匆往外走。便随口问了一句去做什么。
    管家脸色微变,低头说道:“昨日三奶奶让我去将她放在绸缎庄修补的一件冬天的棉祅拿出来,我和几个下人昨天晚上喝了一点小酒,
    这件事情完全忘记了,所以现在赶紧去拿。”
    孟天楚道:“什么棉祅啊,坏了扔了就是。还修补做什么?”
    管家笑着说道:“不是我管家在少爷面前夸三奶奶,虽然说我们三奶奶也是大家出生,可是会过日子着呢,前日,家里那猴子让朱昊放出来玩,正巧赶上大家将冬天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晾晒,难得一个好太阳,也怕长时间压在柜子里发了霉。可那猴子居然将衣服扔到到处都是。还不小心将三奶奶一见很喜欢地棉祅给挂破了。”
    孟天楚点点头。手一挥,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去吧,不过不用着急,你年纪也大了,慢着点。三奶奶不会责怪你的。”
    管家笑着点点头,说道:“管家有福气遇到好地少爷和三位好心肠地夫人,但是总不能因为你们对我好,我便恃宠而娇,那就不对了,好了,少爷,奴才去了。”
    孟天楚看着管家匆忙的身影慢慢地消失。然后才走进门去。
    院子象是很热闹一样。嬉笑声不断,尤其是飞燕的声音最大,孟天楚顺着声音地方向走过去。原来还真是热闹。
    在院子的东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很多地绳子,绳子上已经搭了一些棉被和衣服,今天天气确实不错,看来大家又要全家出动,将冬天地东西统统地拿出来晒了。
    孟天楚走过几个绳子拉起地秆子,终于看见了飞燕正和几个丫鬟正围在一起笑得欢。
    孟天楚道:“我是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了,事情这么高兴,也说给我听听?”
    大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孟天楚,丫鬟们吓得立刻作揖请安,飞燕也是匆忙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笑着拉着孟天楚,说道:“少爷,你来得正好,你瞧那猴子是不是逗死人了?”
    孟天楚这才看见这些姑娘们原来是围着猴子看笑,自己一看,也不禁乐了,只见那猴子不知道是穿了哪个姑娘还是夫人的一件红色小夹祅,穿得还是有模有样,连扣子都扣得好好的,头上居然披了一条姑娘们的粉红色纱巾,见孟天楚来了,一下从地上蹦到一棵矮小的柳树,还做出一副害羞状,大家见了,又大笑起来。
    孟天楚边笑边说道:“你们这些使坏的丫头,这么热地天,逗逗就好,还见扣子扣得那么严实,小心将这小家伙给捂出痱子来。”
    飞燕道:“是它自己扣的,哪里是我们。”
    孟天楚不禁想起琴儿说这猴子很聪明的话来,原来还真是这样。
    这时猴子象是热了,就将身上的夹祅麻利地脱下来,扔在地上,头上的纱巾却还披着,大概是觉得可以遮蔽太阳。
    那猴子看了看大家,然后趁大家不注意,蹭地跑走了,一个丫鬟慌忙地喊道:“不得了,想是又跑到谁的房间里找裙子穿去了,大家赶紧将它追回来。”
    大家一听,赶紧都追那猴子去了,孟天楚也跟着过去,想看看这个猴子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
    果然,远远地,孟天楚站在小桥上,就看见猴子进了飞燕的房子,只听得飞燕一声惨叫,说道:“完了,我的裙子!”说完也进了房间。
    孟天楚笑着就站在小桥上看热闹,这时,孟天楚看见那猴子真穿了一件飞燕地裙子,大概是裙子太长地原因,它将自己挂在窗户上,对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做着鬼脸。
    看着这猴子穿裙子,孟天楚觉得很有意思,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地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使他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
    ——————————————————————
    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杭州的大街小巷到处是摇着扇子坐在树下或是河边的人,这样的景象大概要持续到二更敲过之后,人们才逐渐地散去,回到各自的家中,夜终于静了下来,偶尔有几声蛙叫和狗吠,空气里还不时地可以闻到荷花的幽香。
    一个人影跌撞着从一个房子的后门走了出来,一个女子边扣着自己胸前的扣子,边嗲声嗲气对那人说道:“贺老爷,您慢着点,有时间再来看你的小翠莲啊,人家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啦。”
    那人扶着墙,嘴里打了一个酒嗝,含糊地说道:“好,好的,我有时间就一定来看我的小心肝,小妖精,只……只是,我知道,你惦记的,不……不是我这个人,是……是我腰包里的银子,哈哈哈哈……”
    那女子咯咯两声尖笑,道:“瞧您说的,我们这点小买卖,不是还要指望您多来才有吃饭的钱嘛。”
    那人却不再说话,走不到几步,就趴在墙上吐了起来,那女子一见,赶紧回到屋子里将门关上了,生怕那味道会进了屋子一般。
    那人吐完,走了两步,就地坐了下来,想是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那里大口地喘气,嘴里还说道:“这个骚娘们,不知道给我灌了什么猫尿,怎么一喝就上头,害得我一两银子,只是摸了几下就算了,看我下次去,怎么收拾那……那个小蹄子,嘿嘿嘿嘿嘿嘿……”说完,发出几声淫笑,正要站起身来,突然,身后走出两个人来,不由分说,用个麻袋就将他套了进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叫嚷,头上就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敲了一下,他晕了过去。
     僵尸美人
    光惨淡的照在窗前,风儿轻柔地刮在白色的窗幔上,月光下摆动。
    贺英明终于醒了过来,先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疼。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屋子光线很暗,只有月光稀疏洒下的光亮可以看清屋子里的陈设。
    贺英明望着这一切,猛然吃了一惊,慌乱地挣扎着地上站了起来,本能地*在墙上,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情,他使劲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喃喃地说道:“不会,怎么可能,一定是我在做梦。一定这样的。”
    这时,贺英明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嘤嘤泣泣的哭声,模模糊糊听不真切,但他知道,这一次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声音象是从天际传来,飘渺而真切,贺英明想要跑出这屋子,可是脚却象灌铅一般沉重不能行走半步。
    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窗前刷地飞过,贺英明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一股热流顺着两腿之间酣畅而下,他也无力地瘫软在地。
    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月光象探照灯似的一下照在贺英明惨白的脸上,他坐的地方,已经湿成了一片。
    一个女人的叹息声由远而近,贺英明壮胆顺着门口看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已至数米远,且如鬼魅般不发出一丝声音。
    贺英明吓得趴在地上不敢睁眼再看,嘴里象说咒语一般不停地念叨着:“颜儿。你就饶了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想出那个办法,我也是爱你,才不想让你身在我处,心在他乡啊,你就饶了我,求你饶了我吧。”
    半天没有了声音,贺英明这才敢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将贺英明彻底吓了个三魂起了七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月光下,一个女子站在窗前,虽说是背对着贺英明,但是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一看他就知道是曾经自己爱过地那个女人水沐颜所穿。只不过,这个女人没有头颅!
    他浑身哆嗦着,象筛糠一样。他说道:“颜儿,我知道……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杀你,不该因为你的一句话,我……我就气急将你活活给掐死,你就饶了我一条狗命吧,我求你了……。别杀我啊……”
    突然。屋子里一下明亮了起来,贺英明大吃了一惊,瘫坐在地上。看见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各自拿着一个油灯走了进来。
    再看那无头的女人也只剩下一件衣服散落在地,什么人都没有了,而那个年老的男人肩膀上却多了一只猴子。
    “你……你……你们是谁?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贺英明看着孟天楚和朱昊惶恐地说道。
    孟天楚将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贺英明的对面的凳子上,笑着说道:“我是这仁和县衙门地师爷。”
    朱昊肩膀上地猴子借着灯看清了贺英明地脸,呼哨一声,一下子从朱昊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躲在了朱昊的身后,嘴里还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那猴子,然后回头给贺英明说道:“怎么?忘记了吗?”
    贺英明倒是没有理会那被自己吓着的猴子,而是问道:“是你们把我从带到这个地方来的吗?你们想干什么?”
    孟天楚指了指贺英明地上的那一滩尿,说道:“你只是回到一个你曾经很熟悉地地方,怎么?连尿都兴奋得止不住了吗?”
    贺英明看了看自己还坐在那滩因为自己一时吓破了胆尿出来的尿液上面,有些尴尬地挪了挪位置,然后说道:“你休要说些无聊的话来听,你到底到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然后说道:“半年前,你在这里做过些什么,难道你忘记了?你刚才趴在地上,要求你的颜儿在九泉之下原谅你当时的过错,希望她不要再做追究,难道你也忘记了?”
    贺英明立刻大声地说道:“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水沐颜也是让鬼给掐死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死的时候我不在这里,我在县城的茶楼里喝茶,你可以问那个茶楼地老板,我在那里待了一天,黄昏地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躺在地上死了。”
    孟天楚冷冷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会这样为自己辩解,你很聪明,知道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然而实际上,在你那天离开家地时候,水沐颜就已经死了。”
    贺英明呵斥道:“你胡说,当时我走的时候,还碰上那村里一个村民,我还和他打了招呼,当时我家颜儿还站在窗口送我,我还和她说话了呢。”
    孟天楚道:“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
    贺英明道:“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道:“若不是我看见猴子穿着我家娘子的衣服在窗户上玩耍,我还想不到之前有人说看见一个没有头的女人站在窗前,我曾经也以为是鬼在吓人,因为我也在这个里屋子里被‘鬼’吓过,你看见刚才从窗前飘过的白影了吗?我看你也是吓倒了,其实,那只是猴子将尾巴钩在房梁上,穿着你家宴颜儿的衣服在上面晃了一下罢了,至于你看见的那个无头的女鬼,也是猴子穿着你家颜儿的衣服抓着窗柩,你也以为那是你家颜儿找你索命来了,所以才会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
    贺英明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
    颜儿给鬼掐死有什么关系。”
    天楚重新坐到凳子上,说道:“我之所以给你说前面那些事情。是要告诉你,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若说是什么鬼杀人,那么,那杀害水沐颜的鬼也是你贺英明,贺老爷。”
    贺英明尖叫道:“不是我!我回来地时候她已经死了,当时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我打不开。才叫了很多村民帮忙才打开的。你不要冤枉我!”
    孟天楚哈哈大笑。说道:“瞧。瞧,还说你不聪明,让我告诉你,你是怎么将这个局完美设计的。”
    贺英明没有说话,眼睛盯向窗外。
    孟天楚将那猴子抱了过来,那猴子还是很害怕的样子,看也不看贺英明。头埋在孟天楚的怀里,象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孟天楚轻请地摸了摸那猴子的头,小声地说道:“乖,去将门关好,开始刮风了,小姐着凉就没有人陪你玩儿啦。”
    那猴子听罢,蹭地从孟天楚怀里跳到地上,熟练地将门关上。然后用顶门杠将门闩顶上之后。打开墙边一个机关,墙上立刻出来一个小洞,猴子钻了进去。一会儿猴子就站在窗户外面吱吱地叫了两声,然后从打开地窗户里跳了进来,跑到朱昊地怀里躲了起来。
    孟天楚道:“这个场景应该是贺老爷最熟悉不过地了,对吗?你知道这猴子有个人走它就会自觉将门关上的习惯,所以,你之所以叫村民来给你开门,无非就想多一个让人证明你又不在场的证据,实际上,你就是利用猴子主动关门这一习惯,才巧妙地制造了鬼杀人的现场。”
    贺英明冷冷一笑,说道:“那我走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我家颜儿还站在窗前送我,如果说我是走后回来将她杀了,那么,那个时候猴子已经将门关上了,我也进不去啊?”
    孟天楚道:“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你既然要做成你不在场的样子,那么,人自然会在走之前就杀了,所以说,那站在楼下给楼上说话的那个人,其实已经是个死人了。”
    贺英明脸色一变,随即喝道:“你休要胡说,你以为我疯了,会对一个死人说话?”
    孟天楚道:“是不是疯了暂且不提,至少你已经摸清了那个村民每天去地里干活儿地时间,所以故意赶到那个时间出门,给你找到第一个证人,证明你那天是一大早就出门了的,可是,你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死人已经不会说话了,所以,任凭你在楼下说的多么动听,那也只是说给身边那个为你作证的村民的。”
    贺英明道:“那你说我给死人说话,可是你有见过死人可以站在窗前的吗?我看是你疯了。”
    孟天楚道:“之前我也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说服自己,要说是猴子闹着玩儿,那么它出现的时候是没有头的女鬼,而那个村民却看见地是真实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贺英明见孟天楚这么说,得意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孟天楚继续说道:“若不是我开棺验尸,大概我永远都不能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
    贺英明立刻紧张起来,但随即又笑了,并不说话。
    孟天楚道:“你是在想我在找不到什么线索地,对吗?因为死人的衣服是你换上的,棺材也是你亲眼看着盖上的,房契上也改成了别人的名字,就连房子都不是你出面卖的,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知道的呢?”
    贺英明并不说话,神色却是有隐藏着的得意。
    孟天楚道:“可是,我们若是找不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我们为什么还要将你从那个暗窑子(古代一些家庭式的小妓院)的门前将你揪送到这里来呢?”
    贺英明一听,那一抹隐藏着得意也立刻化为乌有,脸上只有疑惑了。
    孟天楚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们在水沐颜的身上发现了什么,然后将你找到的吗?”
    贺英明低头想了一会儿,于是神色黯然地说道:“你若找到什么告诉我就是,不要使出那些对付别人的伎俩来诈我什么。
    孟天楚道:“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孟天楚走到窗前,指着那扇打开的窗户说道:“你说你的走的时候,死者还在这里站着送你,对吗?那么,窗户应该是开着的,要不别人也看不见她的脸,是吗?”
    贺英明点点头。
    孟天楚道:“这就对了,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将她当时站立的位置说的这么准确吗?那是因为你将她在头一夜杀害之后,我调查过了,你的爷爷是仵作,所以你也知道人在死了五、六个时辰之后会出现尸僵的情况,你就算好时间,应该是在黄昏的时候将水沐颜掐死的,那么在天亮之前,尸体就已经出现了尸僵,尸体一旦出现尸僵,整个尸体就会如同硬木材一般,于是你将尸体放在窗前*着窗户,然后你就出门。远处外人看来,根本不会发现这个依窗远望的少妇,居然是一具尸体!”
    贺英明打了个哆嗦,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朝自己的脖颈吹气。
    孟天楚接着说:“你亲眼看见猴子将门关上,于是你才放心地走到大门前假装很凑巧地和那个村民遇到然后热情地打招呼,并且和楼上那个已经死了几个时辰的死人说了几句知冷暖的话,之后离开了这座宅院。”
     机关算尽
    英明道:“那……那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窗户是关
  孟天楚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细心,那你应该就要问问这个被水沐颜调教得很聪明的猴子了,既然都可以关门,那么,关窗户是不是更加容易呢?”
  贺英明终于没有话说了,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忽然,他抬起头来,说道:“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
  “死者死于门窗紧闭的屋里,明显是被人掐死的,而知道猴子能关门窗的,只有死者、你,还有贴身丫鬟琴儿,而琴儿当时在杭州,不可能分身杀人,所以凶手只有你!虽然你机关算尽,但却忘了一点,死者是可以说话的!”
  “啊?”贺英明惊恐地叫了一声。
  “死者用她的脸告诉了我,你是怎么设计这个机关的,你将水沐颜*在窗口,那毕竟已经是死人,而且你也知道她至少要在那窗户上*上几个时辰,等尸僵缓解了,尸体才会倒下去,也正是这几个时辰*在窗户上,所以,窗户上雕刻的花纹就印在死者的脸上。”
  贺英明道:“那已经都半年了,怎么可能还看得见脸上的印痕?”
  孟天楚道:“你倒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啊,好,那我就告诉你,知道什么是尸蜡吗?”
  贺英明摇了摇头,孟天楚道:“这也要怪你啊,谁叫你自己当初舍得花那么多的钱为水沐颜赎身,死了却不想给她找一处干爽透风地地方。只是草草地在这个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将她埋了。”
  贺英明道:“这和埋她的地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埋她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个低洼,今年正好杭州的雨水又多,而尸体埋于潮湿的泥土里或长期浸泡于水中,腐败变慢或停止,因水的浸透,而使皮肤变松软,表皮真皮剥脱。身体一些脂肪之类的物质形成不溶于水的腊样物质。这称为尸腊。而尸腊地形成正好可以保存生前容貌和损伤特征。虽然这个印痕在她入殓地时候就已经留在她地脸上了。只不过,你杀了人心里有鬼,所以根本就不敢看的她的脸,自然就不会发现了。”
  贺英明脸色惨白,不知是后悔还是伤心,低下了头。良久,才一声长叹:“我认罪。是我杀了水沐颜,我以为没有人可以知道的,没有想到……唉!”
  孟天楚道:“你为什么要杀水沐颜?”
  贺英明又是一声叹息,道:“我若不是真心喜欢她,我也不会花那么多的银子将她赎身,然后又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在仁和县专门为她修了这处宅院,可是。我无论怎么做。她的心还是不在我这里,甚至比不上琴儿给我的十分之一地好,我还记得那一天离八月十五还有三天。我家夫人让她回去团圆,她托词说是不舒服,我也知道她心气很高,是个才华横溢的女子,看不上我们家一家人的粗陋和浅薄,可是我依旧依着她,那个时候我和琴儿已经偷偷背着她好上了,所以,我就有心让夫人见见琴儿,于是就让琴儿先回去了。”
  孟天楚见他停了下来,于是说道:“继续。”
  贺英明于是又接着说道:“琴儿走了之后,她就问我是不是要纳琴儿为妾,当时我也承认了,反正觉得她也不在乎我,她居然说,让我将她换琴儿,放她走,我当时听了最初以为她是吃醋,还有些高兴,没有想到,她却紧接着说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男人,希望我可以给她幸福。我当时就气急了,心想我花大本钱将你从苦海里赎了出来,你居然心里想的还是别的男人,一气之下,我打了她一个耳光,说实在的,打了之后我就心疼了,我怎么舍得打她呢?”
  贺英明说到这里居然坐在那里伤心地哭了起来,孟天楚也不打扰他,知道一个男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流泪的,所以任由贺英明哭。
  贺英明终于止住眼泪,说道:“之后她捂着脸一直哭,我很烦,于是到她楼下书房去散心,没有想到,看到了一个男人写给她地信件还有一些她写给那个男人地思念之词,看完之后,我之前的愤怒再次被激起,我冲到楼上,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当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要杀了这个贱人,居然花着我地银子想的却是别的男人,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要我给她幸福,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死!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她已经死了。”
  贺英明说到这里,有些伤感,抹了抹浑浊的泪水,续道:“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呆坐了一会,开始策划该怎么办。我等了几个时辰,等尸体僵硬之后,将尸体立在窗户边上,然后出了门。根据以往经历,我知道只要我一出门,猴子就会自己上来关门的。我出来后,小猴子果然把房门从里面关好了。我随后借故离开这里,造成她活着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这里的假象。”
  孟天楚听完之后,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花钱买罪受,唉,真是!”吩咐将他押回大牢。
  这时天空已经微微发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
  孟天楚回到家中,合衣躺在书房的榻上一睡就是一天夜,醒来时却觉得一身都是酸痛,于是便走出门去,活动活动。
  院子里的蔷薇和月季开得甚好,一些闲来无事的丫鬟们搬个小登三两个坐在一起绣花或是做鞋,太阳出来还没有一会儿,天还没有很热,偶尔还有一丝凉风吹过,惬意得很。
  前几天,夏风仪建议让老何头回来做管家。将西湖边那西子酒楼卖了。孟天楚采纳了这个建议,反正他自从当上东厂领班后,现在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这个小酒
  老何头回来之后,当了孟府地管家,原来的管家做了副手。
  这时候,老何头见孟天楚出来,忙过来小声地说道:“少爷。二夫人。哦。也就是那个温柔姑娘说要见您。”
  孟天楚伸了个懒腰,斜着眼睛看了看老何头,老何头赶紧解释道:“老奴没有去后花园,是刚才去送饭的丫鬟们后来之后说的,说是昨天晚上就说要见您,但是知道您最近辛苦,所以不敢把您给叫醒了。这不丫鬟们又再说,所以,老奴就来给您通报一声。”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先吃饭,然后再说。”
  老何头赶紧点头,说道:“好的,老奴这就给少爷去准备早饭去。”
  “嗯。顺便将三位夫人都给我叫一声。就说我说的,大家一起到后花园走走,大概荷花也已经开了。你也准备一些吃的喝的一起拿去,我们在那里坐坐,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地清闲一下了。”
  老何头见孟天楚地兴致这么高,于是也兴高采烈地准备了。
  温柔只是一件薄纱在身,住在这阁楼之上,十分地炎热,她将所有的门都打开,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凉风吹进来。
  她一手拿着一本《诗经》,一手握着折扇,慵懒地*坐在楼前的座椅上,这一刻,陪伴她的除了眼前的东西,便是那桌子上的一个盒子了。
  她回头看了看那个盒子,那是孟天楚上次带她去钱塘的时候给她装食物时问小二要地一个食盒,她觉得精致便带回了家中,她被关起来的第二天她就让丫鬟将这个盒子从她的房间拿给了她。
  已经四天了,她说要见孟天楚,可是这个男人却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后花园里,她常常将耳朵侧在前院的方向听,也只有几位夫人和下人丫鬟的声音。
  一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撩人心胸的夜晚,她不禁脸红心跳,那应该是她嫁到孟家之后的新婚之夜,那么真切地可以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心跳和最原始地冲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她依旧可以在床上嗅到一个男人给她留下地味道,那些柔情似水的呢喃,那些颤抖和激动的抚摸,还有至今都让自己为之胆颤地刺痛,是的,那一夜之后,她发现其实自己这么多次象狮子般的怒吼和争斗,换来的只是泪水和遗憾。
  嫁终究还是嫁了,而且这个男人还相信了自己,在河边,在草地上,那些欢声笑语,都和这个被自己骂成不是男人的男人有关。
  这时温柔突然听见有人来了,她本能地站起来观望。果然,在经过了一段长廊之后,她第一个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孟天楚,微笑着手摇折扇,正大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温柔感觉脸突然烫了起来,她赶紧走到房间里,快步走到铜镜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才几天,自己已经憔悴消瘦了很多,头发也随意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只是探出一个头来望下看,发现后花园一下子多了很多的人,夏凤仪、左佳音、飞燕,还有很多的丫鬟和下人。孟天楚好象兴致很高,和飞燕还有一群丫鬟们正踢着子,大家高兴地笑着闹着,只是咫尺,但是,大家谁也没有望自己这个小小的阁楼上看一眼,仿佛又成天涯了。
  温柔失望地回到房间里,突然她还是走到脸盆前,用清水将额头前的头发打湿,然后回到铜镜前优雅地坐下,认真地梳妆打扮起来。
  孟天楚玩累了,便走到凉亭里坐下,夏凤仪递给他一颗杨梅,他将嘴凑过去,夏凤仪便笑着喂到他的嘴里。
  “人家找你,你真的不去?”
  孟天楚看看夏凤仪,一脸暧昧地坏笑道:“你倒是希望我去呢,还是不希望呢?”
  夏凤仪笑了笑,说道:“那夫君是希望我说去呢,还是不希望我说去呢?”
  左佳音半躺在对面的一个矮榻上,说道:“你们都不要磨嘴皮子了,我看啊,还是去看看,人家天天说见少爷,少爷这一招欲擒故纵使得是出神入化,只可惜,你一直这样的消磨着人家,小心人家得了相思病,我看你怎么办才好。”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坐下,说道:“我和凤仪都抵不过你一半的会磨嘴皮子,你倒好,还在一旁说什么风凉话给我们听。好啊,你们让我去,我去便是,只是小心我移情别恋,到时候就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喽!”
  左佳音和夏凤仪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倒是去试试,我们倒是想看看那新人是如何笑的。”
  孟天楚听罢,只好站起身来,指了指左佳音又点了点夏凤仪,假装恶狠狠地说道:“有你们两个小蹄子哭的时候,我这就去,让你们独自在这里难过。”
  两个佳人都是莞尔一笑,谁也不理会孟天楚,孟天楚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凉亭,直奔阁楼而去。
  温柔刚刚戴好最后一个发簪,就听见有人上了楼,她赶紧站起身来,先是对着镜子笑了笑,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还没有来得及迎出门去,孟天楚已经站在了门口。
  孟天楚看温柔正在镜子前,想是美人自怜,惟有对镜诉说了。
  温柔见是孟天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笑又笑不出来,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悔过的证明
    天楚看见温柔的样子,觉得好笑,不知道这个恶毒的什么阴招,好在楼下全是人,如果想要诬陷自己,还好有那么多人为自己作证。
    孟天楚似笑非笑地走到温柔的身边,说道:“怎么?温大小姐,找在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温柔看孟天楚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嘲讽自己,她想了想,镇定地说道:“是,我是找少爷有话要说。”
    “说吧,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我想对你说,我……我……我知道错了,想……想请你原谅……”
    温柔那最后两句,说的声音极小,孟天楚却是听得真切,心想,我还这么就轻易上了你的当,那我真是不要叫什么孟天楚了,虽然我真的也不叫什么孟天楚,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自己也不能太对不起这个名字才是。
    “你说什么?跟个蚊子似的,我根本就听不见。”
    温柔咬了咬自己粉嫩的嘴唇,说道:“我知道我以前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可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既然已经嫁给了你,我就不应该再做那些事情,去伤你和伤大家的心。”
    孟天楚呵呵两声冷笑,仔细地看了看温柔,说道:“怎么?突然觉得我这个色狼还有可爱之处吗?什么地方可爱,是打你的时候,还是在床上的时候?”
    温柔一听,脸刷地就红了。大声地说道:“我……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孟天楚道:“我能把你怎么样呢?你把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全用在我孟天楚地身上了,你认为还会对你温柔姑娘怎么样呢?”
    温柔急了,指着孟天楚的鼻子说道:“你……我……”
    孟天楚用手将温柔的手一下打开,凑到温柔的面前几乎是脸贴着脸,说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想要这么快就给我上演你上次的把戏吗?我告诉你。没门儿!”
    温柔一把拽住孟天楚的袖子。把孟天楚吓了一跳。只见温柔*在孟天楚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少爷,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乖乖地听你地话,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乱来了。”
    孟天楚立刻挣脱开来。觉得浑身上下都象是起了鸡皮疙瘩一般,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温柔,这个女人若是在现代,至少也要拿个金鸡金鸭奖什么地,演技娴熟得很啦,一会儿泼妇一会儿撒娇的,真是不敢领教。
    温柔又要凑上前来,孟天楚赶紧双手挡住。退到楼台前。他转头一看,大家都还在那里玩得兴起,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来。
    “你说话就好。你别动手啊。”孟天楚说道,生怕被面前这个千变女子非礼一样。
    温柔果然不动了,就站在孟天楚的对面,用一双忧伤的大眼睛扑闪地看着孟天楚,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伤了你的心,我不该骗你,不该利用少爷你的善良来骗取你的信任,我是真地知道错了,你说吧,要怎么样,
    孟天楚看着一脸认真的温柔,冷笑道:“你真的想要我相信你?”
    温柔赶紧点了点头。
    孟天楚转身朝小阁楼后面池塘一指,说道:“好啊,给你一个机会,免得你说我孟天楚不近人情,不准用你的功夫,给我跳到楼下的池塘里去,若是还活着,我就将你带回前院,你继续做你的二夫人,若是死了,你就不要怪我了,是你自己愿意跳的。”
    温柔一听,二话不说,冲到楼前,爬上楼台椅子,然后回头看了看孟天楚,幽然地说了一句:“夫叫妻跳,妻没有不从的道理。”孟天楚还以为是个玩笑,正为这句话肉麻呢,只见温柔纵身往前扑出,便消失在了阁楼栏杆处。
    孟天楚大吃一惊,急忙冲过去,就听得“扑通”一声,温柔已经掉进了楼下池塘地水里。
    楼下地人听见声音这才赶紧都跑了过来,因为没有看见是什么东西掉进池塘,抬头一看,孟天楚一个人站在楼上,于是飞燕问道:“少爷,你又把什么东西扔到池塘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是东西,是温柔。”
    大家啊地一声,这才发现原来是茂密的荷叶之中,看见了一件衣服漂了起来。
    夏凤仪走上前,说道:“还看什么看啊,还不赶紧救人。”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会水的丫鬟老妈子急忙跳入池塘,朝着那衣服处游去。
    孟天楚慢地走下楼来,夏凤仪道:“你们又吵起来了?她怎么会去跳楼呢?”
    孟天楚坏坏地给夏凤仪一笑,说道:“她要以此举来明自己地心志,我哪里有阻拦的道理。”
    “明什么心志啊?”夏凤仪不明白了。
    孟天楚道:“她说她错了,要我原谅她,所以她就跳下来,以此说明自己是诚心悔过。”
    夏凤仪道:“她又说她错了?”
    孟天楚哈哈大笑几声,说道:“所以说,谁还会相信呢?”
    这时,温柔已经被丫鬟老妈子们从水里救了上来,正要往岸上拖,夏凤仪急忙说道:“暂且放在水里,你们出来,留下两个会水的丫鬟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先回去把自己的湿衣服换了。”转身对其他仆人说:“你们都退出去!”
    等男仆们都跑出了后花园之后,夏风仪才让将已经昏迷了的温柔拖上水来。
    孟天楚看了温柔的样子,才知道为什么夏凤仪支开那些男的了,原本只是一件薄纱,一入水。真个一个梦幻裸体美人,不过是个蛇蝎美人。
    丫鬟将温柔正要往楼上送,那温柔却清醒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少爷刚才答应过我了,我若跳了,他就不再将我一个人放在这里,要我回到前院去。”
    丫鬟
    脚步转身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摆摆手。说道:“了。我还说什么呢?把她送回她以前的房间去好了。”
    丫鬟听了。赶紧转身往前院走,温柔又说道:“等等。”
    孟天楚和夏凤仪走在前面,听温柔说等等,于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孟天楚说道:“哪里这么罗嗦,不想搬。这里也是清净地地方。”
    温柔赶紧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想将我的盒子也给我一同带走。”
    孟天楚嘀咕道:“什么盒子不盒子的,真是罗嗦!”转身搂着夏凤仪前面走了。
    三日之后。
    孟天楚从衙门回到家中,远远就看见夏凤仪站在院子里和一个女子亲切地说话,他赶紧高兴地走上前去。
    “迥雪,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老何头去衙门叫我?”
    慕容迥雪转过身来,给孟天楚道了个福。说道:“孟爷客气了。我只是过来给凤仪姐姐说几句话就走。”
    孟天楚着急地说道:“既然来了,自然要吃了饭再走,你说呢?凤仪”
    凤仪自然看见了孟天楚给自己的眼色。于是拉着慕容迥雪的手,说道:“那是自然,怎么也不能说走就走,就是少爷肯,我也是不肯的,走吧,我们大厅里去说话。”
    慕容迥雪还要推托,夏凤仪假装生气一样说道:“口口声声地喊我姐姐,却是一顿饭的面子都不给,小心我生气了,看你以后见我如何好意思。”
    慕容迥雪哪里说得过夏凤仪,只好点头跟着夏凤仪走在前面,夏凤仪回头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给她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了不起地动作,两个人都笑了。
    三个人来到大厅,却见温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身边一个丫鬟陪着,偌大一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便觉得有些怪怪地。
    慕容迥雪嘴角地笑容顷刻间消失了,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倒是温柔见了,马上站起身来,先是给孟天楚见了礼,然后走到夏凤仪身边恭敬地喊了一声“凤仪姐姐”,看见慕容迥雪,更是亲热地牵着她的手,拉她坐到身边椅子上,倒是进门的三个人,象是傻瓜似的看着温柔一个人在那里演戏。
    孟天楚皱皱眉头,问道:“你一个人在大厅里坐着干什么?”
    温柔赶紧说道:“原本是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是老何头说少爷吩咐的,我不用进厨房,所以我只好出来,飞燕去了佳音的房间里,我怕我去了,反而碍事,所以只好在这里坐着。”
    孟天楚道:“不是不用你进厨房,而是不让你进,万一你这次放地不是巴豆而是砒霜,那就不是害了几条命,而是几十条命啊。”
    温柔红着脸笑道:“相公真会说笑话,当着慕容姑娘的面,还不给温柔留一点面子。不过好在慕容姑娘不是外人,要不就更不好意思了。我们家夫君就是睡在我身边,嘴里喊的还是慕容姑娘的名字呢?”
    慕容迥雪的脸立刻绯红,低下头去,不知道说什么好,孟天楚想起了那天自己吃了春药之后的确如此,也是很不好意思,于是说道:“温柔,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你现在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给我出来。”
    温柔很无辜地样子说道:“可是……可是,马上就要吃饭了啊,少爷总不能因为慕容姑娘来了,就连饭都不让温柔吃了吧。”
    孟天楚大吼一声,“还不给我回去!”
    三个女人都吓了一跳,温柔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地委屈,带着丫鬟走出门去。
    慕容迥雪说道:“我还是走的好,好象我是扫帚星似的,怎么我一来,孟爷就和二夫人吵嘴,以后我还不是来地好。”说完,就站起身来要出门。
    夏凤仪赶紧拉着慕容迥雪,孟天楚上前一步,说道:“你也和她一起疯吗?她是个泼皮是个没有人喜欢的角色,你不要与她生什么气。”
    慕容迥雪淡淡说道:“没有人喜欢的角色,孟爷不是也一样可以睡在人家身边的吗?”
    孟天楚一愣,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至于给她说自己是吃了药拿温柔当成是你了吧,那夏凤仪还在旁边站着呢。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给自己的话呛着不说话,于是心里一阵难过,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了吗?你现在和我在这里说别的女人千般不是,可晚上睡在你身边的人儿又是谁呢?
    想着,慕容迥雪低声说:“其实,这些都是孟爷的家事,迥雪原不该多嘴的。”说完,不管夏凤仪如何挽留,慕容迥雪还是眼角含泪,低头离去了。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的身影,黯然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宝哥哥,怎么会惹出一个林妹妹来?”
    夏凤仪茫然,说道:“夫君,你在唠叨什么呢?什么宝哥哥,林妹妹的?”
    孟天楚轻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榭.落絮轻沾扑竹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夏凤仪笑道:“你这是在说那迥雪妹妹?感慨如此多,要不让我给你去将你的‘闺中女儿’给你追回来?”
    孟天楚苦笑道:“我说的只是那林妹妹。”
    夏凤仪看孟天楚出神的样子,于是说道:“你什么时候又有一个林妹妹了?”
    孟天楚道:“好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多情公子空牵挂
    个人正要出门去吃饭,只见门口来了一个人,准确的翩公子,身材适中,和孟天楚的年龄相差不大,虽说隔了比较远,但是依旧可以看见那人俊郎的面容和洒脱的气质。
    夏凤仪小声地说道:“那个门口站着和老何头说话的人是谁啊?找夫君你的吗?”
    孟天楚道:“不知道。”
    夏凤仪还没有说话,只见老何头跑过来,那人也转身看到了远处的孟天楚和夏凤仪,然后给他们微微点头一笑。
    老何头跑到孟天楚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的徐公子求见。”
    孟天楚很是意外,没有想到,这个徐渭居然是不请自来了,一看模样,就知道水沐颜为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要追随这个男人了。看来女人也是好色的,那贺英明再是有钱,金银堆成了山,那水沐颜还不是天天长吁短叹,望断了天涯路,最终以死结束了一场遥遥无期的等待。
    孟天楚还在想得出神,夏凤仪道:“夫君,你走什么神呢,那公子可还一直在门口站着呢。”
    孟天楚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对夏凤仪说道:“有贵客到,赶紧去厨房看看,让厨子准备几个精致一些的菜来,对了,再上几壶好酒,快去吧。”说完,马上亲自迎上前去。
    夏凤仪还是第一次见孟天楚这么热情地招待一位并不相识的客人,于是赶紧到厨房去了。
    那人见孟天楚疾步走过来。也猜出了几分,于是微笑着迎了过来。
    孟天楚道:“徐公子,真是没有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事先说一声,孟某也好派人去接你才是。”
    徐渭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而整齐地牙齿,说道:“也是凑巧得很。我与总督大人正从京城赶回来。就听星鹏老弟提起孟师爷正在四处找我。于是我便不请自来了,失礼之处还望孟师爷担待。”
    孟天楚嘴上说着客气客气,心里却犯嘀咕,这个徐渭到底何许人也?什么叫和总督大人从京城赶回来,和陈星鹏也是称兄道弟地,如此说来,这个人似乎就在杭州住着。而且还混得不错,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晓,好象活在真空中一般,更可恶的是,那陈星鹏居然也不告诉自己一声,好在自己也没有对陈星鹏说找这个徐渭做什么,要不就丑大了。
    孟天楚将徐渭请进大厅,然后吩咐上茶。正要说话。只见夏凤仪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孟天楚马上给双方介绍道:“这是贱内,这位是徐公子。”
    夏凤仪立刻上前给徐渭道万福。徐渭见眼前这个女子。态浓意远淑且真,i|含珠丹.
    徐渭赶紧给夏凤仪作揖并说道:“之前就已经听柯乾柯大人不止一次的夸奖孟兄有几位貌似天仙的夫人,如今见了才知道,天仙也是不及孟兄的夫人的。”
    夏凤仪羞涩一笑,转身轻声对孟天楚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看中午是少爷您单独和徐公子……”
    孟天楚道:“还是都叫来吧,也热闹一些,徐公子以为如何?”
    徐渭笑道:“我便是喜欢孟兄这样地性格,我徐渭人称徐疯子,一向不拘小节,孟兄这样,我却是高兴地。”
    孟天楚也是不喜欢古人动不动就将什么老子孟子拿出来教育人,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狂放地人很是不容易,于是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孟天楚和徐渭说笑着往饭厅走去,路上,徐渭说道:“孟兄不知道找徐某来有什么事情呢?”
    孟天楚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于是含含糊糊问道:“徐公子如今在哪里高就。”
    徐渭摆了摆手,说道:“徐某七次科举七次不中,真是不得志得很啊,如今在闽浙总督手下做一个小小的幕僚,边读书边参与一些国事,满腔报国志,唉!”
    孟天楚经徐渭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来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教自己刑事逻辑的老师,很老了,那个老师就非常喜欢明朝一个叫徐渭的,常常在上课时候说起,说这个人,“自负才略,好奇计,谈兵多中”,应该是个狂放不羁,满腹才华的人,只是一生都不得志,而且晚年还很凄凉,刚才徐渭说自己七考七落,如此说来,历史上说地是八考八落,唉,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可惜自己不敢告诉他,你这第八考也是白考哦。
    孟天楚想着不禁再好好地看了看眼前这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暗自为他惋惜,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公子认识一个叫水沐颜的女子吗?”
    徐渭脸色一变,顿了顿,说道:“那是在下的一位故友,孟兄为何提起她了?”
    孟天楚心想,好在你还说的是“故友”,人家姑娘也没有白白爱你一场,等你一回。
    说话的工夫,两个人已经到了饭厅,其他人都还没有来,两个人先坐下说话。
    孟天楚道:“徐公子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水姑娘了?”
    徐渭想了想,说道:“半年多了,具体却是记不得了,去年仲夏见过一回,当时与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胡宗宪胡大人去了东海一带,孟兄不说我倒忘记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啊,一晃眼又要一年了。”
    看来男人在奔事业地时候,女人永远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或者可以说是见到便想起
    便忘记地一样东西,眼前这个被后人称之为杰出书画的男人,听说还和戚继光是故交。居然也是为了仕途而居然都不知道一个女人,一个一直等待和爱慕他地女人已经魂归黄泉,不在人世了。
    大家边吃边喝,着徐渭也是一个嗜酒之人,这样便和孟天楚有了更多地话题,大家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好不惬意,一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两个时辰。只是四位夫人却是早早就退了席。剩下两个男人在把酒言欢了。
    两人都有些醉意了。散了酒席,信步走到后花园,孟天楚说道:“听说徐公子笔下的花鸟可是传神啊,是否可以给孟某画山一幅荷花,那孟某可是有兴了。”
    徐渭醉眼迷离地看了看那荷花,然后再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方才说了一半的话我们还没有说完。你既然特地找我来,我想你不止是让我给你画画,同你喝酒吧?”
    孟天楚道:“我听说水姑娘很喜欢一首词,徐公子可知否?”
    徐渭道:“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两悠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看来没有醉也没有忘记。还算有心。
    徐渭念完。便有一些感慨,说道:“我若是那个可以解救她脱离苦海之人,我也定能不辜负这等相思之意。可是……”
    孟天楚漠然地看着一池怒放的荷花。说道:“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红颜也只是过往,容颜也只是传说了。”
    徐渭多聪明的人,一听这话自然也晓得了大概,他一个踉跄,然后扶住池边的汉白玉栏杆,仰天大笑几声,然后说道:“我就应该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情,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也罢,也罢,赤裸裸来去无牵挂。”
    孟天楚怎么听着这话有些耳熟,细想居然是那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贾宝玉的说辞,好在自己不是投胎到了曹雪芹身上,要不怎么就算是抄袭。
    孟天楚见徐渭一脸落寞和悲戚,也不知道如何宽慰才是,只是站着不说话。
    徐渭道:“一句笑话竟成了真,我竟也不能成一个受诺之人。”
    孟天楚道:“什么笑话?”
    徐渭长叹一声,说道:“还是孟兄活得洒脱,大宅小院,小桥流水,闭月羞花,三妻四妾,男人要地不就是这些吗?可我徐渭呢?竟然连一个承诺都不能给自己心爱地女人。”
    孟天楚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说了更是让你伤心了,但是,有一样东西,我想放在那间空屋子里,若是宅院地主人将房子卖了,那东西自然也就当是废物给扔了,岂不可惜,生前之人如此看重的东西,虽说去了,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说完,招呼一个远远站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然后交代了几句,那丫鬟便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拿来一个画卷。
    孟天楚将那画卷叫给徐渭,徐渭只是展开一半便迅速地合上,交给孟天楚,自己双手遮面,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象是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孟天楚道:“徐兄还是节哀吧,水姑娘今生有幸遇到你,也是一种福气了吧。”
    徐渭长叹一声,说道:“她待我情深义重,我却辜负了她,唉,早知道还不如不认识的好了。”
    孟天楚道:“你为何让水姑娘偏将居所修建到晚霞村呢?”
    徐渭愣了一下,说道:“是她有心了,而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孟天楚道:“徐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渭道:“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孟天楚甚是惊讶,说道:“就为这首词苏轼的《江城子》吗?”
    徐渭点点头,说道:“如今我是真地明白了,当初我只说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过上这般惬意的生活该多好,她居然留心了,找了一个与词中词句相同的地方住下,大概就是希望和我过上那样神仙眷侣的日子,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她啊!”
    徐渭摇摇晃晃走到九曲回廊边上,望着一池荷花,仰天吟诵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摇摇头,竟然身子一纵,跳入池塘里,溅了孟天楚一身的水花。
    前院的人听见声响边纷纷赶来,老何头一见有跳进去一个人,便说道:“我这一池的荷花啊,还瞅着到了季节收些莲藕磨些藕粉,给三夫人的孩子以后当个零嘴儿呢,唉!”
    几个仆人急忙跳下去水去,将徐渭拉上水来,孟天楚吩咐仆人们赶紧带他下去把湿了地衣服换下,暂时穿上自己地衣服,安排醒酒汤让他醒酒。
    孟天楚见老何头还站在池边喃喃自语,便笑着劝慰道:“莲藕还是有的,人家心情不好,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不是吗?正好有个池塘,所以就方便了。”
    老何头却是还在生那徐渭的气,愤愤地说道:“不是有墙有柱子吗?有本事撞去,唉,我可怜地荷花。”
    《碎尸案》——又见伊人
    第章《碎尸案》——又见伊人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画船儿天边至.酒旗儿风外.
    这首词是谁写的孟天楚不记得了,只是眼前的景象却和词中描写得很象。
    江南的初夏,原是一副天上乐园的景色。一路上没有一块荒土,都是绿的稻,绿的树,绿的桑林。偶然见些池塘,也有都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在水面。
    炊烟早早的飘在山村的上空,夏天的农村其实很美,一切都是那么颜色分明,青便是田里的禾苗,绿便是路边的白杨,天空是透明的蓝,花是鲜活地怒放,不管什么颜色都是那样肆意地张扬着自己的美丽。
    仁和县城外有一处酒家,大概是临近县城的原因,规模还不小,这时候,门口三三两两的聚集一些人,可能是路过,也或许只为店家的酒香而来,清清小河边停泊一些船只,一些人躺在船上,用个草帽将头遮着,蒙头大睡,应该是头一天晚上出去打渔的人才返回吧。
    雪儿就生活在这样诗情画意的好地方,玉兰村。
    这个村子虽然和县城相隔不远,但是却胜似人间天堂
    这天正好是雪儿十八岁的生日,在现代的话,女孩子很看重这个生日的,意味着自己已经成人了,当然,在古代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在古代十八岁多半都是当娘的人了。
    不过。雪儿还借着这个事由,下了帖子邀请孟天楚一家来和自己过生日,其实也就是找个机会聚一聚,热闹热闹。所以,一大早,孟天楚一家人便坐着马车出城来了。
    快到村子,路反而不好走,颠得很厉害。孟天楚和飞燕便下车来走。好在之前左佳音来过。知道路况,所以自己便坐了轿子,要不她现在这个样子是颠也颠不得,是走也走不得。
    夏凤仪在车上坚持了一会儿也要下车来走,三个人便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倒也不辛苦了。只剩下一个温柔在车上时不时被颠得哎哟叫唤,三个人便在车下偷偷地笑。也不去理她。
    从烟中飘出地炊烟拉开了这一天的序幕,缭绕的烟气夹杂了玉米,高粱杆烧焦的味道,飞燕翘起自己的小鼻子,使劲地嗅了一口,说道:“好香啊,我都可以闻到我家乡的味道了。”
    孟天楚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道:“你是什么鼻子。居然可以从人家家里烧火做饭的炊烟里闻出家乡地味道。真是不易。”
    飞燕给孟天楚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少爷是自然不知道我们穷人家地苦了,你若是在乡下呆过。你就知道闻到这个味道有多亲切了。”
    正说着,温柔大声地叫着停车,赶车地朱昊赶紧停下,只见温柔一脸怒气地跳下车来,谁想正好踩在一个水洼里,漂亮的绣花鞋立刻变成泥巴鞋了。
    “天啦!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的鞋子,救命啊!”
    孟天楚他们站在一旁看着温柔大惊小怪的样子,谁也不说话。
    温柔气急败坏地看了看他们三个,走到飞燕身边,指着她脚上的鞋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你的鞋子给我脱下来,我地鞋子湿了。”
    飞燕有些不情愿,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蹲下身来去脱自己脚上的鞋子。
    孟天楚上前一步按住飞燕的手,对温柔说道:“飞燕把鞋子给了你,那她穿什么?”
    “少爷~!”温柔斜着眼睛看了看飞燕的鞋子吧,谁叫我大她小呢?”
    孟天楚呵斥道:“我看你是本性难移,什么大啊小啊的,你自己不小心将鞋子弄湿了,还这么厉害,飞燕不许脱,让她自己想办法!”
    飞燕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孟天楚又看看温柔,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柔生气地将脚上的鞋子一把扯下来,扔到飞燕的面前,说道:“你是聋子还是傻瓜啊,愣在那里做什么?还要我亲自给你脱不成?”
    孟天楚一把将温柔推开老远,温柔一个没有站稳直接摔在青草地上,飞燕见了,忙道:“别生气,少爷,我脱就是了。”
    孟天楚转身看了飞燕一眼,说道:“你今天若是脱了,从此你就听那泼妇的话,休要理我了。”
    说完,孟天楚转身就走了,飞燕没有办法,看了看还坐在地上地温柔,只好跟着孟天楚走了。
    温柔气得坐在地上,大声地喊着飞燕,可是飞燕还是只能一步一回头,没有过去。
    温柔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来,光着脚跟在后面走着。
    左佳音地轿子走在前面,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看见雪儿穿着一件淡紫的裙子站在一棵很大地核桃树下张望。
    到了跟前了,雪儿这才发现这个二人小轿上居然坐的是左佳音,欣喜地小心将左佳音扶下轿子,说道:“姐姐,我还以为会来很多人,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呢?”言语中不免有些失望。
    左佳音笑着说道:“傻瓜,想也不会是我一个人来啊,他们都在后面呢,进村的时候路不是很好走,他们便下车步行,所以会比我慢一些。”
    雪儿道:“真是难为孟少爷和几位夫人了。”
    左佳音赶紧说道:“忘记告诉你,少爷又娶了一个夫人,所以以后见我记得喊三奶奶,飞燕喊四奶奶,新娶的那个叫二夫人。”
    雪儿诧异地看着左佳音说道:“什么一会儿夫人一会儿***,怎么回事情啊?”
    左佳音正要说,就看见孟天楚、夏凤仪还有飞燕走过来了,不远处还跟着光脚的温柔。
    雪儿小
    道:“后面那个长得很漂亮那个女子就是二夫人吗?脚
    左佳音捂着嘴偷偷地笑道:“她地鞋子湿了。想要给飞燕换,少爷不许,她就只好光脚了。”
    雪儿道:“看来这个二夫人好象在少爷眼里还没有飞燕重要啊。”
    左佳音道:“他们来了,不说了,总之那女子不好惹,你自己小心一点。”
    雪儿点点头,然后微笑着上前几步去迎他们。
    “少爷好长时间不见你,你越发的潇洒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见我就知道说好听的。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姐夫。不要没大没小的。”
    雪儿抿嘴一笑。然后跟着向夏凤仪和飞燕道福见礼。
    走在后面的温柔这才发现这个叫雪儿女子居然长得这么漂亮,虽然穿得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衣服,但也依旧遮挡不住那妩媚俏丽的容颜。
    雪儿走到温柔面前,道了个万福,然后叫了一声:“二夫人一路辛苦了。”
    温柔鼻子里出了出气,正眼没有看雪儿一下,走到前面去了。雪儿看着她的背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赶上了大家。
    进了村子,温柔再也不肯走了,一脸苦相,说是脚底已经打出血泡来了。
    孟天楚象是没有听见径直望前走,飞燕也怕自己脱了鞋子惹孟天楚生气,大家正在为难。雪儿道:“要不我让家里地下人给二夫人拿双干净地鞋子来换上。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手里拿了一双鞋,低着头快步走了过来。从孟天楚身边匆匆地经过,孟天楚觉得很面熟,随即想起来了,不禁惊喜交加转身叫道:“若凡!”
    那女人一怔,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看见是孟天楚,眼睛一下湿润了,嘴角微微颤抖着,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孟天楚一看,果然是林若凡,只是比从前更加消瘦了一些,依旧还是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楚楚动人。
    他赶紧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若凡,真地是你!上次你公公来找我,我就让她给雪儿带封信,让你去雪儿家干活儿,没有想到你真的就去了,你还好吗?”
    林若凡手中拿着一双女人的绣花鞋,羞涩地看了看孟天楚,轻声地说道:“多谢孟爷一直惦记着,若凡还好。”
    这是那边的温柔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却见那拿鞋的下人与孟天楚说起话来,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说道:“那个拿鞋的,你在干什么呢?你想痛死我吗?”
    林若凡一听,赶紧转过身去,也不和孟天楚说话了,快步跑到温柔地身边,将鞋子双手递给温柔。
    温柔轻蔑地看了看林若凡,说道:“你家主子没有教过你给人穿鞋子的吗?”说完将自己脏兮兮的脚伸出来。
    林若凡赶紧蹲到地上,用自己的衣服给温柔将脚擦干净,谁想才擦了一只,温柔一叫将林若凡踹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你的衣服那么硬,将我的脚都给擦疼了。”
    “你疯了!”孟天楚冲了过来,拉起林若凡,抢过鞋子一把摔在地上,“你再发疯,就给老子滚回去!”
    温柔见孟天楚脸色铁青,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踢倒的这个女仆,却原来是自己丈夫的梦中情人,见他恶狠狠简直要把自己吃掉地神情,顿时不敢再吭气。
    夏凤仪她们三个也认出了林若凡,飞燕高兴地说道:“原来是你,我还在想刚才少爷和谁说话呢?你怎么到雪儿家里了?”
    林若凡只是笑笑,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温柔,轻声地说道:“要不我将夫人背回去,然后再找个柔和点地帕子给夫人擦脚。”
    孟天楚一把将林若凡拉住,然后对温柔说道:“她不是你的下人,你没有资格对她呼来喝去,鞋子给你拿来了,你爱穿不穿!”说完,对一旁等着的人说道:“不要让雪儿等我们,我们先走。”
    温柔知道孟天楚是言出必行地人,赶紧先将鞋子穿上,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紧追几步,来到孟天楚身边,满脸堆笑地说道:“少爷,你和那丫头认识?”
    孟天楚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理她。
    温柔低三下四拉着孟天楚的手,软语哀求道:“少爷,贱妾错了啊,少爷又不说她是谁,贱妾如何得知呢?好了啦,少爷不生温柔的气了,好不好嘛?”
    孟天楚这才放缓了语气道:“她是我从前一个案子当事人的家眷。”
    温柔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一个家眷自然犯不着少爷这样的维护:“不会吧?就只是一个家眷那么简单?”
    孟天楚干脆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温柔,看得温柔有些毛骨悚然的:“那依温大小姐的来看,她应该和本少爷还有什么更深一层的关系吗?”
