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9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23:04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366083 bytes)
回答: 刑名师爷 7 【作者】:沐轶玉珠2010-03-11 17:15:15

有人欢喜有人愁
靖赶紧笑着说道:“孟兄弟,你大概是听错了,我怎今圣上呢?若真是当今圣上,你还可以和我并排的坐在这里吗?你还敢和我勾肩搭背,无话不说的吗?”
孟天楚暗自窃笑,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是你自己说你不是皇上的,那我就好说话了。
嘉靖道:“我问你的话,去歇息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走到嘉靖身边,小声说道:“牟公子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这个人其实不喜欢做官,但如果皇上真给我一个机会报效朝廷的话,我倒希望还是做我喜欢做的事情。”
嘉靖笑了,说道:“你难道做师爷上瘾了?”
左佳音赶紧说道:“相公的意思是还是可以让他继续惩奸除恶,破他的案子。”
嘉靖笑了,道:“原来是这样,这好办啊!我到是很想听听孟兄的想法,你觉得你现在做什么官儿可以让你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啊?反正你我都是私下说笑,但说无妨嘛!”
孟天楚拍了拍嘉靖的肩膀说道:“刑部侍郎。”
这满屋子的人除了嘉靖一人之外,别的人都吓坏了,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孟天楚得了什么醉酒后的症,说疯话呢。
嘉靖道:“为什么不是刑部尚书?那才是刑部最大的官儿啊!”
孟天楚道:“哈哈哈,牟公子说的是。但在下自认为我还需要一些时日地磨砺才可以担当刑部一把手的重任,人命大于天,牟公子以为呢?”
嘉靖笑了,站起身来,走到严嵩身边,道:“严爱卿啊,你是几岁入朝,多大为官,什么年龄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啊?”
严嵩赶紧回答道:“臣二十五岁时忍翰林院庶吉士。三十八岁认吏部右侍郎,六十岁以武英殿大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
孟天楚心想,保养得很好嘛,我还以为你只有五十岁的样子呢。原来你严嵩老儿都快退休了才混上个武英殿大学士的差事,不过也难得了。
嘉靖走到孟天楚身边,笑着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见孟天楚还是醉眼迷离的样子。便说道:“来人啊,将这个醉鬼拉出去,给我泼醒了。”
左佳音他们一听,吓得一下不知所以。孟天楚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两个人架着,拖出门去。嘉靖对严嵩说道:“你去看看。醒了就好。那些个太监们手上没有个把门儿的。”
严嵩这一听,才知道皇上并没有想要治罪与孟天楚的意思。便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左佳音等也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孟天楚就被两个太监给搀扶着回来了,这个架势可是比之前那架着出去要恭敬和顺眼得多了。
严嵩之前在门外已经给孟天楚交代过了,严嵩见嘉靖对孟天楚好像有心提拔,那自然自己对孟天楚地态度也是不错,先是小心地叮嘱几句,然后再三交代了一些嘉靖忌讳和厌恶的事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皇上既然有心要重用孟天楚,严嵩还不赶快将孟天楚拉到自己这边来。
孟天楚进了门也不看嘉靖的脸色,直接跪在地上,大喊三声:“吾皇万岁”然后便说什么“草民该死”之类的话是舍不得打自己地脸,那是严嵩教的,他没有用,他不是怕疼,而是觉得做作。
嘉靖笑道:“平身吧,怎么?,酒醒了吗?”
孟天楚哪里敢说起来就起来的,严嵩提醒过他,最好是万岁爷再问的时候,他才起来。想到这里,赶紧恭敬说道:“回万岁爷地话,草民有罪,不该酒后诳语,大放厥词。”
嘉靖大笑道:“不知者不怪嘛!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家伙挺有意思!”
家伙?孟天楚跪在地上,一身湿漉漉地好在是夏天倒也凉爽,什么叫家伙?这嘉靖竟然叫自己是家伙?
嘉靖接着说道:“刚才你醉的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孟天楚:“草民该死,草民不知道是和万岁爷说话,说了一些狂妄的话,还请万岁爷降罪。”
嘉靖:“怎么还跪着,起来吧,别跪着说话了,大家都起来吧,跪着累得慌,寡人有话要说。”
孟天楚这才和大家一起应声起来。
嘉靖道:“别说什么罪不罪地,我看你还是醉了有意思,醒了就和严嵩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严嵩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
嘉靖道:“我可是记得你说的话,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想你既然有心为我大明江山出力效劳,那寡人也不应该不给你孟天楚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嘉靖狡猾地看了看孟天楚,见孟天楚脸上并无欣喜之色,心里还有些宽慰,看来这孟天楚还真不是一个贪图功利之人。便接着说道:“不过你说地那刑部侍郎,我看暂且先放置着,我先给你别地差事让你当当,若你将我给你现在这个差事你办好了,再想那刑部户部地事情好了,你看呢?”
孟天楚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这万岁爷真的要给自己个官儿当当不成?
孟天楚正在发愣,只见严嵩上前一步,在自己背后捅捅自己地腰,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赶紧跪下,嘉靖以为孟天楚要领旨谢恩,谁想孟天楚跪下后说道:“多谢万岁爷隆恩,只是孟天楚无心做官,再者……”
严嵩一听,这才了得,这皇上给你官当你还拽不成,赶紧说道:“万岁爷,我看是孟天楚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嘉靖大声笑着说道:“严爱卿啊,你看你就
世故。你等孟天楚说完再替他圆场也不迟,寡人今你等他将话说完。”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和夏凤仪还有温柔,见她们三个都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咬咬牙,心想自己是最受不得束缚地人,再也不要当什么官了吧,再说那官场上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自己实在是疲于应付。想一想还是不要当什么官的好,好好在家呆着,多好。便说道:“草民没有经过一层层乡试会试以及殿试等公开选拔的科举考试,若为官。怕是日后不能服众,故……”
嘉靖:“这纯属你孟天楚的托辞!你以为我嘉靖当真只知道游山玩水?好啊,我若是逼迫你考着科举呢?好,你要是想要服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考那你最讨厌的八股文章,我给你三次机会,若三次不中,我就杀了你孟天楚全家。所以,你不要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以为不中便可以继续在家过你的安生日子。本想直接让你做寡人亲派的八府巡按。可你却找出这样的托辞。好啊,好得很!”
孟天楚一听。头皮顿时发麻,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吧!科举?而且还不得不中?这还不如直接将自己看头算了。
嘉靖见孟天楚脸色煞白,瘫倒在地,心里一阵暗喜,哈哈,你孟天楚刚才不是和寡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吗?我就拿你最怕的事情来难为你,想到这里,嘉靖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嘉靖道:“好了,寡人也累了,天师也该歇息了,都退下了吧。”说完,嘉靖侧目看了一眼孟天楚,然后呵呵干笑两声,大步走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一片声音说道:“恭送万岁爷。”
“罢了,罢了,孟天楚啊,记得好好读书哦,闻鸡起舞懂吗?一定要努力。”
这声音一直在孟天楚的耳边回响,久久不能散去……
这几天,孟天楚地家里天天都住着一大群的人,周围的邻居私下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达官贵人需要那样地侍奉和伺候着,时而院子里歌舞升平,时而院子万般静寂,连孩子的哭声似乎都少了,只见每天有很多的生猛海鲜被拉进去,下人和丫鬟忙的是不亦乐乎,还多了很多陌生地面孔,个个表情都很默然,除了一个十分严肃的“竹竿”和喜怒无常的胖子。
孟天楚谁也不见,推说是看书,实际上是躲在书房里睡觉,那堆得比孟天楚自己还要高地书卷,散发着让孟天楚快要作呕和窒息地味道,但他宁愿这样,也不要出去陪那疯癫地万岁爷,好在严嵩还算维护自己,处处为自己开脱,白天绝大部分时间会将嘉靖带出去游山玩水,可那嘉靖主要太阳一下山就势必回来,那阵势,真是!一里之外就可以听见马蹄的声音,还微服私访什么啊,简直和地主恶霸反身得势一般地威风。
孟天楚就想,怎么柯乾、成梓义、宋远桥这些这么会溜须拍马的人怎么会不来将嘉靖接走?那嘉靖一天待在孟天楚家里好像还格外的自在,一会儿在后花园盖个亭子,一会儿让人从云南运来一些茶树种不种的活,只因为左佳音一首:“景物诗人见即夸,岂怜高韵说红茶。.。”
这倒也罢了,前日竟找了一个风水先生看了看宅子,说是若再将宅子往东延伸百亩,那这宅子里出的不是宰相便是将军,嘉靖信了,于是第二天,孟天楚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轰轰作响的声音,以为是幻觉,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家里的东墙给人推到了。
孟天楚正郁闷着,见严嵩从远处悠然而至,赶紧关门,严嵩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睛却雪亮着,赶紧大叫:“孟天楚,休要关门躲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孟天楚只好将门再次打开,苦笑着施礼。
严嵩走到孟天楚面前,探头看了看书房里的书,诡异笑道:“你预备做那苦行僧?真要寒窗苦读啊!”
孟天楚将严嵩让进屋子来,将门关上,外面干的是热火朝天,这内院也是漫天灰尘。
孟天楚:“严大人,您看,我若是不读,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那某年某月的某一日的午时三刻就和我孟天楚及孟家上下统统那个有关?”
严嵩哈哈大笑几声,将自己枯瘦如柴的手搭在孟天楚肩膀上,小声说道:“天楚小侄啊,为人臣者自当忠心,但不能愚忠,明白吗?你做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就是装出来给我看看,让我好在万岁爷面前说你孟天楚在勤奋嘛!”
孟天楚心里说道,就你这个老狐狸聪明。
严嵩:“别在心里说我的不是啊。”
孟天楚赶紧笑着说道:“怎么可能?草民不敢。”
严嵩走到椅子前随手拿了一本《中庸》:“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夫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
孟天楚赶紧打住,道:“严大人,您还是陪着万岁爷出去走走,这里实在是太乱太吵了,对您和万岁爷的贵体都不好处。”
严嵩却是不理,道:“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知道是出自谁的口吗?”
孟天楚:“朱熹”
严嵩笑了,道:“孺子可教啊,不过我劝你还是放下书本,走出去看看,什么都别想。书是读不完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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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楚:“不能不想,等我一直考到京城见皇上的时候现在的年龄也差不多了。”
严嵩将书放在书山之上,然后起身说道:“哪里有这样的悲观?万岁爷说了,童试和乡试你就免了,万岁爷特赐你直接参加明年二月的春便是。”
孟天楚一听,顿时愣了,以为自己三年一考,这样至少还有九年的时间,嘉靖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直接将自己划为举人一类,那明年二月岂不是就是自己的受难日?这过了春闱还是殿试,晕!
严嵩见孟天楚一脸绝望之相,偷着乐呵,说道:“好了,爷要到卫国公家里去,让我来叫你,走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孟天楚一听,赶紧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我还要在家看书呢。”
严嵩大笑道:“我看你现在考都可以连中三元,走吧。万岁爷的旨意,谁敢说不呢?”
严嵩一双大手将孟天楚一抓,孟天楚只好乖乖地开门跟着严嵩出了书房,外面的昏天暗地,孟天楚看了看,说道:“凭空又让这么多的百姓迁居,只三天,是不是太仓促了?再说,我们再多出这百亩空地,用来做什么?”
严嵩立刻示意孟天楚小声说话,其实着惊天动地的,谁也听不见。
严嵩:“你声音小些,那万岁爷对给你一些地一些银子和家产,难道你还嫌多不成?再说了。万岁爷也是垂爱雨灵天师嘛,你们的宅子确实不小,但比起那皇宫来,不就小了,当然这也是你我私下地话,那是不能比的,可话又说回来了,工匠请了,工也动了。想必不出半年,你孟天楚的宅子将是这杭州最大最气派的府邸啊。”
孟天楚喃喃地说道:“我又不是要打高尔夫,要这么大做什么,吃个饭还需要坐轿子才行。”
严嵩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孟天楚:“我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皇上该等急了。”
孟天楚想这嘉靖皇帝大概还是童心未泯,三十几岁的人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想怎么就怎么。出发之后才听严嵩说,其实那成梓义和别的杭州府的大人根本不知道嘉靖来了,你说这些大人谁在宫中没有几个相熟的人,但这一次。嘉靖说了,谁透露了风声,谁就一免到底。卷铺盖回家。但凡知道万岁爷性情的人。谁也不会拿自己地前途开玩笑,于是有人知道皇上要出宫。但什么时间具体行程竟都还一一蒙在骨里,再说那古代毕竟和现在不一样,真正见过嘉靖的地方官员,大概除了三品以上的督抚或是封疆大吏等,别的人,包括象柯乾这样地,都也只是听别人说万岁爷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了。
所以,为了避免成梓义和他的眼线发现,嘉靖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加上严嵩、孟天楚还不超过十人,三辆马车就出发了。
孟天楚和严嵩坐在一个车上,天南地北地瞎聊。
孟天楚:“我听说这皇家封爵或是候、公等位,大多都是自家人,这成大人难道也是万岁爷的什么亲戚?”
严嵩:“他自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他在万岁爷的心里却比很多地王爷要亲近得多,万岁爷知人善任,成梓义虽说是武将出生,但诗文方面也颇有造诣,当然,这些都不是万岁爷独独要封他为卫国公的原因,而是成梓义在我们万岁爷第一次带兵出征的时候救过咱万岁爷的命,自己中了一箭,离胸口不过三寸,好在救了过来,所以就有了后来地加官进爵的事情。”
孟天楚愕然,没有想到着成梓义竟还是嘉靖的救命恩人,这历史书上怎么没有写到呢?
严嵩见孟天楚甚是惊讶地样子,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吧,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地事情了,那个时候老夫被贬岭山,不在朝中,后来也是听张皇后说地,咱万岁爷知恩图报,所以一直待成大人不薄,他的三个儿子都在京城为官,三儿子还是大内侍卫总领,整日在皇上左右,这次没有来,是因为临时有别地任务,下次你就见了,人很不错,忠心耿耿。”
孟天楚对这个倒是没有兴趣,不过对这嘉靖倒是又多了一层的了解。
一行人在还算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总督府门口,孟天楚他们坐的马车在最后,等他们下了车,万岁爷已经踩着马凳下了车,别看着嘉靖长得是肥头大耳,但毕竟还是皇家血统,堂堂一个大明朝的皇上,威仪、气度还是挺有派头的。
孟天楚和严嵩赶紧几步跟上,嘉靖斜眼看了看孟天楚,微笑着说道:“怎么?孟爱卿最近气色不好?”
孟天楚还没有习惯万岁爷这样叫他,虽然已经好几天了,但还是常常不知道叫的就是自己。
孟天楚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万岁爷吩咐的事情,草民不敢有一丝懈怠,故而……”
嘉靖赞许地说道:“那也大可不必悬梁刺股那么辛苦。”
孟天楚:“是,草民知晓了。”
严嵩走到门厅,见三个下人正做在长凳上聊天,见一个高瘦的老者精神奕奕地阔步走来,这些官家的下人最是会看人,这不光要从人的穿着打扮上分身份,还要看来人的架势与气度。
虽然严嵩穿着并不华丽,但一身的霸气和威严也让几个下人不能小觑,为首的下人走上前,先是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人,心里大概也有了一个谱儿,心想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于是讪笑道:“请问您是……”
严嵩笑着说道:“只是国公的故交,从杭州经过,便来看看。”
下人一听严嵩成成梓义为“国公”。一听就和成梓义的交情不浅,否则一般地人哪里敢直接这样的称呼,于是赶紧躬身说道:“那还请大人说出名讳,小的好去禀报。”

看了看三步之外的万岁爷,说道:“就说是介溪老者了。”
下人听罢,赶紧转头去禀报去了。
这边成梓义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屋里屋外的下人丫鬟还有家眷是跪了一地。
成梓义怒发冲冠将桌案上的一个景德镇的紫砂壶直接砸与地上,吓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说吧,你们今天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一直给我跪着,还真是反了天了。”
成梓义气愤地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这时*成梓义最近的一个年轻女子身穿一身轻装,未着衣裙。畏惧地说道:“爹,您莫气了,小心您的身子。”
成梓义愤然说道:“你们就是巴不得将我活活给气死就算,什么身体。若真是顾及我地身体,就不会背着我做那些让我生气的事情了。”
旁边一个衣着华丽的三十多岁的女子,说道:“老爷,不给您说。不是怕您生气吗?”
另外一个年纪更大一些地女人也附和道。
成梓义坐在椅子上,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人,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只见门厅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后小声地说道:“大人。有客人来了。”
成梓义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声音大点。”
下人立刻大声说道:“门口有个人说是叫什么介溪老者。自称是大人您的故交,说来看看您。”
成梓义一听,忙不迭起身,从人群中走出来,边走边说道:“全部给我起来,统统换了正装出去接驾。”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成梓义又说道:“算了,来不及了,这大热地天,从不能让万岁爷在门口等着,快、快、快!”
说完,自己先行走了出去,后面那年轻姑娘走上前来,说道:“爹,介溪好像是任武英殿大学士严嵩严大人的名号,您怎么说……”
成梓义微微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说道:“晓唯,你真是聪明一世……”
姑娘见成梓义笑了,自己也抿嘴一笑,说道:“让爹爹笑话了。”
成梓义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晓唯啊,晓柔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和听话,为父……”
晓唯:“爹,晓柔还小,您别生她的气了,她也就是贪玩。”
成梓义大手一挥,道:“算了,先不说她了,赶紧接驾要紧。”
严嵩给嘉靖找了个椅子坐下,其他地人一一左右分开站着,门厅的下人也不知道那坐着的胖子是谁,只觉得这人身上有种比自己家大人还要威仪地东西,不禁有些害怕地躲在门厅里时不时探出头来看看。
嘉靖微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这卫国公地宅子里想必也有些好玩地东西,我就喜欢园子里多一些花草鸟虫,这样看着有灵性,沾灵气。”
孟天楚一旁想,那你干脆住过来多好啊,省得我一天住在自己家里都觉得不自在。
这边正想着,那边成梓义带着家眷和府里的下人丫鬟匆匆出来,五米之外就见成梓义已经躬身跪下,双手扶地,大声说道:“微臣接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喊,整个总督府齐刷刷就是一片倒地地声音,孟天楚他们也只好跪下。
嘉靖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走到成梓义面前,亲自将成梓义搀扶起来,和蔼地说道:“国公最近身体可好?朕就是挂念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成梓义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回万岁爷的话,微臣无时不刻在挂念着您,微臣老了,可却一日都不曾懈怠,唯恐让万岁爷失望。”
嘉靖哈哈两声大笑,拍了拍成梓义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跪在成梓义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只见那女子一身轻装,低垂着头,看不见眉眼,嘉靖走上前去,成梓义见了,赶紧说道:“万岁爷,这是微臣的小女,叫晓唯,晓唯,赶紧见过万岁爷。”
嘉靖还未说话,就见那女子脆生生地喊道.唯见过万岁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这边孟天楚也偷偷地抬眼去看,只见那女子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孟天楚一愣,原来是她!
嘉靖一看,竟也和孟天楚一个表情,回头看了看孟天楚,只见孟天楚低着头,便不禁大笑起来。
成梓义和晓唯见嘉靖这样的反应,面面相觑,嘉靖道:“孟天楚,你过来看看,国公的令嫒你认识呢。”
孟天楚有些尴尬,心想一个万岁爷怎么一天跟着孩子似的,嘻嘻哈哈成何体统。想着还是不敢怠慢,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了嘉靖面前,先是给成梓义施礼,成梓义一看怎么孟天楚也在,心里正纳闷,只见晓唯已经看见了孟天楚,小嘴都惊成了一
成梓义看了看他们,说道:“孟师爷,你认识我家晓唯?”
孟天楚还没有说话,嘉靖便走到成梓义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成梓义一听,甚是惊讶,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见晓唯已经羞怯地低下头去。
嘉靖:“大家都平身吧,这么热的天,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说话。”
大家这才纷纷起身,严嵩这才上前和成梓义施礼,两个人客套几句,便由成梓义领着嘉靖朝着内院大厅走去。
孟天楚后面跟着,只听嘉靖说道:“孟天楚,走上前来说话。”
孟天楚赶紧上前,从晓唯身边经过时,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对方。
晓唯姑娘
靖对成梓义说道:“国公好像之前就认识孟天楚了,人如何啊?”
成梓义哈哈笑着,心里却飞快地分析着孟天楚和嘉靖的关系,这孟天楚只一个仁和县的小小师爷,以前那简麒和柯乾为他说话,他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要说孟天楚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他倒没有发现,甚至觉得这个后生秉性不错,所以才会让自己喜欢,但皇上到了江南不先找自己却去找孟天楚,这孟天楚到底何许人也?
成梓义道:“不瞒万岁爷说,微臣还是挺喜欢孟天楚的,为人诚实不虚晃,最主要是秉性不错,微臣认为,人品比什么都重要啊。”
嘉靖点点头,看了看孟天楚,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行人进了大厅,刚刚坐下,门厅的下人便匆匆来报,说是有个叫王译的人是仁和县县衙的捕头,要找孟天楚有急事。
嘉靖笑道:“孟天楚,你不是已经将县衙师爷的差事给辞去了吗?”
孟天楚赶紧起身,恭敬地回答道:“回万岁爷的话,草民并不知晓王捕头找草民何事。”
嘉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一路找到这里来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孟天楚正要谢恩出门,嘉靖又说道:“对了,我听说你在杭州东厂还有个差事,是吗?”
孟天楚心想,岁爷的话。正是。”
嘉靖点了点头,说道:“好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看看那人找你有什么事情。”
“谢万岁爷。”
孟天楚在下人地带领下,急匆匆地来到门厅,见王译正着急地在门口徘徊,见孟天楚出来了,赶紧迎上前来。
“孟爷,不好意思。听说你家来了贵客,本不想打扰的,但……”
“没有什么,我都已经出来了。你说什么事情找我这么急?”
王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马车,孟天楚一看,说道:“怎么大老爷也来了?”
说着和王译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来到马车前,孟天楚掀开帘子一看。只见蔡钊已经斜*在车上睡着了。
王译探进身去,摇了摇蔡钊,蔡钊睁眼一看,孟天楚已经来了。一下子眼睛的明亮了起来,赶紧坐直了身子,欣喜地说道:“天楚。你来了。看我竟睡着了。”
孟天楚见蔡钊的下巴处还有一丝口水。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从前自己在衙门。蔡钊天天可以打着甩手不管事,如今自己走了,赶紧蔡钊似乎一下就老了许多,让人见了都不能不心疼。
孟天楚伸出手来将蔡钊下巴处的口水轻轻擦去,轻声说道:“什么事让您亲自来找我,这么热的天您不要在车上呆着,小心中暑,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说话去。”
孟天楚上了车,王译也跟着跳上车来,蔡钊道:“你不是在总督家里做客吗?就这样走,是不是不妥啊?”
孟天楚想一想也是,便说道:“我们就近找个地方说话,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蔡钊想了想,道:“不是大事,我也不找你了,要不等明天好了。”
孟天楚知道蔡钊地意思,人家大老远都来了,总不能又让人家回去,看来是真有事情,于是便说道:“那就去给成大人的下人说一声便是,您等我一下。”
蔡钊点点头,孟天楚跳下车去,几步跑到门厅找了个下人,正要说话,就见一个下人匆忙从里面出来,见着孟天楚马上笑着说道:“孟大人,我们大人让您去呢,说是万岁爷都等急了,要去转园子。”
孟天楚拱手说道:“你来的正好,劳烦给万岁爷还有你家大人及严大人说一声,孟某衙门有急事不得不赶回去。”
那下人面有难色,这时只见一个女子穿着裙装婀娜地走了过来,近了一看,原来是之前孟天楚见过的那个晓唯,这个晓唯也是孟天楚那日在西湖边上救了地那个男扮女装的女子。
晓唯微笑着走上前来,有些娇羞地给孟天楚施礼,然后柔声说道:“怎么?孟大人要离开?”
孟天楚赶紧还礼,说道:“衙门有急事,故而……”
晓唯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转身对那下人说道:“去吧,就说孟大人要事在身,不能不去,回来再给万岁爷请罪就是。”
下人见大小姐这么说,赶紧应声离开了。
孟天楚也顾不得好好看面前这个女子,只觉得和那日凶神恶煞的公子扮相大相径庭,简直看不出一个人。
“那就谢谢……谢谢小姐了,孟某告辞。”
转身正欲离开,只听晓唯柔声说道:“那日之事,还望孟大人为晓唯保密。”
孟天楚见晓唯一脸的肃然,大概不想让成梓义知道并担心,于是点头:“放心,小姐不让我说,我闭嘴便是,好了,我要走了。”
晓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施礼道:“大人叫我晓唯好了,救命之恩以后再说,你先忙吧,晓唯不送。”
孟天楚点头匆忙离开。
晓唯望着孟天楚离去地身影,这时从花丛中走出来一个俊俏的丫鬟,走到晓唯身边,用手中的草点了点晓唯的脸,晓唯回过头来,见是自己地丫鬟小梅子,便笑着说道:“又在这里偷看什么,还是改不了这个不好的习惯。”
小梅子就是那日被晓唯赶走的那个女子。
小梅子脸一红,说道:“小姐,我……”
晓唯笑了,伸出自己地纤细白皙地手指在小梅子地额头轻轻一戳,说道:“逗你地。”
小梅子这才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其实我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呢,
岁爷逛园子去吗?我久久不见你,于是便来看看,那着面熟?”
晓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就是那天救了你我地那个公子,叫孟天楚。”
小梅子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偷笑道:“该是救您的那个公子,我是说怎么认出来了。那个公子的人还真是不错,他和万岁爷一起来的?那他是个什么大官啊?怎么来了又走了?”
晓唯抿嘴一笑,道:“好了,怎么这么多的话。你一下问了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啊,再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官。不过他刚才说衙门有事情,是不是县令啊?”
小梅子摇了摇头,道:“我看不象,这一个小小的县令会和万岁爷一起?不会吧。”
晓唯也觉得蹊跷。只听不远处一个下人恭敬地叫道:“大小姐,大人该等着急了。”
晓唯这才和小梅子相互偷笑着,快步朝着内院走去。
孟天楚上了车。然后三个人驾车离开了总督府。找了一处*近湖边可以吹风的茶园坐下。
三个人先是一人喝了一大碗凉茶。这才将身上的热气给散了些。
蔡钊放下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天楚。真是不好意思啊。”
孟天楚擦了擦嘴,笑着说道:“您什么时候给我这么客气了?我人都出来了,客气地话也就不要说了。说正事吧。”
蔡钊:“前几日有人道衙门报案,说是自己的孙子不见了,我们便差人去找,今天早晨,我们在城西的护城河边找到了一个大约七岁孩童的尸体,但……”
孟天楚:“怎么?”
王译一脸痛苦地说道:“只有头颅和孩子地内脏,唉!我真是……”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那衙门的仵作怎么说?”
蔡钊摇了摇头,十分不满地说道:“自从你来了,他大概早就忘记自己还是个仵作了,竟然见了那头颅和内脏跑得比我蔡钊还快,真是……,要不,怎么会逼不得已来找你呢!”
孟天楚见蔡钊几乎要流泪了,知道蔡钊的心情,便赶紧说道:“东翁,您待我孟天楚视如己出,我怎可在您需要我的时候坐视不理呢?您放心,我答应了您,我就会帮您地。”
蔡钊感叹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嘴里喃喃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孟天楚转身对王译说道:“那我们直接回衙门去看看那头颅和内脏。”
王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说道:“孟爷,我王译还真是没有错跟了你这么多年,有你在,大老爷也就踏实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孟天楚回到衙门,直接来到殓房,见那头颅和内脏还装在一个筐子里,习惯地说道:“迥雪,将我的东西给我拿来。”
说完,发现不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看王译,谁想,这时门口站着一个女子,一身的素衣,正望着自己。
孟天楚快步上前,欣喜地握着她地手说道:“迥雪,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家还要守满七七四十九天的吗?”
慕容迥雪微微一笑,将孟天楚平日检查尸体需要穿的衣服和手套从一个包裹里拿出来,边给孟天楚穿好戴上,边说道:“王大哥来找过我,我知道你大概这个时候需要我来帮忙,于是我就来看看。”
王译知趣地离开,并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见迥雪越发消瘦了,心疼地说道:“你也不要我来看你,可你也不能不好好照顾你自己啊,你看你怎么越发地瘦了呢?”
慕容迥雪羞涩一笑,道:“我哪里有瘦啊?好了,我们开始吧,检查完了,我还要回去,好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知道迥雪守孝期间,也不好打情骂俏,说什么太过地甜言蜜语,便走到筐子跟前,因为天气炎热,这些东西已经开始散发出一些气味来,血水也流了一地。
孟天楚蹲下身来,先是将头颅拿到手中端详,慕容迥雪也准备好了纸笔,站在一旁,随时准备记录。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七岁左右,面部和头颅无伤,死者生前头部并未重物击打,伤口从脖颈处一刀切下,刀口整齐,大概是比较长地刀具。”
慕容迥雪:“会不会是镰刀一类地刀具?”
孟天楚边看头颅边道:“不是不可能,但我认为更有可能是一般更加锋利的刀具,比如西瓜刀、剔骨刀、菜刀,这都说不一定。”
慕容迥雪边写边哀叹道:“谁这么残忍?”
孟天楚:“自然先从死者地家人开始入手,看这家人最近有无和人争吵,家人有无仇家,手段确实残忍,但是,迥雪你过来看看,手法确实很娴熟,这个凶手看来真是杀人不眨眼啊。”
慕容迥雪凑上前去,也仔细地看了看,道:“是啊,若真是仇家所为,那这仇大概也太深了。”
孟天楚将头颅放在一旁,翻看了一下筐子里的内脏,说道:“没有中毒的迹象,内脏的颜色都很正常。”
迥雪:“王译他们找了别处了吗?那这孩子的四肢和身体呢?”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听王译说方圆一里之外都找了,没有。”
慕容迥雪放下纸笔,再凑近看了看,说道:“天楚,听说你已经辞了师爷这个差事了,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孟天楚呵呵一笑,道:“考个状元郎回来。”
慕容迥雪惊诧地抬头看了看孟天楚,见他好像很正经的样子,便说道:“怎么现在想起来要考科举呢?你不是……”
找上门来
天楚示意慕容迥雪给自己解开身后的衣服上的结,自套,慕容迥雪上前一手解开后将围裙给他说下来,和从前一样利索地收拾起来,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忙碌的身影,不禁感慨道:“我的事情暂时先不说了,迥雪,我知道你现在你给你的父亲守孝,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什么时候可以才做我孟天楚的女人?”
慕容迥雪回头看了看孟天楚,羞涩一笑,道:“现在不已经是了吗?我的心已经给了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孟天楚笑了,走上前去,握着迥雪的手,说道:“只是给我一个时间吧。”
慕容迥雪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幽然说道:“一年,一年之后好吗?”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明亮清澈的眸子,点点头,道:“好,一年。”
王译在门外耐心地等候,终于见他们出来,便赶紧快步上前,说道:“孟爷,有什么结果吗?”
孟天楚:“你去查几件事情。”
王译:“孟爷吩咐就是。”
孟天楚:“首先是死者家里的情况,看这一家人平日有无和人结仇,另外,案发地点你再找几个弟兄去看看,有无遗漏的线索,那个地方不是在护城河边吗?沿着下游再走一里看看,另外,在附近的村子里找找看,最近有无失踪和突然离开的人。”
王译频频点头,说道:“孟爷,你还是回来吧,你回来了,大家才有了主心骨。”
孟天楚笑着拍了拍王译的肩膀,说道:“至少我的案子我会和大家一起做完的,我反正一直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给我说就是。”
王译见孟天楚都这么说了,便不好再说什么。道:“好吧,那我先去查这些情况,然后再回来告诉你。”
孟天楚:“辛苦你了,最近家里来了客人,所以……”
王译笑了,说道:“我辛苦什么,只是让孟爷你辛苦了才是,对了。你家里来的是什么客人,我听说你家周围又开始修房子了,你还嫌你那宅子不够大啊?”
孟天楚笑着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先去忙,我先送迥雪回家,然后看家里的那些客人回家了没有?”
王译有些歉意地说道:“为了衙门的事情,让你将你的客人都留在总督府自己就先回来了,真是……”
孟天楚:“好了吧。”
王译笑了,拱手说道:“那好,等这个案子完了。我请你去上次的那一家‘醉清风’去好好吃上一顿,我走了。”
孟天楚看着王译离开的背影,然后对慕容迥雪说道:“好了,迥雪,我送你回家去。”
慕容迥雪:“就别送了,你忙你的。”
孟天楚:“难得有个机会让我和你在一起呆一会儿,你就别说不的话了。走吧,坐马车去,现在正是热的时候,走路你的身体吃不消的。”
慕容迥雪听罢,只好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孟天楚离开了衙门。
孟天楚将慕容迥雪送回家之后,已经是黄昏了,一天就这样匆忙度过,他直接驾车回了家,刚到门口,就见一个老妈妈正和门厅地下人说话。老妈妈身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青色长裙的女子,只看见背影,孟天楚下了车,门厅的人一见是自家老爷回来了,便不理那老妈妈,直接笑着朝孟天楚迎了上来。
“老爷,您回来了?”
“嗯,是谁啊?”
“说是找您的,正巧您就回来了。”
孟天楚一听,赶紧上前几步,那下人牵着马车朝着后门走去。
老妈妈见一个年轻地后生长得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分俊朗,却不想自己小姐找的人竟是个年轻人,便走到那女子身边小声说道:“小姐,您找的人是他?”
青衣女子只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不认识的。”
孟天楚走上前来,看了看那个老妈妈和身边的女子,觉得那女子在哪里见过,想了想,立刻躬身施礼,说道:“原来是简大人的千金,简小姐。”
简柠这才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位俊朗的男子,脸顿时红了,低下头来,还礼并轻声说道:“简柠见过孟爷。”
孟天楚见简柠的气色好了很多,便说道:“简小姐进屋再说吧。”
简柠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孟天楚进了大门,老妈妈哪里敢有一丝懈怠,赶紧跟着,生怕简柠再出什么事情,那简大人还不把自己给杀了。
这边夏凤仪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老爷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客人,便从左佳音的院子里出来,和飞燕一起去迎接孟天楚和客人。
远远就看见孟天楚微笑着走了过来,身边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迈着碎步略微地低着头跟着孟天楚走了过来。
飞燕小声说道:“这个姑娘长得好水灵啊,就象上次老爷给您送京城带回来地琉璃娃娃。”
夏凤仪见那女子也是长得十分地可人,论长相自然是万里挑一,尤其是皮肤十分地白皙真的就象飞燕说的象个琉璃娃娃一般,仿佛一碰就要碎掉一般。
“老爷,您不是去总督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回衙门处理一点事情,了。”
夏凤仪:“这位是?”
孟天楚赶紧说道:“这位是右布政使简麒大人的千金,简柠小姐。”
夏凤仪和飞燕一听,赶紧躬身施礼,简柠看了看面前这两个美人,尤其是夏凤仪让她眼前一亮,这么高贵的气质和美丽的容颜。简柠也屈身回礼。
夏凤仪笑着说道:“还是赶紧进屋说话吧,这外面的灰尘太大。”
夏凤仪扶着简柠来到大厅
们上了茶之后,孟天楚说道:“不知简小姐有何贵干
简柠听罢,起身正要说话,孟天楚赶紧说道:“您还是坐下说话吧。”
简柠微微一笑,稍露贝齿。眼角上翘如月牙一般,道:“还是让我站着说好了。”
孟天楚和夏凤仪相互看了看,只好随了简柠。
只见简柠走到孟天楚身边,先是躬身施礼,道:“首先我是来谢谢孟爷地救命之恩的。”
孟天楚赶紧起身说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的事情。”
简柠依旧恬静地笑着,说道:“谢是一定要谢的。不过今天我来除了道谢,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孟天楚抬手道:“简小姐请讲。”
简柠回到自己位子上慢慢坐下,先是看了一眼孟天楚,然后才缓缓说道:“其实孟爷救我。我本该感谢,但谢已经说过,我便将我地本意告诉你,你不该救我,你若是不救我,我从此就可以解脱,如今,我得不到解脱,我就该找你来,你必须为我想一个办法。”
孟天楚甚是惊讶。
简柠道:“孟爷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要寻短见。”
孟天楚只好点头。
简柠:“我不想进宫选秀,做那皇上千万个女人中地一个,我简柠只是一个平凡简单的女子,渴望的是一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正常的百姓生活,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不做那怨妇,你明白吗?”
孟天楚自然是懂得地。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是接着点头。
简柠道:“我的意思您明白了,那么,你既然救活了我,你就要为我的未来想个办法。我不能进宫,你救人救到底。”
孟天楚:“简小姐,您地意思是我救您还救错了不成?”
简柠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实际上,你救我真的就是救错了。”
孟天楚无言。夏凤仪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来,柔声说道:“简小姐的意思是,我家相公若是不救你,你现在就不会为进宫一事烦忧了,是吗?”
简柠正要说话,只听门外有人在大声地说道:“老爷,万岁爷他们回来了。”
大家一听,顿时都吓得一起站了起来,简柠惊恐地说道:“什么?万岁爷!”
孟天楚赶紧稳定了情绪,道:“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你是真的不想做万岁爷地女人吗?”
简柠坚定地点了点头,孟天楚便对夏凤仪说道:“你将简小姐送到佳音的院子里去,现在不能让万岁爷看见她,别的事情稍后再说。”
夏凤仪有些犹豫,简柠立刻说道:“如果让我见了万岁爷,我就死在他面前,到时候,孟爷,请不要怪我简柠恩将仇报,我是死在你家的。”
夏凤仪一听,这才赶紧带着简柠走了,孟天楚揉揉自己的脸颊,顾不得想简柠,装出一副微笑的样子,说道:“飞燕,走,我们出去迎驾。”
孟天楚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嘉靖笑着走了进来,看来已经有些微醉了。
孟天楚赶紧上前跪拜,嘉靖笑着说道:“孟天楚啊,孟天楚,我想大概也只有你敢放朕的鸽子啊!”
孟天楚赶紧说道:“草民罪该万死,实在是……”
嘉靖:“起来吧,知道你是去了衙门了,男人当以事业为重,这点朕还是很赞同的,你随说已经不是师爷了,但还念及旧主,愿意相助,这也是为人的品行,朕不会怪你,起来吧。”
孟天楚起身,心想,历史上都说这嘉靖皇帝十分的暴躁凶残,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这么明理了,实在是难得。
嘉靖朝前走去,严嵩上前悄声说道:“吓坏你了吧。”
孟天楚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严嵩见嘉靖已经进了大厅,便说道:“那是有人在万岁爷面前说了你地好话,要不你以为万岁爷真的这么好说话就放过你了?”
孟天楚愕然,道:“是谁啊?”
严嵩偷笑道:“卫国公的大千金啊,我发现皇上好像对她有些意思,不时在我面前夸奖,大概这次要接进宫去。”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紧,那成梓义不是最怕将自己的女人送入宫中的吗?这一下怎么是好?
严嵩见孟天楚不说话,便说道:“好了,不想了,告诉你一个你一定认为不错的消息。”
孟天楚:“什么消息?”
两个人边走边说,严嵩道:“万岁爷的意思是明天移驾总督府了。”
孟天楚不由喜不自禁地道:“真地?”说完,觉得有些失态,有些人巴不得万岁爷住在自己家中呢。
严嵩点了点孟天楚,道:“你啊!我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
孟天楚心想大概皇上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晓唯姑娘了,不过人家有才有貌,若真是让嘉靖动了心,说不一定历史上又多了一个杨贵妃似的女人了。
孟天楚跟着严嵩进了大厅,嘉靖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咕什么呢?”
严嵩拱手答道:“就给孟天楚说一声,万岁爷准备移驾总督府了。”
嘉靖嗯了一声,见孟天楚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便说道:“孟天楚,明天你随朕一起过去,这里天天都是乌烟瘴气,你过去好看书。”
“啊!”孟天楚失声叫道。
嘉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脸色却明显不高兴起来。
严嵩正要替孟天楚解围,嘉靖手一抬,严嵩赶紧闭嘴紧张地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立刻跪地,恭敬答道:“多谢万岁爷,草民这一家的人,草民知道万岁爷是为了草民好,可……”
救错人了
靖不耐烦地说道:“别草民来草民去的,你有官有品八糟的。”
孟天楚见嘉靖好像真的生气了,本来今天自己就中途离开,这皇帝老儿就有些生气了,如今自己再说什么,大概就是要惹怒龙颜了,于是赶紧改口说道:“微臣知错了,请万岁爷恕罪。”
嘉靖挥了挥手,道:“起来吧,以为出了那皇宫就不用整天见人给三叩九拜了,怎么还是这样,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孟天楚侧目看了看严嵩,见他示意自己起身,便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嘉靖,只见嘉靖又笑了起来,说道:“我今天看了看国公的园子,突然对你这个宅子的改造有了新的想法,不妨将多出的这些地方全部改成园林式的建筑,让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孟爱卿以为如何啊?”
孟天楚再也不敢说什么不好,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这嘉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的,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于是赶紧点头说好。
嘉靖多聪明的人,一见孟天楚的样子就知道孟天楚是被自己吓到了,应付自己,便说道:“孟爱卿啊,知道朕为什么喜欢住在你这里吗?”
“微臣不知”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的身上少了官场那些人的浊气,多了几许坦诚,不要以为朕只喜欢有人在朕的耳朵边上吹暖风说好话,一个贤明的帝王是要忠奸分明,听得进忠言。留得住忠臣才是一个好地帝王。”
孟天楚倒是很意外,以为嘉靖只知道游玩和炼丹呢,谁想他竟然还会说出这样话来,便赶紧答道:“万岁爷的话,微臣记住了。”
“我不是要你记住,是你要铭记,一刻也不要忘记,知道吗?我喜欢你的就是你身上的这种刚直不阿的东西,不媚俗。但你若是染了那些官场上的习气,那朕喜欢谁不都一样吗?”
孟天楚不敢说话,只好点头。
嘉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孟天楚身边,说道:“晓唯说的对,你若是只顾着朕的感受,而忽略了百姓的疾苦。那你也顶多只是个忠臣,却不是良臣,你可以为了旧主所托,而忽略了朕。也说明你是个不忘旧恩之人,男人当做重情重义之人,晓唯说地好啊。朕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竟无一人对朕这样说过。晓唯真是朕的知音啊。”
看来皇上是真的对那晓唯姑娘动心了,真是阴差阳错。简麒一心想将自己这个貌美如花地女儿送进宫去,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父凭女贵,谁想简柠竟以死相逼,如今虽说活了过来,但竟还是心意不改,孟天楚思量着,既然皇上看上了晓唯,那干脆想办法解脱了简柠,但还不能让简麒知道,简麒一旦插手,这件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嘉靖见孟天楚发愣,便说道:“孟爱卿,你在想什么呢?”
严嵩赶紧上前责怪道:“孟天楚,你今天怎么回事情,衙门出什么大事了吗?”
孟天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顺着严嵩的话说道:“请万岁爷治罪,微臣是走神了,衙门出了杀人的案子,但微臣不该在您的面前想衙门地事情。”
嘉靖笑道:“想都想了,看来你这个师爷还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了,好了,你想你的,我去和雨灵天师说说话。”
说完就要出门,孟天楚一看急了,心想那简柠在左佳音那里呢,这时只见夏凤仪微笑着走了进来,见万岁爷要出门,赶紧停步跪地施礼。
嘉靖道:“以后这样的繁文缛节在这里都省了,快快平身吧。”
夏凤仪闻声而起,见孟天楚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便明白了个大概,恭敬地说道:“万岁爷,您这是要去雨灵天师那里吗?”
嘉靖止步,道:“怎么?”
夏凤仪看了看孟天楚,赶紧躬身答道:“我才从雨灵天师那里过来,才睡着了,白天这院子里吵得厉害,所以好容易安静下来,她才……”
孟天楚上前故意责备道:“赶紧给我退下,哪里这样的不懂事,万岁爷只是去看看雨灵天师,你说地什么话。”
夏凤仪赶紧退到一边,嘉靖一听,便说道:“罢了,罢了,也是我的主意,这院子里一动土木,势必影响雨灵天师休息,算了,明天孟爱卿和四位夫人还有你的其他家眷一起随我去总督府住下,反正国公就要回京了,下一任总督我还没有想好是谁来,既然这里这样吵闹,你们就先过去。”
孟天楚一听,赶紧先是谢恩,然后说道:“我们一家都去,这一下少说也是十个人,微臣觉得实在是打搅总督大人了。”
嘉靖斜眼看了看孟天楚,沉声说道:“你倘若再和朕说一句不字,朕就让你一辈子不能开口说话。”
孟天楚一听,赶紧闭嘴,心想这皇上地脸和女人地脸一样,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嘉靖:“好了,那雨灵天师那里我就不去了,我也有些困意了,在国公那里多吃了几杯,我想睡了,等我醒了再说吧。”
“恭送万岁爷”大家齐身跪地,嘉靖摆了摆手,然后挺着大肚子离开了,严嵩正要跟上,只听嘉靖说了句,严爱卿,跟着我了。
严嵩赶紧止步,大家看着几个太监和宫女跟着嘉靖消失在视线里,这才纷纷起身。
严嵩转身看了看孟天楚,说道:“好了,我也是真地累了,人老了,没有办法。”说完,也慢吞吞地踱着方步离开了。
孟天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走,我们到佳音那里去。如果万岁爷找,就赶紧找个人快一步禀明,另外简姑娘在家里的事情,你们都将嘴巴给我闭严了,若让万岁爷知道了,别说是我,你们一个个地都不要活,明白吗?”
“明白。”下人和丫鬟众口一词,
这才放心地带着夏凤仪和飞燕去了夏凤仪院子里。
“姐姐。你看他在给我笑,咯咯咯咯,你看啊,他真的给我笑了。”
走到左佳音的房间门口。就听见简柠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孟天楚暗自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本来还是个孩子,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子。在现代也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
只见简柠怀里抱着孟文瑾,坐在左佳音的床边高兴地笑着,孟天楚恍若看见一副圣母图一般,感觉简柠白皙透明的皮肤衬着瑾儿的笑颜。是那样美丽地一幅图画。
简柠听闻孟天楚的叹息声便微微抬起头来,就在那一瞬间,孟天楚似乎看呆了。一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的女子正睁着大而无邪的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
简柠抬头见孟天楚正看着自己。脸微微一红,然后将孩子交给一旁地奶妈,起身施礼,娇声喊道:“孟爷,您来了。”
孟天楚这才回过神来,暗自骂道自己,怎么见了一个美女便这样的失态,若美,其实简柠没有夏凤仪和左佳音美,但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灵气,让孟天楚不禁失态了。
“哦,哦,来了。”
简柠看了看门口,说道:“万岁爷他……”
孟天楚走到奶妈身边将儿子抱到怀里,只见瑾儿正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嘴角还流出一丝口水,却是十分的晶莹透亮,象颗珍珠挂在嘴边。孟天楚怜惜地用手轻轻地拭去,然后说道:“好了,万岁爷去歇下了。”
说完,然后忍不住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大概是胡子地原因,小文瑾小嘴一噘,奶妈赶紧说道:“老爷,您将少爷给我吧,您累了一天了,也休息一下。”说完,准备去抱孩子,孟天楚用手一挡,奶妈只好止步,左佳音笑着说道:“奶妈,让老爷抱抱吧,瑾儿不会哭的。”
果然,孟文瑾只是噘了噘嘴,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只委屈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了,慈爱地说道:“儿子,给爹笑一个,好不好?”
左佳音笑着说道:“刚才简姑娘逗他,他还真是笑了,都说可以逗孩子笑的人心善呢,我看简姑娘就是个心善之人。”
孟天楚飞快地看了看简柠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脸上,说道:“你都给你的简柠姐姐笑了,也给爹笑一个。”
孟文瑾只看着孟天楚地眼睛,简柠凑上前来,用自己柔软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孟文瑾的脸,柔声说道:“瑾儿乖乖,给你爹笑一个,他一天辛苦下来,最是希望看见瑾儿地笑了,瑾儿最乖了,给你爹笑一个,好不好?”
孟文瑾果然嘴角一翘,露出了天使一般地笑容,这一刻孟天楚真是感动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儿子给自己笑,那样天真无邪地笑容,难道不是天使才有的笑容吗?
孟天楚顿觉眼角湿润,心里地某一个地方暖暖地,他将儿子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瑾儿,你的笑让爹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一旁的人都不禁看的动容了,简柠站在孟天楚身边,看着这个大男人竟然有这般细腻的情结,竟也感动了。
奶妈走上前去,说道:“老爷,少爷该吃奶了。”
孟天楚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交给奶妈,突然怀里一热,提起儿子一看,不禁大笑了起来,说道:“宝贝儿子,竟在你爹怀里尿了一泡,奶妈赶紧带他去换了。”
夏凤仪也一旁也说道:“天楚,你也去换换。”
孟天楚只起身抖了抖长衫,然后笑着说道:“不必了,儿子的尿嘛,这比任何水都珍贵。正好我也热,这样反倒凉快。”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奶妈将孟文瑾抱到隔壁去了。
孟天楚:“简小姐”
简柠:“孟爷,喊我柠儿就好。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和我这般拘礼。”
孟天楚点头,示意简柠坐下,退开丫鬟,然后说道:“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希望对你而言是个好的消息。”
简柠:“孟爷,难道是你想到了如何救我的法子了吗?”
孟天楚笑了,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救你。”
简柠微微一笑,说道:“孟爷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孟天楚:“万岁爷今天去总督府,一眼看上了成大人的大女儿晓唯姑娘,所以……”
简柠凄然一笑,这让孟天楚却很意外,道:“柠儿你……”
简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说道:“孟爷,你以为皇上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吗?即便是他真的有心中意那成家大小姐,但我爹还是会将我送给皇上的,他不会拒绝多一个女子的,这大概也是显示一个皇上的威仪,你说呢?”
大家很是惊讶,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将世事看得这样消极和透彻。
孟天楚:“简小姐……”
简柠淡然说道:“喊我柠儿吧。”
孟天楚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艰难地说道:“柠儿,如果皇上有心专一对成家大小姐,你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简柠转过身来,孟天楚发现她的眼角有一丝泪水,不禁为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心疼起来。
简柠:“希望?除非你娶我。”
简柠语出惊人,大家都惊呆了,孟天楚更是意外,他连忙说道:“儿,你别病急乱投医,我们还有时间,让我们想办法,好吗?”
简柠走到夏凤仪面前,噗通一下跪下,夏凤仪赶紧去扶,简柠阻拦道:“您是孟爷的大夫人,我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也知道孟爷已经有了四房夫人,我不介意做第五房夫人,”
红颜薄命
凤仪为难地看了看孟天楚,然后再看了看大家,说道娘,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入宫,不想参加选秀,但也不要随便找个男人就托付你的终身,您说呢?”
孟天楚走上前来,柔声说道:“简姑娘,你先起来。”
简柠冷漠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随便找个男人托付我的终身,我找的这个男人是我简柠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说是随便呢?”
这时温柔从门外进来,说道:“简姑娘,我家天楚救你是出于不忍和道义,他宅心仁厚,不会见死不救,我想他不会是因为另有企图才出手救你的,你说呢,天楚?”
孟天楚赶紧点头。
左佳音起身坐好,也说道:“简姑娘,你才貌双全,而且家世显赫,就算是老爷和大夫人点头,可你的父亲是断然不肯的,再说,老爷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娶皇上看上的女人啊。”
简柠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她说道:“我知道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孟爷,我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不要我?”语气中带着绝望和坚定,让人听了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简姑娘,我的三个夫人也都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与你听了,一来,我无官无品,配不上你,二来,当初温柔嫁进门的时候,我就答应过她和她的家人,只娶五房夫人。虽然慕容姑娘还未进门,但大家都已经认可了她,再说,抛开这一切不说,就算大家都同意了,恐怕你还没有进我孟家地人,我们全家都因为你而杀头了。我孟天楚哪里敢要皇上的女人,你说呢?”
简柠眼睛一闪,说道:“我不是还没有进宫吗?皇上也不知道我简是何许人。我明白你和你夫人们的意思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想恩将仇报,算我没有来了。我走了。”
说完,简柠站起身来,给孟天楚和几位夫人一一施礼,然后走到门口。对门口一直守候着的老妈妈说道:“我们走吧。”
温柔追出门去,说道:“简姑娘,我送你。”
简柠也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前院走出。温柔回头看了看孟天楚,然后指了指温柔的背影,孟天楚挥了挥手。她赶紧跟了上去。
左佳音再次躺了下来。恢复了这二十多天。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体因为失血太多。还是显得有些虚弱。
孟天楚上前将被子给左佳音盖好,就势有些疲惫地*在床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是不是我就不该救她,我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救人也有救错了的时候。”
左佳音摸着孟天楚放在自己枕边地手,说道:“别想这么多,我看这简姑娘也不是个软弱的人,而且性情温和,心底也很好,只是着急了,为了不让自己进宫,所以才除此下策,你也不要想你们多。”
夏凤仪有些忧虑地走到床边坐下,说道:“我看那简姑娘还是个可怜之人,哪里有将自己做自己升官发财的工具的,真是……”
“我爹不也这样吗?”
大家闻声看过去,原来是温柔走了进来。
孟天楚笑着示意让温柔坐到身边地一个椅子上,温柔走过去,孟天楚拉着她的手坐下,然后说道:“你还在想这个事情啊?你不说,我竟然忘记了,等我忙完了,这个案子之后陪你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他们大概也十分想你了。”
温柔温顺地点了点头。
飞燕一直在一旁沉默着,心情好像十分沉重一样,也不说话,孟天楚见状,便说道:“小燕子,你在想什么呢?我就见你一直坐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
飞燕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这却不象她叽叽喳喳、快言快语的性格。
夏凤仪笑着说道:“她总是因为别人地事情而想很远,从前为了温柔,为了迥雪,她都这样,天生也是个操心的命,不过这一次,简姑娘我们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上,所以啊,飞燕,你想也是白想,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了。”
飞燕:“多么灵气地姑娘,竟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从前我总想我是不幸福的,爹娘对我虽好,但死地太早,嫂嫂整日对我好则冷嘲热讽,不好就拳打脚踢,然后再看不顺眼……就……”
夏凤仪赶紧起身上前,将飞燕地头搂在自己地怀里,柔声说道:“好了,好了,都已经过去了,怎么又想不开心的事情了。”
飞燕将眼角地泪水擦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孟天楚说道:“你是说,现在还有比你更不幸的人,是吗?”
飞燕还没有说话,温柔哀叹道:“罢了,罢了,不想了,至少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天楚对我们每个人都那么的好,我们就不要想的太多了,简姑娘的事情我们就忘记了吧,正如凤仪姐姐所说,不是我们想帮谁就可以帮得了谁的。”
大家都不禁叹息了一声,隔壁瑾儿突然哭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奶妈轻柔的声音:“瑾儿睡呀,快睡啊,外面天黑呀风吹;乖儿啊,我的乖乖瑾儿,睡呀,快快睡,亲娘给你唱那入睡的曲儿,唱一声我的亲儿,长大嫁个佳婿,唱一声宝贝女,快闭上眼睛睡……”
这个歌谣大概是给女儿家唱的,奶妈之前还喊着瑾儿,后来大概自己也困了,懒得改,便原汁原味儿地唱了出来,听起来,竟让人觉得不由心酸了起来。
——————
简府
一个下人见自家的马车停在了门口,便赶紧快步上前。掀开帘子,只见一个戴着斗笠蒙着面纱
走了出来,赶紧拿出挂在车前的马凳放在地上,恭敬旁,老妈妈先下车来,然后女子扶下车来。
“三小姐,您回来了?”
“嗯”
老妈妈扶着女子走上台阶,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衣裙的少女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那少女走上前来,亲热地挽着女子的手腕。头*在女子的肩膀上,说道:“柠姐姐,你这是到哪里去了,我等你好长时间了。正要离开,你却回来了。”
简柠微笑着牵着那少女的手,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晃着不回家呢?小心你家里人又满杭州府的找你。”
少女去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有关系,我爹拿我没有办法,他不敢说我,+我。我还回家住几天。”
简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少女见老妈妈在。便将简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皇上已经到我们杭州府了。”
少女以为简柠会很诧异,没有想到简柠竟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一下轮到少女惊讶了:“柠姐姐,你怎么知道地?”
简柠微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呢?今天早晨去的你家,对吗?”
少女笑了,小声地说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刚才和你爹说话的时候,我看他好像一点也不知道似地。”
简柠赶紧说道:“你告诉我爹了?”
少女狡黠地一笑,说道:“你以为本姑娘有那么傻啊,我自然不会说的。”
简柠这才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就听见老妈妈一旁小心地说道:“小姐,外面风大,您和小诺小姐还是进屋说话吧。”
简柠便对少女说道:“要不今天就不回去了,陪姐姐好好说说话,我差个下人去你家说一声,就说你在我这里就好。”
少女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就留下来陪你就是,至于家里就没有必要去说了,是他们自己笨找不到我,你一说,下次他们就知道在哪里找我了,一点也不好玩。”
简柠嗔怪道:“你啊,生就是个女儿身男儿的命,你不把你爹气死你不罢休,好了,走吧。”
小诺俏皮一笑,然后先进了门儿,简柠看了看一旁的下人,挥了挥手,那下人自然明白三小姐是要自己去给小诺地家里说一声,便会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这小诺不是别人,正是成梓义的小女儿成诺,也就是晓唯姑娘的亲妹妹。
两个姑娘才进了门,就见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三小姐,大人在书房等你,说是找你有急事。”
简柠转身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妈妈已经不再身边,脸色一沉,心里一紧,拉了拉小诺的手,说道:“小诺和我一起去。”
管家为难地看了看小诺,小诺戏谑道:“怎么?我不能去吗?”
管家哪里敢对成家小姐说不,便讪讪地答道:“小诺小姐,请不要让奴才为难。”
小诺不屑地看了看管家一眼,然后转身用鼓励地口吻说道:“那我就不去了,你在你的房间里等你,如果他们难为你,你就告诉我,我让我爹收拾他们。”
简柠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少女,不由生出几分感动,但,别说小诺了,没有人可以帮得上自己地忙,孟天楚说地对,谁敢要皇上地女人,想到这里,她不由苦笑一声,放下小诺的手,然后决然而去。
管家见简柠已经离开,便恭维地说道:“小诺姑娘是在三小姐地房间坐着呢,还是……”
小诺假笑道:“谢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走走开开总是可以的吧,你不会是担心我偷你家什么东西,你不放心吧?”
管家赶紧躬身退下,心里却嘀咕着,这总督大人的千金,架子还真是不小,惹不起,那我就————躲!
简柠来到书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见老妈妈正站在简麒的书案旁,一件她进来,赶紧低头说道:“大人,那奴才出去了。”说完,匆忙走到简柠身边,恭敬地施礼,然后准备离开。
简柠默然说道:“王妈,你是家中的老奴才了吧。”
王妈赶紧止步,不知道简柠什么意思,便小声说是。
简柠冷笑道:“你确实很忠心,等我以后入宫了,也将你带进宫去,伺候我。”
王妈一听,赶紧说道:“多谢三小姐抬爱,但老奴老了……”
简柠伸手一挡,王妈只好闭嘴,简柠道:“象你这么忠心的奴才不多了,我若进宫,不带你,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王妈还要说话,简柠冷冷说道:“你可以下去了。”
王妈偷看了简麒一眼,见简麒朝着挥挥手,便赶紧低头出去了,然后将门小心关上。
简麒一看简柠,立刻露出一脸的笑容,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书信来,笑着走到简柠的身边,说道:“柠儿,你表姐来信了,不,应该是张妃来信了,说是给我们家里又托人带来一些京城的绸缎,还有从西域上供的贡品,皇上给了她,她也给我们带了一些来,你看……”
简柠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冷冷地说道:“那王妈给你说皇上来了,那她有没有告诉爹,皇上好像对小诺的姐姐晓唯有意思?”
强人所难
麒一听,脸色变了一下,立刻恢复了笑脸,拍了拍简说道:“你不用管那些,皇上喜欢一个女人就如同你喜欢家里院子的瓜叶菊一样,一年一茬,没有准的。我的柠儿这样的冰雪聪明,他见那个晓唯就可以喜欢,若是见了你,我想……”
简柠打断父亲的话,说道:“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就是让我要在进宫选修之前,让皇上先见见我吗?”
简麒满怀期望地看着简柠,简柠道:“好,我见,我明天就去见。”
简麒见简柠虽然是答应了,可眼眶里分明看见泪水在打转。便有些不忍地想要就简柠搂在怀里,谁知,简柠微微一笑,装作转头拭泪,巧妙地躲开了。
简麒叹了一口气说道:“柠儿啊,我知道你恨爹,但我也是为了你好,等你有一天得宠,坐了那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之时,你就知道爹全是为了你好,爹老了,没有几天活头了,你娘又走得早,我若再去了,谁来照顾你?我总要将你找一个最好的地方安顿下来,这样我……”
简柠见爹的眼睛都红了,便不忍地说道:“爹,您别说了,天也不早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简麒点了点头,简柠正要离开,简麒突然说道:“你今天晚上到孟天楚家里去了?”
简柠没有回头,只淡然说道:“是”
“去做什么?”
“王妈不是都告诉您了吗?”
“你将她放在门外,她又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简柠转过头来。看了看简麒,说道:“人家是您的女儿地救命恩人,您不说谢,我却是不能不说的,若不是孟天楚,您今天只有从您别的女儿里挑选一个入宫了,所以,我只是去说声谢谢。”
简麒深知自己这个三女儿的性格,惹急了。她可是不管不顾的,什么都做的出来,现在是关键时候,还是不要再激怒了她。想到这里,便微笑着说道:“还是你比爹考虑得周到,等你的事情忙完了,门道谢就是。”
简柠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开了书房,简麒目送着自己的女儿消失在黑暗中,眉头不由地皱在了一起。
翌日
孟天楚难得起个大早,因为今天自己家里有十几个人一下要搬到总督府。说是小住,但皇上已经说了,这边宅子没有修缮好之前就不要回来住了。一是考虑他可以专心读书。二来就是雨灵天师可以安心养病。旨意头一天晚上就到了总督府,想必让成梓义一家忙了一个晚上。想到这里,孟天楚更是不好意思起来,但圣意难违,他也没有办法。
起来后,先是召集了家里所有地人开了一个小会,留驻和离开的,都一一进行了叮嘱和交代,毕竟去的是总督府,有些若是交代不到,失了礼数就让人笑话和看低了。
忙完了这一切,孟天楚趁着那些工人还没有开始动工,便抱着瑾儿在院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因为今天要走,所以工人刻意晚来一会儿。
老何头从门口过来,笑着说道:“老爷,大老爷和王捕头来了。”
“那就赶紧请他们进来就是。”
远远看见蔡钊和王捕头大步朝着自己走来,便将瑾儿递给一旁的奶妈,然后笑着走了过去。
蔡钊笑道:“天楚,今天这么好地兴致?”
孟天楚笑了:“平日里陪孩子的时候不多嘛。”
蔡钊赞许地点了点头,道:“看不出天楚还是个好父亲啊。”
孟天楚:“哪里是什么好父亲,我已经很少时间陪儿子,想到这里,就内疚极了。对了,东翁和王译这个早来找我何事啊?”
王译:“就是想给你说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
孟天楚一听,便将两人请到凉亭下坐着,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出来,正是凉快的时候。
丫鬟端来茶水,孟天楚道:“东翁和王兄都还没有吃饭吧,要不先吃点早点再说。”
蔡钊连连摆手,道:“不了,要不我们出去吃?”
孟天楚想到一会儿皇上起来大概要找自己,便说道:“就在家里吃也是一样地,而且还干净些,这大热的天,总在外面吃,容易闹肚子。”
蔡钊便点头,说道:“那好吧。”
丫鬟一旁听了,便赶紧去准备早餐去了。
孟天楚:“好了,趁现在这个功夫,说说案子的进展情况。”
王译:“我昨天听了你的话,立刻带人去了护城河边,沿着下游走了将近两里路地样子,但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我还顺便打听了沿河的村庄的老百姓,也说并未在水中看见可疑地东西。”
孟天楚:“那死者家里地情况呢?”
王译:“说来还巧,您知道死者地家人是谁吗?”
孟天楚一听,道:“你的意思是我认识?”
王译笑了,道:“就是您儿子从前请地那个奶妈家里。”
孟天楚确实一愣,道:“那死者是……”
王译:“晚娘相公哥哥的孩子,这是他们家里唯一的一个儿子,之前晚娘的儿子因为得病夭折,所以家里对这个唯一的香火苗苗是宠爱有加,谁想……,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家里的老爷子一下病了,孩子的娘也倒了,家里乱了套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竟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家,上次因为晚娘和贺丁老婆杨三娘合伙骗走孩子的事情,晚娘和杨三娘曾差点被打入大牢,后晚娘家里托人说情,加之孟天楚后来也心软
只是罚了一些钱财便放了回去。没有想到,晚娘家大的事情,看来打击真地不小。
孟天楚:“那你去晚娘家里打探的情况如何?”
王译:“说是没有什么仇家,当时问晚娘的时候,晚娘竟说她只得罪过你和杨三娘,因为没有将你的孩子偷走,而且还害得杨三娘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大概只有你和杨三娘会恨她。”
孟天楚笑了:“看来我也有嫌疑了。”
王译:“不过晚娘也说。你是个善良的人,再是生气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但杨三娘就不一定了。”
孟天楚遂想起杨三娘和贺丁来,便说道:“贺丁的案子现在如何了?”
“已经移送到了杭州知府衙门。听说情况不乐观,杨三娘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前极天我才见了,她整个人好像都瘦了不少。身边好在一直有个丫头陪着,要不自己大概撑不下去了。”
孟天楚:“你说的那个丫头是柳儿?”
王译点头:“就是那天在贺丁家里见到的那个丫头,挺机灵的。”
孟天楚想了想,若是有机会。自己还是可以为贺丁努力一下,要不这个家大概就彻底完了。
孟天楚:“死者家里还有别地什么情况吗?孩子出事那天是谁带的他,平日里都是谁伺候这个小孩子的?”
王译:“问了。那家其实算是家底殷实。而且我看一大家子人过的还算和睦。孩子是四天前地黄昏不见的,当时是孩子身边一个贴身丫鬟带着出去给孩子说是卖玫瑰李。当时那丫鬟大概只顾着蹲在地上选李子了,就没有注意身边的孩子,后来李子选好了,才发现孩子不见了,听那丫鬟说,当时卖李子的人比较多,那个卖李子地小贩用独轮车推来卖的,因为天色晚了,卖得比较便宜,所以买的人比较多,大概有将近十个人在挑选,后来丫鬟挤出人群便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于是这才赶紧回家报了家里人。”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出事地点离孩子家有多远?”
王译:“离护城河不到百米,很近的。”
孟天楚一听,道:“那孩子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到护城河边地,黄昏的时候河边的蚊虫甚多,那孩子也有六七岁,应该懂事了,所以,最有可能是有人抱走地,而不是孩子自己走地。”
“老爷,牟公子他们已经起来了,严管家让奴婢来问问,什么时候可以走了?”一个丫鬟站在凉亭下,恭敬地说道。
蔡钊:“天楚,今天又要出去吗?”
孟天楚:“不碍事。”然后看了看丫鬟说道:“你去给严管家说一声,先吃了早饭再说吧,就说衙门里来人了,我们正在说事儿,好了我就过去。”
那丫鬟显得有些为难,磨蹭着不走,蔡钊赶紧说道:“要不我们先走,等你有时间我们再来。”
孟天楚赶紧说道:“没有什么地。”然后严厉地看了那丫鬟一眼,丫鬟见孟天楚要发火的样子,赶紧走开了,那边两个丫鬟和下人端着早餐朝着凉亭走了过来。
待早餐摆好之后,孟天楚笑着说道:“我们边吃边说。”
蔡钊:“天楚,这……”
孟天楚自然知道蔡钊要说什么,便说道:“快吃吧,这小米是佳音地妹妹雪儿前两日送来的,味道不错,尝尝。”
三个人正在吃着,只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天楚,你们这就吃上了。”
孟天楚回头一看,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只见皇上和严嵩站在凉亭下,两个人都微笑的看着自己,孟天楚赶紧起身,只见皇上飞快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的蔡钊和王译也停了筷子站了起来。
孟天楚定了定神,然后笑着说道:“牟……牟公子起来,你们吃……过了吗?正好衙门有事,所以就……”
皇上笑着走上凉亭,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说道:“我和严管家都还没有吃呢,正准备去饭厅吃去,你们吃的差不多了嘛!”
蔡钊朝着孟天楚说道:“这位是……”
孟天楚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双方介绍,便说道:“这位是牟公子,是佳音的……”
孟天楚还没有想起来没有说,只见皇上径直走到凳子上坐下,笑着说道:“我是佳音的表哥,旁边这位是我的管家,你就是仁和县的县令?”
蔡钊见此人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虽然有些胖,但一看不是个俗人,便施礼说道:“在下正是。”
皇上微微一笑,对孟天楚说道:“你们是吃完了吗?”
孟天楚见皇上的意思,大概他有心在凉亭里解决自己的早餐,再一看三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吃完了,吃完了,不过,您还是到饭厅去吃吧,太阳就要出来了。”
皇上一挥手,道:“吃完就将这些撤下吧,我和严管家就在这里吃,你们说你们的,我不插话,我们吃我们的就是。”
王译嘴快:“那怎么可以?我们说的是案子上的事情。”
皇上斜眼看了看王译,孟天楚赶紧说道:“不碍事,牟公子也只是听着好奇罢了。”
王译正要说话,蔡钊见孟天楚对这个牟公子的态度,随便不知晓这个牟公子什么来历,但看来来头一定不小,便也说道:“天楚说的是,我们也只是说说,没有大碍的。”
暂别家园
译见蔡钊都这么说,便不好说什么了。
严嵩叫来丫鬟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很快就摆上了新的早餐,皇上见孟天楚他们三个都坐在那里不说话,便笑着说道:“怎么?担心我是杀人凶手,或是帮凶,怕我泄密不成?”
孟天楚看了看蔡钊,然后笑着说道:“哪里是,只是刚才说到了哪里,竟一下让小米粥给喝忘记了。对了,说到丫鬟将孩子给弄丢了。”
皇上自顾吃了起来,说道:“那你们继续好了,我不说话了,俗话说的好,食不言,寝不语。”
王译见状,便继续说道:“后来全家找了一天没有找到,这才到衙门报了案。”
蔡钊:“天楚,你那边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吗,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孟天楚:“没有,就现有的证物来看,并没有殴打和中毒的迹象。”他见皇上正在美滋滋地喝粥,不敢说的太露骨,担心影响了皇上的食欲。
孟天楚:“王译,那你查过没有,护城河边的村庄和方圆十里的地方,有无突然离开的人?”
王译:“没有,我召集了周边七个村庄的里正询问了一番,都说没有,那死者附近的邻居也一一问过,没有离开仁和县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从凶手的手法来看,应该很娴熟,你再去查一下,最近集市上的屠夫有无格外异常或离开的,再问问晚娘家里平日买菜地下人最近有没有和这类人起过争执。”
王译点头。
蔡钊:“那这个凶手将死者的身体和四肢都藏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我认为这个凶手应该还在城中。至于东翁说的,现在我们还一点眉目都没有,所以只好暂时先按照线索一步一步往下查才知道。这个凶手应该是等天黑之后才将这些东西运走的,竟找不到血迹,这很让人奇怪,第二天也没有下雨。”
王译:“那我还是先去查查别的,看有什么发现没有。”
孟天楚点了点头,蔡钊便和王译起身告辞,皇上只微微抬了抬头。也没有说话,孟天楚让老何头将蔡钊和王译送走后,见皇上已经喝完了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
“孟爱卿啊,这个案子看来比较棘手?”
“回万岁爷的话。凶手手段残忍,现场只留下……,不说了,总之。三天下来还没有什么眉目。”
皇上站起身来,嗯了一声,端过丫鬟托盘里的漱口水,轻轻地漱了漱。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你总不会一直在这里待着,既然已经放手。就不要处处自己亲力亲为。要教。而不是永远让他们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想到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天楚赶紧躬身答道:“明白。”
皇上迈着方步下了凉亭。严嵩和孟天楚相互看了看,然后赶紧跟上。
皇上说道:“明白就好,孩子总是要长大地,你若是想要他学会走路,就不要怕他摔跤。”
孟天楚:“万岁爷教训的是,微臣明白了。”
皇上点点头,转身看了看孟天楚,然后突然笑了,孟天楚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敢问,便只好无辜地看着皇上。
皇上:“我看你孟天楚只有在说案子的时候眼睛才是亮的。”
孟天楚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便赶紧露出笑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嵩也赶紧说道:“毕竟是他所好,自然得心应手。”
皇上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孟天楚小声问道严嵩:“这就走吗?”
、严嵩偷偷笑道:“之前万岁爷连饭都不准备吃了,你还不知道万岁爷地心思,他是想晓唯姑娘了。”
孟天楚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看看家眷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严嵩点头:“去吧,别让万岁爷等急了就是。”
“是”
半个时辰后。
七辆马车从孟家门口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除了这几辆马车之外后面还有几个大箱子拖着很多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旁人就不知道了,很多人偷偷从家里探出头来看,偷偷议论着。
孟天楚和夏凤仪、温柔、左佳音、飞燕、奶妈还有瑾儿坐在一个车里,好在这个马车是家中最大的,所以并不显得拥挤。
孟天楚见夏凤仪好像有些担忧的神情,便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
夏凤仪:“我倒不是担心成大人家里,而是不放心自己家里,撂下这个大一摊子,我们都走了,我还真是不放心。”
左佳音微笑道:“天楚说的是,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再说皇上不是留人在家里了吗?您现在身体也日益要笨重起来,温柔也是一样,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家中若全是指*飞燕,那飞燕就会很辛苦地。”
飞燕:“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们高兴,我累一点不算什么。”
夏凤仪拍了拍飞燕的小手,说道夫人
飞燕羞涩一笑,一旁地奶妈不禁羡慕地说道:“多好啊,看看别人的那些个夫人们,整天吵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象老爷这样不偏不倚对四位夫人都这么好地。”
大家一听都笑了。
总督府
成梓义也是起了一个大早,头一天晚上突然得到了皇上的旨意,说是要将孟天楚一家十余口暂时迁至总督府,原因只说孟家的宅子要修缮,他前一段时间才去看过。虽说没有这总督府大,但也足可以在杭州府数一数二了,这么还要修缮呢,叫人一打听,原来是还要扩建,看来这孟天
皇上欢心,既然将孟天楚一家放在自己家里来,说事要一年半载。于是便命人专门出东边一个最大地院子来,反正自己家里的人也不是很多,那个最大的院子从前是自己和夫人住的,如今自己搬到南苑。虽说没有东边的院子大,但也十分的雅致,只是辛苦了全家人,除了自己和夫人之外。别的人几乎是一夜没有睡成。
推开门,见夫人正和晓唯在走廊下小声说话,看见了自己,两个人便赶紧过来。晓唯关切地问道:“爹,您怎么不再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呢?是不是我和娘说话。将你吵醒了?”
成梓义微笑答道:“不是。都这么大一天了。我也该起来了,都收拾好了吗?”
晓唯点点头。道:“孟大人一家来了,就直接可以搬进去住了,只是您和娘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院子誊出来给一些外人住。”
成梓义笑了,道:“反正我们明年也该回去京城了,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他们大概一时半会儿不能搬走,所以,要住就让他们住的舒服一些。”
成夫人:“大人就是心肠好。”
成梓义笑道:“那孟天楚深得皇上喜爱,虽然我已为卫国公,但毕竟不是皇亲国戚,而且我们地三个儿子都还在皇上身边办差,讨了皇上欢心,对三个儿子也是有好处的。”
晓唯亲昵地*在成梓义肩膀上,说道:“您啊,就是一辈子都为我们儿女操心,其实,你和娘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成梓义摸了摸女儿的头,慈爱地说道:“我这五个儿女中,就数你和老大最是懂得我心,最不省心的……”
晓唯赶紧岔开话题,说道:“好了,爹,您既然已经起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万岁爷他们来了,我们就只有顾着照顾他们了。”
成梓义看和自己女儿,沉声说道:“晓唯,爹有句话想问你。”
晓唯天真地看了看成梓义,道:“爹,有什么话就问好了。”
成梓义叹了一口气,道:“昨日我发现万岁爷好像对你……”
晓唯羞涩一笑,道:“爹,您说什么呢!”
成梓义:“其实,我就是想问,如果万岁爷真地看上了我的晓唯,你愿意进宫吗?”
晓唯很是诧异,道:“怎么可能呢?万岁爷不可能喜欢上女儿的。”
成梓义郑重地说道:“我是说如果,你准备怎么办?”
晓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去。”
成梓义笑了,道:“爹就是担心你受一星半点的委屈,爹希望自己地女儿可以过上好日子,幸福就好。”
晓唯感动地*在成梓义的怀里,柔声说道:“爹,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天我会把握分寸,我想万岁爷身边上千的女人,不会独独在意一个晓唯地。”
成梓义长叹一口,道:“希望吧!”
突然,成梓义道:“晓诺呢?”
晓唯赶紧起身说道:“昨天在右布政使简麒简大人家里过夜,说是今天一早就回来。”
成梓义拉下脸来,成夫人一旁连忙说道:“晓诺还小,再说,也是大人您自己一直将她象个男孩子一样的带,所以,我想她大一些到了晓唯这个年龄就好了。”
成梓义哼了一声,道:“怕是以后结婚了、当娘了,都还是这样,幸亏没有人知道她一天这样疯癫,要不以后谁还敢要。”
晓唯笑了,道:“爹,晓诺只是性格开朗了一些,您不是常说您的两个女儿一个象爹一个随娘,晓诺不是和您地性格就很相像地吗?”
成梓义:“你就知道替你妹妹说好话,从小你就惯着她,你娘也是,她想做什么都依着她,现在好了吧,让他们两个给惯坏了,你说让人知道一个大家闺秀整天在外面疯不回家,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幸亏当初没有听你们两个地,教她练武,那现在怕是已经无法无天了。”
晓唯和成夫人相视而笑,道:“爹啊,那轻功你还不是教了她。”
成梓义强辩道:“那也是为了希望她在外面若真是被人欺负可以跑快点了。”
晓唯和成夫人不禁忍俊不禁,成梓义看了看她们母女俩儿,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简柠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见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赶紧穿衣起床,退开房门一看,竟见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少女坐在假山之上,手里拿着一个梨子在啃。
“晓诺,快下来,你一个人坐那么高做什么?小心摔着,快下来。”
只见少女一个鹞子翻身,简柠还没有反应过来,晓诺已经稳稳着地,手里只剩下个核儿,随意地一扔,笑着走到简柠身边,搂着她地肩膀说道:“你才起来啊,懒鬼!我到你家后花园去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水果,味道还好,不过没有我喜欢吃的玫瑰李,今天去我们家的时候,我带你去吃,可香可甜了。”
简柠一听说到成家,知道皇上也要去,突然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没有了,晓诺一看,赶紧掌自己的嘴,简柠将晓诺的手拿下,说道:“打你自己做什么?”
晓诺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说错话了,让柠姐姐不开心了。”
简柠微笑道:“傻丫头,哪里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想到要去面对皇上,我就不禁为我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
晓诺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附耳上前,见四下无人,便小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不让皇上喜欢你,甚至明白说你要你。”简柠一听,顿时喜形于色,道:“快快说来。”
皇上无人爱
诺诡异地笑了笑,然后在简柠的耳朵边小声耳语了一听,表情从惊讶到意外最后竟微微笑了。
“晓诺,你真是个鬼精灵,我虽然从来没有做过,不过我可以试一试的,谢谢你。”
晓诺满不在乎地拍了拍简柠的肩膀,说道:“谁叫你是我的柠姐姐呢,不过还不知道皇上吃不吃这一套呢。”
简柠想了想,道:“你的大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见过两次,只觉得性情很好,别的就不清楚了。”
晓诺跃身坐在走廊的围栏上,笑着说道:“突然提及我那十全十美的姐姐作甚?”
简柠不解,道:“十全十美?”
晓诺笑了:“开玩笑的,在我爹的心里,我姐姐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儿,总在我面前说,我姐姐是无一不通无一不晓的奇女子,说我晓诺有姐姐一半好,我爹就要去庙里给菩萨烧高香了。”
简柠噗嗤一笑,道:“若真有这么好,那我反而不担心了。”
晓诺不明白:“为什么啊?”
简柠本来想告诉晓诺,皇上已经看上了她的姐姐,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没有什么,好了,走吧,我们洗洗吃过饭后该去你家了。”
晓诺从围栏上跳了下来,撅着嘴说道:“又要回家,一点也不好玩!”
简柠拉着晓诺的手,边走边说道:“你啊!以后嫁人了怎么办呢?”
晓诺脸一红,粉拳轻打了简柠的手臂一下。说道:“柠姐姐不知羞,说这样地话,也不怕人听了臊你。”
简柠笑了,自己的白皙透明的皮肤也透出一丝红晕,小声说道:“别说什么羞不羞的,你总有一天是要出嫁给别人做老婆的,不是吗?”
晓诺不屑道:“我才不,如果执意让我嫁人,那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简柠轻点了晓诺光滑的额头,道:“你啊!空长了这样漂亮的一张脸蛋,真是可惜了,应该做个仗剑天涯的侠客。做什么女儿家哦。”
晓诺笑了,也不说话,两个姑娘手牵着手亲密地朝房间走去。
简麒待着带着简柠和晓诺驾着马车来到了总督府前,马车刚停下。晓诺便从车子里跳下,然后小心将简柠扶了下来,简麒也跟着走了下来。
门厅的人一看是小姐回来了,赶紧吩咐一个下人去给大人禀告。管家笑着迎出来,恭敬地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大人和夫人一直惦念着您呢。”
“嗯”晓诺应声。然后牵着简往门里走。管家见简麒带着自家千金也来了,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嘲笑。然后谦卑地说道:“简大人好。”
简麒点了点头,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看了看简柠今天刻意穿着的新衣服,发现没有不妥之处,便放下心来,假意无心地问道:“成大人在家吗?我今天主要是陪着小女将晓诺小姐给送回来。”
管家心想,你的鼻子还真灵,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你简麒这么好心将小姐亲自送回来呢?
“回简大人地话,大人在家呢,仁和县的孟师爷今天带着家眷前来府上小住几日,刚才到,正在大厅说话。”说完,眼睛偷偷瞟了瞟简麒的神色。
简麒却很意外,道:“孟天楚怎么住到总督府来了?”
管家:“因为孟师爷的宅院正在扩建,万岁爷……”
简麒赶紧打住,心想,我管你孟天楚住在哪里,关键地是“万岁爷”这三个字才是自己想听的。
简麒道:“怎么?万岁爷来了。”
管家低头答道:“是的,前几日一直住在孟师爷家里,不是扩建嘛,所以就搬到总督府来了。”
简麒赶紧答谢便往里走,心里却和当初成梓义一样感到纳闷儿,这皇上不到杭州府的专门为他每次下江南而修缮地避暑山庄去住,却直奔孟天楚家里,这孟天楚一个小小的县衙师爷怎么会让皇上如此信赖呢?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
简麒边走边想,简柠和晓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眼瞅着就要到大厅门口,简麒不由加快了步伐。
大厅里正是欢声笑语,大家坐下大概有半个时辰了,孟天楚对成梓义的安排确实受宠若惊,不止一次地道谢,成梓义却将话说地很好,说什么和孟家四夫人一见如故,见厨艺上惺惺相惜,如今家里多了一个切磋厨艺地人,自然是他成梓义占了便宜等等的话。
皇上也是十分高兴,虽说今天晓唯姑娘地话一下少了很多,但毕竟人家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矜持一些也是应该的,只要可以让自己见见她,不也是一件美事吗?从前都是别人为自己选好了女人然后送到自己面前来,如今好容易自己主动喜欢上一个女子,自然也不希望拿着九五之尊的架子来强迫别人喜欢自己,他如今倒是渴望平常百姓家的儿女情爱,水到渠成的感觉应该更让这个看惯了所有女人对自己惟命是从的皇帝有新奇感。
大家正聊得开心,只听门外“哎哟”一声,大家不禁住声,都纷纷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两个年轻的姑娘已经站在了门口,大概和大家一样听见了背后的声音就回头看,所以只看见两个纤细的背影,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趴在地上,两只脚还翘在天上,脚底朝前,一看就是一双新鞋子,上面一点泥土都不带。
管家赶紧上前将那个人搀扶起来,其中一个姑娘赶紧上前,紧张地问道:“爹,您没事吧?摔疼了吗?”
简麒一抬头,见大厅里一屋子的人朝着自己这里看。脸涨得通红,尴尬地说道:“没事,没事,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
以……”
孟天楚一看那男人,便起身说道:“原来是右布政使简麒简大人来了。”
嘉靖见那男人摔跤地样子正要笑,一听居然是朝廷命官,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这皇上的威仪还是要的。
成梓义也看见了,便赶紧和孟天楚一道走出门去迎接。
简麒也不让简柠为自己拍长衫上的灰尘了,赶紧也迎上前去,三个相互施礼后。简麒讪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简某突然眼睛一黑,所以就……”他自然不好意思说是为了追上简柠和晓诺没有看路,所以摔了。
成梓义笑道:“你我年纪都大了。平日里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简麒干笑两声,拍了拍衣衫,道:“成大人说的是,在下记住了。”
成梓义这才看见一旁的两个女子一个是简麒家的三女儿简柠。一个就是自己的千金晓诺。
晓诺见爹在看着自己,便嬉笑着走到成梓义身边,躬身喊道:“晓诺给爹请安了。”
成梓义不便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便只是瞪了一眼。一旁的简赶紧上前施礼。柔声说道:“简给总督大人请安了。”
成梓义立刻微笑着说道:“柠儿啊,你出落地是越发的漂亮了。”
简柠赶紧低头说道:“多谢总督大人。柠儿哪里有晓诺漂亮呢。”
成梓义转身对孟天楚说道:“这便是简麒家的三小姐,简柠。”
孟天楚看了看简柠,简柠抿嘴一笑,装作不认识他一样,给他施礼,他一愣,赶紧回礼。然后看了看简柠身旁站着个身穿淡绛纱衫的女郎.也不过十四、五地年纪.向着他似笑非笑.一.:是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成梓义正要介绍,只见晓诺主动走上前来,说道:“晓诺见过孟大哥。”
成梓义赶紧说道:“怎么这样的无礼,应该喊孟大人才是。”
孟天楚笑着说道:“喊我孟大哥倒觉得亲切了,不碍事,以后要天天相处在一起,喊我大哥不更好。”
晓诺正要说话,只听大厅里有人说道:“你们几个就不准备进来了吗?”
简麒探头一看,主位上坐着一个白胖的男人,大概也就三十多岁地样子,心里一揣测,便想到了此人就是当天的圣上,嘉靖皇帝。于是连忙说道:“外面这么热,我们还是进屋再说话的好。”
简柠见爹在给自己使眼色,也不说话,跟着众人的身后一起进了大厅。
成梓义走道嘉靖面前,笑着说道:“万岁爷,这位是……”
嘉靖打断道:“刚才你们说话朕已经听见了。”
简麒赶紧跪地,身后地简柠和晓诺也跟着跪下,嘉靖等他们说完了那些该说的话之后,笑着说道:“起来吧,简爱卿方才那一跤怕是摔的不轻,一会儿让朕地太医给你看看。”
简麒顿时受宠若惊,连连说谢,然后才站了起来。
嘉靖皇帝正眼看来,只见简麒身后地两个姑娘,一个穿着生地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地裙子,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
另外一个则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直是秀美无伦,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简麒见皇上正看着自己的女儿,便将简柠拉着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皇上说道:“万岁爷,这便是微臣的小女,名叫简柠,家里人都喊柠儿。”
嘉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一旁坐着很少说话的晓唯说道:“晓唯姑娘,看见她们两个,倒让朕想起一句诗来,你可知朕说的是哪一首啊?”
晓唯赶紧起身,恭敬答道:“回万岁爷的话,晓唯不知。”
嘉靖有些失望,说道:“我想说的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简麒一听,眼睛都要笑眯了,赶紧示意简柠给万岁爷道谢,简柠却假装没有看见。
嘉靖回到位置上,显得有些不高兴,严嵩看在眼里,便说道:“今天这么多的人在一起,要不我们去西湖游玩如何?”
晓诺拉着简柠坐在一旁,看见孟天楚身边坐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简麒也只好找了个椅子坐下。
嘉靖看了看晓唯,见她低着头,便说道:“晓唯,你认为如何?”
晓唯赶紧起身:“一切听从万岁爷安排就是。”
嘉靖眼角露出一丝笑容,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好了。”
严嵩赶紧叫过来几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说道:“万岁爷,我们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嘉靖点了点头,一旁的简柠看着皇上见晓唯的表情,心里不由一喜,巴不得这个皇上一眼都不要看自己才好。
这时只见简麒起身拱手给嘉靖说道:“万岁爷,我家柠儿今年也要入宫选秀。”
嘉靖还没有说话,突然见晓唯抬起头来看着简柠,心里一紧,心想,莫非晓唯对自己真的有心,头看,说明是紧张自己,想到这里,嘉靖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心里一暖,便说道:“哦,是吗?”
简麒赶紧说道:“是。”
嘉靖一直侧目关注着晓唯的举动,只见她嘴角微微一笑,他自然不知道那是晓唯庆幸的笑容,既然这个长得绝美的女子要进宫,那自己不是就可以幸免于难了吗?
可爱的晓诺
靖见晓唯笑了,然后对成梓义说道:“成爱卿,你难过将家中适龄的女儿送进宫中选秀吗?”
晓唯一听,心里一紧,只听成梓义道:“微臣的两个女儿,晓唯生性内敛,从小就不起眼又拙笨,而且相貌哪里有简家小姐出众呢?至于晓诺,一是年龄不到,二来从小就是个假小子,也怪微臣疏于管教,故而……”
嘉靖鼻子里哼了一声,成梓义连忙闭嘴不敢说话了。
嘉靖站起身来,道:“你大概是怕这选秀一层层的剥选,还没有到朕跟前,晓唯姑娘就已经从此独守枯灯,肝肠寸断了吧。”
成梓义一听,吓的跪在了地上,屋子里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这时,简柠站起身来,简麒正要阻止,心想丫头啊,现在不是要你表现的时候,那皇上正要气头上,你现在去招惹他做什么啊。
简柠走到成梓义身边跪下,柔声说道:“民女斗胆想说上几句。”
简麒忍不住了,赶紧上前去拉简柠,嘉靖喝道:“你给我坐回去,让你的女儿把话说完。”
简柠清了清嗓子,然后转头看了看孟天楚一眼,这一眼像是要将心里所有的心意全部放在里面一般,让孟天楚不禁低下头来,不敢正视。
简柠反正也是横下一条心来,说道:“不过民女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万岁爷同意。”
嘉靖坐回位置上,看了看晓唯。见她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的成梓义,心里不忍,便说道:“成爱卿起来吧。”
晓唯和晓诺赶紧上前将自己父亲搀扶起来走到一旁坐下,嘉靖这才对简说道:“但说无妨。”
简柠咬咬牙,回头看了看简麒,眼睛里充满了坚毅和决然。说道:“无论民女说了再是罪该万死地话,请万岁爷降罪民女一个人就好。”
嘉靖一听,觉得有些意思,这个长得仿佛像个珍珠一般的女子。看起来好像不堪一击,骨子里竟有些一般女子不曾有的勇气和坚决。
“好!我想你大概是已经想好要得罪我这个万岁爷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好。朕答应你就是,你说吧。”
“万岁爷,我家女儿前几日一直高烧,大概是烧坏了脑子。还请万岁爷不要听她胡说。”简麒吓的面无人色,谁想自己的女儿竟会闹这么一出,赶紧上前跪在简柠面前说道。
孟天楚也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万岁爷。简大人句句属实,前几日正要我碰见了,那个时候简柠小姐还高烧不退。”
简柠争辩道:“不是的。我已经好了。”
嘉靖笑了。道:“既然孟爱卿和你爹都说你病了。那就等你病好了再给我说也不迟。”
简柠被简麒拉到一边坐下,这时严嵩说道:“万岁爷。那我们可以出发了。”
嘉靖点了点头,看了一屋子的人,便说道:“就让严爱卿、孟爱卿、简爱卿,还有晓唯,晓诺,简柠三位姑娘陪着就可以了,别的人就不必去了。”
晓唯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嘉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了出去,孟天楚走到她跟前,小声说道:“还是不要让成大人为难,走吧。”
简麒这边拉着简柠,也小声地叮嘱道:“你若是真要死,就进了宫再死,不要害我和你娘,还有简家上百口人,你以为万岁爷说不杀就不杀地吗?真要杀了,你能拿万岁爷如何?”
简柠恨恨地看了一眼简麒,说道:“你看人家成大人,他都舍不得送自己的女儿入宫,您竟然……”
简麒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不说了,人各有志,你爹若也是什么公的,我也不送你进宫了。走吧,走吧,万岁爷该着急了。”
晓诺挽着晓唯的手走在简麒和简柠地身后,晓唯小声说道:“这个简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说不一定一选就中呢,再说万岁爷若是这次下江南便可以爱上这个透明似的美人,那不就免了选秀的程序了吗?”
晓诺自然知道自己姐姐的心思,便说道:“姐姐,你以为柠儿姐姐想去啊,她刚才就是想冒死一拼,她是宁可死也不想进宫地。”
晓唯暗自长叹一口,说道:“我们这女儿家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希望皇上将我们两个都放过吧。”
晓诺点点头,回头一看见孟天楚在身后走着,便笑着说道:“孟大哥,你是故意躲在我和我姐姐身后偷听了吧。”
孟天楚刚才第一次见晓诺便觉得她就象自己的妹妹一般亲近,一声孟大哥叫的人心里暖洋洋地。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哪里有听你和晓唯姑娘说话啊,我只是给几位夫人叮嘱一些事情,便落了后了。”
晓唯对晓诺说道:“不可以这样对孟大人说话的,知道吗?”
晓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对了,刚才孟大哥说我们以后天天在一起相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晓唯抿嘴一笑,道:“孟大人和他的家眷要在咱们家中住上一段日子。”
晓诺一听,先是一愣,继而高兴地说道:“那好啊,有人陪我玩了啦,我就喜欢人多热闹。”
晓唯嗔怪道:“一天就知道玩儿,也不见你有点正经地事情做。”
晓诺想了想,道:“谁说我没有正经事情做了,有啊?”
晓唯:“你地正经事情是什么啊?”
晓诺:“帮你破坏你在皇上心目中地完美形象啊,你象我一样,万岁爷一定不会喜欢了。”
晓唯看了看已经跟上前来和她们走在一起的孟天楚,两个人不禁相视而笑。
八月地杭州在很多人眼里的妩媚的。如同天气一般,也是热烈的。几个人各怀心事,就连皇上也
真正开心起来,
游船上,严嵩将包下来的这个西湖边上最豪华最富丽堂皇的的游船,吩咐划到湖心,大家就坐在船上,先是喝酒吃东西,等天气凉爽了一些。大概却都有了一丝醉意。
嘉靖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酒杯,醉眼迷离地看了看身边这些都自己一样,都已经进入了状态的人,眼睛落到晓唯脸上的时候。笑了。只喝了一杯女儿红地晓唯已经满脸红霞飞了,他凝望著她.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娇艳无伦。
嘉靖顿时觉得体内有一种东西象火山一样的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一般,但是,他不想亵渎自己第一次想要用心去感动和征服一个女人决心。他必须要找个事情让自己分心,别让人觉得自己是喝了点酒,就成了登徒子一样的人物了。嘉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一旁地贴身的公公立刻走上前来去扶他。他站起身来,说道:“你们都醉了吗?来,来。来。我们继续喝。不醉不归嘛。”
简麒也赶紧起身说道:“万岁爷说的是,难得这样的美景。若是虚度岂不可惜?”