    温柔知趣地边摆手边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我也是问问。”
    孟天楚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雪儿的家在村子里一个开满了石榴花的庭院里,雪儿的爹是这个村的族长,她的大伯如今是这个村的里正,一大家有将近三十来口人,实在是称得上人丁兴旺。
    苗哲被问斩之后,家中也只有大夫人和雪儿,大夫人将家中的财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苗珏,一份就是给了雪儿,自己分文未带的在杭州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出了家。
     清水出芙蓉
    儿分得的苗家田地,因为有些距离,干脆一次性卖掉一大笔钱回了家,重新在村子里买了几亩地,修了一个这么大的园子,还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雪园”。
    雪园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单单就面积而言,和孟天楚的宅子有得一比,红墙碧瓦、亭台楼阁、一个雪园里分了四个小院子,里面足足住了四代人,加上下人和丫鬟,大概也有将近一百人了,实在的热闹得很。
    雪儿将大家迎进门,因为事先左佳音来过,知道没有必要带丫鬟和下人,所以除了朱昊和李林静,他们也是谁也没有带。
    四、五个孩童正在院子里玩得高兴,见有客人来了,就嬉笑着一哄而散了。到底还是农村的孩子,虽然家里的吃的住的好过很多城里的人,但毕竟见识少了些,也就有些怯生。
    其中一个大一些的孩子跑到屋檐下一个柱子后躲着,只是露出一个脑袋来,说道:“若凡,方才二娘找你,你跑到哪里野去了,看二娘不收拾你。”
    林若凡立刻说道:“是去给小姐的客人送鞋子去了,我这就到二娘那里去。”说完,便快步地走到左边一个院子里去了。
    孟天楚望着林若凡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心绪涌上心头。
    雪儿走到孟天楚身边,看见他的神情,说道:“原本若凡来的时候,我说到我的房里陪我地,可是她说是喜欢二娘房里的瑞儿。就一定要去照顾,我看她是真的喜欢,便答应了,其实二娘对若凡挺好的,你别听我小弟胡言。”
    孟天楚道:“已经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再说,若凡放在你这里我才是最放心的。”
    雪儿莞尔一笑,说道:“孟爷放心。若凡是个苦命的女子。和我一样。孩子生下来不到十天就死了,她公公带她来家里的时候她还有些神情恍惚,和我住了一些日子,我也是日日开导,她便好了很多,后来大概有了瑞儿,心里也有依托。所以你见到她时,她其实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孟天楚没有想到离开林若凡地这段时间,她居然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一想起她受地这些苦,自己就有些懊恼。
    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别太担心,若凡是个坚强地女子。她不想让你知道。大概也是不想你为她担心和难过,现在不是一切都好了吗?再说,今天是雪儿的生日。我们不要扫兴才好。”
    孟天楚点点头,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凤仪说的是,她好,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想了,走吧。”
    雪儿于是笑着将孟天楚等人迎到第二个院子,只见门上写着:“梅雪苑”
    孟天楚道:“雪儿,上次佳音说到你这里来了几天,便不想回去住了,说你这里处处都有诗情,处处都有意境,我见了,也是极好,那么你这‘梅雪阁’自然也不是随意就取了的吧?”
    雪儿莞尔一笑,说道:“孟爷,这等的聪明,自然不用雪儿说,也知道几分啊?”
    孟天楚哈哈大笑,然后指了指身边的雪儿,感叹道:“孟某实在是有幸得很,身边不是佳人就是才女,只怕这看似简单地三个字,实在是要考到孟某了。”
    左佳音走到孟天楚身边,也笑着说道:“最初我也是想了许久,毕竟将梅花和雪放在一起写诗的人并不多,而且雪儿取这三个字自然有寓意在里面,所以,也让猜我了很久。”
    孟天楚道:“让我们佳音都猜了许久,那我孟天楚岂不是要猜上一年也未见得猜到。”
    大家都站在门前凝思,温柔走上前,出口便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大家都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温柔,温柔说道:“这两首诗是南宋诗人卢梅坡所写,他一生写的诗歌寥寥无几,所以不知道他也不奇怪。”
    雪儿立刻欣喜地说道:“二夫人实在是厉害!一下就让你给猜到了。”
    温柔看了看孟天楚,发现他也和大家一样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只是谦逊一笑,说道:“我也只是瞎猜罢了。”
    大家进了院子,发现和之前见到了满院的石榴花却完全不一样了,这个院子种植了很多腊梅和红梅,大概是主人刻意想体现那三个字的含义,还有一些苿莉和子,因为梅花还不到季节,所以院子里就只是一色的白,倒也显得素雅。
    雪儿说道:“这个院子是四个院子里最小的,但也是我最喜欢地,因为这个院子里只是住了一些家里未嫁地姑娘,还有一个我。”
    大家都好奇地到处看,院子里还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这大概也是院子里唯一地一抹粉色了。
    孟天楚道:“你们都是女儿家,我一个大男人住在这个院子里实在是不妥,你们也不方便,雪儿你还是给我随便找个地方,有男人住的地方就好。”
    大家一听就笑了起来,雪儿笑着说道:“还真没有别的地方了,后面的院子分了四个小院子,是爹和三位娘姨,还有大伯和他的几位夫人太太住的,还有他们的孩子和贴身的丫鬟下人。剩下的院子就全是下人和丫鬟们住的了。”
    孟天楚苦笑一声,说道:“罢了,好在只是几天,要不我也成了宝哥哥,天天在胭脂堆里打滚,那就实在不妥了。”
    雪儿愕然问:“谁是孟爷的宝哥哥?”
    孟天楚一愣,既而笑道:
    罢了。我哪里有什么宝哥哥。”
    雪儿将大家领到事先已经安排好地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面前,门上写着:“岁寒三友”,门口还站着四个水灵灵的小丫鬟。
    雪儿道:“这个单独的院子原本是我的小妹和二堂妹、三堂妹住的,如今都全部已经嫁了出去了,便一直空着,我已经叫人收拾出来了,希望大家还住的习惯。”
    将门打开,还真是一个精致的小宅院。一共有四间单独地房间。门前种了一些低矮地灌木。灌木上开着一些零星地紫色的小花,叫不出名字,但是却散发着幽香。
    温柔指着最东边的一间:“那是我的,李婆婆,将我的行李拿来,再跟我来个丫鬟,给我打洗脸水。”李林静和旁边一个丫鬟赶紧跟了过去。孟天楚正要阻止,夏凤仪低声地说道:“少爷,随她好了。”
    飞燕看了看,说道:“可是只有四间,怎么都不够住的。”
    雪儿正要说话,左佳音说道:“没有关系,我和飞燕住在一起,少爷和大夫人住在一起。朱昊和李林静占一间不就正好吗?”
    夏凤仪道:“哪里使得。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也不容易睡好,我和飞燕住。你和夫君住。”
    雪儿道:“看来还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要不我也是一个人住,就在隔壁,让佳音姐姐随我去住,我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空着地床,从前是我三娘的孩子在我那里住了一些日子,最近病了,就到她娘身边去了。”
    大家正说着,只见温柔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裙子,蹦跳着走出来,见大家还在外面站着,于是说道:“外面不热吗?怎么还不进房间呢?”
    孟天楚没有好气地看了温柔一眼,低声说道:“我若不是担心扰了雪儿的休息,我恨不得将你就挂在门外的槐树之上,让你天当地来树当床!”
    大家都偷偷地笑,温柔却不明白,委屈地说道:“我又怎么啦?”
    左佳音拉着雪儿的手,对孟天楚说道:“我和雪儿妹妹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说话了,我就住过去,你们也睡得舒服一些,好了,我们先过去洗个脸换身衣服,然后再过来找你们。”
    说完对孟天楚莞尔一笑,拉着雪儿走了。
    孟天楚指着温柔还要说什么,夏凤仪笑着拉着他,边走边说道:“那我们就住在二夫人隔壁好了,走吧,让丫鬟给夫君打水洗脸,换身衣服,你的身上都是汗。”
    温柔站在身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来。
    中午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因为晚上才是筵席,大家吃完饭,很多人都回到自己房间去睡午觉了,孟天楚躺在夏凤仪身边,眼睛闭着,夏凤仪*在床头给他扇着扇子,没有想到不一会儿这个扇扇子的自己倒是先睡着了。
    孟天楚小心将夏凤仪放在床上,这样她可以睡得舒服一些,然后扯过被子地一角将夏凤仪地肚子盖上,看着夏凤仪睡得香甜的样子,孟天楚不由地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窗外不时有凉风吹过,孟天楚却毫无睡意,他决定出去走走。
    江南孟夏天,慈竹笋如编。蜃气为楼阁,蛙声作管弦。就是这样地江南,空气里并非全是躁热和蝉鸣,还有一丝湿润和带着花香的风从身边掠过。
    孟天楚信步在院子里闲逛,路的两旁都是低垂的杨柳,走在树下便立刻感觉到了清凉,走到小院的尽头,居然有一扇小门,然而还敞开着,孟天楚站在门口望了望,不远处竟然有一条小河,他想此刻正是正午,人们多都在屋子里小睡,自己何不去河边洗个畅快的凉水澡,想到这里,孟天楚高兴了,快步往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果然见河水清凉见底,小河两旁的芦苇长得有一人多高了,在这里洗澡应该不会有人看见,于是找了一快青石板坐下,正要脱鞋,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听着似乎是个女孩子,他赶紧爬起来闪进芦苇丛里,这院子毕竟还是女儿家住的,要是让别人看见一个男人在这里,误会就不好了。
    这时,脚步声近了,孟天楚躲在芦苇丛里,看见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因为自己是趴着的,就只能够看见女子的裙边和一双小脚,他不敢抬头,生怕芦苇会发出声音,这样反而就更没办法解释了。
    只见那女子坐到了孟天楚之前坐着的石板上,这一下,女子和他的距离近在咫尺,隐隐闻到了女子身上似兰似麝的幽香。
    女子将一双绣花鞋脱了,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孟天楚急忙将头低下,躲在芦苇后面。
    那女子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慢慢将身上衣裙一件一件地脱下,放到青石上。将头发的簪子取下,顷刻间,一头青丝犹如瀑布一般散落腰间。
    孟天楚大气都不敢出,他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胆子更大的女人,会在青天白日之下,脱得一丝不挂在河边裸泳。现在自己更不能出去了,要不就真的成了登徒子,大色狼了。
    虽说如此,孟天楚还是按捺住心中狂跳,使劲咽了一声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女子光滑的脊背瞧着,只见她雪白而光滑的肌肤,纤细的腰肢,浑圆的翘臀,修长的双腿,真如《九歌?云中君》一开头唱道:“浴兰汤兮沐芳,华彩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这四句其实是描写女巫降神的,而此刻用在这个女子身上却是再恰当不过了。
     惊诧虞美人
    见那女子轻轻地下到水里,试探着向里走去。到了才站住了,她潦着水,揉搓着自己长长的乌发,冲洗着自己如玉的身体。静静地享受着清水的爱抚。
    这时,她转过身来,孟天楚这才看见那女子的容颜,这一看,孟天楚眼睛都大了,嘴里差点叫出声来,那水中的女子竟然是温柔!
    孟天楚虽说和温柔有过一夜的肌肤之亲,但那一夜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谁知,这个让自己一直偷偷咽口水的美人居然是温柔,确实让孟天楚意外极了。认出了温柔之后,才发现,她脊背上还隐隐留着上次自己的鸡毛掸子留下的单单青紫痕。
    孟天楚蹲在芦苇从中,不一会儿脚也麻了,腿也酸了,蚊子也乘机来占孟天楚的便宜,那温柔倒是洗的自在,不慌不忙地,也不怕人过来瞧见,可是孟天楚自己受不了了,他一忍再忍,终于站起身来。
    温柔正洗得高兴,突然从芦苇丛里钻住一个人来,她不由尖叫起来,立刻是花容失色。
    孟天楚连忙说道:“小声点,别叫,是我。”
    温柔再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夫君孟天楚,一下子羞得脸儿绯红,赶紧蹲下身去,只露出一个脑袋,心想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自己多长时间,越想脸就越发地烫了。
    孟天楚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不是我故意想看的。其实……其实我先来地,原本想洗个澡,还没有脱,你……你就来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好先躲起来,没有想到你半天都没有洗好,我蹲不住了。只好出来。”
    温柔羞涩地看了看孟天楚。柔媚地说道:“看都让你看了。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想洗,下水来洗就是。”
    最后那两句说的声音小得很,孟天楚没有听真切,于是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温柔于是双手捂着脸,以为孟天楚故意逗她,便痴笑着不肯说了。
    孟天楚道:“你还是快点洗。小心等会儿有人来了看见,我先走了,腿都给蹲麻了,唉,真是受罪。”
    温柔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孟天楚已经走了。温柔气得使劲地拍了一下水,说道:“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真就是个呆子。平日里左拥右抱。如今眼前有一个了,你却不要,气死我了!”
    孟天楚边走边想。这个小妮子的身材居然这么好,还没有看出来,尤其是她在水中的那一转身,那胸前只在孟天楚眼前一晃,却似“融酥年纪好邵华,春盎双峰玉有芽”好一对让人心痒的小东西,只可惜,这女人就是刁蛮泼辣了一些,要不……嘿嘿嘿嘿,孟天楚几声淫笑,走回了小院。
    夜色阑珊,玉兰村在夜幕下终于停止了一天的劳作和喧嚣,农民总是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偶尔还可以听见一两声妇人的声音,那也都是在唤自己在外面玩耍地忘记了回家地孩子。
    雪儿家却是***通明,大厅里笑语喧哗,好不热闹。
    孟天楚被安排在主桌和村里一些长辈和德高望重地人一起坐着,大家和孟天楚纷纷地说着话,孟天楚客气地坐在那里陪着说话,实际上一桌子的都是老头子,孟天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坐着。
    大厅只坐了一桌,院子里还摆了十张桌子,其余的人都在院子里坐着。
    孟天楚左边坐着的就是雪儿的大伯也就是这个村的村长叶储,大概四十岁出头地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精干。右边就是雪儿的爹,叶靖,比叶储年长几岁也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叶靖见孟天楚无话,便笑着说道:“孟爷,请随意一些,我们农村里的人也不会招待客人,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望孟爷不要见怪才好。”
    孟天楚赶紧说道:“叶老爷你实在是客气,我是随意的人,不会觉得拘谨。”
    叶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雪儿这时从身后走过来,悄悄来到叶靖面前,小声地说道:“爹,二娘问,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叶靖道:“请的客人都到了吗?”
    “差不多都到了,”雪儿嘟着嘴道:“不过村口管老爷子只是叫人送了礼,人却没有来,哼,若我不是您地女儿,他大概连这礼都不会送地,我就知道他不会来,您还说一定要请,真是的。”
    孟天楚听到这话,疑惑地望着他们。
    叶靖笑着给孟天楚解释道:“俗话说的话,嫁出去地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家雪儿命苦啊,我这次刻意为她过这个生日,也是想给她去去晦气,按理说,嫁出去的姑娘就不能再回娘家常住了,我们村那个管老头其实人很好,就是倔强了一些,我们家雪儿小的时候常常到他家去玩,他很喜欢我们家雪儿呢,如今,雪儿回了家,唉!那管老头子,就常常给我和村里的人说,雪儿回来是给村里抹黑是丢村里人的脸面,可是,孟爷,你想一想,我是雪儿的爹,我总不能不让自己的闺女回家吧。”
    雪儿在一旁见自己的爹一唠叨就没有个完,于是就说道:“好了,爹,不说那个人了,我们还是开席好了,大家都等着吃饭呢。”
    叶靖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好,好,就听雪儿的,开席吧。”
    这边一说开席,厨房那边就开始陆续着上菜了,一会儿的工夫,整个叶家的院子就热闹了起来,男人们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女人们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孩子则没有吃上几口就早早地下了席。穿梭在桌子之间嬉戏打闹着,天已经凉
    来,习习凉风吹过树梢,月亮已经升了起来。
    孟天楚和桌子上的一群老头子喝地无趣,正郁闷,温柔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我们在喝酒吟诗,大家让我来叫你。去不去?”
    孟天楚正要起身。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人说道:“妇道人家怎么可以随便就进大厅来呢?没有看见我们正在吃饭喝酒吗?”
    温柔哼了一声。说道:“这位老人家却是奇怪了,我叫我夫君,我不进来我怎么叫啊?再说,我也只是叫了他一个人走,又没叫你!你自己喝你的酒就是,那么多话,也不怕噎死!”
    那老头子当然不知道这位泼辣刁蛮的姑娘竟然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人物的侄女。所以气得瞪着一双死鱼眼,恶狠狠地看着温柔。温柔自然是不理,拉着孟天楚就走。
    孟天楚假意说道:“我家娘子说话没轻没重,各位长辈不要见怪,我这就去好好的说说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说着就和温柔一起出门,只听得身后一片唏嘘声,一个老人说道:“一个妇道人家连最基本的礼数和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教地!”
    “哎呀!是啊。真是伤风败俗啊!”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大家别理她,继续喝酒!”
    温柔俏脸一寒,转身就要发作。孟天楚一把扯住她,低声地说道:“这里不是家里,给雪儿一点面子,和他们这些老头子吵个什么劲啊,我们去喝酒。”
    温柔第一次见孟天楚为自己说话,一高兴也就把刚才地事情给抛在九霄云外了。
    离开大厅,才发现温柔说地喝酒吟诗的场子居然设在里面的院子里了。这样更好,免得那些老顽固听见那些女子饮酒作乐的笑声,怕是要回家撞墙都不一定。
    孟天楚是第一次牵着温柔的手,喝了一点酒,遂想起中午在河边看见温柔洗澡的情形,不禁有些躁动,温柔的手软绵绵地摸着很是舒服,孟天楚有一种想要搂着温柔地冲动。
    两个人走到一个凉亭下,温柔发现自己的手被孟天楚越握越紧,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要挣脱,谁想孟天楚抓得更紧了。
    温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孟天楚面对面站着,月光下的温柔这一刻看起来美极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对望着,孟天楚上前一步,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温柔的脸庞,温柔第一次发现孟天楚用那样柔情火热的眼光看着自己,她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孟天楚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凑上前去,两个人的嘴唇马上就要吻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飞燕的声音:“少爷,是你们吗?”
    孟天楚一下回过神来,温柔也羞得赶紧低下头去,心里暗暗地骂道:“死妮子,这个时候喊什么喊!”
    孟天楚马上回答道:“是我们,我们马上就过来。”
    飞燕乐呵呵地跑回院子里,附在夏凤仪地耳朵边小声地说道:“我看见少爷和那温柔站在凉亭里正要亲热,被我一喊,吓得两个人差点掉进池塘里去。”
    夏凤仪用手点点飞燕地额头,笑着说道:“你惹谁不好,你去惹她,有你哭的时候。”
    飞燕吐了吐舌头,坐回自己的位置,这时孟天楚和温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飞燕见了,赶紧低下头来暗自窃笑。
    第二天,大家都还在睡梦中,头一天晚上,大家三更过后才睡地,所以第二天没有一个人起来。
    昨晚上孟天楚被这一大帮子女孩叽叽喳喳灌得醉得是不醒人事,怎么上的床,和谁睡在一起统统不知晓,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身边是夏凤仪,只见夏凤仪也只是穿了一件亵衣,大概是喝了酒,半夜躁热,于是就将被子全部踢开,这一下就活脱脱展现在孟天楚面前一幅春宫美女图。
    孟天楚用自己的嘴唇去亲吻夏凤仪平坦的小腹,夏凤仪没有醒,只是嘴里哼哼了一声,又继续地睡,孟天楚见她没有反应,正要下一步动作,这时门外朱昊在叫:“少爷!”
    孟天楚没好气问道:“什么事情?”
    朱昊的声音有些焦急,说道:“刚才村里正来了,说是让少爷您去一趟,好象是出了人命案了。”
    朱昊的声音有些大,几个房间的人都醒了,夏凤仪也睁开眼睛,说道:“怎么啦?”
    孟天楚边穿衣服边说道:“你再睡一会儿,我看你精神很不好,我去去就来,说是出了什么人命案子了,怎么我走到哪里,哪里就要死人啊。”
    夏凤仪忙坐起来帮孟天楚穿衣服:“什么话啊,只是凑巧罢了,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你。”
    孟天楚点点头,刚将门打开要走,发现夏凤仪身子晃了几晃,似乎象是要晕厥过去一样,赶紧上前扶住,看夏凤仪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紧张地说道:“凤仪,我昨天晚上就见你精神不济的样子,你是怎么啦?好象很不舒服。”
    飞燕推门进来,发现不对,也赶紧上前也扶住夏凤仪,说道:“大夫人,你的脸色好差,怎么啦?是不是又吃坏什么东西了?”
    孟天楚马上想起温柔,立刻大声地叫道:“朱昊去将温柔给我叫过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温柔冷冷的话语:“什么叫吃坏了东西?为什么一有毛病就叫我啊?难不成在你们眼里,我温柔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小人?”
     残肢断臂
    燕马上解释道:“二夫人,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孟天楚沉声道:“飞燕没这个意思,但我有,——是不是你干的?”
    夏凤仪赶紧说道:“不是二夫人,和她没有关系。”
    温柔哼地一声,说道:“听见了吗?不是我。”
    孟天楚瞧着夏凤仪的样子,对飞燕说道:“你去叫佳音过来看看。”
    飞燕赶紧点头,经过温柔身边时马上将头埋下快步离开了,温柔看着飞燕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夏凤仪道:“夫君不必管我,你去忙你的。”
    孟天楚道:“再忙也要等佳音看了你的病再说。”
    温柔在一旁奚落道:“她又不是神医,有病该找郎中才是。”
    孟天楚生气地说道:“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温柔立刻闭嘴了。
    左佳音和雪儿匆匆地赶了过来,看来也是被飞燕叫了起来,头发还披散在肩膀上。
    左佳音坐到夏凤仪身边,仔细地给她把了把脉,然后问了一些夏凤仪最近吃东西和睡觉的情况,然后笑了。
    孟天楚一看左佳音笑了,就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刚才朱昊叫我,说是出了什么人命案子,我要去看看,见你笑了,我便知道凤仪没有大碍,你帮忙照顾着,我去去就回来了。”
    说完,怜爱地拍拍夏凤仪的脸。然后就走出门去。
    左佳音在身后说道:“这么着急着走,你都不问问凤仪姐姐是怎么回事情吗?”
    孟天楚听她话中有话,急忙站住,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左佳音。
    左佳音也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风仪姐姐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孟天楚大叫一声。高兴得伸手就要抱左佳音。忽然意识到她挺着个大肚子。于是就转身去找人,温柔立刻站到他地身边,嬉笑着望着他,等着他的拥抱,没想到孟天楚绕过她,走到床前将夏凤仪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左佳音笑着说道:“瞧把少爷高兴的。赶紧将凤仪姐姐放下来,她现在身子弱,禁不得少爷你这样的折腾。”
    孟天楚这才作罢,小心将夏凤仪放在床上。
    飞燕惊喜地说道:“大夫人有喜了?嘻嘻,我马上又要当四娘了!”
    夏凤仪又是惊喜又是羞涩,不好意思地躲在孟天楚的怀里。
    孟天楚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哈哈,我孟天楚这么年轻就是两个孩子的爹了。真是幸福极了。”
    飞燕笑嘻嘻说道:“就是。就是,真的是好幸福,我也是这么年轻就是两个孩子的四娘了呢!”
    没人理会她。温柔气呼呼不屑地看了看她们,一跺脚,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摔出一句话来:“有本事自己生啊,当个四娘高兴成这个样子,真真好笑!”说罢拂袖而去。
    飞燕定住了,怔怔地望着温柔地背影,连心地欢喜顿时烟消云散。
    夏凤仪看在眼里,上前将飞燕拉到自己身边,说道:“别听二夫人地,她只是和你说着玩呢。是女人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你这么小,着什么急,你看佳音两个月后就要生了,我又怀上了,这个家就够你辛苦够你忙的,若大家都凑在一起,那家里难道还要夫君来管不成?”
    孟天楚也说道:“就是,你还这么小,以后让你生个十个八个的,满屋子的孩子都叫你娘,那个时候有你烦的。”
    飞燕这才欢喜起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不会烦的,我就是喜欢孩子!”
    孟天楚哈哈大笑起来,左佳音用手轻轻点了点飞燕地额头,奚落道:“还没有见你这么没有羞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用她们说,飞燕一张俏脸早就已经羞得成了一块大红布一般。
    孟天楚和朱昊赶到大厅,见大厅里叶靖和叶储坐在那里,十分焦急,大厅的一角还站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象是夫妻,一脸的畏惧。
    叶储见孟天楚来了,赶紧上前去迎。
    孟天楚道:“里正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叶储指着大厅一角的那两个老人,说道:“他们是我们玉兰村的村民,大概半个时辰前来报告说,在我们村口的小河边发现了一支死人的手,这……这太可怕了,我先去看了看,已经叫人将现场保护起来。正好师爷您在这里,就向你禀报了。同时,我也派人骑快马去城里向衙门报案了。”
    孟天楚叫那两个老人过来。
    两个老人战战兢兢地走到孟天楚身边跪下。
    孟天楚道:“老人家不用跪着说话,起来吧。”
    两个老人看了看里正,还是没有动,孟天楚便没有勉强,说道:“你们是怎么发现那死人地手地?就只有一只手吗?”
    那老头子说道:“回……回禀师爷,是我家老婆子发现的,当时,她……她从河边洗菜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块肉,当时我见了,就问说是这肉从哪里来,她说是在河边捡地,之前我以为是猪肉,还想着谁这么粗心大意的,后来我怕天气太热给弄坏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吃不完,于是就想用盐巴渣一下,然后挂在梁上,这才发现不象是猪肉,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肉,于是就叫老婆子带我去河边看看,就在她捡到肉的不远处草丛里,就发现了那只手!”
    “那只手呢?”孟天楚问。
    这村子算得上是民风淳朴的地方,没发生过什么命案,叶储没这方面的经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挺恶心地,我……我不知道还要拿回来,所以就放在现场了。”
    孟天
    “那还罗嗦什么,带我去现场啊。”
    在那夫妻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村边小河边。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这条河是昨天温柔洗澡的那条河的一条支流,河的两岸并不宽,大概也就不到十米的样子。河水很清澈。并不急。可以一眼见底,河对岸是一些农田和竹林,农民在田埂上稀疏地种了一些胡豆和豆角。
    孟天楚来到那两个老人发现肉和人手的地方,一处是在一块青石板下,一般农村都有这样的青石板,主要是方便洗菜或是洗衣服用地,用地时间长了。青石板很干净和平整。
    孟天楚跪在青石板上,按照老头子指地位置看了看,那人手就在青石板下面的一丛水草里发现的。
    这时,里正带着一个村民,提来一个用稻草编制的小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孟天楚面前,里正捂着嘴恐惧地指着那个袋子,说道:“孟爷。这袋子里便是那人……人手。”
    孟天楚将袋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支手,他从怀里摸出汗巾裹住断手,小心地拿了出来查看。一旁很多看热闹的村民立刻叫了起来,很多孩子还吓得哭了。
    正在这时,王译等捕快已经得到里正派出的人的报案,立即骑着快马赶到了。
    王译还将小猴子也带了来,小猴子听话地坐在王译地肩膀上,大眼睛叽里咕噜到处乱看。见到孟天楚,欢喜地吱吱叫了两声,扑进他的怀里。
    孟天楚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猕猴柔顺的毛发,然后将猴子递给了旁边的朱昊。
    慕容迥雪也骑着马跟来了,还带来了孟天楚的法医物证勘察箱。
    孟天楚对王译说道:“初步看,这是一只女人的手,你带着兄弟再到附近去找找,应该可以找到身体的其余部分。”
    王译点点头,正要离开,孟天楚又说了一句:“让那些围观的村民都回去,他们一惊一乍地,我也不要工作了。”
    王译听完,便上前几步,对着围观地村民说道:“乡亲们都不要看了,各自回家去,现在是衙门办差,没有什么好看的,离开了!”
    大部分村民都走了,还有一些好事者不愿意挪步,王译从腰间抽出刀来,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走的,就随我一起回衙门大牢里去,那里比这里好看多了!”
    剩下地人这才一哄而散。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笑着说道:“王译从来都会用这一招来吓唬老百姓。”
    慕容迥雪微微一笑,却没说话。
    随后,王译带着捕快们开始在附近搜索。
    不一会,王译等几个捕快在不远处的竹林里发现了情况,大声地呼喊孟天楚。
    孟天楚自然是听见,却假装很认真的样子研究那只手。
    慕容迥雪终于按捺不住,轻声说道:“孟爷!孟爷~!”
    “嗯?”聂枫等她一连叫了好几声,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望着她。
    “王捕头在竹林那边好象发现情况了,正叫你呢!”
    孟天楚这才坏坏地慕容迥雪一笑:“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准备理我了呢。”
    慕容迥雪羞红着脸抿嘴一笑:“孟爷花样可真多,感情您就是这样骗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的心的吧?”
    孟天楚凑上前小声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过了门就知道我的心了,我现在就想娶你了,你愿意吗?”
    慕容迥雪脸颊已是绯红,低下头说道:“孟爷,都说好了,等二夫人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说咱们的事,好吗?现在快去办案吧!”
    “嗯,好吧!”孟天楚快步来到竹林。
    王译指着一堆草下面一个渔民用来装鱼的竹笼子,说道:“师爷,刚才我们发现里面好象有些东西,看上去是肉。”
    孟天楚点点头,蹲下身来,将竹笼子提了提,发现很沉,里面确实有一些象肉一样的东西,他轻轻将竹笼子倾斜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些被剁成几截的手臂,还有手指,还有一些象是人的头发,沾在肉上,因为天气已经很热了,周围已经有一些苍蝇被吸引了过来,嗡嗡叫着。
    这些残肢恶臭扑鼻,形状恐怖,旁边一些衙役捂着口鼻连连倒退,更有甚者飞奔几步跑到远处狂吐起来。
    慕容迥雪跟着孟天楚见过无数回血腥的现场,而这一次她也忍不住有些反胃。
    朱昊肩膀上的小猴子则夸张地蹦到竹子上,爬上爬下,还一只手捂住眼睛装害怕的样子,嘴里吱吱叫着。
    孟天楚从法医物证勘察箱里取出手套戴上,仔细在这些肉中间翻找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慕容迥雪,发现她已经脸色苍白地*在一个竹子上,孟天楚说道:“可以开始吗?”
    慕容迥雪站起身来,慕容迥雪单膝跪倒,用一块小木板放在腿上,铺上尸格,坚定地望着他点点头。
    孟天楚赞许地笑了笑:“那好吧,开始记录。”
    孟天楚解说着发现的残肢情况,慕容迥雪用小毛笔作着记录。
    这边还没有检查完,一些衙役在对面的水草里又发现了半截人的大腿。
    孟天楚站起身来,对王译说道:“这样,继续搜索,尽可能找到所有残肢,将所有发现的残肢全部带回去,希望凶手没有将尸体残肢四处乱扔,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找到比较完整的肢体。”
    王译点点头,带着捕快继续搜索。
     死人头
    天楚见慕容迥雪脸色依旧不好看,于是扯下手上的手身边,关切地问道:“这碎尸案是很麻烦,比一具尸体更让人恶心,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我自己记就好,你毕竟还是个姑娘家,那些捕快兄弟见了都忍不住要吐,你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慕容迥雪摇摇头:“你不是说,边检查边记录,容易将思路打乱的吗?我没有关系的,慢慢就习惯了。”
    孟天楚赞许地拍了拍慕容迥雪的肩膀,说道:“好在有你,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孟天楚他们这边正在继续的寻找,那边温柔带着丫鬟却来看热闹了。
    衙役见是孟天楚的二夫人,所以也没有好意思阻拦。
    温柔问道:“我家老爷呢?”
    一个衙役恭敬地说道:“夫人,孟师爷在前面的竹林里,您就在这里等好了,我去叫。”
    温柔放眼看过去,只见孟天楚和慕容迥雪正在竹林里两个人面对面地说话,虽然看不见慕容迥雪的表情,不过看孟天楚挺高兴的样子,气就上来了,冷冷地对那衙役说道:“我自己去就是了。”
    衙役正要阻止,身边另外一个给他偷偷使了一个眼色,他便不说话了。
    等温柔气冲冲往前走了之后,那衙役才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说?”
    那衙役看了看温柔远去的背影,小声地说道:“听说这二夫人是个厉害角色。你多说轻则挨骂,重则说不定还要挨打,你为她好,可她未必领你这个情,所以还是算了。”
    这个说话地衙役这才明白过来,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出一口气,说道:“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厉害的女人。真是可怜了孟师爷了。”
    温柔带着丫鬟蹑手蹑脚地走到竹林前。本想听听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在说什么。谁想眼睛全顾着注意人就没有注意自己脚下,不小心脚下被一个东西拌了一下,只听得“啊”的一声,温柔摔了个嘴啃泥。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丫鬟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有些惊诧,听声音是温柔。怎么没见到人呢?两个人赶紧走了过去。
    走进了,这才看见温柔从草丛里边往起里爬边指着丫鬟说道:“说你眼睛瞎了!当真是农村来的,没看见我摔着了吗?还不赶紧来扶我!”
    可丫鬟还是一动不动站着,一脸的惊恐望着温柔的脚边,简直要发疯一般。
    孟天楚走上前,往温柔身边一瞧,这才知道那丫鬟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了。慕容迥雪更吓得一声尖叫。
    温柔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看见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解释,发现几个人都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自己脚下。温柔以为是自己的竹花鞋赃了,赶紧低头一看,这一看,温柔紧接着也是一声尖叫,这一声足足可以响彻十乡八村了。
    原来拌着温柔地脚地,原来是人是一个头颅,而且是一个女人睁着血红地大眼睛的头颅。
    温柔叫完这一声,便晕厥在孟天楚的怀里,一旁的丫鬟也是摇摇欲坠,好在还有慕容迥雪扶着。
    两个衙役赶紧上前,孟天楚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谁让她们进来的?”
    两个衙役谁都不敢说话,孟天楚只好将温柔打横抱了起来,说道:“这个人头就放在这里,不要挪动,我先将她送回去,迥雪你帮忙把这个丫鬟扶回来。”
    慕容迥雪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跟着孟天楚身后,扶着那个丫鬟先回雪儿家里。
    夏凤仪、左佳音、飞燕、雪儿正在夏凤仪的房间里说话,见孟天楚急匆匆抱着还没有醒来的温柔回来,赶紧起身去迎。
    孟天楚小心将温柔放在床上,左佳音正要上前,孟天楚拦住了她,说道:“她只是吓晕了,我掐一下她地人中就好,你不要过去,她太火暴了,小心一醒来弄不清楚情况踢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反而麻烦了。”
    说完,孟天楚上前掐着温柔的人中,夏凤仪道:“她只说出去玩,我们看她还带一个丫鬟,所以就没有多说,怎么会吓晕厥了去?”
    孟天楚正要回答,温柔醒了,象被马蜂蛰了一样,蹭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看孟天楚只说了一句:“救命啊。”居然又晕了过去,弄得孟天楚苦笑不得,只好又去掐温柔的人中。
    孟天楚道:“她自己偷偷跑到现场去了,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吓倒了。”
    慕容迥雪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夏凤仪赶紧上前拉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说道:“还是慕容姑娘勇敢,换做是我,大概也是吓晕了。”
    慕容迥雪笑了笑,其实也被吓得一脸苍白了。
    温柔再次醒了过来,孟天楚马上说道:“坚强点,别再晕过去了,你再晕,上嘴唇都要让我给掐掉了。”
    温柔扑到孟天楚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吓死我了……呜呜呜呜,人家……只是想你……,谁知道……呜呜,太可怕了……呜呜呜呜……”
    孟天楚知道换做是谁,即便是个男人大概也要吓个半死,更何况还是个姑娘,所以只好哄着温柔说道:“那只是个农村演社戏的道具,要不你看我和慕容姑娘怎么没有事情呢?”
    温柔可怜兮兮地又看了看慕容迥雪,慕容迥雪只好点点头,说道:“是地,只是一个道具,之前我们就看见了。”
    温柔一把推开孟天楚,抹了一把眼泪,生气地说道:“那你们就是故意地。故意放在那里吓我!”
    孟天楚拉下脸来,说道:“一个妇道人家首先就是要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叫妇言,我看你多说两句,就不是那么回事情了。”说完就要站起身来走人,温柔一见,马上抱着孟天楚
    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嘛。好嘛……。都是我不了嘛……,你不要走,你一走,我就害怕……”
    慕容迥雪站起身来说道:“孟爷,我还是去现场等你,我先走了。”说完径直走出门去。
    孟天楚赶紧起身,见温柔还紧搂着不放。于是掰开她的手,说道:“我那边还没有完,你搂着我做什么?”
    温柔噘着嘴道:“人家害怕。”
    孟天楚指了指房间里其他四个女人,说道:“不是还有她们陪你吗?你怎么这么罗嗦。”说完就赶紧走出去,走到门口又折回身来对夏凤仪说道:“我们那边现场完了,我就必须要回去,你看你们是在这里多呆几天陪陪雪儿呢,还是等会儿一起走。若是要走。大概半个时辰地样子,你们就可以出来了。”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孟天楚追上慕容迥雪,发现她的脸上象是降了一层霜一样。知道她大概为刚才温柔发嗲还在生气,于是就说道:“她是真的吓倒了,我也……”
    慕容迥雪淡淡说道:“孟爷,我还不是你什么人,你何必顾忌我的感受?”
    孟天楚上前一步,拦住慕容迥雪,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道:“迥雪,我之所以顾忌你的感受,是因为我在乎你,我喜欢你,我……”
    慕容迥雪打断孟天楚地话,说道:“孟爷,如果真地如你所说,就给我留一点自尊,你妻妾成群,何必还要在乎一个慕容迥雪地心情。”说完,挣脱孟天楚的双手,低着头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苦着一张脸回到竹林,那两个衙役远远地站着,大概也是见了那头颅,有点发,又不好走,见孟天楚来了,赶紧离得更远了一些。
    孟天楚走上前,先是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竹林是有些坡度的,从环境来看,人头放置的地方是在高处,而尸体别的部分却是在低处,按理应该是头颅在更低的地方,因为它是圆地,可以滚动。
    孟天楚又看了看温柔摔倒的位置和痕迹,这才发现头颅应该是和尸体别的部位分开放的,于是他拔开旁边的草丛,果然发现还有一个稻草编成的袋子,这个袋子的大小应该正好可以放一个头颅进去,大概温柔刚才过来就是踩在这个袋子上面,才把头颅给踩出来了。
    但是这个头颅并不象刻意放在这里,或是刻意地藏匿,因为这个袋子只是被一些杂草被遮住了,可能是凶手慌乱中将这个头颅丢弃在这里,他自己说不一定都没有发现。
    从这个被完整切割下来的人头来看,死者是个女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皮肤比较粗糙,眼角有细密地皱纹,眼睛睁得大大地,眼睛里很多的血丝,表情狰狞。
    孟天楚将头颅重新放回袋子里,这时王译回来了,身后两个衙役带各提了一个用稻草编制的袋子。
    王译道:“我当差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么凶残地杀人手法,感觉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剁排骨或是猪蹄儿,感觉这个凶手和死者有比海还要深的仇恨,要不怎么有句成语叫什么……碎尸万段呢。”
    孟天楚笑了笑,指着那两个袋子,说道:“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译道:“都是一些残肢,这人要是活着,其实一个袋子就装进去了,现在跺成这样,还装了几个袋子,真是的。”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都拿回去吧,顺便去把那老头子家里已经用盐巴渣过的那块肉也拿回去,幸亏眼神好,要不还当回锅肉给炒了吃了。”
    孟天楚才说完,那两个提袋子的衙役已经反胃之极,再也忍不住当场就吐了起来。
    收拾好一切,夏凤仪他们坐着马车过来了,左佳音的轿子也跟在后面。
    雪儿快走几步到了孟天楚跟前,说道:“我听我爹说了,知道你有事情要做,雪儿就不留孟爷了,本来想多留几位姐姐再住几天,可是大家都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在家里,于是,雪儿只好来送送你们。”
    孟天楚笑着说道:“这么近的路程,我们想来就来了,再说,这个案子,我大概还要再来的,到时间你不嫌弃我烦就好。”
    雪儿也笑了,说道:“怎么会呢?雪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孟天楚道:“那好吧,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再和里正还有族长联系。”说完,上了车,慕容迥雪从另外一头也上了车。
    雪儿点点头,说道:“好的,那一路小心了。”
    孟天楚等人回到仁和县之后,便开始尸体拼凑工作。
    这是侦破碎尸案的第一步,首先要确定收集到的尸块是否人类,是否是同一个人的,如果不是,那究竟是几个人的尸骸。然后再进一步确定尸源。
    孟天楚先对尸块进行组织鉴定,确认都是人类肌体后,又尽可能进行血型鉴定,这就很麻烦了,好不容易搞清楚了,才开始将尸体碎片慢慢拼凑起来,他没有叫慕容迥雪,因为等拼凑好了再写报告也不迟,这样的场面不太适合一个姑娘看,实在是血腥了一些。
    几乎是整整一夜,他们在冰冷的殓房里,因为担心尸体会腐败,必须加班加点工作才行。但天气太热,孟天楚还是搞得大汗淋漓。
    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拼出了一个女尸雏形,除了内脏找不到以外,肢体的大部分都找到了,一些细小的肉块大概被水冲走了,也或许是在肢解的时候就没有装进袋子里,不过不影响尸体的完整性。
     花语似人
    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细细一听慕容迥雪:“孟爷,迥雪准备了些吃的,你累了一个晚上,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孟天楚心里甜丝丝的,忙高声道:“门没有关,迥雪你进来就是。”
    慕容迥雪象是犹豫了一下,说道:“里面吃东西,是……是不是不太好啊?”
    孟天楚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正好你来了,我们吃了正好将尸体的尸检报告做出来。”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慕容迥雪探头看了看,欣喜地说道:“怎么?一个晚上你们就已经将尸体拼凑得差不多了吗?”
    孟天楚从托盘上拿过碗一看是菜粥,托盘里还有几个馒头和几碟小菜,看来慕容迥雪还是很细心,就担心他们见了别的东西会恶心。
    孟天楚喝了一口,连说香,然后就用手去拿馒头。
    慕容迥雪道:“师爷,您还没洗手呢!”
    “对对!”孟天楚连连点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没水啊,我到哪里洗去啊?”
    慕容迥雪道:“要不,迥雪喂你吧。”
    “好啊好啊!”孟天楚连连点头。
    慕容迥雪喂孟天楚吃完东西之后,脸蛋已经红得跟熟透了的石榴一般。为了掩饰,慕容迥雪准备走到尸体身边,看了看,说道:“不象是乱砍,切割的部位和切口来看,应该都很熟练。”
    孟天楚赞许地点点头。说道:“的确是地,昨天晚上我在拼凑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看来,——迥雪现在很厉害了啊。”
    慕容迥雪莞尔一笑,说道:“我只是瞎说,好了,开始吧。”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
    房大门外。朱昊在门口坐着睡得正香。门打开了,他赶紧站起身来,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走了出来。
    朱昊道:“这么快就好了?”
    孟天楚一看就朱昊在门口睡着了,于是指了指太阳,说道:“老朱啊,你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还快吗?”
    朱昊一听。果然已经日上三竿了,于是笑着说道:“还真是过得快,呵呵。”
    三个人走到前堂,叫来画师和王译,然后让王译先带画师去将死者的容貌画下来,等画师和王译出来后,孟天楚说道:“将这个女子的画像在城内四处张贴,一旦悬赏。我相信一定很快就会有消息。”
    王译道:“万一死者不是城里或者附近的呢?”
    孟天楚顿了顿。说道:“至少死者是在仁和县境内被杀的,而且是在玉兰村附近被杀的,所以。应该有人是见过她的,你带着画像仔细去询问一下县城地客栈,也许会有线索。”
    王译点点头,带着画像和十几个衙役就出去了。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很困乏地样子,于是说道:“孟爷,要不你也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情况我叫人来喊你就是了。”
    孟天楚点点头,回到家中,忽然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男子,身穿一身白衫,身形潇洒,正和左佳音在凉亭下对弈,从背影来看,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只见左佳音眉头深锁,大概被眼前地棋局给难住了,孟天楚走上前去,那男子和左佳音一同抬起头来,三个人都笑了。
    孟天楚说道:“我还以为徐公子就此消失了呢。”
    此人真是上次跳进荷花池里的酸儒徐渭。
    徐渭哈哈大笑几声:“徐渭再是不济,穿了别人的衣服总是要还的,这不我来将上次穿你的衣服还与你,顺便讨杯水酒喝。”
    孟天楚笑道:“堂堂浙闽总督入幕之宾,居然找我小小师爷讨酒喝,岂不笑煞旁人!哈哈哈”
    左佳音插了一句:“师爷,徐公子现在是总督府首席军师了,刚刚委任的。”
    “哦,恭喜恭喜,徐先生真是一代俊杰啊。”
    徐渭躬身道:“徐某一介书生而已,到让师爷笑话了。”
    孟天楚笑道:“少给我拽文,来了就是朋友,有人陪我喝酒自然是好事,我正求之不得呢。”
    左佳音笑着说道:“正好少爷来了,徐公子的棋艺实在了得,贱妾抵挡不住,还是少爷来吧,贱妾去给厨房准备几个下酒地菜,你们好好喝几盅。”说完,左佳音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孟天楚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左佳音莞尔一笑,然后走出了凉亭。
    待左佳音走了,两个人边下棋边说着话,时不时还发出几声豪放的大笑声。
    吃完饭后,孟天楚和徐渭拿了一壶酒到后花园去坐着继续聊天。
    夏夜里,繁星点点,荷叶飘盈,徐渭酸性大发,说要画画,上一次他答应了孟天楚给他画后花园的荷花,所以,孟天楚一听自然是高兴,这以后自己若是可以回到现代,那可以得到徐渭的真迹,自然可以买个不错的价钱,很不得他多画几幅才好。
    夏凤仪她们四个见徐渭要画画了,便也跟到后花园来凑热闹,有些画家画画的时候需要安静,一点声音也是不能发出的,徐渭倒是无所谓,摆上桌案,铺开宣纸。
    温柔一向对徐渭是崇敬有加,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画,好容易见到一个大师级地人物现场作画,她赶紧上前亲自为徐渭研磨。
    大家都各自坐在一张椅子上,丫鬟在身后打着伞,善着扇子,安静地看着徐渭作画。
    准备好一些,徐渭却迟迟不下笔,看了会荷花,然后转过身来,看了看孟天楚和他身边地几位夫人奶奶,想了一会儿说道:“光是画荷便没有意义了。要不找位夫人或是奶奶坐在前面如何?”
    孟天楚笑道:“徐兄觉得我的那位夫人或是奶奶合适呢?”
    徐渭笑道:“我
    要是和池中芙蓉气质相一致地。大夫人温文尔雅,方。”
    夏凤仪一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孟天楚道:“那就我家凤仪好了。”
    徐渭摇摇头,说道:“且听徐某将话说完,但是大夫人却似那牡丹,有诗为证啦——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开时节动京城。”
    孟天楚脸上微微笑。却一句都没听懂。只知道这酸秀才在调文。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处于真心称赞,倒也不是借酒胡来。
    徐渭这几句夏凤仪却是懂得,羞涩不已,一脸娇容顿时成了绯红。
    温柔抢上前一步叫道:“哎,要不画我好了,我也觉得大夫人和那牡丹一样,是富贵荣华和繁盛艳丽地。那就我好了。
    徐渭一见温毛遂自荐,便大笑起来。
    温柔生气了,要不是看在徐渭是自己敬畏的画家,她怕是早就发火了。禁不住问道:“徐先生,为何笑我?”
    徐渭赶紧住了嘴,很严肃地说道:“二夫人误会了,我并非笑你,而是觉得你的个性和荷花相距甚远。所以才笑了。望二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温柔一听,也就不生气了,说道:“那徐先生说大夫人是牡丹。那你认为温柔象什么花呢?”
    徐渭一下子被问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求救地看了看孟天楚。
    孟天楚皱眉道:“我知道你象什么花。”
    温柔高兴地走到孟天楚身边,问道:“夫君认为温柔象什么花儿?”
    孟天楚道:“满天星。”
    大家愕然,都不解地看着孟天楚。
    温柔道:“什么是满天星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花呢?”
    孟天楚很郑重地说道:“满天星也是一种花,而且是任何一种花放在一起的时候,少了满天星都不好听了。”
    温柔一听高兴了,说道:“夫君的意思是,我比什么花都要好看吗?”
    孟天楚想告诉温柔那满天星的花语其实是配角,但是却不可缺。一想到这么多人,还是不要扫她这个二夫人的面子,于是只好忍住笑,说道:“可以这么理解。”
    温柔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满天星,是什么颜色地,大朵还是小朵?什么季节开花,香吗?”
    孟天楚皱眉道:“还是让徐先生先将那个和荷花气质一致地人找出来,一会儿光线不好了,先生怎么画画呢?”
    温柔一听,便不说话了,嘟着嘴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徐渭借着酒兴道:“我们现在说说三奶奶,恕在下冒昧,三奶奶让在下想起一样花来,大家知道是什么吗?”
    众人一起摇头。
    徐渭恭恭敬敬道:“那便是水仙了。说起这水仙,那我地话可就长了,只怕诸位没有心思听了。”
    孟天楚摇了摇折扇:“我倒是很想听听。”
    大家听孟天楚这么说,也都连忙说想听,徐渭干脆找了个椅子坐下,看来真是有话要说了:“宋代《洛阳花木记》以其花被六裂而紧合似酒杯,副冠金黄如盏,花朵轻巧玲珑,于是单瓣者名为‘金盏银台‘,复瓣者名为‘玉玲珑‘。而元代《三柳轩杂识》则以为水仙在花史上列为风雅之客而推崇为‘雅客‘。宋朝黄庭坚有‘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盈盈步微月‘的咏水仙诗句,故后人又称水仙为‘凌波仙子‘……”
    左佳音赞道:“这什么花在徐公子嘴里都成了好话了,我从前真不知道水仙竟有这么多的好话儿呢。”
    孟天楚也算是长了见识,这一个男人将花比做女人,不是没有,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将女人比做芙蓉或是牡丹什么的,可是象徐渭这样出口成章,信手拈来就能够说上这么长一段的,他还是第一回见到,这徐渭还真是个有才之人,难怪当初水沐颜这么死心塌地要跟随他了。
    徐渭道:“还没有说完呢,这水仙在严寒大雪中,尤能开花吐艳,浓香四袭,故又名为‘雪中花‘。水仙的花,像春兰一样淡雅,但又较春兰妩媚,花之香像春兰一样幽远,但较浓烈。它和兰花一样典雅清秀,所以,人们又叫它‘丽兰‘。”
    温柔道:“先生说地虽然是极好,但是你还是没有找出一个象荷花品质一样的人来,我看天都要黑了,你还是找不出来吧。”
    孟天楚指着飞燕道:“那我家飞燕呢?”
    飞燕立刻将头扭到背后,连连说道:“少爷还是饶了我,我怎么可能会象荷花呢?别拿我当笑话了。”
    正热闹间,管家老何头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孟天楚说道:“王捕头找少爷呢,让少爷赶紧到衙门去一趟。”
    左佳音对老和何说道:“你将王捕头请进后花园说话好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看还是等明天再说,少爷有些醉了。”
    老何头忙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译手中拿着一张画像疾步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
    孟天楚一看就知道那碎尸案的死者有下落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道:“什么地方的人?是我们自己的人找到的,还是有人冲着悬赏而来认人的?”
    王译道:“这死者是玉兰村地人,名字正好也叫玉兰,没有人来认人,是我们在城门口张贴地时候,听见有几个人在议论,说是长得很象自己村里的玉兰,我们便上前询问,才知道那几个人正是玉兰村的人。”
     贞节牌坊
    天楚道:“现在那些人呢?你有没有具体地问一些死况。”
    王译道:“问了,那些人如今都已经回去了,他们说的情况大部分都和师爷你说的差不多。也是三十出头,说是这个村从前并不叫玉兰村的,而是叫天河村,就是因为玉兰这个人才改得这么名字,改了也没有几年。”
    孟天楚觉得有意思了,一个村子居然用一个女子的名字来替代从前的村名,这个女子是何许人也。问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个村子的名字要改成她的名字?”
    王译兴奋地说道:“师爷您还不知道,这个村子已经上书朝廷,要给这个叫玉兰的女子立贞洁牌坊呢。”
    啊?孟天楚心中诧异,——贞节牌坊?我*!
    这可是穿越古代以来第一次听说的新鲜事,现代社会这可是被当作封建社会泯灭人性尤其是残害妇女的典型代表作来批判的。可批判归批判,他还是很有兴趣看一看这古今中外四海名扬的贞节牌坊是怎么回事。
    既然立了贞节牌坊,看来这个女子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很高啊,那些古板守旧的老头子可是见识过的,若要让他们都信服的女子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徐渭也很兴奋,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徐某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女子。”
    孟天楚苦笑一声,指着那画像说道:“她若活着。我们拿张纸做什么?”
    徐渭拍拍脑袋,说道:“看我,居然忘记了,那你也要带我去看看,就是死了,也让我一睹芳容,给她上柱香写份祭文也好啊。”
    孟天楚俯到徐渭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徐渭听完大为吃惊。正要说话。孟天楚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在场的几个女人。徐渭明白了,于是咳嗽两声,便不作声了。
    王译道:“这个叫玉兰地女人是个寡妇,听说她十三岁就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叫叶虎的人,谁想十七岁的时候丈夫因为上山采药让蛇给咬了,还没有走到家就死了,这玉兰便从十七岁就开始守寡。一守就是十几年了。”
    飞燕问道:“这么可怜的人,那她有孩子吗?”