大家这才打起精神,晓诺大概比这个姐姐酒量还要好一些,见晓唯已经坚持不住,便让晓唯*在自己肩膀上,俨然一副姐姐模样,晓诺地左边是姐姐,姐姐旁边坐着父亲,右边坐着孟天楚,不到两个时辰,这个小丫头就已经和孟天楚混得很熟识了,成梓义本来对孟天楚的印象就不错,见自己的小女儿对孟天楚大哥大哥的喊地亲热,也十分高兴。
成梓义见晓诺这样细心地照顾着姐姐,眼里流露出一丝怜爱,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小声说道:“诺了,你别喝了,你还小,不要总喝那么多的酒,知道吗?”
晓诺笑着给成梓义点了点头,道:“爹,不碍事地,这比您给我酿地糟要淡多了,说什么女儿红,我看抵不上家中自酿地桂花酒。”嘉靖听见晓诺这样说,便走近先是看了看晓唯,晓唯见万岁爷过来便赶紧起身坐端正了,嘉靖赶紧将眼光移开,然后笑着对晓诺说道:“小小年纪,竟有这样好的酒量,真是不简单,国公啊,你这晓诺,若是个男儿身,想必以后一定不是个状元郎就是下一个卫国公啊!”
成梓义赶紧起身,谦卑地说道:“万岁爷褒奖了,晓诺年纪还小,口出狂言,还望万岁爷见谅。”嘉靖摆了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女儿家也一样可以有出息啊,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穆桂英巾帼不让须眉,今有我们晓诺豪气义盖云天嘛!”
大家想这万岁爷大概也有些醉了,竟拿一个不到十四岁地孩子调侃,不过晓诺倒是当真,站起身来,将万岁爷手中酒杯的酒斟满,然后将自己的杯子举起,先是冲着嘉靖俏皮一笑,然后回头看了看成梓义,说道:“爹,我可以和万岁爷喝杯酒吗?”
成梓义连忙说道:“不可,不可,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快坐下。”嘉靖难得有人和自己叫板,在嘉靖的眼里晓诺也只是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长得如此美丽,俗话说的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嘛,他没有理由拒绝一个美女的举杯相邀吧。
嘉靖笑着说道:“国公啊,你也是太谨慎了,今天我们出游,不是商量国家大事,说的都是儿女情长,晓诺要同朕喝酒,那喝就是了。”成梓义见嘉靖正高兴,便不好说什么,笑着坐下了。
嘉靖道:“好了,晓诺,你将朕的兴致倒是提了上来,我们现在来玩一个游戏,从你开始,朕和每个人喝一杯酒,在喝之前,每个人要给朕一句和酒有关的诗句或是词,我若觉得好,我就喝,我若觉得不好,那个人就喝,你们以为如何啊?”
大家一听也觉得好玩,便纷纷附和,严嵩走近,道:“万岁爷,要不游戏做着,酒我先替您喝着,你以为如何?
嘉靖哈哈大笑两声,道:“你啊,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等会儿给朕说什么,还不一定是朕喝呢。”
严嵩只好微笑着退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嘉靖对晓诺说道:“好了,开始吧。”晓诺头一偏,睁着大大的眼睛想了想,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嘉靖听了,先是一愣,顿时笑了,然后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说道:“好!朕就是喜欢豪气的女子,不拘小节,不唯唯诺诺,有意思,看来我们晓诺有机会真的可以成为我们大明朝的第一个女将军。”
晓诺眼睛一亮,哪里知道万岁爷是和自己在开玩笑,便急忙说道:“晓诺先在这里谢过万岁爷了,既然万岁爷愿意给晓诺一个报效国家的机会,那晓诺自然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嘉靖见晓诺当了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成梓义看在眼里,立刻起身说道:“晓诺,你怎么还没有问是万岁爷喝了这杯酒呢,还是你自己喝?”
晓诺这才想起,正要说话,嘉靖说道:“这杯酒朕一定要喝,一个女子尚且可以说出肝脑涂地、义不容辞的豪言壮语来,朕今天就喝了这杯壮志凌云的酒,待若一天,朕真是需要一个冲锋陷阵的女将时,朕第一个便会想到晓诺来,来,朕敬晓诺一杯,我们一起干了。”
晓诺正要和嘉靖碰杯,成梓义连忙说道:“晓诺使不得,哪里有君敬臣的道理,你糊涂了。”
晓诺赶紧缩手,嘉靖道:“国公啊,朕和晓诺喝酒,你怎么这么多的话?马上就要和你喝了
各怀心事
听晓诺说道:“万岁爷,父亲说的是,晓诺只是言语做了些什么,再者说了,就算晓诺真的做了可以为国报效的女将,那也是晓诺是福分,是万岁爷给晓诺这样的一个机会,晓诺作为大明朝的子民,为国家,为万岁爷做事那是应该的,所以,敬也是我敬您,您这一个敬子若是给我,我就是千万个晓诺也担不起。”
嘉靖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感动了,拍了拍晓诺的肩膀,然后对成梓义说道:“国公啊,你的三个儿子都在朕的身边做事,个个都出类拔萃,朕已然是舍不得再将你所有的孩子都放在自己身边,但晓诺实在是个太让朕感动的孩子了。”
嘉靖这话在座的人大概都听的出来,什么叫所有的孩子,不是在暗示你成梓义我看上了你家的晓唯了,至于晓诺,那只是一种君臣之间的感动,大概最主要的还是晓唯吧。
成梓义心里明白,但嘴上却恭敬地说道:“承蒙万岁爷厚爱,晓诺自小就是个假小子的性格,万岁爷没有见笑,她却顺着您给竹竿往上爬,竟不知您说的只是玩笑。”
说完,暗自给晓诺递了一个眼色,看了看酒杯,然后坐下了。晓诺知晓爹的意思,便恭敬地说道:“万岁爷,晓诺敬您。”嘉靖举起杯来,微笑着和晓诺对视了一下,两个翡翠的酒杯轻轻一碰击,然后两人同时仰头一饮而尽。
嘉靖有心将晓唯放在最后一个,他想给晓唯一些时间希望晓唯说的那一句。足可以让自己感动一生一世,想到这里,便走到晓诺地右边来。
孟天楚听的入神,不曾想下一个人竟是自己,赶紧起身,说道:“万岁爷哪敢劳您大驾,您还是坐着,微臣到您的座位上起给您敬酒才是。”
大家一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同意。嘉靖一听也不推辞便从晓唯身边经过,见晓唯的脸色好很多了,便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同朕喝了再和别人喝吧。让人做些醒酒的凉茶或是粥来,别还没有和朕就醉了,那可就是朕的憾事了。”
说完在晓唯身边干咳两声,晓唯也不敢回头。只悄悄地握了握晓诺的手,心里却说不出的感觉。
孟天楚端酒起身,晓诺笑着小声说道:“要不妹妹给大哥想一句?”
在座的人还是听到便纷纷笑了,坐在简麒身边地简柠将万岁爷的点滴都一一的看在眼里。说实话她开始不讨厌这个万岁爷了,甚至觉得如果他不是皇上,自己大概还会接受这个男人。但可惜真的是世事难料。见万岁爷看晓唯姑娘地眼神。自己仿佛也看见了一丝希望,但愿他只要晓唯而放过自己。但晓唯的反应却很冷淡,这又让她有心起来。
嘉靖哈哈笑道:“天楚啊,你认得这个妹妹可是不一般啦。”
孟天楚笑了笑,道:“刚才微臣已然了解了,确实不能小觑。”
大家也都笑了,小诺得意地朝着孟天楚努了一下嘴,说道:“那你到底还需不需要我这个小妹帮你想一句?”
简麒一旁插话道:“天楚这么有才之人,不该引用古人,应该自己说上一句。”
嘉靖立刻说道:“简爱卿所言甚是,就这么定了。”
孟天楚原本想随便找一个人的诗词一说就过关了,谁想这简麒竟出了这么个难题,自己从来只是喜欢,哪里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吟诗作对的,这人已经走到了万岁爷身边,若是想上半天也不能说上,岂不是让人笑话,眼前这个人是皇上,还不是旁人,说地不好,丢人不说,还扫兴得很,还是赶紧找一个明朝之后的诗人来应付一下好了。
孟天楚拱手谦逊地说道:“那微臣就斗胆献丑了,若是说的不好,还望万岁爷和各位大人和小姐见谅才是。”
晓唯偷眼看了看孟天楚,脸上并无表情,正要看往别处,无意间竟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简柠神情却十分关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孟天楚,然后再看看孟天楚,大概是凑巧,孟天楚正好和晓唯地眼睛对视,两个人不由有些尴尬,立刻将眼睛转来了。
嘉靖却没有发现,只是笑道:“好了,好了,都说秀才才这般的穷酸,我看你孟天楚虽说没有当过什么秀才,却也不必那秀才喜欢弄一些看似儒雅的东西出来。”
孟天楚一听有些不好意思了,撩,然后一甩,开口吟道:“蒲酒浓如乳。更为我、东溟斫鱠,大鱼就脯。携酒石榴花下醉,还选腹腴亲煮。”
说完后,偷眼看了看嘉靖地表情,还好还算正常,便松了一口气,将心放在肚子里,谁想,严嵩一旁说道:“天楚啊,是你自己所做?”
孟天楚如今只好硬着头皮说是,他知道在座地人谁也不会怀疑这不是他做地,因为这首词谁也没有听说过。
嘉靖这才开口道:“虽说是词,但感觉还是不错,继续,继续往下说,将这首词说完给朕听听,好像有些意思。”
孟天楚一听,不禁想,幸亏是装在脑子里现成的,如果真是让自己做,那不是害苦了自己,便继续背诵就是了,不过样子还是要装出来,所以,孟天楚便在七步之内来回地走动,将这首陈维《贺新郎庵先生五日有鱼酒之饷醉后填词》的剩余部分抑扬顿挫地慢慢给念完了。
“蒲酒浓如乳。更为我、东溟鱠,大鱼就脯。携酒石榴花下醉,还选腹腴亲煮。耳热也、休提今古。只有寒潮围故国,叹龙舟寂寞无寻处。风乍起,瘦蛟舞。e泪多于雨。火照佛狸城下水,丞相孤军难渡。记时节、也逢重五。儿女谁知英雄恨,辟兵符戏向钗头赌。葵影绿,。”
没有想到,孟天楚一念完,嘉靖竟自己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一见也都纷纷露出赞许的眼光跟着嘉靖一起鼓起掌来。
孟天楚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是胜之不武,见大家鼓掌脸都有些红了。
嘉靖感怀道:“好一句儿女谁知英雄恨。辟兵符戏向钗头赌啊,看来孟爱卿是领会了方才小诺姑娘之意,说地甚好!”
孟天楚赶紧躬身说道:“微臣不才,让万岁爷见笑了。”
嘉靖摆摆手。道:“怎么会,倒是让我更加了解你了。”
小诺一旁高兴地说道:“那这杯酒到底是万岁爷喝还是孟大哥喝呢?”
嘉靖突然看着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的晓唯,说道:“晓唯姑娘以为呢?”
晓唯没有想到万岁爷会征求自己的意见,立刻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万岁爷。然后看了看成梓义,发现父亲也和自己一样的表情,只好转过头,起身说道:“万岁爷是真的难为晓唯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嘉靖见着晓唯羞怯的神情,心里生出一丝怜惜,轻声说道:“既然是游戏。你但说无妨。”
严嵩自然知道万岁爷什么心思。这酒让谁喝万岁爷都不会生气和在意。最主要万岁爷就是要晓唯和自己说话交流。
严嵩赶紧说道:“晓唯姑娘无须考虑太多,今天老夫见万岁爷兴致很高。心情也不错,既然出来游玩就是图个高兴,所以说,晓唯姑娘无论怎么说,我想万岁爷都会高兴。”
简麒一旁干着急,心想着,这么长时间万岁爷一直没有让简柠说上一句,简柠自己倒是高兴看这热闹,眼瞅着马上就要到简柠表现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又钻出一个程咬金来,真是让人不爽。
简麒也附和道:“严大人说的是,晓唯姑娘只需一句话就可以。”
晓唯见大家都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这时旁边的小诺小声说道:“让万岁爷喝!”
晓唯情急之下,也不管什么了,便说道:“我觉得还是让万岁爷喝这杯酒才好。”
小诺得意地笑了,心想,孟大哥说地这么好,自然不该喝了。
嘉靖果然笑了,说道:“我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晓唯抿嘴一笑,这一笑竟让嘉靖看得入了神。
晓唯道:“一来,万岁爷的掌声就是最好的说明,若孟大人说地不好,您自然不会鼓掌,二来,您方才也说了,您觉得不好您就不喝,既然您用鼓掌了,那掌声不就是最好的说明了吗?”
嘉靖听罢,不等孟天楚说话,仰头就将杯中的酒一口给干了,然后这才说道:“哈哈哈哈,痛快!晓唯之意便是朕之意了。”
这么露骨的表白,大概让傻子多可以听出来皇上地意思了,不过晓唯也只平静一笑,躬身施礼,然后坐下了。
简麒一旁见了,赶紧推了推身边的简柠,说道:“万岁爷,该我家儿给您敬酒了。”
嘉靖这才从晓唯的那一笑中回过神来,虽说是喝了酒,但这酒在嘉靖看来比蜜还甜。他看了看简,只见简柠端杯起身,碎步走道自己面前来,因为简柠较一般的女子皮肤还要白皙一些,加之喝了一些酒,脸色泛出淡淡地粉红,十分地惹人喜欢。
嘉靖笑着说道:“刚才在总督府的时候,柠儿姑娘不是就说斗胆要和朕说上几句吗?现在就是个机会啊。”
只见简柠嫣然一笑,刚才她已经十分明了嘉靖的心意,如今,只要自己使把劲儿,皇上地心思肯定全在晓唯姑娘地身上,到时候,她再私下求这个看来还不算昏庸地皇上放过自己,大概还是有希望的,现在是指*不上自己地爹了。
简柠柔声说道:“柠儿只一句,望万岁爷莫笑。”
嘉靖道:“不对啊,我听你爹爹说,你三岁就开始被唐诗,五岁熟记宋词,十岁的时候就可以给人解读史书的很多章节,怎么今天却只有一句了呢?”
简麒也赶紧说道:“就是,就是,柠儿,万岁爷让你多说几句,你就多说一些给万岁爷听听。”
嘉靖当然明白简麒的用意,不过他看过太多违心的女子为了生存和荣华富贵而讨好自己,这次见到晓唯和简柠竟让自己耳目一新,虽然他喜欢的只是晓唯一个,但对简柠这种不迎合不媚俗的性情也是大加欣赏的。至少人家可以在皇上面前真实地展露自己的心意,这就难能可贵了。
嘉靖笑着说道:“简麒啊,朕发现不得不立个规矩,方才晓诺说话的时候,国公已经要烦死朕了,如今你又来了,她们都是大人了,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就这么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吗?若再是有一句多言,你们就从这船上跳下去。”
谁都看的出来,虽然万岁爷面带笑容,但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容置疑。简麒听罢,只好尴尬一笑,坐下假装喝茶,眼睛去看了一眼简柠,眼神十分地犀利和尖锐。
这时一阵微风吹了过来,船似乎微微地动了一下,简柠有些站立不稳,本能地扶住了万岁爷的手,嘉靖很自然地将面前这个透明美人儿扶住,小心说道:“小心一些,孟爱卿来,你做到严爱卿的身边来,我有话给你说,你别一直在那里和晓唯晓诺两个人嘀咕。”
嘉靖将简柠扶好,然后笑着让孟天楚到自己身边坐下,简柠见嘉靖君子一般将自己扶起并无一丝他意,心里一暖,觉得自己的希望更大了。
不过这一扶.倒让两个人也各怀心事地看见了希望,一个是晓唯,另一个便是简麒。
遭遇刺客
天楚心想这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看来心眼都小了,自唯只说了一句不打紧的话竟让万岁爷看见了,算了,还是老实一些,于是连忙起身走到嘉靖的左边紧挨着严嵩坐下了。
嘉靖看了看还端着酒杯在一旁站着的简柠,这下简柠已经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了船的栏杆。他笑了笑,说道:“将你的那一句说出来听听。”
简柠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发现船有动了一下,转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水下有人!”
简柠的话音刚落,站在船头的一个大内侍卫突然大吼一声,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从水里钻出几个手持大刀的人来,严嵩赶紧起身,将万岁爷护在自己身后,大叫道:“有刺客,赶紧护驾!”
说那迟,只见简柠的正前方也从水里飞出一个蒙面人来,大刀直逼简而来,孟天楚情急之下拿起一个酒杯就掷了过去,正好打在那蒙面人的脸上,那孟天楚叫了一声,落入水中,孟天楚一把将简柠托到身后,回头一看,船上已经上来了四五个蒙面人,场面十分地混乱。
简麒慌忙中将简柠拉到自己身边,孟天楚见一个孟天楚朝着万岁爷直逼而来,严嵩毕竟也是一介书生,只有死命相护。孟天楚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搬起一个凳子砸了过去,成了两半。
只听得嘉靖说道:“孟天楚,你别管我。快去救晓唯。”
这时三个侍卫已经将嘉靖团团围住,孟天楚转身见晓唯让晓诺带着在角落里躲藏,两个姑娘都不会功夫,孟天楚抬脚跨上桌子,朝着一个奔向两个姑娘的蒙面人就飞扑了过去,那人被孟天楚摔到在地,翻身就朝着孟天楚砍来,孟天楚眼疾手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一跃,顺手拿起角落一个船桨挥了过去,晓诺大叫:“孟大哥,小心背后。”
孟天楚哪里想到竟有前后夹攻地。幸好一个侍卫冲上前来一刀就解决了背后的一个,孟天楚正庆幸,只见眼前明晃晃的东西晃了一下,他本能地朝着亮光扑过去。只听一个女子尖叫了一声,孟天楚突然觉得左肩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一声男人的惨叫声,等他回过神来。一个蒙面人已经被身后的侍卫砍死,自己的左肩流出殷红的鲜血,怀里竟抱着已经吓的面无人色的晓唯。
晓诺赶紧将孟天楚扶起。船已经在迅速地往岸上*去。五个孟天楚一一被擒获。船舱里一片狼藉,除了孟天楚和皇上身边地一个侍卫受伤。别的人都还好。
成梓义赶紧冲上前来,先是看了看晓唯,发现她毫发无伤,便赶紧叫侍卫拿药来,然后熟练地撕开孟天楚的衣袖一看,只见这一刀竟下了狠手,若不是从背后入手,孟天楚大概已经没有命了,刀口处清晰可见微微露出的白骨。
嘉靖也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说道:“国公啊,你先替孟爱卿止血,船马上就要*岸了。孟爱卿,你要挺住啊。”
孟天楚朝着万岁爷艰难地笑了笑,他自己学地法医,自然十分清楚这一刀的分量,只是觉得顷刻间,冷汗已经从背心冒了出来。
侍卫赶紧拿来药箱,成梓义本身就是武将出生,所以对处理伤口很是有一套,只见他冷静地说道:“我暂时给天楚止血,上岸后必须要对伤口处理才行,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个个出手都这么狠。”
孟天楚说道:“我看他们完全是冲着万岁爷来的。”
嘉靖只顾忙着看孟天楚的伤势了,一听孟天楚这么说,这才走到那五个蒙面人地面前,严嵩也赶紧跟过去将蒙面人脸上的面罩摘下,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说!你们受谁指使,谁派你们来的?”
那五个人竟无一人说话。
嘉靖回头看了看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三个姑娘,晓唯和晓诺紧紧拥抱在一起看着成梓义给孟天楚包扎伤口,简柠则躲在简麒怀里还在瑟瑟发抖。
嘉靖想了想,这些人还是不要在这些姑娘们前面审问了,免得动起手来让人见了不免有些残忍,但若是不动手,这些蒙面人绝对不会开口,所以还是等上岸之后将这些人交给东厂地人审问也不迟,想到这里,嘉靖冷言道:“严爱卿,现在不要问了,上岸之后交给孟天楚的手下办了就是了。”
严嵩听万岁爷这么说,便没有说话了,这时只听晓诺大声说道:“孟大哥晕过去了。”
嘉靖和严嵩回头一看,果然见孟天楚已经晕倒在晓诺的怀里,一旁地晓唯脸色依旧苍白,眼角含着泪水,手里拿着香帕给孟天楚擦汗,嘉靖心里一动,不禁更加喜欢晓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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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感觉像是睡了千年一般,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他试图想睁开眼睛,当时他发现眼睛像是被胶水给粘住了一样,他努力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成功。只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他仔细一听,像是很多人,大家好像都在说自己。
“万岁爷请放心,我已经将孟大人地伤口给处理好了,虽然伤口很深,好在成大人止血及时,伤口也没有感染,而且孟大人年纪尚轻,百日之后定能康复,不过再次期间须安心静养。”
“嗯……,好!给朕用最好地药,一定不要让孟爱卿留下什么病根儿。”
“是,微臣明白了。”
百天?该不会是让我和佳音一样在床上躺上一百天吧?
“万岁爷,您回去歇息吧,老爷的烧一退我想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您也差不多一夜没有休息了。贫道担心您地身体……”
是左佳音!
接着便是一声长叹,道:“没有大碍就好,孟爱卿救了晓唯,也就是救了朕啊
,朕不是一个时辰之前吃了你给朕地益阳丹吗?不觉上就要亮了,孟爱卿也睡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天师啊,你刚才也看见了,若不是朕下旨让晓唯和晓诺还有简柠去歇息,她们都要在这里等着。朕只是不想看见晓唯这么辛苦劳累。”
房间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大概佳音将下人和丫鬟都退了下去,要不嘉靖哪里敢这样放肆地流露自己的情感。
只听佳音柔声说道:“贫道深为万岁爷的深情而感动。”
“罢了,罢了。朕发现晓唯看我还远不如看你相公看得多。”
孟天楚心里一紧,突然觉得左肩锥心般的疼痛,但还是咬牙忍住,没有哼哼出来。
佳音赶紧说道:“万岁爷你是当局者迷吧。贫道倒是觉得晓唯姑娘那么善良,天楚救了她的命,她自然不希望天楚因为自己儿丢了性命。那样她该愧疚一辈子了。再者。晓唯和晓诺不一样,虽说都是大家闺秀。但晓唯更加内秀稳重一些,虽说晓唯才不过十六岁,但为人处世却十分让人称道。就算是晓唯姑娘知道万岁爷的心思,但一个姑娘家总还是害羞一些,矜持一些的,您说呢?”
孟天楚这才松了一口气,要不怎么说佳音是怎么知音呢,幸亏这么说了,千万不要让皇上吃起自己的醋来,那可就惨了。
果然,嘉靖轻笑了两声,大概是怕吵醒孟天楚,便住嘴小声说道:“天师果然厉害啊,但愿如你所说吧。”
左佳音:“皇上,您看大家都去歇息了,您也去歇下吧,天楚这里有我和另外三位夫人照应着就是。”
孟天楚以为房间里就之后左佳音和皇上看,谁曾想,突然听见夏凤仪、温柔和飞燕同时说道:“恭送万岁爷。”
然后便是门嘎吱一声打开的声音,嘉靖边走边说道:“等天楚醒来,就让李公公过来给朕说一声,朕有话给天楚说。”
左佳音:“是,万岁爷。”
孟天楚听见一阵脚步声走到床边,门也关上了,他发现一个温热地帕子在轻轻地擦拭自己干裂的嘴唇,然后便是额头和脖颈处。
“凤仪姐姐,你看天楚怎么还是这样一天一夜了,那该死的太医居然说什么没有大碍,你看刚换上的干净纱布又让血给浸透了。”
是飞燕地声音,说话的时候还听得出有一丝哽咽。
接着一个柔软的手将孟天楚的左手握住了,柔声地说道:“飞燕,别担心,刚才佳音不是也看了吗?也说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天楚地伤口很深,出现高烧和昏睡也是正常的,你和佳音去睡吧,我和凤仪姐姐在这里守着就是。”
接着是夏凤仪的声音,道:“就是,飞燕你一直守着天楚,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佳音也是,你的身体现在还没有恢复,赶紧去睡,再说,一会儿小诺姑娘也会来地,你们赶紧去睡好了。”
飞燕:“我一看见天楚这个样子就想哭,就伤心,上次佳音姐姐就说了,不要天楚去看迥雪,说是见不得白事,见了就有血光之灾的,他偏是不听,现在好了。”
左佳音一旁“嘘”了一声,道:“飞燕,小声一些,”说着,孟天楚感觉有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猜想是左佳音看自己地烧退了没有。
“好多了,那我们还是听温柔和凤仪姐姐地话,暂时先去休息,白天我们再来换她们。”
飞燕只好起身,说道:“我睡不着,我哪里睡得着呢?就怪那晓唯,真是地……”
夏凤仪赶紧说道:“还这么不懂事,赶紧闭嘴,我们这是在成家,不是在自己的孟家,你怎么说话就没有一个把门儿地,再说了,那也不是晓唯姑娘的错,你傻啊,皇上那么喜欢她,你以后说话千万要主意,我们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一切都不能和从前比,明白吗?”
“明白”
孟天楚听着自己四位夫人的谈话,心里不禁感慨起来,孟天楚何德何能,竟让这四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这般牵挂和心疼着。
左佳音:“好了,我们走吧,天马上就要亮了,我顺便去看看瑾儿,他大概也是知道了爹受伤了,晚上哭了好长时间,找太医看了看,只说是天气的原因,这天啊,下场雨多好,天楚和瑾儿也就不受罪了。”
说话的功夫,孟天楚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天楚,天楚……”
孟天楚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晓唯姑娘,只见她眼睛红红的,分明是才哭过。
晓唯见孟天楚睁开了眼睛,赶紧凑上前来,孟天楚隐隐闻到一股幽香,可以清晰地看见晓唯的清秀俏丽的五官。
“天楚,你终于醒了,三天了,你终于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了。还认得我是谁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
晓唯笑了,露出白净的贝齿。
孟天楚艰难地张开嘴巴,正要说话,只见晓唯立刻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茶杯,说道:“是不是口渴了,想喝水?”
孟天楚微微地点了点头,只见晓唯将杯子端到孟天楚面前却不给他喝。
孟天楚:“晓唯姑娘,你这是?”
晓唯幽然地望了一眼杯中的水,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万岁爷,我和简柠一样不想嫁进宫去。”
孟天楚:“我明白,可是万岁爷他……”
安心养病
天楚还没有说完,一只柔软的小手就放在了自己的唇又闻见了那阵幽香。
“我知道,但我不想嫁给他,虽然他是皇上,可是我晓唯喜欢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孟天楚一听愕然,连忙说道:“晓唯姑娘,万万不可,这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晓唯看着孟天楚,郑重地说道:“你看我象是和你开玩笑吗?我会用我一辈子的幸福来和你开这个玩笑吗?我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两次舍命救我,我晓唯定当以身相许。”
孟天楚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晓唯姑娘,我孟天楚不用你以身相许,好吗?你饶过我好了,如果让万岁爷知道了,你我都是活不成的。”
晓唯姑娘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孟天楚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若是将上次你在西湖边怎样救我的过程说给万岁爷听,你觉得他会要一个你已经碰过的女子吗?”
孟天楚连忙说道:“我孟天楚一个人死倒无所谓,但我有妻儿,我死了,她们怎么办?再说那天万岁爷也在西湖边看着的,再说我只是为了救你,没有别的意思。”
晓唯凄然大笑两声,道:“好啊,只怕万岁爷忘记了,一下他,看他是不是会在意。”
晓唯才说完话,只听见门哐当一声被人踢开,孟天楚和晓唯同时探头去看。只见万岁爷穿着一身龙袍站在门口,表情阴冷而愤怒。
“孟天楚,你赶的好事!一个是朕喜欢地女子你碰了,一个是将要入宫选的简柠你也碰了,看朕今天不杀你全家,灭你九族!”
……
温柔和夏凤仪正坐在孟天楚的床前小声地说话喝茶,突然见孟天楚躁动不安起来,夏凤仪和温柔看见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低头问道:“天楚。天楚,你怎么啦?”
“啊”地一声孟天楚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两个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情,只见孟天楚睁开眼睛。惊恐地四下望了望,冷汗哗哗地顺着脸颊和脖颈流到了胸前。
温柔赶紧去找帕子,丫鬟闻声也赶紧进来帮忙,夏凤仪象哄孩子似的。轻声说道:“天楚,你怎么啦?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孟天楚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不是在什么阴曹地府,看见的也不是什么牛头马面。而是自己亲爱的两位夫人,他再仔细凑近看了看,然后用自己的右手在夏凤仪的脸上摸了摸。感受到了温度。也闻到了久违地体香。他终于相信了夏凤仪所说,原来真的只是一个噩梦。万岁爷的勃然大怒,那真的只是在梦里,这不禁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温柔拿来帕子走到孟天楚身边,见孟天楚看自己和夏凤仪地眼神里多了几许感动和怜惜,便走上前,边给他擦汗边说道:“天楚,你睡了两天一夜了,终于醒来了。”
孟天楚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缠着纱布,大概是刚才用力过猛,猛地一下坐起来,伤口好像又有一些撕裂,他感觉道一阵锥心的刺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凤仪见状,赶紧将孟天楚小心扶着让他躺下身来,孟天楚努力地笑了一下,道:“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温柔和夏凤仪点了点头。
孟天楚:“真是辛苦你们了。”
夏凤仪笑着说道:“大家都希望能够见天楚你醒过来就好,现在已经是晌午过了,万岁爷和晓唯姑娘才来看过你,晓诺天一亮就来了,刚才才去吃饭去了,成家地人也一直来看。”
孟天楚一听万岁爷和晓唯,身体一颤,温柔以为孟天楚又不舒服了,赶紧说道:“怎么?不舒服吗?我去找太医给你看看。”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舒服,别担心。”
“怎么?是天楚醒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左佳音急匆匆地门外走了进来,后来还跟着飞燕。
夏凤仪笑着说道:“是,终于醒了,我还要差人去给万岁爷和成家的人说一声,他们也一直惦记着。”
左佳音走上前来,温柔让了位置给她,她先是含笑看了一眼孟天楚,虽然孟天楚看见她的眼眶里含着泪,但嘴角依旧露出笑容来。
左佳音坐下身来,用手摸了摸孟天楚的额头,然后将手放在孟天楚地手腕上把了吧脉,然后这才说道:“烧是已经退了,脉象也算平稳,终于将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了,天楚。”
孟天楚握了握左佳音的手,道:“哪里这么严重,我孟天楚福大命大,没有你们容易就死的,我怎么舍得你们四个还有瑾儿呢。”
飞燕走上前来,已经哭成个泪水,可嘴角依旧开心地笑着。
孟天楚笑着说道:“怎么成了大花猫了,知道要哭,还涂什么胭脂,你看你地样子,我不是好好地吗?”
飞燕呵呵两声,娇羞地趴在孟天楚地身上撒娇,温柔一旁赶紧提醒道:“别碰着天楚的伤口。”
飞燕说道:“我注意着呢,就是想听听他地心跳。”
大家一听都笑了。
三日之后。
孟天楚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下去,便恳求太医和左佳音让自己起来走走,两个人仔细看了看伤口的愈合情况,便同意让人搀扶着到花园去走走,孟天楚受伤的第二天,天就开始下雨,一下就是三天,用飞燕的话说,那就是老天爷都心疼孟天楚,所以流了眼泪。
皇上带着严嵩、成梓义和晓唯去了嘉庆府,说是去查看民情,倒不如说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游山玩水。培养感情去了,他们一走,孟天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自从那个噩梦之后,他连正眼都不敢看晓唯姑娘一眼,生怕她真如梦中一般,那就可拍了。
这几天是飞燕陪着身边日夜伺候他,
柔和夏凤仪都已经有身孕了,所以不能太劳累。
孟天楚让飞燕和温柔搀扶着。走下床来,大概好几天没有着地,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太医赶紧说道:“千万扶住。不能让孟大人再摔着。”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碍事,就是腿有些软。”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少女,穿着淡绿衫子.见她双眉弯弯.小小地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
夏凤仪笑着说道:“晓诺来了。”
孟天楚一看。果然是晓诺。
这几天晓诺几乎天天都守在孟天楚和他的四位夫人身边,大家很快就熟识起来,都不由地喜欢上了这个心直口快,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晓诺走到孟天楚身边。让丫鬟走开,自己搀扶着孟天楚,笑着说道:“孟大哥。我来扶你好了。今天是阴天。也没有下雨,外面很凉快的。”
孟天楚:“还是让温柔或是凤仪来扶我好了。”
晓诺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怕我扶不住你啊,还是担心男女授受不亲啊,要不是你伤在肩部,我晓诺背着你还可以健步如飞,你信吗?”
孟天楚奚落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么厉害,那天怎么不带你姐姐从船上飞出去?”
晓诺脸一红,哼了一声,道:“那船离岸边那么远,你让我怎么飞啊?再说了,我和我姐姐一样,都不会游泳的,我晓诺死了没有关系,若让我们大明朝未来的皇后死了,那我的罪就大了,大明朝的损失也大了。”
孟天楚心里一紧,道:“怎么?皇上他……”
晓诺故意卖关子,道:“走吧,我带你到花园地凉亭坐下再说,而且等会儿还有个惊喜给你呢。”
说完便和飞燕搀扶着孟天楚走了出去.仪、温柔、左佳音、在后面跟着。
大家边走边说话。
孟天楚:“你能有什么惊喜给你孟大哥呢?”
晓诺抬头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头还多些的孟天楚,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管你很惊讶很喜欢。”
孟天楚只敢小声地笑,担心伤口又裂了。
“你啊,真是你孟大哥的开心果哦。”
晓诺心里一暖,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干脆喊我开心果好了,对了,刚才简麒差人从了好些个人参鹿茸什么的,柠姐姐也来了,我真是好可怜她地,那该死的简麒恨不能柠姐姐立刻就和万岁爷好了,然后给他加官进爵,这个人的官瘾怎么这么大。”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从来以为只有我家飞燕这么口无遮拦,见谁说谁,不曾想,晓诺你比飞燕还厉害,竟然直呼右布政使名讳,说什么的不是,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吗?你就不担心让一些心怀叵测地人听了去,小心以后简麒穿你的小鞋。”
“哼!我晓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再说皇上已经答应给我请个师傅专门叫我功夫呢。”
孟天楚:“你不是轻功已经很好了吗?你还学什么?”
晓诺:“你总不至于让我以后带兵出征的时候一见敌人只用我地轻功就可以了吧。”
孟天楚戏谑道:“那至少还可以跑啊!”
“去你的!”晓诺情急之下竟忘记了孟天楚有伤,直接一拳打在孟天楚的左肩上,孟天楚惨叫一声,晓诺这才醒悟过来,大家一拥而上,太医和左佳音赶紧看了伤口,晓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对不起,担不起,孟大哥。”
左佳音安慰道:“没有什么地,不在伤口处。”
孟天楚也说道:“没有关系地,说什么对不起啊。”
晓诺却吓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家慢慢地走到凉亭下坐着,太医和下人都退下了,只剩下两个丫鬟服侍着。
晓诺还是十分愧疚地走倒孟天楚身边,怯生生地说道:“孟大哥,还疼吗?”
孟天楚怜爱地看着面前这个象是做错事情一样的小丫头,说道:“不疼,已经不疼了,没有事情地。对了,你不是要给我惊喜吗?”
晓诺见孟天楚说不疼了,这才放下心来,终于笑了,说道:“等着,马上就好。”说完,叫来一个丫鬟附耳小声交代了几句,丫鬟笑着快步离开了。
孟天楚:“怎么神秘?”
晓诺点了点头。
夏凤仪给孟天楚喂了一块削好的香梨,然后说道:“要不要将你受伤的消息通知给迥雪还有若凡?”
孟天楚:“不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给她们讲了,她们反倒担心起来,再说迥雪还在守孝,若凡现在是叶家的管家事情也多,只要她们自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的事情就别给她们讲了,对了,最近衙门的人有没有找过我?”
夏凤仪看了看左佳音,然后摇了摇头。
孟天楚笑了,道:“说吧,你看佳音做什么?我又不是要去打仗,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左佳音:“天楚,我本不该说什么,还记得万岁爷的话吗?你应该放手了,让他们自己去做,不要让他们习惯依*于你,这样不是为他们好,而是害了他们。”
孟天楚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总不能说放就一下全部都放了,再说这个案子比较棘手,如果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左佳音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好吧,王捕头确实来找过我,当时你还在昏迷中,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让我转告你好好养病就是。说等你醒来,再来看你。”
飞镖出现
天楚赶紧说道:“一定是有什么进展才对,赶紧差人来。”
夏凤仪:“你现在的身体怎么可以劳累?”
孟天楚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己好,便说道:“我答应你们,我只是听听,然后给些意见,具体怎么做他们去办就行了,可以吗?”
温柔:“那你要答应我们不能出这个东院的大门。”
孟天楚笑了,点点头,道:“好,我孟天楚被你们四个夫人给软禁了,不过……是幸福的软禁!”
这时,那丫鬟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了过来,晓诺赶紧起身说道:“放在石桌上便可。”
另外一个丫鬟上前将石桌上的水果和点心拿了些走,晓诺将那用纱巾盖着的神秘东西放在石桌上之后,先是诡异地看了看孟天楚,然后笑着说道:“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孟天楚摇头。
晓诺笑得更高兴了,轻轻将纱巾拿去,孟天楚探头一看,顿时眼睛瞪大,嘴巴也成,指着晓诺说道:“不会吧,你别吓你孟大哥,我心脏不好。”
大家以为孟天楚见了什么,都纷纷凑近来看,发现不过是些精致的小碗小碟,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罢了。
晓诺见孟天楚的样子,更是得意了,笑着说道:“算不算是惊喜?”
孟天楚连连点头,道:“晓诺,啊……不,应该是四妹才对。你确实给了我太大的惊喜,我怎么就没有……”
晓诺用这个托盘地拉出一个抽屉来,孟天楚没有想到这个托盘还有这样的玄机在里面,只见晓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面具熟练地戴在头上,孟天楚明白了,原来,晓诺竟是自己两个在西湖边上偶遇的四妹,那个给自己卖藕粉吃的小姑娘,谁敢相信。一个总督府的千金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让人不但大感意外,甚至还有些匪夷所思。
夏凤仪见孟天楚和晓诺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时怎么啦?|高兴啊?说出来给我们也听听。”
晓诺赶紧说道:“不能说,这时我和孟大哥的秘密。”
孟天楚只好笑着对夏凤仪说道:“既然晓诺说是秘密,我也就不能说了。不过确实让我很意外。”
晓诺得意地笑着,然后说道:“让我给你们弄藕粉吃吧,这个天气吃藕粉最好了。”
孟天楚戏谑道:“今天是总督府地千金亲自给我们做藕粉吃,那至少要一两银子一碗吧?”
晓诺嗔怪地看了孟天楚一眼。然后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吃我晓诺的藕粉不要钱了,这总可以吧。”
飞燕也走上前来。看着晓诺熟练地操作着。不禁说道:“我原以为只有成大人对厨房里的东西感兴趣。没有想到晓诺姑娘也这么利索。”
晓诺边说边做,道:“下次让大家再尝尝本姑娘做的杭州小点心。味道不必仙客聚地差。”
孟天楚感叹道:“这个我还是相信的。”
飞燕一见终于有知音了,高兴地说道:“我可以跟你学吗?”
晓诺点点头,道:“当然可以,我很乐意教你这个徒弟的。”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你怎么知道我家飞燕做的就不好吃呢?她地厨艺可是连你爹都赞不绝口哦。”
晓诺这才抬头好好地看了看飞燕,说道:“是吗?那就让我们相互学习好了,我做你的师傅,你也做我的师傅好了。”
左佳音一旁感叹道:“感觉她们这个年龄真好。”
孟天楚笑和说道:“她们是豆蔻年华,你却是妙龄少妇,有什么好羡慕呢?”
左佳音笑了。
两个时辰后,孟天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吃过药后,他让晓诺和夏凤仪她们四个夫人都去休息,只留着两个丫鬟伺候着,这时,蔡钊和王译也赶来了。
说过一些问候地话之后,孟天楚问了问案子的进展情况,才发现案子丝毫没有什么进展,他们找孟天楚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蔡钊让孟天楚还是拿*垫*在床头,然后示意王译,王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然后让丫鬟拿了一个托盘,将手帕放在托盘上,然后吧托盘拿到孟天楚身边,孟天楚将手帕打开一看,只见是两块很小的骨头一样地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孟天楚看着王译说道:“这是什么,从什么地方发现地?”
王译道:“前日黄昏地时候,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哭闹着来衙门,当时正好我在,她说她的孩子要死了,我就觉得奇怪,就说你应该去医馆,而不是来衙门。她说她儿子地喉咙里卡了东西,医馆的人也不给取,说是除非将孩子的喉咙给割开,但这样,孩子就活不了了。”孟天楚:“那她找衙门也没有办法不是啊。”
王译点了点头,道:“当时我也这么想,正好迥雪到衙门来领月俸,见了,就将孩子的嘴让我用力掰开,让孩子的娘和两个兄弟将孩子的手脚固定住,自己用手将孩子喉咙里的东西给掏了出来,虽然孩子喉咙还是受伤了,但毕竟孩子活过来了,幸亏有迥雪在。”
孟天楚听明白了,迥雪本身就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加之一直和自己一道处理过各种尸体,大概对这些也可以冷静的处理了,是最重要的了。
王译继续说道:“那妇人见孩子活了,千恩万谢地也就走了,但迥雪看过这两个东西之后,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让我们来找你问问。”
孟天楚一听。拿起那两块象胡豆大小的骨头再仔细地看了看,他和迥雪在一
这么长地时间,彼此在工作中已经有些很好的默契,个眼神就可以对方想什么,要做什么。他自然也知晓迥雪坚持让他看的目的。
孟天楚道:“这样吧,你们先将东西放在这里,我如今也不能回家,我看过之后再人去找王译,东翁。您就不必每次都来了。”
蔡钊笑道:“天楚啊,如今见你也不容易了,方才进总督府的大门,你不知道那些下人看我和王译的表情。真是再来第二趟了,不过,也难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应该好好的调养,我们还来麻烦你。”
孟天楚:“东翁啊,你这就见外了。”
蔡钊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象你这样地后生已经很少了,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
孟天楚觉得蔡钊今天说话有些奇怪。莫非他已经探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家中来的客人就是万岁爷?
孟天楚:“东翁不必想那么多,我想事情总会清楚的。案子地事情有什么进展你让王译随时来找我就是。等我好些。我就来衙门看你们。”
蔡钊赶紧说道:“别,千万别。以后若不是很难的事情,我们也就自己处理好了,你安心养病就是。”
王译:“我和衙门的弟兄凑钱给你卖了一些燕窝和山东上好的阿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我和弟兄们地一点心意,带来给大夫人了。”
孟天楚拍了拍王译的肩膀,道:“谢谢了,王兄,代我给衙门的弟兄也说声谢谢,另外,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迥雪。”
王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啊,我已经说了。”
孟天楚一听,甚是意外,道:“她知道了?”
王译点头:“真是不好意思,那天迥雪来地时候,我就给她说了,她当时就哭了,说就是因为你去见了正在守孝的她,所以才受伤的,还一直责怪自己呢,还说如果见了你,就让给你说,让你好好保重,等她一年守孝满了,再来看你,现在还是不来见你地好。”
孟天楚一听,心里也难过了起来,道:“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王译:“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多嘴。”
孟天楚笑了笑,道:“没有什么地,算了,说都说了,案子地事情你还要多费心才是,如果需要勘验的事情叫我就好。”
蔡钊马上说道:“我们总不能事事都依*你,你安心养病,有什么进展我们再来告诉你就是,好了,我们走了。”
说完,站起身来,然后对正要起身地孟天楚说道:“天楚,你就别起来了,我也带了些补品一同给大夫人了,你安心养伤,早点好起来,知道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便让其中一个丫鬟将蔡钊和王译送出门去,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然后叫来另外一个丫鬟,道:“你去将晓诺姑娘叫来。”
丫鬟应声正要出门,孟天楚又说道:“如果在休息就算了。”
“是,老爷。”
孟天楚再仔细地看了看这两块胡豆大小的骨头,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些问题,突然,一个飞镖刷地从孟天楚眼前飞过,他还来不及躲闪,就听见囎地一声,那飞镖已经稳稳地扎在了床栏上。
孟天楚探出头去,看了看窗户和门边并没有什么人,这才要将飞镖拔下,看那飞镖上扎着的纸条。
谁想,那飞镖扎得实在是太扎实,他一个手用劲,而且是坐着的,根本就拔不下,正在感叹,见晓诺已经跑了进来了,见他床头上的飞镖,先是让丫鬟退下,关上门来,这才走过去,将飞镖拔下,将纸条交给孟天楚,自己走到窗户前探出头去看了看,说道:“这么快的功夫,竟有人趁着你身边没有人的空隙下手。”
孟天楚:“我发现你真的适合当一个杀手,平日里见你嘻嘻哈哈的,遇事却很冷静啊。”
晓诺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道:“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我是谁,我是成梓义的女儿。”
孟天楚笑了,还真是个假小子。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先杀狗皇帝,后杀皇帝走狗。”
孟天楚指着纸条上的字,笑着说道:“还挺押韵啊。”
晓诺嗔怪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人家都要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还有心思笑!”
孟天楚想了想,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让他不安起来,晓诺看来眼里,道:“你不会是想到是谁干的了吧?”
孟天楚连忙掩饰,道:“我怎么会知道是谁想杀我啊?”
晓诺道:“那你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孟天楚原本是想让晓诺帮忙回孟家一趟把自己那个勘验的小箱子拿来,反正那箱子上了锁,她也看不见什么,没有想到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事情,自己都忘记找晓诺来做什么了。
孟天楚:“是想让你回孟家帮我拿一样东西来。”
晓诺见孟天楚让自己去拿东西,说明已经相信自己,便高兴地说道:“你让我去拿啊,好啊,说吧,拿什么?”
孟天楚想了想,道:“先不说这个,上次行刺万岁爷的那五个蒙面人问出什么来了吗?”
晓诺一瘪嘴,道:“他们哪里会告诉我啊!我有问过啊,万岁爷还笑着说,我现在还小,还不到我去过问国家大事的时候。”
孟天楚听罢,心里有了两种推测,一是这件事情不会简单,自然是刺杀皇上的,当然就算是国家大事,另外一个便是这件事情有它的保密性,不能随便乱说。
惨无人道
天楚正想着,晓诺道:“好了,你想你的,不过你告去孟家拿什么?”
孟天楚想了想,郑重地说道:“为什么让你去,是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很秘密的,知道吗?”
小孩子就是喜欢好奇,一听说别人都不知道,就自己晓得,心里就获得了格外的成就感,一种被信任和自豪感油然而生,谁说我小啊,你万岁爷觉得我小,可孟大哥觉得我晓诺可以信任和办事就已经很好了。
“孟大哥,你放心,虽然晓诺不会武功,但轻功甚好,一般的人休想追上我晓诺,你将这个拿东西的任务交给我,那你是找对人了。”
孟天楚笑了,道:“我知道这个任务还非你莫属了,快去快回吧,我等你好消息。”说完,要晓诺附耳过来,小声说了几句,晓诺连连点头。
“孟大哥,我晓诺办事,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黄昏之前赶回来。”
“一定要处处小心,那东西丢不得的,知道吗?”
“知道,晓诺舍命也会保护好你要的东西的,”
“好样的,快去吧。不过真要生命和那个东西相比,我还是希望你将你的命带回来,别的都没有命重要,知道吗?”
晓诺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调皮地说道:“知道了。”
……
嘉庆府.知府大牢
阴森潮湿的牢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都裸露着上半身。墙上到处挂着各式地刑具,上面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不禁让人作呕。
经过一个十几级的石阶,来到了一个仿佛是地下室的地方,一进去便赶紧一阵阴风袭来,让人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四个男人两前两后地朝着这个地方走来,前面一个胖子说道:“人都抓到了吗?”说话的口吻听起来比这阴冷的房间还要冷许多倍似的。
旁边一个高瘦的男子立刻回答道:“按照您地吩咐都抓到了。”
后面一个男人也紧接着说道:“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加紧审问,还是问出了一些事情。”
“嗯”胖子应了一声。来到一个丁字路口站住了,后面一个男人赶紧说道:“万岁爷,左边。”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严嵩,一个是杭州府东厂的陈星鹏,另外一个便是嘉庆府知府穆言。
要说万岁爷这个时候来嘉庆府。自然有他的目地,对孟天楚他们说的是带晓唯来游山玩水,其实晓唯只是个幌子也不尽然,但带上晓唯就更容易遮人耳目。更何况,万岁爷也是真的因为晓唯而得了相思病了,见不到晓唯他整个人也没有精神。所以带上晓唯也是一种做事的动力。
再说那游船上抓着地五个人。经过孟天楚手下一帮子穷凶极恶的番子自己一套独特的审问方式。这些人只有一个忠义地咬舌自尽,剩下的四个不过才一天一夜就彻底交代了。到底谁会对皇上动了杀念,而且对他地行踪这样的了如指掌,这让表面仁慈心底里却十分阴冷恶毒的嘉靖有了杀戮地兴趣,他和他地老祖宗朱元璋有着同一嗜好,那就是,你不仁我绝对不义,而且还会变本加厉地对你,谁叫你惹皇上呢,找死!
四个人来到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里面很阴暗,一点也感觉不到是八月最热地酷夏。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火炉,炉内的活燃得正好,旁边的一个铁架上用铁链栓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子,浑身是血,头低垂着,铁架旁一边站着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一人手上拿着一个子。
穆言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瘪老头,是上一个皇帝时就中的举人,到嘉庆府一呆就是十几年,从县令做到知府这三十几年来还没有见过皇上,没有想到第一次见,竟是因为自己管辖的嘉靖府出了刺杀皇上的刺客,这还了得,自己还指望着明哲保身,安稳地过了花甲之年就叶落归根,告老还乡了,谁想……,唉!
穆言赶紧自己亲自给万岁爷搬来了一把椅子,嘉靖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坐到了椅子之上,别的人也一一地找了椅子坐在嘉靖的身边。
嘉靖慢吞吞地说道:“就是这个人?”
穆言哪里还敢坐,一直站在万岁爷身后,随时等着问话和差遣,一听这话,赶紧说道:“是”
嘉靖侧目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的陈星鹏,陈星鹏立刻站起身来,走到那男人身边,将那男人的下巴托起,只见此人浓眉大眼,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嘴里的牙已经被打落了几颗,嘴角还有血迹。
左边的一个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大人,他晕过去了。”
陈星鹏冷冷一笑,从头上拔下自己的头簪来,先是微笑着,突然握住簪头用力朝着那男人的肩部插了上去,连一旁的两个大汉都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只听见一声惨叫,那男人顿时醒了过来。
陈星鹏往后退了一步,那男人抬起头来,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男人,正阴笑着看着自己,手里那着一个只剩下半截的木簪,簪子上滴着鲜血。
陈星鹏扔了手上的簪子,看了看已经插进男人肩膀里的那半截还露出一个头来,鲜血不断地从男人的肩膀上涌出,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有些佩服这个男人了。
“听说你的肋骨已经没有几个是好的了,怎么?为了你的主子,你真是宁死不说的吗?”
男人扭过脸去不看陈星鹏,陈星鹏笑着走到穆言身边伸出手来,穆言赶紧将一个小册子交给陈星鹏。
陈星鹏打开小册子朝着男人面前边走边说道:“叶铎。名字不错啊,两个老婆,七个孩子,四男三女,最大的已经娶妻生子,最小地也有七岁了,好啊!人丁兴旺,枝
嘛!”
男人猛地回头,惊恐地看着陈星鹏手上的小册子。颤抖着说道:“狗贼,你有本事冲着我叶铎来就是!”
陈星鹏微笑着说道:“啧啧啧,连孙子都有三个了,唉!真是让人羡慕啊!”
“你……你……打***就是一混蛋!”
陈星鹏看了看叶铎。道:“是啊,我真的就是一个混蛋,我十一岁的时候就敢杀人了,不信吗?”
叶铎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上的铁链摇的乱响。
陈星鹏冷冷地看了看叶铎,说道:“自顾忠孝不能两全,那么,我也想成全你。你看你是想保全你一家三十几口人的性命呢?还是乖乖说出你幕后的指使是谁,你看你地手下都将你给供出来了,他们安然无事。你也应该识时务一些。”
“呸!狗贼。你要杀便杀。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陈星鹏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慢悠悠地说道:“将那个七岁的孩子带来,对了,叶铎,你那最小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对,对,对,我的记性真是不好,叶天齐!好名字,寿与天齐啊,可惜……”
叶铎正要说话,就见一个狱卒带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怯生生地看了看四周,吓地是浑身哆嗦。
大概是叶铎已经被打变形了,也或者是光线太暗,他没有发现叶铎,一见房间里的架势,嘴角一厥,正要哭,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齐儿,不许哭!”
叶天齐这才发现那铁架上被铁链栓着人竟是自己的父亲,立刻冲上前去扑到在叶铎身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嘉靖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陈星鹏,你在做什么?”
陈星鹏这才命人将叶天齐从叶铎身上拉开,让人捂着叶天齐地嘴不让他哭出来。
叶铎见自己的孩子在墙角挣扎,心如刀割。忿然说道:“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和孩子。”
陈星鹏走到叶铎身边,小声说道:“知道人间最伤心的三件事情吗?”
叶铎不说话。
陈星鹏道:“少爷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叶铎一听,顿时惊恐万分地看着墙角地叶天齐,陈星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数到三,三声之后,我就要你尝尝老年丧子的滋味。一……,二……,三——————来人啊,将那孩子给我拖出去关在狗笼子里喂狗!”
叶铎绝望地叫了一声,“不!!!”
“爹……爹,救我,救救天齐……爹……”
叶铎痛苦地将眼睛闭上,叶天齐被带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几声饥饿的狗吠之声,紧接着便是孩子地一串串惨叫从外面传到着地下室来,叶铎不禁大声地叫了起来!
嘉靖饶有兴致地低声对严嵩说道:“你看看孟天楚那小子怎么可能当得了杭州府东厂地头子,他就是一介书生,若今后要做,也只能是个文臣,怎么可能当个武将?”
陈星鹏听地真切,心想这不是在暗示我陈星鹏有高升的机会了吗?看来我必须要让皇上看见我地能力,从这个人嘴里撬出那幕后主使才有可能取代孟天楚的位置,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严嵩听着,心里却想,你嘉靖看上的,不就是孟天楚的善良和本真吗?要真想陈星鹏这样的恶毒,那只怕也永远只是个东厂的小罗罗了。
陈星鹏走到叶铎身边,笑着说道:“怎么样,叶铎?心痛了吧!”
叶铎恶狠狠地看着陈星鹏,道:“你就是个畜生,他才七岁啊,你竟然……”
陈星鹏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也不想啊,怎么?是不是还要继续呢?听说你的大孙子很是聪慧可爱,也和叶天齐一般大小吧,我刚才已经听过他背诵的三字经了,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叶铎立刻紧张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
“是!我是将你的全部家人都带来了,你看是一起喂狗呢,还是……”
叶铎一听,顿时瘫软下来,绝望地仰天大笑几声,说道:“天啦!”
陈星鹏走上前来,道:“说吧,你现在说,你叶家不过才损失一人,你若是不说,你叶家今天就会断子绝孙,而且,我还会放出话去,说你已经什么都交代了,到那个时候,你幕后的主子自然按捺不住要跳出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守株待兔就是,而你叶铎,不敢自己送了命,而且全家都要陪着你送命,到时候,你可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了,你觉得你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吗?”
叶铎不说话了,陈星鹏赶紧趁热打铁地说道:“而且,就算是我不杀你,也不杀你的家人,将你们安然地放了回去,你认为你的主子还会相信你吗?他们会认为你叶铎什么都不说,衙门就可以将你们全部放回家去?”
叶铎的眼神有些涣散了,陈星鹏仿佛看见了希望,说道:“到那个时候,我不杀你,他们也会将你们灭口,但……如果你交代了出来,不但可保你全家无事,而且还可以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你好好地想一想吧。”
叶铎沉默了半天,半晌,终于说道:“那你可以保证吗?”
陈星鹏信誓旦旦地说道:“自然。”
叶铎咬了咬牙,道:“好,那你先放了我的家人。”
陈星鹏笑了,走到叶铎身边,只轻轻地拍了拍刚才被簪子戳穿的肩膀,叶铎立刻哀嚎了一声。
陈星鹏冷笑道:“叶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我发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还是逃不过我们东厂的追捕,怎么?你叶铎对逃难似的生涯也有兴趣?”
杨家镖局
铎没有说话,陈星鹏耻笑道:“叶铎啊!就算是你能地,可是你就是不能逃出着大明朝的江山。你自己死倒是没有关系,搭上你的老婆孩子,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想跑?那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叶铎想了想,道:“我要一个保证,如果我说了,不但我可以活着出去,我的全家也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杭州府,从此隐退,你们不许再对我们下手。”
陈星鹏一手恨恨将叶铎的耳朵扭住,道:“你是不是让你儿子的惨叫声给吓傻了,我说不杀便不杀,你要什么保证,我告诉你,叶铎,你现在连门外那笼子里的狗都不如,你没得选择,要么保全家,说出幕后的主子是谁,要么你们全部都去死!”
叶铎痛苦地点了点头,陈星鹏这才放了手。
叶铎道:“好,我说!”
陈星鹏得意地转头看了看万岁爷,嘉靖站起身来,道:“好了,剩下的,你问就是,我们先走了,这里的空气实在是不好。”
陈星鹏一听,赶紧跟着万岁爷他们身后将他们送出门起,这才转头回了地下室。
嘉靖他们三个走到院子里,赫然看见一个偌大的铁笼子里关了四五只大狼狗,笼子里外都是鲜血和撕碎的衣物还有尸骨。
穆言赶紧将头扭到一边,不敢再看。
嘉靖笑着对严嵩说道:“还真不愧是温泉调教出来的手下,真是心狠手辣。回去跟孟天楚说说,还是让这个陈星鹏来做杭州府地领班,孟天楚啊,就是宅心仁厚,见谁都想救,这样的慈悲心肠,做不得东厂的头头儿。”
严嵩赶紧附和着点头,笑着说是。
嘉靖发现严嵩有些言不由衷,表情也很奇怪。便说道:“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严嵩赶紧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嘉靖笑着点了点严嵩的头,说道:“你这个老滑头,对了。你说晓唯要是知道了我这个想法,她会怎么看?”
严嵩:“微臣实在不知晓唯姑娘的想法。”
嘉靖:“好,那我就回去和她说说,看她是怎么想的。”
严嵩点了点头。心里却想,一来,虽然孟天楚作为杭州东厂的领班表面上看确实有些不合适,那东厂出来的个个都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孟天楚却真得很善良,好像造化弄人。想起来有些好笑。但杭州的东厂若真是陈星鹏当家。又不知要出多少冤假错案了。二来,就是着万岁爷。怎么喜欢上一个女人竟是这样,这几天,连三餐吃什么都要问晓唯,自己和成梓义在一旁俨然就是个多余地人,不过好在晓唯对万岁爷一直敬而远之,不亲也不疏,弄得万岁爷更是心痒痒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大概因为是好奇心驱使,嘉靖简直对晓唯快要迷死了。从前,自己是担心万岁爷是只顾炼丹不顾江山社稷,如今嘉靖炼丹的兴趣不减,竟又迷上了女色,想到这里,严嵩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
严嵩没有想到嘉靖回去一问晓唯,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禁对这个不过才十六岁地小姑娘刮目相看。嘉靖听了晓唯的话,也觉得说的有些道理,便将此事暂时放下不说了。
小诺果然在黄昏之前就回来了,带回了孟天楚想要的东西,看来还真应了孟天楚说地那句,你办事我放心的话了。别话不多说,孟天楚接到了晓诺拿来的箱子,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便谢过晓诺,等晓诺走后,便差走了所有地人忙起了那两块骨头的事情。
晓诺离开的时候还问孟天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掷飞镖地人是谁,这个鬼精灵,孟天楚只是猜测,当然不会告诉她,于是嘻哈两声就敷衍了过去。等晓诺走了之后,孟天楚还是不禁为自己地猜测而担忧,若真是那个一直要求自己帮着给自己家沉冤昭雪地殷家,那事情就大了。可问题是,这殷家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他们又是从何得知万岁爷来了江南,而且还和自己在一起呢?
当然,这完全是孟天楚自己的猜测,他一想到殷家上下几百口人,如果真是他们做地,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翌日
陈星鹏一早就来到嘉庆府,准备见过万岁爷,将叶铎交代的情况一一详细禀明,最好离开的时候万岁爷已经将那杭州府领班的位置给了自己,想到这里,陈星鹏不禁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来到饭厅,见万岁爷、严嵩、成梓义和晓唯姑娘正在吃饭,不敢打扰,便只好站在门口,等着召唤。
嘉靖抬眼一看,没有理会,再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晓唯,好像食欲不佳,半天也没有见她拿起筷子动一下面前的小菜和点心,嘉靖皱了皱眉,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穆言,赶紧上前躬身说道:“万岁爷,您有什么吩咐?”
嘉靖看了看晓唯,并不说话,穆言明白了,立刻扭身问道:“晓唯姑娘,您想吃什么,老夫让人赶紧准备些,您这样不吃东西,身体受不了的。”
晓唯抬头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穆大人不必客气,只是昨夜突然下起雨来,想是有些着凉了,没有什么大碍的。”
嘉靖一听,赶紧放下筷子,说道:“那你刚才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啊?”
晓唯恭敬地答道:“只是没有胃口,不算什么病,于是就没有说。”
嘉靖连忙说道:“这叫什么话,穆言,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叫太医来看看?”
晓唯见万岁爷紧张的样子,心里一暖。大概是除了自己爹和三个哥哥之外,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嘘寒问暖,于是有些不那么排斥这个一心讨好自己地万岁爷了,只是心里却一直不想他喜欢自己,因为爱情都是自私的,更何况皇宫上千的女人和自己争,想到这里,她才有一些温暖
瞬间冷了下来,不禁叹了一口气。
严嵩一旁见了。说道:“反正事情也办完了,要不万岁爷您看今天是不是出去游玩一天?”
嘉靖看了看门外的陈星鹏,招了招手,陈星鹏赶紧躬身进来。跪地给嘉靖施礼,然后给严嵩和成梓义施礼这才起身,谁想他这个举动却让嘉靖勃然大怒,恨恨地拍了拍桌子。成梓义正埋头喝粥,这一掌差点将他手上的粥碗吓得飞了出去。
陈星鹏不明缘由,赶紧再次跪下,嘉靖呵斥道:“你这个眼睛长来是专门见官不看人的吗?若真是。朕找人挖了去,来人啦……”
陈星鹏一听,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再是愚蠢不过的错误。竟将一旁万岁爷最是在乎的晓唯姑娘给疏忽了。赶紧磕头求万岁爷饶命。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卫拖着陈星鹏就往门外走,陈星鹏急中生智大喊自己错了。求晓唯姑娘饶命。
晓唯见状,赶紧对嘉靖说道:“万岁爷,大清早地,请不要生气了吧。再说,他也不是有心的。”
嘉靖见晓唯第一次向自己求情,自然卖她这个面子,便柔声说道:“那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让太医看看,好吗?”
晓唯羞怯地点了点头,嘉靖笑了,抬头说道:“好了,放了他吧。”
陈星鹏被摔在了地上,赶紧爬起来,走到万岁爷面前道谢,然后又转到晓唯面前说道:“晓唯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如同再造,以后陈某定当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嘉靖笑着说道:“你这马屁拍的,要不以后让你做晓唯地贴身侍卫算了。”
陈星鹏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心想,如果这个晓唯姑娘真的有一天专宠与一身,自己这个贴身侍卫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吗?于是赶紧说道:“万岁爷说的是,奴才甘愿伺候晓唯姑娘一辈子。”
晓唯一听,赶紧说道:“万岁爷,这样的玩笑开不得,我一个大姑娘,哪里需要一个……,多……不好……,爹,您说呢?”
成梓义看着晓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这万岁爷来了,自己地女儿也和自己一样处处小心,步步防备,生怕出错。
嘉靖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国公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朕看也没有什么不好,要是你不放心,朕可以让你放心啊。”
陈星鹏立刻明白了嘉靖的话,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自己已经结婚生子了,若现在将自己那个传宗接代的家伙给割了去,一想到从此不男不女还是有些不寒而栗,但陈星鹏从七岁便在东厂进行严格的训练,而且他自己也是个不成功便成仁地狠角色,如果自己跟对了主子,别说什么杭州府领班了,就算是温泉的位置他也不屑一顾。
陈星鹏想到这里,赶紧说道:“万岁爷说的是,只要可以留在晓唯姑娘身边侍奉,我可以让晓唯姑娘放心。”
晓唯当然明白这两个男人地意思,脸一红,赶紧说道:“万岁爷,我是觉得,我天天足不出户,根本不需要什么贴身侍卫,再说府上平日也是戒备森严,哪里需要……”
嘉靖:“我件事情我看还不能依你,如今有人已经要对朕背后下手了,你一个弱女子,身边多一个人保护着,总还是好地,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陈星鹏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至于杭州东厂地事情就先全部交给孟天楚一个人打理,让他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人顶替陈星鹏地位置就好了。”
晓唯不好再说什么,一旁的陈星鹏自己是案暗自窃喜,赶紧跪下对着万岁爷和晓唯说道:“奴才多谢万岁爷,多谢晓唯主子抬爱,奴才定将晓唯主子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还重。”
嘉靖不屑道:“你的命值几个钱?你知道晓唯今后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之名,你不将晓唯给朕照顾好了,朕要了你的命!”
陈星鹏赶紧点头,一旁的晓唯还有成梓义、严嵩却不禁为万岁爷这句话着实心里一惊。
嘉靖看话都说开了,也顾不得什么了,便对晓唯说道:“将朕的话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在说的。好了,朕和严爱卿还有你爹去大厅听陈星鹏说事儿,你好生在吃点东西,然后让穆言带你去看太医,如果你这么做,朕就将陈星鹏的眼珠子挖了喂狗。”
晓唯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了。”
嘉靖最是喜欢晓唯笑了,见她一笑,自己的心里也舒坦了,便对严嵩说道:“今天办完事情,我们还是不去游玩了,直接回家,我想晓唯大概是想家,想她的娘了。走吧!”
晓唯起身将万岁爷送走,心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但顿时觉得自己怎么能够这样想呢?便责怪起自己来了。
陈星鹏跟着万岁爷他们几个来到了大厅,除了门口留了两个万岁爷自己的侍卫,别的人统统退下了。
嘉靖坐下身来,最近大概是为相思所困,他发现自己瘦了些,起坐都自如了很多,这让他觉得感觉十分不错。
“好了,你说吧。”
陈星鹏赶紧走到万岁爷面前,躬身说道:“据叶铎交代,他是受殷家山寨的指派。”
嘉靖皱了皱眉头,道:“殷家?”
陈星鹏:“万岁爷还记得十三年前殷杨两家的事情吗?后来您还专门让东厂去查过殷家,知道殷家当年是被嘉庆府的杨家所害,故而差点家破人亡了。”
嘉靖想了想,道:“殷家的事情,朕还是有印象的,这么多年了,朕都已经将他们放任不管,这殷家又为了什么杀朕呢?”
殃及池鱼
星鹏:“听叶铎的意思是殷家是想嫁祸与杨家,然后刺杀皇上,然后准备让叶铎承认自己是杨家派来的,若不是叶铎的小儿子喂了狗,大概叶铎最后还是要按照计划承认自己是杨家派来的。”
成梓义:“那他也没有必要在损兵折将之后才说出来啊,直接承认自己是殷家派来的不就可以了吗?”
陈星鹏:“成大人说的是,这个我也想过。”
嘉靖想了想:“反间计?”
严嵩:“那杨家和殷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宿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竟还是不放过呢?”
陈星鹏:“卑职想过,我也去查过了,叶铎从前一直是一个武馆的武术师傅,从前和杨家并无往来,三年前,因为有了姻亲关系之后,一直和杨家交往甚密,而且叶铎的二儿子还娶了杨家的女儿为妻。至于隐杨两家的恩怨,好像上一辈就积下了,最初只是为两家镖局明争暗斗地争生意,后来听说杨彦的父亲抢了殷家的女人,从此就扯不清了,总之两家的积怨很深。”
嘉靖看了看成梓义,道:“国公以为呢?”
成梓义:“我觉得这叶铎说的话不得不好好推敲一番。叶铎和杨家关系甚好,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帮殷家做事,这是其一,其二,叶铎没有必要一直咬牙不说,就算是要装出一个样子来,也没有必要拿自己亲生儿子坐赌注,殷家就算是给叶铎再多的好。叶铎也没有必要用自己亲生儿子地命来换啊。”
嘉靖点了点头,陈星鹏道:“但他全家都在我们手上啊,他……”
严嵩冷冷一笑,道:“成大人说的在理,且不说这些,叶铎还说了些什么?”
陈星鹏有些为难,想了想说道:“叶铎还说,殷家人一直想要找机会对万岁爷您下手,还在您身边安插了卧底和眼线。”
嘉靖一听。脸一沉,说道:“谁是他们殷家的眼线?”
陈星鹏犹豫了一下,说道:“孟大人,而且孟大人还是他们殷家山寨的二寨主。”
嘉靖一听。道:“打住!你说谁?”
陈星鹏有些迟疑,毕竟孟天楚对自己一直不薄,但事关刺杀的大事,还不能不如实说出。
“孟天楚。孟大人!”
成梓义赶紧说道:“不会吧?这就有意思了,孟天楚不是仁和县县衙的师爷吗?怎么又成了殷家山寨的寨主了?”
严嵩也说道:“而且那殷家难得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他们如何得知孟天楚就可以接近万岁爷呢?”
嘉靖紧皱双眉,道:“怎么不可以?孟天楚若真是他们的二寨主。那么他们一定就知道雨灵天师是孟天楚地三夫人,这样的一推算,他们这样做也一点不奇怪了。”
成梓义和严嵩见万岁爷的表情一下阴冷了下来。都不禁为孟天楚暗自捏了一把汗。
嘉靖道:“走。我们先回杭州府再说。将叶铎和他全家一起带回去,一个也不能少。另外叫嘉庆府杨家全部给我看起来,对了,这杨家从前好像也是开镖局的,现在在做什么?”
陈星鹏:“还是在开镖局,而且是整个浙江一带最大地镖局,而且,杨彦,也就是杨家镖局的镖头,他的第四个女儿,如今是穆言穆大人的儿媳妇儿。”
嘉靖象是明白了什么似地,说道:“好啊,越缠越麻烦了,那就将整个嘉庆府给我看住了,这个城,从今天开始,只准进,不准去,否则……,格杀勿论!”
“是,卑职明白了。”
嘉靖走出门去,说道:“我和严爱卿也走一步,国公你去将晓唯接了,我们先回总督府。”
成梓义赶紧应声,目送万岁爷离开后,看了看陈星鹏,说道:“孟天楚的事情,你之前不知道吗?”
陈星鹏赶紧回答道:“卑职确实不知。”
成梓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
温柔见孟天楚一个人在房间里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便推开门,见孟天楚坐在圆桌前表情凝重,一手扶住额头,像是在想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便轻轻地拍了拍的他地右肩,孟天楚还是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温柔,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柔坐在孟天楚身边,笑道:“你怎么坐着的,佳音说了,你必须躺着休养。”说完,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帕子,帕子里放了两个很小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便拿起来看了看。
温柔:“天楚,这是什么?”
孟天楚:“说了你也不知道啊。”
温柔笑了,将东西放回帕子里,说道:“好,衙门地事情我不关,对了,晓诺给我说了飞镖地事情,到底地怎么回事情啊?”
孟天楚笑道:“大概是刺杀万岁爷的人,见我和万岁爷走地太近,便写些东西来提醒或者威胁我。”
“是吗?”孟天楚和温柔听见声音同时转头回去,发现竟是万岁爷和严嵩还有成梓义和晓唯站在门口,万岁爷说着话,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两个人赶紧起身,走到万岁爷面前,孟天楚正要下跪,万岁爷说道:“你身上有伤,就不必了,走,我们到成爱卿的书房去说话,晓唯和温柔就不必去了,对了,将那个威胁你的纸条和飞镖带上。”说完,自己转身先出去了。
晓唯走了两步,故意慢下来,等孟天楚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万岁爷已经知道你是殷家的二寨主的事情了,自己小心。”
孟天楚看了看晓唯,心里一紧,果然和殷家有关,幸亏晓唯提醒了自己。
等孟天楚他们走了。温柔走到晓唯身边,说道:“晓唯姑娘,怎么啦?我看万岁爷和严大人还有你爹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啊。”
晓唯道:“刺杀万岁爷地事情,好像和孟大哥有关。”说完,
里想,自己什么时候也不喊孟大人而是跟着晓诺一起呢?
温柔一听,顿时吓倒了,道:“什么?怎么会呢?”
晓唯转过身,握着温柔的手。道:“先不要担心,主要是和殷家山寨有关,而万岁爷听说孟大哥……”
温柔明白了,赶紧说道:“我去解释。天楚是因为救我才……”
晓唯:“不着急,你现在贸然去,或许适得其反,我们静观其变好了。不是还有我爹和严大人在的吗?孟大哥不是孤军奋战。你别太担心。”
温柔点了点头,发现手心已经出汗了,不行,必须赶紧找夏凤仪和左佳音还有飞燕商量一下才行。想着匆匆和晓唯道别,然后离开了。
晓唯一个人留在了孟天楚的房间里,她转身走到孟天楚的床边看了看。嘴角牵动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走的时候小心还不忘将孟天楚的门关上。
晓唯一个人朝着自己住的南院走去。突然见晓诺一个人在后花园地秋千上坐着,便微笑着走了过去。
晓诺见是姐姐来了,赶紧起身给姐姐让出一个位置来,平日里,两个人常常这样坐着聊天吃东西说女儿家的悄悄话。
晓唯坐下后,说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晓诺撅起嘴,道:“你走了,爹也走了,一点也不好玩,我就只有一个人在这里玩。”
晓唯摸了摸晓诺一头的青丝,说道:“那你可以找小梅子玩啊。”
晓诺不屑地说道:“也就你,她若是我晓诺的奴才,早就被我拳打脚踢活活打死了,竟然还心慈手软让她回来,真是!”
晓唯笑了,道:“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打死之类地话好不好,一个姑娘家,这么野蛮,以后谁敢要啊!”
晓诺爽朗地笑了,道:“那是我几年以后才考虑的事情了,不过,你怎么就可以原谅小梅子呢?她抢走了你喜欢的人,后来被人家抛弃了,你还要她回来?”
晓唯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道:“我的小祖宗,你声音小点!什么叫我喜欢地人啊,只不过是我的先生罢了。”
晓诺呵呵两声,小声说道:“是你的先生没有错,但你喜欢他也没有假啊!而且小梅子明明知道你喜欢他,竟还用自己的美色勾引,在那个人面前说尽了你地不是,这样的奴才你还要她做什么呢?”
晓唯笑了笑,道:“先生不要她了,那我不收留她,你说怎么办?”
晓诺愤愤地说道:“那是她活该!”
晓唯:“你啊,一天见谁都好像有仇似的。”
晓诺:“也不啊,我见孟大哥就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姐姐你知道吗?我第一见孟大哥地时候,当时他们三个男人,另外两个对我都凶神恶煞,就只有孟大哥对我很好,一点也不看轻我是个卖藕粉地,这样地男人才好呢。”
晓唯笑道:“你啊,卖藕粉的事情最近不要了,爹上次都差点家法伺候了,最近家里事情多,你要乖一些,知道吗?”
晓诺*在晓唯地肩膀上,发嗲道:“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出去卖藕粉了,好好的待在家里。”
“这么乖?”
“对啊!现在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这么热闹,我还出去做什么啊?”
“希望你言出必行哦。”
“那是自然,我是谁!”
“又来了。”
“嘿嘿!”
孟天楚一路忐忑地跟着万岁爷他们三个来到成梓义的书房,成梓义退下了所有的下人之后,门口留了两个大内侍卫,然后将门关上了。
嘉靖坐下,对孟天楚说道:“知道朕给你从嘉庆府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孟天楚赶紧躬身答道:“卑职不知。”
嘉靖看了看孟天楚,道:“将那飞镖和纸条拿出来给朕看看。”
孟天楚赶紧将飞镖和纸条交给一旁的严嵩,严嵩接过后,双手递给了万岁爷。
嘉靖看了看纸条上的字,然后拿着飞镖仔细端详了一番,道:“国公啊,你来看看这个飞镖,你对这个应该比朕在行。”
成梓义上前将飞镖接过看了半天之后,拆下飞镖上的红丝带,在栓丝带的小孔处看了看,说道:“飞镖上刻有一个殷字。”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惊,不由看了看那飞镖,心想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那个殷字呢?
嘉靖看着孟天楚,道:“孟爱卿啊,你的表情告诉朕,你好像还不知道这是你们殷家山寨的飞镖?”
孟天楚赶紧说道:“希望万岁爷可以听卑职解释。”
嘉靖点了点头,道:“好啊,你说!朕听着。”
孟天楚明白,嘉靖什么都好,就是恨透了对自己不忠的人,若是他不相信自己,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孟天楚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左佳音和晓唯冲了进来,嘉靖正要发火,一见是她们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天师,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便忍住了。
门口的侍卫说道:“我们拦不住……”
成梓义手一挥,他们退了下去,成梓义对晓唯说道:“你们怎么这样就闯进来了?”
晓唯着急地说道:“我也是半路遇到佳音姐姐的……
左佳音说道:“天楚,瑾儿不在了!”
孟天楚一听,顿时惊呆了,上前急忙问道:“怎么啦?”
嘉靖一听,也说道:“什么意思?”
左佳音递给孟天楚一个纸条,嘉靖和严嵩还有成梓义上前一看,上面写着:“三日之内不提狗皇帝首级来见,就等着收你儿子的尸吧!”
塞翁失马
天楚身体一晃,成梓义赶紧将他扶住,对万岁爷说道条上的字迹和孟天楚刚才拿来的纸条上的字迹完全一样,万岁爷,您看……”
嘉靖看了看孟天楚和左佳音,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纸条的?”
左佳音:“刚才温柔来找我和凤仪姐姐还有飞燕,说是天楚让您给叫去了,我就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到凤仪姐姐的房间去说话,当时我走的时候奶妈和瑾儿都在我的房间里,凤仪姐姐的房间离我的房间不过十米,我才坐下便听见自己房间里一声惨叫,赶紧起身跑过去一看,奶妈被打晕在地,瑾儿不在了,床上就放了这么个纸条儿。”
嘉靖:“国公,你赶紧带人去找孩子,严爱卿,你去几个院子搜一搜,说不一定孩子还在总督府上,这个人也真是大胆,青天白日的竟敢猖狂成这样!”
然后对孟天楚说道:“我们先去你的房间看看再说,孟爱卿啊,你边走边给我说说你当殷家二寨主的事情。”
孟天楚赶紧打起精神,道:“是”
走到门口,见晓唯站在那里,便说道:“你和朕一起去吧。”
晓唯赶紧点头,跟着他们一起朝着东院走去。
来到东院,孟天楚也差不多将自己和殷家山寨的情况说了一边给万岁爷听,之前从嘉庆府回来的路上,嘉靖也是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有太多蹊跷。见孟天楚这么一说,虽不说完全相信了孟天楚的话,不过也没有那么生气了,案子还没有查清,他也枉自下判断,而且孟天楚自己也让刺客给砍伤了。
嘉靖道:“你刚才说地这些,朕心里有数,你先看看现场,这是你的强项。先找到你的儿子再说。”
孟天楚感激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夏凤仪、温柔和飞燕还有不知道什么钻出来的晓诺都紧张地看着孟天楚。
大家在门口看着孟天楚,孟天楚一个人走进房间,仔细看了看。发现人是从开着的窗户里进来的,*窗的桌子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孟天楚走上前去,嘉靖隔着窗户问道:“有什么发现?”
孟天楚:“那人从窗户进来。从桌子上地脚印来看,此人是个大概是个身高和我差不多的男人,体重大概比我重上二三十斤,算得上是个彪形大汉。但轻功应该不错。应该只在桌子上就将奶妈一拳击中,因为没有发现别的地方有脚印。”
嘉靖:“那奶妈如果在床边,他的手有你们长吗?”
孟天楚:“他可能发出声音引诱奶妈走到窗前。然后趁着奶妈不注意将其击倒。”
嘉靖:“那孩子还在床上啊。他总要将孩子抱走地吧?”
孟天楚:“所以说这个人的轻功不错。应该直接利用这一脚的力量,然后飞身将孩子抱起。转身飞出了窗外。”
嘉靖不解,道:“可以的吗?”
孟天楚看了看嘉靖一旁地晓诺,道:“不防让晓诺示范一些给万岁爷看看。”
说完看了看晓诺,晓诺点了点头,让孟天楚让开,只见她轻身一跃,先是一脚踩在桌子上,然后飞身到船边用手点了一下床,利用手的力量,飞身出了窗外。
嘉靖笑道:“晓诺的轻功这么厉害,我还没有看出来呢。”
晓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孟天楚走到门外,看了看四周,发现左佳音房间的窗户下一株开得正好地雏菊给踩坏了,跟着脚印走了几步,发现脚印突然不见了,抬头一看,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飞燕走上前,道:“我的。”
孟天楚推进进去,见北墙地窗户开着地,冲进去一看,是一个荷花池。晓唯走上前来,说道:“从这个池塘穿过去,就是我家地景园,是专门种植爹娘喜欢的花草地。”
孟天楚:“景园过去是什么地方?”
晓唯:“就是围墙了。”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还没有说话,晓诺道:“我明白,我去看看。”说完,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孟天楚喊道:“小心点!”
温柔道:“我也去看看。”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你要小心保护好小诺,晓诺不会武功的。”
温柔点头也飞身跟了出去。
孟天楚看了看窗户上粘着的泥土,突然发现温柔和晓诺鞋子上的泥土是红色,而之前那个还没有干的泥土确实黑色的,便转身问道晓唯,道:“你家的泥土全是红色的吗?”
晓唯想了想,道:“应该是的,包括景园的也是,因为我常常去,所以记得。”
孟天楚想了想,自语道:“什么地方的泥土会是黑色呢?”
看了看突然对夏凤仪晓唯说道:“你们从嘉庆府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下过雨?”
晓唯点头,孟天楚道:“麻烦晓唯抬脚让在下看看。”
晓唯抬起脚来,孟天楚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笑了,示意晓唯将脚放下,然后说道:“从晓唯姑娘的脚上来看,有府上红色的泥土,也有黑色的泥土,脚上就粘了嘉庆府的泥土回来,而嘉庆府的泥土是黑色的,所以……”
嘉靖:“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嘉庆府来的?”
孟天楚点头,道:“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一路跟着万岁爷你们来的,若一直守在府里,那么一是脚上的黑色泥土大概早就被红色的泥土给蹭完了,另外的是,他怎么早不动手,晚不动手,非要在您回来之后再动手呢?”
嘉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完。抬脚看了看自己地鞋底,果然也有少许黑色的泥土。
嘉靖笑道:“那你看池塘边上的泥土也是黑色,你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人是在池塘边上粘上的呢?”
孟天楚:“如果这个人是在池塘边上粘上的,那么请万岁爷看,这个人应该只是从飞燕的房间里出去,而并不是从这里进来,要不飞燕的房间里应该有两行脚印,而这里只有出去的脚印,没有进来的脚印。再说,就算时他真地是在池塘边上粘的泥土,那么池塘边上应该有他的脚印,而您看。池塘边上有一路青石板的小路,才下过雨,池塘边上十分地滑,那人不会那么笨。不走好路,走坏道。”
嘉靖:“如果他刻意想要留下这些泥土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万岁爷真是心思缜密之人,等会儿温柔和晓诺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
正说着。温柔和晓诺快步回来了。
晓诺说道:“孟大哥,那飞贼到了景园脚步就不见了,我和温柔姐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另外发现景园的小门被人给撬坏了。”
孟天楚顿时来了精神。道:“这个人还没有离开总督府。赶紧加派人手重点在景园找。”
嘉靖:“为什么这么说?”
孟天楚不禁着急地说道:“请恕卑职找孩子心切。能否先让人去找,在给万岁爷解释?”
嘉靖赶紧点头。转身对身边的贴身侍卫说道:“按照孟爱卿的意思去办,一定要仔细地搜,注意孩子的安全。”
侍卫应声而去,左佳音听说孩子还没有离开景园,赶紧就要飞身从窗户跳下去,孟天楚赶紧将她拉住,道:“我们从景园的后门进去,对了,晓唯,景园有后门吗?”
晓唯赶紧说道:“有的,就在我住地南院里,你们随我来。”
大家跟着晓唯疾步走道南院,果然在南院的一个长廊尽头,找到了景园两个字的拱门。
晓唯带着大家正要进,这时成梓义和严嵩带着几十个人走了过来,成梓义说道:“我找了,都没有找到。”
严嵩:“我也是。”
成梓义见大家要进景园,很惊讶地说道:“你们这是?”
嘉靖:“孟爱卿说那人在景园里,还没有走。”
成梓义一听,道:“那这景园就大了,找起来不太好找啊。”
嘉靖:“就是,上次国公带着朕和严爱卿走了足足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完呢。”
左佳音:“那瑾儿地哭声会不会让我们知道他们在哪里?”
孟天楚拍了拍左佳音地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心里却想,真是一着急,平日里最是聪明地左佳音都忽略了一点,对方自然知道孩子会哭,说不一定已经将孩子迷晕了过去。但他不能说,担心左佳音着急。
成梓义道:“既然这样,就留一部分在后门,我带人去前门,劳烦严大人在后门守着。”说完便带着一些人离开了。
孟天楚:“人不要太集中了,分散一些,一旦发现以竹笛鸣号,既然景园这么大,我看万岁爷就不要去了,实在危险。另外女子也不要跟着去了,严大人您不会功夫就和万岁爷在外面等着就是,我带人进去就好。”
晓诺上前道:“孟大哥那你会功夫吗?”
孟天楚:“我就算不会,我也必须进去,因为那人带走的是我地儿子。”
晓诺:“我也要去。”
孟天楚:“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你不要去,和大家一起在外面等着就好,我们走吧。”孟天楚来不及和晓诺多说,带着二十几个侍卫进了景园。
晓诺在身后道:“你这样会迷路的,我给你带路。”说完跑上前来。
孟天楚正要说话,晓诺道:“我会轻功,如果真要打起来,我不要你们管,我会自己自己照顾自己的。”
孟天楚正犹豫,只听晓唯说道:“晓诺说的也是,就让她给你们带路好了,这个园子她比我还要熟悉,有些暗道机关她也清楚,你们没有人带路,真的容易迷路。”
孟天楚见晓唯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跟着晓诺朝着景园深处走去。
晓诺走在前面,一直低头,孟天楚便说道:“晓诺,你若是男子,我想你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破案能手。”
晓诺并不抬头,道:“为什么?”
孟天楚:“你在找脚印。”
晓诺点头,说是,突然停住脚步,孟天楚走上前去,果然看见一个脚印,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泥土。
孟天楚抬头看了看,发现上面是一个是一个藤条编制成的花藤,藤条上开着小朵的蔷薇,只是自己没有心情欣赏,他道:“这个人很狡猾,故意像要引我们到什么地方去,他一会儿飞着,一会儿留个脚印让我们找。”
晓诺也跟着看了看孟天楚看过的地方,道:“这个人轻功确实不错,脚落在上面,竟然没有掉下一朵花来。”
孟天楚走到花架边,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孟天楚和小诺几乎同时大叫起来,侍卫见了立刻追了过去,小诺也跟上前去,边跑边说道:“孟大哥,你就在原地等我们,别乱走,免得迷路。”
孟天楚见他们个个都会轻功,自己身边还留了两个保护自己的侍卫,便只好等他们回来再说。
突然,孟天楚在黑影闪过的地方看见了一样东西,他眼睛一亮,随即转过头去对两个侍卫说道:“你们在前面十米处等我。”
“孟大人您是……”
“唉,我不好明说嘛,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两个侍卫一听马上明白了,转身走了,孟天楚假装侧身小解,却将自己发现的东西拾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放入怀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见晓诺高兴地跑过来说道:“孟大哥,我带你走。”说完牵起孟天楚的手朝着景园深处跑去。
线索断了
过一个长廊,孟天楚突然看见一个凉亭下放着一个竹还盖着一条白色的丝巾。
孟天楚冲了过去,只见孟文谨躺在竹篮里熟睡着,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娘的怀抱,而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酣然大睡。
孟天楚:“那人呢?”
晓诺:“他们去追去了,我见瑾儿已经找到了,我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就赶紧过来叫你。”
晓诺高兴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赶紧去通报万岁爷和雨灵天师,就说孩子找到了。”
侍卫见自己不动一兵一刃就可以收兵回家,孩子也找到了,自然是十分高兴。赶紧朝着来时的路,顺着那个人留下的脚印出去通报去了。
孟天楚将瑾儿抱在怀里,晓诺看了看竹篮里的被褥,说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竟还这么细心,生怕瑾儿被蚊虫咬了,还盖了纱巾在竹篮上。”
孟天楚:“他大概只是想吓唬一下我们,并不想真的伤害孩子。”
晓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道:“那就好!走吧,我们将瑾儿先带出去再说,这里面很热的。”
“好吧。”
左佳音房间。
奶妈已经醒了过来,见瑾儿也找回来了,便放下心来,顾不得自己后脑勺上的包儿,抱着瑾儿伤心地哭了一场,然后带着瑾儿去喂奶去了。
嘉靖见左佳音也是终于笑了,便说道:“虽然今天让那人跑了。但以后朕看东院也要加派人手防备着,天师你好好歇息着,刚才朕见你也是三魂去了七魄,朕定要查出是谁这么恶毒,找到了定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恨啦。”
左佳音躬身道谢,道:“多谢万岁爷,瑾儿有惊无险,我也就放心了,您忙您的事情去吧。”
嘉靖看了看孟天楚。见他也是一脸地汗水,便说道:“孟爱卿,你也先歇息一下,至于殷家的事情。朕心里有数了,你现在身体有伤,还是好生养着,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就是。另外。如果真是殷家所为,他们知道你无心帮忙,大概还会来惹事,所以你们都要小心。”
温柔一旁说道:“臣妾斗胆想说上一句。”
嘉靖看了看温柔。道:“好啊,你说。”
温柔:“臣妾认为这件事情是有人栽赃嫁祸给我家相公,我家相公当时只是为了救我和家里人。说什么二寨主。自从我们离开山寨之后就没有再和他们联系过。后来佳音生瑾儿的时候,他们借给孩子和佳音送礼之名派人来过一回。提过此事,后来相公为了不惹这些是非,这才辞了师爷的差事,那殷家见相公也是一介草民了,便没有继续纠缠,从此没有来往过。所以,我想那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害我家相公。”
嘉靖笑了,道:“好了,这些朕都知道了,至于孟天楚为什么辞去师爷的差事,虽然朕是现在才知道,不过,若是真的,朕定会好好赏他,好了,我走了,你们都好好歇息着。”
嘉靖正要离开,这时成梓义和严嵩带着人赶来,想是接到了消息,知道孩子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便过来看看。
孟天楚道:“成大人,我想这个人您一定找的到。”
大家一听觉得孟天楚话里有话,便纷纷看着成梓义,成梓义觉得莫名其妙,正要说话,只见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成梓义,成梓义接过那东西一看,竟是总督府的腰牌,顿时脸色大变,叫来一旁自己府里的侍卫总管,将腰牌交给他让他看看是谁地,毕竟是着总督府上三百多人,他自己并不知晓。
侍卫总管一看,说道:“这个编号不在我们侍卫里,大人不妨问问管家,应该是在前院的下人和丫鬟之中。”
嘉靖一下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便说道:“孟爱卿,这个腰牌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
孟天楚:“景园”
小诺连忙说道:“是不是你让我们走开的时候发现地,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孟天楚笑了笑,道:“我觉得还是交给你父亲会比较好一些。”
成梓义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去前院看个究竟吧。”
嘉靖沉下脸来,道:“国公啊,这个贼不会就是你们总督府的人吧,这一下有意思了,说孟天楚是殷家山寨的卧底,我看你的总督府里也不太平啊!”
成梓义赶紧躬身说道:“微臣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嘉靖:“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孟爱卿啊,我看你也暂时不要歇息了,你也去帮忙找找,朕刚才发现你在这方面还是很不错地,难怪简麒上次见朕,都向朕开口要你,走吧。”
前院。
成梓义将管家叫来,管家拿过要腰牌一看,立刻说是这只是临时用来夜间换夜时候的腰牌,只有门厅下人在守夜的时候才用得上,这样一来,范围反而缩小了,成梓义让管家将这三日内守夜的人全部叫来。
不一会儿,就来了九个下人站在了大厅门口。
成梓义询问了一下守夜人腰牌地更换情况,这样的话,这个编号为“总夜”的腰牌应该是由次日辰时L:晚上交班地时候再给守夜地那个人。
管家将头一日拿这腰牌的人叫上前来,成梓义问道:“这腰牌你是什么时候交出去的,交给谁了?”
下人答道:“今天辰时的时候交给了张三。”说完转身指了指身后一个矮小的男人。
张三立刻吓得面无人色,先是摸了摸自己的怀里。发现怀中没有腰牌了,这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求大人饶命。我也不知道腰牌什么时候不见地。”
成梓义大怒,道:“我告诉你,你丢在景园了。好啊,我总督府也出了内贼了,先拉出去打三十大板再说。”
孟天楚起身道:“慢!”
成梓义不解,道:“天楚,你
要说的吗?”
孟天楚走到张三面前。说道:“今天是你值门厅的白班吗?”
张三:“是……是……是我值白天的班。”
孟天楚:“那你怎么现在才发现腰牌不见了呢?他给你的时候你就将腰牌放在身上了吗?你好好地想一想?”
成梓义:“不用同他啰嗦了,不是他是谁啊,说,你和殷家是什么关系。他们派你来做什么的?”
孟天楚顿了顿,道:“恳请成大人将府上所有的人暂时都先留在府里,然后劳烦管家将最近请假回家或是近一个月一来新近的下人或是突然不干了的下人给在下做个统计,他不是那个人。”
成梓义:“为什么?你又没有看见。”
晓诺站在孟天楚身后说道:“刚才孟大哥在佳音姐姐地房间里说了。那个人的个子和孟大哥差不多,而且比孟大哥还要胖很多,应该是个很魁梧的人,这个张三又矮又小。应该不会是的。”
孟天楚赞许地看了看小诺,嘉靖也说道:“小诺这么一说,朕也想起来了。你先赶紧按照孟爱卿地意思去办。”
成梓义听了。也只好赶紧让管家去办。然后让侍卫总管吩咐府上所有的侍卫将总督府紧紧包围起来。
张三想了一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李四给我腰牌的时候,我正要去茅厕,担心掉进茅厕去,所以就先放在门厅的桌子上地。”
刚才那个下人也说道:“就是,当时我将腰牌给张三的时候,张三确实说自己肚子疼要去茅厕,然后将腰牌放在桌子上就跑了。”
孟天楚:“张三,我看你今年至少也有五十岁上下了吧。”
张三:“是,奴才上个月才过了五十岁的生日,管家体恤我,所以不再让我值夜班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从茅厕回来有没有发现门厅里有别人?”
张三想了想,道:“没有看见,我进门厅的时候,门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孟天楚:“你们白天就你一个人吗?”
张三:“还有一个,但是听管家说他家中有事,今天临时请假了,所以暂时就我一个。”
孟天楚听罢,连忙说道:“那个人是谁,他什么时候请地假?”
这时管家正好进来,说道:“是杨志,也就是他们交班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急匆匆过来告诉我,说是家中来人说家里出事了,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孟天楚将这个人的名字念了两遍,正要说话,一旁地晓唯说道:“怎么也姓杨?”
嘉靖立刻警觉起来,孟天楚赶紧说道:“他家住在哪里?”
管家有些为难起来,道:“他来了才不到十天,说是个孤儿,我见着他年纪轻轻,而且肯吃苦,所以就留下来了。”
孟天楚:“不对啊,你才说他给你请假说是家里来人告诉他家里出事了,怎么又说他是个孤儿呢?”