    王译道:“有一个,说是她丈夫死的时候还怀在肚子里的,唉,真是可怜,一个人又要养家又要带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孟天楚道:“家中就没有别人了吗?”
    王译道:“说是之前有个瞎眼的婆婆,是她丈夫地娘。后来丈夫死了。婆婆也是一病不起,自己还怀着孩子,家中到处欠债为婆婆治病。那婆婆还是在一年之后就死了,家里也是债台高筑,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人活得一定很苦。”
    大家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徐渭更是义愤填膺:“这凶手该当千刀万剐,如此贤良女子,竟然忍心杀戮,并且还大卸八块,当真丧尽天良,罪当凌迟!”
    温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马上想起之前看见地那个血淋淋地人头,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只说了一句:“夫君,你又骗我……”话未说完,咕咚一声,已经软倒在地。
    几个丫鬟赶紧将温柔扶起来,又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唤。
    孟天楚说道:“她怎么这么爱晕啦?平时看起来身体挺好的嘛。”
    左佳音道:“少爷你毕竟是男人,又是见怪不怪的了,见惯这些恐怖之事觉得无所谓,二夫人是个女儿家,害怕是自然的。”
    王译见温柔昏倒,迟疑了一下,说道:“师爷,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玉兰村好了。”
    孟天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现在去了,也不好找人问了,明天我们早些去,那个时候村民都在地里干活儿,好找人。”
    王译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折回身来说:“上午咱们带了师爷您的猴子去了,呵呵,师爷您猜那猴子见了那些东西之后有什么反应。”
    孟天楚好奇地问道:“什么反应。”
    王译越想越好笑:“那猴子简直是个人精变的,跟孩子一般,一付恐惧不已地模样,到现在都躲在慕容姑娘的怀里,刚开始把慕容臊得不行,甩也甩不开,后来见猴子是真的怕了,便干脆把小猕猴带回家了,本来我要给您带回来,那猴子就是不和我走,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到肉还做呕吐状,您是没有见,若见了,
    大家一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王译走后,徐渭道:“你什么时候又养了一只猴子?”
    孟天楚本不想提水沐颜,但是这只猴子确是她所养,于是便轻描淡写说道:“以前是水姑娘养的,她去了,那猴子我便带了回来。”
    徐渭脸色一变:“难道是沐颜那只会写字的猴子吗?”
    孟天楚一听才觉得意外:“这猴子会写字?”心想水沐颜是不是太厉害了点,居然还教那猴子写字。
    徐渭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幽幽说道:“我去年见她的时候,那猴子便会写字了……,那猕猴有个名字,你不知道吗?”
    孟天楚摇头,水沐颜生前认识的人又不是自己,不知道很正常。
    徐渭叹息了一声,道:“叫婉儿。”
    孟天楚禁不住差点笑出声来:怎么给一个畜生取一个这么好听婉约地名字。
    徐渭却满腹伤感:“这小猕猴是个母猴,沐颜将它训练得很爱干净,一举一动都显得很优雅,沐颜便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孟天楚道:“你说那猴子还会写字?”
    徐渭道:“我是见过地,虽说写地实在难看。但毕竟是个畜生,已经很难得了,一些简单的字是难不倒那猴子地。”
    孟天楚点点头,看来这猴子还有很多的东西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好的考考它。
    夏凤仪道:“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佳音也不能一直这么坐着。”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看来徐兄这画又要等到下次再画了。”
    徐渭笑着说道:
    正好又有借口来喝酒了吗?”
    孟天楚道:“嘿嘿。你这军师还缺酒喝?不过。有人肯陪我喝酒。我最是喜欢的了,再者说了,徐军师要来喝酒何许找理由,孟家大门可是一直为徐兄敞开着的,随时来,孟某都是欢迎的,”
    徐渭拍拍孟天楚地肩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徐渭可是要隔三岔五地来要酒喝地。”
    两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翌日
    孟天楚等人再次回到了玉兰村。
    太阳才出来,田间地头已经都是村民在干活了,大家见衙门来了好多人,都好奇地观望。一个老人嘟哝道:“他们昨天不是来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孟天楚无意中听到了,心里觉得奇怪,村子死了人好象没有人知道一样。
    王译问道:“老大爷,你们村子里地玉兰被人杀了。您不知道吗?”
    这句话顿时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田间地头的村民都停下了手里的农活,呆呆地望着王译。
    孟天楚更是奇怪。问道:“昨天你们村子有人在城门口见到我们张贴的画像了,说就是你们村的玉兰啊,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显然,这玉兰是这个村的灵魂性的人物,可现在衙门地人居然说她已经死了,而村里人居然没有人知道,村民们顿时都惊呆了。
    那老人颤抖着问道:“官爷,您……您刚才说,我们村谁……谁死了?”
    王译大声地说道:“是玉兰啊。”
    那老人顿足捶胸,跌坐在田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村民也都悲声四起,一时之间,田野里哭声响成一片。
    孟天楚暗自感叹,看来这玉兰在大伙儿眼里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
    那老人便哭便说道:“玉兰啊……,我们还说给你立个牌坊呢,你怎么就死了……?苦命的孩子啊……”
    孟天楚对旁边泪水盈盈的女子问道:“昨天我们衙门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你们不知道是死了人吗?”
    那女子悲悲切切道:“我们知道是有人被杀了,但是不知道是谁死了,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玉兰婶子啊……呜呜呜呜……”
    孟天楚道:“她已经两天不在家了,她的孩子也没有找过她吗?”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玉兰婶子平日里深居简出的……”
    孟天楚点点头,难怪没有人知道是玉兰死了,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玉兰在村子里平日和谁不合呢?”
    女子抽噎着说道:“玉兰婶子人很好,没有听说谁和她不合啊。”
    那老人哭得老泪纵横,不过,到底是经过世面的,悲痛之余,更多的想地是如何帮助衙门查出谋害玉兰地真凶,便主动说道:“你们还是去东头问一问,我们这个村几百来号人,东西南北都是人,但是和玉兰熟悉一些的大多住在东头,你们去那里问问吧。”
    孟天楚点点头,谢过他们之后,便准备进村到东头去问问。
    这时,一个小伙子上前低声对孟天楚说道:“官爷,你们要不去问问柱子,他兴许知道。”
    孟天楚道:“柱子是谁?”
    那年轻人正要回答。老人盯着他咳嗽几声,年轻赶紧闭嘴,低着头跑了回去。
    孟天楚皱了皱眉,也没多问,带着众衙役继续往村里走。
    慕容迥雪边走边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已经死了。”
    孟天楚沉吟片刻,说道:“就是因为人死了,这个老人才顾忌,怕那年轻人多嘴惹祸。毕竟玉兰在村里非同一般。”
    慕容迥雪“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一行人先是来到雪儿住地地方,里正叶储赶紧出来迎接。
    孟天楚道:“我们就不坐了,已经查出死的那个人是你们村子里一个叫玉兰的女子,过来给里正大人说一声,需要你协助我们开展调查。”
    雪儿惊讶地说道:“玉兰婶子?不会吧,你们是不是看错人了?我前天还和她见过呢。”
    孟天楚奇道:“前天?什么时候?”
    雪儿道:“就在村口等你们的时候啊,玉兰婶子带着儿子一人身上背了一个竹筐象是才打猪草回来,我还和她说了话的。”
    孟天楚道:“她家在东头,怎么跑到西头来打猪草?”
    里正也是一脸的悲伤和遗憾,说道:“那是从前的里正难为她,明明住在东头却给她分了一块地在我们西头,她也只有两头的跑。”
    孟天楚哦了一声,想起刚才那小伙子的话,冷不丁问道:“柱子是谁?”
    里正很诧异,雪儿也是很惊讶地看着孟天楚,却不回答。
    孟天楚道:“怎么啦?不能说?”
    里正道:“孟爷怎么知道柱子?”
    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在村口一个年轻人给我说的。”
    里正很紧张地说道:“他说什么了?”
    孟天楚倒是很纳闷,说道:“这个柱子是什么人啊,你们怎么个个都很奇怪地表情。”
    里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的了……,他……他人很不错的……”
    孟天楚见里正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这个柱子是什么人,于是说道:“既然人不错,何必支吾着不说他和玉兰什么关系。”
    里正神色慌张地说道:“孟爷这样的话千万说不得,玉兰冰清玉洁,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这话千万不能乱说啊。”
    孟天楚心里奇道:我说什么了,这个里正这么紧张做什么。
     人去楼空
    天楚见雪儿也是不说话,很谨慎地样子,于是说道:人,你这样我们衙门不好办差啊。”
    雪儿立刻说道:“孟爷,我爹不是不说,是因为柱子叔他其实是……”
    “不许胡说!”叶储大吼一声打断雪儿的话,又对孟天楚道:“孟爷,柱子和玉兰清清白白,我不知道告诉你这话的那人是什么居心,但是,我敢打包票,柱子是不会杀玉兰的。”
    孟天楚道:“我没有说这个柱子杀了玉兰,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个人罢了。”
    里正长叹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柱子和玉兰从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可是后来玉兰家里穷就将她许配给了叶虎,为了是拿那点彩礼钱为玉兰的爷爷治病,柱子一气之下就离开了村子,一走就是十年,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村子里杀猪。”
    孟天楚道:“杀猪?”
    里正点点头。
    孟天楚想起一事,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那玉兰出事要现在已经两天了,她孩子去了哪里,怎么娘不在了,孩子居然不找自己的娘呢?”
    里正一听,也觉得蹊跷,便说道:“这倒也是,那我还是带孟爷去玉兰家里看看吧。”
    叶储带着孟天楚一行人穿过整个村子,来到了东头一个人家。
    孟天楚见这个家的墙格外地高一些,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门也是紧闭着,门上有个框架,架子上赫然放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
    里正道:“这便是玉兰地家了。”
    周围一些村民见突然来了很多的人,连里正都来了,于是走出来看热闹。
    孟天楚道:“这个墙修这么高做什么?”
    一个看热闹的村民说道:“那是玉兰担心村子一些坏事的流氓晚上会翻墙过去,所以刻意修高了的。”
    孟天楚又指着门上的斧头,说道:“这有是为何?”
    另外一个村民说道:“就是想告诉那些泼皮无赖不要招惹玉兰,小心拿斧头砍他们。”
    孟天楚明白了。眼前似乎就可以看见一个穿着寒酸但是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站在门前。拿着这把明晃晃的斧头象刘胡兰一样怒视着那些一脸色相地男人。
    孟天楚沉吟片刻。从朱昊肩头将小猕猴婉儿接了过来,抚摸了一下它光滑地金黄色毛发,又指了指高高地墙头:“婉儿,上去帮我瞧瞧,里面有些什么古怪没有。”
    说罢孟天楚将小猕猴往那门上的挂斧头的架子一扔,小猕猴轻盈如风,一把抓住架子。并不停留,蹭蹭几下,攀着房门上的屋檐,翻上了围墙墙头。
    孟天楚道:“婉儿,看见什么了吗?”
    猴子用手指了指墙里,很焦急地的样子。
    孟天楚立刻说道:“将门给我撞开!”
    “别撞!”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叫道,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走过来,说道:“不要撞。不要撞。你们撞坏了,玉兰没有钱修的。”
    孟天楚愣住了,说道:“你怎么有玉兰家的钥匙?”从这个中年妇女说话地口气来看。她好象根本不知道玉兰已经死了。
    那中年妇女说道:“我是她邻居,这钥匙是玉兰给我的,有的时候她要去西头的地里干活,于担心下雨把家中院子里晾晒的东西打湿了,就让我帮着收一下。”那女子拿着钥匙上去开门。
    孟天楚问道:“玉兰几天没有回家了?”
    中年妇女说道:“加上今天已经两天了,她家的虎子还放在我们家呢。”
    孟天楚觉得农村人怎么这么朴实,衙门来人撞门,也都不问问是不是玉兰出了事情。
    孟天楚道:“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中年妇女道:“她走的时候说是去山里采药,这个季节山上的药材开始多了,她采一些回来可以卖钱地,玉兰日子过得真是不容易啊。”
    孟天楚这才明白,原来大家都以为玉兰上山去采药了,那昨天那几个在城门口地人到底住在哪里,怎么就没有人知道玉兰已经出事了呢。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钻出来,只见他穿了一个红色的肚兜,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地可爱,有些象《西游记》中的红孩儿。
    那中年妇女见那孩子过来,立刻微笑着拉到自己地怀里,说道:“这便是玉兰的孩子,虎子。”
    慕容迥雪见这孩笑嘻嘻的样子,浑然不知他的母亲已经被人大卸八块扔得到处都是,心里一酸,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忙扭过头去,赶紧将眼泪擦掉。
    那中年妇女见慕容迥雪的样子,这才觉得有些不对,看到来了这么多衙门的人,连里正都来了,还要撞玉兰家的门,一想到这些,那中年妇女立刻紧张地看着孟天楚说道:“玉兰……怎么啦?”
    里正长叹一声,说道:“你先将孩子带回家去。”
    那孩子却是机警得很,一看大家的脸色,立刻说道:“我不走,我娘呢?”
    里正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头,沉重地说道:“昨天在村子的西头发现死了一个人,衙门的人经过查证,发现就是玉兰。”
    这话立刻引起一片轩然大波,大家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只见那虎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对里正大声地说道:“你骗人,我娘上山采药去了,你骗人。”话说着,眼泪也已经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
    孟天楚叹息了一声,推开院门,往里查看,只见玉兰家的院子里躺着一条大黑狗,看样子已经僵硬,死了多时了。
    孟天楚先四周查看了一下,见没有别的异样。这才走上前去细看,只见那黑狗眼珠凸出,嘴角有血丝,旁边有些呕吐物,应该是被毒死地,小猕猴刚才在墙上指着唧唧叫,原来看见了院子这条死狗。
    朱昊招手让小猕猴下来。
    虎子这时也看见了
    上的大黑狗,立刻冲上前来。跪在地上。抱起黑狗“黑子。我还以为娘将你一起带上山去了,你怎么死在这里了?”
    那中年女人一边叹气一边走进来去拉虎子,虎子却怎么也不起来。
    孟天楚道:“这只狗是不是从前每次玉兰上山采药都要带着?”
    虎子点点头,说道:“我娘每次去采药都会带黑子的,黑子可以为娘壮胆,还可以吓走山上的豺狼和老虎。”
    孟天楚蹲下身摸了摸黑狗的体温,查看了一下僵硬程度。初步判断黑狗死了也有一天多了,难道是凶手为了达到杀人的目的先将黑子毒死吗?
    孟天楚看了看院子,这个院子很小,也很简陋,看来这个家也实在是贫穷和艰难,院子里还晒了一些草药和辣椒。
    孟天楚穿过院子,来到房前,推了推门。门居然开了。探头往里一看,房间里很整齐,没有打斗痕迹。看来这里不象是杀人的第一现场。除了一些简陋地灶具,还有一张床,窗前还有一个张破旧地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残缺地水碗,还有一个木头的簪子,桌子上已经有了灰尘。
    床上叠着一床被子,被子上也到处都是补丁,床的旁边有一个木箱子,箱子没有上锁。
    孟天楚走了过去,将箱子打开,偌大一个箱子大半是空的,里面竟然只有几件衣服,大部分都是小孩的。他叹了一口气,正要将箱子关上,忽然咦了一声,盯着箱子角一样东西出神。
    检查完之后,孟天楚走出门外,见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悲伤。看来,玉兰在大家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孟天楚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知道玉兰在大家的心里是一个很好地女子,她如今不幸遭人杀害,大家也希望衙门早点找出凶手为玉兰报仇,我们一定也会尽力找到凶手,如果乡亲们知道什么线索,希望及时和我们衙门联系。”
    人群中一个村民小声说道:“前几天,柱子还在门口说要杀了玉兰呢,你们应该去问问他去。”
    又是这个叫柱子的人!
    人群中另一个人冲着刚才说话那个人说道:“胡三儿,我看你还是积点儿德,人家玉兰已经死了,你还说什么怪话,要说杀玉兰的,我看除了柱子,你以前好象也这么说过,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一旁的人也都纷纷点头指责刚才说话的人,那人众口难辨,急忙挤出了人群匆匆离开了。
    孟天楚对里正说道:“带我去见见这个叫柱子的人。”
    这时,人群里有人说道:“柱子不在,他前天到城里去了,说是家里的猪病了,到县城去弄药去了。”
    这么巧?也是前天不在的,从尸体检验地情况来看,那玉兰也是前天晚上让人给杀害地,不会这么巧吧。
    孟天楚说道:“那他家里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吗?”
    那个人道:“还有一个老娘,就没有别人了。”
    孟天楚道:“那柱子难道就没有成家?”
    “柱子人老实又勤快,找个女人成亲那还不容易,只是他对女人心伤透了,这才离开了十年,回来也就一直这样过的。”
    哦,看样子还是个情圣嘛,孟天楚心想,说道:“咱们去他家瞧瞧去。他家在哪里?”
    “没多远了,就在前面那棵很大地柳树旁。”
    孟天楚走到院门外抬头一看,果然不远处就有一棵很大的垂柳,下面有户人家。
    孟天楚回过头对王译说道:“王捕头,你吩咐人将这条狗带回去,我要详细检查。”说吧,径直来到那垂柳下。
    几个瞧热闹的小孩已经抢先跑了过去,熟练地将柴门打开,跑了进去,边跑边喊道:“张婆婆,衙门有人来找柱子叔了。”
    闻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皮肤白净,穿得也很干净,不象是个农村人,身体也还很健康。
    老妇人走出门来,见门口很多人,还有管家的人,不由吃了一惊。
    孟天楚微笑着走上前去,说道:“老人家,我是县衙刑名师爷,你家柱子在家吗?”
    没等老妇人说话,那几个小孩中的一个快嘴已经拉着老妇人的手说道:“衙门里的人说玉兰婶子死了,所以就来找柱子叔!”
    真的是童言无忌,孟天楚心中苦笑。
    那老妇人一听玉兰死了,如同被电击了一般,身体摇晃了一下。
    慕容迥雪赶紧上前扶住,那老妇人却一把将慕容迥雪推开,冷冷地看了孟天楚一眼,说道:“玉兰死了,你们衙门的人找我儿做什么?”
    里正脸一沉:“孟师爷奉知县老爷之命查案,你不得无礼!”
    老妇人哼了一声,说道:“查案?查就查嘛,干嘛来找我儿?总不会以为是我家柱子杀了玉兰吧?”
    孟天楚不温不火道:“听村里的人说,玉兰在出事的前几天,你家柱子曾扬言要杀了玉兰,是吗?”
    老妇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孟天楚,愤愤说道:“玉兰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我家柱子这几天并不在家,他怎么杀玉兰?你听别人这么说,就认为我家柱子杀了玉兰,那我告诉你,当年玉兰一生下来,她娘就说要把她嫁给我家柱子做媳妇,可是她嫁了吗?是不是说了就一定要去做呢?师爷,我家柱子为了玉兰到现在都没有娶媳妇,你看看我们村子里和我同岁的老婆子如今重孙都有了,我却还没有孙子,你却说是我家柱子杀了玉兰,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那老妇人越说越激动,双手在空中乱舞,唾沫星子也是到处飞,孟天楚不由倒退了几步。
     爱比恨更难宽恕
    正将手挡在前面,说道:“张大婶,你别这么激动,说就是柱子杀的玉兰,只是来问问情况。”
    那老妇人越说越伤心,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孟天楚发现这是农村女人一贯的表现,好象这样才可以表露自己的心迹一样。
    那老妇人边哭边说道:“我十八岁便守寡,四十年了,我在村子里没有一句闲话,我带大柱子我容易吗?如今,都要入土了,还有人来翻我家柱子的不是,我死了算了。”
    说完,老妇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墙壁,身边的人赶紧去拉,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孟天楚最是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皱眉望了一眼王译。
    王译上前大吼一声:“行了!吵什么吵!想蹲班房挨板子吗?”
    老妇人见他是捕快,身材高大魁梧,一脸怒气,顿时不敢再耍泼,只是坐在地上抽泣着。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王译恶狠狠对老妇说道:“我们师爷和里正都给你说了,没有说柱子就是杀玉兰的凶手,衙门办差连问都不能问一句了吗?你这是做什么?想要给衙门脸色看吗?闹什么,师爷看你是长辈敬重你,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老妇人低下头再不敢说话,连哭声都停止了。
    孟天楚这才上前对老妇人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
    孟天楚在院子中央的一个石磨上坐下,问道:“你家柱子是什么时候离开家地?为什么要离开家?”
    老妇人道:“前天早饭过后,我家母猪病了,眼看着要生崽了,柱子着急就说去县城找人弄点药回来。”
    孟天楚道:“县城到玉兰村只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就算是走路,一天也是可以打个来回的,怎么一去就是三天?”
    老妇人不说话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看了看这院子。这院子明显比玉兰家里的宽敝多了。而且房子也大了许多,院子中央还有两棵桃子树,树上结了不少的桃子,看来这一家的日子过的比玉兰家是好多了。
    孟天楚道:“我在问你,你为何不回答我?”
    老妇人支吾着说道:“那……那大概是……是我家柱子还没有找到给我家母猪吃的草药,所以就……就耽搁了。”
    “你不是说你家柱子是着急着走地吗?怎么走了之后反倒不着急回来了?”
    老妇人听了脸色很紧张地样子,说道:“我……我是真地……真的不清楚。”
    孟天楚走到房子门口。掀开门上竹帘子,看了看里面,有四间房,厨房和堂屋都有,另外两间应该是母子俩一人一间,从家里的陈设来看,柱子这杀猪的生意应该不差,家里在农村算是富裕的了。
    孟天楚走进屋子。那老妇人赶紧跟了进来。紧张地拦在孟天楚前面。
    孟天楚一皱眉:“你让开,我要检查一下。”
    老妇人却堵在哪里似乎没听见似的。
    里正在门口说道:“衙门办差到你家中来看看是正常的,又不会弄坏你家中地东西的。快让开啊。”
    那老妇人却是顽固,低声说道:“我儿没有杀人,你们不能搜我我房子……”
    里正正要发作,忽听见门外有人在喊:“柱子回来了!”
    孟天楚闻声出门,看见一个身体很壮实的男子正往里走,大概三十岁的样子,长得是又高又壮,浓眉大眼,一身的子肉。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柱子。
    柱子肩膀上放了一个褡裢,手上还提了一个布袋子,走到屋子里,先将褡裢和袋子放在桌子上。
    老妇人看见儿子,仿佛看见了主心骨,忙歪歪斜斜走过去拉着柱子的手说:“儿啊,他要搜我们家,我不让,可他还是进来了。”
    柱子说道:“娘别怕,这些人是些什么人?”
    老妇人道:“他们是衙门的官爷,非说是你杀了玉兰。”
    里正连忙解释道:“张大婶,我刚才说了,我们没有说柱子杀了玉兰,我们只是过来问问。”
    那老妇人见儿子回来了,胆子顿时也大了些,说道:“哼,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地,为什么不去问别人,偏偏要来问我们家柱子?”
    孟天楚发现柱子听到玉兰死了地消息好象并不吃惊,按理说他不可能知道玉兰已经死了的消息,而且,就算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那么,他当年为了玉兰一气之下离开家就是十年,应该算得上对玉兰感情深厚,这伤心总是应该有地,但是他居然好象没什么反应一样,很是奇怪。
    柱子听他娘这么说了,虎吼一声:“滚!都给老子滚出去!”盯着孟天楚,故意抖动双手的肌肉,好象示威一样。
    孟天楚轻轻一笑,看样子得用点武力才行,斜了身边朱昊一眼。
    朱昊点点头,缓步上前:“你竟敢在师爷面前咆哮,还不跪下领罪!”
    柱子狂吼一声,一拳朝朱昊胸膛打去。
    他见这老头身材干瘦,这一拳只用了三成力道,深怕把老头打散架了,朱昊嘿嘿一笑,闪电般抬手将他的拳头抓住:“没用全力,嗯,还不错!”
    一旁的人不知道的都为朱昊捏了一把冷汗,柱子毕竟是个干体力活儿的人,力大无穷,一次还可以扛一头三百多斤的肥猪一口气走到城里去,那厉害在村里也没有几个可以比。这老头恐怕要被打扁。
    柱子拳头在朱昊掌心里,便如同钢铁窟窿里一般,他大惊失色。猛力回夺,却纹丝不动,钢牙一咬,用尽全力捣了过去,却依旧无法移动分毫,知道遇到了高手,只把他惊得额头冷汗直流,心知这老头要取自己性命。那也就弹指之间而已。低声道:“前辈……饶命……”
    朱昊冷冷一笑:“你在我们师爷
    哮。我已经说过了。赶紧跪下请罪!”
    柱子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朱昊这才缓缓放开了他的拳头。
    孟天楚笑了笑,上前道:“我原谅刚才地行为,毕竟你不了解前因后果,被你娘的话误导了。现在我有问题问你,你可愿回答?”
    柱子既然已经服软,便也不再嘴硬。点头道:“多谢师爷赎罪,有话请问。”
    “好,你娘说你去县城是为了给你们家母猪找药,是吗?”
    “是!”柱子站起身走到桌子前,将那个布袋子拿到孟天楚跟前打开给他看,里面果然是一些草药。
    孟天楚点头道:“那你怎么一去就是三天,这些药就这么难找?你不是很着急吗?”
    柱子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用褂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鼻子。说道:“我很少进城。所以多玩了两天。”
    “哦,那你为什么偏偏要赶在玉兰死的那一天离开村子?又有谁可以证明你当时在县城而不是在村子里?”
    柱子被问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拿出那块汗巾来擦鼻子,鼻子都被他给擦红了。
    孟天楚见柱子不说话,便说道:“听说前几天,你曾经对别人说你要杀了玉兰,可有此事?”
    柱子还没有说话,又是一个喷嚏,孟天楚还好躲得快,要不就是一脸的口水了。
    柱子擦了擦鼻子,说道:“是啊,我是说过,但那只是气话而已。”
    孟天楚道:“你为什么生气?”
    柱子道:“我能不生气吗?我只是给虎子一块儿五花肉,知道玉兰喜欢吃粉蒸肉嘛,那五花肉做粉蒸肉最好,可是她居然叫虎子给我送回来,说什么她们家最近没有钱,买不起,你说我柱子会要她的钱吗?”
    孟天楚道:“就为这个?”
    “这不算什么了,这个月初五,对,就是初五,我记得很清楚,村子里王婶家孙子满月,让我去给杀猪,我去的时候玉兰也在院子里和一群女人说话,我只是过去打个招呼,她居然不理我,还说以后让我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还说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让我离她远点儿。我当时就很生气,拍屁股就走了。”
    看来这个玉兰还真是名副其实地贞洁烈女,从小青梅竹马地玩伴和她打个招呼都是这样,难怪村里地那些老头子要联名上书给她立贞洁牌坊了。
    孟天楚道:“就为这两件事情?”
    柱子气愤地说道:“还有,就是四天前吧,我路过她家门口,我只是路过,我没有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知道她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当时我真的只是悄悄地走过,当时还有村里另外两个人和我一起,你们可以去问,正巧她出门,见到了我,然后立刻回到院子里去关门,好象我是瘟神似的。”
    说着,柱子又是一个喷嚏,然后用汗巾擦了擦鼻子,接着说道:“我当时喝了点酒,想到之前她腔不开气不出的就嫁给了叶虎,结婚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气得我离开了家,一走就是十年,这十年我根本就不想回来,她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这些都算了,我回来之后,她每次见到我都象躲什么似的,我看她们娘俩过的很苦,就常常让虎子拿点肉回去打个牙祭,刚开始她还收,可后来肉也不要了,说是村子里有人说闲话,你们说说,我从来不去她家,每次都是虎子来拿肉,有什么闲话说啊。我当时气不过,见她关了门,就上前去敲门,让她给我开门。她怎么也不给我开,我就说,你不开我就砸了,她居然说我不要脸,说我要知道廉耻,还说什么我再敲她就一头撞死在门上,我当时气急了就说了那么一句,我说你不用自己死,你活得那么累,干脆我一刀杀了你,你也解脱了。”
    孟天楚皱眉道:“有必要这样吗?”
    “师爷,你是不会体会到我地心情的。”
    孟天楚道:“那你这三天都去了哪里?”
    柱子道:“我都说了,就在城里逛啊。”
    “是吗?你在县城什么地方?住在谁家,或是哪个客栈?”
    柱子有些紧张了,结巴地说道:“师爷这话……什么意思?我没住什么客栈,就在露天睡,反正……反正天气也热,露天反而凉快了。”
    孟天楚笑了笑,走到柱子身边,指了指他的胳膊,说道:“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你进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可是你的胳膊上已经被蚊子叮了两个疙瘩,那么你三天都在露天里睡的话,是不是你全身上下应该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吧,可为什么没有呢?”
    柱子立刻不说话了,头埋得低低的。
    孟天楚见他不说话,站起身,低头进了左边一间房子。
    柱子地娘赶紧上前要阻拦,王译晃身站在她地前面,冷冷地说道:“衙门办差,你若是不配合,就跟我回衙门领板子蹲班房!”
    柱子急忙将他娘拉了回来。
    孟天楚进了房里,四周看看,这房间应该是柱子住的,一股子猪肉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桌子四个凳子,桌子上有一个茶壶和两个茶碗,茶碗上已经有了很深地茶垢,大概从来没有洗过。床上只是一床薄被,被子也没有叠,随意地放在床上,孟天楚凑近看了看,突然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大概是长时间没有洗脚的原因,孟天楚皱了皱眉,看来这男人没有一个女人照顾着,还真是不行。
    猛然间,孟天楚发现床脚有件物什很惹眼,弯腰将那东西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拿着那东西走出门去。柱子一看孟天楚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腾就红了。
     胭脂水粉
    天楚将那东西拿到柱子眼前,说道:“这是什么?”
    柱子也不抬头,在场的人一看也都转过身去不看了。
    孟天楚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大概应该是女人的亵衣,对吗?”
    柱子支吾着不说话。
    孟天楚又问:“谁的?”
    柱子他娘马上说道:“我的。”
    大家一听都偷偷笑了起来,孟天楚也笑了,将东西拿到柱子他娘的跟前,说道:“老人家,你想替你儿子隐瞒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东西,大概只有年轻的姑娘或是妇人用了,而且你看这颜色还是红色的呢。再说这尺码小媳妇戴还行,你老人家戴上,不觉得太小了点吗?”
    老妇人也不说话了。
    孟天楚道:“柱子,这亵衣是谁的?”
    柱子结巴地说道:“反正不是玉兰的。”
    孟天楚道:“我没有说是玉兰的,你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里正插话道:“孟爷,呵呵,我能担保这东西一定不是玉兰的。”
    孟天楚知道里正很是维护玉兰的清白,却没理他,对柱子道:“有人说你是因为玉兰才不成亲,可如今看来,这东西证明似乎你身边不缺女人,那你为什么又不成亲呢?”
    柱子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反正我没有杀玉兰,你不相信你自己去查去。”
    孟天楚道:“那就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趟县城,给我们指一指你这几天都在哪些露天地里睡的觉。我要查个清楚!”
    柱子连忙说道:“我为什么要去……”
    一旁地捕头王译冷声道:“那可由不得你!”上前一把拉着他就要走。
    “等一会!”孟天楚说道,他看见慕容迥雪给自己使眼色,瞧着桌子上放着的褡裢。
    孟天楚看了看那褡裢里鼓鼓囊囊的,只是柱子一直护着,便瞧了一眼朱昊肩膀上的小猕猴。
    那小猴子竟然很通灵性,见孟天楚的神情,便已经知道要它做什么了。蹭地用跳到桌子上,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猴子已经将爪子伸进褡裢里。柱子赶紧上前去阻拦。但是已经晚了,猴子从褡裢里抓出一个荷包和一盒胭脂还有一些女人绣花的丝线。
    柱子的娘一见那些东西,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冲到柱子面前劈头盖脸就是几个耳光。
    孟天楚刚开始以为是那娘俩儿演戏,谁知她还真打,等几个衙役上去拉开之后,柱子的鼻子都已经流血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娘看着他那可怜样子,心一软,又找了一块帕子去给他擦鼻血。一把擦一边哭着说:“柱子,我求你就听娘地一句话吧,算娘求你!”说完,柱子地娘居然扑腾一下跪在柱子面前,吓得柱子赶紧去扶他娘。
    “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孟天楚冷眼在一旁看着。这些东西为什么让柱子地娘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用想,这些东西是买给女人的,而且是柱子喜欢的女人。按理说,柱子这个年龄就算在现代也是可以结婚的大龄青年了,喜欢一个女人买些东西哄那女子开心很正常,可是柱子他娘的反应却好象并不高兴他这么做。
    孟天楚对柱子说:“你褡裢里这么多女人用的东西,是买给谁地?”
    柱子似乎有些老羞成怒:“买点东西不犯法吧!”
    孟天楚点点说,说道:“那好吧,走吧,和我们一起到县城去一趟,给我们指一指你这三天睡觉的地方,然后带我们去看看你给猪买药的地方。”
    柱子他娘以为孟天楚要带他儿子上堂受刑,于是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恐慌地说道:“要去你们带我去好了,不要带我儿子去!”
    柱子倒是坦然,说道:“娘,没有什么,我去就是。”
    柱子他娘忧心地看了看柱子,说道:“可是……”
    “娘,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来了。”
    柱子先走出了屋子,院子里站满了村子里来看热闹的人,好些人都在交头接耳,大家是议论纷纷。柱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看大家,径直走出了院子。
    刚出院子,就见虎子怒气冲冲对柱子拳打脚踢。
    柱子一把推开虎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疯了吗?看我不打死你!”
    虎子被柱子一把推在地上,但是立刻又站了起来冲上去打,柱子烦了,将虎子一把提起,重重地扔了出去,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就在这时,朱昊晃身而出,一把稳稳地将虎子托住。
    慕容迥雪气愤地指着他道:“你好狠毒,虎子才死了娘,你还要这样对他,你是不是人啊?”
    围观的人也纷纷指责柱子。
    他冷笑一下,说道:“我不是人?他和他娘以前白吃我那些猪肉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边吃我的肉边打我呢?现在打我算什么意思?人又不是我杀地,他打我干什么?”
    虎子从朱昊地怀里跳下来,指着柱子说道:“我娘就是你杀的,前天早上我娘走的时候,我和隔壁地三狗看见你走在我娘后面的,一起离开村子的,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你!”
    柱子冲上前又要抓虎子。朱昊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柱子的肩膀。柱子顿时如遭电噬,半个身子都麻了。朱昊冷冷道:“如果少爷不是还要用你查案,我立即就废了你!”
    柱子在朱昊掌下痛得全身发颤,额头上冷汗直流。哆嗦着求饶。
    朱昊这才缓缓将他放开。
    朱昊劲力一收,柱子顿时软在了地上。
    孟天楚上前问道:“柱子。刚才虎子说的是真地吗?”
    柱子支吾着说道:“是……是又怎么样,是又不代表就是我杀了玉兰。”
    孟天楚走到虎子身边,轻声地问道:“虎子,你说你和谁一起看见
    在你娘的后面,然后一起离开了村子?”
    虎子指了指人群中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只见那孩子流着鼻涕,还是个牙,远没有虎子精神好看。
    那孩子走到孟天楚面前。吸了吸鼻涕。说道:“是的。还是我先看见的,当时我和虎子在河里玩儿,我见看见玉兰婶子背了一个筐子走在前面,不远处就跟着柱子叔。”
    孟天楚道:“当时虎子家的黑狗没有跟着吗?”
    那孩子看了看虎子,虎子说道:“我记起来了,当时我家黑子是跟着的,是不是三狗?我记得我家黑子是跟着的。”
    那孩子也想了想。点头道:“就是,我也记起来了,黑子是跟着玉兰婶子地。”
    孟天楚点点头,黑子和玉兰一起出地门,怎么会死在家里呢?问道:“你跟在玉兰地后面做什么?”
    柱子神色慌张地说道:“什么……什么叫我跟着她,那出村的路就……就那么一条,她可以走,我……我也可以走的。”
    孟天楚道:“那你什么时候和玉兰分开走的?”
    柱子道:“那……那我就……就没有注意了。我注意她干什么?”
    孟天楚笑了笑。说道:“你若是不注意,我反而觉得奇怪了,你为了这个女人离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十年,回来后还一直对她和她的孩子很好,你还说你没注意她?”
    虎子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杀我娘,是因为你想和我娘好,可是我娘不干,你就杀了她!”
    人群里很多人在偷偷地笑,柱子脸一下就红了,指着虎子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看我回来不打死你!”
    孟天楚冷冷道:“还真有本事哦,威胁一个孩子!”
    叶储走上前来,说道:“孟爷现在就将柱子带回县城关押起来吗?”
    孟天楚道:“我们只是问问情况,就将他放回来,只是回来之后就不能离开村子了,一直要到我们将这个案子查清楚才可以。”
    叶储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
    孟天楚一行人带着柱子从村的东头往西头走,走出家没有多远,柱子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我们东头也是可以出村的,走条小路就可以到去县城地大路,何必一定穿过整个村子呢?”
    孟天楚道:“我们的马车都在村口,所以必须要原路回去。”
    “要不我走小路,你们去拿你们的马车,我不会跑的,你们放心。”
    孟天楚见他很是不想走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于是说道:“你害怕在村子遇到谁?”
    柱子一听就更慌张了,连连摆手,说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愿意走那么远罢了。”
    “呵呵,不过,今天恐怕你还必须要和我们一起走走这条路了。”
    柱子还是不走,孟天楚示意两个衙役上前去拽着柱子往前走。
    这一路上看热闹的人很多,田地里干活的人也都纷纷将手中地活儿放下,柱子将头埋得低低地,一直也不抬头看。
    孟天楚走到慕容迥雪身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一路上两个人仔细地观察道路两旁看热闹的人。
    走着走着,慕容迥雪悄悄扯了一把孟天楚,孟天楚看了看慕容迥雪,见她正看着路边的人,心领神会,故意大声地说道:“大家先歇息一会儿,这么大地太阳,我累了,想找个人家喝个水再走。”
    一行人停了下来,柱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忽然,他直愣愣盯着人群中,眼睛红了,表情从之前的默然变成了悲伤,随后又将头再次低下。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女子飞快地离开了,慕容迥雪小声地对孟天楚说道:“我刚才就是发现这个女子一直跟着看热闹的人群走,走了好远了,神情和一旁看热闹的不同,又是紧张有是伤心,所以就让你也看看。”
    孟天楚将王译叫到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王译立刻点头追随那女子去了。
    孟天楚心想,难道柱子那些给女人买的东西,就是给刚才那个女人的吗?从两个人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一会儿王译回来了,悄声说道:“就在不远处住着,应该没有发现我,进了房子就把门给关上了。”
    孟天楚点点头,站起身来,故意冲着柱子说道:“我渴了,去找附近的乡亲要点水喝,柱子,你去吗?”
    柱子赶紧摇摇头,也不说话。
    孟天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们去去就回来,留一些人在这里陪着你就好,我很快的。”
    王译带着孟天楚、朱昊、慕容迥雪和那只猴子来到了那个女人的家门口。
    这个女人的家在一座大山的下面,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住在这个地方,夏天还是很凉爽,就是冬天大概冷了一些。
    王译敲了敲门,门很快就打开了,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十分瘦弱,而且目光有些呆滞,面色也是没有营养的泛黄,穿的衣服也很破旧。
    那女孩子怯生生地看着孟天楚他们四个,小声地说道:“你们找谁?”
    屋子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腊梅,是谁啊?”
    女孩子转过身去答道:“娘,我不认识他们。”
    孟天楚微笑着说道:“姑娘,我们路过这里,口渴想给你讨杯水喝,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时,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刚才那个慌张离开的女人。
 会做生意的女人
    女人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还算端正,眉心有一砂,只是穿着和那孩子一样破旧,好象也不爱收拾,头发也随意地挽了一个结,居然用半截筷子插着,脸色萎靡,显得很没有精神。
    那女人一看是孟天楚他们,脸色刷地就变了,快步走到门口,将孩子一把扯到身后就要关门。朱昊一把将门挡住,那女人不由地倒退了一步,惊恐地将孩子搂在怀里,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干,你们别进来!”
    孟天楚没有理会,径直走进院子,那女子大声地说道:“谁要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说完从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抓起一个棍子拿来手上,另外一只手将自己的孩子紧紧地护住,生怕被别人给抢了一样。
    孟天楚说道:“这位大姐,我们只是路过口渴了,想向你讨碗水喝,我们给你钱就是了,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有些怀疑地说道:“喝水?你们到我家里来就是想要喝水?”
    “是啊?那大姐以为我们还要干什么呢?”
    那女人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棍子顺手放在一颗李子树下,用手将散落的头发顺在耳后,然后说道:“你们刚才说问我买水喝,你们准备给我多少钱啊?”
    孟天楚笑了,说道:“大姐以为多少合适呢?”
    女人想了想,咬了咬嘴唇。伸出了一个巴掌。
    孟天楚道:“五文钱?”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不,五十文。”
    身边的孩子惊讶地说道:“娘,五十文啊?那么多钱,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柱子叔在城里给我们买上次那个甜甜地糖人吃啊。”
    女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赶紧将孩子的嘴巴捂住。
    孟天楚假装没有听见:“好,就五十文,不过我们要喝热水。而不是井水。”
    那女子见孟天楚没有对孩子的究根问底。于是放下心来。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马上就去给你们烧水,你们等等啊。”
    孟天楚发现这个女子笑的时候居然还有一对酒窝,笑得时候比不笑好看多了,说道:“大姐,院子里有鸡有鸭的,蚊子太多。可以让我们进屋子去坐坐吗?”
    那女人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贪婪地笑容,说道:“可以,但是要再加十文钱。”
    孟天楚笑着说:“没有问题。”
    女人笑得更开心了,指了指那个有竹帘子的门,说道:“进去坐吧,我去厨房给你们烧水。”说完扭着屁股乐颠颠地走了。
    慕容迥雪从怀里拿了一块城里“十味斋”的桃酥递给腊梅,微笑着说道:“小妹妹。吃个这个。很好吃呢。”
    腊梅接过,一口就咬去了一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慕容迥雪牵着她的手。几个人进了那个有绣帘子地屋子。
    屋子里很乱,床上、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衣服和绣花地针线。
    慕容迥雪将那些东西放在床上,给孟天楚腾了一个可以坐地地方。
    腊梅两口就吃完了,还用舌头将嘴角的渣子小心地添进了嘴里,然后渴望地看着慕容迥雪。
    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姐姐下次再给你带些来,好不好?我身上没有了。”
    腊梅有些失望,走到一边坐在一堆脏衣服上。
    朱昊道:“我这里有,你要不要吃?不过不是桃酥,是点心,想要吗?”
    腊梅面露喜色,马上站起身来,走到朱昊面前,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朱昊指了指孟天楚:“可以给你吃,但是你要回答我们少爷的问题。”
    腊梅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急切地对孟天楚说道:“那你快问,我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孟天楚心中一寒,勉强笑道:“腊梅,你爹呢?”
    腊梅看了看门外,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我爹不要我娘和我了,到县城去找了另外一个妖精成亲去了。”
    看来这话是腊梅的娘给她说的,要不怎么会有“妖精”这样的词从一个孩子地嘴里蹦出来。
    孟天楚接着说道:“那你柱子叔对你和你娘好吗?”
    腊梅连连点头,说道:“我柱子叔对我和我娘可好了,每次从县城回来都要给我带好吃的。”
    孟天楚道:“昨天你柱子叔来了吗?”
    腊梅摇了摇头,嘟起小嘴说道:“没有,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我娘心情都不好,说是我柱子叔也不想要我们了。”
    孟天楚道:“那你也不知道你柱子叔为什么不来了吗?”
    腊梅又看了看门外,凑到孟天楚耳朵边上说道:“我娘说,柱子叔心里还有那个叫玉兰的小妖精,所以才不肯娶我娘的,要不我娘早就带着我嫁过去了,跟着我柱子叔天天都可以吃肉!”
    这时,门外面那个女人在喊:“腊梅,你死到哪里去了?”
    腊梅立刻答应道:“娘!我在屋子里。”
    “水烧好了,过来给我端水。”
    “好的,娘,我这就来了。”说完,走到朱昊身边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伸出来,朱昊从怀里掏出一块糕点递给腊梅,腊梅一口塞到嘴里,拼命地咀嚼着下咽,吃得眼珠子都翻白了。
    朱昊忙给他拍着后心:“别着急,慢慢吃!”拿了杯水递给她。
    腊梅咕咚喝了大半杯水,这才缓过劲来了,随后跑了出去。
    孟天楚笑着问朱昊说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些零嘴?”
    朱昊指了指坐在桌子上的猴子,说道:“你没有看见婉儿刚才着急吗?那是它地零嘴儿。”
    孟天楚一看。果然猴子眼睛骨碌看着门口,一脸生气地样子,大家
    住笑了起来。
    从那女人家里出来,朱昊给了那女人六十文钱,女人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腊梅走到慕容迥雪身边说道:“姐姐,你答应给我带那个好吃地,你别忘记了。”
    慕容迥雪笑着点点头,说道:“会的。姐姐下次再来你家喝水的时候就一定给你多带一些。”
    那女人听说还要来。便高兴地说道:“好地。多来啊。”
    孟天楚几个人从那女人家里出来,王译感慨地说道:“这女人还真是狠,一人一碗水,就要了我们六十文。”
    朱昊道:“我若是个男人,我也不要这样邋遢的女人,那屋子里真是脏死了。”
    慕容迥雪道:“多好的一个小孩子,居然和她娘一样地神情。为了一点吃地,居然是那样讨好地表情。”
    孟天楚笑道:“穷则思变嘛!”
    大家一听,都觉得孟天楚说的挺好。
    孟天楚道:“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和苗珏一样争气的。”
    慕容迥雪道:“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刚才那虎子我也很喜欢。”
    孟天楚笑着说道:“喜欢你生一个好了,你长得那么漂亮,孩子一定比虎子更可爱。”
    慕容迥雪脸一红,低下了头。
    孟天楚觉得自己这话有些轻薄了,毕竟她还没过门呢。忙掩饰地笑了笑。王译和朱昊当然装着没听见。
    回到先前他们休息的地方,一个老人端了一碗水过来对孟天楚说道:“大老爷,我想给柱子一碗水喝。天气这么热,他晒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看嘴都干了,我刚才想给他喝,可是别的官爷不同意。”
    孟天楚看了看柱子地嘴唇确实已经很干了,他对那老人点了点头,那老人感激地道了声谢,赶紧走到柱子面前,将水递给他。
    柱子接过碗一口喝下,喝得太急差点呛着,那老人赶紧拍拍柱子的后背。
    柱子说道:“赵大爷,谢谢您了。”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柱子,要真不是你干的,你就告诉大老爷,我看这个爷也不是个糊涂人儿,可……唉,若是你干的,你就真是糊涂极了。”
    柱子将碗递给那老人,说道:“赵大爷,我走了,我若是还能回来,下次你家孙女的药我还给您送来。”
    那老爷哭着点点头,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大老爷,柱子是个好娃娃,您千万别打他啊,若真是他杀了玉兰,我想也是迫不得已。”说完,转身怆然离去。
    孟天楚问柱子:“你给那赵大爷的孙女带什么药啊?”
    柱子说道:“大爷孙女得了哮喘,必须要坚持吃药,我反正也常常去县城卖肉,方便就给他们家一直带药。”
    孟天楚听了后,点点头,就没有再说话。吩咐继续前行。
    快到村口的时候,路过一片池塘,池塘里的荷花开地正好,老远就可以闻到阵阵地荷花香。
    柱子却象是见了鬼一般,看也不看,加紧脚步,狠不得三步并做一步赶了过去。
    孟天楚见柱子走那么快,问道:“柱子,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柱子也不回答,只是埋头走人,很快和大家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慕容迥雪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孟天楚身边,低声说道:“孟爷,记得那天尸体检查的时候,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的那些类似花粉地东西吗?”
    孟天楚凝神思索片刻,点点头道:“这个柱子有问题!”又停了半晌,接着说道,“如果说,这个柱子为了对刚才那个女人表明心迹,说明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话,那么他也有杀了玉兰的动机,只不过这个动机好象不是很能够说服人。”
    慕容迥雪道:“如果他是真的爱这么女人,而玉兰又一直象躲瘟疫一样躲避他,嘴里还说一些伤人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痛下杀手,杀了玉兰,大概他也可以死心塌地的对这个女人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呢?希望他不会为了新欢而去杀旧爱。”
    慕容迥雪淡淡一笑:“那也总比有些男人见一个爱一个,都要搂在怀里的好。”
    孟天楚愣了,这句话怎么好像在说自己似的。
    大家坐着马车到了县城,进了城门之后,孟天楚对柱子说道:“现在告诉我,你这三天住在哪里,是东还是西?”
    柱子低着头不说话。
    王译大声地说道:“我们没有工夫陪你耗,你若是今天还想回去,那你就赶快说,要不你就住在衙门大牢里慢慢想。”
    柱子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我就给你们说实话吧,我其实……其实……一直住在……窑子里的。”
    孟天楚很诧异,说道:“你不是有女人吗?怎么还住在窑子里?”
    柱子惊讶地看着孟天楚说道:“我说了,我和玉兰真的没有什么。”
    孟天楚道:“我没有说玉兰,我说的是腊梅的娘。”
    “什么?你……你们知道腊梅的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柱子一脸茫然,说道:“什么……什么鸡莫喂,鸭莫吃的?”
    孟天楚苦笑一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做了,我们就能够知道。”
    柱子点点头:“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承认,没错,我是和菊花好上了,你们之前看的那些东西也是给菊花买的。”
    孟天楚道:“那你既然已经和菊花好上了,怎么还去逛窑子呢?”
     飞鸽传书
    子倒是很奇怪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我是和菊花并不影响我去逛窑子啊。”
    孟天楚哭笑不得:“那你刚才在村子里的时候怎么不说?”
    “我不能当着村子里那么多的人说我去逛窑子,以后大家就会嫌弃我,认为我和村子里那些地痞流氓没有两样。”
    孟天楚道:“既然你都觉得男人逛窑子是天经地义,那为什么就不能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呢?”
    柱子道:“我们村子的人都很古板,觉得这些事情都是那些不正经的人干的,虽然逛窑子在城里人看来和吃饭一样平常,可是我们村子就不行,我倒无所谓,但是我不能给我娘丢脸。”
    看来还是个孝顺儿子。孟天楚撇了撇嘴,说道:“那你带我去看看你逛的是那个窑子。”
    柱子急了,连忙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柱子骗你们就不是人,真的!”
    孟天楚道:“我们都是男人,无所谓啊。兴许我也有兴趣呢!”
    一旁的慕容迥雪脸刷地就红了。
    孟天楚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就下车回去吧,反正也不远了。”
    慕容迥雪一听,赶紧象躲瘟疫似的跳下了车。谁想那猴子也蹭地跳到慕容迥雪的怀里,看来它也知道这些男人要去什么地方。
    柱子道:“我说的是真话,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孟天楚道:“我们不去的话,怎么知道你说地是实话呢?你既然不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为你保密就是,但是你只是嘴上说,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你真的就去过。”
    柱子痛苦地挠了挠脑袋,说道:“我真的不能带你们去,真的。”
    “为什么?”
    柱子迟疑地说道:“其实,其实那也不是一个窑子。”
    王译生气了,搡了他一把,说道:“你信不信我将你关在大牢里三天三夜。饿得你见什么都想吃!你还给我们玩什么猫腻。一会是一会儿又不是的。”
    柱子看了看孟天楚。再看看一脸怒气的王译,然后一咬牙说道:“好吧,我说了,你们一定要为了保守秘密。”
    “我们不说就是。”
    柱子道:“其实那是我在县城的另外一个家。”
    孟天楚彻底惊讶:家!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家?谁会把自己地家比做是窑子?眼前这个男人地秘密是不是多了些。
    柱子看着孟天楚他们三个都很惊讶地样子,苦笑一声,说道:“我不是离开村子有十年吗?我其实在一个窑子里面当伙计,那里面一个老鸨是我的老相好了。所以,我……我每次进城都住在那里。”
    这男人也够花心的了,到处都勾三搭四的,女人还真是不少。
    孟天楚道:“只是一个相好,怎么说成是个家?”
    柱子道:“那个窑子,其实也就是一个暗窑子,我不说几位爷也应该知道,就是那种……嘿嘿。”
    王译在柱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生气地说道:“什么叫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知道什么啊,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到处都是女人啊?”
    柱子马上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种窑子都是接待一些熟客,很少人知道,那里面的姑娘也不多,也就几个,所以,我和老鸨好上了,那不也是我地家了嘛。”
    难怪把窑子说成是自己的家,如此看来,还真是有点道理。
    孟天楚道:“你说的那种窑子是不是官府不知道不用缴税的那一种啊?”
    柱子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傻笑着说道:“大人,她们也只是挣点吃饭的钱,嘿嘿嘿嘿。”
    孟天楚道:“我明白了,可是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去那窑子问问情况吧。”
    柱子急出一头的汗,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那相好的每天都要去附近地集市买菜,我在暗处指给你们看,你们上去问她就可以了,你们看这样行吗?”
    王译道:“你把我们带去就说给她们介绍几个新地客人来,她们有钱赚不是更高兴,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自己在外面找你那个相好的。”
    柱子道:“她们接的客不是买菜地就是做小买卖的,一看你们就知道不象,所以……”
    孟天楚道:“你好象有些害怕你那个相好的啊?”
    柱子干笑几声,说道:“拜托几位爷了,你们也就是想知道我这几天在哪里住着,找人问问也就知道了。”
    孟天楚道:“那好吧,那就难为你在衙门大牢里住上一夜,明天一早你就带我们去。”
    柱子急了,说道:“你们不是说先放我回村子里的吗?”