管家一听,立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嘉靖:“看来这个人有问题。”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个人应该还没有离开总督府,我们是在景园将他给跟丢了地,赶紧吩咐人重点将景园在仔细搜查一番,另外别地地方也不可疏漏。”
管家一听,赶紧出去了。
嘉靖:“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景园或是府里吗?”
孟天楚想了想,道:“俗话说的好,最危险地地方也就是为安全的地方,他如果发现腰牌不见了,就应该知道我们很快就会查出他来,这样的话,躲在偌大的总督府里比在外面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嘉靖赞许地看了看孟天楚,道:“国公,景园干脆你带人去找找,那景园你比谁都要熟悉。”
成梓义站起身来,道:“好吧,我这就带人去看看。”
孟天楚示意张三起身来,然后疲惫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晓诺细心地给他端了一杯茶水来,孟天楚赶紧接过,说了声谢,将茶水一口全都喝下了。
一个时辰后。
成梓义气急败坏地回来了,身后两个侍卫拖着一个人,孟天楚起身上前一看,那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成梓义指了指那人,说道:“就是这个人叫杨志,在景园的桂花院服毒自杀了,前日夫人给我说,说是雨灵天师在桂花院游玩的时候说是那是阴气太重,让我们将桂花院的门朝东方挪上三米左右,当时我……,唉!”
嘉靖:“雨灵天师说这话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还是赶紧按照她说的去做好了,至于这个杨志,大概是怕我们抓住什么把柄,所以才自杀了,不过孩子看来他们并不是真心要杀,这事情……”
小诺口快,道:“这还不简单,他们故意就是要弄出一种假象,觉得孟大哥好像和这件事情有关一样,要是真要对瑾儿怎么样了,那反倒将孟大哥撇清了。”
成梓义严厉地看了看小诺,呵斥道:“怎么这样和万岁爷说话!”
嘉靖笑道:“国公啊,我看你家晓诺比你还要聪明几分喏!”
成梓义:“万岁爷,您就别再夸她了,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若是她有晓唯一半的懂事,微臣做梦都要笑醒了。”
嘉靖看了看晓唯,见她正微笑着看着小诺,眼睛里充满了怜惜。
嘉靖说道:“我看是各有各的好,好了,言归正传,我认为晓诺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现在都只是猜测,有些事情必须要证实了才知道,只是……这条线又断了。”
晓诺:“没有啊,至少我们知道那个人叫杨志。”
嘉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啊!我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孟爱卿啊,有人要抢你的饭吃了。”大家听都纷纷笑了起来,晓诺更是笑得格外地开心。
开心果
日以后。
孟天楚一夜的噩梦,醒来时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衫打得透湿,仿佛从水里才捞出来一般。
他坐起身来,天才微微亮,微风将窗幔轻轻地掀起,蚊帐也想波浪一样的起伏着,他转身看了看飞燕,她依旧在身边熟睡着,最近她为了照顾自己,几乎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囫囵觉,想到这里,他轻柔地摸了摸飞燕的脸颊,然后将夹被盖在飞燕的腰间,这个时候是最凉快的,他担心她会着凉。
盖好之后,他轻声地下了床,穿好鞋子,因为一只手不好穿衣服,他便着一件单衫便出了门,然后小心将门关上,朝着花园走出。
自从头一日瑾儿被偷一事之后,东院突然多了很多的侍卫,整夜地巡逻,他们见是孟天楚,便只喊了一声孟大人便到别处去了,孟天楚一个人信步在院子里闲逛,一阵风吹来,原来就被汗水打湿的衣服让孟天楚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远处,隐隐听见了雄鸡啼鸣的声音,天就要大亮了。
孟天楚不知不觉走出了东院,漫无目的地朝着前面走出,前几日一直在东院里呆着养伤,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总督府的风景,没有想到,还真是不错,孟天楚不一会儿便被美景给吸引住了,来到了总督府的一个人工湖边上,这个人工湖来孟天楚看来至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只见湖边立一石碑,上面写着:“月亮湖”。
“孟大哥”
孟天楚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转身回头,见一个少女的头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地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只见她舒雅自在的走到湖边.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
“晓唯姑娘,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
晓唯走到孟天楚身边,见的左肩还缠着纱布,左手还垂吊着,便轻声说道:“孟大哥,真是过于不去,如果不是我……”
孟天楚赶紧说道:“别这么说,晓唯姑娘。换做是谁当时都不会犹豫的。”
晓唯莞尔一笑,孟天楚见晓唯的手上拿着一个精致地白瓷罐子,便好奇地说道:“晓唯姑娘,你这罐子中该不会是玫瑰蜜吧?”
晓唯愣了一下。便轻声笑了,道:“不是的,是一些给湖中锦鲤吃的鱼食罢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见天已经大亮。还是不要和晓唯孤男寡女这样的站着,若是让万岁爷或是万岁爷地什么亲信见了,自己有不好了,便说道:“那晓唯姑娘你慢慢喂鱼吧。在下有些饿了,想回去吃点东西。”
晓唯将一些细碎的食料抛洒进湖中,然后说道:“今天晓诺说要做千层酥和玫瑰糕。等会儿我给你送些去。问题很不错的。”
孟天楚赶紧说道:“不了。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在下走了。”
晓唯也不挽留。只点了点头,说道:“没有什么的,你是晓唯地救命恩人,一些点心算得了什么呢?您先回去歇息着,一个时辰后,我和晓诺就过来看您,对了,昨天我娘差人给瑾儿在庙里求了一个开过光玉佩,说是可以辟邪的,一会儿我也送过去。”
孟天楚赶紧道谢,然后离开了。晓唯听见孟天楚的脚步逐渐远去,这才回过头看了看孟天楚的背影,眼神里说不出地什么情愫。
孟天楚回到东院,见飞燕和温柔很着急的样子,一见他都说道:“天楚,你去哪里了,你吓死我们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这么多人看守着,你们是让自己给吓得,我就是起来走走罢了。”
飞燕赶紧过来扶着孟天楚,道:“饿了吧,这么大天,你去哪里了?一会儿太医该过来给你换药了。”
孟天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还真是饿了,走,我们吃饭去。”
飞燕道:“有你最喜欢吃地翡翠小包呢,今天加了一些新鲜地香,佳音姐姐说,吃了对你伤口也没有大碍,很香地。”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飞燕的额头,说道:“这么早起来做什么,我就是担心你醒,这才一个人独自出来走走地,你最近太辛苦了,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飞燕摸了摸眼睛,笑着说道:“是吗?那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也是睡到自然醒的呢。”
温柔一旁道:“又骗人,我起来的时候还见你在厨房打哈欠,说了多少回了,让厨子去坐,你休息,你总是不放心他们做的,要不你怎么会这样辛苦?”
飞燕:“等天楚好些了,我就不去厨房了,现在他的身体虚弱,那些厨子若是做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他吃了,身体受不了的。”
温柔:“你啊,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
孟天楚不禁心疼地说道:“以后再那么早起来,我就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飞燕吐了吐舌头,偷偷抿嘴一笑,道:“好,好,好,我不起来,好好睡我的大懒觉总可以了吧。”
说话的功夫,三个人已经来到饭厅。
饭还没有吃完,下人就来传话,说是万岁爷来了,现在在左佳音的院子里,让孟天楚过去,孟天楚赶紧将手中剩下的半个翡翠小包吃了,喝了一口粥,站起身来,拔腿朝左佳音院子走去。
孟天楚来到左佳音的院子,见嘉靖正和左佳音聊得开心,看来今天这万岁爷的心情不错。
嘉靖见孟天楚来了,便笑着说道:“朕让雨灵天师给朕算了一卦,今天朕今天适宜远行啊。孟爱卿,朕准备去一趟殷家山寨,本来是想邀你一同前往的,谁想雨灵天师地卦象显示,朕不能同一个属龙的男人同行,而你正好属龙,所以只好作罢了。”
楚看了看左佳音,只见左佳音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不音又在搞什么鬼。也不便说,只好微笑着听万岁爷接下来又想说什么。
嘉靖道:“听说仁和县的县令又来找你了?”
孟天楚赶紧说道:“是昨天来过,不过是惦记着微臣,想来看看我好些了没有?顺便带了一些活鱼来。让给我熬汤喝。”
嘉靖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回回来都为案子就好,看来那县令对你孟天楚还不错啊。”
孟天楚赶紧说道:“是,是。”
嘉靖:“对了。那个案子有起色了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
嘉靖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等你伤好了。去看看,这些人啊,朝廷养的太多。都是一些只知道吃饭不知道干活的人。不说这个国家怎么可以昌盛富强起来呢?”
孟天楚赶紧解释道:“案发当天下了雨。所以现场找不到什么证据,而且凶手十分狡猾。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尸体除了头颅和内脏的别的部分,也不知道凶手将这些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嘉靖走到孟天楚身边,凑近仔细看了看孟天楚的肩膀,说道:“你啊,还是先好好地养你的伤,夏天的伤是最不容易好的,你少走动,年轻人就是闲不住,等你好了,有事情给你做。”
孟天楚:“微臣谨记。”
嘉靖看了看孟天楚,道:“朕去殷家山寨,你难道就不想问朕去做什么吗?”
“微臣不敢”
“你是不敢,说你孟天楚厚道,我看你一点也不厚道,你是耍得心都闲散了,只顾你地小家不顾大家了。”
孟天楚一听,正要说话,只听左佳音微笑着说道:“万岁爷您这就错怪天楚了。如今天楚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澄清,他不好过问,自然也不敢问您,不过他不过问,也正说明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嘉靖大笑起来,道:“孟爱卿啊,你的这四个夫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啊,朕都羡慕你呢!好吧,雨灵天师说的也对,那你就什么都不要问地好。如果不是殷家所为,你就继续当你的什么二寨主好了,朕也懒得管你,但如果是,那你最好想个明哲保身的法子,将自己完全撇清了的好!”
孟天楚趁机说道:“那如果真是不是殷家所为,万岁爷准备怎样?”
嘉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孟天楚,道:“你想说什么?”
孟天楚想了想,道:“微臣没有别地意思,就是不希望是他们做的。”
嘉靖笑了,道:“男人有的时候需要一些狠劲儿,不要太过善良,别人会认为那是懦弱,知道吗?”
孟天楚赶紧点了点头。
嘉靖走出门去,突然止步,说道:“上次你儿子丢地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地二夫人和雨灵天师都是会功夫地,之前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呢?”
孟天楚赶紧说道:“妇道人家,只学一些防身之术罢了。”
嘉靖笑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学学啊?”
孟天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嘉靖:“朕一直答应给晓诺找一个师傅,如今她大了,找个男人有些不太合适,所以决定和孟爱卿商量一下,如今你的二夫人有了身孕,自然不便举枪动棍地,要不等雨灵天师在休养一个月后就做晓诺的师傅吧,你以为如何?”
孟天楚没有想到嘉靖竟想到了这里,看了看左佳音,见她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表情,便说道:“一切听从万岁爷的安排。”
嘉靖高兴地说道:“好吧,我们准备走了,这次我不带国公了,主要是为了总督府的安全,你安心养病就是了。”
孟天楚赶紧应声恭送嘉靖出了门。
这边才将万岁爷给送走,就见晓诺蹦蹦跳跳地拎了个精美的食盒笑着朝孟天楚过来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看起来十分地可爱。
“孟大哥,看我给你送什么好吃的啦?”
孟天楚笑着等晓诺走近后,看了看她身后,晓诺道:“不用看了,姐姐陪万岁爷去殷家山寨了。”
孟天楚一听十分惊讶,道:“万岁爷怎么去殷家也将晓唯姑娘带上啊,多危险的。”
晓诺咯咯地笑了,道:“那殷家再是龙潭虎穴,他们也不敢将皇上怎么样吧。”
孟天楚想想也是,看来自己真是替古人担忧了。
“说的也是。”
晓诺凑到孟天楚耳边小声地说道:“而且我听说那殷家有皇上的眼线,一直替皇上盯着他们呢。你以为皇上真的只是一天游山玩水,看美女,炼仙丹吗?”
孟天楚一听,先是为殷家有皇上的眼线而惊讶,后来又为晓诺那副故作老成的样子给逗笑了,道:“你哪里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一天鬼精灵的!”
晓诺笑了,道:“我不是鬼精灵,我是开心果!”
孟天楚连连点头,道:“好!你是开心果!”
两个人进了左佳音的院子,晓诺乖巧的和孟天楚的左佳音打招呼,然后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对左佳音说道:“今天我要陪我娘去庙里敬香,姐姐你在床上也躺了几十天了,要不和我们一起去吧?今天恰逢十五的庙会,很热闹的。”
左佳音自从上次瑾儿再一次被丢之后,一直怀疑是瑾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作樂,自己虽然略懂一些,但对自己的孩子马虎不得,既然有这个机会,于是决心到庙里去看一下也好。替瑾儿上个香也不错。
初露端倪
佳音点点头,道:“好啊,那不妨叫上凤仪她们三个闹一些。”
晓诺最是喜欢热闹,见这么多人一起去,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孟大哥,你去吗?要不你也去好了,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多没有意思啊。”
孟天楚:“你们一大群女人,我跟着去做什么?再说,我的伤还没有好,庙里人多,撞我一下我就惨了,你们去好了,我在家里带瑾儿。”
左佳音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想带瑾儿到庙里去……”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去庙里的目的,大概是最近给那些贼人给吓坏了,所以动了你那迷信的念头,我告诉你,万岁爷信这个,我却是不信的,你要去可以,瑾儿和奶妈不能去,必须好好给我在家里呆着。”
左佳音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天楚,说道:“这么多人去,还有侍卫。”
孟天楚:“我看这再是聪明冷静的女人当了娘,都至少糊涂了一半,那贼人在暗,我们在明,上次人家敢在你离开不到眨眼的功夫在总督府将瑾儿抱走,虽说瑾儿是安然无恙地让他给送回来了,一次人家还会那么心慈手软吗?”
左佳音见孟天楚这么说,便不说话了。
孟天楚:“好了,你要去的心情我知道,也是为了我们瑾儿好,但我认为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你看呢?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我的伤也还没有好,万一……”
左佳音点了点头,道:“天楚说地是,那既然这样我们不去了。”
晓诺一听都不去了,便着急了,道:“孟大哥都怪你,本来说好要去的,你又说不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说着眼睛都红了。
孟天楚见晓诺可怜兮兮的样子。便说道:“要不等你和你娘上完香回来,我请你吃饭好了。”
晓诺一撅嘴,道:“走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左佳音笑了。走上前将晓诺抱住,说道:“好吧,我们陪你和你娘去就是了。”
晓诺这才高兴了,转身对孟天楚说道:“那饭也是要请的。”
孟天楚笑着说道:“既然她们都陪你去了。那就请你吃明天的早饭好了。”
晓诺也无所谓,说道:“好啊,但是不是让飞燕姐姐做的,我们要出去吃哦。”
孟天楚:“没问题。只要你别再这么委屈就好,开心果就是要笑的,你哭了。怎么好看呢?”
晓诺不好意思起来。拉着左佳音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道:“点心留着你自己吃好了,我们要在庙里吃了斋菜才回来的。”话音才落。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都说杭州西湖的风景美,殊不知杭州地小吃也是非常值得一提的,杭州的风味小吃,花式品种繁多,夏日游湖,多善品尝西糊藕粉。秋游南山满觉陇赏桂,多到桂花厅吃一碗西湖桂花粟子羹,到了明朝的时候,这杭州地点心就有杭式、苏式、等等。八月,正值夏日炎炎,吃些薄荷糕,水晶糕、扶糕、都是不错的。
孟天楚带着晓诺和柴猛三个人早早就出了门,本来说是带上四位夫人的,谁想头一日几个人玩得太累,谁都不想早起,孟天楚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用力,所以决定只带柴猛就好,心想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情,至少晓诺会轻功,不用太担心。
其实孟天楚不知道,柴猛是个看起来五大三粗地男人,实际上心还挺细,自从上次瑾儿被丢之事发生后,柴猛格外小心,朱昊虽然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但家中也必须留人,所以柴猛暗自叫了三个侍卫在身后暗中保护,以防不测。
三个人驾车来到城西最有名吃早餐的地方,“饕餮斋”。
名字取的着实洪亮,实际上里面全是杭州的名小吃,只要你要能想到地,他们这个“饕餮斋”里就有,也算是百年老店,汇集了杭州所有酒楼里有名的小吃,有些酒楼还每天做好了送过来一些,也算是为自己的店子打打广告,所以,你若想吃杭州地所有名小吃,但又不愿意四处走路地话,这一家还真是没有来错地方。不过这一家店子买地会比那些送过来的酒楼里买地贵一些,鬼的这一部分算是给这个“饕餮斋”的分成,就这样,生意还是一样的好。
柴猛将马车赶到“饕餮斋”的后院,孟天楚和晓诺先到了店子里,幸亏起得早,人还不是很多,甚至*窗凉快的地方都还留有位置。
晓诺虽然看见满堂挂着各个店子名字的木牌,木牌上除了店铺的名字就还有各个店铺推荐给食客的小吃名字。不过晓诺还是先细心将孟天楚扶到座位上坐下,吩咐店小二过来斟茶,忙完这一切,这才开始仔细地看着店小二拿来的菜单,别看是一个小小的菜单,在明朝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菜单的,而且杭州也就除了聚贤楼之外,这是唯一一家用菜单的饭馆了。
晓诺道:“好吃的太多了,我都不知道点什么好了。”
孟天楚笑了,道:“放开你的小肚皮使劲吃,孟大哥今天请客,所以千万别为我省银子。”
店小二赶紧笑着说道:“要不你看着先来点,一会儿来的人多了,您要的不一定还有了。”
孟天楚:“店小二说的是。”
晓诺看得实在是眼花缭乱了,也不知道吃什么,便说:“要不店小二给推荐几个好吃的。”
店小二也聪明,自然不会得罪别的酒楼,便说:“味道都还是很不错的。”
晓诺一听就知道店小二在敷衍自己,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说道:“孟大哥,我们还不吃了,什么了不起地,真是店大欺客,我看什么时候让我爹将这个店子给关了,我看他们上哪里去嚣张去。”
店小二见孟天楚和晓诺的穿着打扮也十分
再听晓诺这么一说,生怕这个漂亮的小姐说的是真的是。然后替晓诺斟满了茶水之后,说道“要不您看来点蟹肉小笼,小鸡酥、蟹黄大包、猪油玫瑰年糕、知味混沌、玉米香油茶什么的。”
晓诺听罢,道:“那就先来这些。”
店小二正要走。晓诺道:“你们这个店子就没有别的新的推荐给我们客人吗?天天都是这些,你们也该给我们换换口味了。”
孟天楚:“你啊,才说多的不知道吃什么好,现在又说人家该换换口味了。你啊!”
店小二哪里还敢得罪这个小姐,赶紧说道:“有是有地,但小的认为上不了什么台面,您和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锦衣玉食的。吃不惯小店最近专门为老百姓推出的一个小吃系列。”
晓诺一听,立刻赶兴趣了,便说道:“是什么?让我们也尝尝。倘若是不好吃。钱我们也不会少你一个子儿啊!”
店小二指了指门口一个小木牌。说道:“也就四样。”
这时柴猛正好进来,晓诺赶紧说道:“柴猛。你给看看那个小木牌上写地是哪四样好吃的?”
店小二见客人多了起来,便说道:“我先将您刚才点的先上了,要不等会儿客人多了就不一定有了,我看那……,呵呵,你们真的未必愿意吃呢。”
晓诺:“那也好,你先去,如果需要我们叫你就是。”
店小二点点头,走了两步,道:“要不再给您上点粥什么地。”
晓诺觉得这个店小二怎么这么啰嗦,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吃不了兜着走就是,反正有人请客。”
孟天楚笑了,正要说话,柴猛走了过来,坐下后说道:“不是什么好吃的。”
晓诺:“那你也给我说说是什么吧”
柴猛笑道:“什么李家狗肉混沌,郑家包子,刘家小面,找家什么……什么馒头什么的。上不了什么台面,要不怎么就放在门口的一个小木板上,我看也就是给那些吃不起贵地老百姓们一个方便吧。”
孟天楚:“其实,这也很好啊!”
才说完,就见进来两个油光水滑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小二,二十个郑包子,两碗油茶。”
一个店小二走上前去,谦卑地笑着说道:“两位客官真是不巧,郑包子今天还没有送过来呢。”
“关系,我们等,正要他今天送就是了。”
孟天楚这边小声说道:“看吧,还是有人吃的。”
柴猛也笑了。
只见门口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大地蒸笼进来,店小二赶紧说道:“郑包子,今天怎么又晚了,已经好几个人在问你地包子了,让你找个帮手,你就是舍不得那点银子,快点吧。”
孟天楚看了看那个郑包子,说道:“我们大老爷也十分喜欢吃这个郑包子,要不我们也来几个尝尝?”
晓诺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油水多一些,还不都是一些猪肉包子,你们男人喜欢吃地,我可是不感兴趣。”
这时,店小二将他们点的小吃送了上来,一下子就摆了满满一桌,孟天楚道:“那我们先将面前地解决了再说。”
吃完饭后,三个人说笑着回了家。
孟天楚刚进东院,就见温柔微笑着走了过来。
温柔道:“天楚,你回来了,大老爷和王捕头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大厅等着呢。”
孟天楚:“他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温柔边走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不让我们过问衙门的事情吗?”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来到了大厅。
温柔轻声说道:“大老爷和王捕头等了好一会儿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一旁端饭的丫鬟也附和道:“对啊,我家四夫人今天早上才包的翡翠小包,好吃着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大老爷只吃郑包子的包子,别的包子,嘿嘿,不是说四夫人包的包子不好吃,只是因为……,嘿嘿,油水太少。”
王译笑道:“确实是!”
孟天楚笑道:“您啊,就该吃点素的了。”
蔡钊:“看吧,我就知道这包子只是好看,一点油水也没有,提不上劲儿嘛!”
王译也说道:“就是,我们一天不吃肉就觉得浑身没有劲儿。”
丫鬟一旁笑着说道:“老爷说了,多吃素,人才聪明。”
蔡钊哈哈大笑道:“所以说,你家老爷就比我和王捕头聪明啊!”
温柔听孟天楚这么说,笑着说道:“我看还是不要吃外面那些包子了吧,说是用猪肉包的,还不一定是别的什么肉代替着包的呢,什么死狗死猫的,见了拿回家剥了皮,剁碎了,还不是一样卖给老百姓吃。”
谁知蔡钊和王译听了这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孟天楚正要往嘴里放的翡翠小包,站起身来,一前一后地冲出了门外,正当孟天楚和温柔觉得纳闷,只听见蔡钊和王译直接跑到大厅外的一棵桂花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
孟天楚疑惑地看了看他们,走出去再一看,其实他们也就是在哪里干呕,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温柔只远远地站着,并不*近,虽说自己没有左佳音怀孕的时候那么轻易就作呕恶心,但也受不了两个大男人在一处发出让人不快的声音。
蔡钊站起身来,孟天楚笑了,走到王译身边,拍了拍王译的后背,说道:“王译,你不是吧,温柔只那么一说,你的胃就这么弱了啊?是不是又碰到什么让人恶心的事情了?不过,再是恶心的事情你王译不应该有这样的状况啊?快给我说说,我倒想听听有多恶心。”(
一只带血的绣花鞋
个人重新回到大厅,蔡钊浅酌一口龙井之后,说道:真是老了,好像习惯依赖你了,本来说不来的,可……”
孟天楚失声笑了,道:“瞧您,还是那样,既然我都答应您了,您随时有事都可以来的。”
蔡钊这才放心地点头,然后对王译说道:“好吧,那你给天楚说说吧,我是不能说的,我一想就……就忍不住了。”
王译一听,哪里敢说不呢,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说道:“也就是你二夫人说的事情,提醒我和大老爷了,也是昨天的事情,衙门几个弟兄……”
说到这里,王译又是一副恶心的表情。
孟天楚看着王译的样子,也不好开什么玩笑了,严肃地说道:“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说说,我听听看。”
蔡钊抑郁地说道:“也就是一些市井之人以讹传讹罢了,偏偏又是我最喜欢的郑包子。”
孟天楚笑了:“怎么又和那郑包子扯上了关系,还真是说到包子便想到了您喜欢的郑包子了,不过您既然都说了是以讹传讹,那还相信他做什么?”
王译:“我们也不相信,但说的人说了,就不免有些……”
孟天楚:“不免有些相信了?”
蔡钊笑了,但却是苦笑。
王译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孟爷,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过的那个城西地郑包子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记得啊。怎么?我早晨还看见郑包子了呢?”
蔡钊愕然,道:“在什么地方?”
孟天楚:“饕餮斋啊”
蔡钊顿时说道:“他将自己的包子还送去那个地方买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啦?”
蔡钊说道:“也真是凑巧,昨天王译接到一个老百姓的报案,说是自己将闺女送到郑包子家去帮忙,不过才一个月不到,闺女却找不到了,就去找郑包子要,可郑包子说他的闺女不干了。已经走了,当时他相信了,后来无疑间在郑包子家的后巷发现了自己闺女穿过的一只绣花鞋,上面还有血。于是赶紧带着那只绣花鞋前来衙门报案,”
孟天楚一听也觉得有些奇怪,上次那个七岁孩童的案子还一点没有也没有,怎么又多出一只带血的绣花鞋来了呢?
孟天楚:“于是你和东翁就有些相信那些传言了?”
王译和蔡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与其我们在这里胡乱地猜测,不如亲自到郑包子那里走一趟好了。”
王译指了指孟天楚的伤,正要说话,孟天楚说道:“不碍事。已经好了很多了,走,我们现在先去郑包子哪里。然后找上次被骨头卡住喉咙地那个孩子和那个报案找闺女的那个人问问情况再说。”
蔡钊:“可是你的伤?”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不碍事。刚才我不都已经出门了吗?我将柴猛带上就是。”
蔡钊见孟天楚这么坚持,便答应了。
四个人驾车先来到那个被骨头卡住喉咙的孩子家里。
坐下之后。孟天楚叫来那个孩子,看了看孩子地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孩子的母亲一见是衙门的人来了,便提及孩子地喉咙就忍不住伤心起来,一个劲儿数落自己。
“唉,都怪我,不该给孩子那三文钱,如果没有那三文钱,那也不会去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吃。”
孟天楚打断妇人的话,问那孩子当天吃过什么东西,那孩子小声说道:“藕粉和包子。”
孟天楚一听说包子两个字忍不住一激灵,连忙问道:“在哪里卖的包子?”
孩子摇了摇头,道:“包子不是买地,藕粉才是买的,包子是街口二丫给我的,是她娘自己包地。”
妇人道:“不会是包子地问题,那二丫地娘和我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再说了,包子可能有什么事情呢。”
孟天楚想了想,便问道:“那天你除了吃了藕粉和二丫和你地包子之外,还吃过什么东西了吗?”
孩子想了想,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娘,说道:“还有娘给我炖的骨头汤。”
妇人赶紧解释道:“不会是骨头汤吧?他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吃骨头了,怎么都七八岁了还会让骨头给卡住了呢?”
孟天楚:“那孩子的喉咙被卡住的时候是他吃了什么东西之后。”
妇人想了想,道:“他拿了四个二丫给的包子带回家来,当时家里就我和孩子两个人,他爹不在家,我就说,不用做饭,一人两个包子,再吃点骨头汤就好了,所以我们就吃包子喝骨头汤,官爷,您说这……”
王译:“大概是孩子吃的急了一些,你的骨头汤里的碎骨头,卡到孩子的喉咙里了。”
妇人一听,也觉得有理,便有些惭愧地说道:“若真是这样,还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对了。”
孟天楚安慰道:“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
妇人:“民妇记住了。”
孟天楚他们四个人紧接着让王译带他们来到一个很简陋的客栈里,找到了那个到衙门报案的男人,这个男人和王译年龄差不多,大概也就三十几岁样子,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大概是长年累月地在太阳底下劳作,皮肤黝黑而粗糙,眼睛也浑浊无光,不过才三十几岁的样子,背已经有些驮了。
几个人坐在房间里,那男人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两只手不停地来回地相互搓着,因为房间里的凳子不够,他便找小儿要了长条板凳来。自己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墙角,紧张地看着孟天楚他们四个人。
王译道:“王五,今天我们大老爷和衙门地孟师
你问问你闺女的情况,你将你看见的一一给我们再说
王五:“我……我……我都……都……都给王捕头你……讲了……啊!”
孟天楚微笑着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问问你情况,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女儿不见了的?”
王五看了看孟天楚一眼,赶紧将头底下,说道:“四天前……前。发现的。因为上次郑包子说每个月初三给我闺女发工钱,所……所以,四天前是……是初三。”
孟天楚:“你继续说说你见到郑包子之后的情况。”
王五茫然地看着孟天楚,王译一旁说道:“我们孟师爷就是让你说一下。你见到郑包子之后他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又是在哪里看见了你闺女的竹花鞋。”
王五哦了一声,道:“我前天家……家里要收割,没有时间。昨天一早就去找郑……郑包子要工钱,他说我闺女不在他那里做了,不能给工钱给我,我一听。就问……问他要我的……我的闺女,他说他……不,不知道。那我……我就不干了。”
孟天楚不知道王五是紧张还是本来就有一些结巴。说话地时候始终不能完整地说上一句话。一旁的人听着也有些辛苦了。
孟天楚:“王五,你家几个孩子。你闺女是家中老几啊,她今年多大了?”
王五:“我有六个孩子,小莲是我第三个孩子,今……今年十四岁。”
孟天楚一听,不禁有些惊讶,道:“你几岁结婚的?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啊?”
王五:“十五岁结婚的,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家里最小地。”
孟天楚心想这个王五大概就是冲着那个儿子一直在努力着生着,想着都不容易。
孟天楚正想着,王五说道:“大老爷,你赶……赶紧帮我将我闺女的工钱要回来吧,我……我好回去了,这……这家里一群人等着我吃饭呢。再说了,那……郑包子杀了我闺女是不是还要多给我一些钱呢?家里……少了一个劳力,而且还少了一份嫁妆钱,我将小莲养这么大,她却……却死了,真是不划算得很。”
王五还真是一语惊人,不说则罢,一说大家都给愣住了,什么叫不划算啦,感情他在这里等着就是要钱呢,好像只要可以将钱拿到手,女人是怎么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是害死人。
孟天楚:“你怎么就知道你闺女是郑包子杀地呢?”
王五着急了,道:“我家闺女的绣花鞋就是在他家后巷发现的。”
终于有一句完整话了。
孟天楚:“那也不能说明就是人家郑包子杀的你闺女,另外,你从哪里知道郑包子如果杀了你闺女还要多给你一些钱呢?”
王五一听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低头不说话了。
孟天楚看了看王五,想了想,突然问道:“你手上地上是怎么回事情啊?”
王五一看自己左手手腕上的伤口,下意识地用右手遮住,道:“在……在家里收割的时候让镰刀给……给割伤地。”
孟天楚看着王五,王五一直低着头,孟天楚道:“我们衙门要查清楚事情地真相才可以给你一个说法,你住在这个客栈也是要花钱地,要不你先回去,过几天再来看看,或者有什么消息,我们会找人去告诉你的。”
王五一听甚是惊讶地表情,道:“什么?现在还不能给我钱?那我闺女不是在郑包子那里白干了一个月?我……我不干,不拿到钱,我王五绝对不会回家的,我儿子还指望着那……那工钱到村里的私塾念书呢。”
孟天楚没有想到一个思想这么封建的男人竟还会想到让自己的孩子去念书,便说道:“怎么?我还以为你会将自己唯一的儿子留在身边呢,在你们农村那么缺劳力,他只要一读书,以后就没有机会帮你种田了。”
王五:“我……我有的是力气,不需要我儿子帮我下地干活,他只需要好好给我念书,以……以后当个官儿什么的,我们也不看城里人的脸色了。”
孟天楚笑了,站起身来,道:“王五啊,郑包子的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才可以知道是不是他杀了你的闺女。”
王五连忙说道:“是不是……他杀的这个先不管,让他先将我闺女的工钱给我再说,若……若真是他杀的,让他再赔我闺……闺女的彩礼钱。”
王译一听啼笑皆非,道:“你闺女又没有嫁给郑包子,凭什么给你彩礼钱?”
王五忿忿说道:“当然得……得他给,若不是他的话,我明年就准备将小莲嫁给邻村的二狗,现在小……小莲死了,这个彩礼钱自然要他郑包子出!”
孟天楚:“这样,你带我们去郑包子家的后巷,给我们指指当时你发现竹花鞋的位置。”
王五一听,说道:“我把绣花鞋已经给……王捕头了,那绣花鞋都不在那个位置了,我怎么给你指?”
蔡钊道:“又不是刻舟求剑,真是麻烦!走,我们去看看。”
王五见大老爷不高兴了,也不敢说话了,赶紧站起身来,跟着孟天楚他们屁股后面出了客栈,坐着孟天楚他们的马车来到了郑包子的店铺后巷。
因为这时商铺一条街,所以后巷到处都是垃圾和店家堆积的竹筐和绣篓,还有一些废弃的懒碗烂碟,整个后巷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人不禁想吐。
蔡钊皱了皱眉头,孟天楚见状,便说道:“我和柴猛带着王五进去看看就可以了,东翁和王译在巷口等我们就是。”
一坛桂花酒
钊一听巴不得,赶紧点了点头,王译将绣花鞋交给柴和柴猛带着王五朝着郑包子家的位置走了过去。
王五指着郑包子的后门台阶下说道:“就在这里”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他让柴猛将绣花鞋递给自己,王五不知道孟天楚在看什么,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四周。
孟天楚:“你确定你是在这里找到的绣花鞋吗?”
王五赶紧点了点头。
孟天楚眉头一皱,道:“你是昨天黄昏的时候在这里找到的绣花鞋,然后直接去衙门报的案,是吗?”
王五见孟天楚的神情不对,自己表情也有些畏惧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孟天楚大吼一声,道:“你在撒谎!”
王五一听,顿时有些害怕,不由倒退一步,正好踩在台阶上,差点摔了一跤。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王五,道:“说,你到底在哪里找来的这个绣花鞋,然后说是你闺女的?”
王五一听,连忙说道:“真是我闺女的,这个绣花鞋是我家婆娘在我小莲来郑包子的时候专门让邻居家的二娘给她做的,你可以去问二娘。”
孟天楚:“这两天一直下雨,你自己看着台阶之下到处都是淤泥和污水,你再看看这只绣花鞋,除了有一些血迹之外,连脚底都少有泥土,足可见你闺女遇害的时候是在两天之前,而且鞋子也不可能在台阶之下。所以说。你王五在说谎,你不赶快给我从实招来?”
正说着,门打开了,大概是孟天楚说话的声音让郑包子听见了,便开门看个究竟,一看门口有三个人,正要呵斥,见孟天楚有些面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再看台阶上地男人竟是前几天在自己店里干活的小莲的爹,便马上笑了,亲切地走到王五面前,说道:“王兄弟。怎么还是你,我以为你已经回乡下去了呢?怎么不进来说话,这个巷子这么藏,还是赶紧进屋来说话。这两位是?”
王五恨恨地说道:“我将你告到衙门去了,衙门的人说了,要……要为我王五主持……公……公道,还要你赔我家小莲的工钱和彩礼钱呢!这两个人就是衙门的人。”
郑包子一听顿时愣了。道:“王兄弟,你家闺女只在我店里干了不过十来天,按照之前你我说好的。干满一个月才给工钱的。后来她自己走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要什么工钱和彩礼钱,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孟天楚走上前。说道:“在下是县衙的师爷。”
郑包子赶紧拱手施礼,然后说道:“草民就是见师爷您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还是先到屋子里说话吧,外面又热又臭地。”
说完将孟天楚他们三人请进屋子里,然后将后门关上。
孟天楚见这个屋子虽然不大,但被郑包子收拾十分干净和井井有条,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适。
郑包子请孟天楚他们坐下后,然后笑着说道:“师爷,我没有茶叶,不知道介不介意喝上一碗清水解解渴。”
孟天楚见郑包子虽说长相十分粗陋,但说话却让人觉得谦卑和有礼,容易让人亲近。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道:“麻烦你了。”
郑包子笑着去拿水去了,一旁的王五说道:“装……装什么好人,不要以为你一碗清水就可以不给我闺女工钱,哼!”
孟天楚看在眼里,道:“王五,你还没有给我说,你那绣花鞋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王五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支吾道:“我……我说了,我忘记了。”
孟天楚:“你将你闺女发工钱的日子记得那么清楚,怎么就把昨天地事情给忘记了呢?”
王五立刻不说话了,这时郑包子端上三碗清水来,一一递给他们,然后笑着坐在了孟天楚的对面。
孟天楚端起碗喝了一口之后,说道:“你的原名叫什么呢?叫你郑包子总是不好的。”
郑包子憨厚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孟天楚一笑,道:“王五说他闺女在你这里帮工,怎么走了呢?什么时候走地?”
郑包子想了想,道:“小莲其实挺勤快的,而且……”
王五抢过话茬,指着郑包子说道:“官爷,你听到了,你听到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我家小莲勤快的。”
孟天楚示意王五不要说话,然后对郑包子说道:“看来你对小莲挺满意的,怎么她会不干了呢?”
郑包子笑了,说道:“她其实干了也就半个月地样子,突然说是找个一个在有钱人家当丫鬟的差事,所以就不干了,我也不能勉强,再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就让她走了。”
王五:“你骗人!我家小莲哪里认识什么有钱人家,分明是你不想给我家小莲工钱,所以才将她白用了半个月,然后将她赶走了。”
郑包子始终憨厚地笑着,说道:“王兄弟,是你自己将小莲带到我这里,什么都是事先说好的,她要走,我有什么办法?”
孟天楚将那只绣花鞋拿出来给郑包子看,说道:“这只绣花鞋你看你认得不?”
郑包子看了看,摇了摇头。
孟天楚:“王五说从你后巷捡到地,说是小莲地鞋子。”
郑包子疑惑地再是看了看那只绣花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可能是吧,我记不得了,她都走了这么长地时间了,更何况我一天去注意人家小丫头的绣花鞋做什么?”
孟天楚:“小莲走地时候有没有说到谁家去当丫鬟了?”
郑包子:“没有,我问过。但她没有说,还说已经给家里捎信了,让我不要担心。”
王五立刻站起身来说道:“你骗人,没有地事儿!”
孟天楚:“当时小莲走的时候还有谁看见了吗?”

“隔壁的刘婶啊,当时她正好帮我给我家养的母猪送了还劝说了小莲一番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若有什么事情再来问你。”
郑包子赶紧点了点头,道:“好的。”然后起身送客。
王五见孟天楚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就要走人。便说道:“就这样走了?官爷你不在他的屋子搜搜看,或许我家小莲被他杀了还藏在什么地方呢?”
郑包子一听脸色顿时变了,拉下脸来说道:“王兄弟,你什么意思?衙门的官爷办事还需要你教不成?”
孟天楚:“好了。我们走了,王五你也暂时先回去,有什么消息衙门的人会通知你。”说完不想再走后巷,那实在是恶臭难忍。便让郑包子带路走前院出去。
走出大厅,才发现还有一个小院儿,里面种了四棵桂花树,长得是枝繁叶茂。还有两丛绣子也是绿油油的。
孟天楚边走边看,突然见院子地一个墙角挂了一个孩子的鞋子,便说道:“郑包子。你的妻儿呢
郑包子有些难为情地轻笑一声。道:“老婆带着儿子走了五年了。嫌弃我穷,不愿意和我一起继续过了。就带着儿子走了。”
孟天楚愕然,道:“你现在的生意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不把他们找回来呢?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多好啊?”
郑包子叹了一口气,道:“找不到了,我也找过,唉,算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
走到了门口,郑包子突然象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师爷若是不嫌弃,我自己酿了一些桂花酒,您拿回去尝尝?”
孟天楚连忙推辞道:“不了,不了,我现在身上有伤,所以不能喝酒,再说,哪里有随便拿你酒吃的道理。”
郑包子不等孟天楚说完,就从院子旁一个小棚子里拿出一个小酒坛,大概也就三斤酒的样子,走到孟天楚身边将坛子地盖子打开,立刻散发出一阵扑鼻的香气,孟天楚一向是个好酒之人,但这个酒他知道不能要,于是笑着说道:“这酒我确实不能要,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还会来找你。”说完,也不不能忍受那诱人的酒香,赶紧夺人而出,郑包子见孟天楚坚持,便不好说什么,抱着酒坛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王五走出巷口,然后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我可……可是不走,他还没……没有给我闺女的工钱,我敢肯定我家闺女不是去给别人家当什么丫鬟去了,而是……让他给杀了。”
孟天楚:“人家和你地女儿无冤无仇,人家杀你女儿做什么?”
王五无语,但表情还是有些不高兴。
孟天楚:“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这只绣花鞋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
柴猛在一旁说道:“你要是敢诬陷好人,让我们衙门查出来,按照大明地律例,你可是要坐牢地。”
王五一听,立刻慌张地说道:“那……那鞋确实是我从郑包子家后巷找到地,我……我没有骗人。当时这个鞋子放在一……一个竹筐子里,里面还有一些不错的衣服,我看那些有些还有七……七成新,所以……”
柴猛长长地哦了一声,王五立刻吓得说道:“我猜想那是他……他不要了地,所……所以就……”
孟天楚冷眼看了王五一眼,道:“你既然觉得是人家郑包子不要了的,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啊?”
王五支吾着,半天才说道:“那大不了我给送回来就是,但那鞋子真的是我家闺女的,我不骗人的。”
孟天楚:“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人告诉你就是。”
王五没有办法,只好讪讪地走了。
孟天楚回到家中,让太医给伤口重新上了药,吃过饭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孟天楚便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地看书,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敲门,他应声后,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温柔。
“今天忙了一天,怎么现在都不歇息一下?”
孟天楚示意温柔坐下,然后说道:“看书也算是休息。”
温柔笑了,道:“方才老何头来了,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孟天楚摇头,温柔道:“说是有一个人给你送了一坛桂花酒,不知道怎么就找到家里去了,老何头知道你最是喜欢喝桂花啊,杨梅还有玫瑰酿的酒了,便自己亲自送来了。”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送酒的人说没有说他是谁?”
温柔:“说是姓郑,别的就没有多说了。”
孟天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道:“我知道了。”
温柔见孟天楚在想什么事情似的,便不打扰他站起身来要走,孟天楚道:“万岁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温柔:“不知道,大概明天也该回来了,对了,天楚,你不说,我都忘记了,简柠今天来过了,给你带了一瓶说是上好的疗伤药,然后还带着一些藕粉来,说是你喜欢吃,看来她是真的对你有想法了。”
孟天楚故意恶狠狠地盯着温柔,说道:“不许胡思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替我谢谢她吧。”
温柔笑了,道:“明天她还要来,那个时候你在自己亲自给人家说好了。”
孟天楚只好点了点头,脑子闪过那个透明的一张美人脸。
温柔走出门去,然后将门小心地给孟天楚关上,孟天楚听着温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脑子却突然杂乱了起来,一下子王五的脸,郑包子的脸还有简柠的脸一下全部都浮现了出来,三张脸交替着变换,时而憨厚,时而狡诈,时而娇媚,时而阴冷,让人越想越可怕。
杀人事件
二天一早,王译就敲响了总督府的大门,也顾不得看人的脸色,直奔东院而去。
在下人的引领下来到饭厅,见一大桌子的人正在吃饭,便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退下,孟天楚眼尖,见了便说道:“王译,快进来啊,一起吃点儿。”
王译连忙摆手,孟天楚只好示意让下人先带王译去大厅坐坐,自己赶紧将碗里的粥喝了,起身正要走,过来蹭饭的晓诺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也吃完了,我和孟大哥一起去吧。”
孟天楚假装严肃地说道:“女人不要过问衙门的事情,知道吗?”
晓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瞧不起我们女的啊?那我听说你从前的那个小书吏也是个姑娘啊,而且啊,嘻嘻嘻,不要我说了吧?”
孟天楚笑着说道:“人家迥雪跟着我很长时间,而且不光会做些记录,还敢和我一起勘验尸体……”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大概是夏凤仪和温柔都有身孕,两个人一听什么尸体之类的话,赶紧示意孟天楚出去说。
孟天楚只好和晓诺起身离开饭厅。
晓诺道:“那个迥雪可以,我也可以啊,孟大哥可不能狗眼看人低哦。”
孟天楚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来,说道:“好啊,小丫头,竟敢说你孟大哥是狗眼。”
晓诺吃吃地乖笑,然后说道:“好嘛,好嘛。我错了还不成啊,不过,你也要考虑我的感受啊,姐姐一走我真地是好无聊,你让我和一起嘛,我不多嘴,不说话,就听就看好了。”
孟天楚:“我们不是去玩,是去办差。而且很危险,知道吗?别的事情我可以带你的。”
晓诺一听,老大不高兴,撅着嘴站在那里。这时只见简柠微笑着走了过来,孟天楚像是看见救星了一般,赶紧对简柠说道:“简姑娘,你来的正好。晓诺正愁没有人陪她玩呢,你陪陪他,我衙门有事情要说,我先走了。”
简柠像是有话要说。见孟天楚急匆匆要走,便将话咽了下去,笑着点了点头。道:“孟大哥。你忙你的去好了。我陪晓诺就是。”
孟天楚感激地看看简柠,然后朝着大厅走去。
孟天楚带着柴猛和王译带到晚娘的家中。门口已经被衙役围住了,看热闹的人都在五米之外,大家议论纷纷。
孟天楚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然后走进门去。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快步走上前来,还未开口已经是泪已成行,孟天楚自己身上有伤,便赶紧让柴猛将这个人给搀扶起来。
那人施礼说道:“孟师爷,您总算是来了,我赵家到底是得罪了谁,半个月前死了小孙子,昨日竟又……,天啦!!”
孟天楚安慰道:“赵大叔,请节哀,容我先到晚娘地房间里去看看。”
赵大叔擦了擦泪水,点点头,自己走在前面领路,孟天楚在身后跟着,发现赵大叔的脚有些,背也有些驮了,想一想也真是伤心,一个月不到死了孙子又死了儿媳妇,谁见了都不免会伤心。
赵家算是家底殷实,四世同堂,全家三十多口人住在这个院子里,晚娘的房间在东厢,冬暖夏凉,算是不错的位置。
孟天楚来到晚娘地房间,门口站了两个衙役,好久没有看见孟天楚都纷纷亲切地喊了声孟爷,孟天楚微笑地点了点头。
王译将孟天楚随身携带的箱子提着,如今迥雪不在身边,孟天楚一切都还有些不太习惯。
王译道:“我是天快亮的时候接到的报案,当时立刻通知将晚娘地房间保护了起来,随后我带着弟兄们来看了看,发现现场还好,没有什么大的破坏,只是晚娘的丫鬟进过房间,别的人都没有再让进过。”
孟天楚点了点头,先是站在门口看了看,道:“你们来地时候房间的门是关着的,还是打开着地?”
王译:“开着地,那个丫鬟打开门见晚娘死在自己房间地地上,就赶紧冲出去叫人,从那之后门就是开着的。”
孟天楚看了看门上,发现有一个血手印,然后小心将自己拿出做了一个近距离地比较,然后说道:“把那个丫鬟给我叫来。”
很快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怯生生地走上前。
孟天楚看了看这个丫鬟一眼,然后说道:“你是晚娘的贴身丫鬟?”
“不……不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前几天说是家里有事情,就临时决定不干了,我是四夫人的丫鬟,最近三夫人身子不适,寅时需要吃一道药,老太太就让我先伺候着,正好四夫人回娘家了。”
孟天楚:“你进来见三夫人躺在地上,你碰过她吗?”
丫鬟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有的,我之前以为三夫人因为身体不舒服晕倒在地,但是天才蒙蒙亮,我手上端着药,没有看真切,所以将药先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近喊了声三夫人,见没有答应,就蹲下身去推了推她,发现她身上湿乎乎的,然后将手凑近亮处一看才发现是血,这才吓坏了,赶紧出去叫人。”
孟天楚让丫鬟将手放在那个血手印的位置做了一个比较,然后说道:“你家三夫人怎么不舒服了?”
丫鬟听罢,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好开口,孟天楚道:“你家三夫人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呢?”