    孟天楚道:“我们还没有证实你说的是不是真话之前,我们不能放你走,万一你和你那相好的串供了呢?”
    柱子只好点点头,不说话了。
    晚上吃过晚饭,孟天楚觉得闷热,便独自去后花园乘凉,月色很好,后花园里很多的花都已经开了,不时就能闻到各种花的芬芳,孟天楚走到凉亭下坐着,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远远地走过来,虽然月色很好,但是还是不能看清楚过来的人是谁,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看着那两个人由远而近向自己走过来。
    两个人走近了,原来是温柔和自己房里的丫鬟,她们边走边说,谁也没有注意凉亭里孟天楚。
    丫鬟道:“二夫人,您今天晚上又没有吃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让三奶奶给你看看吧。”
    温柔笑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大概是天气太热,所以吃不下,这里的东西我还是不太吃得习惯,什么菜里都要放糖,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丫鬟道:“那我明天给厨
    声,让厨子给二夫人弄几个你喜欢吃地菜。”
    温柔道:“罢了,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再过半个月我就可以回京城看我爹娘了。”
    “二夫人一定很想老爷和太太。”
    温柔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又如何呢?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对了。我和我爹娘飞鸽传书的事情你千万不能给别人讲,知道吗?尤其是少爷。”
    听到这里孟天楚将耳朵侧到她们那一边,只听丫鬟说道:“二夫人放心,我谁也没有说。”
    温柔点点头,坐在了凉亭对面一个大石头上,丫鬟赶紧说道:“二夫人千万不要在这些地方坐,小心有蛇。”
    温柔一听。赶紧站起身来,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后花园里还有蛇呢?”
    丫鬟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少爷说了,有水有草的地方自然就有蛇,因为蛇喜阴凉。”
    温柔哦了一声,就往凉亭这边走,孟天楚赶紧将身子藏在柱子后面。
    丫鬟道:“二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天已经凉了。”
    温柔停住脚步。说道:“屋子里实在好热,我一点都不想回去。”
    丫鬟道:“那我们就慢慢在园子里逛着,您最近身子不好。坐在石凳子上,小心晚上回去不舒服。”
    温柔转过身没有去凉亭,孟天楚放心了。
    只听温柔落寞地说道:“哎,嫁到人家,到头来只有一个丫鬟惦记着,悲哀啊……”
    丫鬟上前扶住温柔,安慰道:“二夫人别这么想,其实少爷的人挺好的,毕竟你已经是他的夫人了,过些日子他就会到你房里来了。”
    温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叔叔从前也时常在我面前夸奖他,说我只有嫁给他这样地人才可以有真地幸福可言,可是现在呢?他从来不瞧我一眼,眼睛全在那三个女人身上去了。”
    丫鬟道:“二夫人别想这么多,你这么漂亮又有才,少爷一定会喜欢上你地,你给他一点时间。”
    两个人说着走远了,孟天楚这才走出来,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个温柔居然还和家里飞鸽传书,不知道说了我孟天楚多少坏话,什么时候将她的飞鸽劫持了,看看她家书的内容,想到这里,孟天楚偷偷地笑了。
    第二天一早,孟天楚、朱昊和王译带着柱子就来到集市,柱子躲在一个巷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很紧张地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女子,那女人走到一个卖鸡蛋的农民跟前蹲下身来仔细地挑选,旁边还有一个拿着菜篮子的丫鬟。
    柱子道:“就是她了,她叫红姑,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孟天楚让王译守着柱子,自己带着朱昊走了过去。
    孟天楚走到这个女子的身边,从侧面看,这个女子大概三十岁地样子,脸上的粉和胭脂至少涂了三层,感觉一笑就会往下掉一样。
    那农民见她选来选去,于是有些不高兴了,就说道:“你这样选要选到什么时候啊,鸡蛋都是一样的,你不买就走!”
    那女子生气地站起身来说道:“你卖我买都是心甘情愿,总不能让我选几个破鸡蛋回去吃吧?”
    农民道:“那也不是你这样选的,这么长时间你才选了两个,照你这样选下去怕是要选到太阳下山都选不完呢。”
    那女人正要反驳,突然听到旁边一个翩翩公子说道:“这位姑娘付了你钱,自然是要买个称心,你不让人家选就不对了嘛。”
    那女人抬眼一看,见这公子二十多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穿着虽然算不上华丽但气度不凡,相比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位公子当然不是别人,正是孟天楚。
    那女子见这位公子明明小自己至少十岁,还喊自己“姑娘”,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又见他还帮着自己说话,就更是高兴了。
    那农民见有人帮那女人说话,一生气挑起担子,甩下一句话:“我不卖总可以了吧。”跳着担子走了。
    那女人眼睛里已经没有鸡蛋,只有孟天楚了,望着他就象是望着一颗鸡蛋一般硕大的珍珠一般。
    孟天楚微笑地给那女人行了一个礼:“姑娘可是红姑?”
    那女人更是受宠若惊,连忙又是作揖又是还礼,没想道自己名字这位翩翩公子居然知道,不由喜出望外,抖动了一下脸上三层白粉,咧嘴含羞道:“公子从何得知小女子芳名?”
    还小女子,还芳名,孟天楚一阵反胃,好在早上只是喝了一些粥,要不说不定就得来个现场直播,狂吐不止。
    孟天楚一直保持着自己招牌式的微笑,说道:“我与柱子兄弟从小一起在玉兰村长大,昨日在一起喝酒还提起了你。”
    红姑“哦”了一声,感叹道:“真是不同命啊,你说你一个翩翩公子,怎么会和一个杀猪地混在一起,那不是降低了公子地身份吗?”
    孟天楚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人很好的。”
    红姑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柱子的人还是不错地,不过,比起公子你,那就又是一回事情了。”
    孟天楚道:“姑娘过谦了,听柱子说,红姑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孟某也是佩服得很。”
    红姑见孟天楚这样夸张自己,不由捂着嘴笑了起来。只不过这一笑,脸白粉簌簌往下掉,跟下雪一般。
     潜逃
    天楚道:“柱子最近和红姑走的很近啊?”
    红姑被孟天楚夸得乐开了花儿,说道:“他最近几天是在我那里,住了两个晚上就回去了。”
    孟天楚故意说道:“今天是初几啊?看我记性真是不好。”
    红姑马上说道:“今天是五月初九,我还记得柱子是初六到我那里去的,昨天回的家。”
    孟天楚算了算时间,玉兰应该是初五晚上遇害的,初六发现了尸体,他们是初八回的玉兰村,也就是昨天,而红姑说柱子是初六去的她那里,那初五柱子去了哪里呢?
    孟天楚道:“不对啊,柱子说他是初五去的你那里啊,红姑是不是记错了。”
    红姑肯定地说道:“不会错,初六早上一早就来了,我们还没有起床,因为那天正好是我给姑娘们发钱的日子。”说完,红姑发现失言,赶紧尴尬地给孟天楚笑了笑,不说话了。
    孟天楚假装不明白,于是说道:“也是,那好,等下次我请红姑喝酒,现在我有事情就不打扰红姑买东西了,在下告辞。”
    红姑见孟天楚要走,赶紧说道:“要不公子去我那里坐坐,我不忙的,一点也不忙。”
    孟天楚头也不回,扔了一句话,说道:“不了,改天吧。”
    孟天楚和朱昊回到巷口,却只见王译一个人坐在地上,头上还流着血,孟天楚赶紧上前去看。伤口不大,象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击了一下。
    孟天楚道:“柱子干地?”
    王译点点头,朱昊将王译扶起来,王译边摸自己的头边懊恼地说道:“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当捕头这么多年,居然让个杀猪的给打了。”
    孟天楚道:“他怎么会把你打成这样?”
    王译道:“你们走了之后,他说他在大牢里饿了一个晚上,想吃点东西。就怪我起了一个怜悯之心。正好看见一个挑豆花担子的人经过。于是就让他停来,给柱子要了两碗豆花,那挑豆花的人将担子放下,柱子就蹲在担子前看着那人给他舀豆花,我见他好象是真的饿了,就没有在意,转身去看你们去了。谁想……,我当时就被他给敲晕了,醒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孟天楚道:“他应该是用那挑担子的人的扁担袭击了你,好在并不是很厉害。”
    王译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我抓住他如何收拾他,真是可恶。”
    孟天楚道:“看伤口,以柱子地力气,他也只用三分,要不这一扁担下去。哪里还有你王译哦。”
    王译道:“现在怎么办?”
    孟天楚道:“这个柱子不能小看。他给我们说了谎,玉兰死地那个晚上,他并没有在那个妓女那里过夜。而是第二天一早才去地。”
    王译道:“那他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怎么找呢?要不报上去海捕?”
    “来不及啊。”孟天楚道:“这个小子我看他很孝顺,就算是要潜逃,也会给家里的老娘带个信儿,或者是亲自冒险回去一趟,我们还是就在那个村子附近守着,他应该耐不住要回去的。”
    王译摸了摸还在流血的头,说道:“那好!”
    王译回到衙门,安排了几个人去玉兰村偷偷地埋伏着,然后按照孟天楚的安排,叫人偷偷地跟踪红姑,也许柱子也会和这个女人联系。
    孟天楚闲着无事,便回到家中找左佳音下棋,两个人在凉亭下摆好了棋局,正准备大杀一回,见温柔一个人从凉亭下匆匆走过,孟天楚想起昨天晚上她和丫鬟的对话,心中有了一丝怜悯,于是说道:“怎么见了我,也不和我打着招呼就走啊?”
    温柔这才停下脚步,给孟天楚道了个福,说道:“温柔没有见到夫君和三奶奶,是温柔的不是。”
    孟天楚道:“我和佳音正要下棋,你地棋艺如何啊?”
    温柔有些吃惊,没有想到孟天楚居然会给自己说这些,惊讶过后,马上就笑了,高兴地跑进凉亭里,左佳音赶紧给温柔让座,温柔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左佳音便微笑着坐到了孟天楚身边。
    温柔道:“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就给我请了师傅专门教我了,夫君不怕输给温柔?”
    孟天楚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先战上一局再说,不过,我先说好,输了的可是要到仙客居摆上一桌的,要请所有的人啊。”
    温柔难得见孟天楚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自然高兴,再说请客对温柔而言也是小意思,只要孟天楚搭理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温柔道:“没问题,不就是请客吗?还不知道谁请谁呢。”
    孟天楚道:“好啊,那我们就开始吧。”
    温柔高兴地点点头,对左佳音说道:“三奶林,你去给我洗些桃子来,再拿些点心。”
    左佳音点点头,起身就要去拿,孟天楚却不高兴了。温柔正下了第一手棋,发现孟天楚半天不落子儿抬头一看孟天楚的脸色,立刻知道自己又做错事情了,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我说习惯了,忘记了三奶奶已经是要临盆之人,看我真是不好,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她可不想这么好的机会又让孟天楚将自己赶到一边凉快,说完起身,象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跑没有了影儿,左佳音都来不及阻拦。
    孟天楚示意左佳音坐下。左佳音说道:“她大我小,这不算什么地。”
    孟天楚道:“我就是要改改她这种盛气凌人地小姐脾气,你和凤仪都是大家闺秀,不比她生的低贱,怎么没有见凤仪这样对你。也没有见你这样对飞燕呢?我就不相信把她改不过来。”
    左佳音笑着说道:“她已经好了很多了,你要给她一点
    孟天楚道:“别替她说好话,昨天晚上我听她还给她房里的丫鬟说,她在偷偷地给家里飞鸽传书,你也给我留意着,什么时候我们将她地飞鸽打下来,看看她给家里又说我什么坏话了。”
    正说着,温柔跑过来了。身后居然跟了三个下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托盘。
    孟天楚道:“看吧。她还是不会自己亲手去端的,真是让人郁闷。”
    左佳音偷偷地笑了。
    温柔跑到凉亭上说道:“我让厨房给我们三个坐了一些吃的,给少爷做了一碗你最喜欢吃的龙抄手,给佳音做了一个红糖糟鸡蛋,听说很有营养,给我自己做了一碗莲子藕粉。”
    左佳音连忙说了声谢谢。
    孟天楚道:“那这三个下人手上端的是什么?”
    温柔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我最近好能吃的。我让他们给我们端了一些水果,还有现成的点心,我还让厨子给我们再卤点鸡爪子和猪蹄什么的。我怕准备少了,你们还没有吃,我就已经吃完了,呵呵呵呵。”
    孟天楚温柔高兴地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今天可以想到自己吃地时候还给佳音做点吃地,其实我应该表扬你。”
    温柔一听。羞红着脸不好意思起来。
    孟天楚道:“但是家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啊。那别的人呢?你就怎么想到吗?”
    温柔一听,立刻吐了一下舌头,连忙叫住那些放下东西正要离开的下人。说道:“你们去给厨子说一声,就说记得给大夫人和四奶奶也做点她们喜欢吃的。”
    说完,温柔坐下来,说道:“夫君,开始吧。”
    一个时辰之后,凉亭上已经围满了人,大家都屏住呼吸,安静地看着孟天楚和温柔的这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只见温柔的桌子边上已经堆满了垃圾,水果地核儿至少都有十几个了,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桃子边吃边思考着。
    孟天楚苦着脸道:“温柔大小姐,这一步棋你都想了一顿饭的功夫了,还要考虑多长时间?”
    温柔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催我嘛,这是关键一步棋,当然要想好了。”
    孟天楚道:“我干脆还是回房里睡上一觉,你慢慢想。”说完,装样子就要起身。
    温柔马上拽住他的袖子:“不许走,我已经想出来了。”然后下了一步棋。
    旁边的人都不由地“唉”了一声,孟天楚一看,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温柔,快点,该叫下人去仙客居定位置了,记得我要吃最最新鲜的西湖醋鱼哦。”啪地下了一子。
    温柔一看顿时脸色煞白,自己已经是无路可走,只得弃子认输。
    输了棋虽然沮丧,但她见孟天楚这么高兴,也就不难过了,大方地说道:“请就请,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然后叫过一个丫鬟吩咐几句,丫鬟高兴地就走了。
    温柔对一旁地下人和丫鬟说道:“今天晚上不用在家守夜和值班地,一起去啊,二夫人我今天要请就一起请了,免得你们少爷说我吝啬。”
    大家一听都高兴地跳了起来。
    温柔说完,就高兴地说要回房间洗澡换衣服,然后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左佳音、夏凤仪、飞燕三个人陪着孟天楚在凉亭里坐着。
    飞燕道:“其实二夫人挺好的。”
    夏凤仪道:“是啊,比从前真是好了太多了,最近虽然和我们还是不多说话,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恶作剧了。”
    左佳音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孟天楚道:“她就是那个小姐脾气真是不好,自私、小气、报复心太强,还有敏感,最可恶地就是她太恶毒了,一个人最不应该的就是处处都想置人与死地,这是最不好的。”
    左佳音道:“少爷不是常说,改变总是好的吗?谁没有缺点呢?”
    孟天楚道:“你们三个我就觉得没有。”
    三个人见孟天楚这么说都笑了。
    翌日
    孟天楚一行人来到玉兰村,走到村口,就见林若凡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在村口玩。
    孟天楚走上前去,林若凡正开心地逗孩子玩呢,孟天楚过来,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赶紧给孟天楚道了个福。
    孟天楚见林若凡高兴的样子,便说道:“这就是你们家二夫人的孩子瑞儿吗?”
    林若凡点点头,然后对瑞儿说道:“瑞儿,叫孟爷。”
    瑞儿奶声奶气起叫了一声:“孟爷。”
    孟天楚高兴了,说道:“你怎么带孩子到村口来玩?”
    林若凡道:“族长一早就和村长出去了,瑞儿想爹了,所以就一定叫我到村口来等他爹呢。”
    孟天楚道:“族长和村长这么早到哪里去了?”
    林若凡道:“说是为玉兰的事情,说是之前上书要给玉兰立什么贞洁牌坊,没有想到村子里有人反对,偷偷地给上面当官的写了信,上面来人查了,让他们去县城说明情况。”
    林若凡又问孟天楚:“听说柱子跑了,那玉兰是不是他杀的?”
    孟天楚道:“你们怎么知道柱子跑了?”
    林若凡道:“说是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我听家里大少爷说的,说是柱子杀了玉兰就跑了。”
    孟天楚道:“大少爷?哪个大少爷?”
    林若凡道:“就是族长家里入赘的那个大小姐的相公啊,孟爷您应该见过的。”
     管教
    天楚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他知道雪儿家都是找个女婿倒插门也不奇怪。如果真是按照林若凡说的,村子里的人大多知道了柱子跑了,那就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万一他不回来就不好办了。
    林若凡见孟天楚发愣,问道:“孟爷,你们今天来是做什么呢?”
    孟天楚道:“我们就是想到村子里转转,了解一些情况,看能不能对案子有什么帮助。”
    正说着,一个老头推着一个独轮的粪车走过来,林若凡赶紧带着孩子躲到一旁,孟天楚也赶紧让开,大家都捂着鼻子。
    那老头冷冷地看了看林若凡,嘴里说道:“一个女人家站在村口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真是不知廉耻。”
    孟天楚眉头一皱,正要发话,林若凡急忙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老头慢悠悠地推着车子走了,孟天楚道:“这个村子的人怎么都这样?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村子竟都有这样的人。”
    林若凡嘘了一声,示意孟天楚小声一点,然后小声说道:“我最初来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村里的祠堂,女人是不能进的,平日打扫都是男人,而且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是不能插嘴的,若是插嘴了,定要被掌嘴,把嘴巴打得稀烂的,真是可怕。总之,还有好多规矩,我都说不过来。”
    孟天楚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道:“你还是带着孩子先回去吧。太阳一出来就热了,小心孩子和你够中暑,那就不好了。”
    林若凡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太阳,知了已经在树上叫了。
    孟天楚一行人跟着林若凡进了村子。
    忽然,远处一个年轻女子疾步走了过来,来到林若凡面前,铁青着脸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吼道:“你死到哪里去了。二奶奶找孩子都要找疯了。”一把夺了林若凡手中的孩子。这女子地年龄和林若凡差不多大小。长相平平,颧骨很高,看起来很凶的样子,穿着也是一般。
    林若凡捂着被打的脸委屈地说道:“瑞儿一定要去村口等族长,所以我就……”
    “你还敢还嘴,看我今天不给二奶奶告状,拔了你的皮。”女子抱着孩子腾誊出一只手来就要拧林若凡的脸。
    孟天楚大怒。上前一把将她推开,沉声道:“你是谁?为何打人?”
    女人刚才没注意他们,她见过孟天楚,知道是衙门师爷,急忙笑了一下,委屈地说道:“哟,孟爷,我也是为她好啊。她来了没有多久。很多规矩不知道,我不教,以后要是她犯了什么错。夫人和老爷可是要怪我的。”
    孟天楚道:“你是哪根葱,还要你来管?”
    女人低声道:“我是瑞儿的奶娘啊……哎哟~!”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瑞儿狠狠一抓,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瑞儿挣扎着要下来,“我不要你抱我要林姨抱!”伸着手去够林若凡。
    奶娘做出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样子对瑞儿说道:“你再说,我就把你地屁股给你打烂。”
    孟天楚道:“哪里有你这样凶狠地女人。”
    奶娘不敢和孟天楚顶嘴,恶狠狠盯着林若凡低声道:“还不给我回家,你以为你整天站在村口就有男人娶你回家吗?也不嫌害臊。”
    林若凡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赶紧走在前面,奶娘得意地抱着瑞儿在后面扭着腰走了。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见他一脸沉重着望着林若凡远去地背影,说道:“孟爷,要不……,你还是给若凡换个地方,虽然雪儿姑娘有心想帮她,可是总不时时看着,象刚才这样的情况,说不一定若凡是常常遇到,而雪儿却浑然不知。”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本来是想帮若凡一把,不要反倒害了她,她的命已经够苦了。”
    慕容迥雪道:“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去说,一看那奶娘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平日里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若凡的,她刚才不是说要回去给二奶奶告状吗,万一真的是,若凡又要受苦了。”
    孟天楚点头道:“迥雪说地是,我们先将若凡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孟天楚一行人来到雪园,走到门口,正好看见雪儿带着丫鬟象是要出门,见孟天楚他们来了,于是高兴地走上前来。
    雪儿道:“姐夫,你怎么来了?”
    孟天楚说道:“我在你嘴里好象有好几种叫法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就给我取个什么来叫啊?”
    雪儿咯咯一笑,露出雪白的小贝齿。
    孟天楚道:“你要出去?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雪儿道:“准备去趟佃户的家里,有些帐该收了。”
    “雪儿是越发能干了。”
    雪儿笑着说道:“自己的事情自然是自己要去做的,没有人帮你,一切都要*我自己,你不去做,连饭都没有吃。对了,姐夫不是找我有事情吗,说吧,什么事情?”
    孟天楚还没有说话,就见瑞儿哭着从一个院子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孟天楚心里一沉,赶紧走上前去,拦着瑞儿,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你林姨挨打了?”
    瑞儿伤心地点点头。
    雪儿走上前,急忙问那丫鬟:“怎么啦?怎么瑞儿哭成这样。”
    丫鬟支吾着抱起瑞儿不敢说话。
    孟天楚着急地说道:“赶快带我去啊,若凡一定是挨打了。”
    雪儿一听,赶紧朝着瑞儿出来的院子走出,孟天楚他们也在后面紧跟着。
    雪儿等人来到这个院子,只见院子里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凉
    .在一旁还边说着边用脚踹林若凡。
    “住手!”雪儿铁青着脸叫道,冲上前一把将那奶娘推出老远,“二娘,若凡她做错什么了要这样打她?”
    那女子地年龄其实大不了雪儿几岁,只见她嘴角微微牵动一下,慢腾腾地说道:“奶娘说她又到村口站着去勾引男人去了。你觉得这样地贱人我要不要管教呢?”
    雪儿见林若凡低着头便问道:“你又到村口去了?”
    林若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让你不要出门的吗?你忘记你上次是怎么挨打的了吗?”
    林若凡抬起头来。小声地说道:“瑞儿说要去村口等老爷,所以我就……”
    奶娘酸溜溜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瑞儿等爹呢,还是有些贱人在村口等男人。”
    二奶奶一听,立刻生气地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打,她是不打就不长记性地贱人。”
    几个丫鬟冲上来,正要动手。
    孟天楚怒道:“住手!”
    二奶奶冷笑几声。站起身来,走出凉亭来到孟天楚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是孟爷啊,孟爷,你好象管得宽了些,我在管我的仆人,不知道她和孟爷有什么关系?”
    孟天楚双手抱肩,冷冷道:“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信不信。今天本少爷就算赏你两记耳光。你家老爷还得感谢!”
    二奶奶一听,有点害怕了,语气顿时软了。说道:“孟爷,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替我家老爷来管教我?”
    孟天楚哼哼两声,说道:“你们村子里不是最崇尚孔孟之道吗?女人是足不出户,笑不露齿,三从四德、女儿经是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么,你方才对本少爷出言不逊,说我什么管得宽之类的话,是不是犯了妇道人家地其中一条地妇言呢?”
    二奶奶脸色立刻变了,连忙低声道:“孟爷教训得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孟天楚接着说:“一个妇道人家最是忌讳说是非,你是非不辩,只听瑞儿奶娘一面之词就要打人,你身为叶家地二奶奶,非但没有为下面的人做个好的榜样,居然还听风就是雨的,我倒是要问问林姑娘有什么错?”
    二奶奶马上说道:“她一天没有事情就喜欢带着瑞儿去村口站着,村里很多人都说闲话了,雪儿也给她说过,让她不要再出去,可是这个小贱人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
    孟天楚道:“她身为丫鬟,瑞儿是她的主人,瑞儿要她去,她若不去,是不是也是不对?”
    一旁的奶娘强辩道:“那瑞儿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还不是她……”
    孟天楚冷冷道:“二奶奶,你们家可真有教养哦,我们说话,一旁还有娘们不停插嘴放屁!嘿嘿”
    二奶奶抬手给了奶娘一耳光:“没教养!滚开!”
    奶娘急忙捂着脸退了开去。
    二奶奶赶紧给孟天楚赔不是。孟天楚笑着说道:“等你家老爷回来之后,本少爷想跟他讨教一下应该怎么管教下面这些奴才和下人。”
    正说着,只见叶靖疾步走了过来。
    二奶奶赶紧上前,一脸委屈地看着叶储,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
    叶靖没有理会自己地二奶奶,而是走到孟天楚身边,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抱歉地说道:“孟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就出去几个时辰,家里就成这样了。”
    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孟某多嘴了,希望族长大人不要认为孟某是多管闲事就好。”
    叶靖见孟天楚这么说,冷汗都出来,这位师爷可是县太爷的先生,听说县太老爷对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礼敬有加,谁得罪得起,马上说道:“孟爷哪里的话,嘿嘿,在下感激都来不及呢。”说完,赶紧将孟天楚请到凉亭下坐着。
    二奶奶正准备跟上来坐着,只见叶靖眼睛一横,说道:“你还有脸跟过来,还不赶快给我跪下。”
    二奶奶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靖沉声道:“给我跪下!”
    二奶奶这才听明白,赶紧跪在了地上,她这一跪,身边的丫鬟和奶娘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雪儿走到叶靖身边说道:“爹,若凡是孟爷推荐给小女,让小女照顾的,您看……”
    叶靖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然后站起身来,弯下腰来给孟天楚赔不是,孟天楚赶紧将叶靖扶着。
    叶靖惭愧地说道:“都是我叶靖管教无方啊。”
    孟天楚道:“族长大人言重了,我今天来的确不是找二奶奶什么麻烦,就是来和族长大人和还有雪儿商量一下,我决定带林姑娘走。”
    叶靖一听,以为孟天楚是负气将林若凡带走,心想那还了得,现在看来,这林若凡跟孟师爷渊源颇深,他将人放在自己这里说明是相信自己,如今家人出手打了他的人,气得他开口说要带人走,那以后自己就躲在房间里别出门算了,更不要去县城见县太老爷了,这还是好地,如果这师爷气不顺,在县太老爷面前说上一两句,自己恐怕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叶靖额头冷汗直流,急忙说道:“大人请勿见怪才好,您看这样行不行?还是让林姑娘在我们家,我会亲自安排处理,我保证,若是再出现刚才那样地情况,我亲自带上林姑娘到您的府上给您请罪。”
     朱唇一点桃花殷
    儿见爹吓成那样,也赶紧为自己爹说话:“姐夫,你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若凡放在别的房里去,从今天开始若凡和我寸步不离,你说好吗?再说了,你把若凡带到哪里去呢?带回家吗?从前我是同意的,可是现在你也是知道的,你那个……”
    雪儿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孟天楚知道雪儿说的是温柔,他想了想也是,虽然温柔比从前好了些,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难为若凡。
    林若凡不安地对孟天楚道:“孟爷,其实老爷和二奶奶还有小姐对若凡一直都很好,是若凡自己不争气,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
    这时瑞儿也跑了过来,见大家跪了一地,先是跑到自己娘身边,看见二奶奶脸上全是眼泪,胭脂都哭花了,不明白地问道:“娘,你怎么啦?”
    二奶奶也不敢说话。
    叶靖沉声道:“瑞儿,莫去理那泼妇,我要将她赶出家门,免得教坏了你。”
    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二奶奶一听,脸色顿时苍白,哭着哀求道:“老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千万不要啊。”
    二奶奶是叶靖的小妾,对于小妾是不用写休书的,因为只有原配妻子才存在休的问题,小妾与老爷的关系不是配偶关系,与丫鬟类似,直接开除,扫地出门就行了。
    瑞儿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是见娘哭得那么伤心。也伤心地哭了起来。
    孟天楚道:“叶老爷,这样处理是不是严重了些?”
    叶靖指着二奶奶说道:“我若是再养着这么一个女人在家里,怕是谁都要得罪了。”
    孟天楚自然明白这话其实是给自己说地,笑着说道:“算了,我不将若凡带走就是,反正她也很喜欢瑞儿。”
    叶靖听孟天楚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便赶紧对二奶奶说:“你还不赶快给孟爷磕头啊。若不是大人今天开恩。我一定把你赶出家门!”
    二奶奶一听。立刻朝着孟天楚连磕几个响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之类的话。
    孟天楚道:“那我还要继续麻烦族长大人照顾林姑娘了,我还有事情,就不便多坐,孟某也是打扰多时了。”
    叶靖哪里肯这个时候放孟天楚离开,赶紧说道:“一定要吃个便饭再走,这么会儿工夫居然也没有给孟爷倒杯茶来。我看这个家什么时候真的要好好的管管了,该辞的辞,该退的退,管家不象个管家,夫人也没有个夫人的样子,都乱了套了。”
    大家一听,吓得更是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孟天楚道:“茶就不喝了,饭也不吃了。我来村子里是办案子的。又不是来噌饭地。”说完,笑着站起身来准备走。
    二奶奶赶紧也站了起来,走到孟天楚跟前。一脸惭愧地说道:“大人今天救了我一命,若老爷真不要我了,那就是给我三尺白凌让我去死,我自然也活不成了。所以,今天恳求大人给我一个机会来深表感谢,请万万不要推辞才好。”
    孟天楚为难地看了看二奶奶,又看了看林若凡。
    林若凡脸色有些苍白,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总觉得过意不去,低声道:“孟爷,请留下吧,这也是老爷和二奶奶还有小姐地一番心意,反正案子也是在村子里,有什么消息自然有人来通报,何需您亲自在烈日下曝晒呢?”
    叶靖立刻笑着说道:“林姑娘说地是啊。”
    孟天楚只好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就在族长家里再噌顿饭吃。”
    大家一听都高兴地笑了。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前院的大厅。
    大厅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正逗着一个女子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笑得咯咯地,很是可爱。
    叶靖将那男子叫过来,说道:“孟爷,这是小婿,名叫陈,上次您来的时候,小婿正好家中有事,所以不在。”
    孟天楚点点头,这个男子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却显得十分的成熟和稳重,长得也算是端正。
    陈赶紧向孟天楚行礼,说道:“早就听岳父提起孟爷,说孟爷年少英才,足智多谋,在整个杭州都是赫赫有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
    孟天楚笑道:“孟某哪里有陈兄说的那么好,一个小小地师爷罢了。”
    陈连忙说道:“孟爷过谦了,想那万人之上的圣上都还有一个老师呢,再说了,咱们知县太老爷还不是事事都指着大人您办呢!”
    孟天楚大笑起来,这人实在是会说话,若放在官场上,怕是如鱼得水,有些人天生就是这块料,说的又不媚俗而且还让你觉得很舒服,这也叫人才。
    一顿饭吃了大概一个时辰,吃完了,孟天楚有些醉了,中午实在是不能喝酒的,只是平日一半的酒量就已经是晕乎乎的了。
    叶靖赶紧命人给孟天楚收拾房间,让他休息,孟天楚稀里糊涂的被人扶进了一个房间,迷糊中好象有人走到孟天楚的身边,坐在他地床前给他轻轻地扇着扇子,他地眼睛实在是睁不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孟天楚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之前睡过的那个房间,然后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躺了一个女人,他吓了一跳,坐起来一看,原来是林若凡。大概是摇着扇子摇累了*在床头打盹儿,因为床上是凉席,睡着后竟然整个人滑到了孟天楚的旁边,一手还拿着一那扇子,睡得十分地香甜。
    孟天楚看着林若凡熟睡地样子。他从来没有这样地看过林若凡,这又让他想起了林若凡留在自己嘴唇上地那一个温柔缠绵的吻,那一吻让他沉醉了很多的日子,如今,这个女子就睡在
    边,嘴唇依旧红润并且微微地嘟去,象是等待孟天楚般。
    孟天楚想着便俯身下去,还没有触碰到林若凡水嫩的红唇。林若凡嘤咛一声醒了。微微睁开眼睛。正看见孟天楚俯身下来要吻自己,禁不住又羞又喜,忙闭起眼睛。
    孟天楚的吻还是那么富于柔情,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的感受,林若凡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第一个吻,没想到在他再次印上她的唇时,所有地记忆顿时全都涌了回来。鲜明、深刻得难以忽略。
    孟天楚按捺已久地需求倾泄而出,他像等待了好几个世纪似地,非得要这这个吻中得到最大的满足,否则将会抱憾终生。
    林若凡听任他深吻着自己,抑制不住微微地喘息着,这是多么不一样的感受,自己仿佛还只是一个从来没有被男人爱抚和触碰过的女子,这一刻。林若凡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融化了。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只能无助地承受他的热烈辗转,几乎忘了所有的一切。脑子里就只有现在,只有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地男人。
    两个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分开,孟天楚抬起头来,却见林若凡的眼角有泪,他以为是自己这样的行为让林若凡伤心了,连忙小心地问道:“若凡,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
    林若凡轻轻将眼角的泪水擦去,看着孟天楚说道:“不是,我怎么会生孟爷你的气呢?我只是觉得我已经不干净了,孟爷还肯怜惜我,亲近我……”
    孟天楚松了一口气,林若凡坐起身来,孟天楚将林若凡搂在自己的怀里,孟天楚说道:“傻瓜,不允许一天胡思乱想,你已经受了太多的哭了,之前所有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你这么可人,我怎么会不去怜惜和心疼你呢?”
    林若凡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林若凡立刻象个兔子一样跳到地上,慢脸绯红地站在床边。
    只听门外一个男人地声音在说:“师爷,天色已经晚了,您看是继续在这里守着,还是先回去。”
    孟天楚一听是王译的声音,于是从床上下来,林若凡赶紧蹲下身来为孟天楚穿好鞋子。
    孟天楚乘机在林若凡的嘴上又小嘬了一口,林若凡更是不好意思了。
    孟天楚问道:“你都安排好了吗?”
    王译道:“按照您地意思都安排好了。”
    孟天楚走过去将门打开,见天色确实已经晚了,于是说道:“好吧,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王译见林若凡也在屋子里,偷偷笑了笑,然后对孟天楚说道:“对了,刚才玉兰隔壁那个婶子带着虎子来找村长,我听那个意思是,好象她没有能力带虎子了,说是家里人也多。”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林若凡上前几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是玉兰婶子家的虎子吗?”
    王译点点头。
    林若凡喃喃地说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如今却成了孤儿了,我若是有那个能力养活,我一定让他跟在我的身边。”
    孟天楚见林若凡怅然所失的样子,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个心结的,自己的孩子死了,便一直还在那个阴影里活着,见谁的孩子都会想起自己的孩子来。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说道:“若凡,天底下可怜的人儿很多,你不要总是无端就伤感起来,我们先去看看,或许有解决的办法。”
    林若凡点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孟天楚和王译的身后去了前院。
    来到前院,却见那大婶正要带着虎子离开,雪儿和里正还有族长都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朱昊、慕容迥雪和衙门的一些兄弟。
    孟天楚叫了一声:“虎子。”
    虎子闻声转过身来,这才看见他一脸的泪水,林若凡上前心疼地将虎子搂在怀里,虎子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惹得林若凡也伤心起来,一大一小就站在院子里掉眼泪。
    里正叶储看见孟天楚赶紧走上前去迎,嘴里说道:“孟爷好些了吗?我叫下人给孟爷端些醒酒的茶来。”
    孟天楚摆了摆手,眼睛一直看着那两个哭得伤心的人儿,说道:“里正大人是如何处理虎子的事情的?”
    叶储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这孩子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我们刚才和虎子隔壁的王婶商量,看能不能将玉兰的土地给她家种,然后让她收养了虎子,可是她家也有四个孩子,她说养不活,我们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先让她将虎子带回去,我和族长再商量一下。”
    孟天楚走到虎子身边,那虎子已经将林若凡的衣服哭湿了一大片,他将虎子拉到自己身边来,轻声地问道:“虎子,你娘生前希望你长大以后做什么?”
    虎子擦干了眼泪,哽咽地说道:“大人,现在我娘都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孟天楚笑了笑,说道:“既然问你,你就告诉我好了。”
    虎子想了想,说道:“其实都是我娘自己的希望,她那么想,也是希望虎子不要一直呆在这里,她希望我读书然后考取功名。”
    这时陈从大厅里走了出来,说道:“男儿应有志气,你娘希望你读书,也是没有错的,你不能因为你娘不在便削减了你的意志,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陈说的好,虎子你听明白了吗?”
    虎子点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白,但是虎子现在已经无依无*了,还怎么去读书怎么去考取功名呢?”
     无处栖身
    走到虎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些考取功名的人就一定是双亲健在,衣食无忧之人,天降大任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走出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这么会说,我怎么没有见你给我考取个功名,让我也跟着你沾沾光啊?”
    陈听那女子说完话,立刻尴尬地笑了笑走到那女子身边,不说话了。
    孟天楚这才知道上门的女婿还真是不好当,要不怎么说吃软饭的男人也需要勇气呢?
    孟天楚对虎子说道:“那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大家一听都惊讶了,一旁的大婶自然高兴,赶紧跪在地上给孟天楚磕头,孟天楚想上前搀扶又有些觉得不妥,看了看一旁一直站着的慕容迥雪,慕容迥雪赶紧上前将那大婶扶了起来。
    大婶哭着说道:“玉兰天上有知,一定可以合眼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我也舍不得虎子,他这么听话,这么聪明,可是我家也穷,我也养不活啊。”
    孟天楚点点头,然后看着虎子,说道:“我在问你呢,虎子,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虎子犹豫地看了看一旁的大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大婶说道:“傻虎子,和大人一起去大人家里,你就可以读书做你娘希望你去做的事情啊?”
    里正也激动连连给孟天楚作揖道:“大人真是菩萨心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虎子,你还不赶快跪下给大人道谢啊。”
    雪儿也对虎子说道:“雪姨若是有这个能力,我就将你放在我身边了,如今,雪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孟爷愿意收养你,带你回去,那是虎子你地福气啊。你还犹豫什么呢?他既然带你回去。自然会好好地待你。这个雪姨可以保证,孟爷是个大好人呢。”
    虎子听这么多人说,终于双腿跪在地上,还没有说话,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孟天楚看着面前的虎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虎子,你今天跪在这里就要给我记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再轻易给谁下跪了,还有一条,今天的眼泪是为你上苍那苦命的娘而流,从此之后,不要再轻易流泪,做个坚强的男儿,也不枉你娘辛苦带你这十年。知道吗?”
    虎子马上将眼泪擦去。一双大眼睛郑重地看着孟天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虎子记住了。一定将孟爷的话铭记在心,不会让九泉之下的爹娘和孟爷失望的。”
    一旁地人很多见状都偷偷地抹着眼泪,林若凡走过去将虎子拉了起来,用疼爱地眼神看着虎子,心疼地摸了摸虎子地脸,说道:“虎子,去了之后要好好地听孟爷的话,好好读书,林姨有空便来看你。”
    孟天楚转身对里正说道:“里正大人,那孟某就将虎子带走了,你就放心吧。”
    叶储马上笑着说道:“大人将虎子带回家中,是虎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啊,我叶储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只听得陈身边自己的女人说了一句:“瞧瞧吧,什么叫有本事,不象你说了半天都没有解决问题,还是人家孟爷厉害,干脆带走了,你可以吗?我看你也就嘴皮子厉害。”
    孟天楚看了看陈,两个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陈立刻尴尬地将眼神看到了别处,孟天楚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一和大家作别,带上虎子回家了。
    回到城里孟府家门口,虎子怯生生地躲在孟天楚身后,畏惧地看了看门口的一对石狮子,一切都这么的陌生。
    朱昊先跑进门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虎子就看见四个长得比他娘漂亮得多女子走了出来,各个都穿得那么漂亮,四个女子都好奇并微笑地看着自己,他更害怕了,躲在孟天楚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来。
    飞燕说道:“少爷,你从哪里带回来一个长得如此乖巧地孩子。”
    夏凤仪走上前去,微笑着对虎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过来,让我看看你。”
    孟天楚将虎子拉到夏凤仪身边,虎子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这个长得象天仙一样的女子身上发出来。
    夏凤仪去拉虎子的手,虎子立刻挣脱了,小声地说道:“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的。”
    大家一听都笑了,左佳音走上前去,说道:“你到这个家,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该喊我们姨或是婶,长辈拉拉你的手,总是没有过错的。”
    虎子看了看这个挺着大肚子地女子,看来是怀宝宝了,不过依旧还是那么地漂亮,说话也很好听,轻言细语的,一点也不象村子里那些女人,说话都很大声,象吵架一样。
    温柔说道:“好了,我们还是进门再说吧,也让夫君歇息一下。”
    虎子这才看见台阶之上还站着一个女子,虽说也长得十分漂亮,却没有站在自己面前这三个女子看着和蔼,好象很凶一样。
    飞燕拉着虎子的手,虎子见这个女子好象只长自己几岁,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想到刚才那个怀孕女子说地话,也就不好不让飞燕牵着了。
    大家进了大厅,丫鬟立刻给孟天楚和虎子端来了洗脸水,等孟天楚和虎子洗完了,夏凤仪将老何头叫了进来。
    老何头走到门口必恭必敬地说道:“大夫人找老奴来有什么吩咐?”
    “我看这孩子还是需要做几身衣服,好在现在是夏天,布料少。做的也快,你找个绸缎庄地师傅来给他量一下尺寸,另外,带他先去洗个澡,这样舒服一些。”
    老何头应声走到虎子面前
    见老何头倒是和蔼可亲,于是大方地让老何头牵着手
    夏凤仪见他们走了,这才说道:“这孩子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夫君是不是也让我们知道呢?”
    孟天楚放下手中的茶,说道:“就是我现在这个案子受害人的孩子,叫虎子,爹娘都死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村子里也没有人愿意收养,我看着年纪又小。又那么可怜就带回来了。”
    左佳音道:“少爷就是心肠好。”
    飞燕也说道:“就是,我看他长得虎头虎脑聪明得很呢。”
    夏凤仪道:“夫君这样做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将孩子带回来,以后准备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吗?”
    温柔边嗑瓜子边说道:“有什么不好办的,让他随便在家里干点什么都可以,三、四年后也能够干点活儿了,现在放在厨房给厨子洗洗菜什么的。”
    孟天楚看着温柔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正要说话。飞燕开口了,说道:“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去厨房是不是可怜了一些?他还小呢!”
    温柔鄙视地瞧了一眼飞燕,说道:“你不会以为当了少奶奶就以为这个家都是你的了吧?你不用出去找银子来养家。自然说话不腰疼,咱们家又不是做善事地,象你这样,今天看谁好看留着,明天看谁可怜也留着,老爷地钱可不是拿来给你败家地,你觉得好,那你就自己赚钱养这些人好了。”
    “够了,你给我闭嘴!”孟天楚气得将茶碗狠狠地往桌上一顿,茶盘立刻裂成了两半。温柔吓了一跳,话都不敢说,瓜子也不敢吃了。
    孟天楚指着温柔,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可以善良一些,宽容一些吗?怎么说话总是这样的刻薄和恶毒呢?人家已经很可怜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说呢?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给我听着就是了。”
    温柔赶紧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温柔知道错了。”
    孟天楚哼了一声,夏凤仪赶紧说道:“夫君也别生气了,温柔并不知晓你的目的,她也只是一个建议而已。如今说来,你准备收他在身边总该有个说法吧。”
    孟天楚觉得夏凤仪说的有道理,既然没有想要当下人,自然就和自己要有一些关系才可以,那么该叫自己什么呢?
    孟天楚正想着呢,老何头笑嘻嘻地走过来了,说道:“裁缝师傅已经请来了,老奴来问问少爷,给这孩子做什么样的衣服?”
    夏凤仪道:“不就是做衣服吗?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老何头道:“那孩子如果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必定有一番大的作为,我瞧这个孩子骨骼和眉眼都是大福大贵之相。”
    温柔冷冷一笑,正想说几句,一见孟天楚地样子,话又咽了回去。
    孟天楚一听也很高兴,说道:“现在可不就已经到了咱们孟家了吗?以后一定也会大有作为的。”
    夏凤仪、左佳音还有飞燕连连说是,温柔只管吃东西也不说话,她可是不想再说错什么,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大家一起来到大厅,只见虎子这一洗,因为没有做新的衣服,旧的衣服也都没有拿来,所以只是一个红色的肚兜罩着,却也是精神得很。许多下人都站在门口看热闹,见少爷和夫人奶奶们来了,赶紧躬身退开让他们进去。
    孟天楚道:“怎么样,量好了吗?”
    裁缝见孟天楚进来了,赶紧作揖,然后笑着说道:“孟爷,这不还得请你做个主儿,做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料子,都需要您和夫人说了才算。”
    孟天楚呵呵一笑,走到虎子身边,看虎子有了一些精神,看着自己地时候嘴角也有了一丝微笑,果然是个相貌堂堂地孩子。低头对虎子说道:“虎子,喜欢这个家吗?”
    虎子点点头。
    孟天楚想了想,和颜悦色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姓?”
    虎子愣住了,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虎子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问道“虎子不懂孟爷的意思是……”
    “你只管告诉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虎子心头一酸,含泪点点头:“孟爷如同虎子地再生父母,虎子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
    孟天楚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娘除了给你取名叫虎子,可有别的名字吗?”
    虎子摇了摇头。
    孟天楚微微一笑,想了想,于是说道:“既然你跟了我姓,总的给你取个名字,你认为‘文博’二字可好?”
    “嗯,好啊。”
    “呵呵,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叫孟文博了,知道吗?”
    虎子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说道:“虎子,哦不,文博感谢孟爷!”
    孟天楚道:“我是希望你长大后,文才广博,做个有出息孩子。”
    孟文博点点头,说道:“文博不会让孟爷您失望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想了想这开口孟爷闭口孟爷,总是觉得别扭。
    正琢磨的时候,夏凤仪插话道:“夫君,你和这孩子挺有缘的,既然文博和我们是一家人了,他也随了夫君您的姓,我倒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天楚大喜,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见夏凤仪有好的建议,不由喜出望外:“还是娘子懂得为夫所想,那就说来听听。”
     金兰结义
    时门外有人说话,孟天楚一听居然是徐渭的声音,赶徐渭迎进来。
    徐渭摇着折扇笑声爽朗地走了进来,一见这么多人凑在门厅里,便笑着对孟天楚道:“早上见房前有喜鹊落下,等了一天都没有见有什么好事情,于是想到了孟贤弟,因为那喜鹊头朝你这一方一直鸣叫不止,我就来看看。”
    “哈哈!”孟天楚笑着说道:“徐兄可以称的上是个半仙了,家中确有喜事。”
    孟天楚于是将孟文博带到徐渭的面前:“还不见过徐先生!”
    “徐先生!”孟文博礼貌地给徐渭鞠了一个躬。
    徐渭见眼前这孩子虽然不满十岁,却长得是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眼睛炯炯有神,不由喜欢上了,摇着折扇低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住何处?家里都有什么人?”
    孟文博口齿伶俐地一一做了回答。
    徐渭很满意,再问:“读过什么书没有?”
    孟文博脸一下红了,半晌都不好意思开口。
    徐渭道:“也难怪,家境这般贫寒,家中一定无钱让他读书,这么好的一个读书苗子就这样给耽误了,实在是可惜得很啦。”
    孟天楚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想法呢?”
    徐渭见孟天楚这么说,便说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来让我听一听。”
    孟天楚突然突发奇想,这孩子若是让徐渭来教。那可是了不得的,徐渭自然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个什么样子,可是孟天楚清楚啊,这但凡在现代地书里沾上了“著名”二字的古人那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且莫说徐渭晚年是何等的凄凉,至少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最最主要的是,孟天楚觉得徐渭的性格很好。孟文博这孩子还就需要这样的奇才去教才会事半功倍。
    孟天楚道:“徐兄以为孟文博可是一个可造之才?”
    徐渭道:“这徐某可不好说。前有周处。三岁背千字,五岁作诗文,可后来还是碌碌无为,不过这个孩子确实一看就很聪明机智,这很难得。”
    孟天楚道:“徐兄年长孟某几岁,今天孟某开口求徐兄一件事情,希望兄长成全小弟才是。”
    徐渭道:“小弟地意思不会是想把孟文博……”然后指了指自己。
    孟天楚点点头。徐渭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只见孟文博已经心领神会孟天楚地意思,马上给徐渭跪下,然后大声地叫了一句:“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徐渭大笑起来,指了指地上地孟文博,然后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感情我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喜鹊叫什么叫啊。原来是叫自己来找一个小麻烦来了!哈哈哈”
    左佳音笑着走上前来,说道:“有这么聪明的一个学生,不是正好让大家知道他的先生是多么厉害的徐渭徐大公子吗?都说明师出高徒的。孟文博都已经跪下了,难不成你这个先生还想拂袖而去不成?”
    徐渭苦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孟家都乃圣贤之后,男的是人中翘楚,女子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徐渭自认说不过你们,我认输就是了。”
    孟天楚自然不能就这样作罢,于是说道:“认输就要有个认输地态度嘛!”
    徐渭哈哈大笑几声,然后说道:“罢了,罢了,难得孟贤弟看的起在下,那徐渭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文博一听,高兴的看了看孟天楚,正要磕头再拜,徐渭却说道:“先莫慌,我还有个疑问必须要弄清楚。”
    孟天楚道:“什么疑问?”
    徐渭道:“我从前来好象从来没有见过孟文博,孟文博是孟贤弟的什么人啊?你对他这样上心,我就有些疑惑。”
    孟天楚自然不方便当着孟文博的面给徐渭讲真话,于是脱口而出,说道:“是……是我的儿子。”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孟文博。
    徐渭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指了指孟文博又看了看孟天楚,再转身看了看孟天楚的四位夫人,然后说道:“我……我实在是有些意外了,敢问孟文博是贤弟地那一位夫人所生呢?”
    四位夫人一听,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孟天楚道:“准确地说,是我孟天楚收地义子,但是,因为孟文博出身孤苦,爹娘都已不在人世,所以,和我亲生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分别。”
    徐渭听孟天楚这么说也知道了一个大概,于是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感慨地说道:“难得你有这样地古道热肠,徐某佩服啊,好吧,我刚才看你话一出口大家的表情,大概这个消息我和大家是一起得知的吧,包括孟文博,是吗?”
    孟文博立刻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水,感激地望着蒙恬出生。
    徐渭接着说:“那我这个拜师礼应该放在后面,如今孟贤弟多了一个儿子,孟文博有了一个新家,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个礼数自然不能随便,一定要郑重一些。”
    夏凤仪也说道:“徐公子说的是。”说完,然后将孟文博拉起来,疼爱着用手将孟文博眼角的泪水擦去,轻声地说道:“今天真是我们孟家的大喜日子,我们应该有一个正式的仪式。”
    温柔见大家都当了真,自己也不好站在一旁凉快,赶紧走上前来,对孟文博亲切地说道:“大夫人说的是,我现在就去让下人们准备。”
    说完,温柔走到门口,叫了几个下人和丫鬟,然后走出去布置去了。
    孟天楚对夏凤仪说道:“你不出去看看吗?”
    夏凤仪温柔地笑了笑,说道:“相信她吧。”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管家就来说二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一听,赶紧带着孟文博一起走了
    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今晚的月亮却是很好,大家走到院子里才发现温柔的速度不但快,还弄得满象一回事情的。
    院子的凉亭上,树上,屋檐下都点上了灯笼。院子中央放了一个香案。案上有水果和点心。还有一只才杀了的鸡。
    香案前面放了六把椅子,椅子前方放了一个大的蒲团。
    温柔走到孟天楚面前,说道:“我刚才顺便去翻了一下皇历,谁知今天居然也是个好日子,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想要三喜临门。”
    孟天楚一听,便问道:“三喜都是哪三喜呢?”
    温柔神秘一笑。说道:“一喜,自然是夫君喜得贵子,孟文博虽说不是夫君亲生,但是聪明伶俐一看日后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二喜嘛,自然是孟文博今天不但有了一个聪明睿智地爹,还认了一个才华出众地先生,这三喜就是温柔地自作主张了。咯咯。我是觉得夫君和徐先生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所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义结金兰,不知道你们意思如何?”
    温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说完之后,小心地看了看孟天楚,生怕他会发火或是生气。
    只见孟天楚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使劲地拍了拍徐渭的肩膀,说道:“徐兄认为我二夫人的意见如何啊?”
    徐渭也是高兴地说道:“我正有此意,二夫人想到了,我也正是求之不得哦。”
    温柔见大家都很高兴,于是才偷偷地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孟天楚道:“这六把椅子是什么意思?”
    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是孟文博的爹,那么我们四个不就是孟文博的娘了吗?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拜拜我们呢?”
    孟天楚觉得有理,示意大家落座,自己坐在了中间,左边做了夏凤仪,右边坐了温柔,其他依次坐下。
    老何头将孟文博拉到蒲团边上,小声地给孟文博叮嘱了几句,然后叫来两个已经在一旁端着茶盘等候着的丫鬟,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老何头笑眯眯地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少爷,您看从今天开始,是不是您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少爷了,我们该喊您叫老爷了。”
    孟天楚一听,苦笑不得,哪里有自己这么年轻地老爷,再一想,也没有自己这么年轻的爹啊,才二十几岁,已经有了一个十岁的儿子,唉,老爷就老爷吧。
    老何头见孟天楚痛苦地点了点头,这才乐呵呵地走到孟文博面前说道:“少爷,可以开始了。”
    孟文博这才小心翼翼地跪在蒲团上,双手放在蒲团的两边,先是恭敬地说道:“孩儿孟文博,给爹磕头了,希望爹以后对孩儿严加管教,孩子谨记爹的教诲,绝不辜负爹的期望,孝顺爹。”
    这时旁边的丫鬟微笑将孟文博扶起来,将一杯茶递到孟文博手上,孟文博捧着茶小心地做到孟天楚身边,一旁的丫鬟赶紧递上一个蒲团,然后扶孟文博跪下。
    孟文博哽咽地说道:“爹,孩儿给您端杯茶,谢谢爹给了文……孟文博再生地机会,孟文博将用自己地一生去孝敬爹,好好读书回报爹的养育之恩。”
    孟天楚连连点头,微笑着双手将茶接过来,喝了一口,又亲切地摸了摸孟文博虎头虎脑的小脑袋。丫鬟将茶碗接了过去。
    孟文博又从丫鬟手中接过一杯新茶,走到夏凤仪身边,跪在丫鬟早已经准备好地蒲团上。
    夏凤仪还无子息,想起今后有人要叫自己娘了,不由得已经是热泪盈眶,孟文博还没有说话,夏凤仪已经端起茶来,轻轻地嘬了一口,然后将茶交给丫鬟后,伸出双手,疼爱地轻轻抚摸孟文博的头,说道:“孩子,我是孟家的大夫人,如今我的夫君是你的爹了,我自然便是你的娘,以后我便是孟文博的亲娘了,不要喊我大娘,直接喊我娘,我会更高兴一些的,知道吗?来,孟文博,让娘抱抱你。”
    孟文博一听到“娘”这个称呼,想起自己的亲娘,也是这般的疼爱自己,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站身起来扑到夏凤仪的怀里。
    夏风仪眼泪簌簌而下,搂着他柔声安慰着,在场的许多人都禁不住背过身去偷偷地擦着眼泪。
    孟天楚见状,便笑着说道:“好好的一个日子,不要弄的那么伤感,赶紧让孩子见过他的二娘、三娘、四娘吧。”
    夏凤仪这才放开孟文博,小心地为孟文博擦去泪水,说道:“去吧,去给你的二娘、三娘、四娘端茶去。”
    孟文博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按照丫鬟的提示,一一给温柔、左佳音、飞燕敬了茶。
    等孟文博给孟天楚和四个夫人和奶奶敬完茶之后,夏凤仪让人给孟文博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在了自己和孟天楚的中间。
    老何头道:“现在就进行老爷和徐先生的结拜仪式。”
    孟天楚和徐渭站起身来,走到香案前,一旁的下人给他们一人递上三柱香,两个齐身跪下。
    徐渭当先对天盟誓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徐渭得此兄弟.此生无求生不渝,黄天厚土共鉴!”
    孟天楚也跟着说了一遍。
    两人拜了三拜,一起上香,然后双手相挽,都仰天大笑。
     延期报告
    天楚道:“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我们一定要好好回,凤仪叫厨房准备开饭吧,我已经很饿了。”
    夏凤仪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莞尔一笑,然后说道:“不着急,其实还有一喜,逢喜自然是双数更好,您说呢,夫君?”
    孟天楚听夏凤仪说还有一喜,高兴之外更多是惊讶,笑着说道:“怎么什么喜事都凑到今天了呢?好啊,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好事?”
    夏凤仪先是走到温柔身边将她拉到孟天楚身边,笑着对孟天楚说:“还有一喜便是我们温柔了。”
    孟天楚不明白地看了看夏凤仪然后看看温柔,只见温柔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孟天楚道:“她能有什么喜事啊,不给我惹祸便好。”
    夏凤仪赶紧用手悄悄在孟天楚的腰上捅了捅,说道:“你先不问是什么喜,你就确定那不是喜事啊?”
    孟天楚只好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什么喜事啊,说了好吃饭。”
    温柔娇羞无语,只是看了看夏凤仪,夏凤仪见温柔自己不好意思说,于是便说道:“温柔也怀孕了。”
    孟天楚听罢,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不会吧?只是一次而已,不会这么巧吧?
    孟天楚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温柔,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不是吧?谁给你看的,谁……谁说你怀孕了?”
    温柔以为孟天楚是喜出望外的反应,于是小声地说道:“佳音给看地。”
    孟天楚马上叫来佳音。说道:“你不会搞错吧?”
    佳音走到孟天楚身边,轻轻地挽着他的胳膊,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哪里会错呢?看你高兴的。”说完,用手在他的手腕上稍稍用劲掐了一下。
    孟天楚也明白佳音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对,对,对。看我是真的高兴了。走吧。我们吃饭去,今天这么多高兴的事情碰到一起,我们一定要好的喝上几杯。”
    孟天楚说完带着孟文博和徐渭他们一起朝饭厅走去,温柔见他们走远了,突然走到左佳音旁边,将她扯住,一脸阴沉地看着她说道:“以后我地事情不需要你在老爷面前充什么好人。感情这孟府上下就你最能耐一样。”
    左佳音愕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温柔冷冷地看了左佳音一眼,甩下一句:“不要忘记了自己地身份,我这个二夫人还不需要你这个奶奶来为我打圆场。”说完,甩袖而去。
    左佳音看着温柔远去地背影,突然心里一阵难过,她强忍着泪水。知道大家都很高兴。自己也不愿意扫兴,只好站在原地,想等心情平复了在进去。免得让人看出来。
    大家落座之后,孟天楚让孟文博坐在自己身边,这时徐渭小声地孟天楚说道:“好象少了一个三奶奶。”
    孟天楚一看,果然左佳音的位置是空的,刚才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吗?
    孟天楚对一旁的夏凤仪说道:“凤仪,你去看看佳音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夏凤仪正要起身,只见温柔立刻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大夫人您坐,我去看看就好。”说完转身出了门。
    徐渭见温柔走出门去,俯在孟天楚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温柔走出门去,见左佳音站在凉亭下,于是走上前去,沉声地说道:“怎么?想用这样的方法引起老爷对你的注意,然后乘机告我地状,说我刚才欺负了你?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怀了老爷的孩子,老爷宠都宠不过来,哪里还会去搭理你,你还是趁早死了勾引老爷的心,以后还是看我的眼色过日子会比较塌实一些。”
    温柔的话刚落,只听见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原来是来警告人来了。”
    温柔和左佳音赶紧转身看过去,只见孟天楚就站在身后,两个人都吓坏了。
    温柔立刻解释道:“不……不是,我只是想说……”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牵过左佳音的手,这才发现大热的天她的小手居然冰凉。
    孟天楚道:“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说,你不来地时候,这个家好好地,你来了,便有人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今天是孟家的好日子,我不和你多说,但是有一句,我还是要告诉你,和你睡得那一夜,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是你,而是看成了我心爱的一个女人,否则,你也不会怀上我孟天楚地孩子。”
    说完,孟天楚带着左佳音想饭厅走出,左佳音担心地回头看了看温柔,只见月光下一张扭曲的容颜,一双阴冷的眼睛正仇恨地看着自己,左佳音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孟天楚道:“佳音,不用回头看她,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左佳音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老爷刚才的话会不会重了一些,她其实最近挺好的。”
    孟天楚道:“懒得搭理她,谁要是欺负了我的佳音,我都不会饶了她,管她是谁。”
    左佳音听孟天楚这么说,心里一暖,但是很快被忧虑给占据了。
    孟天楚牵着左佳音的手回到饭厅,见大家都等着,于是孟天楚笑着对大家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开始吧。”
    孟天楚先将左佳音拉到座位上让她坐下,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大家见孟天楚回来这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夏凤仪给身边的孟文博边夹菜边小声地问到左佳音:“温柔呢?是不是又让老爷给气走了?”
    左佳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笑笑,点了点头。
    夏凤仪见状,站起身来。孟天楚看了看她,
    “孟文博今天是第一次在家里吃饭,不免拘束一些,的不照顾谁照顾啊?”
    夏凤仪自然明白孟天楚地意思,只好坐下来,和左佳音相互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起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谁也没有敢去说找温柔。温柔自己也没有来。吃完了饭。已经快二更了。
    徐渭醉得厉害,夏凤仪赶紧吩咐下人将徐渭带到客房去休息,见孟天楚还清醒着,于是说道:“今天要不去飞燕的房间休息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带孟文博到我房间去睡,他今天第一天来。我怕他不愿意一个人睡。”
    孟天楚点点头,见孟文博乖巧地*在夏凤仪的腿上,好象很困倦了一般,眼睛都已经要睁不开了。
    “好吧,你带孟文博先去休息吧,别的人也都去睡吧,别和一起耗着,这么晚了。大家都累了。去吧。”
    一旁的左佳音、飞燕还有丫鬟和下人见孟天楚这么说,于是站起身来,纷纷离开。
    孟文博揉了揉眼睛。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爹,孟文博去睡了。”
    飞燕走着又折回来,还没有说话,孟天楚疲倦地她挥了挥手,说道:“你也累了,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到书房去睡。”
    飞燕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孟天楚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乱得很,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象很辛苦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孟天楚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给搭了一件自己地衣服。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这个时候是最凉爽地时候,他走到院子中央,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温柔地房间居然还亮着灯,遂想起左佳音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于是朝着温柔的房间走了过去。
    他轻声地走到温柔的窗前,窗户打开着,两个小丫鬟应该已经去睡了,温柔趴在桌子上,眼角还有泪水,也已经睡着了,桌子前放了一封信,已经用信封装好,上面写着:“父亲大人亲启。”信封的旁边还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孟天楚轻轻地拿起来,只见纸上有几处已经花了,应该是温柔地眼泪给弄花了的。
    纸上写着:“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死同一个椁。管道升夫唱妇随,一生还算幸福。”
    再一首:“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意缄心事,独语斜难。难、难、难!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小心地将纸放回原位,然后从门里进去,找了一件温柔的衣服给她披在肩膀上,正要出去,突然又折回身来,找了一个纸,拿来毛笔写了几句,然后放在那里关上门离开了。
    温柔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丫鬟在院子里小声地说着话,没有敢来打扰她,她坐起身来,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到地上,她这才发现有人进房间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想想应该是丫鬟。
    正要起身,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她赶紧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再看下面还潦草地写道:“女人若不能得男子全部身心,为何不将自己全部身心给了对方,也让对方知晓你的好,宽以待人,善良为本。”
    ………………
    孟天楚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假寐,老何头走上前来,见他眼睛闭着以为睡着了,便不敢说话,正要离开,却听孟天楚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老何头道:“徐先生说让给您说一声,他因为这几天要到京城去一趟,不能来给小少爷上课,他说要不将小少爷一起带到京城去见见世面也好。”
    孟天楚睁开眼睛,猛地站起身说道:“坏了,我都忘记了。”
    老何头见孟天楚的样子,连忙说道:“老爷,您忘记什么了?”
    孟天楚拍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答应温泉那老……一个月后带温柔回京地,现在若再不出发,怕是要耽搁了。”
    忽听得身后有女人话语传来:“老爷放心,我已经给爹写信去了,就说您手上有案子,而我也禁不得沿途地奔波劳累,让他转告叔叔,晚些时候我们再进京城去瞧他。”
    孟天楚一转身这才看见温柔正站在自己身后,脸上是恬淡的笑容。有些意外,问道:“是吗?你不希望回去让你叔叔撑腰好好治治我?”
    “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是我夫君,我治你那不就是治我自己吗?”
    孟天楚微微一笑,示意温柔坐到自己身边。
    老何头道:“那您看少爷的事情怎么办,是让先生带走还是不带呢?”
    温柔道:“还是暂时留下吧,一路上这么辛苦,没有人照顾着不行,至于学习,先生不在地时候,我和佳音还有大夫人都是可以教的,老爷你以为呢?”
    孟天楚发现温柔说话都好象轻柔了一些,感觉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于是点点头,对老何头说道:“就听二夫人的,给先生说,孟文博还小,不能长途跋涉,我们都舍不得。”
    老何头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逮住了兔子
    柔看着孟天楚,浅笑着说道:“我先给老爷赔个不是您的允许就给爹延后了归期,我其实也有诸多考虑,想着老爷您缓一缓再回去,或许好一些。”
    孟天楚笑道:“你考虑得很周到……”
    正说话间,孟文博蹦蹦跳跳跑了过来,睛象个月牙儿弯着,嘴角一对深深的小酒窝,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看起来就象个可以吃的人参娃娃似的,着孟天楚的手,撒娇道:“爹,我们出去到后院小河抓鱼好不好?”
    他们宅子后面有一条小河,以前宅院有后门的时候,他常常带着夏凤仪她们三个去玩,后来觉得不安全就将那后门给封了。
    “鬼精灵,你是从何得知那个后面还有一条河的?这么热的天还去吗?黄昏的时候让下人带你去吧,现在太热了。”
    孟文博很失望的样子,低着头转身望门口走,孟天楚有些不忍心了,其实这孩子有些害怕家里四个女人,对自己反而亲切一些。玉兰村也是有一条小河的,文博毕竟是在那里长大了,才离开有些想念还是很正常的。
    孟天楚叫住了正要出门的孟文博,说道:“好吧,不过你要去给你几位娘说一声才可以,免得她担心,等会儿醒了要到处找你。”
    文博刚才一脸的不快立刻灰飞湮灭了,顿时喜笑颜开,跑到孟天楚身边*在他的怀里,兴奋地说道:“爹。你答应陪我去了吗?”
    孟天楚点点头,边穿鞋子边说道:“为什么一定要爹陪你?”
    孟文博欣喜地说道:“文博从懂事就没有爹,从前都只有娘,文博觉得有爹真好!”
    孟天楚一听,摸了摸孟文博圆圆地大头,笑着说道:“好,以后文博想去什么地方玩,只有爹有时间就一定陪你。好不好?”
    孟文博听了高兴地点点头。用自己饱满的额头去顶了顶孟天楚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来边跑边欢快地说道:“爹,我去给娘说一声,你等我啊……哎哟!”原来是孟文博只顾着高兴被书房的门槛给绊了一脚,摔了出去。
    孟天楚和老何头几乎是同时跑了过去,孟文博已经爬了起来,赶紧将身上的灰尘拍掉,孟天楚一看膝盖蹭破了一些皮好在没有出血。再看孟文博正笑着看着自己。
    老何头道:“少爷,摔疼了吗?”
    “没有,没有,连血都没有出,一点都不疼。”
    孟天楚其实发现孟文博的眼角里还是有些泪水的,只是忍住了。
    孟天楚道:“没有事情就好,慢点,不着急。”
    孟文博赶紧点点头。说道:“好的。爹,我现在就去找娘去。”说完脚一瘸一瘸地朝前走,看来还是摔疼了。这孩子大概就是怕孟天楚突然反悔,所以才说自己不疼地。
    想到这里,孟天楚更加心疼起这个孩子来。
    孟天楚带着孟文博和两个下人,拿着网和水桶来到小河边上,河边上有一个当时孟天楚他们专门为了休息而搭建地一个凉亭和小小地竹排码头,大概也就两米的长宽,可以坐在上面洗脚和聊天。
    大家放下东西,孟文博看来是早就等不及了,衣服一解扔在草地上,精条条地就一个猛子钻进了水里,一看就是从小喜欢玩水的,水性也不错。
    “爹,下来啊,好凉快的。”孟文博从水里钻出来,已经是十米之外了,他高兴地朝着孟天楚挥了挥手,然后就钻进了水里,看不见人了。
    孟天楚和两个下人也赤着上身下了水,这条小河边就有一条官道,他们不能太忘乎所以了,随时可能有人骑马或是驾车从这里路过,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才好。
    孟天楚带着两个下人将网放到下游的一个地方,然后也在水里游了起来,虽然没有脱得精光游起来舒服,但也十分凉爽。
    果然,大家才玩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就停了下来,好在下来的是一个男子,象是马夫的样子,手上拿着一个皮囊,在河里打了一些水,见孟天楚他们在游泳,便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走到马跟前,原来是见马渴了,给马喂水。
    文博从水里钻出来,手里居然攥了一条小鱼,大声地笑着叫着,一个劲用另外一只手朝着孟天楚挥舞着,说道:“爹,你看,我抓到一条鱼,你快看啊!”
    孟天楚见了,笑着走了过去,河水不深而且不急,所以脚踩在河底地鹅卵石上也很舒服。
    孟天楚刚走到孟文博身边,小鱼突然从孟文博的手上滑了下来,两个人赶紧弯腰去抓,谁知鱼没有抓到,两个人却是大头碰大头,很响亮的一声,两个人都大叫一声,各自摸着自己的脑袋跌入水中,两个人笑着,身边的下人笑着,就连那给马喂水的马夫见他们玩得高兴都不由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正热闹的时候,只见王译远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说道:“师爷,兔子逮着了!”
    自从上次在鬼屋守那只猴子开始,大家习惯将蹲点抓人叫守株待兔。
    孟天楚高兴地问道:“兔子,啊不,这柱子在哪里逮着的?”
    王译道:“他还真回村子去了,我们在家门口逮着他地。”
    孟天楚急忙上岸,匆匆穿好衣服,孟文博也上岸穿了衣服,孟天楚道:“你等等,我先送文博回去。”
    两人回到宅院,正遇到温柔,孟天楚欣喜之下,说道:“我要去玉兰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温柔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了看孟天楚,半晌才高兴地说道
    !我要去地!”
    孟天楚笑着说道:“那好,现在就走吧。对了。你让丫鬟给你带些吃地,我现在才知道,你怎么最近这么能吃,原来是要当娘了。”
    温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孟天楚说道:“多带一些,村子里的东西你未必吃地习惯,去给凤仪她们说一声,免得她们找你。我在车上等你。”
    温柔高兴地点点头。蹦跳着就要走。孟天楚连忙说道:“慢一点,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一样。”
    温柔立刻慢了下来,小心地走了。
    王译见状笑着:“师爷,你最近很厉害啊!”
    孟天楚没有明白,以为王译夸温柔懂事,便说道:“她最近被我收拾了一下。是乖了些。”
    王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那你说的是什么?”
    王译坏坏地笑道:“我是说你怎么一下让你的三个夫人几乎同时怀孕,一下子家里感觉家里多出好几个人一样,你难道还不厉害啊?尤其是温柔夫人,你天天把她说的什么都不是,你还不是让人家怀上了你地骨肉,哈哈,真让人佩服啊。”
    孟天楚得意洋洋说道:“呵呵,这就是本事!”
    两个人笑着走出门去。
    路上。马车里。孟天楚问温柔道:“我就是真不明白,你来了不过才二十来天,我们在一起地那次到现在也才不过十几天。你怎么可能?”
    温柔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三奶奶见我一天吃很多东西还总是说饿,便给我把脉,说是虽然喜脉并不明显,但是说应该就是怀上了。”
    孟天楚道:“你不会只是因为我地案子没有结你才给你父亲写信说晚些回去的吧?”
    温柔道:“其实,我也考虑到三奶奶,如果我们现在走,那么我们一定不能赶到她临盆的时候回来,她怀的可是我们孟家的第一个孩子,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
    孟天楚没有想到温柔会考虑到这些,眼前这个女人他是真的弄不明白了,一会儿和她名字似的温柔体贴,一会儿却是泼辣刁蛮任性,甚至是恶毒。笑道:“难得你还可以这么想。”
    温柔莞尔一笑,说道:“那天你写给我地那张纸上我好好的看了几十遍,也认真地想了想,后来我觉得你大概这么心疼其他三个夫人和奶奶,也是因为她们贤良淑德,温柔善良的缘故,而我正好就少了这些东西,这也大概是你和我成亲之后一直不愿意到我房里来的原因。”
    孟天楚并不否认,因为温柔说的也是事实,说道:“你其实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只是你的可爱常常被你的霸道、嚣张、跋扈给抹杀了。”
    温柔恬淡地一笑,说道:“这些我也知道,我会改地。”
    孟天楚拉过温柔地手,说道:“其实这一个月来,你已经改变很多了,大概也是我自己操之过急,有些时候忽略了你的改变。”
    温柔嘴角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说道:“那天晚上老爷说你和我相处的唯一一个晚上想地也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其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想通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其实那天晚上,我也听见你喊的是慕容姑娘的名字,而不是我。”
    孟天楚见温柔一脸的悲戚,于是抚摸着她的手,轻声地说道:“好了,不想了,你现在就不要动不动就伤感,这样对孩子不好。我当时也只是一时的气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温柔点点头,突然说道:“老爷是不是最疼爱的女人是佳音?”
    孟天楚一愣,看了看温柔,遂想起那天晚上佳音说的话,脑子一动,马上笑着说道:“怎么会呢?都是我的妻妾,我不会厚此薄彼,怠慢和溺爱谁多一些或少一些的。”
    温柔用怀疑地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发现他也笑着看着自己,表情不象是说谎,于是便笑着说道:“手心和手背还有肉多肉少一说呢。”
    孟天楚自然知道温柔在想什么,他也不傻,这个女人若是善类放在身边自然是左膀右臂,可心存二心,那么就是祸患,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也绝对不能对她掏心窝子。便将温柔搂在怀里,柔声地说道:“你越发的敏感了,这样不好,你也不会真的快乐起来。”
    温柔是第一次见孟天楚将自己搂在怀里,心里一阵感激,紧紧地*在孟天楚的怀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个男人爱上自己,而且是四个女人中最疼爱的那一个。
    马车来到玉兰村,几个衙役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里面的路马车是进不了的,那要走到柱子家还要一段路,孟天楚对温柔说道:“要不你就在车上等着,我留两个衙役保护你,进村之后还要走好长一截子呢,我怕这么热的天你会受不了。”
    温柔马上说道:“若真是那么娇气,我就不来了,老爷大概忘记我是从小练习武功的,我身体好着呢,只是一点路而已,没有关系的。”说完自己先跳下车去。
    孟天楚见温柔坚持,只好叫一个衙役将温柔带的吃的也给她带上,然后大家进村了。
    马上就是正午了,太阳正好对着头顶上晒,知了也在烦躁地叫着,村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外面,大家都躲在家里,等到黄昏的时候才出来牵牛吃草喝水什么的。
     偷情
    柔边走边用折扇扇风,经过村里的那片荷花池的时候一阵风,大片的荷叶迎风吹拂,温柔高兴地跑到池塘边,张开双臂,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清凉。
    温柔说道:“老爷,快过来,这么好凉快的。”
    孟天楚笑着走了过去,说道:“我今天才发现这个池塘其实挺大的,之前只是路过,还没有想到这个村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池塘用来专门种荷花呢,确实很漂亮,也很凉快的。”
    温柔闭着眼睛,说道:“老爷,你知道吗?我此刻突然很想我的爹娘,我家的后花园也有这样的荷花池,虽然没有这么大,但是每年荷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我们总是喜欢在荷花池边玩耍,想起来竟然象昨天的事情一样。”
    这时从荷花池里划出一条小船里,船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和胡须都是花白,眼睛象鹰的眼睛一般的犀利,他看了看孟天楚和温柔,冷冰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池塘边来做什么?”
    温柔睁开眼睛,见是一个老人,于是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就是觉得这里凉快,于是过来站上一会儿,马上就走。”
    老人冷冷地看了温柔一眼,可以好气地说道:“一个妇道人家,理应是足不出户的,居然和一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躲在这个地方打情骂俏,成何体统!”
    温柔一听,看了看孟天楚。又指了指自己,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孟天楚道:“老人家说话好象刻薄了些,她是我的娘子,我们只是在这里站着乘凉,你哪一只眼睛看见我们在这里打情骂俏了呢?”
    老人也不理会,将穿调了一个头,然后说道:“快走开,若是再不走。我可是要放狗了。”
    王译走上前指着那老人说道:“你这个老头子怎么不讲理啊。这是我们衙门地孟师爷。你怎么这么说话。”
    老人脸上闪过一个奇怪的表情,然后还是冷冷地说道:“我说过了,再不走,我可是要放狗了。”
    孟天楚从没有见过这样顽固奇怪的老头儿,见温柔气得不行,赶紧说道:“好了,不生气了。别和这些老古板一般见识,我们赶快走,说不一定他真的要放狗了呢。”
    孟天楚他们转身就离开了,那老人划着自己的小船在即将消失在荷花之间的时候,他慢慢地转过头来,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
    孟天楚等人终于来到了柱子家中,慕容迥雪一直和王译走在一起,远远地跟着孟天楚。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伤心或是高兴。
    孟天楚走到院子里,一个衙役将柱子从房间里揪了出来,只见柱子还是一件土布褂子。打着赤脚,看见孟天楚也是理也不理,只是站在那里。
    孟天楚看了看太阳,然后说道:“我们还是进屋子去说话吧,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那押着柱子的衙役生气地说道:“柱子地娘还真是绝,为了不让我们去屋子里坐着,竟然在屋子里放了一个马桶,这天这么热,里面臭得要死,就只有柱子和他娘可以忍受,我看师爷您还是算了。”
    柱子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也不说话,头仰得好高。
    对于臭味孟天楚是不怕地,对高度腐败地尸体检验的时候,那臭味才臭不可挡呢,只不过,不能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受罪。孟天楚道:“那好吧,早知道我们就不来了,直接带回衙门多好的,那我们回衙门算了。”说完,转身就走。
    柱子在身后着急地说道:“你们凭什么又把我抓回那个又臭又脏的大牢里去?我又没有犯法!”
    孟天楚转过身,看着柱子,呵呵一笑,说道:“没犯法?你把王捕头的脑袋都打破了跑了,这叫做越狱潜逃,还不犯法?至于你是不是杀了人,回去一过堂就知道了,给我带回去。”
    柱子的娘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把抓住孟天楚的袖子气势汹汹地责问道:“你凭什么带我儿子走啊?你今天敢带走我地儿子我就给你拼了。”
    孟天楚冷冷地看了看柱子的娘,说道:“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柱子的娘却是不听,执意地抓着孟天楚,指甲都要嵌进孟天楚的肉里了。
    孟天楚皱了皱眉,说道:“你是长辈,我不想对你不尊重。”
    朱昊正要上前,温柔将朱昊拦着,自己走上前去,抓住柱子娘的手轻轻一掰,手应声而开,柱子的娘随即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着耍赖,说是温柔将她的手给掰断了,本来院子里看热闹地人就很多,这一下,柱子娘就更是卖力表演了。
    柱子一看自己地娘吃了亏,冲到温柔跟前伸手就是一拳,温柔也不躲闪,突然飞起一脚,直直地踢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多头的柱子鼻子上,柱子的鼻子立刻流出血来。
    柱子急了,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地小女子居然还占了上风,也顾不得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抓起院子里一个碗大的棍子就朝着温柔扫了过来。朱昊主要上面,温柔道:“你们的别管,看我怎么收拾他!”又对孟天楚说道:“夫君,闪开。”
    话音落下,那柱子手上的棍子已经被温柔踢出了院子外面,院子里的人顿时鼓掌起来。
    温柔得意地看了看柱子,说道:“知道什么是四两拨千斤吗?别看你人高马大,我温柔却是一点也不会怵你,有本事来啊?”
    柱子一看这小女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功夫却是了不得,自己也知道如果真要打,自己赢了或是输了都丢人,干脆不打了。将地上的娘扶了起来。
    孟天楚嘿嘿笑道:“自取其辱!行了,闹够了吗?现在可以走了吧。”
    柱子走到孟天楚身边,一脸无辜地说道:“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什
    你说了,我没有撒谎啊,我家母猪今天晚上大概就要地不能走。”
    这时。里正叶储道:“孟爷。要不到我家里去审讯吧。这一来一回的,正好是最热的时候,别把大人和夫人给热坏了。等这酷暑降一点了再走也不迟啊。”
    孟天楚看了看温柔刚才这一架虽然只是几招也是打的她大汗淋漓的,于是点点头,吩咐衙役将柱子押上,大家一起去了雪园。
    到了雪圆,孟天楚让雪儿带温柔去洗澡换衣服。自己和朱昊、王译、慕容迥雪来到大厅,里正吩咐下人端来水果和茶,然后这才让衙役将柱子带了进来。
    柱子走到孟天楚面前,里正呵斥道:“见到师爷为何不跪?”
    柱子听了里正的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地上。
    孟天楚道:“你说你初五去了县城,是吗?”
    柱子偷偷地看了看里正,发现孟天楚并没有说出他在县城的具体地方,心里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答道:“是的。”
    孟天楚冷冷道:“你撒谎!”
    柱子赶紧说道:“柱子没有说谎,我确实是那一天去了县城。”
    孟天楚道:“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也不会再遵守我们当初地约定。”
    柱子见孟天楚铁青着脸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害怕,想了想,然后说道:“柱子真是不没有说谎。”
    孟天楚道:“好啊,那要不要我将红姑找来对质?”
    叶储道:“红姑是谁啊?”
    孟天楚看了看柱子,正要开口,柱子立刻说道:“大人,我说了,那天我确实没有去县城,而是到隔壁柳树村地赵氏家里去了。”
    全场愕然。
    孟天楚道:“你又要给我们耍什么花招啊?你将衙门捕头地头打破然后逃跑,不给我们说实话,现在居然又钻出来一个什么赵氏,那腊梅的娘呢?”
    叶储接过话茬看着柱子说道:“柱子,你不是只是喜欢玉兰一个人的吗?怎么又钻出来一个赵氏,那个腊梅是不是从前村头石匠的婆娘?”
    柱子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叶储和孟天楚,然后说道:“我这次真是没有骗你们,你们可以去问那赵氏,我在她那家里住了一晚上,然后才去的县城。”
    孟天楚对王译说道:“带几个兄弟去将赵氏给我带到这里来。”
    柱子赶紧说道:“大人饶命啊。”
    孟天楚道:“怎么?”
    柱子说道:“大人去柳树村带赵氏,她男人自然就会知道我和她的事情,万万使不得啊。”
    孟天楚道:“那赵氏有男人,你哪里有机会在她的家里过夜,你还不说实话,一定要让我动刑吗?”
    柱子急得一脸是汗,拿出褂子口袋里地布来擦了擦汗,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孟天楚,说道:“我其实和那赵氏也是上回在集市的时候遇到才认识的,是她告诉我说,她男人初五要带着一些人上山去狩猎,我才敢去的,就那么一回,真的,就那么一回啊。”
    叶储大怒,走到柱子面前,气愤地说道:“你和禽兽有什么分别,一会儿到玉兰门口象个泼妇一样骂人家,一会儿又去招惹人家有男人的女人,寡妇暂且罢了,人家有男人,你这样做是要进祠堂,浸猪笼的啊!”
    柱子赶紧趴在地上给叶储磕头,哀求道:“里正饶命啊,以后柱子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给我们说实话地吗?那你和玉兰有染没有?”
    柱子还没有说话,里正马上说道:“孟大人,玉兰是我们村子里贞洁地姑娘,她绝对不会的。”
    孟天楚道:“里正大人,我在问柱子,希望你别说话,好吗?”
    叶储只好闭嘴,神情紧张地看着柱子,生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吐血的话来。
    只见柱子说道:“里正大人说地没有错,玉兰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贞洁的女子,要不我也不会一直默默喜欢她,而一直只是和别的女人私混,而不结婚了。而她却一直不愿意再嫁。我也承认我这个人很混蛋,但是,我也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和赵氏芶合而她毁了自己的名声,给他们村的人带到祠堂浸猪笼。”
    叶储见柱子没有说玉兰什么坏话这才放下心来,之前村子里有人偷偷给县里上书,说村子里给玉兰立贞洁牌坊不可以,说什么玉兰人尽可夫之类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现在县里正在调查,自己惟恐节外生枝。
    孟天楚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就要为这件事情负责,你上次说你去了县城没有想到我们一问你没有当天去,你当时就哄骗了我们,如今我们也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了你,所以我们必须将赵氏带来问个清楚才行。”
    柱子一听,一下就瘫软在地了。
    这时温柔已经洗完澡,换了一身雪儿的衣服出来,听见孟天楚的话,于是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老爷,出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孟天楚跟着温柔走出门去,温柔道:“我也觉得这柱子和那赵氏实在可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希望老爷可以放那赵氏一回。”
    孟天楚很惊讶,说道:“为什么?”
    温柔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概是自己现在有孕在身,而且再看看孟文博,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爹娘,老爷你想一想,那赵氏若也是一两个孩子的娘,她这一浸猪笼,先不说孩子没有了娘,那以后她的孩子在那个村子也永远抬不起头来了,要不,我们给她一个机会,也许她知道错了,以后就再也不敢了呢?”
     天使与魔鬼
    天楚对温柔的话很是惊讶,古代的女子都是读着女儿长大的,温柔的想法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好象超前了一些,这在明朝,赵氏是完全可以马上拉出去浸猪笼的,哪里还有什么再给一次的机会哦。
    温柔见孟天楚看着自己不说话,说道:“当然老爷会认为温柔是妇人之仁了,我只是一个建议,按理说,衙门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是不能说话的,如果老爷也这么想,那就是温柔的唐突了。”
    孟天楚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先去柳树村一趟,你去将那赵氏叫出村口,我们先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女子,如果是,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隐瞒,如果不是,那我就听你一回,给她一个机会,不为她,而是为了她的孩子。”
    温柔连忙给孟天楚道谢谢,孟天楚没有想到温柔居然还会想到那女人的孩子,看来是自己就要当娘了,所以比较感性,其实这样也好,总比一个恶毒的冷漠的温柔要可亲得多。
    孟天楚回到大厅,见柱子还瘫坐在地上,于是故意马着脸说道:“我看还是你带我们去柳树村一趟的好。”
    柱子立刻惊恐地说道:“我是不去的,你们要杀要剐在这里就好,我去了那里还不知道那个村子的人自己收拾我呢,要死我也死在自己的村子里。”
    孟天楚道:“你现在害怕了?当初勾引人家老婆的时候怎么胆子那么大呢?我还以为你是真地喜欢腊梅的娘呢,看你买了那么多女人的东西。而且见你对玉兰的死也并不悲伤,于是就认为你是真心要和腊梅的娘,没有想到……”
    柱子道:“我那些东西也是真的给腊梅的娘买的,我也是真地想对她和腊梅好,可是我娘不同意,她说那石匠还没有休了腊梅,我就不能娶她,而且我娘还说腊梅人品不好。过了门肯定和我娘合不来。于是我只好拖着。”
    孟天楚道:“现在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去了你就知道了。”
    柱子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孟天楚看了看柱子,沉声地说道:“去,你还有一线生机,留下,你就只有等死。”
    柱子虽然不甚明白,但还是迟疑地站了起来。跟着孟天楚他们走了。
    一行人路过村子荷花池地时候,孟天楚发现柱子还是一脸畏惧,却飞快地往前冲,于是觉得奇怪,就追上去,问道:“柱子,我再问你一句,那玉兰是不是你杀地?”
    柱子边走边说道:“我说了不是我杀她的。真的不是我。”
    孟天楚道:“那你为什么每次经过这个池塘的时候走的特别的快?”
    柱子却很奇怪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池塘和玉兰的死有关系吗?”
    孟天楚道:“我在问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啦?”
    柱子赶紧陪不是,忽然。他吸了吸鼻子,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说道:“不怕孟爷笑话,我从小就怕花啊草啊什么地,尤其是荷花,我一闻到那味道,就……啊…..啊切。”
    柱子正说着就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柱子擦了擦鼻子说道:“也不知道得的什么怪病,村里的郎中也是觉得奇怪,我只要一闻到荷花的味道,那我一天就是喷嚏眼泪的。”真没办法。
    孟天楚听了之后,叫慕容迥雪过来,小声地对她说了几句,慕容迥雪很惊讶地看了看柱子,这时柱子又拼命地打起了喷嚏,不到一会儿已经把鼻子都擦红了。
    柱子指着慕容迥雪说道:“她身上就有荷花的味道,啊…..啊切。”
    慕容迥雪见柱子这么难受,于是对孟天楚说道:“我记下了,我先到后面去,他闻不得我身上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王译拿来一枚簪子,交给孟天楚,说道:“慕容姑娘让我拿来地,她说她身上地味道柱子闻到受不了,所以不来了。”
    孟天楚点点头,将那簪子交给柱子说道:“先看看这个簪子,是不是你送给玉兰的。”
    柱子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簪子我送是送得起,但是玉兰一定不会收的。”
    孟天楚道:“那你有没有见玉兰戴过这个簪子?”
    柱子摇了摇头,说道:“玉兰若是戴得起这样地簪子,那她的日子就好过了,这是玉兰的簪子吗?不会吧,她要有这个簪子拿到县城去换成钱,那至少也可以将她那个破烂的家给修一修,每年都漏雨,漏得一塌糊涂。”
    孟天楚见柱子不象撒谎,于是将簪子交给王译,让他带给慕容迥雪,然后问道:“你见到花草除了打喷嚏流鼻涕之外,还没有别的什么不舒服。”
    柱子立刻说道:“且不提了,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还是也玉兰一起到这个池塘边上来玩,那个时候管忠大伯对我和玉兰都很好,我也奇怪吃藕粉和藕一点事情也没有,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管忠大伯让我和玉兰上他的小船,说带我们去池塘中央看荷花,我们当时很高兴就上了船,谁知道船还没有到中央,我全身就奇痒,一眨眼的工夫,全身上下就长满了红色的大疙瘩,管忠大伯吓坏了,赶紧将我们带回岸上,叫了郎中给我看,郎中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胡乱地给我开了一些止痒的草药让我娘给我熬了洗澡,还好过了几天就好了,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来着池塘来了,边都不敢走,孟爷,你是不知道,那种感觉是要要人命的。”
    孟天楚知道了,这柱子多半是对花粉过敏,严重的时候还可以死人。所以,他应该不象是在说谎。
    人来到柳树村,孟天楚让大家在村口等着,温柔正要见慕容迥雪走到他们地车子面前,恭敬地对温柔说道:“二夫人,要不还是我去吧。”
    温柔道:“没有什么,我去就是了。”说完就要下车。
    慕容迥雪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是考虑您的衣服和容貌回让那赵氏和村里的人起疑。”
    温柔不解地说道:“为什么?”
    慕容迥雪道:“您的衣服太多华丽。而赵氏只是一个农妇。你上门找,别人自然会想这个女子找赵氏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来跟来看热闹,再者,您一看就是出身高贵,容貌美丽,这也会引起村里好事者的注意。所以,还是我去吧。”
    温柔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赵氏?”
    慕容迥雪飞快地看了孟天楚一看,然后说道:“我想孟爷不让王捕头走这一趟,而是亲自来,更何况来之前你将孟爷叫到门外,我想他最后决定带柱子一起来,就是希望事情有个转机,给他们一个机会。而男人去找赵氏自然不妥。所以,我想……”
    温柔哈哈两声,然后不屑地说道:“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书吏竟然也懂得察言观色。好啊,那我就不和你抢功了,你去吧。”
    慕容迥雪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孟天楚生气地看了看温柔,只见温柔看着慕容迥雪的背影也是一脸的气愤,就是这地小女人,居然让自己地男人和自己第一次行鱼水之欢地时候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自己不生气才怪呢。
    孟天楚道:“我真怀疑你有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的症状。”
    温柔没有明白孟天楚的话,疑惑地说道:“老爷你什么意思啊?”
    孟天楚生气地说道:“你好的时候我看你象仙女,不好的时候象个魔鬼。”
    温柔却是一点也不在意,咯咯地笑着说道:“从前我读柳如是地文章,她就告诉我们,其实男人并不只喜欢一个类型的女子,身边总是仙女,多一个魔鬼大概才更有意思。”
    孟天楚惊讶地看着温柔,心想这个女子幸亏不是在现代,否则她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格以及这样的脾气,大概又会伤害无数男人的心,纯粹一个魔鬼与天使的结合体,实在是太可怕了。
    慕容迥雪按照柱子的指示,左弯右拐地来到了一个农舍前,只见一个打着赤膊地青年男子正在院子里砍柴,慕容迥雪脸一下就红了,赶紧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道:“请问赵氏在家吗?”
    声音太小,那人哪里听见,慕容迥雪咽了一下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然后大声地说道:“赵氏在家吗?”
    那男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面容娇好,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那男人对着屋子大叫一声:“孩子他娘有人找你。”
    屋子里有一个女子答应了一声,很快就走了出来,手里抱了一个两三岁地孩子的年轻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那走到门口见这个漂亮女子自己并不认识,于是就好奇地问道:“姑娘是找我吗?”
    慕容迥雪见那男人还在卖力地砍柴,于是小声地说道:“柱子让我来找你。”
    赵氏一听脸色刷地变了,那男人说道:“是你熟识地姐妹吗?怎么不叫到家里来坐?”
    慕容迥雪马上大声地说道:“不用了,大哥,我就是找嫂子说几句话就走。”
    赵氏赶紧说道:“是村东头的胖婶找侄女来问我要前两天借她的绣花样子。”
    男人也不抬头,只是说道:“那你给她吧,这么热的天,别一直让人家站在那里小心中暑。”
    赵氏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好的。”
    慕容迥雪赶紧说道:“我家婶子想让嫂子去一趟,说是有了几个新的花样,不是很会绣,想要嫂子去教教。”
    赵氏一听,赶紧小声地说道:“我不去,我说了不见他了。”
    那男人说道:“那你就去吧,把老二抱上,我现在忙着不能照顾,把老大留在家里就可以了。”
    赵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打开柴门,嗯了一声,身后的老大要跟着,男人叫了回去,然后说道:“你不拿胖婶的绣花样就去啊?”
    赵氏愣了一下,慕容迥雪赶紧说道:“下次好了,反正婶子现在有新的花样在绣,主要是叫嫂子去教她新的绣花样子。”
    男人嗯了一声,便不再出声了。
    慕容迥雪带着赵氏往村口走,赵氏见慕容迥雪虽然穿着和农村的妇人没有大的差别,但是面容光洁,皮肤细嫩,又和一般的乡野村妇大有不同。
    赵氏见慕容迥雪只在前面走并不开口说话,自己心里却是忐忑,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姑娘和那柱子是什么关系,上次见了柱子有了芶合之事,就已经痛下决心不再与那男人相见,如今又让人来找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赵氏思量再三,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两步追上慕容迥雪,小心翼翼地说道:“妹子,不知道柱子找奴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若并不要紧,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慕容迥雪见赵氏一脸的为难,看着她怀里那个昏昏欲睡的孩子,说道:“孩子多大了?”
    赵氏见慕容迥雪问自己怀里的孩子,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母亲的慈爱来,用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轻声地说道:“还有十天就三岁了,属虎的,是个男娃。”
     排除嫌疑
    容迥雪见赵氏一脸的为难,看着她怀里那个昏昏欲睡道:“孩子多大了?”
    赵氏见慕容迥雪问自己怀里的孩子,嘴角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母亲的慈爱来,用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轻声地说道:“还有十天就三岁了,属虎的,是个男娃。”
    慕容迥雪见那孩子的额头上大概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出来,脸蛋也是红扑扑的看起来让人不禁想捏上一把。
    慕容迥雪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脸蛋,说道:“你是不是抱的紧了一些,我觉得孩子的脸热腾腾的,小心贴近的地方长痱子呢。”
    赵氏抿嘴一笑,道:“不碍事的,他一直这样睡,晚上也一定要我抱着睡着了,才能放在床上,否则从不肯自己就睡。”
    慕容迥雪见赵氏一脸幸福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走快些吧,看这个天,怕是晚上有雨。”
    赵氏嗯了一声,也加快了步伐跟着慕容迥雪朝村口走去。
    孟天楚坐在车里,实在是闷热得很,外面一丝风都没有,整个村子象是一座空城一般,虽然马车停在几棵很大的垂柳之下,但这样的天气,就算是浸在水里,那裸露出来的部分也是被太阳炙烤着。
    温柔*在孟天楚的肩膀上打着盹,头时不时的落下,然后又*回去,嘴里还喃喃地说着什么,紧*孟天楚肩膀的位置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王译掀开马车上地帘子。见温柔睡着,便小声地说道:“孟爷,人来了。”
    温柔还是醒了过来,揉了揉依旧还睡意朦胧的眼睛,孟天楚道:“那赵氏已经带来了,你就在车上再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说完,将温柔的身子扶正。自己跳下车去。
    赵氏左顾右盼也没有看见柱子。而是见村口停了三辆马车。车上的人穿着打扮都和村里的人差别甚远,赵氏开始有些害怕了,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畏惧地看着从车上跳下来的孟天楚,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孟天楚走上前,见面前这个女子,不过也就和自己年龄相仿。虽说穿的是粗布麻衣,但眉清目秀,尤其是一双眼睛显得清澈明亮,这样地一副长相在农村算得上是颇有几分姿色了。
    孟天楚道:“你就是赵氏?”
    赵氏唯唯诺诺地对面前这个穿着不素,相貌英俊地男子点了点头,嘴里却没有出声,大概是吓着了。
    孟天楚道:“我们是县衙地刑名师爷,负责查处案件。这些都是县衙的衙役。”
    古人最是怕官的。尤其是妇人,赵氏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孟天楚道:“这个月的初五。隔壁玉兰村的柱子是不是在你这里过的夜?”
    赵氏这一听,三魂已经去了七魄,整个人跪坐在了地上。
    慕容迥雪走上前来,柔声地说道:“将孩子给我,你这样会热坏了孩子,我将孩子带到车上去,凉快一些。”
    赵氏赶紧摇了摇头,生怕慕容迥雪抢了她的孩子一样,将孩子抱得更紧了。
    这时温柔从车里探出头来,见赵氏跪坐在地上,怀里还有一个孩子,便说道:“老爷,那孩子这样地晒,怕是会中暑的。”
    孟天楚点点头,道:“赵氏,你将孩子叫给这位姑娘,等我们问完话后就交给你,要不孩子中暑了,你这个当娘的总是要心疼的。”
    赵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交给慕容迥雪,然后还格外地交代了一句:“这这样放在车上睡就好,睡之前已经尿过尿了,不会将你们的车子弄脏。”
    慕容迥雪小心地接过孩子,然后走到马车边上,让车上的衙役接过手,自己也上了车。
    孟天楚道:“赵氏,我刚才问你的话,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吧。”
    赵氏双手紧紧地捏着衣服的一角,牙齿咬着嘴唇,跪坐在地上沉默着。
    孟天楚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也是有夫之妇,为何还和别地男人做那些见不得人地事情。”
    赵氏连忙跪着给孟天楚磕头,嘴里说道:“奴家知道错了,那是奴家一时为了贪图小便宜,才做错了事情,以后奴家再也不敢了。”
    孟天楚道:“你起来说话吧。”
    赵氏浑身颤抖着,也不起来,还是头放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说着自己错了的话。
    孟天楚道:“你这样跪着,就不怕村里的人见了怀疑吗?”
    赵氏听了这一句,立刻爬起来,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还小心地将身上地泥土拍去,这才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孟天楚,只不过脸上还有泥土和泪水,一张俊脸已经变花了。
    孟天楚看了赵氏一看,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柱子到底是不是初五去的你那里,当时你男人去了哪里?”
    赵氏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孟天楚,顿了顿,然后说道:“是,是这个月的初五,因为都一天赶集,柱子一直都把一些好的肉留给我,而且还不算我高价,所以认识了,初五那天我家男人和村里别的人约好上山狩猎,所以就……”
    孟天楚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你那里,什么时候离开的?”
    赵氏道:“快到中午的时候来的,因为那个时候村子里的人大多在家里休息,天气是最热的时候,谁也不会出门。是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就已经离开了,怕村子里早起的人看见,所以走得很早。”
    “他到了你家里,中途就没有再出来过了吗?”
    “他是白天来的,那已经很害怕人看见了。哪里还敢出去,就一直在屋子里待着,连院子都没有敢出来,一直到第二天离开。”
    “那地两个孩子呢?”
    “大的送回姥姥家了,小的跟着我。”
    “你和柱子芶合在一起有多长时间了?”
    赵氏一听,赶紧
    脸色煞白地说道:“没有,真的没有。奴家真的是就初五那一回。真的就再也没有逾举过。”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王译明白,从另外一个车里将柱子带了出来,拉到了孟天楚面前。
    赵氏和柱子只是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将各自的目光转移看了。
    孟天楚冷眼看了看他们,赵氏地话和柱子所说地没有出入,如此说来。那一天柱子确实是在赵氏家中,那他就没有作案地时间,看来玉兰的死应该和柱子没有关系,那凶手又是谁呢?
    孟天楚正想,突然听见孩子的一阵哭声,赵氏马上走到马车前,慕容迥雪已经将孩子抱了出来。孩子一见娘在跟前,立刻就不哭了。伸去小手让赵氏抱。赵氏一把搂在怀里,象是离开了很长时间一样,心疼地低声哄着。
    孟天楚一一看在眼里。冷冷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芶合通奸,可是要浸猪笼的死罪!”
    两个人听了,吓得跪在地上给孟天楚求饶。
    孟天楚叹了口气,道:“我是瞒着许多人才可以将你们救下,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柱子的娘老来无所依,赵氏的孩子从小就无所*,我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可知道珍惜否?”
    两个人一听,从绝望到欣喜,立刻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一定再也不做这样地糊涂事情,您如同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好听的话就不要讲了,若让我知道你们再犯,我定然不会饶了你们。”
    两个人连忙给孟天楚磕头谢恩。
    慕容迥雪低声对孟天楚道:“孟爷,我看赵氏的孩子大概是饿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您看是不是可以让赵氏回去了,若是让村子里的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孟天楚点点头,让他们二人站起身来,说道:“好吧,赵氏你就回去吧。”
    赵氏连连谢过之后,站起身来,抱着自己的孩子快步离开了。
    孟天楚看了看柱子,道:“你是真心想和腊梅的娘好吗?”
    柱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道:“那你为什么还有事没事去找玉兰地麻烦?”
    柱子羞愧地说道:“我承认,我这一辈子真心喜欢过地女人只有玉兰,可是我也清楚我等不到她,她也没有想和我过,我不能不死心,所以我也想好好的和腊梅的娘过日子。”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那你有心想要和腊梅地娘过,你何不到县城去找她男人要一张休书?至于你娘和你腊梅以后怎么相处,我想你是个男人,你总不至于管不住自己的婆娘吧。”
    柱子马上说道:“孟爷说的柱子都明白了,从此柱子一定好好做人,孟爷有什么需要柱子效劳的,柱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天楚道:“哪里需要你赴汤蹈火这么严重,你回去之后之需要给里正送些礼去,俗话说的话,礼多人不怪嘛,他若是不追究,你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柱子感激地点了点头。
    温柔再次探出头来,慵懒地说道:“老爷,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快热死了。”
    ————————————————————————
    孟天楚带着温柔等人回到家中,除了门厅里有下人之外,院子里格外安静,连管家老何头都不在院子里。
    温柔看了看四周,说道:“咿,人呢?都到那里去了?”
    孟天楚走到大厅也是空无一人,他走出来,见一个下人从门厅跑了过来。
    温柔一脸不悦,坐在凉亭下,对那下人说道:“家里的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
    下人赶紧弯着腰谦恭地说道:“夫人和奶奶带着少爷到西湖去了,还带了几个丫鬟和下人,剩下的人有些在后花园打扫阁楼,有些到集市上去买东西了,大夫人今天列了很多东西需要购买,所以家里的人大多就去忙去了。”
    温柔哈地一声站起身来,故作惊讶地说道:“今天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下人憨厚一笑,说道:“那奴才就不清楚了。”
    孟天楚道:“你下去吧,对了,她们走了多长时间了?”
    下人道:“老爷你们走了没有一会儿,大夫人她们也就走了。”
    孟天楚想了想,好象没有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她们搞什么鬼,懒得搭理。却见温柔很是困乏的样子,便让她去休息,温柔却是不肯,赖着孟天楚陪自己去后花园坐坐,难得家里没有人打扰,赶紧和孟天楚联络联络感情。
    孟天楚哪里还有什么心情陪温柔逛什么花园,两个人在纠缠着,就听见一个孩子脆生生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只见孟文博已经穿上了新衣服,一件藕荷色短衣,下着一条淡青色的绸裤,看起来乖巧可爱,手中还拿着一个风车,边跑边笑,刚刚跑进门来,门厅的下人赶紧迎上前去,恭敬地叫道:“少爷回来了。”赶紧笑着将孟文博手上的风车接过,小声地说道:“老爷和二夫人回来了。”
    孟文博看了看院子里,发现孟天楚和温柔正在那里看着自己,赶紧跑了过去,先是恭敬地跪下给孟天楚和温柔磕头行礼,然后清脆地喊了一声爹!二娘!
    孟天楚忙将孟文博拉到身边,微笑着摸了摸孟文博一头的汗水,说道:“杭州好玩吗?”
    孟文博点点头,高兴地说道:“好玩,娘还给我买了一块玉,爹您看。”说完从衣服里掏出给孟天楚看。
     神秘兮兮
    柔凑过去看了一眼,俗话说,男戴观音女带佛,文博就是上好的蓝田玉,色彩翠绿,色泽圆润,上面是一个雕刻得十分细腻的观音。
    温柔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将那玉石拿到手上摸了摸,笑着说道:“我们大夫人还真是舍得,这玉至少得要二十两银子吧。”
    孟天楚知道夏凤仪是懂得玉的,要买自然也不会给文博买劣质的玉石来戴,没有理会温柔,而是给文博说:“娘买给你的,就好好的收着,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要一辈子都戴着,知道吗?”
    文博畏惧地看了看温柔,然后郑重地对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文博知晓了。”
    正说着,就见着一大群的下人和丫鬟说笑着手里各自拿了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突然见到老爷和二夫人都站在院子里,这才忙不迭地放下东西行礼。
    孟天楚笑着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温柔走上前去将他们放在地上的东西一一地看了个遍,生气地指着他们,呵斥道:“要过年还是要过中秋端午啊,你们疯了?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吃的用的,是不是听见传闻说是杭州要闹饥荒,你们赶紧出去备货去了?”