“老爷太太吩咐过,不让给任何人说,就说我口紧才让我伺候三夫人的。”
孟天楚也不想难为一个丫鬟,便让王译去叫赵大叔。自己走进房间,晚娘的尸体还躺在地地上。尸体四周全是鲜血,孟天楚走上前,见晚娘只穿了一件白色衣裙,头发四处散落着,衣裙上几乎已经看不见是白色的了,到处都是鲜血,晚娘脸色煞白犹如一张白纸一般,眼睛圆睁,表情显得十分恐惧。嘴巴微张着,衣裙无凌乱,完好并无破损。
这时王译带着
走到门口,孟天楚并没有走过去。而是依旧蹲在晚>说道:“赵大叔,晚娘得的是什么病?”
赵大叔支吾了半天,王译道:“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都什么时候了。”
赵大叔只好说道:“也没有什么病,就是找一些郎中给开了一些偏方,希望她吃了之后可以给赵家再添个一儿半女的。都是一些补药。”
孟天楚明白了,看来这个赵大叔还真是求孙心切。
孟天楚道:“丫鬟来叫你们之后,你们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赵大叔:“就我。我进来过。但我也只是在门口看了看。见晚娘身边好多的血,所以就……”
王译:“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就只有丫鬟进去过吗?”
赵大叔赶紧说道:“我也没有走近,真地,只是在门口看了看。”
孟天楚:“好了,不说了,王译你先带赵大叔离开了,我要对尸体做检查了。”
“住手!”
孟天楚正准备打开自己的箱子,突然听见门外一声大吼,孟天楚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正要冲进来被两个衙役给拦住了。
孟天楚起身边戴手套边说道:“你是晚娘的丈夫?”
男人眼睛看着地上地晚娘,一脸的悲戚,说道:“在下赵廉,正是晚娘的夫君。”
孟天楚:“那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看来你还是才知道你家娘子出了事情。”
赵廉:“我去朋友家喝酒去了,刚才管家找到我,我才知道的。”
孟天楚见赵廉眼睛一直未离开过晚娘,脸上地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说道:“从表面上来看,我不知道你娘子是因为什么而死,衣服完整,故而看不见刀伤或是别的伤痕。”
赵廉这才收回眼神,看见孟天楚手上的手套,顿时警觉,又要朝里冲,嘴里说道:“你要对我娘子做什么?”孟天楚让柴猛给自己穿好围裙,严肃地说道:“我只是按照衙门地规定给你娘子做检查。”
赵廉立刻躁动起来,大声说道:“不能,你绝对不能碰我娘子,你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
王译对那两个衙役说道:“先将他带走,不要影响孟爷检验。”
孟天楚对赵廉说道:“如果你是真的爱你的娘子,你就让我通过检验尽快查找出谁是杀害你娘子地凶手。”
赵廉:“你不说什么没有伤口吗?怎么还会有杀人凶手?”
孟天楚:“那你也看见了,地上这么多鲜血,难道是你娘子自身地原因?”
赵廉脱口说道:“万一是血崩呢?”
孟天楚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说道:“赵公子如何得知呢?”
赵廉好像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便说道:“她最近身子一直泄漏不止,我是她夫君,我自然知道一些。”
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王译,先将赵公子带走,柴猛关门。”
“等一下”一个银铃般地声音传到孟天楚的耳朵里,孟天楚正在低头看桌子上那碗丫鬟端来地药,听见声音抬头一看,眼睛都大了,只见晓诺微笑着站在门口。
柴猛见是晓诺也笑了,道:“孟爷,看来晓诺姑娘还真执着啊。”
孟天楚弄得是哭笑不得,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来凑什么热闹哦!”
只见晓诺也不理会,直接走进门来,孟天楚大吼一声,吓了晓诺一跳。
“给我站住,出去!”孟天楚脸一拉,严肃地说道。
晓诺委屈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不是要做什么尸体检验报告的吗?你怎么可能边看边写呢,对吧?”
孟天楚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晓诺得意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木夹子,孟天楚一看竟然是慕容迥雪用来记录的木夹子,便说道:“你去过迥雪那里了?”
晓诺点了点头,将木夹子打开,然后研磨,然后将纸放在木夹子之上,将毛笔和磨盘放在木夹子的左侧,看起来还象那么回事儿。
孟天楚:“我问你呢!”
晓诺故意卖关子,道:“孟爷,开始吧,我今天是第一次,迥雪姐姐说了,我可以提醒你稍微说的慢一点,因为如果我记不下来就很有可能影响你后来破案的,”
孟天楚和柴猛相互看了看,都笑着摇了摇头,,柴猛走到门口将门上,然后说道:“孟爷,你们可以开始了。”
孟天楚道:“你看见这些你不害怕吗?”
晓诺冷冷地看了看躺在地上晚娘一眼,冷静地说道:“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可怕是那些还能够张嘴说话睁眼看人的人。”
孟天楚笑了,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小姑娘起来。
孟天楚用鼻子闻了闻那碗里的药,然后说道:“走的时候将这碗里的药带回去。”
晓诺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
孟天楚想笑,但觉得不妥,便还是专门工作起来,他蹲下身来,因为自己左手还吊在脖子上,便让晓诺过来帮忙。
晓诺在孟天楚的示意下,小心地将晚娘衣襟上的口子和绳子解开,两个人同时都为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晓诺起身拔腿就冲出门外去了,紧接就是一阵现场直播的惨烈之声。
柴猛笑着说道:“还说不害怕,这不就出去吐了。”
孟天楚紧皱双眉,半响才说道:“换做是你柴猛看了,大概也是忍不住的。”
柴猛听孟天楚这么说,也凑上前去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柴猛果然冲了出去,门口站着的王译和几个衙役见一个个地跑出来狂吐,便纷纷从门口探头进去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晚娘惨死
了一会儿,晓诺和柴猛回到房间里,继续将门关好。
孟天楚:“晓诺,你的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不能适应,如果不行,你就不要勉强。”
晓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下不为例,我已经没有什么了,迥雪姐姐给我说了好多可怕的现场,我之前也有思想准备的,但却没有想到……”
孟天楚一脸肃穆,他看了看晚娘,这个漂亮的女人曾经还是自己儿子的奶娘,没有想到如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割开胸膛挖走了心脏。
晓诺重新拿起木夹子,说道:“开始吧。”
孟天楚道:“你们出去之后,我看了看晚娘的全身,除了心脏被人给挖走了之外,她的下身确实有崩漏的现象,也就是晚娘在死之前也出现了女人身上所谓的大出血现象。”
晓诺边记边说道:“那如果不是被人挖走了心脏,是不是晚娘也有可能生命有危险。”
孟天楚:“问的好,我看了看,从晚娘下身附近的血凝固的状态和上半身附近的血凝固的状态来看,我们可以推测一下,大概是晚娘发现自己崩漏不止在先,便想起身找人,这个时候她将门打开,你们看,屋子里有几个带血的脚印是从屋里往屋外的,这个时候她将门打开,凶手伺机进来,将门关上,然后行凶。”
晓诺看了看床边,果然看见有一串脚印从床边过来,一直到门口。
晓诺道:“那凶手怎么知道晚娘会在这个时候开门呢?”
孟天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一直在等待作案时机。正好听见晚娘的叫声。便假意去敲门,晚娘起身开门,凶手就进来了。”
晓诺:“按照孟大哥你的说法,凶手很有可能就是赵家自己地人?”
孟天楚:“聪明!从凶手地作案手法看,十分地拙劣,刀口有四处之多,深浅不一。而且从胸腔的积血来看,心脏很有可能不是完整地被切割下来的。”
晓诺不禁皱了皱秀眉,道:“谁这么残忍啊!”
孟天楚:“我也是这么想的。身体别的部位没有伤痕。大概凶手一刀直接插在晚娘的胸口,她就势倒在了地上,就是现在躺着的姿势。甚至没有挣扎过,晓诺,你从晚娘地表情上可以想到什么吗?”
晓诺低头仔细看了看,说道:“看不出来,死人的表情不都这样的吗?”
孟天楚看着晓诺天真地表情。笑了,道:“你见过很多死人吗?”
晓诺摇摇头。道:“没有,今天是第一次。”
这句话让孟天楚着实愣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地胆子还真是大,除了出去吐了一次之外,还真是看不出她是第一次见死人,孟天楚记得迥雪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当时就晕倒在地,还是自己将她给救醒的了,很长一段时间迥雪都有些害怕见死人。看来晓诺还真不能小觑,确实让男人都要刮目相看了。
孟天楚:“你要记住,不是每个死人都是同样地表情的,有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从死者的脸上找到凶手。”
晓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又仔细地看了看晚娘的脸,然后说道:“还是你给我讲讲吧,我真地看不出来凶手是谁,只是觉得晚娘的表情好像十分惊讶一样。”
孟天楚笑了,道:“能够看见惊讶,我们就离凶手近了一步。”
晓诺有些不明白了,歪着脑袋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道:“换做是你,你突然开门,一般情况下,你看见什么才会惊讶?”
晓诺想了想,道:“不会啊,我见谁都不会惊讶地。”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柴猛正要去开门,孟天楚道:“晓诺你去开。”
晓诺听话地放下木夹子,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看,是王译,便转身说道:“是衙门的王捕头。”
王译进门将门关好,晓诺回到孟天楚身边,孟天楚道:“你看见王捕头的时候你惊讶了吗?”
晓诺:“没有啊,有什么好惊讶的,想都可以想到,不是赵家自己的人就是我们衙门的人……,等等,孟大哥,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孟天楚笑了,道:“还是晓诺聪明,那你就慢慢地想,想好了告诉我。”
王译走上前,说道:“看的怎么样了?屋子这么热,味道又不好闻,我就担心孟爷你吃不消。”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死者被人挖去了心脏,你现在将赵家找人控制起来,不要让人再出去,另外你在这个家的每个角落仔细的搜查一下,也有可能他丢弃在附近了,你派人好好地找一找。另外仔细将赵家上下一一盘查一边,看今天凌晨十分有无异常的动静,或是有谁见到可疑的人最近在赵家附近走动。”
孟天楚已经让晓诺将晚娘的衣服整理好了,这才开了门。孟天楚走出门去,王译紧跟着走了出来,带了两个衙役去办孟天楚交代的事情去了。
正是晌午,知了在树梢上烦躁地叫着,天空一丝风都没有,太阳从树的缝隙里照射下来,让人根本无法睁眼,孟天楚四处望了望,突然看见在不远处的的一个凉亭之上,简柠和蔡钊正坐在那里喝茶说话,好似悠闲。
这时赵大叔走了过来,也不敢屋子里看,只恭敬地对孟天楚说道:“孟爷,您看了之后,是不是我家晚娘就可以下葬了?”
孟天楚看了看这个小个子老头,赵大叔见孟天楚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孟爷,您别误会。只是天气太热。您看才不过两个时辰不到,这个屋子已经有味道了。”说完还一脸的嫌弃。
孟天
说道:“你若是嫌弃味道不好闻,我们带回衙门就是三天之内尸体是不能下葬的。”
赵大叔连忙问道:“为什么?”
一旁地一个衙役说道:“因为有些东西现在是看不出来地,我们要带回衙门的殓房放着,等可以让你们领回来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
赵大叔还要说什么,只见蔡钊朝孟天楚招手。孟天楚径直朝着蔡钊走了过去,晓诺看着赵大叔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轻声说道:“我们衙门有衙门做事的方法。等时间到了。我们自然会来通知你的。”
谁想那赵大叔却不领情,恨了一眼晓诺,转身将双手背在身后离开了。晓诺气得站在那里,孟天楚在前面听见了,转过身来,拉着晓诺的手,安慰道:“以后见到这样地情形压根儿就不要搭理。好了,别生气。都怪孟大哥不好,走,我们喝茶去,喝完茶,我们就回家。”
晓诺突然被孟天楚牵着自己的手,一下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刚才所有的气仿佛顷刻间都化为了乌有,自己便乖乖地跟着孟天楚走了。
孟天楚走到石桌前坐下,这才放开了晓诺地手,他倒是没有在意,反正在他看来晓诺不过就是个小妹妹,一旁地简柠却偷偷地看在了眼里。
晓诺到也神情自若的坐在简柠身边,孟天楚先是施礼给蔡钊打过招呼之后,对简柠说道:“简姑娘,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竟然也陪着晓诺一起来,不害怕吗?”
简柠莞尔一笑,道:“晓诺在房间里面都不怕,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有什么好怕呢?”
晓诺笑道:“那我带你进去看看?”
简柠赶紧摇头,道:“妹妹还是饶了姐姐我,我没有你那么勇敢呢。”
王译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说道:“孟爷,我找到一些东西,需要您过去看看。”
蔡钊起身道:“天楚,你歇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好了,你还没有喝杯茶呢。”
孟天楚起身将面前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瞧,我不是喝了吗?您还是在这里先歇息着,
晓诺赶紧站起身来,跟着孟天楚,孟天楚说道:“晓诺,你先休息一会儿,不用跟着来了。”
晓诺:“没有关系地,你身上有伤都不觉得什么,我更加无所谓了。”
孟天楚:“我只是怕这么热的天气,我担心你……”
晓诺:“怕我中暑啊?啰嗦,走吧。”
孟天楚弄得是哭笑不得,先一步走了,晓诺回头给简柠一个鬼脸,简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去。
蔡钊感叹道:“这个晓诺姑娘若真是对这个有兴趣,一定不必慕容姑娘差,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胆大心细的好帮手。”
简柠听罢,说道:“人家可是总督府成大人的千金,只不过一时兴趣而已,怎么可能一天跟着一个师爷到处跑呢?就算她肯,成大人未必愿意呢。”
蔡钊听简柠酸溜溜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只好闭嘴了。
孟天楚和晓诺跟着王译来到赵家的大厅里,大厅里全是人,坐着地、站着的,孟天楚看见了赵大叔和赵廉,他们都坐在那里,神情沮丧,孟天楚发现赵廉地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一支玉簪在阳光下发出圆润的光芒,和它的主人一样。只见那女人见孟天楚进来,虽说孟天楚的一只手还垂吊在脖颈之上,但孟天楚的俊朗的容颜还是让这个女人不禁眼睛一亮,个透彻,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眼光,脸上装出一副伤感的样子,假意用手中的香帕轻拭自己的眼角,生怕将眼角处的胭脂擦掉一样。
王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坛子对孟天楚说道:“孟爷,刚才我们在厨房找到了这个盐坛子,您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
孟天楚还未走近,晓诺已经抢先一步将头探上去一看,不禁眉头一皱,赶紧将头缩了回来,本能地抓住孟天楚的手,小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啊,好恶心。”
孟天楚凑近一看,只见盐坛子的口比较畅,容易看见里面放着的东西,他戴上手套,将那东西拿出来一看,全大厅的人,顿时一片唏嘘声,那漂亮女人更是夸张地大叫了一声,一旁的赵廉赶紧将那小美人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以示安慰,并小声说道:“不怕,不怕,也不知道是什么。”
孟天楚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然后在环顾了一下房间里的人,这才缓慢地说道:“找到了,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晚娘的心脏。”
大家不禁惊恐地都纷纷地看着孟天楚手上的东西,只见赵廉突然冲上前来,柴猛赶紧挡住,赵廉顿时悲怆地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孟天楚将心脏重新放回了盐坛,这样也好,被盐巴包裹的心脏不会和身体别的部位一样那么容易就坏了。
孟天楚脱下手套,走到赵廉身边,这时那漂亮女人也已经赶紧起身将赵廉扶到自己怀里,孟天楚看了看赵廉还真的晕了过去,便掐了掐他的人中,那漂亮的女人还不时偷偷地看上孟天楚一眼,不一会儿赵廉终于醒了过来。
赵廉深吸一口气,这才大声的哭了起来,那漂亮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好就那样蹲在地上抱着赵廉,这一下那胸部更是让人一览无遗了。
发现小莲
天楚拍了拍赵廉的肩膀,道:“节哀吧,人死不能复
赵廉站起身来,捶胸顿足地说道:“都怪我,前日晚娘给我说她的身子越发的不适了,让我抽空叫郎中回来给看看,可偏偏昨日一个旧日好友相约不好推辞,这……怎么可能?到底是谁这样的黑心肠,杀了我的晚娘不说,还要挖去她的心脏,作出这般恶毒的事情,真是丧尽天良。”
孟天楚起身,看了看屋子的人,对赵大叔说道:“赵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赵大叔赶紧点头,道:“还有一些下人在院子和厨房里,但都没有出去,都在院子里。”
王译走上前来说道:“刚才您交办的事情我一一办了,没有在赵家院子里看见遗弃的刀具,我已经叫人去赵家附近找了,看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带出去了,另外我也问了昨天晚上到今天辰时的时候有无异常,只有一个丫鬟说天快亮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进了晚娘的房间,因为天看不清楚,所以不知道是男是女,刚开始还以为是晚娘自己,所以就没有在意。”
孟天楚:“晚娘身体这么不好,为什么不给晚娘找一个贴身的丫头呢?”
赵廉:“再找,从前是有一个的,后来那个丫头突然说不干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所以就让弟媳房间里的丫头先伺候着。”
孟天楚:“你昨天晚上一晚没有回家?”
赵廉:“没有,你可以去我旧友家问,我确实是今天早上家里的下人来找我。我才知道晚娘她……”
孟天楚看了看大厅里的人。说道:“晚娘出事地时候还不到辰时,那个时候有些丫鬟或是下人却该起来了,你们真地是谁也没有听见晚娘房间有什么动静吗?”
大家都纷纷地摇了摇头,孟天楚见一个小丫鬟和自己的眼神一对视就慌忙地将头低下,孟天楚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看那个漂亮女人,对赵廉说道:“这位是?”
赵廉赶紧介绍道:“孟爷。她叫凤儿,今年十六岁。进门不过半年而已。”
凤儿赶紧躬身施礼。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孟爷。”
孟天楚不禁鸡皮疙瘩一身,赶紧转过脸去,看着赵廉说道:“你们家最近有无和人结怨呢?”
赵廉想了想。道:“我赵家一向与人为善,并不曾与人结怨啊?”
孟天楚:“那有没有发现晚娘最近有无和外人或者是家里的下人和丫鬟有过冲突?”
赵廉正要说话,凤儿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和谁又合得来呢?那个小莲不是也因为受不了她的气才不干的吗?”
孟天楚听着小莲的名字耳熟,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便赶紧说道:“小莲是什么时候到家里赵家来给晚娘当丫鬟地?”
赵廉:“记不得了,反正时间不长。”
凤儿一旁接过话茬。道:“也就十几天吧,你说呢?”说完,问身边一个丫鬟。
丫鬟点了点头,道:“不到十天,四天前她爹来接她,说是家里人个给她提亲了,所以就不干了,她爹横得很还问管家要了十天的工钱呢。”
孟天楚一想,没有想到那小莲竟然在赵家干活,这赵家还真是蹊跷了,怎么一连死的三个人,都和赵家有关呢?
孟天楚问那丫鬟,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丫鬟:“小莲一来就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们很熟。”
孟天楚:“你见过小莲地爹吗?”
丫鬟:“见过,一个干瘪地男人,个子不高。”
孟天楚:“如果你再见到,你还认得吗?”
丫鬟:“认得,不过才几天的事情,我自然是认得的。”
这么说,王五是亲自来将小莲接走地,那为什么又要到郑包子家里去要工钱呢?小莲的失踪,看来和王五自己有关系。
孟天楚让王译将晚娘和那个装晚娘心脏的盐坛子一一带回衙门去,然后给赵大叔吩咐了一些不能让赵家的人在案子未破之前不得离开赵家之类的事情后,准备离开,这时才发现刚才那个一直在偷偷看着自己地小丫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等人收拾好了一切,将晚娘的房间用封条封好,孟天楚将门上地指纹做了采集,准备等明天才来赵家一一比对,自己倒是无所谓,总不能让两个大小姐一直陪着,就不妥了。
孟天楚他们出了赵家的大门,赵廉和赵大叔一直送到门口,孟天楚道:“你们给晚娘开的是什么药,怎么吃了之后,会一直月事不断?”
赵廉解释道:“郎中就说晚娘体内阴虚,阴寒,就要吃药将体内的阴血排除之后加以调养,才可以为赵家生儿育女。”
孟天楚:“你不是纳了个小妾吗?半年了,有身孕了吗?”
赵廉听孟天楚这么说,竟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三个月了郎中说腹中胎儿一切都好。”
孟天楚:“我上次听杨三娘说,你家晚娘郎中看过,不是说已经不能再生了吗?”
赵廉:“孟爷说的没有错,之前是有郎中给晚娘看过,也这么说过,但我那凤儿心地善良,见自己怀孕了,晚娘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好心带她找了一个说是看女人这个病很厉害的一个郎中,给晚娘开了几副药吃,晚娘从孟爷家回来后就一直在吃,也快一个月了,气色是比从前好些,而且晚娘自己也说睡眠不错,只是这个月的月事时间太长,她突然就消瘦了些,但没有想到……”
孟天楚见赵廉的眼角又湿润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心里难过也很正常。便让赵廉和赵大叔留步,然后告辞了。
孟天楚和晓诺还有简柠坐一辆马车,马车才出了赵家巷口,就
将马车停下,因为天气热,马车地门帘是掀开地,所车外的景象。孟天楚一见,只见刚才在赵家一直偷偷看着自己的那个小丫鬟正东张西望地站在巷口,给自己招手。
孟天楚赶紧示意那个小丫鬟过来。让晓诺将小丫鬟拉上车来。小丫鬟说道:“孟爷,我从后门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我就给您说一声,今天早上,四夫人房里的桃花发现三夫人死了之后,凤儿,也就是五夫人去过三夫人的房间。好了,我走了。”说完就要下车。
孟天楚赶紧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凤儿她进房间了吗?”
小丫鬟已经跳下车去,先是紧张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说道:“我叫小铃铛,是太太房间里的人,您千万别说是我说地,我只见三夫人死得太可怜了,所以忍不住想告诉您,凤儿太厉害,若是让她知道是我告诉了您,我就活不成了。她进去了,我看见她进的房间。”说完匆匆地离开了。
孟天楚望着小铃铛的背影,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简柠:“她是太太房间里地丫鬟,怎么还那么怕一个小妾呢?”
孟天楚笑着说道:“如今赵家一个月不到就死了两个,一大一小,最关键地是,赵家现在断了香火,而那个凤儿来了不到半年就怀孕了,这赵家上下还不把她当活菩萨供奉着?再说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当众说她呢?”
晓诺道:“孟大哥,不是晓诺说你们男人,要不是你们这些男人,这些女人至于整天争得个面红耳赤的吗?也不知道你们娶那么多女人做什么,我若是男人,一个女人就好了,一生一世一辈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多好啊,我爹就是这样地男人,一辈子就我娘一个人。”
简柠笑了,道:“晓诺啊,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已经三妻四妾,你该如何是好呢?难道就因为他三妻四妾你就不要去爱他了吗?”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孟天楚一眼,孟天楚假装没有看见。
晓诺不屑地说道:“天下的男人多的是,我晓诺从来就没有想到会爱上别人的男人,我要么就独自一人,要么就找一个只爱我一个人地男人,这叫宁缺毋滥。”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晓诺的小脑袋,说道:“你还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晓诺给孟天楚做了一个鬼脸,说道:“我就不喜欢孟大哥这样地,家里女人一堆,不过好在孟大哥的四个夫人都挺好的,天不是打就是闹,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是给男人折寿的,是不明白你们男人,官场上也比,私下里银子房子也比,实在没有什么好比的了,开始比谁的女人多了,谁的女人会打架了……”
孟天楚和简柠忍不住笑了起来,简柠笑着说道:“你啊,就是投错了胎,我看你活脱脱一个大男人的脾性,却长了一张如此水灵娇丽的脸蛋,老天爷大概是遇到你的时候在打盹儿,所以才……咯咯咯咯”
晓诺轻打了简柠一下,说道:“就柠儿姐姐坏,总这么说我,我告诉你,我晓诺说到做到,要么一辈子不嫁,要嫁就只允许那个男人娶我成晓诺一人。”
简柠笑得不行,道:“好,我且看着。”
孟天楚:“好没有羞的两个笑姑娘,都是待字闺中,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说什么男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简柠听罢,神色一下变了,沉声说道:“孟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最近天天总督府吗?”
孟天楚不用简柠说都知晓了几分,那简麒见万岁爷一门心思全在晓唯身上,自己几次请万岁爷到家中做客,万岁爷只去一次,也将晓唯带着,简麒私下不知道埋怨过简柠多少回,其实这个姑娘真是不容易了,便想,我若是简柠,倒不如安心嫁入宫去,这样一个可心的人儿,说不一定不必晓唯在宫里混得差,不过前日左佳音还在说起这个事情,说其实晓唯表面上看很单纯,实际上却是一个颇有心计十分沉稳的女子,若真是那样……,唉,孟天楚也想的头大了,这些女人也真是辛苦和不容易了。
孟天楚只好安慰道:“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都是为自己的子女好,不好你也可以尝试着和万岁爷沟通,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晓唯姑娘身上,或许你还有希望。”
简柠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晓诺道:“就是,我看我爹好像也无可奈何了,虽然他是真的不希望我姐到宫中去,看又说万岁爷喜欢的女人谁也躲不过的,便也劝慰姐姐,我看姐姐现在好像也有些动摇了,唉,哥……”
孟天楚一听,赶紧说道:“小丫头,又要乱说了。”
晓诺便偷偷笑了起来。
简柠道:“不过我觉得晓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希望如孟大哥所言,我简柠有那个命做一个平常老百姓就好。”
马车在集市上行走,多回了,那朝廷拨下来专门建路的银两不要挪作他用,你们看看这路,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的零部件全部都给抖松散了。”
晓诺:“什么是零部件?”
孟天楚不禁笑道:“就是你的胳膊啊,腿啊什么的,意思就是说骨头都要给抖松散了。”
晓诺这才明白,和孟天楚相视一笑,简柠却在想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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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釜沉舟
诺茫然地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示意晓诺不要说话,简,见她一脸戚然,让人不禁有些同情这个身不由己的女子起来。马车在集市上行走,过多回了,那朝廷拨下来专门建路的银两不要挪作他用,你们看看这路,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的零部件全部都给抖松散了。”
晓诺:“什么是零部件?”
孟天楚不禁笑道:“就是你的胳膊啊,腿啊什么的,意思就是说骨头都要给抖松散了。”
晓诺这才明白,和孟天楚相视一笑,简柠却依旧美人托腮,望着窗外,在想自己的事情。
马车到了总督府门口。
孟天楚:“你们先回去了,我还要到衙门去一趟,完了以后就回来了。”
晓诺见简柠心情不好,却也听话,乖乖地和简柠下了车,孟天楚和打过招呼之后便将马车掉头,转身朝着仁和县方向走去。
晓诺见简柠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站在原地发呆,便碰了碰简柠,说道:“走了,你还在看呢?”
简柠这才回过神来,轻轻俯首装作提裙的样子,小声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外面好热。”
两个姑娘手牵着手进了门厅,却见管家老远高兴地朝着晓诺走了过来,说道:“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啊!”
晓诺:“什么好消息啊?”
管家眉开眼笑地说道:“刚才万岁爷和大人还有大小姐回来了。”
晓诺不屑地挥了挥手,除了姐姐和爹回来算是个好消息之外,心想也不至于让管家高兴成这个样子。
“回来就回来了嘛。有什么好高兴的。”说完,晓诺就牵着简的手往里走。
简柠却慢下脚步,对管家柔声说道:“莫非是晓唯姐姐地好消息?”
管家连连点头,道:“还是简小姐聪明,正是大小姐的好消息。”
简柠笑了,让晓诺停下脚步,然后急切地说道:“既然这个好消息和晓唯姐姐有关,那么我们一定要先知道啊。”
晓诺一听,竟和自己姐姐有关,也顿时有了兴致。连忙拉着管家问话,谁想管家却故意卖起关子笑着说让他们自己去问晓唯去。
晓诺哼了一声,便真的拉着简柠要走。简柠却不肯走,给管家说了些好话,管家高兴便悄声说道:“万岁爷刚才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漏了口风,说是答应晓唯回去就直接册封她为成妃,排名只在张皇后之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可见万岁爷是真的喜欢我们大小姐呢。”
晓诺一听顿时惊呆了,嘴巴长得老大站在那里。简柠听罢,心情却十分复杂,如果她现在去求万岁爷放过自己,若是万岁爷肯,她爹恐怕也饶不过她。如果不肯,那么自己身边有一个晓唯,那不是进宫之后下场更加凄凉?思前想后。简都觉得不妥,思绪更加紊乱了。
管家看了看晓诺和简柠两个姑娘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笑着走了。
晓诺和简柠见大厅没有人,便直接来到了晓唯的院子。
两个人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小声,晓诺连忙说道:“娘也来了,跑的比我们还快呢,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完牵着简就进了晓唯地房间。
只见晓唯和成夫人正坐在床头说着话,看着晓唯的表情就知道看来她的心情也不错。
看见晓诺和简柠两个姑娘牵着手走了进来,晓唯笑着朝她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到身边说话。
晓诺:“姐姐,听说你要进宫了?”
晓唯见晓诺还是口无遮拦地样子,毕竟简柠在这里,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便只好羞涩地点了点头。
成夫人赶紧说道:“晓诺,怎么还这样,让简姑娘听了该笑话你了。”
简柠赶紧说道:“怎么会呢?晓诺的性格其实最好,再说柠儿应该恭喜晓唯姐姐才是。”说完起身施礼,晓唯见了,赶紧也起身来扶住简。
晓诺一旁偷笑道:“怎么走了才三天,你就完全改变了心意了?万岁爷施展了什么魔法让你一下就心悦诚服,甘心入宫了?我还以为万岁爷直接给你个皇后当当呢。”
晓诺才说完,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晓诺说的是啊,朕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一看原来是万岁爷,赶紧纷纷跪下,成夫人更是吓了一跳,跪下之后说道:“万岁爷息怒,晓诺我一定好好教训,刚才晓诺无心的,还望万岁爷见谅。”
嘉靖走进房来,亲自将晓唯扶起,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彼此都笑了。
“好了,好了,朕知道晓诺地性格,不会责怪她的,再说晓诺为姐姐着想也是人之常情,好吧,朕知道了,我记在心上了,主要是张皇后才册封没有多长时间,如果后宫之主更改太快,对国家,对江山社稷都不好,老百姓就会有太多地猜想。”
晓唯牵着晓诺的手,轻声说道:“多谢万岁爷没有责怪晓诺,至于您说的那皇后的位置,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吧,既然晓唯心甘情愿进宫服侍万岁爷,那是晓唯的福分,别地晓唯从来不想。”
嘉靖见晓唯这样的明事理,更加对她多了几分喜欢。
简柠站在一旁,看着嘉靖和晓唯两个人眉来眼去,心里一直在激烈着做着思想斗争,连万岁爷让大家平身,她都没有听见,大家都起身了,她依旧还跪着。
晓诺赶紧推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连万岁爷看都不敢看一眼。低着头走到一边去了。
嘉靖见简柠心神不定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你怕进宫了,多了一个人和你争风吃醋不成?”
简柠一听,横下一条心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民女不敢,民女见万岁爷和晓唯姐姐恩爱有加,自然为晓唯姐姐高兴,哪里想到什么争风吃醋了。只是……”
晓唯扶着万岁爷坐下。万岁爷说道:“只是什么?”
简柠咬咬牙说道:“只是民女斗胆有一事相求。”
“说吧。”
“希望万岁爷可以不让民女进宫,既然您都有了晓唯姐姐,还希望您……”
嘉靖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旁地晓唯见了,赶紧走到简柠身边,示意她不要说话了。
嘉靖沉声说道:“朕刚才就说你在吃醋,你还说不是,怎么?现在竟然对朕提出不进宫了。理由呢?你知道朝廷选秀地规矩吗?什么情况之下才可以不进宫的。”
简柠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索性豁出去了。便说道:“民女知道。”
嘉靖哼了一声,道:“朕今天心情很好,因为一是殷家山寨的事情已经清楚,二来便是晓唯终于开口愿意和我一起回去,没有想到你竟然来扫朕的兴!”
晓唯赶紧低声说道:“万岁爷息怒。我想简姑娘并非是小肚鸡肠之人,不过是肺腑之人,因为我也是很早就听说简姑娘是不想进宫的。”
嘉靖一听晓唯这么说。便稍微气平了一些,说道:“为什么?”
晓唯见简柠的神情坚定,想必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便说道:“简姑娘从小就没有了娘,一直跟着姨娘一起生活,不免对家中那些妻妾之事见多了,厌烦了,多少有些抵触情绪,还望万岁爷体谅这个苦命的姑娘,她一直渴望一份平常百姓的生活,所以,晓唯也恳求万岁爷……”
嘉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拉下脸来说道:“今天朕的心情很好,不想提这些让人心烦地事情,晓唯陪朕道后花园走走,看来要下雨了,朕就喜欢这样的天气。别的人都退下吧。”
晓唯看了看简柠,见她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便走上前去,偷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只听简柠小声说道:“谢谢你,晓唯姐姐。”
晓唯微微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万岁爷走了出去,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晓唯看着万岁爷已经走远的背影,表情十分复杂。
成夫人走到简柠身边,说道:“简姑娘,你就别惹万岁爷生气了,就和晓唯一起进宫吧,你们姐妹俩正好可以相互照应着。”
简柠长叹一口,说道:“成夫人,简柠知道您是为了我好,若是换做在这话说之前,可能还可以,但现在我没有回头路了,就算我进宫,万岁爷也不会对我好,因为我简柠是一个根本不想进宫伺候他的女人,您说男人在这里都已经受了伤害了,说不一定,一进宫就是冷宫几十年,那我简柠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来的痛快。”
成夫人一听,不禁也为简柠难为起来,便说道:“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死了,你爹怎么办呢?万一万岁爷怪罪下来,你别的人你可以不顾及,你爹你总还是要考虑一下地。”
简柠忿忿地说道:“就是我爹,要不是我爹一心希望我可以进宫得宠,他好父以女贵,我简柠哪里会这样的可怜?”
成夫人点了点头,道:“虽然你说地没有错,但他毕竟还是你爹,养育之恩还是不能忘记的。”
简柠:“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一忍再忍,可是现在我即便是进宫了,又能怎么样呢?”
晓诺上前说道:“希望我姐姐可以劝劝万岁爷,让他不要那么花心,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嫔妃和什么贵人的,还有皇后,如今还有了我姐姐,他放过你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成夫人立刻瞪了晓诺一眼,说道:“休要再乱说,我看总有那天你自己要毁在这张嘴上。”
晓诺赶紧不说话了。
孟天楚叫上王译驾车径直来到王五住的客栈,马车才停下,就听见客栈门口一阵吵闹声。
王译将孟天楚扶下车来,见客栈门口围了一群人,王译扒开人群,只见两个男人扭扯在一起,上前将两个人分开,两个人一看是衙门地人,这才住了手,王译一看,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正是王五。
孟天楚走了过来,王五一见是孟天楚和王译,便赶紧想要开溜,王译一把将王五抓住,说道:“王五,你跑什么?”
另外那个人的左眼上也挨了一拳,成了一个熊猫眼,他一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指着王五对王译说道:“他说他明天就可以从衙门拿到一笔闺女地彩礼钱和丧葬费,昨天就在我们客栈赖住了一天,今天我再问,嗨!这人竟然二话不说,先打了我一拳,什么东西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大概都是这个客栈的客人,见那人这么说,也都纷纷替那人说话,都指责王五的不是。
王五朝着被自己打的那个人身上吐了一泡口水,那人又要冲上前来打王五,被王译给拦住了。
孟天楚看着王五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家闺女死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王五:“若……若不是死了,那她跑到哪里去了?总要看见人吧。”
孟天楚笑着说道:“但凡做父母的遇到你这样的情况都是往好处想的,你这个当爹的倒好,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连人都没有看见,竟一口断定她是死了。难道女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成?”
蝴蝶盘扣
边一个看热闹的男人说道:“他给我说了,如果他闺就可以拿到一大笔闺女的彩礼钱和丧葬费,这样就可以给他儿子治病了。”
王五一听,顿时大吼道:“
那人笑道:“我胡说,房间里住了四个人,又不是我一个人听见的,你们说是不是?再说了,昨天晚上还问我们三个讨酒喝,今天就说不认识了,什么人啦。”
旁边有几个男人也附和着,王五见状,便不说话了。
孟天楚:“怎么,你儿子病了吗?”
王五支吾道:“谁……谁说的,我……我儿子好……好着呢!”
刚才那个男人又说道:“是你自己给我们说的,说你儿子得了一种怪病要吃人的心脏还可以好的。”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紧,这王五的闺女小莲从前也是在赵家干过一些日子的,怎么这么凑巧晚娘的心脏也被人给挖了出来,莫非……?
王五一听,冲上前就要和那人拼命,谁知那人个子和孟天楚差不多,足足高出王五一个人来,而且这个客栈住的人,好像都想是一些平日在城里干力气活儿的人,所以只轻轻一推,王五便摔在了地上,来了一个四脚朝天。
孟天楚走到王五面前,严肃地说道:“你家闺女是不是在赵家干过活儿?”
王五假装听不明白,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天楚转身对王译说道:“将他带回衙门去。”
王五一听不干了,蹭地一下从地上趴起来,说道:“凭什么把我带回衙门去?青天白日的。难不成你们衙门还想随便抓人不成,快来看啦,衙门的人乱抓人了。”
孟天楚大吼一声,道:“王五,给我闭嘴,你现在倒是不结巴了,那我告诉你,今天赵家三夫人被人给杀害了,心脏也被人给挖去,而且人家家的丫鬟看见你将小莲从她们家带走。而且,小莲在赵家干活的时候,正好是三夫人地贴身丫鬟,你却跑到衙门问我们要人,还说什么是人家郑包子将你家小莲给杀了的,你分明都是在说谎,你还在这里吼什么吼,叫什么叫,给我带回去!”
王五一听赵家三夫人死了,而且心脏也被人给挖了去。再一想刚才那个人已经说了自己儿子的病是需要吃心脏了,想到这里。顿时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王译将王五一把拽起来,然后走到车前,摔在了马车上。
孟天楚上了马车,那王五缩在马车的一角,再也没有刚才那样趾高气昂的神情,面如死灰一般。
孟天楚冷冷地看了看王五,说道:“我看你是将你家闺女偷偷带走,然后哄骗我们衙门说你家闺女让人给杀了,然后想骗取一些钱财,不过。我已经让人去你家找了,等找到了你家小女,我看你还怎么说?”
王五一听,更是身体哆嗦个不停。连忙说道:“不……不用去我家找……找小莲了,她出远门了,我……就怕有人上门找。所……所以就让她去宁波府姑姑家里去了。我不要……要钱了,官爷,你还是放我回家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孟天楚冷笑道:“怎么?现在想回家了?好啊,让你女儿从宁波府回来后到衙门来领你回去就是。再说了,赵家三夫人的死,和你还未必就能够逃脱了干系。”
王五一听,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赵家三夫人真不是我杀的,我这三天,天天在客栈呆着,官爷,您可以查的,真的不骗你。”
孟天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事,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这样推算的话,赵家孙子被人杀害后不到两天,你突然让你闺女不在郑包子那里干了,突然转到了赵家,紧接着赵家三夫人遇害,王五,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王五一听,顿时绝望起来,说道:“官爷,真地不是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赵家孙子被人杀了。”
孟天楚:“你不是让我们查吗?等我们查请出之后,就知道是不是和你王五有关系了。”
孟天楚他们回到衙门,孟天楚来到殓房,将盐坛子里的心脏拿出来再仔细地看了看,心脏处果然有一个刀尖大小的口子,心脏还算完整,孟天楚将心脏放在一个托盘里,然后让王译将盐坛子里的盐全部倒了出来,这个盐坛子里大概装了将近十斤的盐,这些盐巴已经全部成了红色,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些已经成了盐水。
孟天楚在盐巴堆里仔细地翻找着,王译一旁忍不住问道:“孟爷,您在这些盐巴堆里找什么呢?”
孟天楚没有抬头,而是边找边说道:“希望可以找到什么线索,你要知道有的时候破案的关键,就是一些我们平时最容易被忽略的东西。”
王译笑了,说道:“我还是没有慕容姑娘和晓诺姑娘两位姑娘聪明,跟了你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学到些什么。”
孟天楚抬头对王译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抓人的时候,她们两个谁敢和你比啊?”
王译:“慕容姑娘我知道是不敢,但我发现那晓诺姑娘还真是个胆大心细地姑娘。”
孟天楚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找东西,说道:“只可惜那是总督大人的千金,她不过是兴趣而已,真地要干,那是不可能的。”
王译一听这话,立刻凑上前去,小声说道:“上次我听大老爷说,那个胖子就是万岁爷?呸呸呸,我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让别人听见就是死罪了,好在是你孟爷。”
孟天楚笑了做个纽扣,是个蝴蝶的盘扣。做工十分精细。
孟天楚将盘扣拿起来仔细看着,王译走上前来看过之后说道:“怎么盐巴里有这个东西?”
楚:“你刚才倒盐巴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表面上有这个
王译:“我还真没有注意,这个口子的颜色正好和血地颜色一样,我可以没有注意到。”
孟天楚拿着扣子在想,如果在心脏下面压着,那么心脏拿出来之后,王译直接将盐巴倒出,那么这个扣子正好从表面到了最底下,所以自己找了半天才发现,可是自己去拿心脏的时候。应该可以感觉得到这个扣子的,因为这个盘扣比较大,用在女子的衣裙之上,除了扣子本身地作用之外,还有一个装饰的作用,自己没有感觉到,那么这么扣子应该至少被稍微地埋了一些。可是谁又会将扣子放在盐坛子里呢?这个盘扣一看就知道不是丫鬟身上的,既然是家里的那些个小姐夫人地,她们应该不会去厨房啊,难道是……?
孟天楚连忙对王译说道:“走。我们再回赵家一趟。”
王译见孟天楚神色紧张,便说道:“莫非孟爷有发现?”
孟天楚让王译将自己身上的围裙解下。然后说道:“这个盘扣大概是赵家那个夫人或是小姐地,我们回去问问。”
王译点了点头,赶紧替孟天楚脱了手套,孟天楚叫了柴猛,三个人从衙门出来,只见一个熟悉地身影从面前走过,王译叫了一声,那人转过头来,手上提了一个大袋子,看见是孟天楚和王译。便停下脚步,微笑着上前放下袋子,躬身施礼。
王译:“郑包子,这么着急到哪里去啊?”

郑包子笑着说道:“不是城东一个相熟的屠夫给了我一些上好的猪肉。我买回家得赶紧洗了剁了,放进地窖放着,免得坏了可惜。”
孟天楚看了看袋子。笑着说道:“你将猪肉买回家后放在地窖里的吗?”
郑包子点点头,道:“我专门挖了一个地窖,那里的温度低很多,这大热天的,我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若是肉坏了,客人买去吃坏了肚子,以后谁还来买我的包子,那我又没有饭吃了。”
孟天楚:“难得你这么想,这还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但是你徒步这样回去,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到家呢?正好我们也去城西,顺便捎带你一段儿好了。”
郑包子一听,马上说道:“不了,不了,这大热的天儿,猪肉地味道太大,会将孟爷您的马车给弄臭地,我脚力好,这点路不算什么的。”
王译笑着说道:“走吧,孟爷都说了,你还客气什么。”
孟天楚笑着上了车,然后转身说道:“上来吧,算是我谢谢你的那坛桂花酒好了。”
郑包子见不好推辞,便将袋子拿着上了车。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
郑包子问道:“孟爷,你们这是去城西什么地方?”
孟天楚笑着说道:“城西赵家的三夫人死了,我们去看看。”
郑包子一听,顿时叹气道:“最近感觉世道又不太平了,说是那赵家的一个孩子不是前段时间也死了吗?”
王译:“就是,这赵家今天真是多灾多难了。”
孟天楚:“对了,在你家做的那个小莲后来就是去了赵家了,是王五自己将小莲接走了,大概就是想赖你的钱罢了,不过以后王五不会来找你了。”
郑包子一听,立刻感激地说道:“还是孟爷厉害啊,真是太感谢了,那王五天天来纠缠,害得周围邻里都白眼看我,好像我郑立真杀了小莲一样。”
孟天楚是第一次听见郑包子的名字原来叫郑立,不过比郑包子好听多了。
孟天楚:“清者自清吧,也不要介意。”
郑立点了点头,道:“孟爷说的也是,对了,那桂花酒如果好喝,我就再给您送些去。”
孟天楚:“不了,不了,上次那坛子桂花酒就已经很让你破费了。”
马车来到了郑立店铺门口停下了,郑立道谢后下了车,王译将袋子递给郑立后,见郑立笑着进了自己店铺的门,马车这才转身离开。
王译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袋子轻呢,看郑包子提,就象提几斤地东西一样轻松,我递给他的时候才发现我差点没有提的起来。”
孟天楚:“人家都是干体力活儿的人,你自然是不能比,不过啊,你还是要多耍耍你地刀,你看你的肚子也快和我们万岁爷有一比了。”
王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有些突起地迹象,便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孟爷说的是,要不以后贼若是比我这个兵厉害,那我就危险了。”
赵家。
赵廉见孟天楚他们去了又回,赶紧将孟天楚他们三人迎到大厅坐下,让丫鬟伺候上茶水之后,小心地问道:“不知孟爷为何事而来?”
王译:“麻烦你将家中几个夫人和小姐的衣裳让他们或者是他们的贴身丫鬟统统拿到大厅来,我们想看看。”
赵廉一听,赶紧让管家吩咐下去了,自己在一旁陪坐着,也不好问。
不一会儿,只见几个丫鬟拿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进了大厅,大概是自己的主子有交代,所以都不约而同地将衣服分开放了,生怕自己的漂亮衣服被别人给顺带着拿走了。
孟天楚见这么多衣服:“还有吗?”
几个丫鬟说道:“还多着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样,你们只需将你们主子红色的衣裙拿来就是。”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赵廉赶紧说道:“发什么愣啊,赶紧的!”
几个丫鬟便将别的衣服拿走,只留了红色的衣裙,然后又去找去了。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王译会意,便走到那些红色的衣裙面前仔细地查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给孟天楚摇了摇头。
凤儿
鬟们将各房里红色的衣裙都一一拿来了,除去别的颜衣裙一下少了很多,王译很快就看完了,孟天楚见王译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有找到那件衣服。
孟天楚站起身来,对几个丫鬟说道:“你们果真将各房的衣服全部拿来了,一件不剩地拿来了吗?”
几个丫鬟都点了点头,孟天楚看了她们各自的神情,道:“若我们从你们主子的房间里搜出还有未拿出的衣服,你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其中一个丫鬟,顿时脸色一下就变得慌张起来,连忙低下头来不敢看孟天楚。
孟天楚上前问道:“你是哪房的丫鬟?”
丫鬟支吾着不说,赵廉一旁说道:“她是凤儿房里的丫鬟。”
孟天楚转身对王译说道:“你跟着丫鬟去凤儿的房间看看。”
丫鬟赶紧拦住王译,然后说道:“五夫人在睡觉。”
赵廉一听,立刻起身紧张地说道:“是不是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怎么现在睡觉?”
丫鬟连忙点头说是。
孟天楚看了看那丫鬟,然后说道:“那就劳烦赵公子一同去看看了。”
赵廉见孟天楚坚持要去,也只好在前面带路跟着去了。
丫鬟走到凤儿的房间门口,轻声地说道:“夫人,衙门的孟爷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赵廉有些为难地说道;“孟爷,凤儿最近有些不是很舒服,大概是头一胎所以有些娇气,要不您看是不是明天或是别的时候再来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好啊。那我们就明日再来。”
赵廉一听,立刻笑着躬身道谢,王译看了看孟天楚,正要说什么,见孟天楚已经转身走开了,也只好跟了上去,赵廉将孟天楚他们送到门口后转身离开了。
王译道:“都到门口了,孟爷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孟天楚诡异地笑了笑,道:“走,我们到巷口等着去。”
王译不明白孟天楚什么意思。看了看柴猛,见柴猛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跟着上了马车,将马车赶到巷口等着。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凤儿的丫鬟抱着一个包袱急匆匆地从后门走了出来,走近马车地时候,孟天楚道:“王译,你现在可以下去了。”
王译应声跳下马车,那丫鬟一见是王译,本能地将手中的包袱藏在背后。孟天楚探出头来,说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包袱里。”
丫鬟一听。转身就往回跑,王译一把将那丫鬟擒住,伸手夺下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件玫瑰红的纱袍,十分好看,正巧在胸前的位置少了一枚蝴蝶盘扣。
王译将包袱摔在了赵家大厅里的桌子上,赵廉看着孟天楚阴沉严肃的神色,再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脸色顿时变了。
王译呵斥道:“赵廉。不要说你不知道你那个凤儿做的这些事情,赶紧把她给我叫来,我们孟爷有话要问。”
赵廉赶紧吩咐身边的下人去叫,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孟爷。我也是刚才才听凤儿说地,但我想不就是衣服上少了一颗扣子吗?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孟天楚冷眼看了看赵廉,说道:“你总不能因为凤儿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就不顾及你和晚娘的结发之情了吧。”
赵廉听的不明白了,说道:“孟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儿的衣服和晚娘有什么关系?”