    孟天楚咳嗽两声,温柔却不明白孟天楚的意思,生气地走回孟天楚身边,说道:“老爷,你也要管一管了,您赚钱容易吗?怎么当家的不象个当家地样子,给孩子买个东西也花几十两的银子。这也就罢了,您去看看这些下人买的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
    夏凤仪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微笑着走了进来,见温柔正火冒三丈地在那里指着下人们发火,慢声细气地说道:“小柔且莫生气。”
    温柔见夏凤仪回来了,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孟天楚。孟天楚看了看温柔,叹了口气。郁闷地说道:“你捅我做什么?你要是觉得凤仪有什么做的让你看不顺眼。你直接说出来就是。我并没有认同你的想法,我认为该买的就要买,凤仪一向心里有数,我不做你的传话筒地,要说你自己说好了。”
    文博懂事走到夏凤仪身边,将夏凤仪手中地盒子小心地接过来,说道:“娘。文博给你拿着。”
    夏凤仪怜爱地说道:“小心拿着,千万别摔着了。”说完,走到那些还站在院子里地下人面前,轻声地说道:“别站在这里,这里面有些东西是不能晒的,你们赶快去忙你们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下人都胆怯地看了看温柔,温柔杏眼一瞪。冷冷地说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管家的,大夫人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就是。”
    孟天楚一听。脸立刻阴沉下来,正要开口,就见夏凤仪看了看他,他知道夏凤仪的意思,忍了下来。
    孟天楚道:“佳音和燕子呢?”
    夏风仪笑了,说道:“原本和我一起回来的,后来两个人听说郊区了一个人家种了一些好吃的西瓜,佳音说买几个回来给你放在井里,晚上乘凉地时候吃可以解暑。”
    温柔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西瓜不都一样的吗?哪里还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道理,想去玩,何许找理由。”
    孟天楚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行了!你的心是肉长的吗?怎么谁在你的眼里都没有好的呢?我真是看够了你!”
    温柔立刻闭嘴,心虚地转过身去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夏凤仪道:“小柔等等,我有事找你帮忙,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时间?”
    温柔转过身来,见孟天楚还阴沉着脸,夏凤仪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怕孟天楚再生气,便不好拒绝,便淡然地说道:“什么事,说吧。”
    孟天楚看着温柔那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对一旁地夏凤仪说道:“什么事情需要她给你做?家里这么的下人丫鬟,实在不行还有我和文博,找这个破落户做什么?还不是让你受气。”
    夏凤仪赶紧暗暗用手掐了一下孟天楚,然后走到温柔身边,小声地附在温柔的耳朵边说了几句,温柔先是惊讶地看了看夏凤仪,然后马上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孟天楚冷眼看着温柔,不知道夏凤仪给这个女人什么好处,让她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居然还是高兴地答应了,真是奇怪。
    温柔转身迈着轻快地步伐朝自己地院子走出,夏凤仪又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早晨我教了文博两首诗和十个字,麻烦夫君带文博去书房看看他是不是记住了,就怕玩耍了一天,他又记不得几个字了。”
    孟天楚道:“那你呢?”
    夏凤仪偷偷给了文博一个眼色,文博立刻牵着孟天楚的手,乖乖地说道:“我听娘说爹会看很多的书,写很好的文章,爹可不可以教教文博?”
    夏凤仪乘机说道:“我走了一天,想去歇息一会儿,洗个澡换个衣服什么的。”
    孟天楚见文博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便只好牵着文博的手,朝书房走去。
    夜悄然无息地降临了,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蔚蓝的天
    孟天楚教着孟文博写了几个字,实在是太困趴在桌子上居然睡着了。
    有人推门进来,孟天楚惊醒了,抬头一看是孟文博。只见蹑手蹑脚地正要转身关门,样子可笑极了,象个从洞里钻出来偷吃的小老鼠。
    “文博,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孟文博闻声立刻转过身来,显然是吓了一跳,一脸的惊讶。
    “爹,你怎么醒了。是文博吵醒你了吗?”
    孟文博说着快步走到孟天楚身边,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孟天楚,小心地说
    孟天楚将孟文博抱到自己的腿上,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便说道:“哪里是文博吵醒了我,是我自己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也不叫醒了。晚饭你们吃了吗?”
    孟文博摇了摇头。眼睛一亮,但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外面,然后从孟天楚身上跳下来,牵着他地手往门外走。
    孟天楚和孟文博走出门外,这才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挂着大红的灯笼,院子中央摆了几张好大的桌子。下人和丫鬟好象都很忙碌一样,从孟天楚身边经过也只微笑着行礼喊声老爷又各自忙碌去了。从厨房还不断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孟天楚问道:“儿子这都几点了,你们还不吃饭啊?院子里摆这么多桌子做什么?要请客吗?我怎么不知道?”
    孟文博咯咯地捂着小嘴使劲笑,也不说话。
    孟天楚见左佳音正和温柔从大厅里走出来,一人手上还着一些东西,两个人说笑着往大门走。
    孟文博见了,立刻喊道:“二娘、三娘,爹已经醒了。但不是文博吵醒的。爹自己醒来的。”
    温柔和左佳音闻声转过头来,孟文博跑到左佳音的身边亲昵地*在左佳音的身上。
    温柔将左佳音手上地东西接过去,只给孟天楚笑了笑。边快步走到大门去了。
    孟天楚走上前去,见左佳音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便说道:“今天你们都吃错药了吗?怎么都奇怪地很。”
    左佳音笑而不答,只是说道:“我们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不过马上就可以开始吃饭了,老爷要不到大厅去坐一会儿,教文博下棋。”
    “还是外面凉快,我和文博就在凉亭下坐着就可以了,你不是和飞燕去给我买西瓜去了吗?给我们切个西瓜来吃就好。”
    左佳音点点头,对孟文博说道:“去二娘地房间把棋盘拿来,就在我放砚台的桌子上,你知道吗?”
    孟文博点点头,说道:“文博知道的。”
    孟文博走了两步,转身对孟天楚说:“爹,您先去凉亭坐着,那里凉快些,孟文博马上就来。”
    孟天楚点点头,看着孟文博快步地朝左佳音的院子走去,便说道:“文博,还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左佳音笑道:“那是自然,若不好,老爷也不会将他带回家来,收做干儿子了。”
    管家快步走上前来,先是谦恭地给孟天楚行了一个礼,然后给左佳音说道:“二夫人叫三奶奶到门厅去帮忙。”
    左佳音应声,对孟天楚说道:“老爷你去凉亭坐着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带着管家朝门厅走去,孟天楚道:“你身子不方便,需要帮忙还是我去好了。”
    左佳音连忙扭头微笑着看了看孟天楚,说道:“不用的,不是什么重活,老爷,你去和孟文博玩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孟天楚见左佳音走远了,嘀咕道:“好象我还是个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把我和孟文博放在一起,你们别忘记,我是他爹,又不是他兄弟,真是地。”
    孟文博从身后走了过来,轻声地喊道:“爹。”
    孟天楚转过身去,见孟文博两手空空,以为孟文博没有找到,便点了点孟文博的小鼻子,说道:“我就说你是找不到的,你还说你知道,走,爹带你去找。”
    孟文博马上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白净的贝齿,俏皮地说道:“不是文博没有找,是娘说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让文博带爹,哦……不,不是,嘻嘻嘻嘻,是爹带文博去洗手,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孟天楚看着孟文博俏皮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说道:“好,走吧,感情今天这个院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连孟文博洗个手都要我带去,唉,好在我这个爹不错,要不才不带你去。”
    孟文博呵呵地笑着,牵着孟天楚的手朝夏凤仪的院子走去,孟天楚道:“不用去你娘的院子了,你二娘院子近些,我们去你二娘院子里洗就好。”
    孟文博想了想,说道:“好吧,就听爹地。”
    孟文博在左佳音地院子里磨蹭了半天,一会儿撒尿,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有到小池塘里泼水玩,孟天楚也随他,反正还是个孩子,从前日子过得太苦,大概玩的总不是这么尽兴的,难得他来了之后和家里人相处甚好,并未见得生疏,而且过得挺高兴,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孟文博在院子里玩得兴起,只见一个小丫鬟走到院子门口,轻声地叫道:“老爷,少爷,大夫人让奴婢来几叫二位爷去吃饭了。”
    孟文博听了这话,从池塘边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到孟天楚身边,牵着他爹地手,笑嘻嘻地说道:“终于肯来叫了,文博都要饿死了。”
    孟天楚见孟文博的样子,都不知道他是真饿还是假饿了,一秒种之前还玩得高兴,如今却说饿了,还真是孩子。
    孟天楚带着孟文博走出院子,只见院子里站满了人,几张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夏凤仪则领着大家站在最前面,穿着一件桃红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透着月色和灯光隐约地看到玲珑浮凸的浅淡的金银色泽。整个人似笼在艳丽浮云中,华贵无比。却没有看见另外三个夫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意外的喜庆
    家见孟天楚走了出来,都立刻站好,孟天楚还没有反见夏凤仪娉婷走上前来,先是给孟天楚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莞尔说道:“凤仪给老爷道福。”
    孟天楚被这阵势和夏凤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突然间院子上空飞出一条彩带足有十米长,从天划过,然后落在了院子一角的凉亭之上,落下之后,仔细一看,原来是温柔,正拿着彩带一角笑盈盈地看着孟天楚,而彩带另一端却是飞燕,早已站在屋檐之上,两个俏丽的佳人一东一西站着,看的孟天楚眼花缭乱。
    孟天楚指了指温柔和飞燕,道:“你们这是演的那一出?”
    夏凤仪笑而不答,道:“老爷耐心看着,马上就知道了。”
    说话的间隙,只见一个穿着一红色的衣裙的女子象朵艳丽的玫瑰飘然从天外落下,竟轻柔地落在了彩带之上,人还没有来得及看得清楚,只见那女子双手一散,袖中各落一条丝带一红一黄,飞向温柔和飞燕,两人接住,那女子下腰将两条丝带轻轻系了个结,随后翩然跳出彩带,轻柔落在地上,这红衣正是大腹便便的左佳音,虽说马上就要临盆了,却依旧身姿轻盈,功力可见一斑。
    大家抬头再看那两条彩带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字幅,上面写着:“祝老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孟天楚明白了,原来大家煞费苦心地忙活了一天。感情是给自己过生日了,这才想起自己穿越过来好象也已经有两个年头了,自己不是这孟天楚本人,自然并不知晓孟天楚的生日,难得这些身边地女人们还惦记着,就连左佳音这个马上就要当娘的人也没有落下也出了一份力,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感动了。
    只见李林静飞身上房将飞燕轻轻一搂就接到了地面。温柔自己也是轻身一跃从凉亭下落了下来。大家齐刷刷地跪在孟天楚面前。大声地说道:“祝老爷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孟天楚瞅着院子里跪的这三四十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已经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了,这样的惊喜换做是谁,都不免热泪盈眶。孟天楚平定了一些自己激动的心情,双手伸出,示意大家起身。
    大家这才纷纷起身,孟文博上前给孟天楚跪下,甜甜地叫了一声爹,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这才站起身来,牵着一脸感动的孟天楚走到主位上请孟天楚坐下。大家见孟天楚坐了。都才一一落座。
    此时月亮已经是当空了,凉风习习吹过,大家都微笑着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站起身来,先是一声感叹,道:“这份惊喜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最近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竟让我忘记了自己生日,难得大家依旧记得,辛苦大家了,在此我以酒代言,先干表谢了,干!”
    接着便是一阵觥筹交错,整个孟家大院,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聚集在院子里,大家喜笑颜开,大家欢快地喝着酒说着话,气氛十分地热闹。
    孟天楚举杯对主桌上地几个夫人和奶奶由衷地说道:“难为你们还记得我地生日,让你们忙活了一天,我敬你们四位一杯。”
    夏凤仪等哪里受得起孟天楚敬酒,四个人立刻站起身来,恭身微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回敬孟天楚。
    夏凤仪道:“老爷日夜为这个家辛苦劳累,我们做妻为妾的,记得您的生日那也是应该的,我们四个怎么也不敢让您来敬我们,还是我们四个敬老爷您才对。”
    孟天楚见眼前自己的四位妻妾,在灯笼的映射下个个貌比西施,都笑脸盈盈、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于是说道:“好好,我们一起干了杯中地酒,希望你们四个也可以和今日一般融洽的相处,都说家合万事兴,你们好了,我也可以安心在外面做事了。”
    温柔见孟天楚先干了杯中的酒,自己也一口干了,然后只用自己的小手叫嘴角溢出的些许酒水擦去,柔声说道:“夫君放心,温柔一定尽早去了身上这些让你不喜欢的毛病,和几位姐妹好好相处,好让你放心。”
    孟天楚见温柔也是一脸真诚,这么好的日子也不想说些打击她的话,这样地忠言表过多少回了,孟天楚已经不是很乐意相信这个千面女子地话了,不过不相信也不必说,这样免得又打击她的自信心了。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四个女人干了杯中的酒都一一坐下。
    那边老何头端着酒杯乐呵呵地走过来,先是跪在孟天楚身边磕一一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老奴不知道能不能也给老爷敬杯酒,我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地人了,还是第一次可以和主人一起在一个院子里吃饭,这是老奴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啊,这说明老奴命好,遇到了一位好老爷和四位好夫人和好奶奶哦。”
    孟天楚笑道:“哪里有不能一说,老何头为我们孟家也是尽心尽职这么多年,难得啊,来,我和老何头也喝上一杯。”
    老何头听罢,顿时老泪纵横,却见他赶紧用袖子擦去,边笑边哭着说道:“真是老糊涂了,该打,多好的日子,不能落泪的。来,来奴敬老爷一杯,希望老爷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孟天楚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举起杯子一口干了,老何头也颤抖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先是给孟天楚鞠了一躬,然后对着院子里别的下人和丫鬟们用激动的声音说道:“大家起身,一起为老爷干一杯吧,我们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才会有这样的命为老爷贺寿啊。”
    大家听罢,纷纷起身。端起自己手中地酒杯,齐声说道:“谢谢老爷。”
    ——————
    —————
    翌日
    孟天楚醒来,见自己一人睡在床上,四周看了看原来在飞燕的房中,旁边的枕头上还放着飞燕一件橘黄色的亵衣,他拿到鼻子前闻没闻依稀还可以闻到一阵苿莉的花香。
    窗户外隐约听见一两声孩子稚嫩的声音,象是在练习武术。孟天楚穿好衣服,走出门去。果然见孟文博穿着一个白色绸缎的小褂子。露着两个小胳膊。下身是一条同色的绑腿裤,正在一棵垂柳下扎马布,一张小脸上已经全是汗水,只见他目光炯炯,表情严肃,双唇紧闭着,两眼平视望着前方。姿势还很标准。孟文博地旁边,竟然是温柔,只见她也是一身白色地练功服,手里拿着一个枝条,眼睛紧紧地盯着孟文博地举动,嘴里不时提醒着:“跨要收紧,手要打直,腰不能挎……”
    孟天楚笑着走了过去。孟文博眼神只俏皮地看了一眼孟天楚。温柔就瞅见了,厉声地说道:“你再到处看,小心二娘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孟文博一听。赶紧端正了姿势,眼睛看着前方,大气都不敢出了。
    孟天楚走到温柔身边,温柔赶紧给孟天楚到了万福,眼睛去没有离开孟文博。
    “你什么时候开始充当文博的武术师傅了?”
    温柔方才还是一脸正经,见孟天楚这么说,这才柔媚地看了孟天楚一眼,说道:“也是凤仪姐姐的意思,说是文博的骨骼很适合练习武术,说不能让他日后成了一个只知道读书的呆子,要象夫君一样,文武双全。”说到这里,温柔脸都红了。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其实练习武术也好,至少可以强身建体,身体好了,才可以好好读书,别只是锻炼身体,他读书已经算是晚的了,功课也要督促不要拉下才好。”
    温柔将手中的枝条轻轻地打了打自己地腿,道:“我只负责文博功夫,等他先生从京城回来了,就有人教了,.仪姐姐和佳音都在教他呢。”
    说着将孟天楚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文博很聪明,凤仪姐姐说他记性出奇的好,一篇文章从识字到背诵到默写不出两天,而且一些七言和五言的诗,一天十首,居然过目不忘,厉害着呢,老爷真是慧眼如,找了个天才儿子回家。”
    孟天楚甚是惊喜,看了看孟文博,然后说道:“这是好事情,你为何拉我到这么远的地方小声地告诉我。”
    温柔抿嘴一笑,说道:“佳音说孩子不能当面宠当面夸的,不能让他骄傲。”
    孟天楚呵呵一笑,道:“你们看来真要自己当娘的时候已经很有心得了,随便你们吧,孩子交给你们,我自然相信你们会给我交出一个状元郎来,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温柔见孟天楚笑得如此爽朗,咬咬牙,偷偷地看了看孟天楚,小心地说道:“您说,您很放心将文博交给我?”
    孟天楚见温柔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笑着说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
    温柔连忙摇头,头上簪子上的珠帘都跟着晃动,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一丝柔情,急忙说道:“怎么会呢?只要老爷相信,温柔一定不会让老爷您失望地。”
    孟天楚拍拍温柔纤瘦地肩膀,说道:“他才开始学,不要太着急,也不要太严厉,几个夫人和奶奶中,他最是怕你的,先建立起感情,要他知道你是为他好,是心疼他爱他的,之后再去教他,大概效果会更好一些。”
    温柔听罢,赶紧点点头,说道:“老爷放心,温柔记下了。”
    孟天楚走到孟文博身边,见孟文博地衣服大部分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便看了看温柔,温柔明白孟天楚的意思,于是走到孟文博跟前,看了看他的姿势,想起方才孟天楚才给自己说的话,于是语气尽量柔和地对孟文博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去叫丫鬟给你洗澡换身衣服,可以去玩了。”
    孟文博一听,赶紧收腿站起身来,马上走到孟天楚身边正要撒娇,一眼看见温柔马上害怕地看了看温柔,然后谦恭地给温柔行一个礼,怯声地说道:“谢谢二奶奶。”说完,才敢走到孟天楚身边两只手环绕着孟天楚的腰,汗津津的头*在孟天楚的身上,笑嘻嘻地喊了一声爹。
    温柔见孟文博这样粘着孟天楚不禁有些吃孩子的醋了一个才到家里三天的孩子,居然都可以比自己还要和孟天楚亲近,想到这里,温柔不禁叹了一口气,叫来丫鬟,吩咐带孟文博去洗澡,
    孟文博*在孟天楚身上,悄声地说了一句:“爹,文博可不可以问您一件事情?”
    “可以啊,文博想问爹什么事情。”
    孟文博顿了顿,先是看了看温柔,然后再抬头看了看孟天楚,小心地说道:“杀娘的凶手抓到了吗?”
    孟天楚看了看孟文博,这孩子其实挺懂事的,娘死了没有多长的时间,他竟然从来不在旁边面前显露一丝的伤感,大家都以为他已经真正地高兴了起来,谁又知道这个孩子小小的心灵里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呢?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亲娘说忘记就忘记了呢。
    孟天楚蹲下身来,看着孟文博,只见孟文博正期望起看着自己,孟天楚说道:“爹正在查,你放心,爹一定会那杀害你娘的凶手抓到,好吗?”
    孟文博点点头,既而露出笑容,这分明就是一个成年人那种隐藏着心事的微笑,一个只是才十岁的孩子,脸上却有这样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多生出许多的怜惜和疼爱来。
     郎情妾意
    文博说道:“文博只是问问,知道爹最近这么辛苦就案子,是文博不懂事,以后文博好好读书,不问了。
    孟天楚心头一酸,摸了摸孟文博的头,然后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孟文博的额头上,轻声地说道:“爹知道文博很懂事,可是,你只是个孩子,爹不希望你过早就为大人考虑太多,你随时可以问我,没有关系,不开心也可以大哭一场,没有谁再说你。”
    孟文博使劲地用额头顶了一下孟天楚,然后立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爹说过,男儿不要随便流眼泪的,文博是个男人,以后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孟天楚见孟文博一脸的倔强,象极了自己小的时候,于是站起身来,摸了摸儿子的头,欣慰地说道:“好样的,儿子。”
    丫鬟这时走了过来,谦恭地对孟文博说道:“少爷,奴婢带您去洗澡换衣服了。”
    孟文博听罢,给孟天楚和温柔一一行礼,然后蹦蹦跳跳地和丫鬟走了。
    孟天楚见温柔站在那里发愣,便笑着说道:“你傻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赶快回你房里将湿了的衣服换下来,然后去吃饭,我看大家刚才都已经去饭厅了,你也累了一早上了,收拾了来吃饭。”
    温柔转头幽怨地望了一眼孟天楚,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笑了一下,便默然离开了。
    孟天楚没有注意到温柔失落的表情。见她走了,自己也转身准备去吃点东西,然后到衙门去,这案子还没有找到凶手,一天找不到自己就不能偷懒。
    做到饭厅,见左佳音正坐在那里吃东西,别人都已经下席了。
    左佳音见孟天楚进来,赶紧让丫鬟给孟天楚盛粥。自己则微笑着正要起身给孟天楚道万福。孟天楚上前一步按住了她地肩膀。说道:“你现在身子不方便,以后这样的礼数就暂免了。”
    “谢谢老爷。”
    孟天楚坐到左佳音身边,见她碗里的红豆粥还有多半没有吃,担心地说道:“是不是最近小东西折腾的你睡不好啊,我听飞燕给我说了,你这么瘦,虽说孩子生了有奶娘。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不能亏了,我真是担心你不能负重了,昨天晚上还飞上飞下,把我的汗都给吓出来了。”
    左佳音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虽水脸颊处施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走近了一看,还是显得有些憔悴。
    “不碍事。老爷不用担心。大概女人有身孕的时候都这样。”
    孟天楚接过丫鬟递来地粥放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吃,只是放在自己面前。说道:“谁说地,我娘生我地时候足足长了三十斤呢。”
    左佳音一听,噗嗤一下就笑了,说道:“你那个时候还怀在娘肚子里,你哪里知道,一看就是在哄我。”
    孟天楚倒是一脸的认真,一点也不跟着左佳音笑,郑重地说道:“是真的,我娘后来每每见别的女人怀孕时瘦了,便说,你看我家天楚这么胖,身体好,就是因为我怀他的时候能吃,自己都长了三十斤肉呢!”
    孟天楚学着女人的样子,憋着嘴巴眯着眼睛翘着一个兰花指,左佳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多吃一些便是。”
    “这就对了,嘴巴就没有停过,那样孩子才可以长得胖,知道吗?”
    左佳音笑了笑,看了看身边地丫鬟,借故支开了她们,然后小声地说道:“温柔有没有怀上,其实我并不敢保证。”
    孟天楚正要端碗喝粥,一听愕然,下巴差点没有掉进碗里,这些女人搞什么鬼,这个可是不能开玩笑的,若是让温柔知道了,那个了不得,她可是个火暴脾气,那恐怕要闹翻天的。
    左佳音见孟天楚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继续小声地说道:“我那天只是给她把了一下脉,觉得象喜脉,大概才怀上不明显,所以不敢肯定。”
    孟天楚道:“那你怎么给人家说她怀上了呢?”
    左佳音立刻示意孟天楚小声一点,然后看了看门外,这才小声地说道:“我有另外一层打算。”
    “什么打算,说给我听听。”
    “一来是想让她死了那个随时都想造反闹事的心思,自从我怀了孩子之后,我就明显觉得,我和当姑娘时候的感觉不一样了,我可以为了老爷,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和任何人拼命,我想她一旦知道自己有了你的孩子,应该彻底死心塌地和你一条心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地,这个我清楚,你没有发现她最近好很多了吗?”
    孟天楚赶紧点点头,道:“那二来呢?”
    “二来嘛,就是希望她可以真心去爱上你,和你做一对恩爱地夫妻。”
    “你倒是用心良苦,你就不怕她万一她没有怀上,那她说不一定要大闹孟家大院呢。”
    左佳音别有用心地看了看孟天楚,坏坏地一笑,说道:“那老爷你可要努力了哦。”
    孟天楚见左佳音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女子没有往好处想,只是那娇柔妩媚的一笑,让孟天楚不禁将嘴凑上起,在左佳音柔软地香唇上亲了一口。
    “你就坏啊,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已经很长时间不让我进房间了,我好难过。”
    左佳音娇嗔地用自己白嫩纤细的小手轻轻在孟天楚额头上一戳,柔声地说道:“就你会说,我自然也是想你的,可是我怕你吓着我们的孩子。”说完轻柔地用手在隆起的肚子上抚摩着,一脸地幸福。
    孟天楚道:“我给你说。我一直没有去过她
    ,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的女子,就是貌也是不屑去搭理的。”
    左佳音道:“按理说,老爷喜欢去谁的房间,我们做妾室的不能随便说话,可是。温柔毕竟是你明媒正娶地夫人。这样地冷落。其实不该地。”
    孟天楚没有说话,端起粥来喝了一大口,然后直接用手拿了一块小菜放在嘴里,左佳音见孟天楚不说话,自己也就埋头喝粥了。
    孟天楚带着朱昊来到衙门,见王译和一些衙役正在门后议论着什么,只见王译说的是眉飞色舞。一旁听着的人也是目不转睛,压根儿没有人看见孟天楚进了门,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是浑然不觉。
    只听得王译说道:“你们绝对想不到,那媒婆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厉声一喝:给我滚出去,谁要你来的给我将你那些破烂东西也给我拿走。”
    王译说着还摆出一副叉腰的造型,嘴角扯到一边。眼睛瞪的好大。看的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一个衙役笑着说道:“头儿,仿佛你亲眼见着一般,人家慕容姑娘哪里是你这样地。她从来都是温和的人,没有见象你这么凶过。”
    王译道:“我真是见着了,所以吓了一跳,昨日我去她家里本想说别的事情,还没有见门呢,见看见那媒婆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紧接着就见扔出来一些礼盒,大的小的,还有好几个呢。那媒婆还生气地说:“你拽什么啊拽,就不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吗?我看你天天把自己捂在家里,小心捂馊喽。”
    另外一个衙役赶紧替慕容迥雪打抱不平,忿忿地说道:“媒婆就不见有一个好的,说成了,那嘴巴上象是抹了千层的蜜,能把一个瞎子说成千里眼,还能把一个瘸子说成是草上飞了,慕容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谁要那些多事的媒婆来提亲。”
    大家听了都纷纷点头,孟天楚一听是有媒婆上了慕容迥雪家了,心里一惊,赶紧问道:“是谁家给迥雪提亲啊?”
    大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孟天楚和朱昊,赶紧给孟天楚让了一个座位,孟天楚坐下后,还是将刚才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
    王译道:“我听慕容姑娘地爹说,好象是城里一个姓杨地小财主,刚刚死了老婆,所以想娶慕容姑娘过去,他爹其实挺愿意的,说毕竟也是个正房,过去就做原配,挺划算的。还说那老头子大概没有什么活头,以后财产还不都是慕容姑娘地,还真亏她爹想的出来。”
    朱昊也很吃惊,忍不住插嘴道:“那财主多大岁数了。”
    王译小心地看了看孟天楚,声音一下就低了八度,道:“比慕容姑娘的爹听说还大一岁!”
    孟天楚蹭地站起身来,大怒道:“糊涂!真是糊涂极了,哪里有这样当爹的,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头子,还说什么挺划算的,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得了老年痴呆了?”
    大家见孟天楚气成这样,都不敢说话了。
    这时慕容迥雪穿着一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婀娜地走进门来,只是脸色苍白,娇容憔悴。见大家都围在一起,见到她来了,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地看着自己,她本想笑一下,却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便走了过去,连孟天楚看都没有看一眼。
    “迥雪,你给我站住。”
    慕容迥雪听出孟天楚的声音,心头一酸,却没有停步,孟天楚见慕容迥雪不理自己,一生气冲上前一把抓住慕容迥雪的手,生气地说道:“跟我走,我有话给你说。”
    说完,拉着慕容迥雪就往后院走去,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穿过长廊走过一个拱门,消失在视线里。
    走到后院,慕容迥雪狠狠地甩开孟天楚的手,一脸愤怒地看了看孟天楚,然后紧皱着眉头,小心地揉捏着自己刚才被孟天楚抓过的地方。
    “你用这么大劲做什么,大白天拉拉扯扯多不好,若是有事在前院说就好了。”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正揉着自己刚才抓的地方,大概一着急抓疼了他,赶紧上前正要为慕容迥雪揉一揉,只见慕容迥雪一下闪开,用手阻止孟天楚*近。
    孟天楚心里一阵难过,想起在鬼屋前那个*在自己胸前撒娇的迥雪,如今见了自己却象见了敌人一般的时刻防备,想到这里,孟天楚难过极了。
    “好,我不过来,你的手还疼吗?”
    慕容迥雪冷冷地看了孟天楚一眼,生分说道:“多谢孟爷关心,你有事情就说,没有事情的话,我可要走了。”
    “别走,我……我听说,有人上门给你提亲了,是吗?”
    慕容迥雪看着孟天楚悲伤的神情,心里象是被什么给揪了一把,她的秀眉皱得更紧了,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属于自己,说过要将自己要了,做他孟天楚的女人,说是和那温柔没有感情,却是走哪里便带到哪里,说是被迫成亲,却不到一个月就传出怀了他的孩子,这些都是他说的,可如今呢?如今家里四个夫人已经有三个有孕在身,可见他小日子过的滋润着,应该是夜夜笙歌,陶醉在四个国色天香的女人怀里,哪里还记得一个日日等他想他念他的慕容迥雪呢?怕对自己也只是他一时的兴趣和冲动罢了,千万不要心软,这一软,自己可是又要日日伤心了。
     俏管家
    容迥雪想到这里,一脸漠然地看了看孟天楚,信手摘一朵开得很好的蔷薇,拿在手中转动。
    “是啊,挺好的一个人,而且彩礼还不少。”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好象无所谓的样子,这难道就是那个昔日依偎在自己怀里和自己缠绵悱恻,柔媚地喊着自己“天楚”的女子吗?
    孟天楚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吐出:“你说那个老头子挺好?都是快要断气的老不死了,你居然还说挺好一个人,既然好,那你为什么还要扔了人家的彩礼呢?你想气死我吗?”
    慕容迥雪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气您孟爷呢?我当时没有想通,可是经过一夜之后,我想通了,人家又不是让我去当填房,而且过去就是夫人,八台大轿,明媒正娶,有什么不好呢?”
    这一句,彻底将孟天楚的心撕裂了,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什么名分,什么正房,都不能给,那自己还说什么爱与不爱呢?
    孟天楚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赶紧捂住胸口,紧皱着双眉,牙齿狠命地咬住下嘴唇,跌坐在一个石凳上。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前去,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她还是没有,她转过身去,不想看见孟天楚的样子,半晌,她才说道:“孟爷。你保重吧,迥雪这辈子没有那个命做你的女人,希望下辈子可以。”
    话落处,一滴清泪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无数碎点儿,就象慕容迥雪自己地心一样,煞那间被击碎,让她不能呼吸。只能猝然远去。只剩下一个自己心爱的男子在身后黯然神伤。
    ————————————
    三天后。
    孟天楚带着朱昊一早来到衙门。见王译正好也刚刚进门,便说道:“正好来叫你,我们今天去趟玉兰村。“
    王译道:“慕容姑娘今天也来了,叫她吗?”
    孟天楚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道:“她应该不会长时间在衙门做了,你不说我倒忘记这件事情了,什么时候给东翁说一声。要赶快找个书吏,不然脱了节,日后就不好办了。”
    “那现在呢?您看叫是不叫。”
    孟天楚一挥袖,撩下一句:“叫吧,她一天不走,还是要当好一天的书吏的,这点钱衙门现在还是给的起。”说完,转身出了门。
    王译见孟天楚说话的口气知道还在气头上。于是不敢多言。转身去叫慕容迥雪去了。
    一行人驾着三辆马车来到了玉兰村。
    孟天楚一行人决定先到雪园给里正通个气,来到雪园门口,恰好看见了林若凡。见她正和几个下人说话。
    “今天雪儿小姐走之前吩咐的事情一定要在她回来之前就要办好,邻村王老爷孙子过百天,晌午过后,老爷和夫人要去,礼物一定要准备好,礼单我已经叫从前的刘管家拟定好了,记得一会儿拿去给老爷看看……”
    下人们听完后都纷纷去忙了,林若凡这才看见孟天楚他们,于是微笑着迎上前来,道了万福之后,说道:“孟爷来了也不招呼一声,若凡真是怠慢了。”
    孟天楚正要说话,旁边走来一个丫鬟,低头对林若凡说道:“林管家,大夫人让您去一下。”
    林若凡对那丫鬟说道:“告诉大夫人,就说孟爷他们来了,我先在这里招呼着,若有急事,我再去。”
    丫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孟天楚见林若凡地气色也好了很多,身上地衣服也由粗布换成了绸缎,虽说比不上家里夫人奶奶们穿地,但至少和一般的使唤丫头有了区别,这样也好,免得谁都能欺负这个丫头。
    从她脸上的微笑就可以知道,上次那件事情后,叶储对林若凡应该好了不少。
    “怎么?什么时候若凡也当上了叶家的管家了?”
    若凡看了看孟天楚,眼角眉梢尽是高兴,只嘴角含蓄地一笑,说道:“是老爷和夫人信任,所以才让若凡当了这个管家,原本族里是有人非议的,说我结过婚,还有过孩子,而且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当家的,有违祖制,可是老爷说了我很多的好,正巧从前地管家也老了,想要告老还乡,也极力推举我,所以若凡就……”
    孟天楚见林若凡一扫从前抑郁不快的心情,自己也为她高兴,这三天他一直为慕容迥雪伤心,今天终于见到一个让他高兴的人和事情了,这也好,总不能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孟天楚道:“那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林若凡笑着将孟天楚一行人迎进大厅,然后吩咐下人去叫叶储,然后亲自给每个人端上茶来,看起来十分的干练,这可是从前孟天楚没有发现的,他一直以为林若凡只是一个逆来顺受、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如今看来,说不一定某一天,这个平日里温顺的美人还是个大有出息的女子。
    不一会儿,叶储带着二夫人就笑着走进大厅里,孟天楚赶紧起身,相互行礼过后,孟天楚道:“这个案子如今又要继续查下来,不免来打扰里正大人,给你说一声。”
    叶储笑道:“案子自然要查,在下自然也欢迎孟爷时常到家里走走,联络感情也很好啊。”
    孟天楚道:“我今天来,也是想问一问,玉兰平日好象在村里人缘很不错,那有没有和玉兰有合不来地,你是里正,自然了解一些村子里地情况,所以孟某先来请教您了。”
    叶储呵呵干笑两声,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拍了拍自己光亮地额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还真不知道谁和玉兰有仇或是合不来地。”
    二夫人自从上次因为林若凡的原因差点被叶储给休了之后,对孟天楚便格外地敬畏起来。见自
    这么说,便欠身走到老爷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叶储惊讶地说道:“有这么回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
    孟天楚道:“怎么?”
    叶储赶紧走到孟天楚面前,尴尬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悻悻地说道:“都是夫人之间传的说辞。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
    孟天楚道:“说来听听。”
    叶储见孟天楚坚持。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赶紧示意二夫人说给孟天楚听。
    二夫人清了清嗓子,只留下林若凡,别的下人都支了出去,感觉很神秘的样子。
    “说是我家瑞儿的奶娘她家男人一直偷偷地窥觑玉兰,有一次,还亲口给我家那奶娘说。要把她给休了,娶玉兰回家呢。”
    孟天楚道:“这又如何呢?玉兰长的漂亮,那么想要娶她地男人自然也不会少,这并不奇怪嘛!”
    二夫人一副农村女人说人是非地那种兴奋表情,连忙说道:“孟爷你不知道,那旺才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地泼皮无赖,常常喜欢调戏村子的小媳妇和姑娘家,很多人见了他宁可绕道也不去招惹那泼皮。”
    叶储见孟天楚对这么并没有兴趣。便对二夫人说道:“你哪里这么多的废话。不要扯得太远了,你以为你在和村子里那些长舌妇侃大山呢。”
    二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用香巾捂着小嘴呵呵两声。继续说道:“那旺才一直就喜欢去玉兰家门口调戏人家玉兰,这个村子里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有一次,还偷偷翻墙进了玉兰家里,被玉兰用扫帚连打带骂地赶了出来,后来,玉兰为了防止村子里别的和旺才一样好事好色的男人象他那样,于是就找人加高了围墙,还特地养了狗呢。”
    叶储终于忍无可忍,生气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给孟爷说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和玉兰结仇结怨地人,你在瞎扯什么嘛!”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碍事,大概二夫人是想告诉我们,因为那旺才得不到玉兰的欢心,所以有了害她的心了。”
    而夫人赶紧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孟爷真是厉害呢。我可不是在人前说人家是非,我说话可是有根据的。前几日,奶娘还给我说,玉兰家里那只狗就是她男人给毒死的呢。”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孟天楚赶紧问道道:“你家那凶神恶煞的奶娘就是那旺才的女人?”
    二夫人见自己终于说到了孟天楚想听的地方了,兴奋地点点头,道:“正是。”
    难怪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这一家都不是好东西,女地长得丑也就罢了,驰地嘴里常常念叨的那条狗名字一样的男人,会恶劣到什么程度。
    从孟天楚对那只狗地解剖情况来看,那只狗应该是死在玉兰之前的,大概那旺才就是贼心不死,所以将那狗先毒死,然后才对玉兰下的手。
    孟天楚道:“这奶娘倒是什么都给二夫人说啊,不过我看瑞儿的年龄好象已经不需要奶娘吧?”
    二夫人道:“其实已经停了快一年了,奶娘只是和我熟识了,就常常来我这里聊天,反正她男人也是什么都不干,地也荒着,她到我这里至少也可以噌顿饭吃,我见她对我家瑞儿是真心的好,所以也就不介意了。”
    “那她男人现在在村子里吗?”
    二夫人点点头,说道:“应该在的,昨天还和奶娘一起过来吃饭了呢。还一个劲问我你们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听说柱子不是凶手,好象立刻就神情紧张起来,连碗都打碎在地上。”
    林若凡也接过话茬说道:“就是,昨天我也在的,那旺才一看就是个泼皮,眼睛一进门就贼溜溜地转,龌龊死了。”
    二夫人指着林若凡笑着说道:“昨天旺才一见若凡,眼睛没有离开过,还给我说,什么时候把若凡嫁给他呢。”
    孟天楚和林若凡不约而同地都朝地下啐了一口,说道:“他倒是想!”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林若凡马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脸刷地就红了,孟天楚也呵呵干笑两声,赶紧转身偷偷吐了吐舌头,无意间和慕容迥雪的眼神撞到一起,那眼神里不是哀怨不是愤怒,而是冷漠,一个陌生的眼神。
    叶储咳嗽两声,见孟天楚转过身去,赶紧打圆场,话题还是扯到那旺才身上去了。
    叶储道:“那这么说的话,旺才还是有嫌疑的,既然有嫌疑,还是要追查清楚的好。”
    孟天楚转过身来,暂时不去想慕容迥雪了,说道:“也好,多谢二夫人今天给我们说的这些,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个头绪,那我们先道村子去看看。”
    二夫人赶紧欠身低眉,轻声说道:“幸好说的有用,要不老爷又该怪我多嘴了。”
    叶储哈哈大笑几声来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走到门口,孟天楚对叶储说道:“刚才听若凡说里正大人今天要去邻村做客,我们到村里随便问一问,也就知道了那旺才住的地方,你就不必一同去了,要不就赶不及了。”
    叶储一听正随着自己的心意,真是巴不得了,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鬼都害怕。”,象旺才那样的无赖自己还是尽量少去沾惹的好,虽说自己是一村之长,可这些泼皮哪里会和你讲什么道理,人前对你恭敬客气,背后指不定怎么做些小动作害你呢,不去正好了。
     泼皮旺才
    储赶紧弯腰行礼,自然是喜笑颜开地说道:“那就辛跑一趟了,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林姑娘,她如今已经是家里的管家,虽说才干了几天,但是家里人对她都还是很满意的,她很聪明也很能干。”
    孟天楚看了看林若凡见她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四目相对,又立刻羞涩低下头去,偷偷地笑着,真是又妩媚又可人,真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拥在怀里亲上一口。
    孟天楚和叶储站在门口又是一番客气,孟天楚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开了雪园,林若凡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孟天楚他们,眼睛里尽是不舍和依恋。
    一行人离开雪园不到一百米的样子,老远就看见一个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邋遢,赤着双脚,右手上还缠着一些布条,一边走一边还哼着小曲儿,摇晃着朝孟天楚他们这里走来,还没有走到,就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大家纷纷躲开,那人醉眼朦胧地朝一群人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丝淫笑,朝着慕容迥雪就走了过去,临了,故意往上一*,慕容迥雪吓得不由大叫一声,孟天楚走在前面,自从三天前和慕容迥雪在衙门后院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两个人已经形同陌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突然听见慕容迥雪的声音,赶紧转过身去,那个醉酒的男子正往慕容迥雪身上蹭,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调戏的话。
    孟天楚见冲过去来不及了。于是赶紧脱下自己地一只鞋子瞅准那人的脑袋就锭了过去,不偏不倚,就在那个酒鬼马上要倒在慕容迥雪身上的一瞬间,后脑勺就狠狠地挨了一下。
    孟天楚这才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慕容迥雪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将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推开。
    慕容迥雪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孟天楚大而有力的手心握里,不由偷偷地看了看孟天楚地背影,心里涌出一阵感动。于是往上*了*。这一刻她又嗅到那久违地熟悉地气息。
    孟天楚指着那个一脸猥琐的男人。大吼一声:“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连衙门的人都敢非礼,我看你是不象活了。”
    那人却没有害怕,而是还放肆地探出身子用猥琐的眼神去看孟天楚身后的慕容迥雪,嘴角流出少许口水,他贪婪地咽了回去。用一只又黑又脏的手摸了摸自己地嘴巴,象是要把慕容迥雪一口吞了一样。嘴里嚷嚷道:“哈!衙门?什么时候衙门也又女人了?该不会是专门请来伺候你们这些衙门的男人的吧,哈哈哈哈……”
    孟天楚对着那人就是一脚,一下踢出好几米远,
    “我看你是欠揍,王译,给他醒醒酒。”
    王译听了,上前一把就揪住他汗津津的臭衣服。四处看了看。正好见旁边有一个河沟,于是将那人扔了进去。
    只听见扑通一声,立刻溅起两三米的水花。紧接着就是一个很沉闷的一声:“哎哟”,似乎还可以听见嘴里吐出泡泡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慕容迥雪小心地看了看那水沟,用手捅了捅孟天楚,道:“小心出人命,教训一下就好了。”
    孟天楚想的也是,于是看了看王译,王译马上叫了两个衙役,将那酒鬼从河沟里拎了出来。
    那酒鬼一着地,居然就开始狂吐,吐地尽是河沟里地水和一些秽物,味道实在让人作呕,孟天楚转过身去,看慕容迥雪已经忍不住要跟着一起吐了,赶紧带走慕容迥雪走远了几步。
    王译见孟天楚拉着慕容迥雪的手,估计两个人大概又没有什么事情了,主要是碍着这里人多,所以不好说话,于是故意说道:“孟爷,你带慕容姑娘去树下歇息,这个酒鬼臭得很,我们男人都受不了这个味道,就更别说一个女儿家了。”
    孟天楚和王译会心地点点头,然后牵着慕容迥雪的手走到几米外地一个垂柳树下,正好有块大的青石板,下面用几块大的石头垫着,大概平日里就是乡亲们用来歇脚乘凉的。
    “迥雪,坐吧。”
    慕容迥雪点点头,轻轻松开孟天楚的手,自己坐下后,见孟天楚还站着,于是用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王译他们,发现他们并没有望这边看,于是羞涩地小声说道:“你怎么不坐?”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娇羞的面容,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对自己拒千里之外的冷漠,有的只是和从前一样的柔情和娇羞,心里一暖,赶紧紧紧地挨着她坐了下来。
    “迥雪,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这样牵你的手了。”
    慕容迥雪听孟天楚这么说,顿时伤感又涌上了心头,想起前几天自己天天被家里人催促着结婚,眼前这个冤家明明说对那新娶过门的二夫人没有感情,居然还这么快就让人家有了身孕,若真是逼迫,为什么如今都木已成舟,却一直没有给自己一个名分?难道是真的象别人说的,由来只有新人笑,哪里听得旧人哭。
    想到这里,慕容迥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眼睛不禁又潮湿起来。
    “孟爷,能不能牵我的手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孟天楚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怀里,慕容迥雪脸一下就红了,赶紧说道:“放开,有人看见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慕容迥雪凄然一笑,一双秀丽的墨眉紧皱一处,红润的嘴唇也被自己的贝齿咬出了两三个牙印,抬头看了看那迎风飘扬的柳枝,仿佛就看见了自己漂泊无依的命运一般。
    “孟爷,你如今有四个娇媚如花的女子相守。各个都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惦记我一个平
    地迥雪做什么?”
    “瞧你又说气话了,什么叫惦记你做什么,那我不惦记你谁惦记你呢?”
    慕容迥雪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已然忘记了当初说要将自己纳进孟家的话了,自己总不能不知羞的说他忘记了,不要自己了吧。
    “没有,我没有生气。真的。只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前几天才会迁怒与孟爷,希望你不要在意。”
    这时王译叫道:“爷,这人清醒了些,您看是不是把他给您带过来。”
    “带来吧,这里凉快一些。”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站起身来,准备走到一边去,毕竟避嫌还是要的。他赶紧小声地说道:“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嫁给那个老财主。”
    慕容迥雪没有回头,只是苦笑着,幽幽地答道:“那我嫁给谁呢?”
    孟天楚没有听清楚,因为慕容迥雪的声音实在是太小。
    “迥雪,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慕容迥雪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孟天楚,走到不远处的田埂上,背对着。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纤腰上地白色飘带。让人看着不禁有些孤单。
    这时王译将那人湿漉漉地拖到孟天楚面前,然后象是摔一样很让人嫌弃地东西一般将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人先是象个癞子在地上躺了一下,王译上前踢了一脚。那人才懒散地趴起来,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地慕容迥雪,虽说只是个背影,但眼睛顿时亮了,脸上露出猥亵的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容迥雪,嘴里说道:“哪里来的这么俊的妹子,真是水灵得可以捏出水来,嘿嘿嘿嘿…..”
    孟天楚听罢,原以为醒了就不会胡言乱语了,谁知道他还这里放屁,瞧着那人的脸便狠狠一脚踹了上去,那人直接被踹了个四脚朝天,嘴里发出一阵哀嚎,马上用另外那只没有绑纱布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凭……凭什么踢人?就许你和那小娘子在这里摸来摸去,就我看看都不行。”
    王译一听,上前又是一脚,那人象杀猪似地嚎叫着。
    “哎哟,来人啊,衙门的人乱打了。”
    那人的眼睛已经成了一个熊猫眼,谁想王译见他还是说的不停,嘴里不干不净的,飞出一脚,正好踢在了那人的嘴巴上,那人立刻大叫着,顾不得眼睛,又赶紧捂着嘴,嘴里很快流出血来。
    那人指着孟天楚,气势汹汹地说道“我……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个抓柱子的人吗?没有本事治人家的罪,把人家放了回来,现在在我身上出什么气,哼!”
    孟天楚最近常常到这个玉兰村来,知道他地人也不奇怪。可是眼前这个人孟天楚没有印象,毕竟这个玉兰村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呢,自己哪里认地过来。
    孟天楚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也应该让我知道你是谁吧,大白天出言不逊,调戏女子,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泼皮?”
    那人斜着瞟了孟天楚一眼,将嘴里的血水吐在地上,然后漫不经心地把那右手上已经打湿地布条一层层地撕下来,眼睛依旧看着那站在不远处的慕容迥雪。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在这个玉兰村谁不知道我旺才的大名啊。”
    哦,难怪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孟天楚冷冷一笑,旺才将手上的纱布全部拆下之后,赫然看见右臂上一条很长很深的伤疤,至少有半尺那么长,伤疤还没有愈合,刚才有沾了水,看起来白红相间的,更加渗人了。
    “原来你就是旺才?”
    旺才见孟天楚恍然大悟的样子,得意地笑笑,点点头。
    孟天楚指着旺才手臂上的伤疤,说道:“哦,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幸会,说说看,你手上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旺才一愣,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既而装做很无所谓似的将自己身上的褂子脱下来赶紧将伤口包上,然后说道:“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砍到的。”
    “哦?你居然还这么勤快,都说你旺才不用干活也可以有吃有喝,什么时候还需要上山砍柴了?”
    “你听那个孙子说的?老子不砍柴,怎么烧火做饭填饱肚皮啊,你养我啊!”
    王译呵斥道:“什么孙子老子的,嘴巴给我干净点,小心我将你一口的牙一脚全给你踢干净,反正不会说人话,留着也是碍眼。”
    旺才看了看王译魁梧的身材,还有身上的佩刀,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受伤的嘴,老实多了。
    孟天楚道:“那么你手上的伤就是用柴刀砍伤的喽?你怎么会自己将自己给砍伤了,看来你也不小了,应该不是第一天才上山砍柴吧。”
    旺才心虚地看看孟天楚的眼睛,赶紧低下头来,挣扎着站起身来,王译挡在了旺才前面,凶狠地看着旺才,说道:“我们孟爷问你话,你不说清楚就休想走。”
    旺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眯起眼睛,看了看王译,呵呵两声干笑,然后说道:“我不小心砍到的,不可以啊,再说了,自己砍到自己也很正常,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砍刀又没有长眼睛,它想砍谁我有什么办法。”
    孟天楚笑了笑,还真不愧是泼皮,村子有这么一个人也算是一颗老鼠屎彻底坏了一锅汤了。
     冰释前嫌
    天楚道:“好,那玉兰家的狗该是长了眼睛的,你不自己将自己毒死了吧,我看你又如何自圆其说,你将玉兰家的狗毒死做什么?”
    旺才没有想到孟天楚知道了这件事情,顿时有些慌张了起来,眼睛看着手上的伤口,低气也明显不足起来,嘴里含糊地说道:“笑......笑话,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杀了那臭娘们家的黑狗,你别冤枉我啊,小心我到杭州府去告你们衙门的人诬陷好人,找不到凶手就来给我下套儿,我告诉你,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狗......狗不是我杀的,人......人也不是我杀的。”
    王译冷笑两声,点点旺才的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好人?你将人家家里的新媳妇强暴,然后害的人家上吊死了,一个家就因为你弄的是家破人亡,你还是好人?”
    “你说……说什么呢!我……我……我没有啊,别……诬陷我啊!”
    “闭嘴!你再说我诬陷你,我就用这刀把子敲掉你一口的牙!免得你见谁咬谁!”
    孟天楚道:“你女人说的,难道有假?”
    旺才一听,这才偃旗息鼓,呲牙咧嘴地说道:“那个挨千刀的,看我不回去收拾她,几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这个死娘们儿……”
    王译用刀把子捅了旺才一下,道:“好了,别在这里骂个不停了。你既然做了就没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吧。”
    旺才呸了一声,也不知道吐谁,却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一直在远远观望地慕容迥雪走上前来,指着旺才说道:“我记得你了。”
    旺才抬头一见是这个水灵灵的俏佳娘,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贪婪地笑容,戏谑地说道:“记得我什么了?”
    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后。说道:“我记得我们那次去玉兰家的时候。那个站在墙上。给我们说就是柱子杀了玉兰的人就是这个人。”
    慕容迥雪一说,大家好象都记起来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男人,你怎么知道是柱子杀的人,原来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难怪在里正家听说柱子放回来了,吓得碗都打烂了。怕自己做的丑事被我们发现了吗?”
    旺才狡辩道:“我做什么丑事了,不就毒死人家一条狗吗?那狗一天见谁都咬,吵得我不能睡觉,师爷就杀了它,不可以啊?又不是杀人,难不成你们也要让我为狗抵命罢。”
    孟天楚道:“你倒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得很,不过你不会那么凑巧在玉兰死的那天晚上将那狗毒死吧?”
    “我……我……我怎么知道玉兰那天晚上要死地。”
    孟天楚道:“那你怎么说是柱子杀了玉兰?你又是什么居心?”
    旺才贼眉鼠眼地朝着慕容迥雪地脸上瞄来瞄去。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有什么居心。我就是猜地喽,猜猜都不可以的吗?”
    慕容迥雪见那贼眼又在看自己,赶紧转过身去。孟天楚看在眼里,沉下脸来,说道:“你若是再看,我将你那狗眼给你挖了。”
    “呵呵,大老爷,你这有意思了,她是你什么人啊,我看看都不可以吗?”
    王译正要上前,孟天楚拦住,望着那泼皮,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觉得你能不能看?”
    慕容迥雪在身后一听,脸虽说红了,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哈哈哈哈,你的女人?若是你的女人,她就不会对你若即若离了,你哄我哦。”
    孟天楚岂能让一个泼皮调戏自己,大吼一声:“给我住嘴,哪里轮到你来对本爷的家事评头论足地,我说是便是了。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说呢。你说你是猜的,那你在玉兰死的头一天晚上,将她家的黑狗毒死,又有什么目的?”
    “没有,没有任何目的,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看它整天叫的我心烦,所以就把它给毒死了,”
    孟天楚走到旺才身边,发现旺才地脖子上有几道伤痕,看起来还是新伤,象是被人抓伤了地,于是指着那伤痕,问道:“这个不会也是你砍柴的时候被山上的树枝给刮伤地吧。”
    旺才用手一摸,马上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无奈伤痕抓的太长,遮也是遮不住的。
    “对……对,还是大老爷聪明,这的确是在山上……”
    “闭嘴,你真以为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说,是谁给你抓了的?”
    旺才见抵赖不过,道:“我和我老婆打架的时候,她给我抓的。”
    “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反正是几天前吧。”
    “你是记不得了,还是记得不敢说啊。”
    …
    孟天楚见旺才不说话,便说道:“好吧,你不说,我们将你带回衙门去看你过堂的时候说还是不说。”
    旺才一听,慌张了,马上说道:“我说,我说就是,大概是在六天前吧,我真是记不得了。”
    “为什么吵架?”
    旺才支吾着,想了想,说道:“没有为什么,是真的,没有为什么,自己的老婆想打就打喽,哪里还需要问什么原因呢?”
    孟天楚见旺才不愧是个泼皮无赖,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于是点点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要赖到什么时候,来人啦!”
    话音落了,两个衙役已经走到了旺才身边。
    “把他
    回去,然后找人带他老婆到衙门一对质就知道他是不了。”
    旺才一听,身子一软。差在倒在地上,从前在戏台下看的那些戏里唱地,但凡过堂,那都一点要打的皮开肉绽才肯住手,想到这里,刚才那痞子样立刻就没有了影儿。
    “你们别带我回去,我不要过堂,玉兰不是我杀的。”
    衙役一边一个押着旺才。孟天楚道:“我有问你。玉兰是谁杀的了吗?”
    旺才马上知道自己走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苍白,汗水直往下淌。
    孟天楚呵呵笑了两声,道:“我就不怕治不了你这个泼皮,我若是发现了玉兰的指甲里有你身上的皮屑,那旺才,你怕是回不了这个玉兰村了。再回头好好的看一看吧,给我带回去!”
    只见那泼皮方才还指高气昂地,如今却是连路都走不了,嘴里一直不停地嚷嚷自己不是凶手地话,让两衙役拖着,象条癞皮狗似地耷拉着脑袋,两个衙役拖着旺才往村口走去。
    王译道:“爷,这么热的天。要不你们先到村子口等我们。旺才的老婆我们去找就是了。”
    孟天楚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朱昊见只剩下孟天础、慕容迥雪和自己,无疑又成了一个大灯泡了。只好干咳两声,挥了挥手,道:“两位前面走着,我随后就来。”然后走到一个垂柳后,假装方便的样子。
    孟天楚轻轻捏了捏慕容迥雪的手,微笑着看着她已经绯红的脸说道:“走吧,我们先走,不等朱昊了。”
    慕容迥雪还想着孟天楚刚才的那暧昧地一捏,再想一想他之前说的那一句:“她是我的女人”的话,完全没有听清楚孟天楚在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神情恍惚,心已经不的想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走了两步,见慕容迥雪还站在那里,于是退回两步。
    “迥雪,想什么呢?”
    慕容迥雪这才反应过来,见孟天楚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脸一红,连忙遮掩道:“没……没,没想什么。”然后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偷偷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绯红地小脸。
    孟天楚赶上前去,道:“你刚才给我说的那一句,我真的没有听清楚,现在就我们两个了,你再给我说一下你刚才说的什么?”
    慕容迥雪茫然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道:“我说什么了?”
    “就是之前我说地,让你不要嫁给那个老财主,你回了一句,我没有听见。”
    “哦,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呢?”
    “自然是答应我不嫁就最好。”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期望地看着自己,道:“是女人总要嫁地,你说呢?”
    孟天楚急了,指指自己,说道:“那你可以嫁给我,不,我……我不能让你嫁给我了,我是真的不能给你,你想要的名分,不能让你当我孟天楚地正房,这是我亏欠你的,可是,你答应了的,等我接你过门的,你忘记了吗?”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着急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些安慰,至少他还是记得的。
    “迥雪,你说话啊,你只是走路,不说话,你要急死我啊?”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只是低头走路,却不回答自己,便着急地拦着她的去路。
    “你要我说什么呢?”
    “说你跟我啊。”
    慕容迥雪咬咬牙,想要绕过孟天楚,往前走,孟天楚一把抓住慕容迥雪的手,负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忘记了你曾经给我怎么说的了,你说你只要和我在一起的,如今有一个男人可以给你一个妻子的名分,你也不管那人有多丑,有多老,只要他可以给你一个名分,你都愿意嫁给她,而我孟天楚已经给不起了,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慕容迥雪赶紧用手捂着孟天楚的嘴巴,眼角含着泪水。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里一阵怜惜,一把将她紧紧将她搂到自己怀里,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你还要我吗?”
    慕容迥雪*在孟天楚的怀里,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听着他可怜兮兮的告白,娇羞地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我要的,只是我一直在等,怎么也等不到你来接我,人家绝望了,以为你忘记了。”
    “傻瓜,你是我的迥雪,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只是想等家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来接你,我只是担心太着急,你过门后会受温柔的气,别人我都是不怕的,你以为我不着急吗?其实我比你还要着急呢。”
    温柔一听,更加紧紧地*在孟天楚的怀里,突然想起两个人还站在大路上,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好了,我知道了,赶快将我放开,小心让人看见了。”
    “我不,我搂的是我自己的女人,我怕别人说不成,我就不。我今天一回去就给凤仪说,让她挑个好日子将你接进门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你说好不好?”
    “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不,你答应了我,我才放开。”
    慕容迥雪顿了顿,才羞涩地说道:“好。”
    孟天楚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羞得慕容迥雪象只兔子似的,飞快地跑了。
     蒙面人
    过晚饭,孟天楚约夏凤仪两个人到后花园走走,主要迥雪的事情。
    这个时候正是最凉快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池塘里蛙声一片,风儿轻轻地吹拂着树梢,风里依旧可以清晰地嗅到花的香味,有蔷薇,有月季,有荷花,还有百合。
    孟天楚将夏凤仪轻轻地搂在怀里,夏凤仪则小鸟依人地*在孟天楚的肩膀上,清风徐过,两个人相拥着朝花园深处走去。
    “如今身上有喜了,一定要多吃一些,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又消瘦了一些。”
    孟天楚摸着夏凤仪消瘦的肩膀,心疼地说道。
    “哪里会呢?我现在吃的和佳音一样,甚至还多过她呢,倒是老爷您,整天总是这么忙,小心身体才是。”
    “我一个男人无所谓的,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要太过操劳,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叫飞燕和温柔去办。”
    “知道了,老……爷”夏凤仪故意将最后一个爷字拖好长的音,孟天楚看着夏凤仪俏皮的样子,忍不住在夏凤仪的鼻子上亲了一下。
    就在两个人说着的话的时候,在他们两个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一直悄悄地跟着,时而蹲下时而闪到树后。
    走到一个石桌前,孟天楚让夏凤仪坐下,然后微微地侧过头去,,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来者何人,不要再躲了,出来吧。”
    花园内一片昏黑。缀满繁星的夜空,不时飘过一两片乌云,夜风吹动细绣矮松。
    就在这时,齐膝地灌木丛后的几座怪石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喳喳响声。
    话音刚落,突然从孟天楚和夏凤仪的前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个头却十分矮小,象个儒一般。只见那人双手抱肩。站在他们面前。
    夏凤仪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看见一个人窜了出来,立刻吓得是花容失色,赶紧站起身来,躲在了孟天楚的身后。
    孟天楚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那蒙面人一声不吭,旋身从身后抽出一条长鞭约了三米多长,反臂挥出。朝着孟天楚他们就扫了过来。
    孟天楚心里暗自一惊,这鞭子飞出来如游龙一般,速度之快,只听的耳旁有风声呼呼作响,他赶紧将一旁的夏凤仪搂在怀中,这个时候不敢将她从身边推出去,情急之下,手上地轻重分不清楚。而夏凤仪又有了身孕。四周都很黑,他根本不能判断那鞭子是什么东西制成地,自然也不敢用手去挡。若是没有夏凤仪,他自然不会在意这小小地一鞭,但现在让夏凤仪走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宁可自己挨上这一鞭子了。
    就在孟天楚绝望的闭着眼睛搂着怀里的夏凤仪时,只见眼前那游龙眼瞅着已经触到了孟天楚眉心,突然断了龙头,一个清脆的声响,那鞭子已经有半截落在了地上,听见声响,孟天楚赶紧睁开眼睛,趁着月色,孟天楚低头看见那鞭子旁还有一块儿石头,大概这石头也被鞭子的力量劈成了几半,眼前这个只是其中的一小块儿或是一半。
    孟天楚正诧异,只听的一个清脆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大胆*****,竟然敢夜袭孟府,我定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转身一看,身后走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裙地女子,在月光下显得飘渺而轻盈。
    “温柔!”夏凤仪指着那过来的女子惊讶地说道。
    果然是温柔,其实她比孟天楚和夏凤仪先到后花园来,刚到凉亭坐下就见他们来了,好奇心让这个丫头一时觉得好玩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有没有说到自己,刚才孟天楚那一句,温柔还以为是孟天楚发现了自己,正要显身,谁知道,却在孟天楚他们前面出现一个人,她赶紧藏在一旁观看,所以才有现在这个挥石劈鞭的一出好戏。
    温柔笑着走到孟天楚和夏凤仪面前,只是看了看孟天楚,并没有说话,而是指着还站在一旁的蒙面人,刚才的微笑顷刻间转为一脸冷笑,大声地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君子,刚才分明就是趁人之危,给我看招。”
    孟天楚正想阻止,只看见温柔的人已经飞了出去,孟天楚不知道那蒙面人是什么来头,不敢放下温柔一个人恋战,他先带夏凤仪退了几步,四周看了看,花园太黑,来的时候也没有拿灯笼,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只有那一个人来的,所以暂时先保护好夏凤仪再说。
    只见蒙面人身法诡异,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剑就朝着温柔刺去。出剑神速,而温柔则是赤手空拳,孟天楚知道遇到了劲敌,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谁,只见温柔身形如烟,快如狸狐,并不和那人真正过招,而只是躲避,看来温柔也看出对方地厉害了。
    孟天楚怕温柔吃了亏,于是大喝一声,“来人啦,有刺客!”
    顿时前院立刻***通明,很快管家和左佳音就快步赶了过来,后来跟着全是青壮地家丁。
    左佳音走上前,见那蒙面人还和温柔在空中打斗,一个人追如闪电,一个躲若流星,看的人是眼花缭乱。
    孟天楚见左佳音和家里的男人们都来了,于是便将夏凤仪交给左佳音,然后从一个下人手上拿过两把长刀来,只听得一声:“照顾好凤仪。”人已经一跃而起,先是踩到一个香炉顶上,再一跃已经到了温柔地对面。
    两个人站在阁楼之上,孟天楚摔给温柔一把刀,那蒙面人从中一闪用脚将孟天楚摔出的长刀一顶,一个转身,那长刀直直朝着温柔当头砸去。
    “温柔,小心!”
    孟天楚飞身对那蒙面人的背心就是一脚。蒙面人踉跄了一下,
    一个凉亭之上,见温柔并未受伤,蒙面人眨眼已奔至楚顿时大怒,暴喝一声:“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地吗?”暴喝声中。飞身疾追。温柔紧随其后。
    只听得一个苍劲有力的老妇的声音在空中哈哈大笑几声。紧接着却又发出几声少女清脆的咯咯笑声,让人听到不禁毛骨悚然。
    “我若去便去了,你奈我何啊,有本事你就追上我。”说话的声音却是一个孩童稚气的口音,话声出口,手腕振动之间接连刺出了三剑。
    剑剑急如星火,取的都是孟天楚的要穴。剑光如闪,好不凌厉。
    孟天楚赶紧下腰在原地回旋一个整圈,然后先起一脚,直捣那蒙面人地下身,只听地那人说了一句:“好龌龊地一招。”
    孟天楚暗自偷笑,心想我只是想看看你是男是女,你既然只说不躲,十有八九是个女子。
    蒙面人见温柔也追上前来。突然跳出圈外。蹭地跃上屋顶,抱拳说道:“你们以多欺少,不好玩。我不玩了。”说完,正要离开,温柔从袖子中飞出一把飞镖,那蒙面人已经转身,却连头都不回,就将温柔的镖轻易接住,看来功夫确实了得。
    温柔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蒙面人只是低头一笑,也不理会温柔的话,只是将那飞镖甩手飞出,温柔一个侧身,那飞镖不偏不倚地钉在了温柔身边的柱子上,飞镖的距离和温柔的耳朵之间之差不到五厘米。
    那蒙面人低沉地说道:“你们好象很有兴趣打架似地,今天我没有时间,你们也不要惹我,你这个小妮子功夫不错啊,好啊,下次我一定好好的领教领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厉害。”
    蒙面人正欲离去,左佳音快步走上前来,手上还拿着那剩下的半截鞭子,说道:“你是殷家山寨的人吧?”
    那孟面人已经做出姿势准备离开,见左佳音这么说,先是一愣,既而尖笑二声,“是又怎样?”
    左佳音道:“既然都已经承认自己是殷家的人了,那就爽快一些报上名来,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明显迟疑了一下,继而笑了,说道:“好啊,我告诉你没有问题,我给你出个字谜,你猜出来我便告诉你。”这会儿说话又是一个十岁左右孩子的声音了
    左佳音道:“好啊,竟然深夜来袭,只为和我们出出字谜,但说无妨。”
    蒙面人先是看了看天,然后说道:“就以眼下的景色给你出一个,你可是要听好了。我若数上十下,你们这么多人都猜不到的话,我可要走了。”
    “说吧。”
    “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
    大家一听,不禁面面相觑,而屋顶上地蒙面人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地数着数了。还没有数到八,温柔和左佳音两个人一起说道:“我知道了。”
    孟天楚哈哈大笑,指着温柔道:“你说说看,我看你是吓唬我,一看你就没有刚才这个姑娘聪明。”
    温柔一听,也不生气,微笑着说道:“且听答案好了。”
    蒙面人道:“说说看。”
    “相见恨晚”
    左佳音笑着点点头,孟天楚看左佳音的表情就知道温柔猜对了,这小妮子还真没有看出来。
    孟面人点点头,不禁竖了竖自己的大拇指,说道:“好,我告诉你,我叫殷三儿。”
    左佳音道:“这是什么名字,你分明使诈,你来我孟家做什么?”
    蒙面人道:“一个问题猜个谜语,有兴趣吗?”
    温柔抢道:“我们没有兴趣,你若是不说,我们就打。”
    左佳音道:“看不出来,你这个小毛孩子用镖居然还这么好,谁教你地?”
    一个老妇的声音,大笑几声之后,指着左佳音,大声地说道:“你大我多少,竟敢大言不惭地喊我孩子?”
    左佳音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鞭子,道:“难道不是吗?”
    接着又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说道:“罢了,我不和你们说了,我要走了。”
    说完,一个蜻蜓点水,只在屋檐的一个福鼎上点了一下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大家都聚了过来,纷纷说道:“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拿起那鞭子仔细地看了看,才发现着鞭子居然是铁做的,拿在手中还十分的沉重。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不由地感激起温柔来。
    孟天楚走到温柔身边,第一次目光那么柔和地看着温柔,温柔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还没有等孟天楚开口说话,温柔扭身走到夏凤仪身边,轻声地说道:“刚才吓着姐姐了吧。”
    夏凤仪牵过温柔的手,感激地说道:“温柔妹妹,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温柔恬静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对左佳音说道:“你刚才说的那殷家山寨,那是什么地方呢,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殷家山寨的人?”
    孟天楚道:“大概是因为这个鞭子吧。”
    左佳音笑着点点头,飞燕这时带着文博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大家都在院子里说话,便道:“大家去大厅说吧,我之前也是不敢去,怕反而给你们添麻烦,就一直和文博躲在屋子里,后来见那人走了,才敢出来,大概不会再来了吧。”
    温柔接过鞭子,借着月光凑近看了看,果然在鞭子把手上,刻着一个篆体的“殷”字。
     突变
    家来到大厅又才听左佳音继续说道:“我也是从前在的时候,常常听那些食客们聊天时提起的,说这殷家山寨从前其实是杭州一个很大的镖局,十年前应该是在杭州赫赫有名的,只是又一此他们镖局好像接了一个很重要的镖,当时为了慎重起见,那镖局的镖头和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一起押这趟镖的,没有想到……”
    大家走到大厅,那些惊魂未散的丫鬟这才战战兢兢地出来给主人倒茶,其实这会儿工夫管家已经加派了人手,所有当初调来保护孟家大院的东厂高手现在都已经在各个角落里守着了。
    文博正听得起劲,突然见左佳音端起茶碗来喝茶,一着急就说道:“三娘,别喝了,快给我们讲啊。”
    大家笑了起来,孟天楚将那鞭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总该让你三娘喘口气再说吧。”
    左佳音喝了口茶,说道:“好,我继续说。听说那镖头当时还不到五十岁,应该正是壮年,他儿子也才二十多岁,也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谁知才出了杭州没有一百里地,就遭了土匪了,所有的镖都被抢了,她爹和爷爷因为没有办法还人家那么的多的镖银和压的那些贵重的东西,后来被告了官,两个人都没有能够活着回来,家也被人给抄了,后来就听说,镖头的老婆和孩子还有镖局里其他人至少又将近百来号人,竟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后来隐约地听那些食客聊天好象才知道他们上山为寇了。”
    温柔道:“说起来,还是一个可怜的人儿,可是她们如今做了土匪,那么找到我们,该不会是想打我们地主意吧。”
    大家听温柔这么一说,都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孟天楚道:“按理不会啊,我们只是小户人家,她若是抢也该抢那些有钱的。比如我们的东翁……”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知道孟天楚在开玩笑。
    夏凤仪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杭州居然也有土匪,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温柔道:“其实哪里只要有官,就会有贪污,哪里有富人,自然也会有这些被管逼迫得无路可走的穷人,既然不让人活了,还不如干脆落草为寇倒也痛快。”
    大家是第一次听温柔象是女侠一样说话。不禁都好奇地看着她,连蒙天楚都觉得要对温柔刮目相看了。
    温柔发现大家这样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拿起香帕半遮小嘴偷偷笑了笑,说道:“实话嘛,难道你们不觉得吗?”
    “二娘,可我听娘说,您的爹和叔叔也的官。而且是大官呢。”
    大家赶紧给文博使眼色。生怕温柔会生气。
    谁想温柔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好在他们没有听见,要不我就惨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大笑了起来。
    笑罢,夏凤仪还是有些忧心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蒙面人是个什么来头,再是可怜那殷家人,我们也不能小觑了他们,毕竟他们落草为寇,就是匪了。”
    孟天楚道:“凤仪说地有道理,以后出去买什么东西一定要带上李林静还有至少三个侍卫,可以不出去地,就尽量不要出去了,买什么东西让下人和管家还有老何头去办就是了。”
    孟天楚道:“管她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实在不行派些官兵和我自己手下地人将她们那个什么山寨给灭了,大家心安。”
    左佳音连忙摇头,道:“使不得,这殷家山寨虽然官府是恨得牙痒痒,但是老百姓背地里却是喜欢得很,说什么劫富济贫,除暴安良,总之是赞不绝口,官府几次想要灭掉他们,都有人报信,最后不但没有灭得了他们,官府还损失惨重,后面官府发现殷家山寨并不和官府作对,还就很少管了,那殷家山寨也极少出来做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孟天楚见左佳音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今天人家也没有伤着谁,但若日后那殷家山寨一旦有所动作,那就一定不能放过。
    ——————————
    翌日
    孟天楚和朱昊再到外院和内宅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给夏凤仪再三嘱咐了外出等事宜,这才放心了,正要出门,突然想起来,迥雪的事情,本来昨天晚上约夏凤仪说的就是这个事情,被那个蒙面人一搅和,完全忘记了。
    孟天楚走到夏凤仪身边,说道:“凤仪,昨日本想和你说些事情,竟让那蒙面人一搅和,就给我看了,我的意思还是尽早将迥雪接过门来,你给我看看什么日子合适。”
    夏凤仪点点头,道:“是,这件事情早就该办了,前几日见你心神不定,当时就猜测和慕容姑娘有关系,好的,我记下了,您放心去办您的差就是,这件事情我尽快去办就是了。”
    孟天楚听罢,知道夏凤仪办事一向可以让自己放心,正要走,夏凤仪却上前一步,说道:
    孟天楚转过身,见还是夏凤仪,便停住脚步。
    夏凤仪赶紧上前几步,先是想了想,好象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一般。
    “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地意思是,您看您马上要纳第五房奶奶了,你却一直没有真正和温柔行过夫妻之礼,她现在已经很好了,你看是不是……”
    孟天楚见夏凤仪说的脸都红了,马上笑着说道:“这个我也是想过的,这个你不必多想,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说。”
    夏凤仪回过头紧张地看了看后面的温柔,然后说道:“我也是希望以后慕容姑娘进门之后日子好过一些。你也知道温柔地性
    得很,所以……”
    “夫人考虑得是,只是男人娶妻纳妾很正常,哪里有她不高兴的份儿,不过为了你们可以相处的好一些,我记下了,再说,你不也说她最近已经好很多了吗?希望你的担心只是多余。”
    夏凤仪听罢。点点头。做女人就一个认命吧。嫁都嫁了,难道真还让自己地男人休了自己,那真是得不偿失,亏大了。
    孟天楚和朱昊这边才踏出家门,老远就看见王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快要到孟天楚面前。还差点左脚踩右脚,要不是朱昊上前一把扶住,大概真要摔跤了。
    孟天楚还是第一次见王译这么慌张,当了十多二十年地捕头了,应该什么场面都见过,至于这么慌张嘛。
    朱昊问道:“王捕头,你这是怎么啦?”
    王译扶着门口的柱子,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只见他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不得了……了啦。有人将……将那旺才给……劫走了。”
    孟天楚一听,这可是非同小可了,劫狱。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人敢来劫狱,那泼皮认识什么人物,居然还会将他从衙门大牢里给救走了。
    “王译,你慢慢说,你什么时候发现地?”
    王译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将事情地经过一一向孟天楚道来。
    “我一早带着两个弟兄去大牢里提人,谁知,到了那牢房才发现人居然没有了,那牢房地窗户象是被人打烂了,整个窗户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大洞。”
    “快去看看。”说罢,孟天楚赶紧先走一步,朱昊和王译在后面也紧跟着。
    到了牢房,慕容迥雪已经等在了那里,见孟天楚他们来了,两个人只做了短暂的眼神交流。
    孟天楚边看牢房边说道:“迥雪,你看了现场了吗?”
    “我看了看,那人大概是将窗户整个拔掉了的,因为窗户的栏杆是生铁浇铸的,锯会有声音,而打或者踢也会有声响,我问过昨天牢房值班的狱卒了,没有人听见任何声响。”
    孟天楚点点头,见窗户下放了一个凳子,大概是刚才慕容迥雪踩在上面去看窗户了的。
    孟天楚也站上去看了看,果然和慕容迥雪分析地没有错,这个窗户应该是让人整个拔掉了,这个人应该是神力,一般人别说拔了,就连锯都要花上一些工夫。从这个空洞的窗户望出去,外面是一条通向衙门后院的巷子,这个人应该是从衙门后院进来的,看来对这个牢房和衙门整个地形都摸的很清楚了。
    孟天楚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在牢房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些稻草之外就是一个供犯人方便的木桶。
    慕容迥雪道:“这个人真是胆大,居然敢从衙门的后院过来救人。”
    “是啊,迥雪说地对,衙门这么多地看守居然没有发现。”
    一个狱卒走上前来,小心地说道:“孟爷,昨天是我和另外一个兄弟值班,我们是真的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
    孟天楚走到牢房门口看了看,这个牢房应该是在比较里面,离值班地房间至少有十米之遥,那人若想不被发现,应该一口气就将窗户拔出,要是反复摇动,大概也会惊动值班的狱卒。
    孟天楚道:“你们晚上一般是几个时辰巡一次?”
    “我们都是一个时辰巡一次。”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那个狱卒,沉声说道:“每个时辰都巡了吗?”
    狱卒偷偷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有些心虚地说道:“小的该死,小的昨天晚上和另外那个弟兄多喝了些,三更之后都睡着了,一直到王捕头来提人,我们才醒。”
    “混帐!”孟天楚大喝一声,白,身子抖个不停。
    “孟爷……小……小的再也不敢了,您且饶我……我这一回。”
    孟天楚见那狱卒吓得已经不行了,其实心里也明白,这狱卒从来都是这样,说是值班谁不是喝酒赌博的,谁会好好的给你巡夜,想去吧。
    “饶你,仁和县怕是还没有出现过将人关在牢房里都丢了的事情,就算我饶了你,你认为县太老爷会饶了你吗?若那人找不回来,别说你了,我和东翁大概都要倒霉。”
    那狱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什么白发老母和哇哇待哺的婴儿。
    孟天楚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心软,日后这些狱卒们还不更加地松懈和嚣张,瞅着这个机会整顿一下他们的纪律也是大有必要的。
    赶紧吩咐王译派人去城门口严加盘查,另外派些人去附近的郊区和农村去找找。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孟天楚见一直就只有一个狱卒在这里,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到哪里去了呢?
    “那个和你一起值班的弟兄呢?怎么没有看见。”
    那狱卒见孟天楚阴沉的脸象是要下雨一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没有了底儿,若真是扫地出门一家人以后可真是要回家种田了,想到这里,那狱卒哭丧着脸,结巴地答道:“他……他大概是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去了毛厕还没有回来。”
    “毛厕?”孟天楚奇怪地看了看那狱卒,那狱卒赶紧地点了点头。
    “去了多长时间了?”
    那狱卒还没有回答,慕容迥雪在一旁说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
    孟天楚觉得不对,立刻说道:“赶紧去毛厕看看。”那狱卒立刻应着声,就跑了出去。
     逼人太甚
    天楚等人从那牢房里走出来,就见那狱卒一脸恐惧地过来,手指着牢房后院的方向,嘴里含糊地说道:“孟……孟爷,不好了,那兄弟被五花大绑扔在毛厕里了,您快去看看吧。”
    孟天楚一听,赶紧让那狱卒带路,很快就到了毛厕,因为天气炎热,老远就闻到从毛厕发出的恶臭,苍蝇也是黑压压地一片围在毛厕四周,慕容迥雪不禁停住脚步,赶紧捂着鼻子,远远地站在一边。
    孟天楚看了看她,虽然脸色依旧阴沉着,但语气却轻柔了很多地说道:“你别去了,我们去看看就好。”
    慕容迥雪点点头,赶紧又退了几步。
    孟天楚带着王译走进毛厕,果然见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男子躺在地上,身上被一条麻绳结实地捆着,嘴里还塞了一个破布。
    孟天楚立刻叫人将那人抬出去解了,其实这个毛厕很小,那人躺下,差不多就将整个毛厕给占完了,这个毛厕是用竹子和茅草搭成的,很简陋,没有窗户,因为不通风,所以就更臭了。
    孟天楚走出去,王译他们已经将那狱卒松开,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松开之后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一身都是臭味,让人不禁离他远了些。
    “天啦,我这是遭的什么罪啊,居然被人扔在毛厕里这么长的时间才有人发现我,你们若是再晚来些,我怕是都要臭死过去了。”
    在场的人忍俊不禁。又不好真笑,都只好憋着,那被捆地狱卒的衣服已经被自己身上的汗水浸透合着毛厕的味道,实在是臭不可闻。
    另外那个狱卒远远地站着,并不走近,大声地说道:“张三儿,你也就别哭了,要不是孟爷。你怕是真的死了。也没有人想起你来。”
    张三儿一听。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孟天楚,赶紧爬到他跟前连连磕头,嘴里说着感谢的话,站在孟天楚一旁的慕容迥雪忍不住差点呕了出来,赶紧走开了。
    孟天楚皱了皱眉,这味道确实是让人受不了。但是自己又不好走开,于是说道:“你可知道是谁将你捆在这里的吗?”
    张三儿抹了抹鼻涕,见孟天楚一脸嫌弃地样子,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上地味道,于是知趣地退出一些,然后说道:“小地不知道,我因为肚子痛,所以急着进去。没有注意身边有谁。可是刚刚进了,还未来得及……”
    说到这里,慕容迥雪咳嗽两声。张三儿立刻明白那咳嗽的意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就在那时,脑袋上就被人象是用重物狠击了一下,当时我就跪在了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嘴上就被一块布蒙上,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天楚突然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说道:“你不会将那……什么……什么都拉到裤子里去了吧?”
    张三儿脸一红,小声说道:“实在是憋不住了。”
    大家哗地一下又退出至少三米之外。
    突然见墙上一个人影一闪,孟天楚立刻飞身上墙,大吼一声,说道:“哪里去。”
    那人影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听得一阵女子的大笑声在空中回荡。戏谑地说道:“来啊,来追我啊!”
    孟天楚正要追,朱昊飞身上去,一把将那拉住,说道:“他大概就是引你去,老爷你去不得,我们先下去,万一那人是调虎离山之计就不好了。”
    孟天楚站在墙上四处看了看,那人好象会上天遁地之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真是奇怪得很。
    孟天楚和朱昊落到地上,王译问道:“孟爷,那旺才怎么办?”
    孟天楚道:“他女人没有什么事情吧。”
    王译道:“去看了,还关的好好的,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看管。”
    “那就好,我想那人并非和旺才是故交。”
    王译道:“那他为什么要掳了旺才走,而不带别人呢?”
    “他若是认识旺才的,这么好地身手,既然可以救一个,为什么不连旺才的老婆也救了呢?”
    王译点点头,道:“孟爷,说的是。”
    慕容迥雪道:“那旺才大概是不想救他老婆了,那么难看,正好可以重新找一个。”
    孟天楚忍不住笑了起来,深情地看了慕容迥雪一眼,看的她都不好意思起来。
    孟天楚道:“你也是一时的糊涂了,他再是不喜欢那丑老婆,也不会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他自己很多的时候她老婆都知道,他给我们留这个口实做什么呢?”
    “哦”慕容迥雪恍然大悟,不禁偷偷地吐了一下自己的小舌头。
    王译道:“那人既然不认识旺才,我就不明白了。”
    孟天楚道:“我们先派人去打听着,你带几个兄弟到衙门后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大概这个人和玉兰的死有关系。”
    王译道:“爷以为和玉兰有关系?”
    “我也只是这么想一想,要不那人为什么不掳牢房里别地犯人,惟独带旺才走呢,唉,先不管这些,我们先去看看那狡猾地狐狸有没有流下别的什么线索。”
    一行人回了衙门,孟天楚将慕容迥雪叫到自己的屋子,简单地将昨天晚上地事情给她说了一遍,慕容迥雪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立刻走到孟天楚身边,问道:“是吗?那家里都还好吧,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紧张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放心,没有出什么事情,本来是要给凤仪说我们的事情的,谁想到突然钻出来一个蒙面人来。”
    “那后来呢?”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脸上显露出来的一丝失望,于是逗她道“后来什么?”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俊俏地脸儿更加的
    也不说话,只低着头,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来娇媚动人。
    孟天楚见了不由心动,将慕容迥雪的小脸捧起来,动情地在她的小嘴上了一口。
    门外有人说话,两个人连忙分开。转头一看。原来是王译。
    王译连忙笑着解释:“我绝对不是有意要看见。但是,你们也太情不自禁了吧,好象已经等不及要进洞房了一样。”
    慕容迥雪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男人在身后不禁大笑。
    王译道:“我带几个兄弟去后院和内宅都看了,昨天晚上东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询问了衙门里那些下人和丫鬟。都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在后院,我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就连墙壁上连个脚印都没有,真是扫兴。”
    “好吧,注意城门口要严加盘查,车辆和人都不能疏忽。”
    “是,孟爷。”
    孟天楚见王译走了之后。自己收拾了一下。正要正门离开,见慕容迥雪领着老何头匆匆过来,心里一紧。赶紧锁上门,迎了过去。
    “老爷,大夫人让您……您赶紧回去一趟,说是有急事商量。”
    孟天楚道:“家里出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找我回去做什么?”
    老何头预言又止,偷偷地瞄了瞄一旁的慕容迥雪。
    孟天楚笑了,指着慕容迥雪说道:“不必介意,再过几天,她就是你的五奶奶了。”
    慕容迥雪听罢,又羞又喜地嗔怒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
    老何头干笑两声,说道:“呵呵,老爷若是走地开,现在还是回去一趟地好。”
    莫非是温柔知道了要纳慕容迥雪为妾在家里胡闹不成,想到这里,孟天楚还是决定回去看看,给慕容迥雪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老何头疾步赶了回去。
    走到院子里,见夏凤仪正在院子里来回地踱步,看样子十分焦急似的,两只手不停地搓着手中的汗巾。
    “夫人,老爷回来了。”
    夏凤仪闻声,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啦,凤仪,看把你急的一头的汗水。是不是温柔又……”
    孟天楚伸手去给夏凤仪擦拭,夏凤仪勉强地笑了笑,轻轻将孟天楚的手拿开,说道:“不是,夫君随我来。”然后将他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差开所有地丫鬟和下人后将门关上。
    孟天楚见夏凤仪如此紧张小心,自己也不敢大意了。
    夏凤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颤抖地递给孟天楚,孟天楚赶紧接过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封信来,上面写的字和之前在那死了的狱卒身上发现的字迹是一样的,上面写着:那狱卒只是给你提个醒儿,好好管教你那些当差的,若要旺才,明日午时,用你的一个娘子来换,若是报官,你一定会后悔,好象你家有会娘子马上就要临盆了,你要是想当爹,就给我老实一些。三儿。”
    孟天楚一看大怒,恨恨地将那信封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壶都给拍了起来,落到桌子上是盖子都掉了下来,
    “又是昨天晚上那儒,我真是受够了,那个不男不女地家伙,居然想出这么龌龊地主意来,看我孟天楚不端平了那殷家山寨。”
    夏凤仪走到孟天楚身边,双手放在孟天楚的肩膀上,轻声地说道:“老爷,你先别生气,我们还是想个办法才可以。”
    孟天楚咬牙切齿地说道:“居然让我用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换那泼皮,做梦!信是谁送来地?”
    夏凤仪见孟天楚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自己的梳妆台。
    孟天楚道:“你是说……”
    夏凤仪点点头,道:“是,我刚才回来,无意间发现在梳妆台上放了这封信,我看了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怕他们担心,所以就叫老何头先去把你叫回来,看看怎么办。”
    看来这个人是有心和孟天楚做对了,见那信上的落款处是一个“殷”字,莫非就是左佳音说的那个女魔头殷素素。
    可是孟天楚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这个殷素素有什么渊源,突然,他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着实让他惊出一身汗来。
    夏凤仪见孟天楚脸上表情变化不定,先是愤怒既而吃惊最后是害怕,孟天楚站在那梳妆台前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跌坐在凳子上,
    猛然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这是一张既陌生而熟悉的脸庞,跟了自己,不,准确地说,是自己跟了这个驱壳已经两年了,若这个肉身在自己未借用之前到处欠下了风流债,怕这个殷素素有可能是来找自己的冤家了,若真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做了那真的孟天楚的冤大头了,孟天楚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要不自己一个小小的师爷,也不会让人家殷家山寨的人给盯上,这杭州多的是达官显贵,听佳音说那殷家只找有钱有权的人家下手,自己好象还没有达到这个标准吧。
    孟天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越看越是可怕,这脸仿佛显出各种猥亵龌龊的表情时而淫荡时而媚俗。
    “啊!”只见孟天楚一声怒吼,那镜子在孟天楚一拳之下,被击得粉碎。
    夏凤仪见状,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从前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这样,她飞快将孟天楚的手拿过来,只见孟天楚的手已经多处被划伤,流出了鲜血。
     大胆*****
    凤仪一时慌了神,赶紧走到门口去找人,左佳音她们速赶来,见夏凤仪的房间里一片狼籍,那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也被孟天楚扫落在地,而孟天楚也不管自己手上的伤口坐在夏凤仪的床前,阴沉着脸,鲜血已经将地上浸湿了一大片了。
    谁也没有见过孟天楚生这么大的气,大家都小心翼翼于是谁也不敢说话。
    左佳音走到孟天楚身边,蹲下身子,先是看了看孟天楚的脸,然后轻声地说道:“老爷,你的手必须要包扎一下,不能再流血了。”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挺着个大肚子艰难地蹲在那里,一脸小心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事情只是自己想的,还不一定就是那样,怎么就冲动成这样呢?害得她们跟着自己一起担心,自己是一家之主,自己都不能沉住气,她们又如此安心呢,想着都觉得不应该。
    孟天楚于是赶紧站起身来,用另外一只手将左佳音扶了起来,说道:“我没有事情的,你不要蹲着,身子不方便,坐下吧。”
    大家见孟天楚的气色缓和了许多,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把孟天楚扶到床前坐下,然后让飞燕给左佳音搬了一个凳子让她坐着给孟天楚清洗伤口。
    夏凤仪见孟天楚的手背上到处都割的是小的伤口,心疼地说道:“早知道这个镜子是可以砸烂的,倒不如还是用从前地铜镜好了。至少手不会有事,天,留了好多的血。”
    孟天楚笑了笑,说道:“你可是要知道这面镜子的花的银子可以买十面铜镜了,这个镜子照人多清楚啊!”
    夏凤仪嘟起嘴来,说道:“以后不买了,怕是京城都没有几家这么奢侈,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禁打的镜子。还是铜镜好了。”
    孟天楚用另一只手拍拍夏凤仪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心疼我。没有事情的,刚才是自己生气了,一拳下去,这西洋镜也打碎了,下次我再托人从京城你买一面,我不打就是了。”
    包扎好了之后,孟天楚让大家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将信地内容大致给大家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信我们暂且不管是不是殷家地人写地,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谁会针对我孟天楚。就算是那殷家人写给我的,那我就更想不通了,那一家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温柔道:“要不找人查一下殷家的底细,不是佳音说。那家人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和官府作对了吗?”
    左佳音道:“那人只给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大概就是不想让我们去查,问题是他开出的条件也很奇怪,他要我们四个中间的一个来换那个泼皮。真是蹊跷,要我们这几个女子做什么呢?”
    孟天楚见大家都忧心重重的,故意笑着说道:“别这么担心,人家看我孟天楚地女人漂亮才这么说,若是丑了谁要换呢?”
    四个女人见孟天楚这样说,个个都红着脸往地上啐口水,都说孟天楚没有羞,其实孟天楚自己比她们谁都担心,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姓名,也可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
    孟天楚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来屋子里走了两圈,说道:“至于那纸上所说,我自然不会听从,我孟天楚若是真要用自己的老婆来换一个厚颜龌龊的泼皮,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门口的柱子上,死了干净。”
    大家见孟天楚已经知道说笑,和之前那个一脸阴霾的他大有不同,以为他心情好了些,于是也放下心来。
    温柔道:“哪里需要老爷这么为难呢,那殷家纸上也说了,我想为了佳音的安全,还是我去吧,大夫人不会功夫,佳音不在考虑地范围之内,因为马上要临盆了,飞燕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地弱女子,我们若是僵持着,怕他们会下恨招杀了那泼皮就不好办了。”
    孟天楚道:“杀了最好。”
    左佳音道:“老爷不能说气话。”
    孟天楚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可是不能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去,温柔就算是会武功,那毕竟也是寡不敌众的事情,不能冒险。
    飞燕道:“你们谁都别和我争了,现在大夫人、二夫人还有三奶奶都有身孕,就我一个人没有,他们若是要杀,杀我也划算些,要不都是一失两命……”
    孟天楚道:“胡话,什么杀不杀地,你这张嘴里什么时候有个吉利话儿!你们谁都别去,我看他们能奈何得了我孟天楚,我立刻再调些人手过来,将家里围个水泄不通,就连苍蝇都飞不进来,我看他能把我们办,至于那旺才,他们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再说若是杀了,也是他们劫持走的,而且还袭击了一个衙门的狱卒,他们应该有罪,和我孟天楚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不当这个破师爷,总之,我不能拿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去冒险。”
    温柔道:“难得老爷这样待我们,我们也应该为老爷做些什么才是。”
    孟天楚走到温柔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看了看在一旁沉思的左佳音,说道:“这个时候若徐渭在就好了,兄长善于用兵那是出了名的,如今,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自己想一想办法才好,佳音,我知道你一向很有办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左佳音见孟天楚这么说,于是说道:“我看我们老爷不比徐渭差,只是你要为我们为这个家考虑,难免瞻前顾后,但也正说明老爷对我们有多好,将我们四个看的都很重要,这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做到的。”
    夏凤仪也说道:“老爷对我们四个情深义重。我们四个怎会不知晓,不感动呢?万不得已。我们还是不要和那殷家撕破脸皮,老爷在杭州的老百姓心里也是一个清明亮节
    爷,那殷家在老百姓心里也算得上是劫富济贫的侠客们先不要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到时我们不一定占理了。”
    孟天楚见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给自己出着主意,这才觉得男人作为一家之主要各方面兼顾着,既要顾及要她们的心情还要保护她们的安全。有多么的不容易。但谁叫自己是男人呢?一家子人都指望着你。你就必须要想个男人的样子。
    夏凤仪道:“老爷和佳音说的都有道理,我地意思是现在佳音一定不能出任何地状况,我们现在若是有所动作,别地没有什么,就怕他们万一真是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对谁下手都不怕,就怕佳音出事。”
    “我同意大夫人的意见。所以说,还是让我去好了,你们谁都不要争,我将我叔叔的名讳亮出来说不一定有用,他们应该不会杀我,我一去,你们就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要管我。”
    大家还在为谁去争吵着。孟天楚压压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孟天楚见四个女人各个为了别人而自己毛遂自荐,尤其是温柔,这样坚持要自己去。更让他感动,看来这个女子并非最初想的那么不堪,大概当初真的只是纯粹和自己作对,不想嫁进孟家罢了,而今,真地安心做这个孟家二夫人,还是全心为家里人考虑的,更何况佳音还只是妾,而不是妻,说明她是真的和这个家融入在一起了,就更加难得了。
    孟天楚道:“温柔,你也不要坚持了,虽说你叔叔在朝很有威望,但是万一那殷家长年居住在深山,并不知晓呢?我只是说万一,但是也不能排除,所以我不会让你去冒险,我们是一家人,要说冒险,也是我这个男人去,还轮不到你们几个女子为我挡风遮雨,披挂上阵。”
    左佳音道:“要不我再去锦衣卫一趟,一方面让他们帮忙关注着殷家的动静,我的意见还是他们不先动手,我们就不要动手,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二来也再给我们增派些人来,昨天我们将所有的人都布置到各个角落,他们还是有办法将信放在大夫人的房间里,可见他们还是很有一些办法地,我们不能小觑。”
    孟天楚道:“好了,你们都不要想这些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们不要将事情想地太糟,凡事有我。”刚说完,只听见门外朱昊大吼一声,蹭地就上了房,李林静也随着那一声大吼冲了进来,神情紧张地四下看了看,见他们五个都安全,便说道:“有人在偷听你们说话。”
    大家追出去一看,朱昊已经从房上下来了,一脸的沮丧。
    “那贼我见了,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厮,胆子真是大,跑地比兔子还快,三两下就跳出墙去了没有影子了,我和老婆子一直四处观望着都没有发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大概你们的谈话,他都听见了。真是生气,难道我真是老了不成,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左佳音见朱昊失望的样子,于是安慰道:“我和温柔在房间里也是没有听见的,那人若不是轻功十分的了得,就是一直将自己钓在房顶上的树枝上,等他听完了我们说话,将脚上的鞋子脱下,然后落在房顶上,没有想到您耳朵好,还是听见了。”
    朱昊见左佳音这么说,飞上房顶看了看,果然房顶上有少许叶子,而正好有一个枝干一直深出房顶很长,加上枝叶茂盛,所以不容易被发现。
    朱昊再次回到地上,将自己看见的说给大家听,左佳音道:“那人若真是听了我们的谈话,真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孟天楚道:“我说了,你们都别去想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出去一趟,随后就回来,你们在家哪里也不要去。”
    两个时辰后。
    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那人并未有任何的动静,大家似乎都不敢大声地说话,生怕有什么声音没有让自己听见,于是整个孟家大院里显得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二更已经敲过了,那人依旧没有出现,好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前院和内宅孟天楚已经从杭州东厂又带来一些高手,到处都是重兵把守,大概那个人真是进不来,所以放弃了。
    大家都坐在大厅里,文博已经在夏凤仪的怀里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让人不禁都开始犯困了。
    孟天楚道:“大家放心去睡吧,都紧张了一天了,他来与不来,我们都不能这么等着,再说这么多人给我们看家护院呢,我们怕什么怕呢?去吧,都去睡。”
    大家见孟天楚这么说,于是都站起身来,一一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离开了。
    孟天楚见温柔还坐在那里,于是便说道:“为何还不去睡呢?”
    “那老爷为什么不去睡?”
    孟天楚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温柔也跟了上来,今夜月色如钩,银灰色的悬挂与浩瀚的夜空之上,院子里有细碎的脚步声,轻巧而整齐,那是护卫在巡夜,四周很安静,偶尔几声蛙叫,伴着午夜的清风徐徐而过,静谧而安宁。
    “温柔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
    温柔走到孟天楚身边,看他紧皱双眉,仰望着星空,一张俊郎的脸显得抑郁而沉重,这很不象平日里乐观而凡事不惧的孟天楚。
    温柔试探着挽着自己夫君的手腕,轻声地说道:“因为这个蒙面人?”
    孟天楚没有回答,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温柔,她正用一双柔情的眸子望着自己,眼神里没有霸道没有刁钻也没有刻薄,只是关心和柔媚。
     佳人落泪郎伤心
    天楚用手拍了拍温柔放在自己手腕上的小手,道:“明,而我们在暗,有的时候真是防不胜防,若只是针对我一人,我倒不会担心,只是家中这么多人,佳音身子不方便,凤仪和飞燕都是弱不禁风,一点功夫不会,也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只剩下你,让我放心一些了。”
    难得孟天楚推心置腹和温柔说上这番话,温柔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还是感动得很。只含羞一笑,*在孟天楚肩膀上,没有说话,望着天边昏暗的月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阵风吹来,温柔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孟天楚道:“回去睡吧,这里有我呢。”
    “夫君去睡一会儿,温柔这会儿毫无睡意,回到也是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站站。这么晚了,蒙面人大概不会来了,若来,我再来喊你也不迟。”
    孟天楚哪里睡得着,但见温柔心事重重,也不好打扰她,于是让她也去歇下,自己还是到书房去坐坐,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东一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孟天楚刚到书房,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就听见有人大吼一声,他赶紧折身出门,只见朱昊已经跑了出来,对面的屋顶上那蒙面人又出现了。
    温柔反应也挺快,已经站在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他快步走上前去,担心温柔吃亏,虽说温柔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但是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堂堂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去冲锋陷阵,那人可就丢大了去了。院子里巡夜地人听见温柔的声音也迅速地拿着家伙赶了过来。
    蒙面人可但是在着月黑风高的晚上,听起来竟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左佳音和夏凤仪、飞燕闻声走了出来,孟天楚听见门声,马上转回头去对她们三个厉声说道:“谁让你们出来了,都给我回去。”
    蒙面人见孟天楚的样子,嘲讽地说道:“怎么?孟爷。我只是和你们猜灯谜字谜来了。这么怕我做什么?”
    左佳音她们赶紧听了话退了回去。孟天楚听见身后关门的嘎吱声,才放下心来。
    从前没有觉得着不会轻功有什么不好,如今见那蒙面人这般奚落嘲讽自己,才知道自己不能飞身上房,自己在现代学的这些搏击散打,只要一遇到飞檐走壁,那是一点办法没有。
    孟天楚朝那蒙面人说道:“大胆*****。有本事给我下来。”
    蒙面人大笑一声,指着孟天楚道:“你真是好笑,就你那点皮毛功夫,还想生擒了我不成。你有本事,就让你那会功夫的俏佳娘抱你上来啊!”
    温柔墨眉冷对,从身边一个护卫腰上拔出剑来,大声说道:“就你这*****,哪里还需要我家老爷亲自出手。看我如何收拾你!”说完。一跃而起,直直奔那蒙面人而去。
    孟天楚赶紧说道:“朱昊,保护二夫人!”
    那蒙面人正笑的高兴。只见温柔飞身上房,手中地剑直指自己眉心儿来,后面还紧跟着一个人,那人手上也拿着一把剑,正一左一右夹攻自己,眼见温柔地一掌就要劈到那蒙面人头上地时候,那蒙面人身后突然飞出一个人来,和孟天楚高矮差不多,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男人,那人低吼一声:“快走。”
    孟天楚见状,对身边一个头目模样的大声说道:“前后包抄,一定要抓住他们。”朱昊和温柔对视了一下,一人走向一个。那男子一把将个子矮小的那一个象抱个孩子似的抱在怀里,并无心恋战,,见温柔他们步步紧逼,遂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低沉地说道:“我无心伤你们,你们也休要紧追,你们看了这个东西之后自然就明白了。”说完,将那东西扔给温柔,趁其不备,顷刻间消失在黑夜里,朱昊正要去追,温柔拦住了他。
    温柔道:“我自然相信你的功夫不在那人之下,但是他们好像对我们周边的地形环境十分熟悉,你一个人去,我只担心中了他们的埋伏。”
    二夫人都这么说,朱昊自然不好再去追,说罢,二个人齐身飞下房来。
    温柔将东西交给孟天楚,孟天楚正要打开纸包,温柔上前用手轻轻捏了捏,道:“让我先看看,我担心他们使诈,这些人就喜好用暗器,东西不大,却比较硬,老爷打开来看看再说。”
    孟天楚不禁为温柔地细心有一丝感动,点点头,小心展开一看,竟是一只女人的银耳环,他将耳环拿到手上看了看,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这时为首的一个护卫头领,几个时辰前孟天楚才从东厂调派过来的,上前几步走到孟天楚面前,拱手跪下,一院子的人也紧接着象马赛克似的纷纷跪地,头领说道:“孟爷,在下在府上第一天当值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罪该万死,竟让那飞贼进来了,请孟爷处置。”
    孟天楚见状,将手中的耳环递给温柔,然后赶紧上前将他扶起,然后对跪着地人,抬抬手,道:“大家都起来吧,这也不尽是大家地错,正所谓防不胜防,那飞贼又不是一人,刚才我们看见的虽然只是两人,可谁知道他们真的来了多少人呢,他们大概早就潜伏在此,等待时机出来,而且那飞贼地轻功甚好,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没有发现,责怪你们做什么呢?”
    大家听罢,见孟天楚非但没有责怪,还加以宽慰,更是羞愧难当,大家跪在地上都无颜起身。
    孟天楚见大家还是跪着,便对那护卫头领说道:“大家若真是觉得失职,就赶紧站起来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夜还长着。大家还要继续辛苦。”
    “我们不辛苦。”大家齐声说道。
    护卫头领
    既然孟爷已经说了,那我们还是回到各自岗位上去,贼再钻了空子跑进来,那我们就真地对不起孟爷的我们的信任了。”大家听了,这才带着几分感动和惭愧站了起来。
    孟天楚道:“好了,大家各归各位好了,不要都聚到这里了,去吧。”
    大家散去之后。温柔走到孟天楚身边拿过那耳环看了看。说道:“这飞贼什么意思啊?”
    孟天楚道:“我总觉得不对。当时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这个耳环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着这耳环这么眼熟,当时一下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这时左佳音她们听外面没有了声音,于是开门出来。
    走到孟天楚他们身边,夏凤仪见温柔身上拿着一个耳环在思考什么,于是也凑过来看。然后将温柔手中的耳环拿到自己手上仔细端详,然后交给左佳音,说道:“佳音,你看”
    左佳音侧身到有灯的地方拿起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孟天楚来回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突然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大叫一声:“糊涂!”
    孟天楚立刻叫来朱昊对他说道:“赶紧叫几个人去迥雪家看看,是不是给我们留了什么口信或是信件什么之类的。赶快去!”
    朱昊一听。马上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情了,赶紧带人就走了。
    大家不解,纷纷看着孟天楚。
    倒是左佳音立刻反应过来。说道:“那*****真是聪明了得,居然向慕容姑娘下手,我们竟然大意了。”
    温柔用疑惑地眼神看了看左佳音,道:“那*****不是说用夫君的死四个女人其中地一个换那人犯吗?和慕容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大家也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给温柔说才好,孟天楚此时心情已经很不好,见温柔这么说,就没有好气地说道:“我纳个妾也需要让你知道吗?那慕容迥雪是我即将进门地第五房奶奶,明白了吗?”
    话一出口,温柔顿时目瞪口呆,再看大家地表情,好像就自己还蒙在骨里,大家应该都知道了,甚至那些下人和丫鬟们都心知肚明似的,为什么要独独瞒着自己呢?难道是怕自己吃醋赌气撒泼吗?的确你孟天楚想要那个女人和我是没有关系,可我竟然和一个局外人一般浑然不觉,一院子的人都将自己当个傻瓜似的看着,我居然还一心为讨好眼前这个男人做着种种改变。
    温柔想到这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转身离开。
    飞燕正要去追,孟天楚大声地说道:“她一个高兴才是,她就是巴不得我孟天楚就只有她一个女人才好。”
    温柔听到这话,顿足片刻,并未回头,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温柔的背影,最后她还是毫不迟疑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
    大家见孟天楚正在火头上,谁也不敢去劝,都觉得孟天楚地话重了一些,毕竟温柔最近的改变谁都是看见了的,大概孟天楚此时心里想的只是下落不明的另外一个女人,说话自然就没有太顾忌温柔的感受。
    过了一会儿,朱昊带人就回来了,手中果然拿了一张纸,孟天楚夺过一看:以人换人,明天旺才自然就会回去。
    孟天楚一看,不禁大吼一声,声音在深夜里感觉将静谧的夜空都撕碎了一般,久久……久久地回荡着。
    ————————
    殷家山寨
    天已经蒙蒙亮了,座落在深山里的殷家山寨,象个巨大地怪兽站立在大山之间。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而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有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对方并未说话,只听得一声短促地惨叫,然后便是一声闷响,一个人影倒在了地上。
    接连四处,那骑马之人连连闯关,一路惨叫,人影一个个地倒下,那人大声地吼着:“莫要再拦,我不想伤人,都给我滚远些。”
    终于来到山寨门口,只见一个人翻身下马,一个蜻蜓点水,象是跃过一个机关,然后平稳落地,接着便重拳击门,门应声而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找谁?”