正说着,凤儿穿着一身白底黄花的裙子婀娜地走了进来,脸色确实有些憔悴。
孟天楚看了看凤儿,见她径直走到赵廉身边的椅子上桌下,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看过孟天楚一眼。
孟天楚道:“五夫人,刚才我让你房里的丫鬟将你红色的衣服拿到大厅来,你丫鬟说都拿来了,怎么我们一走,你就将你地丫鬟将这件衣服拿出门来,是准备找人将那个掉了的衣扣补上呢?还是索性毁尸灭迹将这么漂亮地衣服丢弃。”
凤儿这才抬头看了看孟天楚,但赶紧将眼神移开,说道:“我不知道孟爷在说什么,我在睡觉,根本不知道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事情。”
王译大声说道:“你撒谎,你丫鬟明明说是你让她将这衣服找个远些的地方丢了的,怎么?要我将你锁了带回衙门过堂你才肯说吗?”
赵廉一听,赶紧起身哀求道:“孟爷,什么事情还是就在家里说的好,求你了,凤儿已经怀有了我赵家的骨肉,禁不起什么过堂了。凤儿啊,你到底做什么事情了,赶紧说出来啊。”
凤儿正要说话,孟天楚道:“我们在放你妻子晚娘心脏的盐坛子里发现了你五夫人衣服上的扣子,所以,我们想让凤儿解释一下。”
赵廉一听,顿时愣住了,看着凤儿,凤儿立刻大声说道:“你们不要诬陷我,不是我杀的晚娘。”
赵廉上前一把揪住凤儿的衣领,说道:“怎么?原来是你!好恶毒地妇人,前几天晚娘给我说,说你想害她,我还不行,竟没有想到是真的。”说完,只听见啪地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凤儿娇嫩的脸庞上。
凤儿一手捂着自己地脸,一手指着赵廉,眼泪刷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说道:“好啊,你竟然为那个黄脸婆打我,.儿突然站去身来,就往门外冲,嘴里嚷道死了之类的话,赵廉一看,立刻去拉,院子里立刻围了一些人在看。
赵廉将凤儿拉住,赶紧赔不是,孟天楚一旁冷眼看着,大声说道:“够了!”
刚才还在赵廉怀里哭哭啼啼的凤儿见孟天楚发火了,赶紧没有了声响。
孟天楚走到凤儿面前,说道:“你就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了,你地扣子在装晚娘心脏的盐坛子里被发现。你怎么解释?”
凤儿梨花带雨一般娇滴滴地说道:“我真是不知道。”
孟天楚:“你不知道?你真是不知道,你怎么会让丫鬟将这件衣服拿出去扔了?”
凤儿支吾着不说话,赵廉严肃地看着凤儿,说道:“凤儿,若真是你,我也不能帮你了,晚娘是我赵廉结发的妻子,她已经不能生育了,这一点上,她就不能和你比。我对你好,她有什么,你也有什么,她没有什么,你就是想要,我也给你买来,你还要怎样呢?”说完,将凤儿推开,站起身来不理凤儿了。
凤儿赶紧起身对赵廉说道:“真地不是我杀的晚娘,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扣子怎么会在盐坛子里。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真的。”
赵廉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大声说道:“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不将那衣服拿到大厅来让孟爷看呢?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叫丫鬟将你的衣服偷偷送去门去,连天黑都等不及了呢?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凤儿一听,顿时大声哭道:“真的不是我,丫鬟进门来说衙门的师爷来了,说是要将我们的衣服从送到大厅去,还说衙门的王捕头在检查每件衣服上的纽扣了扣子的衣服,就发现了那一件。担心惹祸上身,所以才……”
赵廉冷漠地看了看凤儿一眼,戚然说道:“是吗?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你衣服上的扣子偏偏在装晚娘心脏的盐坛子里?”
凤儿一听。脸色顿时煞白,跌坐在椅子之上。

这时赵大叔急匆匆走了进来,不由分说上前对着赵廉就是一个耳光。打的赵廉包括在场的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你打孩儿做什么?”
赵大叔忿然地说道.儿呢?她现在怀着我们赵家的骨血,那晚娘死都死了,你何必拿一个死人对凤儿出奇呢?”
“爹,不是你这样想的,若真是凤儿杀了晚娘,这样恶毒的媳妇我赵廉岂能要她?”
“呸!”赵大叔恨恨在赵廉脸上啐了一口。
“你真是糊涂极了,若真是凤儿所为,我替她去坐牢,这总可以了吧?”
赵廉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竟然会说出这样地话来,不禁气急忿然拂袖而去。
赵大叔对孟天楚和王译也没有了什么好脸色,走到他们面前,冷冷地说道:“若真是凤儿杀了晚娘,我这个当公公的替她去死好了,但你们若想一尸两命,我就和你们拼命,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孟天楚淡淡一笑,道:“既然赵家出了命案,我们衙门自然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给死者一个交代,等我们将问题说清楚了,自然会走。”
赵大叔见孟天楚虽然脸上有笑,但眼神却透出坚毅,心里还是有些畏惧,便不敢说什么,跟着儿子也走了,凤儿见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正要起身拔腿走人,王译上前将凤儿拦住。
孟天楚:“晚娘死了之后,你到她房间里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去过。”
孟天楚:“那你脚底怎么有血?”
凤儿一听,立刻将脚收紧裙摆之下,脸色也紧张了起来。
“我……我只是在门口看了看而已。”
“不是吧?真地只是在门口看了看而已?”
“我是进去了,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好像很希望她死”
“没有啊,我怎么会希望她死呢?”
孟天楚走到凤儿身边,看了看她的手,然后对王译说道:“把她带到晚娘房间门口,和门上的指纹做个比对。”
王译让凤儿起身,凤儿磨蹭着不动,王译便说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请你喝酒吃饭,我要强行将你扯去,一是你这个当主子的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万一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是……”
凤儿一听,赶紧起身,斜眼扫了一下王译,道:“去就去,我怕什么。”走到门口差点让门槛给拌了一跤,身边一个丫鬟赶紧将凤儿扶住,轻声说道:“您小心着点。”
凤儿狠狠地将那丫鬟的手摔开,然后径直朝着晚娘的房间走去。
孟天楚:“谁是五夫人的贴身丫鬟?”
人群走出来一个丫鬟,孟天楚一见是之前给凤儿抱衣服的那个丫鬟,便说道:“昨天晚上你睡在哪里?”
“和夫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最近夫人身体不好,我就没有回自己地房间睡。”
“你自己的房间离五夫人的房间远吗?”
“我们丫鬟都住在后院,有一些距离。”
“五夫人什么地方不舒服?”
“郎中是心疼的病,一疼起来就在床上打滚呢。”
孟天楚走到门口见王译和凤儿已经往回走了,便说道:“在吃药吗?”
“吃着呢,不过没有什么好地效果。”
这时,王译和凤儿走了过来,王译道:“指纹对的上,就是凤儿的、”
孟天楚:“那门上地指纹你也见了,怎么你的手上会有血?”
凤儿惶恐地看着孟天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站在那里。
孟天楚:“怎么,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手印是你什么时候留下的?我看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凤儿看了看孟天楚,咬咬牙,道:“好,我承认,我是不喜欢她,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只是去看看她是怎么死的,手上的血我记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碰的了,就这样。”
王译呵斥道:“我看你不老实。”
凤儿哼了一声,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将头扭到一旁。
春色无边
天楚看了看凤儿,道:“王译,将五夫人的房间给我然后把她先带回去。”
凤儿一听急了,赶紧大声地叫赵廉,赵廉闻声而出,见王译真要带走凤儿,便上前说道:“孟爷,您真要带走凤儿?”
孟天楚:“有些事情我们查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自然将她放回来。你可以让一个丫鬟陪着去照顾着。”
赵廉无奈地看了看凤儿,便叫凤儿的贴身丫鬟跟着,眼巴巴地看着孟天楚他们将凤儿给带走了。
走到马车前,孟天楚对王译说道:“你回去后连夜找上仵作和几个弟兄将晚娘和凤儿的房间彻底地搜查一次,看能不能发现凶器,或者别的什么线索。”
王译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另外,你派人去找王五的女儿小莲,有消息了吗?”
王译:“还没有回来,他们一回来,我就来告诉您。”
“还有晚娘吃的那碗药,等会儿给我拿到家里去,我让佳音给我看看。”
“好的,总之最近这么多的事情,真是要辛苦你了。”
孟天楚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的,习惯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凤儿走在前面,趁孟天楚不注意的时候抬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发现哪里有什么血迹,不禁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孟天楚使诈。自己竟被这个俊俏地师爷给骗了一回,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孟天楚,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孟天楚回到总督府。已经要天黑了,忙碌了一天,早已经是身心疲乏,恨不得赶紧洗个热水澡。吃了饭,上床呼呼地大睡一觉。
孟天楚进了东院,整个院子一片静寂,他松了一口气,自从进了这总督府,好像这东院天天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难得这样的安静。他真是庆幸,进了前院,终于看见一个丫鬟。便赶紧说道:“给我烧水我要洗澡,然后给我弄点吃地吧,我饿了。”
丫鬟大概是从来没有见孟天楚这样,便捂嘴偷笑,连连点头。
孟天楚:“你笑什么?”
“奴婢是笑老爷好像一天没有吃饭了一样。从来没有见您这么饥饿过。”
孟天楚也笑了,疲倦地说道:“是啊,真是这样。你赶紧去弄吧。”
丫鬟刚走两步,又折回身来,道:“老爷,我竟忘记了,大夫人说了,让你回来之后去成大人那里,万岁爷他们今天回来了。”
孟天楚一听,顿时郁闷起来,想了想道:“那我还是要洗个澡才能过去,趁烧水的功夫,还是让厨房给我送些吃的来,最好是混沌饺子什么的,要快啊。”
丫鬟笑着去忙去了,孟天楚来到自己地房间,自从自己受伤之后,一直是住在这里,虽然飞燕天天身边守候着,细想起来,竟做了和尚很长时间了,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苦笑了一下,走进门去,担心伤口,然后小心地躺在了床上。
谁想这一躺竟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发白,天马上就要大亮了,窗外雄鸡啼鸣,孟天楚睁开眼睛,闻到一阵幽香,他扭过头,见飞燕穿一个米白色的肚兜,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小脸,小嘴微微努起,让人见了不禁想凑上去亲吻一下。
孟天楚这才发现自己除了上衣没有褪出外,裤子已经被飞燕脱去,大概是为了想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孟天楚忍不住在飞燕的小嘴上亲了一下,飞燕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最近一直照顾孟天楚,所以一直成习惯了,就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压着孟天楚的伤口,所以一直是浅睡。
孟天楚见飞燕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便又凑近亲了一下她的小嘴,轻声说道:“我把我的小燕子弄醒了吗?”
飞燕见孟天楚醒了,赶紧起身紧张地问道:“天楚,是不是我睡着了,不小心将你地伤口打着了?”
孟天楚拉着飞燕的手,示意她躺下来,然后说道:“哪里是啊?是我自己醒了,你越来越漂亮了。”
飞燕不好意思地笑了,重新躺到孟天楚身边来,主动亲了亲孟天楚的唇,这一亲不打紧,孟天楚突然觉得身体地某些部位立刻有了反应。
飞燕一看孟天楚的眼神不对了,赶紧笑着说道:“不可以的啊,不允许你胡思乱想,郎中说了……”
孟天楚将手放进飞燕的肚兜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飞燕咯咯地笑着躲开,象哄孩子似地对孟天楚说道:“你要乖,郎中真的是为你好,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好,等好了,好不好?”
孟天楚顿时兴趣索然,将手拿出,闷闷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飞燕:“再有十天吧”
“啊!”孟天楚绝望地大叫一声,飞燕赶紧捂着他的嘴,小声说道:“天楚,你声音小点,别人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孟天楚一听这话,好似在挑逗自己一般,顿时又骚动起来,将脸凑到飞燕地酥胸上去,轻声说道:“我饿了,我要吃……”
飞燕脸一红,道:“没羞,快起来,天就要亮了。”
“就不,你不给我吃,我就不起来,反正我真的饿了。”
飞燕见拿孟天楚没有折儿,便小声说道:“好嘛,好嘛,可是……,天楚你的伤口?”
孟天楚见飞燕松口了,立刻翻身躺下,坏笑道:“那我躺着就是。”
飞燕脸更红了,将蚊帐放下,偷偷看了看孟天楚,轻声说道:“那你要乖,不许动啊。”
孟天楚看着飞燕将自己地肚兜脱下。露出白皙和挺拔,然后轻柔地跨身上马,便听话地点了点头。幸福地闭上了眼睛,顷刻间,便感受到自己的坚挺顺畅地进入了温柔之乡,一声娇喘之后。便是春色无边的夏日清晨。
早饭过后,孟天楚带着昨天晚上带回来地那碗药来到了左佳音的房间,没有想到晓唯也在那里,见晓唯一身新装
让孟天楚想到了早晨和飞燕一番云雨之后,两个人躺的说着一些闲话时,飞燕说的那些话,看来晓唯是真地要进宫了。不过从表情来看,应该是心甘情愿的,甚至还可以看见一抹幸福地微笑。
孟天楚端着碗走了进去。今天脖子上的绷带终于可以放下了,收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好不剧烈运动,再过上一个月应该就可以抬手了。
左佳音和晓唯见孟天楚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便都笑着起身给孟天楚施礼。
孟天楚赶紧将碗放在桌子上。对晓唯说道:“晓唯姑娘使不得,您这样就折杀在下了。”
晓唯见孟天楚这么想,想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进宫的事情。便微笑着说道:“孟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您的伤势好些了吗?”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左佳音将孟天楚扶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左佳音:“晓唯姑娘过来就是来给我们辞行地,因为听说你昨天在外面因为衙门的事情忙了一天,以为你还没有起来,便到我这里先坐坐。”
孟天楚一听,道:“晓唯姑娘是要进京了吗?怎么这么着急着要走?”
晓唯恬静一笑,道:“我也不想,这是万岁爷的意思。”
孟天楚哦了一声,便想既然万岁爷看上地女人早晚不都要进宫的吗?既然是皇上一天在外面游山玩水找女人炼仙丹总不是正事,回去也好,最主要的是,万岁爷走了,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晓唯见孟天楚听完自己的话之后就在发愣,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暗自高兴着呢?”
孟天楚赶紧回过神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碗,借故说道:“哦,哪里是,在下怎么敢有这样地想法呢?我是在想今天的案子,真是不好意思。”
晓唯看了看桌子上的药碗,说道:“不是已经辞了衙门师爷地差事了吗?让你在仁和县衙当师爷真是屈就了你的才华了。”
孟天楚:“晓唯姑娘言重了,哪里有什么屈就的说法,在下本无才,能够做些这样的事情已经是才尽了,现在衙门出了一个大案,我也只是去帮帮忙罢了。”
晓唯:“出了大案了吗?万岁爷还说明天找你专门说你的事情呢。”
孟天楚一听,不解问道:“我的事情?我的什么事情啊?”
晓唯抿嘴一笑,道:“明天万岁爷找你,你不就知道了吗?”
孟天楚见晓唯还给自己卖关子,既然人家不讲,自己也不好去问,便也笑笑作罢,心里却在琢磨着万岁爷会给自己说什么。
晓唯起身,孟天楚和左佳音见晓唯要走,也便起身相送。
晓唯拉着左佳音的手说道:“好容易遇到一个象姐姐这样可以交心的人儿,如今却要走了,若不是孟大哥的家在这里,您的身体尚未恢复,孩子还小,我真想给万岁爷说就让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了,如今要走,还真是舍不得你。”
左佳音莞尔一笑,说道:“晓唯姑娘真是客气了,若佳音来了京城一定会到宫中拜望你的,到时就要喊娘娘了。”
晓唯笑了,孟天楚发现晓唯的脸上有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一闪而过,是得意还是骄傲,抑或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他看了看左佳音,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十足的交际化,完全一副没有任何瑕疵的笑容,却看不出亲切和温暖。
左佳音和孟天楚送晓唯出了东院,晓唯再三让他们止步,他们才眼看着晓唯离开两个人的视线,这才折回身来往左佳音的院子走去。
孟天楚:“你很难得用一种应付的笑容去面对人。”
左佳音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有的时候这样的应付是必须的,尤其是对一个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影响着大明王朝皇上的这么一个女人。”
孟天楚一听,不觉有些吃惊,道:“佳音,你言重了吧?”
左佳音挽着孟天楚的右臂,将自己的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不信你走着瞧,而且这个女人会比万岁爷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厉害。”
孟天楚笑着说道:“又是你的那些封建迷信?”
左佳音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一个女人的直觉。而且,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帮助简柠那个姑娘,不让她进宫的。”
孟天楚:“可能吗?这也是你的直觉?”
左佳音:“信不信随你好了,虽然简柠现在并未引起万岁爷的注意,但简柠比晓唯漂亮这一点,谁都不是瞎子,谁都看的出来,万岁爷喜欢晓唯的除了她的善解人意和稳重之外,大概还有一些猎奇的思想在作祟,简柠性情直率,而且为人低调,这样的人在宫中其实比晓唯好混,晓唯既然决定进宫,应该就要防患于未然,将身边这些有可能成为自己成为皇后绊脚石的人先清除干净,不过,这个女人骨子里还是有着善良的一面,她大概还在万岁爷面前说了你不少好话呢。”
“女人难道就可以这样直面透彻地剖析你们自己吗?我只是觉得晓唯是个有些城府的姑娘,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了呢?”
“说到你也一点不奇怪的啊,毕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她也看得出来万岁爷很喜欢你,所以,她在万岁爷面前说你的好话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她自己。”
孟天楚笑了,道:“女人就是敏感,哪里这么多想法,就算是她真说了,万岁爷也未必就听了进去。”
“是不是听了进去,明天你就知道了。”
孟天楚:“不去想这些了,我给你拿了一碗药来,你帮我看看这个药里面有什么东西。”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挽着孟天楚的手进了自己的院子。
晓唯支招
晓唯见简柠说话轻飘飘的,听着实在是飘渺,再见她的人好像也十分地恍惚,心里便生出一丝怜惜,心想着这个自小就没有了娘的孩子,不知道最近怎么让她的爹逼迫着让万岁爷多看她两眼呢,不过说实话,若说长相,简柠绝对是万一挑一的模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尤其是比常人更要白皙柔嫩的肌肤,水蓝色的眸子,自己的模样都抵不上简柠的一半,但造化弄人,两个人同样都不想进宫的女子,如今都要进宫了,不同的是,万岁爷一心都在自己身上,她也完全可以看出万岁爷对自己是动了真心的,唯独可怜了这个长得绝世容颜的貌美女子了。
但世事难料,虽说她们都是未经历过爱情的女子,但却都明白女人是不会一辈子得宠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和道理,简柠这般长相,说不一定有一天就会让她站了上风,自己却失了宠,想到这些,晓唯来之前所想的事情,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不能让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进宫。
晓唯笑着对简麒说道:“简大人,我今天来,无非就是想和柠儿妹妹说些贴己的话,您看……”
简麒赶紧起身,说道:“好,好,好,难得晓唯姑娘这么明事理,难怪万岁爷这么喜欢你了,不像我们家简柠,天生就是一副愚钝之相,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哈哈,不说这些了,我出去走走。”
简柠赶紧说道:“不用了,我带晓唯姐姐去我房间里坐坐。”
晓唯道:“我看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今天难得有风吹着,太阳也下去了。想是要下雨了。我们到西湖边上去逛逛,你看呢?”
简麒和简柠都没有想到晓唯会说出去走走,简柠一想也好,在家里哪里都有爹的耳目,说什么都不方便,看来晓唯是有话要给自己说,这才要带着自己离开。于是便点了点头,道:“那容妹妹去梳理一番,即刻就来。”
晓唯点了点头,道:“我让人给你带了些人家从西域进宫来的花露水儿,是栀子花的味道,我闻着不错,就给你带来了一些,你擦一些大概心情就会好一些。”
简柠转身点头,然后离开了。心想,这样一个善解人意。心思细腻的女子和自己一起入宫,自己还有什么机会争宠,想到这里,不禁又有一些难过了,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用这样的一句诗来形容西湖的美也算是恰当的,再加上西湖边上突然多出两个宛如西子一般绝色地女子更是为西湖增添了几许柔美和诗情了。
晓唯牵着简柠地手两个人在白堤上信步闲游,太阳已经被云层给完全遮蔽了。微风轻轻拂过她们娇嫩的脸庞,不远处游船上有古筝和琵琶的声音,悠远而宁静的感觉,让两个人都不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远处。有六个侍卫紧跟着。这是简麒安排的,如今这两个都是万岁爷的女人。可是一点闪失都不能有的。
“柠儿妹妹最近是不是一直为进宫地事情伤神啊?”
简柠见晓唯正看着自己,表情充满了关切和怜惜,心里不禁一酸,无声地点了点头。
晓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想让万岁爷改变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难,而且很冒险。”
简柠见晓唯说话的口气,好像她有什么办法一样,不禁激动地拉着晓唯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晓唯姐姐的意思是?”
晓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简柠的头发,浅笑道:“我也是见你真的为这件事情煞费苦心,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帮你,但……”
简柠回头看了看那些侍卫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们两个,便将晓唯拉到一个凉亭上坐下,小声说道:“姐姐若是真有什么办法,我简柠愿意拼死一试?”
晓唯深深地看了一眼简柠,道:“你就这么不想进宫吗?”
简柠想都没有想就点了点头。
晓唯见简柠这么坚决,想了想,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可以让你爹没有办法指责你,万岁爷也不会怪罪与你。”
简柠一听晓唯竟想到这样一个两全的办法,恨不能当场就跪在晓唯面前。
简柠道:“求晓唯姐姐救我。”
晓唯看了看那些侍卫就在凉亭不远处停了下来说话,便低声在简柠耳朵边小声地说了几句,简柠听了不住地点头,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低声商量了些什么,这才长出一口气,相视而笑了。
孟天楚三人来到牢房门口,恰巧见杨三娘从牢房的门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兰花布的包袱,脸上一脸地戚然,不过才两个月的样子不见,好像突然苍老了不少,脸色也十分地憔悴。从孟天楚他们身边经过也低垂着头,好像谁也看不见一样,孟天楚本想叫上一声,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杨三娘迈着蹒跚地步子离开了。
王译沉声地说道:“这个案子虽说已经到了京城了,柯大人地速度还算是快,可是不知道刑部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案,贺丁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说不一定等不到刑部的决定下来,贺丁就已经……,唉!”
孟天楚:“等找一个合适的时候我去给万岁爷说说。”
王译一听,赶紧说道:“孟爷,我看还是不要了吧,都说那万岁爷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别惹恼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孟天楚:“再说吧,我一直想帮帮贺丁,他确实也怪可怜的。”
王译:“那吴哲老儿实在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啊,你想想看,杨三娘变卖了家产,然后找人去给吴哲送礼,那吴哲钱也不收。人也不见。只一句,以命偿命,真是老顽固。”
孟天楚:“这样,你去打听打听,人都是有软肋的,我想那吴哲也不是一个铮铮铁骨之人,看他有没有至交或是旧友。如果他愿意松口,然后我们再找人在万岁爷面前说说情,贺丁也是有救地。”
柴猛:“孟爷,你真是菩萨心肠,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
孟天楚淡淡一笑,道:“只图个心安罢了。”
王译:“孟爷,我们是先去找王五,还是先去找凤儿?”
孟天楚想了想,道:“先去找王五。不,先去找凤
孟天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那个妖媚的女子,王五地家他准备亲自去一趟再说。
凤儿坐在用稻草铺就地简易地床上,那个房间曾经是苗哲的三夫人小小住过地房间,对孟天楚而言,他对自己经历过的每一起案件都记忆深刻,那些面孔常常让孟天楚想起,甚至在梦中出现,让他想忘都不能忘了。
凤儿的丫鬟站在凤儿的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凤儿扇着扇子,眼睛里噙着泪水,脸上还隐约可见几个手指印。
只见凤儿阴沉着脸,先是沉默着。紧接着起身就给了那丫鬟一脚。大声地嘶吼道:“连你也欺负老娘是不是?你没有吃饭吗,你没有看见蚊子在我身上叮了一个包一个包地。你作出这幅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要是不想伺候,你就将那衙门的人叫来,就全都告诉他们,那样你就可以出去了,哼,说不一定,还可以勾引我将相公,将那夫人的位置给你坐了。”
丫鬟一听,也顾不得去摸自己被踢疼了的脚踝,赶紧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带着一副哭腔哀求道:“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我什么都没有给衙门的人说啊,真的,我只求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夫人,奴婢从来对夫人没有二心啊。”
凤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冷眼扫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道:“说地比唱的还要好听,你说你对我没有二心,那是谁告诉衙门地那个师爷说我去了晚娘的房间的,当时除了你知道,还有谁知道啊?”
丫鬟赶紧摆手说道:“真的不是奴婢说的,我发誓不是我说的,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我没有见过那个师爷啊。”
凤儿顿了顿,方才阴沉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她走上前将那丫鬟亲自扶起,然后柔声说道:“好了,都是我不好,你见那赵廉,自从我关进来,他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一定是去了那狐狸精那里,我给他在家生儿育女,他却一刻也不消停,还在外面找*****,气死我了。”
丫鬟知道凤儿现在地情绪十分激动,也不敢说话,只乖乖地站在一旁给她用扇子驱赶蚊虫。
凤儿坐回到位置上,说道:“我不会让他得逞,不会给那个*****机会进赵家的门的,哼,晚娘的位置早晚是我凤儿地,谁都不要想夺走。”
丫鬟小声说道:“夫人其实不必为那个青楼女子生气,少爷也不会对那个女人当真地,您比那个女人不知道漂亮多少倍呢!”
凤儿听了这话高兴,刚才阴霾的神情有所缓和。
丫鬟突然用手捅了捅凤儿地肩膀,凤儿见丫鬟正朝自己努嘴,眼睛看着牢房外面,于是转身看过去,只见门口站了三个男人,中间的便是那个俊俏的衙门师爷,孟天楚。
凤儿心里一惊,但也赶紧起身迎上前去施礼,嘴里娇滴滴地叫了声孟爷,这一声让一旁的柴猛和王译听得是皮酥肉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孟天楚淡淡一笑,王译将牢房的门打开,孟天楚走进去,说道:“五夫人,休息的可好啊?”
凤儿秀眉一皱,掏出一支香帕来,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孟天楚,说道:“怎么会好呢?一点也不好,孟爷,你还是赶紧将我放回家吧,那晚娘真不是我杀的,我杀她做什么啊?”
孟天楚看了看凤儿一眼,正好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凤儿一见孟天楚严厉的眼神,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说话了。
王译让狱卒搬来了椅子,孟天楚坐下后,说道:“你刚才不是说,那晚娘的位置谁也夺不走的吗?看来你窥视那个正房夫人的位置已经很久了,这大概也是你找郎中给晚娘吃那可以杀人的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吧。”
凤儿一听,知道自己刚才给丫鬟说的那一番话被孟天楚给听了去,不禁心里一沉,不敢接话,只一旁站着。
孟天楚:“说说吧。”
凤儿:“说什么?”
孟天楚:“先从那碗杀人的药开始说起。”
凤儿一听,花容大变,舌头都感觉象打结了一般,说道:“我……我就是希望晚娘可以早点为赵家生……生个儿子。”
孟天楚冷笑道:“你这么好?”
凤儿心虚地抬头看了看孟天楚,说道:“我……我也是为了赵家好。”
孟天楚:“哼!你休要在抵赖了,你分明知道晚娘是不能吃那药的,若是吃了,只那个是越吃身体越差,到最后莫说什么生儿育女,怕是连性命也要搭上,你还真是挺恶毒的,连这样的法子都让你想出来了。”
凤儿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一晃,丫鬟眼尖,赶紧将凤儿扶住,将凤儿扶到床上坐下后,对孟天楚说道:“三夫人真不是我们夫人杀的,我们夫人只是在她出事之后去看了看,就没有再做什么。”
要命的偏方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你的夫人杀的?”
丫鬟怯生生起看了看凤儿一眼,见凤儿不说话,然后说道:“我一直陪着夫人,我自然是知道的。”
孟天楚:“你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她那样对你,又打又骂的,你还替她说好话。”
丫鬟咬了咬嘴唇,说道:“夫人就是心烦,她平日对奴婢还是很好的。”
孟天楚看了看凤儿,说道:“凤儿,可事情总不能这么凑巧,晚娘死前有大出血的现象,你也去看过,大概也知道,紧接着就被人杀害,挖去了心脏,然后心脏又在你家厨房的盐坛子里被发现,发现的时候还有一枚你衣服上的纽扣在坛子里面,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凤儿:“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晚娘不是我杀的,我们只是不和,但我不会杀她,杀人偿命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孟天楚:“你说的好听,你是真的知道吗?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药,还有纽扣。”
凤儿嘴角猛烈地哆嗦着,仿佛在做激烈地思想斗争。
丫鬟又说道:“你们别问了,真的不是我家夫人杀的晚娘夫人,你们再这样问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心疼病一反就有性命危险的,她腹中已经有身孕,请你们……”
孟天楚见凤儿脸色煞白,便对王译说道:“找个郎中来看看。”
丫鬟嘴快,说道:“没有用的,找了好多郎中看了,都说没有用的,有一次有个郎中给了一个偏方说是可以治夫人的病,但是偏方里有一味药一直凑不齐,所以……”
“你给我闭嘴!”
凤儿突然大吼一声。别说把丫鬟吓倒了。就连一旁的孟天楚他们三个也吓了一跳,丫鬟回头看了看凤儿,只见她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赶紧不说话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五夫人的身体也不好啊。”
凤儿没有好气地说道:“不需要你管。”
孟天楚:“我自然是不想管,不过有一样东西是从你房间里找出来的,我想让你看看。”说完。看了看王译。
王译拿出一个袋子出来,凤儿紧张地看着那个袋子,问道:“那是什么?”
王译从袋子中取出一样东西来,凤儿立刻变了脸色,神情更加地慌张了。
孟天楚:“你说你是为了晚娘好,让她吃药也是为了她好,那么这个断子绝孙的符,和这个浑身扎满了小针地布娃娃你要做什么解释,难道还是为了她晚娘好吗?我看你们不仅仅是不合吧。你就有这么恨她吗?”
凤儿看了看那个小人儿,摸了摸自己地胸口。镇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害我。”
孟天楚:“谁会害你,你的眼中钉肉中刺都已经死了,谁还会害你,赵廉只有你和晚娘两个夫人,她都死了,你说谁还会害你?”
凤儿被问住,只好不说话了。
孟天楚看着那丫鬟。然后对王译说道:“你将这个丫鬟带出去,暂时和五夫人分开。”
凤儿一听,赶紧将那丫鬟扯到自己身后,紧张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她不能离开我。我的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孟天楚站起身来,说道:“只是暂时的分开。一会儿她就回来。”
凤儿还是不放,说道:“不行,说什么都不可以。”
孟天楚走到门口,看了看王译,没有说话便出去了。
柴猛跟着孟天楚走到大牢的院子里找了一个凉快的地方坐下,让狱卒端来了茶水,两个人正喝着,老远见一个穿着白底碎花长裙的女子朝着这边走来,柴猛低声说道:“孟爷,晓诺姑娘还真就找来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是啊,我知道她会找来地。”
晓诺笑着走上前来,见孟天楚和柴猛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便说道:“笑什么,我脸上长麻子了吗?”
柴猛:“晓诺姑娘如何得知我们在这里的?”晓诺坐在孟天楚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后,说道:“这也不难啊,孟大哥坐的是我家的马车,马车将你们送到这里不就回去了吗?我再让他们送一趟就是,就这么简单。”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看你春风得意,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晓诺俏皮地孟天楚一笑,道:“你的眼睛这么厉害,什么都可以看出来的吗?那我要说的好事情多了,至少有三件,你猜猜看,是不是都可以猜出来?”
孟天楚:“有这么多的好消息啊,好啊,不过,猜事情很费神的,你有奖励地话,孟大哥就猜,没有奖励,我可是就懒得猜了。”
晓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好事情吗?”
孟天楚见王译将那丫鬟已经带着朝这边走了过来,便说道:“我就是不猜,你也会忍不住告诉我的。”
晓诺哼了一声,道:“你这么有把握啊,呵!那我就是不说,看你忍得住还是我忍得住。”
孟天楚也不说话,只笑着看了看晓诺。
晓诺道:“不过你上次给我说地那个关于死人表情的事情我回去好好地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这时王译带着丫鬟走了过来,孟天楚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而是对晓诺说道:“那你说说看。”晓诺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昨天晚上姐姐说给我买了一件衣服说拿给我试一试,然后就出门去拿了,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握以为是姐姐,就去开门,一看竟然是爹。当时我有些衣衫不整。呵呵,所以看见爹的时候大概表情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爹就说,你以为是谁,怎么穿成这样?后来我就想,大概那晚娘也和我是一样的心情,以为是自己要等的人来了。谁想却是一个自己没有想到的人,所以才这么惊讶。”
孟天楚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晓诺还真是在这一行有灵性,可惜是个女儿家,要不还真是厉害了得了。”
晓诺见孟天楚夸奖自己,便说道:“那这么说,我的猜测有一定地道理,是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岂止是有一定地道理。我们完全可以将你地推定放在对这个案子的推断之上。”
晓诺一听,高兴极了。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孟天楚示意王译带着那丫鬟走到自己身边,然后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将你带出来吗?”
丫鬟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们这样将我一带,我即便什么都没有给你说,夫人也不会相信我了,你们真是害苦我了。”
晓诺:“你还挺机灵地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不如什么都给我们说了地好。”
丫鬟看了看晓诺,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晓诺笑了,露出两排白净的贝齿。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们也可以从赵家别地人嘴里问到我们想知道的情况,不过你也说了,即便是你什么都不说。你地主子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又何必做个愚忠的奴才。”
孟天楚见晓诺说的也是一板一眼,便不插话。坐在一旁喝茶看着,心想这个丫头根本不知道我们要问什么,先就给人家做起思想工作来了。
丫鬟道:“我说与不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反正这个赵家我是呆不成了,唉!”
晓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丫鬟:“石榴,十四岁。”
晓诺:“你在赵家做了多长时间?”
丫鬟:“不到两年。”
晓诺:“家中还有别的什么人吗?”
丫鬟不耐烦了,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晓诺笑道:“你不是说,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吗?我看未必。”
丫鬟一听,立刻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说了,是不是有什么好处?”
晓诺笑着说道:“你赶我晓诺虽然差一些,不过你已经很聪明了。”
孟天楚他们三人一听晓诺这样说,在一旁忍不住想笑,但见晓诺一脸正经,便都忍住了。
晓诺:“是有好处,我可以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大户人家去当丫鬟,比那赵家自然好千百倍啊。”
丫鬟一听就高兴了,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王译一旁说道:“知道闽浙总督是个什么官吗?”
丫鬟茫然地摇了摇头。
柴猛道:“那你总该知道知府是个什么官儿吧?”
丫鬟终于点了点头。
柴猛:“总督比知府还要大很多,是这杭州府最大的官
丫鬟一听,道:“哪又怎样?”
柴猛笑了,指了指晓诺说道:“这位便是总督府大人的千金,你说她会不会骗你?”
丫鬟一听,好好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美人儿,有些将信将疑。
晓诺道:“就算我不是总督府大人地千金,但让你去一个比赵家好的地方也完全没有问题,你可以选择不说,但说了,就是这个好处,就这样,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
孟天楚凑到晓诺面前,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们要问什么吗?”
晓诺回答地是干净利落:“不知道啊。”
孟天楚偷笑道:“那你还说的这么起劲?”
晓诺:“这也不影响嘛,是不是?”
孟天楚给晓诺竖起一个大拇指,晓诺笑了。
丫鬟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但你要保证给我一个比赵家还要好的人家。”
晓诺:“我答应你便会做到,不过你要是撒谎或是不说真话,你大概比你的主子下场还要惨一些,知道吗?”
丫鬟赶紧点头说是。
丫鬟道:“我家夫人,啊,不,凤儿是不喜欢晚娘,有一次,我亲耳听见她给她娘家来看她的妹妹说,她不甘心当这个小妾,她知道晚娘不能生育,便决心给赵家生个儿子,然后想办法夺了晚娘正房的位置。”
孟天楚:“那药的事情你知道吗?”
丫鬟:“知道,之前是那个叫小莲的服侍晚娘,后来,小莲地爹突然来将小莲给接走了,晚娘身边没有了丫鬟,凤儿就主动给少爷说让我去伺候晚娘,其实是为了方便看她有没有喝药。”
孟天楚:“不是说是四夫人房间里的那个丫鬟伺候着的吗?”
丫鬟:“之前一直是我,后来晚娘突然说不让我伺候着吃药了,然后正好四夫人回娘家了,所以就让四夫人房里的丫鬟伺候着,直到出事地前一天都一直是她。”
孟天楚:“你刚才说不是你家夫人杀地晚娘,现在我再问一句,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丫鬟想了想,说道:“我真地觉得不是夫人做的。”
孟天楚:“为什么?”
丫鬟:“因为……,因为夫人说过,晚娘早晚都是要死的,挨不过今年,我只是觉得晚娘吃了她找郎中开个药已经两个月了,没有人起疑,这样继续下去,晚娘总是要死了,她没有不要再去杀她吧。”
孟天楚笑了,道:“你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在晚娘出事的前几天,凤儿和晚娘有没有过争执?”
丫鬟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有过,就在晚娘死的前三天,少爷给晚娘买了晚娘最喜欢吃的千层酥回来,让凤儿知道了,便在门口大声地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少爷其实对晚娘一直不错,那天也是没有帮凤儿,反倒说凤儿不懂事,连一口吃都要和晚娘争。”
是真是假
诺戏谑道:“两个女人赵廉都不能搞定了吗?一人买好了,真是笨!”
孟天楚笑着看了看晓诺,道:“还好你不是个男人,要不还指不定什么花心呢?”
晓诺不屑地说道:“我再是花心也不及孟大哥你啊,家里已经有四个夫人了,
孟天楚嗔怒地看了看晓诺,然后对丫鬟说道:“你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丫鬟:“后来风儿气急败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摔坏了不少东西,还将少爷给她从京城买的新衣服用剪刀给剪坏了,而且还不小心将自己的手给剪伤了呢。”
晓诺:“十足一个泼妇!”
丫鬟也点点头,道:“当时晚娘也这么说,后来少爷见风儿不吃饭,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这才亲自端去饭菜哄着说了一些好话,应允凤儿说是过几天带她去灵隐寺上香游玩,凤儿这才作罢。”
孟天楚:“多大的剪刀啊,还将自己都给剪伤了?”
丫鬟:“凤儿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就是裁剪衣服的剪刀啊,那天早上我才拿出去磨过,所以十分的锋利,没有想到下午她就拿着那剪刀把自己的手给剪伤了,还流了不少的血呢。”
孟天楚:“那天凤儿和晚娘具体吵了些什么,后来凤儿又在你面前说过什么吗?”
丫鬟想了想。说道:“她们实际没有说几句,晚娘生性就比较柔弱,只是知道在一旁哭,少爷见状就将凤儿狠狠地责骂了几句,还说凤儿不懂什么妇德,没有尊卑之分等等,凤儿就说晚娘是个不会生蛋地母鸡,说什么一天在赵家白吃白住,还站着茅坑不拉屎,反正话是不好听的。”
晓诺:“看不出来这个赵廉还是个知道分寸的男人。我还以为他和有些男人一样喜新厌旧呢。”
孟天楚:“你怎么这么愤世嫉俗的,你爹和你娘多好啊。”
晓诺:“你要知道现在象我爹这样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所以说我娘的命好,知道吗?”
孟天楚笑了,道:“那后来凤儿回到房间后有没有给你说什么?”
丫鬟道:“就说一些负气的话,什么晚娘早晚都是要死的,没有几天活头之类的话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还真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丫鬟点了点头。
这时从牢房门里冲出来一个狱卒,大声地说道:“孟爷,您快来看看啊。那个叫凤儿地女子割腕自杀了。”
孟天楚一听和晓诺相视一看,立刻起身朝着牢门飞奔而去。
“叫郎中来了吗?”
“回孟爷的话,已经让人去叫了。您快去看看。”
孟天楚和晓诺还有王译等人冲进凤儿的房间,只见凤儿已经被人放在了床上,孟天楚走上前,只见狱医跑了进来,孟天楚他们为了不妨碍狱医给凤儿处理伤口。
丫鬟懂事地上前帮忙,却被凤儿一掌推开,没有好气地说道:“不要你假惺惺地当什么好人。我还不知道你出去给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丫鬟只好一旁不说话呆着,直到狱医将凤儿的伤口处理好,让孟天楚他们过去。
孟天楚:“伤口没有什么问题吧?”
狱医:“不深,也没有流什么血,没有大碍的,请孟爷放心。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拦住狱医,问道:“是什么割伤她的?”
狱医指了指地上的碎碗,说道:“刚才狱卒来送饭。她大概将碗打烂了,割伤了自己。”
孟天楚点了点头。见狱医走出门去。这才走到凤儿身边,凤儿立刻将头扭到墙的一边。将眼睛闭上,谁也不见。
孟天楚:“本来我不认为是你杀的晚娘,但你现在这个举动我可以理解为你是畏罪自杀。”
凤儿猛地坐起身来,恶狠狠地看着孟天楚说道:“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杀的?”
孟天楚转身让王译将那个装小人地袋子递给凤儿,然后说道:“这个小人你自己刚才也见了,那药我也问过,晚娘的身子是万万不能吃那种药的,只能够是越吃身体越弱,而且你还有心疼地毛病,我们将这些事情连贯起来想一想,你认为你是没有嫌疑的吗?”
凤儿一听,双眉垂下,思量半天之后,说道:“好吧,就算是我杀的,你将我杀了好了。”
孟天楚:“你为什么要杀她呢?”
凤儿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反正她早晚是死,还不如杀了她干净。”
孟天楚:“你也说了,早晚是死,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而且如果只是吃药,别人未必知道是你做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动手杀人,而且还将她的心脏挖走呢,难道是因为你有那心疼的病,正好缺一味人心入药吗?”
凤儿冷言道:“是,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孟天楚平静地说道:“是吗?那你给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杀地她?”
凤儿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刀啊。”
孟天楚:“什么刀?”
凤儿顿了顿,道:“我在厨房里拿的剔骨刀。”
孟天楚:“现在这把刀呢?”
凤儿:“已经用完就放回去。”
孟天楚:“那你为什么把晚娘的心放在盐坛子里?”
凤儿被孟天楚问的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我乐意,我都已经承认是我杀了晚娘了,你还问什么呢?”
孟天楚:“你不是说晚娘早晚都是死吗?那你还没有着急做什么?”
凤儿一听愣了一下。便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反正你们什么都别问我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情,希望孟爷可以答应我。”
孟天楚:“什么?”
凤儿走下地来,郑重地在孟天楚面前跪下,孟天楚不好去扶,便赶紧说道:“我还不知道
以帮你,你跪下做什么呢?”
凤儿凄然一笑,道:“我知道杀人偿命地道理,所以。我请求你让我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好吗?”
孟天楚见凤儿表情郑重,想了想,说道:“其实晚娘已经不能生孩子了,赵公子又那么疼爱你,你如果再生了孩子,那不是正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吗?”
凤儿叹了一声气,道:“这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孟爷您是不会明白的,我就是为他赵廉生十个八个的子女。死了我地牌位和名字都进不了他赵家的祠堂,妾永远都是妾,妻再是不济那也是妻。”
孟天楚沉默了。原来并不是所有地女人都将名分看得和家里另外那三个夫人那么轻,她们是不是也是真不在意,他却还从来都没有留心过。
孟天楚:“你起来吧,这个案子要到了知府衙门才知道,我尽量为你争取吧。”
凤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甚至露出一丝微笑地看了看孟天楚。然后说道:“好了,你们走吧,我也不需要什么丫鬟照顾我了,我从前也是丫鬟出生,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你们将这个丫鬟给我带走吧。”
说完转身背对着孟天楚他们,不再说话。
孟天楚:“那好吧,我们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让人来叫我就是。”
凤儿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抬手挥了挥衣袖。孟天楚他们只好出去了。
走出牢门。晓诺道:“孟大哥,这个案子是不是就算完结了?”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见她正一脸天真地望着自己,便说道:“你认为呢?”
晓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地感觉,我之前还以为衙门办案子很复杂呢,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凶手绳之以法了,太容易了。”
孟天楚:“你觉得容易吗?”
晓诺点头,道:“对啊,一问她就承认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孟天楚:“你觉得凤儿承认了,这么案件就是她做的吗?”
晓诺不明白孟天楚地意思,道:“孟大哥你的意思难道不是凤儿吗?她自己都承认了呢,而且你看,药是她找郎中给开的,她衣服的扣子也是在放晚娘心脏的盐坛子里被发现的,而且她自己都承认了,是她用刀将晚娘捅死的。”
孟天楚:“这些都没有错,而且我认为我和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个案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出凶手了,反而有些不对了。”
晓诺笑着说道:“你没有想到让我晓诺第一次跟着你就看见了一个这么容易的案子吧,是不是特别没有成就感呢?”
孟天楚笑了,道:“哪里这么多地废话。”
晓诺:“我想孟大哥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些蹊跷的地方?”
孟天楚:“只是一种感觉,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光*表面看见的,事情地真相往往不再别人的嘴里和自己的眼里,而在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晓诺:“可她承认了。”
孟天楚:“那也不能。”
晓诺便不说话了。
孟天楚说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丫鬟,然后对丫鬟说道:“还要难为你几天,你必须照顾一下凤儿。”
丫鬟一听,十分地不情愿,说道:“她都不让我伺候她了,刚才她自己也这么说了,我才不想去呢。”
晓诺:“她究竟还是你的主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她刚才已经要寻短见了,你真的就忍心啊?”
丫鬟想了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怕……”
孟天楚指着王译说道:“让王捕头带你进去,你说几句好话,等这个案子过堂提审之后,我们就让你去新地东家。”
丫鬟一听,说道:“孟爷,那您说话要算数哦。”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晓诺赶紧点头。
王译带着丫鬟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来,说道:“那王五您什么时候去问呢?”
孟天楚:“我是准备先去一趟他的家里看看再说,你帮我问问去王五家需要多长时间的路程。”
王译:“我问过了,需要大概五六个时辰呢。”
孟天楚:“那就明天好了,明天我们去一趟。”
王译应声带着丫鬟离开了。
柴猛说道:“那孟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孟天楚:“回家吧,我累了,息一下。”
晓诺道:“孟大哥你忘记了?”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我忘记什么了?”
晓诺:“我给你说了啊,万岁爷明天要召见你呢,早就给你说了,你什么记性啊,我看你伤的是手,怎么头也不好了。”
孟天楚笑了,拍了拍自己的头,说道:“看我还真是忘记了,幸好你提醒我了,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今天去找万岁爷,他该说什么说完了,我们明天还是去王五家看看。”
晓诺道:“不是啊,明天家里请客,为万岁爷和姐姐送行呢。”
孟天楚:“送行?”
走到了车前,晓诺一个跃身就上去了,然后放下马凳让孟天楚也上了车,在车上坐好之后,晓诺说道:“对啊,所以你明天无论如何都去不成王五家里了。”
孟天楚:“万岁爷他们要回京了吗?”