    “找寨主。”
    “天都还没有亮,找什么寨主,走走走……哎……哎,你想干什么,你到了殷家宅子了,还想撒野不成……哎哟,好……你有本事,你……别用刀子抵我脖子啊,都要流血了,好,好,好,我……我带你去就是……我看你是有来不回……哎,好好,我……我不说了,走吧。”
    大门内是一片影壁,挡住了视线,所以在门外看不见里面的情形。转过影壁,是一个占地极广地大院落,一条丈余宽的砌砖荫径,直通迎面的大厅。宏伟的建筑,画阁飞檐,雕龙附凤,廊柱合围,巨厦翼展。
    顾盼间,来在廊沿之上,长廊两侧放置着两盏长明灯,一眼就可以望见厅内布设,清晰扑目,古雅而不奢华,只是这里死寂一般,不闻人声,不见人影,气氛透着无比的诡秘。
    “我都带你来了,你将你的刀稍微松一些吧,你都要将我脖子割断了。”说话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一个房间前,那领路的人先是小声地敲敲了门,然后说道:“姥姥,有人找。”
    “什么姥姥,我要见的是你们寨主,不是什么姥姥。”来人大声地说道,那领路的人赶紧示意他声音小些,一脸畏惧和小心。
    “这么早是谁找我啊?”一个老妇的声音,缓慢却清晰。
      脱胎换骨
    路的人赶紧恭敬地站在门边,敬畏地答道:“我也不用手中的刀架在奴才脖子上,无奈……”
    “哦?”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了,门里门外的人一对视,一个是鹤发童颜,虽然至少是年过花甲,但却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精神不逊于年轻人。另外一个蓝衫背剑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上束着一方淡蓝方巾,看来倒有几分书卷气。再看那一双眼睛里,却透射着冷漠和无情。
    那书生一把将那领路的门房推开,然后走到那老人的房间里,也不等老人说话,门已经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领路人赶紧站在门口小声地问道:“姥姥。”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你下去吧。”
    领路人听罢,看了看门,然后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两个时辰之后,仁和县孟家。
    孟天楚正准备去衙门看看那泼皮是不是已经被送回来了,就看见管家一脸高兴地跑了过来,说道:“老爷,你看是谁来了?”
    孟天楚看了看门口,看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带着微笑翩然而至,孟天楚以为眼花,仔细一看,真的是慕容迥雪,他赶紧迎上前去,一把将慕容迥雪搂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再失去一样。
    慕容迥雪小声地说道:“孟爷,好多人看着呢。赶紧放开了我。”
    孟天楚转过身去,发现夏凤仪、左佳音、飞燕还有文博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都在一旁偷偷地笑,再看慕容迥雪已经羞得满脸红霞飞了,这才松开手来。
    “迥雪,不是说你……你怎么回来了?”
    王译这时也从门外了进来,兴冲冲地说道:“孟爷,那泼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送了回来,现在大牢里关的好好地。”
    事情突然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自然是好事情。既然来都回来了,孟天楚也不想计较太多,大概对方是知道错了,所以赶紧想办法挽回。人,只是说说罢了,”
    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觉得孟天楚说的是,毕竟那殷家已经示弱,自己也没有必要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孟天楚道:“我的肚子好象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到衙门去一趟,如今家里没有事情了,我就要抽身去会会那旺才了。”
    孟天楚牵着慕容迥雪的手,大家说笑着往饭厅里走。孟天楚看了看人群里这才发现没有温柔。遂想起昨天晚上温柔得知自己要纳慕容迥雪之后那幽怨决绝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惭愧,一个一心想要改过地女子。而且还是自己地二夫人,昨晚只顾着迥雪,忽略了她地感受,毕竟温柔听到了这个消息什么过激的反应都没有,而自己却……想到这里,孟天楚赶紧叫管家去将温柔叫来。
    大家进了饭厅一一落座,丫鬟们赶紧忙这给大家上饭,这时管家走了进来,谦恭地对孟天楚说道:“老爷,二夫人院子的门是关着的,敲了敲门,没有声音,问过二夫人的丫鬟了,她们说早上起来的时候见二夫人的门关着,知道她地脾气就没有敢去敲门。您看……”
    大概是还在生气,毕竟温柔和夏凤仪她们不同,而且自己对她也一直是不冷不热,昨天晚上听自己夫君那一席话,自然心里上还一一些接受不了,大概又在赌气,想到这里,孟天楚道:“算了,那就不叫她了,昨天晚上睡的也晚,晌午的时候你们再去看看,不要让她饿着。”
    “是,老爷。”
    夏凤仪道:“要不还是我去看看,佳音昨天给我说,温柔是真的怀孕了,不能让她饿着,身子受不了的。”
    孟天楚听了心里,更是有些愧疚了,但知道温柔的脾气,不是谁叫就可以消气的,还是算了,于是说道:“罢了,大概是昨天晚上我让她伤心了,不碍事的。现在不去烦她,等我回来再去和她说说,其实她也是通情达理地人,从前那样也只是故意做给我们看,让我们怕了她厌恶她,京城来地千金总是怕远嫁他乡的,心情可以理解,难得她现在想通了就好。”
    大家也都觉得孟天楚说的有理,也就听了他地话,暂且不去管温柔了。
    吃完饭,孟天楚和慕容迥雪来了牢房,狱卒将那旺才提到院子里,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坐在一个凉亭下,喝着茶说着话。
    旺才出来的时候居然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的干净整齐,脸一洗好好看一看,还有个人的样子。
    孟天楚笑着说道:“难得牢房里的人还给你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穿,要不我真是认不出来是你了。”
    旺才听话地跪下,然后毕恭毕敬地给孟天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孟天楚,脸上全无从前的地痞无赖之相,甚至没有看慕容迥雪一眼,这个脱胎换骨未免快了一些,让人还一一些不适应。
    “回师爷的话,这衣服是我昨天在山寨的时候,山寨的人给我换下的,从前有对师爷和旁边这个姑娘轻薄和不周的地方,还望两位原谅。”
    孟天楚仔细看了看旺才,一脸正经并无调侃之意,难道被人挟了去洗了脑子不成?
    “旺才,你被谁从牢房里带走?”
    “回师爷的话,那人我并不认识。”
    “你撒谎!”
    “旺才不敢,旺才没有说谎,那人带我走的时候,是将我的眼睛蒙着去的,所以我不知晓。”
    “带你去了哪里?”
    “带去了殷家山寨。”
    果然真地是殷家山寨的人干的!
    “他们带你去有没有说些什么。为什么要将你带去
    “没有,只让我回来后好好做人,师爷问什么就要如实回答什么,不能对孟师爷不恭敬。”
    孟天楚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殷家山寨的人将这旺才带去一夜,难道就是替自己教训这无赖泼皮去了?更奇怪的是,只是一夜,旺才居然俯首帖耳。惟命是从。那么听话。莫非那殷家对他动了酷刑,又怕被自己看出来,所以给他换了衣服,想必是之前的衣服已经被血给浸染透了。
    孟天楚起身地走到旺才身边.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臭味也没有了。
    “他们将你带去,该不会就是给你换换衣服,洗洗脑子,洗洗身上的污垢就将你又放回来了吧?他们就没有打你!”
    “确实是这样。给旺才洗了澡,换了衣服,还给我说了一些做人地道理,然后今天就将我又蒙上眼睛放了回来,他们没有打我。”
    “好,我且相信你说地是真地,那给你洗脑子的人又是谁,你该不会说是也是蒙着眼睛听的。不认识那人是谁吧。”
    旺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蒙着眼睛,和我说话的是一个姑娘。”
    孟天楚不禁好奇了,莫不是那姑娘天姿国色。旺才这么好色,见了那女子美貌,所以才肯乖乖地听话呢?
    “那姑娘多大年龄,什么模样?”
    “我没有看见。”
    孟天楚恼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在一个纱幔后面,我隐约地可以看见那姑娘的身影,只是个背影,穿着裙子,看起来年龄并不大,而且听声音也象个年轻的姑娘。”
    “她就给了说了那些,你回来就这么听话,顿时悔悟从前自己所做的一起不齿地事情吗?”
    旺才有些不好意思,先是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把子,这一巴掌下去,打得是清脆而又响亮,先是说自己禽兽不如等等之类的话以表自己决心重新做人的决心,然后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给孟天楚说道:“我真是决心要改,而且那姑娘也说了,若我不回来好好做人,她知道了,便让我生不如死,将我扔到河里喂鱼,我……我是旱鸭子,所以……
    孟天楚大笑起来,看来那姑娘正好戳到这泼皮的痛处了,不过,这一个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旺才一定还没有说。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一向不是视女人为玩物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听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姑娘地话,这不太象你旺才地作风啊。”
    “那姑娘很厉害的,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死。”
    “厉害?有多厉害?她有七只耳朵八只眼睛不成?你旺才连鬼都不怕,你还会怕人,而且还是个女人!说出来你觉得有人信你吗?”
    旺才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颤抖地说道:“不……不是,那姑娘给我说了那番话之后,然后从屏风后伸出一只白净地手,手上拿着一锭银子,然后冷冰冰地给我说,如果我回来后不肯好好做人,就让我象那锭银子一样,说完,仿佛只是轻轻一捏,拿银子居然顷刻间化为银粉,然后从那姑娘的指缝间一一落下,天啦,我从来见过这样厉害的人,她一个不是人,是个神仙才对。”
    “你怎么不说那姑娘是个鬼呢?瞧你的表情哪里是见到神仙,分明就是见鬼了。”
    旺才呵呵地干笑两声,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却不似从前那般的猥琐,嗫嚅道:“鬼哪里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就象唱歌一样,语气缓和而且温和,虽说她一手就可以将手中的银锭子捏个粉碎,但我相信她也一定是个美丽温柔的姑娘。”
    孟天楚瞧着那旺才说话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甚至是膜拜,表情也显得神圣而庄重,俨然看见了观音娘娘一般。
    孟天楚道:“那你是不是应该清楚你如果对我有所隐瞒的话,你也会死得很惨。”边说着,孟天楚还在想,听旺才话里的意思,那殷家的人并非要和自己作对,但是为何又要伤狱卒、劫牢狱呢?还说什么以一换一,虽然最终还是将人送了回来,都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还真把自己给弄糊涂了。
    “旺才明白,一定有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会欺瞒师爷您。”
    看来那女子还真有办法,一锭银子居然就将这个泼皮给收拾得服帖了。
    孟天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先说说玉兰家里的那条狗是怎么回事情?”
    旺才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看了看孟天楚,低下头来不说话。
    “怎么?那我还是将你送回殷家好了。”孟天楚戏谑地说道。
    这一招果然管用,旺才一听赶紧摇摇头,说道:“我说就是,师爷容我一些时间想一想。”
    过了一会儿,旺才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费劲地咽了咽口气,偷偷瞧了瞧桌子上的茶壶。孟天楚见了,于是给他了倒了一杯让狱卒递给他,他感激地赶紧接过去一口就喝了一个干净。
    “回师爷的话,这还要从我手上的伤说起。”
    “你手上的伤不是自己砍伤的吗
    旺才尴尬一笑,道:“其实是玉兰死的前一天让她给砍的。”
    孟天楚道:“玉兰砍你做什么,难道在玉兰死的前一天,你和玉兰起过争执?”
    “唉,如今想来是我旺才混蛋该死,因为一直垂涎玉兰美色,故而一直对玉兰不死心,见她没有了男人,于是就想……,她一直也很警惕我,后来有一次我翻身进了她家院子,她用扫帚将我乱棒扫出,手来担心我再去骚扰,于是才加高了围墙,还养了那条狗。”
     凶手到底是谁
    天楚嘲讽地说道:“看来玉兰还真是个贞洁的女子,你,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旺才羞愧地着点点头,道:“那一天,虎子带着那狗去村口的河边去洗澡,正好让我瞧见了,我认为没有了狗应该是个机会,所以就到玉兰门口去敲门,她先是问我是谁,我没有说话,还是敲,她大概想着大白天没有事,就将门打开了,我立刻钻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上前搂着她,就想要做那芶且的事情。”
    “然后呢?”
    “谁知那玉兰抵死不从,拼命喊叫,我怕招来邻居,所以将嘴捂着,想将她拖道屋子里去,没有想到那女人厉害大着呢,一膝盖抵到我那里,我当时……”
    孟天楚见慕容迥雪有些窘,脸都红了,手中的笔也听了下来,于是打断说道:“有些话不要太直白,还有姑娘在这里坐着呢。”
    旺才赶紧点点头,道:“知道了,那我接着说。我当时将她松开,疼得蹲在了地上,大概我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剁猪草,于是我见她边叫边拿起那剁猪草的刀来,劈头盖脸就朝我砍来,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求欢,只好一边去开门一边用手挡着,没有想到还是让她给砍了一刀,当时很多人听见声音都出来了,所以,师爷您可以去问,我没有撒谎。”
    “那狗又是怎么回事情?”
    “当时我吃了亏还丢了那么大的人,村子里那么多人看见她将我砍出她院子。居然有人还说好,我当时手疼地厉害,没有注意是谁说的那一声,只是心里气愤之极,就想报仇,第二天,天快黑的时候,我又去了玉兰家。见她屋子的灯亮着。却没有人说话。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但是因为有狗,怕自己翻墙进去,狗一叫邻居又知道了,于是就把事先准备好的毒药涂抹在一个馒头上,扔给那狗吃,那狗果然还没有叫就倒地了。”
    “那墙不是加高了吗?你的手又受伤了。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没有进去,只是将馒头从门缝里扔了进去,见那狗吃了倒在地上就知道死了。”
    “那玉兰那么细心一直提防着你,怎么天都要黑了,自己在房间里还没有将院子里的顶门杠顶在门上吗?”孟天楚知道,农村地门若是不用顶门杠,确实轻轻一推就可以露出很大地缝隙,钻进一只猫是绝对没有问题地。
    “我当时也在纳闷。以为我知道玉兰初五、十五都要上山采药。一般都第二天才回来,那天晚上见她在,狗也栓在院子里。所以觉得有些蹊跷。”
    旺才说的也是,之前也听柱子和文博说那玉兰是准备去采药的,文博亲眼见自己娘带着狗出了村子的,怎么晚上居然在家呢?
    “那你将狗毒死了,就没有想过机会难得,再进去吗?”
    旺才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的手,说道:“现在这个手都不能用劲,当时怎么可能进去呢?而且,里正家里当天请客,村子里的人都去了,我听我家婆娘说,那天一很多的好吃地,反正狗已经死了,玉兰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看家狗,所以我当然是先去好吃好喝一番再说,没有想到第二天玉兰就……,可玉兰真不是我杀的,我再是蛮横不讲道理,可我还是怕死的,让我杀狗可以,杀人我真的不敢啊!”
    “先不说这些,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你去里正叶储家里喝雪儿的寿酒去了?”
    “是的,师爷。”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当时我也在。”
    “哎哟,我地师爷,那天那么多人,村子里地人只要能去的都去了,里正请客谁敢不去啊,那门口的礼品清单上可都清楚地写着名字呢。再说您又不认识我,即便见到也不一定记得,如果您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那天去吃饭地人,村子里很多人多见到过我,而且我去账房拿回礼的时候还看见里正家里的二夫人了。”
    “什么是回礼?”
    “农村送礼后走的时候主人还要给回礼的,一般小户人家以为送去的都是一些鸡鸭或是粮食什么的,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一般不会回礼。可人家毕竟是里正家大业大,而且那雪儿回到村子里虽然拿了男人家很多钱,当时村子还是闲话满天飞,所以我想里正大概也想拉拢一下相亲的关系,以后免得雪儿在村子难做,俗话说的话,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我们是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自然可以封住很大一部分人的嘴。”
    看不出来这旺才分析问题起来还头头是道,说的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那你们那天晚上每户的回礼是多少啊?”
    旺才伸出自己的中指,眼睛都亮了起来,道:“出手实在阔绰,一户就是一吊铜钱,整整一百文啊!”
    孟天楚呵呵一笑,道:“那你送了什么?”
    旺才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谁不知道我旺才又懒又穷啊,我每次都是等大家都要入席的时候才进去,门口的官家我也认识了,自然不会问我伸手。”
    孟天楚点点头,果然是个无赖,人家不是认识了不要,而是害怕你旺才才不要的。这倒让孟天楚心生一计,连忙将王译叫到身边小声说了几句,那王译听罢,赶紧叫了一个手下将孟天楚吩咐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人听完,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孟天楚道:
    “是,师爷。”
    片刻的功夫,那女子被带了出来,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衣服上也尽是污垢,一看就是个邋遢的富人。那里正地二妇人居然让这么一个女人给自己孩子当
    想起来都恶心。
    那奶娘地走到旺才身边跪下,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多半是没有认出来。
    孟天楚道:“你还记得你家旺才这个月的初五的晚上到那里去了吗?”
    旺才女人用手将遮在眼前的头发挽在耳后,不屑地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回来除了打我就是要钱。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旺才一听正要说话。孟天楚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只好恨恨地看了看自己的女人,那女人还是看也没有看身边这个穿着干净的男人,大概怎么想也不会想道自己男人也会这么干净地一天。
    “你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撒谎了,不但要害了他,连你都要受牵连。”
    奶娘一听,有些害怕了。嗫嚅道:“害不害他倒是不重要,只是别将我牵扯进去就好,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孩子……”
    “好了,哪里有那么多地废话,赶紧说初五那天晚上你家旺才到哪里去了,休要说谎,否则本师爷定要用板子伺候。”
    奶娘听说要挨打。吓得跪都跪不住了。嘴里结巴着说道:“今天是……是什么日子,我……我都不记得了,哪里知道初五是什么时候。”
    旺才终于忍不住朝着自己婆娘的头就给了一巴掌。大声地说道:“你个死婆娘,你是猪吗?那天是里正家里雪儿的生日,你个死婆娘。”
    奶娘这才转过头来,好好地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居然身边这个是自己男人,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诅咒他的话,脸都吓白了,都要哭出来了。
    孟天楚道:“旺才,你先莫要吓你老婆,让她说话。”
    旺才这才收敛怒气,跪在一旁不说话了。
    孟天楚道:“我问你的话,你想好了吗?”
    旺才女人赶紧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了,我记得了。”
    孟天楚见她吓得已经是瑟瑟发抖,看来平时旺才还真是没有少打她。
    孟天楚道:“你是真记得,还是让你男人给打得记得了?不许给我说谎,否则我让人给你上刑,那就比你家男人打的痛多了。”
    旺才女人一听,吓得更是魂不附体了。孟天楚心想,你那日如此对若凡,我不吓唬吓唬你,心中如何畅快。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别……别给我上刑啊。”
    孟天楚道:“那你赶紧从实道来。”
    旺才女人连连点头,象鸡啄米一样似地,头发更加散乱了,象个疯子一般。
    “那天晚上我先去的里正家,后来快要吃饭的时候,我家男人来了,当时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和村里几个男人一起喝酒,后来一直喝道酒席都散了,我在一旁一直等着他回家也不敢催促,怕他打我,大概到了快二更的时候,村里另外一个和他常常在一起赌钱的男人,说是要去他家赌钱,我家男人就问我要钱,我身上当时真的没有,他以为我不愿意,当着那么多人扫了他的面子,于是就打了我,后来还当着那么多人地面将我衣服扯开,自己还搜了搜,发现真地没有才作罢。”
    孟天楚见旺才一脸羞愧地跪在那里,于是说道:“你不是受伤了吗?你用什么打人啊?更何况你是从账房那里拿了回礼钱了吗?”
    旺才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他女人说道:“他将那一吊钱全都输光了,才问我要,他先是踢,后来就脱了鞋子打我的头,用他的左手打地。”
    旺才瞪了自己女人一眼,沉声地说道:“给我闭嘴。”
    奶娘见自己男人凶狠的样子,立刻吓得不说话了。
    “你才与我说,.心革面好好做人,怎么一见自己老婆就显出从前的模样来了?”
    旺才方才还一脸凶狠的样子,见孟天楚这么说,赶紧换了一副卑微面孔,点头哈腰地说道:“我改,我改,我一定改,只是这婆……这女人不打她就不改,哪里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样子。”
    其实这点孟天楚也是十分赞同,都说看一个男人就这点他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孟天楚道:“旺才你走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地看看你的手。”
    旺才听了,赶紧站起身来,快步坐到孟天楚面前,将右手的袖子撩起来露出伤口给孟天楚看。
    那伤口大概最初玉兰用来砍他的刀就是脏的,旺才也没有处理,只是胡乱包扎了一下,已经感染化脓了,半尺长的伤口已经溃烂开来,若不及时消毒并将那些烂肉割掉,这个手大概保不住了。
    “你要赶紧找个郎中将你的手好好的看一看,不要耽搁,要不这个手以后怕永远都拿不了东西了。”
    旺才听罢,赶紧点头,说道:“谢谢师爷,旺才知道了。”
    孟天楚道:“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和你老婆做点面条来。”
    旺才一听,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情,说了半天的话,还走了好长的路,自己确实是饿了。于是和她女人连连感激说谢。
    孟天楚叫旺才和他女人坐在树荫下的石桌前,不一会儿,狱卒端了两碗面来,虽然没肉没油,但他们一看,口水都要出来了。
    孟天楚也不说话,王译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您这是……”孟天楚只笑不答,静静地喝着茶,看着他们吃饭。
    这时一个狱卒走上前来,悄声说道:“孟爷,您的管家来了,说是要找您,好像听着急的样子,您看……”
     佳人出走
    叫他进来吧。”孟天楚说着,眼睛去没有离开旺才,动都在孟天楚的眼睛里。
    只见老何头快步走到孟天楚面前,一个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孟天楚又气好又好笑,最近这老何头,总是这样。
    “老何头,你这又是怎么啦?了。”
    老何头结巴地说道:“对不起……老爷,是以为,二夫人,二……二夫人她……”
    孟天楚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小声地说道:“温柔怎么啦?再大的事情也要等我回去再说,我在办差,随她闹,你先回去。”
    老何头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二夫人没有闹,是二夫人她……”
    这时旺才终于吃完了那碗面条,一旁的女人大概早就吃完,看着自己男人吃的香,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空碗啃上两口。
    孟天楚打断老何头的话,站起身来,边朝旺才走去边对老何头挥了挥手,示意让老何头走。
    老何头唉了一声,走了两步还是折回身来,说道:“老爷,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夫人,可是……”
    孟天楚恼了,这里这么多人,老何头真是不知轻重,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正要发火,慕容迥雪赶紧站起身来,走到老何头身边,柔声地说道:“您先回去,老爷忙完了就赶紧回去,有些话不要在衙门说,不好。”
    老何头不敢多说。嘴里嘟囔着:“我看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那二夫人将你换了回来,你自然是不着急了。”说完,拔腿就走。
    慕容迥雪耳朵却是尖得很,虽然老何头声音不大,自己还是听见了,立刻追上前去,孟天楚也依稀听到一些。见慕容迥雪追了上去。也觉得不对。赶紧叫住老何头。
    慕容迥雪拉住老何头地衣袖,问道:“老何头,你刚才说什么?”
    老何头见孟天楚也过来了,于是低着头说道:“慕容姑娘,刚才老奴冒犯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见怪。”
    慕容迥雪着急了,说道:“我怎么会介意呢?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刚才说什么二夫人将我换了回来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见老何头不说话。便说道:“慕容姑娘在问你的话,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何头见孟天楚让自己说,赶紧说道:“刚才二夫人房里的丫鬟着急着跑出来,说她去敲门,还是见不开,有些担心了,于是走到窗前。发现窗户虚掩着。于是打开一看,才发现二夫人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
    孟天楚一听,觉得老何头大惊小怪了。大概最近频频出事,这个老头子都要吓出神经病来也说不一定,马上问道:“哦,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兴许是出去走走,怎么就叫二夫人换了迥雪了,吓我一跳。”
    老何头马上从怀里套出一封信,递给孟天楚,孟天楚接过打开一看,只一句话,写着:“用我换你心爱之人,当是我温柔为夫君做对的唯一一件事情了,珍重。”
    原来是这样,这丫头这么说风就是雨的,总不能自己昨天晚上一句重话,就让自己做这样地傻事吧,还说什么唯一一件对了地事情,真是荒唐,自己还以为是那殷家怕了自己,没有想到,是温柔亲自送上门去,好在那殷家没有将两个人女子都留下,否则就更糟糕了。
    孟天楚立刻叫来王译,说道:“我必须回去一趟。”
    王译点了点头,孟天楚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冷静地看了看还坐在石凳子上歇气地旺才,对王译说道:“将旺才他们放回去,旺才不是凶手,至于别的,等我将温柔找回来再说,我现在必须回去一趟。”
    王译也听见老何头的话了,只是听孟天楚说那旺才没有杀玉兰,以为是孟天楚着急了,胡乱说的,心想还是慎重起见,先答应着,暂且不放,等孟天楚将家里的事情办完再放他们也不迟。
    孟天楚走了两步,见慕容迥雪还站在那里,便说道:“迥雪,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慕容迥雪道:“孟爷,你先走,我立刻就来。”
    孟天楚听罢,只好将朱昊留下等她,自己和老何头先走一步了。
    王译见孟天楚他们走了,便小心地看了看慕容迥雪的脸色,小声说道:“吃醋了?”
    慕容迥雪愠怒道:“都什么时候还一心思开这样的玩笑,从前我承认我心眼小,不该只为自己着想,如今二夫人将我换了回来,自己却生死未卜,我还吃个什么醋啊,亏王大哥你想地出来。”
    王译嘿嘿一笑,道:“那你怎么还不走呢?”
    我留下来只是想告诉你,孟爷不是随便说说的,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听孟爷的,将他们放了,你看那旺才刚才连端碗面都不行,而且左手拿筷子都不能夹住面条,不但说明他现在无力,而且还不是左撇子”
    王译道:“杀人和是不是左撇子有什么关系?”
    慕容迥雪嗔怪道:“是不是真不明白啊,左右手都不能使刀,你让那旺才怎么杀人啊!你别忘记了,那玉兰不但是被杀了,而且还是被肢解了的,他没有那个力气的。”
    王译听慕容迥雪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又想到一点,遂道:“那会不会是他和他的女人一起杀了那玉兰。”
    慕容迥雪摇了摇头,道:“我们看了尸体,他们二更的时候还在里正家里,而从尸体的尸斑上看,玉兰二更地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王译道:“你留下来就为给我说这些?”
    慕容迥雪点点头,王译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夫唱妇随了,我不明白是以为我没有得到孟爷真传,你可是不一样,你赶快回去吧。”
    慕容迥雪羞涩地假意对着王译啐了一口,佯装生气道:“就你一
    正经地,我走了,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得上忙地译说让自己“回去”。一想到自己还不是孟天楚的什么人。而温柔却为了换回自己甘愿冒险。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难过了。
    慕容迥雪和朱昊回到孟家,正要进门就见昨天晚上那护卫头领急匆匆地要出门。
    朱昊和他匆匆打了一个照面,慕容迥雪道:“这人是谁?”
    “老爷找来给我们看家护院地。”
    慕容迥雪点点头,两个人疾步来到大厅,大家都已经到了。
    只听李林静说道:“家里现在这么多兵看守着,还是让我和朱昊去一趟探探虚实。三奶奶将那山寨说的密不透风,大家不能贸然冲进去救人,寡不敌众啊。”
    孟天楚让慕容迥雪和朱昊坐下,然后说道:“你们打头阵不是不可以,但是家里不能没有人留守,我一走,家里剩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所以你们要留下。”
    朱昊道:“留老婆子一个人在家就可以了。不是还有护卫尽百人吗?那殷家山寨也就是大家以讹传讹。传出来的,哪里有这么神奇,当然。朱昊并非说三奶奶说的不对。”
    左佳音会心地笑了笑,示意朱昊继续往下说。
    朱昊道:“我一个奴才,按理不该指挥着主人团团转,但是,我还是希望跟着老爷,毕竟你虽说会几招防身地功夫,但是,那蒙面人虽说只出现几次,我认为他不但轻功了得,而且内力也不低,所以……”
    。孟天楚想了想,最初几次大家就是考虑太多,瞻前顾后才让人家以为自己胆怯了,如今感觉自己倒象是让人家在牵着鼻子走,如此下去,恐怕人家最后不只是要人,怕是连家也要给你端了去。
    想到这里,孟天楚打断朱昊地话,手在桌子上有节奏地点着,说道:“好,那就让李婶还是在家里守着,这样我们出去也放心,如果明天午时我们都没有回来,你们赶紧到修书一封到京城通知温泉,另外再派人去杭州府一趟,让他们派兵前来营救。”
    左佳音知道现在老爷决心已定,于是说道:“那老爷您只带东厂给你地一百五十人和我从锦衣卫找来的一百五十人够吗?”
    孟天楚道:“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家里的人一个不能抽出来,我还就不相信,他们殷家山寨重出江湖的第一炮就朝着我孟天楚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也豁出去了。至于你们,记得我之前说的话,明天在通知杭州府柯乾的同时,也要想办法转移,不要留在家里了。先到浙闽总督府上,希望徐渭已经回来了。”
    左佳音道:“老爷,你们放心去,我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就会飞鸽传书给你和温柔的,她带来地四只信鸽,都还管在家里。”
    孟天楚点点头,时间在慢慢的过去,门口的胡杨树的影子已经斜到了门里,不能逗留了,那边召集的兵马大概也已经整装待发。晚一分温柔都会有危险,就算是自己还不喜欢这个老婆,但是她现在不但怀了自己的骨肉,而且还是将自己换回了迥雪,不管是不是负气,但已经做了,那是自己的女人,就冲这点,自己也不能视若无睹,否则会遭人唾骂的,更何况,温柔后面还有一个温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将他心爱地侄女送入虎口,说不一定会惹来一个满门抄斩地祸事。
    孟天楚走到门口,四个女人都跟着走了出来,
    “朱昊。去马去牵马,我们这就去殷家山寨。”
    朱昊闻声刚走几步,孟天楚突然说道:“将那猴子也带上,兴许有用。”
    朱昊点点头,立刻先赶去马厩牵马,慕容迥雪上前一步走到孟天楚面前,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全是担心和不舍,孟天楚拍拍她的肩,轻声地说道:“别担心,我已经和凤仪说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免得再节外生枝,我去看看就回来。”
    慕容迥雪听话地点点头,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道:“你放心去就是,自己小心,救了二夫人就赶紧回来。”
    孟天楚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女人,深深地看了她们一眼,毅然转身出了门。
    慕容迥雪见孟天楚和朱昊两人飞身上马,朱昊地怀里还蹲着一只乖巧的猴子。
    慕容迥雪赶紧追出门去,却只见一路尘土,早也不见人影了,此刻,那护卫头领已经召集东厂和锦衣卫的三百人在城外等候了。
    夏凤仪见慕容迥雪*在门上,便上前一看,慕容迥雪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夏凤仪小心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地安慰。
    “大夫人,刚才我都不敢多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我,二夫人也不会……现在二夫人为了我,万一……”
    夏凤仪打断慕容迥雪的话,郑重地说道:“没有什么万一,如果真要有什么万一,家里还有我们,我们都不会罢休的。”
    慕容迥雪抬起头来,看到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着无比的坚定和决心。
    ——————————
    三百人多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殷家山寨飞速开进,一路上尘土飞扬,领头的士兵大声叫着道路两旁的路人闪开,大家惊恐地看着这些各个穿着戎装拿着武器的士兵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都躲在远远地小声议论,以为又要打仗了,还是出了别的什么大事,尘土飞扬处,依旧隐约听见马蹄的声音,地好像都要被震跨了一般。
     年轻护卫
    家山寨是位于杭州城外不远的一座高峰下,离山寨还时候,就仿佛是进了暗无天日的罩子里,参天的大树将一条大道几乎完全遮蔽了起来,从外面看,就好像突然没有了露一样,看不见阳光,阳光最初还稀疏地从树叶的间隙里落下,后来就直接是潮湿阴森,到处怪石林立,树木盘虬,似怪兽,像鬼魅,说不尽的阴冷和恐怖。
    大家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三百人象一条长虫一样,歪歪扭扭地进了这条遮天的大道,那护卫头领看孟天楚和朱昊走在前面,于是拍拍马肚子,让马快走几步,来到孟天楚他们身边。
    自从头一天晚上,这个护卫头领就对这个小小的师爷刮目相看,虽说这人的功夫不怎么样,还比不上那个长得貌美如花的二夫人,但是觉得孟天楚为人耿直、善良,若换成是别的什么官宦人家,发生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轻则骂重则打,若情况严重一些,甚至有可能小命都不保,而孟天楚非但没有责怪自己和弟兄们,还安慰了大家几句,着实让大家感动不已,自己也吓出一身冷汗。
    这之前这护卫头领其实并不知晓孟天楚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孟天楚才是自己真正的头儿,以为只是和陈星鹏关系好,所以才将自己暂时派到孟天楚家里做护卫,今天见孟天楚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心里着实暗暗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就连孟天楚的一个妾室也是了不得地人物,居然只让自己带了一封信给杭州锦衣卫,人家眼睛都不眨就赶紧派了和东厂一样的人,看来这个家都非等闲之辈。
    孟天楚听见有人喊自己,转身一看,竟然是那年轻的护卫头领。于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护卫头领见孟天楚一脸凝重,也明白他现在没有心思和自己唠什么家常。想了想。自己如此敬重此人。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接近的机会,但又怕自己出言不慎,反而事与愿违,担心心情不爽的孟天楚从此看轻了自己,思前想后才恭敬地说道:“孟爷,在下从前去过殷家山寨,其实并非老百姓说的那样神奇。”这护卫头领也是个精明之人。明明知道了孟天楚真实的身份,但也和大家一样称呼着,免得让孟天楚觉得自己有阿谀奉承的嫌疑。
    孟天楚果然眼睛一亮,就算是在着阴暗地树林里,依旧目光炯炯。
    “哦?还没有问小兄弟姓名。”
    护卫头领赶紧答道:“不敢,小地柴,单字一个猛。”
    “柴猛?”
    “正是,孟爷。”
    “好名字啊。你说你去过殷家山寨。那是什么时候地事情,为何事而去啊?”
    柴猛立刻答道:“三年前,当时在下还只是东厂一个小小的番子。说是得了情报,说那殷家山寨想要密谋造反,于是派我和另外一个校尉去查。”
    “哦?那为什么朝廷却迟迟未将这殷家山寨一举端掉呢?”
    柴猛道:“后来还知道是那殷家的一个仇家故意造谣生事,那殷家当年也是被他们那个仇家害的家破人亡。”
    “什么样的仇家,竟有如此之深的宿怨,已经将人家害得家破人亡,竟还不肯罢休。”
    柴猛道:“后来我们查出那是一家在嘉兴府的镖局,那镖局地头儿还是当年殷家镖局镖头的大徒弟呢,唉,真是人心不古啊。”说完,柴猛无奈地摇了摇头,遂想起孟天楚的二夫人还在别人手上,赶紧尴尬地笑了笑。
    孟天楚道:“那你进过殷家山寨喽?”
    柴猛笑道:“不瞒孟爷,我曾经为了打探那谣言的虚实,还在殷家山寨隐姓埋名地住过将近半年。”
    孟天楚这下高兴了,看来真是找对人了,于是笑着拍了拍柴猛的肩膀,说道:“那你之前在家里为何不说?”
    柴猛道:“您只让我去东厂和锦衣卫召集人马,并未告诉在下要去哪里。”
    孟天楚哈哈大笑几声,想来也是,当时那么着急,只顾着先找人了,原来身边居然有一个曾经长住过殷家山寨的人,这样就好办多了,心里也算有了底。
    孟天楚道:“都说官府曾经也觉得殷家对朝廷是个威胁也想过铲除,可是后来都没有成功,这到底是真是假,那殷家山寨说穿了也就是一帮草莽土匪。不成什么气候,怎么可以与官府抗衡?”
    柴猛道:“孟爷有所不知,那殷家四代都是练武之人,当初若不是被人陷害,怕殷家镖局的规模更大了,后来这殷家山寨听说是那殷家的镖头事先已经看好了地方,原来其实是想做个殷家武场,专门让一些新收地徒弟用来练武地,后来殷家败落,师爷就全部一起迁到这个来修了这么个山寨。这山寨处处是机关,听说暗道都有十几条,可以说是四通八达。我在山寨呆了半年却一直没有探听一丝相关的消息。”
    孟天楚道:“说不一定是他们耸人听闻,故意吓唬不知情的人。”
    柴猛道:“或许,不过官府从前是真地动过一次真格儿,后来却不了了之,说是殷家后来给官府承诺不再出山,官府也就罢休了。”
    这样就完了,还真是看不出来堂堂一个官府竟拿一群土匪没有办法,真是好笑。
    孟天楚道:“你说那殷家是让人给冤枉的,那官府为何不给那殷家昭雪平反,让他们回去继续开她们的镖局呢?”
    柴猛道:“这是我们东厂打探到的消息,除了皇上知道,还有谁知道,反正皇上不追究,谁也不会追究,至于昭雪,你想那人都杀了,当年殷家镖局押的那镖就是杭州府给朝廷上供地贡品。要不怎么会一杀就是两个人,
    殷家的祖上曾经得过朝廷的封赏,说不一定还会满门来就算是皇上知道殷家是被人陷害,那人都杀了,自己再去给他们昭雪,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虽然人不是自己亲自开口说要杀的,但毕竟也是自己下面办事的人不利,所以将错就错。这件事情也就算了。后来之所以官府也没有管殷家。大概也是上面有了指示,这殷家才会太平地过上这么几年清净日子。”
    难怪他们弄那么多的机关暗道,看来这殷家是被人给弄害怕了,恨不得上可以冲天,下可以入地。
    孟天楚道:“那你觉得那殷家的人为何要与我孟天楚作对,我从来不认识那殷家任何地人,他们没有理由为难我。这一次是什么意思?”
    柴猛笑道:“我若说了实话,请孟爷不要见怪。”
    “但说无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柴猛见孟天楚并非假意,于是说道:“其实在下也一直纳闷那殷家一向与人为善,从不主动与人为敌,我在那殷家呆了半年,当时身份只是殷家地一个护院,虽说和殷家地那些女主人们从未说话。只是偷听她们。但她们对人和善,而且对下人也不严厉,而且。真的是闭门不出,几乎与世隔绝了。”
    孟天楚打断柴猛的话,说道:“女主人?什么意思?”
    柴猛道:“孟爷,难道不知道殷家主人剩的全是女人吗?”
    孟天楚一听眼睛都大了,这赫赫有名的殷家山寨居然是一帮娘们儿,这么说,这几天来折腾全家的也是一个儒女人?
    柴猛见孟天楚一脸惊讶和疑惑,知道孟天楚原来对那殷家山寨一无所知,正好是自己表现的时候,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看见一丝亮光,走在前面地朱昊,大声地说道:“老爷,我已经看见殷家山寨了。”
    孟天楚对柴猛说道:“既然是女人,我孟天楚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走,我们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说完,用双腿夹了夹马肚子,将柴猛扔在了身后。
    柴猛心想,还没有给您说完呢,您要是见了,大概就不会小看那些女人了。
    三百人浩浩荡荡地将队伍开进了殷家山寨,眼前的一切,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眼睛看见的是不是就是真实,孟天楚疑惑地看了看一旁的朱昊,只见朱昊也惊讶地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柴猛微笑着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说道:“殷家山寨,我柴猛又回来了。”
    斜阳下,一群白鹤掠过那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时而停在路边地巨石之上,复又振翅高飞,而这亮光地尽头,正是殷家山寨!
    若说是山寨,倒不如说是修建在山间的一座城堡,城堡足有百米之高,大有穿插在云霄中的感觉一般,让人不觉头晕目眩,恍若隔世一般。
    城堡前一路种有各色地牡丹,正争相开放着,散发着诱人的芬芳。道路两旁也已经不是参天的大树,而一概种植的桂花树,少说也有三四十株,已经都有七八米高,树上爬满了不同颜色的牵牛花,到了八月,真是不能想象是种怎样的景象,定然是芳香扑鼻,让人流连忘返。
    那殷家山寨,背山而筑,在山寨前面有一架索桥,只有铁锁,并无木板,走近一看,前临无底深壑,索桥前竖起一杆大旗,上面赫赫写着几个打字:“殷家山寨”,单单是这等形势,已经教人泛起了凶险可怕之感。
    孟天楚心里咯噔一声,这分明就是难为自己,这条索桥少说也有十米,莫说是走,就是真的会飞,那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已经让自己头晕目眩,看来还不能小觑这一帮女人,第一道关就给了自己一个好看。
    朱昊知道孟天楚想什么,这殷家山寨看不出还喜欢耍些花枪,弄什么索桥,好像整个殷家山寨,个个都是高手一样。
    朱昊道:“老爷,我想这殷家山寨肯定还有另外的路,难不成一个出来买菜的官家回来的时候背着一筐萝卜飞檐走壁不成?”
    孟天楚点点头,虽然话说的好笑了些,但意思是对的。
    柴猛走上前来,恭敬地对孟天楚说道:“朱大叔说的是,但是要走另外一个门就要翻过这座山,我们三百多人大概要一天还不一定可以到的了。”
    孟天楚抬头望了望这座山,殷家山寨就紧贴这座山而建,山势陡峭,根本无路可走。
    孟天楚转身严肃地看了看柴猛,柴猛见孟天楚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于是赶紧说道:“小的句句属实,不敢对孟爷说谎,殷家很少出门,吃的用的基本都是自给自足。”
    孟天楚打断柴猛的话,皱眉说道:“那也不会里面的人为了要出来一次还要将自己练成一个轻功高手不成,要不就是翻山越岭?”
    柴猛见孟天楚脸有怒色,立刻心里一沉,谨慎地说道:“恕小的无能,就只知道这两条路。大概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但是小的并不知晓。”
    孟天楚道:“那你三年前到殷家山寨的时候也是飞过去的?”
    柴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孟天楚这才悲哀了起来,温柔近在咫尺,自己竟因不会轻功而不能前行。
    柴猛道:“孟爷,何不让我先过去探探,毕竟我曾经在殷家呆过,你想啊,还有这三百弟兄呢,总不能因为这条索桥愁到了一群英雄汉吧。”
    孟天楚知道柴猛是给自己台阶下,那身后的三百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过不去这索桥的大概没有几个。
     深入虎穴
    有想到这柴猛还很机灵,反正总不能以为自己而让这到这里,于是决定同意让柴猛先去看看。
    正在这时,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却见那山寨禁闭的铁门轰然打开,门里走出一个老妇,一头的银发,看起来却是精神抖擞,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手中一个龙头拐杖,一身的白衣,看起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老妇健步走到索桥前,看了看对面这三百人,然后缓缓说道:“来者可有一位是孟天楚,孟师爷呢?”只听那老妇的声音听起来恢宏且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该人的内力十分了得,话落之后,回音还久久在山间回荡。
    孟天楚上前一步,心想还是先礼后宾,眼前也算是长辈,怎么也不能大放厥词,失了礼数,那就没了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了。
    “在下正是孟天楚。”
    老妇好好地端详了对面的人,眼前这个青年男子,长得面如冠玉,英风飒飒,静立时如渊亭岳峙,虽然面色又些憔悴,但态度极是沉着。
    她不由哈哈大笑几声,道:“果然是风流俊才,仪表堂堂啊,老身等你许久了,过来吧。”
    孟天楚衣听罢,转身看了看朱昊,面有难色,凑到朱昊身边,小声说道:“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教我学会着劳什子轻功,要不感觉好像我孟天楚……”
    这边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那老妇自己一个腾身。脚尖只轻轻落在索桥上点了一下,然后稳稳落在了孟天楚面前。
    孟天楚突然看见面前多了一个人,先是一怔,还没有反应,就感觉自己被那老妇一手托着自己的右手腋下,朱昊伸手去拉,那老妇用自己地龙头拐杖将朱昊的手一抵,朱昊只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抵回。等那老妇将手杖收回。朱昊再去抢。孟天楚和那老妇已经飞了过去。
    朱昊正要赶过去,那老妇将孟天楚放在地上,对朱昊说道:“你们谁都不要过来,别说你们这些人了,就算再多些,也不是对手。”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官兵大声呵斥道:“大胆刁妇,赶紧将孟爷放了。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你也不要口出狂言,一个小小的山寨,难道我们这些人还会怕不成?”
    老妇指了指一旁的孟天楚,笑着说道:“人我是带过来了,你们若是相信,我最迟三个时辰一定放他出来,但你们一定要硬攻的话。我就不能保证孟天楚是不是可以安全回来。你们自己考虑。”
    那人说道:“兄弟们,我们冲上去,我就不相信我们三百强将会听服一个老妇的话。别让这帮土匪看低了我们这些爷们儿。”
    大家一听也是情绪激动,蠢蠢欲动,摆出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柴猛回头看了看那领头地士兵一眼,这人长得高大魁梧,一脸虬髯,铜锣大地眼睛,双眉象两条青虫帖附在额上,让人看了都觉得是个莽汉,但这人并非是自己东厂地人,而是锦衣卫的人,这东厂和锦衣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便不好阻止,说道:“我们还是听孟爷怎么说,要打要等,我们都不能自己做主,孟爷没有开口,我们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做主。”
    那人一听,也不好说话了,大家都看着孟天楚,等他说话。
    孟天楚想了想,方才柴猛也说了,这殷家山寨皇上都知道殷家是被冤枉的,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虽说这殷家招惹自己在先,可未伤及一人,自己若真是挥手一上,人倒是都冲上来了,万一事情闹大了……
    孟天楚正权衡着,老妇道:“孟天楚,大家在等你拿主意,是决一死战还是敬候佳音,你看呢?”
    孟天楚看了看那老妇,见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眼睛里并无什么阴险和胁迫的意思,而且那温柔还在里面,那是他们殷家最好的人质。
    “弟兄们,既然老夫人都说三个时辰便让我出来,那么,若三个时辰我未出来,你们再按照计划行事。”
    柴猛道:“姥姥,请一定将孟爷放出来,若他从前和您有过节或是宿怨,也不必伤及人命。我们之所以肯听您和孟爷的话在这里等,一是顾及孟爷和二夫人性命,二来也相信您老人家为人一生守信和善良。”
    老妇好奇地看了看对面这个一身戎装地年轻人,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可除了殷家的人,没有谁会喊自己姥姥。
    “年轻人,你是谁?”
    超猛上前拱手说道:“在下柴猛,三年前曾在您家当多一段时间护院。”
    老妇点点头,笑了笑,说道:“难得你说上一句相信姥姥的话,好吧,你们就在这里等就是了。”
    朱昊见孟天楚已经在那老妇手上,也不敢冒然过去,担心孟天楚有性命危险,那老妇的内力定在自己之上,虽说年龄和自己相差不大,但就单说着内力自己还是逊色一些。
    老妇看了看孟天楚,拍拍他的肩膀,居然和蔼地说道:“既然来了,就到家里坐一坐,至于这几百人,要么等着你,要么先回去,回头我让人送你回去就是。”
    难道自己还有出来的可能?而且对方还这么客气地说要送自己回去,不是吧?
    孟天楚刚才已经听这老妇说了,就算是现在这三百人齐刷刷地象捅了马蜂窝一样全部飞过来,人家大概都已经早有准备,况且自己离她不过三十公分,里面还有一个温柔,再是高手,也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好了,走吧。”老妇打断孟天楚地话,自己先往门前走,孟天楚道:“能否让我地随从和我一起进去。只一个人就可以了。”
    老妇头都没有回,说道:
    了不好,让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吧,再说,真有事情,老头子就可以救你们地,你又何必多一个人来送死呢?”
    孟天楚听罢,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进去。早知道就自己来算了。还让这么多人一起陪着。真是……,不想了,进去再说。
    孟天楚自然明白老妇的意思,看那老妇地表情,就知道她是在告诉自己不能让对面那三百人给看扁了,去就去,谁怕谁!
    殷家山寨的大门在那老妇和孟天楚进去之后。立刻关上了。朱昊和柴猛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孟天楚消失在视线里。
    朱昊看了看柴猛,想了想,然后说道:“你走过那后山的路吗?”
    柴猛明白朱昊的意思,马上点点头,说道:“走倒是走过,当时现在我们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走,您看!”柴猛指了指前方,朱昊一看。就眼前可见的就有四个岗楼。每个岗楼上都有两个人,手拿弓箭,虎视眈眈地盯着下面。
    朱昊道:“你以前在这里待过。你估计里面应该有多少人?”
    柴猛道:“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人。”
    朱昊点点头,道:“你刚才说我们三百人绕过这座山需要一天,那如果……”
    柴猛道:“我明白您地意思,如果只是十分之一地人,这样速度大大提高,而且我们个个都有功夫,那就更快了。”
    “三个时辰内,赶在那老妇给我们规定地时间内呢?”
    柴猛想了想,说道:“还有一条捷径,当时那条路实在是太危险了,那根本不叫路,就是将自己从悬崖上一直用绳子吊到山下,稍有闪失,尸骨无存。”
    “好,你去选十个身手敏捷的好手,我们等天一黑,立刻就走。”方才那个领头说话的人,自告奋勇道:“让我去,老子不在这里这么窝囊的等,不就是死,无所谓。”
    柴猛点点头,不愧是条汉子,上前拱手行礼,那人赶紧还礼,两个各自介绍了一些自己,原来那人是锦衣卫名叫刘忠,是一名力士,比自己这个东厂校尉还要高出半级,难怪这样霸气。
    刘忠道:“要等天黑不是个办法,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再说天黑山上不能点火,我们又不熟悉地形,所以我的意见是现在就走。”
    柴猛道:“现在上山那岗楼上的哨子怎么办?”
    刘忠冷笑一声,叫来身边一个弟兄,小声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走开了。
    刘忠道:“柴兄将人选好了,我那边弟兄将岗楼上的人视线引开,我们趁乱走。
    柴猛点点头,对朱昊说道:“您就别去了,在这里等我们地消息,我们十个人先去打探情况,我们用二脚踢为信号……”
    柴猛还没有说完,朱昊决然打断,道:“你必须带我去,那我的主人,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保护他来的,如今你们这些帮忙的上了,我居然坐在这里等,那我朱昊还不如……”
    刘忠道:“就让大叔去,我看大叔的功夫不在你我之下,再说,大叔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最讨厌那些畏首畏尾地人,一点都不男人,看着都着急。”
    柴猛笑了,道:“只是您地身体……”柴猛是见朱昊的年龄有些大了,担心走那么崎岖的路身体吃不消。
    “这个你不用担心,实在走不动,我朱昊也绝对不拖你们地后腿。”
    柴猛看见朱昊肩膀上的猴子,指了指,朱昊不容置疑地说道:“它比谁都重要,一定要带它去。”
    柴猛虽然不知道这猴子有多聪明,但是见朱昊这么说,也不说什么了。
    柴猛走到人群中挑了十个年轻力壮身手不凡的人,大家简单的合计了一下,刘忠那边的弟兄一直冷眼观察着他们,一见刘忠的手势,马上站起来几个士兵,先是争吵,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最后居然打了起来,不一会儿,看热闹的,打架的都已经乱成一团,刘忠这边十三个人静观其变,发现那岗楼上的几个人,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都去看热闹的时候,他们十三个人立刻以飞一般的速度逃离了他们的视线,消失在人群里。
    再说孟天楚这边,那老妇已经带着她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也是修建的气势磅礴,精美绝伦,处处都是花草楼阁,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美景。看来着殷家山寨还真是不小,简单一看,里三层的外三层,那官府若真是攻打,还未必就那么容易攻下,而且处处都有岗楼,说不一定建在山边还有逃跑的山洞什么的,越想越是不能小看这些女人了。
    老妇带着孟天楚走过一座小桥,桥下溪水潺潺,偶尔还可见一两只鱼儿嬉戏在水石之间,老妇道:“看见这水中之鱼了吗?叫卿墨,这鱼只吃花瓣不吃别的,好看吧。”
    孟天楚哪里有什么心思看什么鱼儿,见那老妇好像兴致很高,感情之间不是来打架要人,而是来旅游玩耍的。
    “老人家请我孟天楚来,应该不是只为让我观光游园,看您养的什么只吃花瓣的鱼的吧?”
    老妇道:“贵客,还是让我们到上房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孟天楚纳闷,什么叫贵客,有你们这样对待贵客的吗?再说这不已经是你们殷家的地盘了吗?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说话的?
    这时,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恭敬地弯下腰来,那老妇见状,还不等那人说话,便道:“见过贵客了吗?”
    那人立刻转身侧向孟天楚恭敬地说道:“小人乔风见过孟师爷。”

请阅读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 刑名师爷 6 【作者】:沐轶
  • 刑名师爷 4 【作者】:沐轶
  • 刑名师爷 3 【作者】:沐轶
  • 《人骨拼图》 【作者】:迪佛
  • 拜年啦!恭喜发财!
  • 所有跟帖: 

    刑名师爷 8 【作者】:沐轶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371025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7:19:26

    刑名师爷 9 【作者】:沐轶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366083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7:23:04

    刑名师爷 10 【作者】:沐轶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424120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7:31:22

    请您先登陆,再发跟帖!

    发现Adblock插件

    如要继续浏览
    请支持本站 请务必在本站关闭/移除任何Adblock

    关闭Adblock后 请点击

    请参考如何关闭Adblock/Adblock plus

    安装Adblock plus用户请点击浏览器图标
    选择“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装Adblock用户请点击图标
    选择“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