晓诺点了点头,道:“嗯,听爹说,严大人接到了一个什么密报,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所以万岁爷就急着回去。”
孟天楚一听,心里一喜,心想你这皇帝老儿终于要走了,那我孟天楚岂不是也自由了,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晓诺见状,笑道:“孟大哥,你是不是想着万岁爷终于肯走了,你也不用一天那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骑虎难下
精灵鬼,什么都让你猜着了,那我多没有面子的,不是。”
“哼!狡辩,一定是的!”
柴猛坐在车前问道:“那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孟天楚嗯了一声,紧接着马车缓慢地开始行驶起来。
晓诺见孟天楚微闭双眼,双手自然垂在腿上,十分悠闲的样子。
“孟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孟天楚睁开眼睛,道:“案件重组。”
晓诺茫然地问道:“什么叫案件重组?”
孟天楚坐直了身子,道:“也就是将凤儿这个案件在脑子里从头到尾地在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忽略和疏漏了的。”
晓诺一听,露出一副敬佩的神情,道:“这杭州府有孟大哥这样的师爷是老百姓的福分呢。”
“别夸你孟大哥啊,我没有那么好,再说我也会骄傲的。”
“我说的是实话呢,对了,你将案件重组之后有新的发现吗?”
“现在凶器还没有找到,如果真的按照凤儿所说,凶器应该还在赵家的厨房,我们应该去找找,柴猛,我们先去赵家看看。”
“是,孟爷。”
晓诺道:“你怎么知道是那把刀呢?凤儿说她已经将刀洗干净了,你还怎么找啊?”
孟天楚笑了笑,道:“她说她杀人之后就将刀洗干净放回了厨房。我想当时她大概不会将刀洗地太过干净,加之心里紧张,说不一定还有发现。”
孟天楚没有告诉晓诺,只要那刀杀过人,他就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显现死者的血迹,这些不能说,即便说了,晓诺也不会明白。
晓诺:“那如果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孟天楚:“任何案件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好了,我们先去赵家看看。顺便问问那天照顾晚娘的那个丫鬟有些情况。”
晓诺:“好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去,以前还可以找姐姐说话,现在姐姐一天都跟万岁爷在一起,我就更加没有意思了。”
孟天楚:“要不怎么说是女大不中留呢?”
晓诺一瘪嘴,说道:“我在二十岁之前不会嫁人的,而且我嫁的男人还不能和孟大哥一样三妻四妾。”
孟天楚笑道:“别将话说的那么早,如果是万岁爷指婚要将你许配给某个王爷或是皇亲国戚呢?那你总不能说也不嫁吧。”
晓诺:“你这个乌鸦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先杀了你这个乌鸦嘴。再自杀,让你在黄泉路上陪我说话。”
“又是一个恶毒的女子!”
“谁让你说我要给别的男人做妾地,我才不会那么没有骨气呢!”
“这和骨气有关?”
“懒得理你。”
“哈哈哈哈哈哈……”
总督府东院
左佳音斜躺在床上。已经过了晌午,天好像要下雨了,从远处隐隐传来一两声雷声,瑾儿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着,风将房中淡蓝色的纱幔轻轻地吹起悠然地落下,丫鬟们小声地在门外说着话,她的眼睛微微地闭着。还有大概半个消失瑾儿就该醒了,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左佳音左手的无名指,左佳音微笑着不忍将手指抽出,担心瑾儿醒了,甚至不愿意挪动或更换一下姿势,虽然她的腰已经有些酸疼了,但她还是这样斜躺着,雪儿头一日来过了,给瑾儿带着一个玉的坠子说是在灵隐寺找寺里的高僧开过光的。如今就挂在瑾儿的脖子上,希望真地可以保佑瑾儿一生平安就好。左佳音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见门外有人小声和丫鬟说话,听声音她知道是晓唯和简柠来了。
她想了想。没有做声,听丫鬟怎么说,她不是很想和这个晓唯姑娘走得太近,虽然她看的出来晓唯对孟家的每个人都很好,尤其是对孟天楚,大概是孟天楚两次生命相救地原因。不过晓唯的心机太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其实这样的人进宫才是最适合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表面上还是一副善解人意单纯的模样,为人处世也不做作,这样也不容易让人对她设防。
“晓唯小姐和简小姐,我家三夫人带着少爷才睡下,昨天晚上少爷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很烦躁,奶妈也带不住,所以……。你们有急事吗?”
晓唯:“那是不是这个季节的原因,我去叫太医来给瑾儿看看,这样是不行地,瑾儿还小,别落下个夜哭的毛病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那我和儿先去找太医,我记得瑾儿也快醒了,先让他们母子再睡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再来。”
左佳音心里暗自一惊,孟家这些人住进总督府不过十几天,晓唯竟将瑾儿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醒来都熟记于心,实在是不能小觑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子。
晓唯拉着简柠正要走,只听身后一个轻柔的声音说道:“晓唯姑娘和简姑娘请留步。”
两个人回头一看,只见左佳音身着一袭白纱,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飘然垂至肩下,纤细白皙的小手扶着门框微笑着站在门口看着她们。
晓唯赶紧上前拉着左佳音的手,然后转身对简柠说:“我这一回头活脱脱就看见一个仙女下凡的图画了,佳音姐姐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左佳音一手牵着晓唯,一手拉着简柠往隔壁的屋子里走,晓唯对丫鬟说道:“你赶紧让奶妈过来照顾着瑾儿。”
“是,晓唯小姐。”
左佳音看在眼里,说道:“反正瑾儿也要醒了。”
晓唯笑着说道:“所以要有人守着,免得醒了。既看不见娘也看不见奶妈,就该哭了。”
简柠说道:“晓唯姐姐真是个细心地人。”
左佳音:“简姑娘
,我也是这么想地呢。”
晓唯谦逊一笑,道:“我上面是三个兄长,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自小都是由我照顾着晓诺,所以我也习惯了,再说,娘也常常说,多替他人想一想。自己才会少错。”
三个人进了隔壁地房间,丫鬟端上茶水之后,正要离开,晓唯说道:“去全院端些新鲜的水果来,是刚才宋大人亲自送来地,你们也尝尝。”
左佳音连忙说道:“前日送的还没有吃完了,就别送了。”
晓唯看了看丫鬟,那丫鬟赶紧去了,晓唯这才笑着说道:“都是姐姐们喜欢吃的一些果子,我才让下人去拿的。若是姐姐们不喜欢吃,我也不让人送来了,不过是些入口的东西。吃个新鲜,并没有别地什么,佳音姐姐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孟大哥是晓唯的救命恩人,让晓唯做什么都不为过的,更何况只是一些果子罢了。”
左佳音见晓唯都这么说了,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笑着点头了。
“不知道今天晓唯姑娘和简柠姑娘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晓唯看了看简柠,示意让她说话,简柠咬咬牙,只笑了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左佳音道:“看来是简姑娘找我有事情要说了,有什么就说吧。我看你最近气色日渐不好了,怎么啦?”
晓唯马上接话说道:“我也就是见柠儿妹妹日渐消瘦了,看着心疼,还不是因为选秀进宫的事情。您也知道柠儿父亲的态度,如今万岁爷也不肯松口。所以。我们这才来找姐姐想一想办法。”
左佳音终于明白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左佳音:“如果我可以帮忙。我自己不会袖手旁观,虽说我是万岁爷钦赐的雨灵天师,但这件事情我如何帮你呢?”
简柠赶紧说道:“佳音姐姐,您可以的,万岁爷一直相信您说的话,您只需要……”
“等等!”晓唯赶紧打断简柠的话,走到门口将丫鬟都一一退出去,关上门后,这才示意简柠接着往下说。
左佳音莞尔一笑,道:“看来你们是商量好了才来找我的。”
简柠看了看晓唯,见晓唯只微笑也不说话,于是只好自己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姐姐一定帮柠儿这个忙,只要不让我进宫,柠儿定然用我地一生来报答您。”说完从椅子上起身就给左佳音跪下了。
左佳音赶紧去扶,晓唯说道:“佳音姐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简柠为了摆脱这件事情,曾经也以死相争,但最后被孟大哥救了回来,如今死也死不了,活着却如同假死一般,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也是想了,如果你不救她,真地就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左佳音:“晓唯姑娘,我看万岁爷对你恩宠有加,你为什么?”
晓唯羞涩一笑,却也叹了一口气,道:“姐姐,您这么说,我就汗颜了,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万岁爷现在有些话的真的肯听我的,但简柠的事情,我不能说,说不好,他会认为是我在争宠,担心简有一天会与我争宠,才不愿意让简柠进宫,那样,我真的就说不清楚了。”
左佳音心想,你晓唯难道就真地没有这样的担心吗?简柠比你漂亮,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你这么好心拼命为简柠讲话,其实不也是为了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患吗?
“好了,简姑娘还是起身说话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你这样跪着,我们如何说话呢?”
简柠见左佳音有松口之意这才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左佳音:“说吧,你们的主意是什么?”
晓唯走近左佳音身边,小声的低语了几句,左佳音听了甚是惊讶,说道:“你们的胆子未必太大了一些吧?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想出来了,这样莫说我得罪了简麒大人不说,就连天楚以后在简麒大人哪里也不能抬头啊!”
简柠忧心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先不告诉我爹,而是您给万岁爷说,那么我爹应该不会怪你,而且你也不用明白地说是谁,万岁爷自然会派人去查,查到我了,我不就不用进宫了吗?”
左佳音看了看晓唯,知道这个主意定然不是简柠可以想得出来地,但毕竟太冒险了,这个晓唯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将自己这么轻易就拖下水去,自己却在岸上微笑着看好戏。
左佳音:“容我想一想,这个主意实在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晓唯:“佳音姐姐,三日之后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请您一定不要再犹豫了,到时候我会一旁说话,万岁爷本身就相信您地那些玄学之说,所以,这应该是目前最为稳妥地办法了。”
左佳音:“那也让我给天楚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告诉他,他会责怪我地。”
晓唯:“我的意思却是暂时先不告诉孟大哥的好,孟大哥心地善良,凡事都喜欢尽善尽美,让他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考虑,就没有时间了,您放心,我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去担风险,这件事情简柠一句话都不能说,只有沉默着,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就不真了,容易让万岁爷起疑心,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左佳音叹了一口气,看来着晓唯想这个事情想了不是一天了,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拒绝才好,正好低头犹豫中,突然门外有人大声地叫道:“佳音姐姐,你在吗?”晓唯微微皱了皱秀眉,说道:“晓诺怎么来了?”
万岁爷指婚
佳音趁机转移一下晓唯和简柠的注意力,赶紧起身将见晓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还没有说话,见自己姐姐和简柠也在左佳音的房间里,便说道:“姐姐你和柠儿姐姐怎么也在这里?”
晓唯只浅笑一下,说道:“晓诺,你怎么来了?”
晓诺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慌忙说道:“对了,佳音姐姐,我来找你,就是让你去劝劝孟大哥,你快去看看吧,他找万岁爷去了。”
晓唯赶紧说道:“一定又是你多嘴了,是不是?”
晓唯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左佳音一听,有些不明白,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晓唯赶紧起身说道:“我们先去看看,边走边说。”说完自己径直先走了出去。
简柠说道“那晓唯姐姐,我的事情呢?”
晓唯没有回头,说道:“先去看看孟大哥再说,你的事情缓一缓。”
简柠一听只好乖乖地跟着晓唯、左佳音和晓诺朝着前院走去。
晓唯边走边问道晓诺:“你又给孟大哥胡说什么了?”
晓诺乖乖地回答道:“就告诉他,有三件好消息啊。”
晓唯严厉地看了看晓诺,说道:“不是说好了,明天由万岁爷自己告诉孟大哥的吗?你多什么嘴?”
左佳音插话道:“什么三个好消息?”
晓唯:“一是晓诺给万岁爷说什么以后孟大哥走哪里。她都要跟到哪里,万岁爷也就依了这个孩子,觉得总比晓诺一天不务正业天天出去瞎混地好,跟孟大哥在一起还能够长长见识,学些东西。第二件事情,就是万岁爷准备让孟大哥到杭州府做知府的事情……”
左佳音一听,甚是惊讶,道:“什么,让天楚去做柯乾的位置?”
晓诺脱口说道:“也是姐姐的意思,她说孟大哥既不适合做什么东厂的领班。也不适合做什么师爷,他为人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因为做一些有利于老百姓的实事和好事。”
晓唯解释道:“这确实有我的意思,前几天我们去殷家山寨的时候,万岁爷在路上问过我和严大人,严大人最初是想让孟大哥通过科举然后做官,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再说孟大哥不是对科举和八股文章十分厌恶吗?所以,我就出了这么一个点子。万岁爷同意了,但说这个管孟大哥不一定看的上这个位置,我的意思是先和孟大哥商量一下。因为孟大哥地家在这里,如果离开这里举家搬迁一是不方便,二来孟大哥对杭州有感情,也习惯这里了,所以还是先让他在这里干上一段时间再说,当时我只是建议,万岁爷也没有完全答应下来。只说听听孟大哥的意思再说,晓诺,你怎么就这么快嘴呢?”
晓诺赶紧说道:“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殷家山寨的那个事情。”
左佳音:“又和殷家山寨有关系的吗?”
晓唯:“我明白了,我也想除了孟大哥不想做这个什么知府的官儿之外,大概就是不想答应和殷家山寨寨主成亲的事情。”
左佳音还没有来得及问,四个人已经到了前院大厅,只听得严大人正在里面说话。
“天楚,不过是让你再讨一房媳妇儿罢了。你如何这么大的反应,万岁爷也是为你好。再说。你已经有四房夫人了,多一房也无所谓嘛。”
只听孟天楚说道:“我也知道万岁爷是为我好。但我答应过我的四位夫人,我孟天楚将慕容迥雪姑娘接过门之后,不会再收填房。”
四个女子站在大厅之前,见孟天楚跪在万岁爷面前,万岁爷铁青着脸坐在那里,看来已经是生气了。
晓唯笑着走进门去,先是给万岁爷施礼,见万岁爷让自己起身了,这才让身后的左佳音她们三人进门,走到万岁爷身边之后,柔声说道:“万岁爷,您最近一直心火太旺,我刚才去找佳音姐姐还说这个事情,您不能总这么容易生气,对身子不好,您的身体有恙,对我们大明朝地百姓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您说呢?”
万岁爷握了握晓唯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左佳音她们上前施礼,万岁爷示意起身之后,说道:“看来晓诺刚才急匆匆离开是去搬救兵去了,这样也好,你们说说看,朕是不是好心让孟天楚这个小子却当了驴肝肺了?”
晓唯笑着说道:“孟大哥先答应四位姐姐在前,如今万岁爷虽说是一番好心,但总不能让孟大哥失信于人才是。”
严嵩见晓唯这么说,赶紧附和着说道:“晓唯姑娘说的对,微臣以为孟天楚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直接,不懂得用另外一种更为委婉地方式去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以后在官场上是要吃大亏的。”
晓唯:“我看孟大哥也没有有违万岁爷的旨意的意思,男儿应当说话算数,这是一个男儿最起码应该有的品质,您说呢?万岁爷。”
万岁爷顿了顿,道:“朕也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不过,朕已经答应了殷家那老太婆了,人家也说之前就告诉过孟天楚这件事,现在你说不干了,你让朕地颜面何存啊?”
晓唯看了看左佳音,然后轻声说道:“这种事情,我认为应该让孟大哥的四位夫人知晓,这样孟大哥才不会这样为难,万岁爷您看呢?”
万岁爷:“男人纳妾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必还要给别的夫人说,再者了,朕也是为了表示十三年前对殷家的那次落难的歉意,这次孟天楚和殷家寨主殷素素地事情。也算是朕指婚,既然是指婚,哪里有说不的道理。”
孟天楚正要说话,.唯赶紧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对万岁爷说道:“万岁爷说的是,但孟大哥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
给孟大哥一个时间考虑一下,人家进了门就是要和孟子地,万岁爷成人之美,本是天大的好事。
但如果孟大哥不喜欢,那殷家寨主过门后一直独守空房,那这个婚姻岂不是事与愿违了吗?”
万岁爷终于笑了,说道:“晓唯啊,就你这张嘴会说,好像朕还不对了。”
晓唯抿嘴一笑,道:“怎么会呢?晓唯也只是不希望看见万岁爷不高兴,最近您总说觉得困乏和疲倦,虽说有佳音姐姐地仙丹给您一直服用着,但我还是不免有些为您忧心。”
万岁爷见晓唯这样体恤和心疼自己。心里也暖洋洋地,刚才对孟天楚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万岁爷见左佳音一旁坐着不说话,便说道:“天师啊。你说说看呢?朕就不相信你和孟天楚地另外三位夫人会因为朕的指婚而难为自己地相公吧?”
左佳音还来不及回话,就听见门外管家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万岁爷,门外有两个女子,说是找您和大人的,但是大人方才陪夫人出去了,所以奴才斗胆找您,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万岁爷皱了皱眉头,道:“两个女子?”
晓唯赶紧说道:“管家,那两个女子当自报了姓名的。”
管家谦卑地笑着点点头,道:“有的,有的,都说是什么殷家山寨的人,我看穿着打扮不俗,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拿着一个腰牌。说是万岁爷钦赐的,上面写着殷家镖局的字样。”
晓唯看了看万岁爷。这才笑着说道:“万岁爷。您看是不是蕊娘和殷素素来了?”
万岁爷还没有说话,管家赶紧应声道:“就是大小姐说的这两个名字?”
万岁爷不解地说道:“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呢?说了有什么事情吗?”
管家:“没有说。年长地那个倒是笑脸相迎,年轻一些的那个女子,虽说长相漂亮,但却不芶言笑,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看还是不要让她们进来了吧?”
万岁爷:“她们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就不要让她们进来了,现在有些人还对这件事情有些意见,现在朕还没有心思见她们,让她们走。”
管家应声,正要转身离开,晓唯赶紧将管家叫住,然后对万岁爷说道:“万岁爷,既然素素和蕊娘都已经来了,我地意思要不正好当面将事情说清楚了的好,回头您三天后一走,谁知道这边是个什么情况呢?”
万岁爷不些不太高兴,道:“总不至于说朕一走,孟天楚就敢违抗圣意,不将殷素素迎进门来吧?”
晓唯:“晓唯不是这个意思,本来您是一番好心,觉得十三年前对殷家有所亏欠,这一次通过刺杀事件,殷家虽说受杨家陷害,但毕竟沉冤得雪,您好心给孟大哥和素素姑娘做媒,原本是想成就一番美事,但我看那殷姑娘也是的烈性子,如果孟大哥即便是接过门去,不好生相待,那您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万岁爷:“孟天楚敢!”
晓唯见万岁爷怒目圆瞪,本想再说,也不敢多言,只好一旁站着,管家一时也不知道走还是不走,有些尴尬地站着看看晓唯又瞄了瞄万岁爷,这时左佳音说道:“万岁爷,容贫道多言几句,可否?”
万岁爷:“天师,朕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左佳音浅笑盈盈,稍想之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孟天楚,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跪下,万岁爷见状,连忙说道:“天师的身体不好,我早就说了,这样地繁文缛节你可以不讲,快快起来,孟天楚也起来吧。”
左佳音见了,这才扶着孟天楚站了起来,让孟天楚回位置上坐下,自己却站在孟天楚跪着的地方,说道:“贫道认为晓唯姑娘说的有理,既然是万岁爷您指婚的,那么我想我和另外三位夫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天楚为我们着想,我们也希望天楚开心。”
万岁爷一听就高兴了,笑着说道:“朕就是喜欢听雨灵天师说话,孟天楚,你听见了吗?你的三夫人可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啊?”
孟天楚:“佳音你……”
左佳音看着孟天楚,眼神里透出一种安慰,柔声说道:“相公的心思我想我和凤仪姐姐还有温柔、飞燕都会明白,既然是万岁爷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拒绝了。”
孟天楚有些为难,正要开口,万岁爷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一个男人还这么婆妈,好了,管家你就让那殷家的两个女子进来吧,也让孟天楚见见那个自己未来的第六房或是第五房夫人,你还别不同意,那个叫殷素素的姑娘,不敢相貌出众,而且还是个文武全才,和你地二夫人、三夫人不相上下,你想一想看,朕可能给你找一个丑八怪吗?哈哈哈哈,快去,快去。”
管家笑着走了,左佳音坐回孟天楚的身边,微笑着小声说道:“想一想当初地温柔吧,那还只是个温泉,如今可是万岁爷,别意气用事。”
孟天楚再一看晓唯,只见她也微笑着看着自己,神色和左佳音地一样,全是一副让他放心的表情。
片刻,管家带着两个轻衣薄衫地女子翩然而至,到了门口,两个女子婀娜地走进门来,三步之后齐身跪下给万岁爷施礼。
孟天楚一旁冷眼看着其中站在自己这边这个女子确是好久没有见的蕊娘,旁边那个一袭白裙的女子被蕊娘挡住看不真切,只听得声音清脆,但不柔和,硬邦邦地象是蹦豆子一样就从嘴里蹦出字句来,难道这就是万岁爷给自己找的第六房夫人,赶紧怎么比当初见温柔时还要让人不寒而栗呢?
你不情我不愿
孟天楚正想着,只听万岁爷说了句平身,蕊娘扶着那女子起身后,这才转头微笑着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也赶紧点头,努力一番却还是没有笑出来。
万岁爷:“你们两个怎么了?殷姑娘还真是江湖作风,这还没有进门之前如何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见自己未来的夫君不成?”
孟天楚见蕊娘旁边那个女子一直不曾侧目看过自己一眼,只听她轻言道:“素素今日只为来找万岁爷了,和别人无关。”
万岁爷和晓唯都笑了,万岁爷说道:“好吧,就算你是来找朕的,那么,你找朕又有什么事情呢?”
蕊娘还不等那女子说话,自己抢过话头说道:“请万岁爷容蕊娘自说几句。”
“蕊娘,我们来的时候说好了的,我的事情我自己给万岁爷说就是了。”
万岁爷:“好了,蕊娘,既然殷姑娘想自己说,你也就找个椅子坐下好好听就是了。”
“可……”
“好了,好了,朕让你去坐下,你就不要多言了。”
孟天楚发现蕊娘看那女子的眼神有些忧心,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也不敢有违万岁爷的意思,只有犹豫着走到孟天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孟天楚。
孟天楚这才可以清楚地将这个女子看个清楚,虽说只是个侧面,但如万岁爷所说模样果然十分可人秀丽,而且个子还不矮,至少有(?)米的样子,这在古代是不多见的。
那女子先是对万岁爷屈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轻声说道:“素素是昨日从嘉庆府回来之后才听说万岁爷和我家姥姥已经商量着将素素许配给仁和县的一个师爷为妾,素素斗胆前来,请万岁爷收回您的金玉良言。”
这一句话让在场除了蕊娘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孟天楚心想,原来这个女子和自己居然想到一起去了,这一下反倒好了,一个不想要,一个不想给,两全的事情。
万岁爷一听,顿时沉下脸,闷声地说道:“理由呢?”
素素顿了顿,清清嗓子,说道:“一、素素早就立志今生不为人妾,只为人妻。”
“说得好,有志气。”
大家一看,原来是晓诺在一旁忍不住在拍手叫好,晓唯赶紧示意让晓诺闭嘴,晓诺见万岁爷并没有生气,便做了一个鬼脸给姐姐,用手捂着嘴不说话了。
万岁爷:“晓诺说的没有错,你确实有志气。那我们退一万步讲,你即便是做了妻,那难道你也不允许你的丈夫在你之后纳妾吗?”
素素一愣,紧接着说道:“这个问题,素素还真是没有想到,不过……”
万岁爷打断殷素素的话,说道:“那不就结了,是妻是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爱的是谁。你以为男人爱的都是自己的妻吗?如果是,那他还找什么妾呢?”
殷素素:“万岁爷说的是,但这也不是素素唯一的理由,我还有别的原因。”
万岁爷:“你还挺固执,朕今天倒是真想听一听你这个姑娘为什么不嫁的理由,你们还真是有意思,一个不想娶一个不想嫁。朕还是第一次见俊男美女对彼此都不感兴趣。”
殷素素一听万岁爷这么一说,这才扭头看了看孟天楚,正好孟天楚也看着自己,两个人的目光一对视。殷素素心里一紧,恍惚中觉得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素素,素素……”
殷素素从蕊娘的呼喊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万岁爷和自己说话,自己竟然都没有听见,真是丢死人了。
殷素素的失态大家都看见了,孟天楚自然也看在眼里。
万岁爷:“殷姑娘在想什么呢?”
殷素素赶紧说道:“没……没有。”
万岁爷忍住笑说道:“你以为朕给你找了一个糟老头了?”
殷素素的脸刷的就红了,低头用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说道:“素素没有这个意思。”
万岁爷:“那你还是坚持刚才的想法,只做妻不做妾吗?其实你要知道孟天楚的四位夫人个个都同你一样貌美如花,凡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朕纵不能因为当年委屈了你们殷家,如今就非要逼迫孟天楚的妻子夏凤仪让贤与你,那这样就不妥了吧。”
素素:“我绝非此意,孟……孟师爷的事情,我听蕊娘给我说了,我不嫁他,除了不愿为妾之外,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和孟师爷的八字相冲,我……我克他,所以……”
万岁爷一听,好像明白了一样,道:“原来是这样,雨灵天师啊,你什么时候也给他们合合八字,朕事先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是素素姑娘所言,那是别人姑娘上心了,朕也不能害了天楚。”
素素一听,急忙说道:“我去灵隐寺找的得道高僧算的,不会有错的。”
万岁爷笑着指着左佳音说道:“这是朕的天师,也是孟天楚的三夫人,朕不会相信什么得道高僧,朕只相信她。”
左佳音一旁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殷素素,不用说她就在撒谎,什么得道高僧,这不过是这个姑娘的托词和借口,可要让自己算,却是不妥,看来孟天楚无心和这个姑娘成就一番好事,如果自己算出没有相克,不光孟天楚不高兴,这个姑娘大概也有了欺骗万岁爷的罪过,可如果按照这个姑娘的意思说是相克的话,万岁爷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将此事一笔勾销呢?
素素没有想到自己说的万岁爷不相信不说,竟还让孟天楚的三夫人给自己和孟天楚合八字,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晓唯起身走到左佳音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万岁爷说道:“万岁爷,该是您吃药的时候了,我先扶您去吃点东西,然后吃了药再来听听佳音姐姐怎么说好了。”
万岁爷这才起身,走到殷素素身边时,说道:“不要以为朕将你给孟天楚做妾就是委屈了你,今天他不过还是个两袖清风无官无品的男人,明天他可能就是朕委以重任的朝廷命官,他不要你,可以。但!你不能不要他。”说完带着晓唯离开了。
晓唯在出门的时候,借故说给万岁爷拿药,拖后了一步。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明白,赶紧走到晓唯身边,晓唯低声说道:“殷素素在撒谎,别管她,管好孟大哥就行。”说完疾步离开。
左佳音回头看了看殷素素,然后再看了看孟天楚。脑子里一片混乱。
殷素素咬咬牙,正要上前给左佳音说话,只见左佳音并未理会自己,而是叫上孟天楚离开了大厅,她只好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晓诺走上前来,对殷素素说道:“你觉得佳音姐姐会怎么说呢?”
殷素素看着晓诺,说道:“你是谁啊?”
简柠走上前来,说道:“这是晓诺。成梓义大人最小的千金,也是刚才陪着万岁爷离开的晓唯姑娘的妹妹。”
殷素素自然看得明白,那万岁爷十分听那个晓唯的话,彼此眼神里也是纠缠不清的情感。
殷素素赶紧施礼,晓诺大咧咧的说道:“不必和我客气的,我就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你怎么就敢骗万岁爷呢?”
殷素素心里一沉。连这么小的丫头都看出来自己是骗万岁爷的了,那……,想到这里,殷素素更是紧张了。
“晓诺姑娘,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
蕊娘上前,道:“好了。素素,平日里见你稳重冷静,怎么一遇到这件事情,你就乱了方寸和手脚了呢?我看孟天楚没有什么不好,你怎么……”
殷素素冷言说道:“蕊娘,我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你别劝我了,话已至此,我不会回头的。”
简柠见殷素素这般的坚决,遂想起了自己,不禁长叹一声,径直走出门去,晓诺见了,冲着殷素素说了一句:“我支持你啊,虽然我认为孟大哥的人真的很好,但并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好男人,我们就都要嫁给他,对吧。”说完,就追简柠去了。
大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殷素素和蕊娘两个人了,冷清清地站在那里,蕊娘见殷素素阴沉着脸不说话,自己也只好不说话,在一旁小心地陪着这个殷家山寨的寨主了。
晓诺追上简柠,说道:“柠儿姐姐,你的气色很不好啊,怎么,还在问自己要不要进宫的事情苦恼吗?”
简柠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你别走这么快嘛,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简柠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走得太快了,便放慢脚步,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就是见了殷姑娘,然后再想一想自己,就觉得心里憋屈得很,她真的是应该知足了,嫁给孟大哥有什么不好,要是可以交换,我都愿意……”
晓诺一听,偷偷捂嘴笑着,简柠这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脸人顿时有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别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越解释就越是解释不清楚了呢。”
简柠长叹一声,道:“是啊,我其实根本不用解释,孟大哥说过,他不会要我的。”
晓诺听罢,眼睛都瞪大了,道:“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真的给孟大哥说过啊,你怎么也喜欢孟大哥呢?”
简柠想起一个月前在孟天楚家里的情景,不禁苦笑一声,然后转身对晓诺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大概马上就要下雨了,一直不停地响着闷雷,天气也和心情一样的燥热着,你陪姐姐去后花园走走吧。”
晓诺点点头,挽着简柠的手,两个人边走边说道:“柠儿姐姐,你想到不去京城的办法了吗?”
简柠本想开口说自己和晓唯的想法,突然又觉得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便摇了摇头。
晓诺毕竟还是小孩子,而且和她姐姐不一样,心无城府,有什么就说什么,见简柠这么忧心,便说道:“上次不是给你说了吗?在万岁爷面前做出一副和我这样男孩子的样子来,万岁爷自然不喜欢你了。”
“小丫头,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一个君主颜面和尊严的问题,如果说是他自己主动说不要我,那是一回事儿,但我不能说我不要他,就想刚才万岁爷给殷素素说的一样,孟天楚可以不要你,但你不能不要孟天楚,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晓诺不服气的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我去给万岁爷说去,他除了听我姐姐的话之外,他还听我的话呢。”
简柠赶紧将晓诺拉住,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快别去,你不明白的,有些事情万岁爷可以依你,但这件事情他不会的。”
晓诺见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的,着急地说道:“那怎么办呢?要不你就给万岁爷说,你被孟天楚给碰过身子了,不干净了,这样他就不要你了。”
原本是晓诺情急之下的一句话,简柠却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一个念头,是啊,孟天楚当初为了救自己,是和自己有过身体上的接触,为了这件事情爹还暗示孟天楚不要说出去,如果万岁爷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
简柠赶紧拉着晓诺的手,兴奋地说道:“走,我们去找晓唯姐姐商量一下。”
晓诺不解地说道:“说什么?”
简柠:“你先跟我走嘛。”
“可是姐姐在伺候万岁爷呢。”
“没有关系,我们偷偷将她叫出来说就是,快点……”
用心良苦
柠这边拉着晓诺飞快朝着晓唯的院子而去,那边左佳却为合八字的事情还不能达成一致意见。
左佳音的房间里,夏凤仪、温柔、飞燕都到齐了,大家坐在一起,各说纷纭,这还是头一次一家人因为一件事情意见各不相同。
孟天楚:“如果说八字合了,那我岂不是不得不将那个殷家山寨的寨主殷素素给要了,当初我答应过温柔,我不会再纳妾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温柔劝慰道:“天楚,如今是万岁爷指婚,也怨不得你,再说我听佳音说了,那殷姑娘相貌出众,毕竟万岁爷一番好意,你若是拒绝,万岁爷放不下这个面子。”
夏凤仪:“温柔说的是,万岁爷金口玉言,但我考虑的是,如果就算是真的八字没有问题,但那殷姑娘不就欺骗了万岁爷,万岁爷会不会怪罪与她呢?”
左佳音:“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晓唯姑娘方才说了,我们现在只能够顾及天楚了,说是八字不合,万岁爷未必肯息事宁人,若是合了,万岁爷万一龙颜大怒,降罪与殷姑娘,到时候也不能怪我们了,是她自己有心欺瞒,和我们无关。”
飞燕一旁冷冷地说道:“我一开始就不喜欢那殷家的人,现在还拽什么拽,还说什么只做妻不做妾,妾就不是人了吗?她不想到我们孟家来,我们孟家还不要她呢?骗人的是她,我们也没有让她骗人啊。至于万岁爷会不会降罪与她,与我们天楚何干?”
孟天楚见飞燕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笑了,道:“飞燕说地也对,那殷家其实害我们也不浅,再说,我说好了除了迥雪不再纳妾了,我看那殷素素也无心跟我,我也无心再要什么女人。就算是违心随了万岁爷的意思,以后也是鸡犬不宁,我看还是算了。”
大家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时,只见晓诺也不让丫鬟通报。直接就冲了进来,大家一见晓诺,只见她哭丧着脸。直接冲到孟天楚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孟天楚从来没有见晓诺这么伤心的样子,还直接扑到自己的怀里哭,赶紧伸出右手拍着晓诺的肩膀哄着她,小声地问道:“丫头,怎么啦?谁又欺负你呢?”
夏凤仪担心晓诺伤着孟天楚的伤口于是将晓诺拉开,好声安慰道:“晓诺,别哭,给凤仪姐姐说,你怎么啦?”
“我和柠儿姐姐去找姐姐商量事情。谁想姐姐竟然把我大骂一通,还让人把柠儿姐姐给关起来了,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厉害过。还说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天楚紧皱双眉,道:“你和简姑娘到底给你姐姐说什么了。你姐姐怎么会气成这样?”
晓诺心虚地看了看孟天楚,半晌之后,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就是……,唉,反正我真的是无心的,没有想到柠儿姐姐竟然当真,说什么孟大哥当时为了救她碰过她的身子,所以不能进宫侍奉万岁爷了。”
“啊!”在场地人都不禁大惊失色。
孟天楚:“晓诺,你和简柠在搞什么鬼,你想害死我啊?”
晓诺眼泪又刷刷地流了下来,委屈地说道:“我只是开玩笑,没有想到儿姐姐为了能够不进宫,所以就去找姐姐说了,于是……”
左佳音:“好了,我知道为什么晓唯要发火,又为什么要将简柠关起来了,们是去找晓唯了,如果直接去找万岁爷,恐怕现在你孟大哥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孟天楚也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说道:“晓诺啊,你平日里这里聪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情来呢?”
晓诺见孟天楚和左佳音都这么说,也吓得眼泪都没有了,小心翼翼地盯着孟天楚,说道:“真有这么严重地吗?”
孟天楚郑重地点了点头,晓诺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能乱说话了。”
左佳音:“那你姐姐将简柠关在哪里了?”
晓诺:“姐姐将简柠暂时关在自己的院子里,找人看着,说是给简大人那边通报一声,就说是万岁爷将简柠留下了,免得简家问总督府要人。”
左佳音:“晓唯还真是胆大心细地女子,我现在明白她刚才说的话了,感受了,那殷素素原本就不想嫁给天楚,我们也没有必要因为她而让天楚陷入危险的境地。”
温柔:“佳音,你的意思是?”
左佳音:“这就要看天楚的意思了。”
孟天楚:“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八字合了,那殷家寨主殷素素是不是就要嫁给我?如果说不合呢?万岁爷如果不追究就好了。”
左佳音:“凡事都很难两全,即便是合了,万岁爷也不见得就会将殷素素嫁给你了,算了,我们走一步是一步。”
晓诺:“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决定的,那柠儿姐姐怎么办呢?”
孟天楚:“我想你姐姐只不过暂时先将简姑娘关起来,等殷素素的事情过了再说,不过简柠这个主意不但救不了自己,还会害了我的,她看来真是不想进宫,便用了这病急乱投医地愚笨办法。”
左佳音遂想起晓诺和简柠之前来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看来这个简是疯了,如果自己不帮她地话,恐怕她有一天真的会伤害无辜,想到这里,左佳音思量着该有怎么样一个完全地办法,将孟天楚从这个***里解救出来。
“三夫人,万岁爷传您到大小姐的院子里说话。”一个前院地丫鬟走到门口禀报道。
大家都看着左佳音。左佳音露出一丝笑意,算是劝慰大家,也没有说话,便走出门去,孟天楚喊了一声:“佳音”,左佳音转过头来,挥了挥衣
:“天楚,我明白。你放心。”
孟天楚上前小声地说道:“殷家寨主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是很担心,我担心的是简柠那个姑娘……”
“嗯,我知道。之前晓唯和简也来找过我,本想和你商量一个万全之策这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就……,不过,我想我心里有数。再说,晓唯也是一心维护着你这个救命恩人的,所以,问题应该不大,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离开的身影,不由长叹了一口。
左佳音一路上思量着该怎么处理殷家和简柠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来到晓唯的院子里,左佳音见晓唯和万岁爷正在一处开满蔷薇花的花架下饮茶说话,丫鬟和下人都在三米开外的阴凉地方站着。见左佳音碎步上前,晓唯站起身来,笑脸相迎。走近了,很小声地说道:“万岁爷现在心情不错。”
左佳音笑着点点头。和晓唯并肩走到万岁爷身边屈身施礼之后,和晓唯坐在了一起。
万岁爷果然心情好了很多,见到左佳音来了,竟还开玩笑着说道:“方才雨灵天师老远过来地时候,晓唯还和我说,我的妃子里大概没有一个容貌超过天师你的,哈哈哈哈……”
左佳音赶紧答道:“是晓唯姑娘夸奖了,如今我也华年老去,谈什么容貌啊,不像晓唯姑娘正值豆蔻芳龄,正是最美地年龄。”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这个晓唯还真是敢说话啊,竟将自己和万岁爷身边的六宫粉黛相比,看来这个晓唯在万岁爷地心里分量还真是不轻呢,希望过一会儿自己说话的时候,晓唯真的能够一旁帮衬着,可以让自己顺利过关。
只见晓唯细心地将雪梨削好之后,切成一小块儿之后放在碟子里,然后一一插上竹签,放在万岁爷和左佳音面前是一个类似暖炉地盒子之上,然后柔声说道:“这里面是冰渣,梨子放在上面一会儿再吃会更加清爽一些。”
万岁爷赞许地看着晓唯,然后对左佳音说道:“晓唯不禁心细,而且还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朕此生得此一知己,足矣啊!”
左佳音赶紧说道:“贫道也在此恭喜万岁爷了。”
晓唯羞怯一笑,道:“好了,万岁爷,您叫佳音姐姐来,不是有话要说吗?”
万岁爷这才哦了一声,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说道:“朕是糊涂了,方才晓唯给朕也说了,说是你对朕一直忠心耿耿,朕让你给孟天楚和晓唯合八字会不会有些难为你啊?”
左佳音偷眼看了看晓唯,见她正一本正经地低头削梨,感觉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左佳音只好笑着,也不知道该什么说才好。
万岁爷站起身来,左佳音也赶紧起身,万岁爷道:“佳音啊!”
左佳音从来没有听万岁爷这么叫过自己,一向都是雨灵天师的喊着,突然这么一叫,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答应才好。
“佳音啊,我也不难为你了,不管他们的八字合是不合,.唯商量了一下,既然孟天楚希望做个信守诺言的男人,朕就成全他。”
左佳音听到这里,不禁喜出望外,心想我还一直担心呢,没有想到万岁爷这么好说话。
没有想到,左佳音还没有高兴完,就听万岁爷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朕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晓唯起身,走到他们身边说道:“万岁爷要不您先歇会儿,我来和佳音姐姐说。”
万岁爷:“那也好,朕去吃梨,你们说话好了。”
晓唯见万岁爷回到位置上坐下,这才对左佳音说道:“晓诺将简柠的事情告诉你了吗?”
左佳音:“说了。”
晓唯:“这丫头差点吓死我,做事一点也不仔细地想一想。”
左佳音微微一笑,道:“她也是为简柠好。”
谁想晓唯阴冷一笑,说道:“她就分不清孰轻孰重了,简柠和孟大哥比起来自然是孟大哥要重要一些。”
左佳音从来没有见晓唯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日里随和温柔的晓唯简直就判若两人,赶紧说道:“晓唯姑娘,你对天楚实在是太好了。”
晓唯看了看左佳音一眼,眼神里有一种究问和冷酷地东西,让左佳音不禁有些背脊发冷的感觉。
“孟大哥两次舍命救我,我为孟大哥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应当,没有什么的。”
“晓唯姑娘知恩图报,真是让佳音佩服不已。”
“好了,我们不说这么废话了,总之,我晓唯一心报恩,不希望谁来阻拦孟大哥地前程,至于什么殷家和简柠,如果为了自己想要害孟大哥的话,我晓唯第一个不会应允。”
左佳音赶紧点头,心里却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女子了。
晓唯道:“我和万岁爷商量了一下,他地意思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不能随便就失信于人,我有心帮孟大哥呢,但我也是没有办法。”
左佳音:“你的意思?”
晓唯:“不是我的意思,是万岁爷的意思,他说了,合八字也就是给殷姑娘一个态度,其实八字合不合都不重要,万岁爷决定的时候谁要想改都不容易。”
左佳音心一沉,道:“可是我看那殷素素的心意坚决,如果真要让天楚和她,我怕……”
晓唯笑了,道:“这个我也考虑到了,而且我看那殷素素可能比二夫人当初的抵触情绪还要大一些,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和万岁爷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看是不是可以。”
左佳音只好说道:“晓唯姑娘你说。”
晓唯:“晓诺不是需要一个师傅吗?最初万岁爷的意思,是让你给晓诺当师傅,但现在决定让殷姑娘给晓诺当师傅,平日里就住在总督府上。”
解围
佳音明白了,这个万岁爷是想用个迂回的方法,让孟素最好还是在一起,这个万岁爷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还这么用心良苦的。
左佳音:“你的意思是天楚和殷姑娘还不能不在一起,是吗?”
晓唯:“佳音姐姐不要着急,万岁爷的意思暂时先不让他们成亲了,但如果一年内殷姑娘还是决意不嫁,那么万岁爷也就不再难为他们了,不过这一年里,殷姑娘作为晓诺的师傅要住在总督府。”
左佳音:“那万岁爷总要有个说法啊。”
晓唯:“就以晓诺师傅的名义,也不说他们成亲的事情,但孟大哥在此期间不能再收填房,包括迥雪在内,直到一年之后,殷姑娘也不能嫁给别人。”
左佳音忍不住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万岁爷在想什么呢?”
晓唯赶紧示意左佳音声音小点,道:“万岁爷其实也是用心良苦,虽说这殷家这一次是被那嘉庆府杨家所害,但是毕竟当年殷家的男丁除了下人全部被杀,现在这个殷家要*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女子支撑着,实属不易,万岁爷考虑的是,当年的错误,一是自己要尽量弥补,根据万岁爷查看的情况这殷家现在将近四百人在杭州府盘踞着,目前还有往嘉庆府扩散的迹象,那殷素素不但武功甚好,而且人小鬼大,很有魄力,我们去了殷家山寨,看了地形和山寨的大概,大概到处都是暗道和机关,而且*山而建,山势也十分险峻,殷家就连一个烧火的丫头都会些功夫。可见得是人人皆兵,那一次孟大哥当时为了救二夫人委屈就全,如今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万岁爷对这个殷家现在是杀也杀不得,动也不好动,所以……”
“万岁爷的意思是。与其防备,不如拉拢?”
晓唯点了点头,道:“是,佳音姐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左佳音虽然没有接话,心里却想,还真是用心良苦,万岁爷将殷素素嫁给孟天楚,一是用孟天楚来牵制殷家,二来也是在孟天楚身边放了一个最是危险的人物,一旦殷素素私底下有心要与朝廷为敌。那么孟天楚不得不保,难怪要给孟天楚一个官职,原来也是为了给些甜头。然后借此做他万岁爷地眼线。想到这里,左佳音不禁为孟天楚忧心起来。
晓唯牵着左佳音的手坐回座位上,方才一脸的严肃马上换成了一张微笑地脸,对万岁爷说道:“万岁爷,我和佳音姐姐已经商量好了,等会儿先让佳音姐姐和孟大哥先说,至于殷素素那个姑娘,我去和她说吧,您看呢?”
万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有一种你办事我放心的感觉。
晓唯叫来下人吩咐了几句,等下人走后,晓唯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是万岁爷的意思。就是之前说好了孟大哥当杭州知府地事情。刚才我和万岁爷想了想,杭州府东厂的领班也让孟大哥继续当着。就让他先辛苦着,那陈星鹏要随我一起进京,所以孟大哥以后大概就要辛苦一些,而且在佳音姐姐面前晓唯和不会说假话,万岁爷的意思是孟大哥在知府这个位置上也只是暂时的,不过是想让他先熟悉一些官场的为人处世,一年之后,会有新的安排。”
左佳音听一句惊一句,但表情一直是微笑的状态,她知道晓唯在这个里面一定做了不少的事情,她也是瞅着万岁爷现在对自己正有兴趣,赶紧抓住一切机会报恩,真是煞费苦心,这个女子还真是个得人一尺还人一丈的角色。
不一会儿,只见蕊娘和殷素素款款而来,晓唯起身迎了上去,对蕊娘只莞尔一笑,也不说话,就亲切地拉着殷素素的手,说道:“素素姐姐,晓唯带你去看看我家地景园,好吗?”
殷素素五岁习武,虽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不差,但毕竟做了殷家山寨的寨主之后,好像在匆忙中早就忘记了要什么看花看草了,不过她也明白这个万岁爷身边的新宠找自己当然不是为了看花看草,一定是有话要说,于是点了点头,晓唯转过身,对左佳音说道:“记得提醒万岁爷下一次吃药地时间,我发现最近万岁爷的身体有些不好,佳音姐姐得空了,还是给万岁爷看看,是不是让什么给冲了,或是和这个院子的风水不对。”
左佳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晓唯这一招抛砖引玉看起来最是不经意,谁也不会想到她和左佳音的意思。
越是不经意,才越不容易让人看出端倪,左佳音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女人了。
蕊娘一下被丢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晓唯走了两步,折回身来,对下人说道:“带蕊娘去客房休息着。”
蕊娘虽说跟下人走了,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殷素素,表情显得十分地担忧。
这院子里一下就剩下左佳音和万岁爷了,左佳音知道晓唯给他们这个机会,就是让她解决简柠的事情,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晓唯的意思,替孟天楚解决了这个心头之患。
左佳音:“万岁爷前日吃了贫道给您炼制的冷香丸,感觉可要好些?”
万岁爷赞许地说道:“还是天师的药对朕最是管用了,不过才两天,精神就好了许多,晚上也睡得好了。”
最近万岁爷和晓唯夜夜贪欢,自然身体不支,孟天楚让左佳音在从前的丹药里少许地加了一些罂粟壳儿地粉末,然后再加了一些恢复精力的中药,万岁爷自然觉得好些了。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心里一直思索着如何将正事开口,因为万岁爷就要离开杭州了,时间只有两天,这件事还真是刻不容缓,一定要在万岁爷走之
情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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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总督府大厅。
简麒几乎是大汗淋漓地从自己家里赶到了总督府,万岁爷突然召见。他一路上一直在揣摩圣意,这万岁爷马上要走了,突然召见是不是和自己升官有关。想到这里他不禁乐了,但万岁爷一直对简柠不感冒,又怎么会给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呢。这么一想,他又不乐观了,一路上伴随着这样喜忧参半的心理,简麒怀着极为忐忑不安地心情进了总督府。
如今着总督府也算是万岁爷地行宫了,那杭州府已经修建好了的行宫,万岁爷一次也没有去过,这里自从有了成家地晓唯姑娘,万岁爷的脚步就哪里有挪不动了。
简麒由管家领着来到总督府的大厅门口,一见大厅里坐着很多地人,正座上就是万岁爷。左边是成梓义成大人右边就是一脸笑意的晓唯姑娘,别的人都分别坐在大厅两侧,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心想万岁爷这葫芦里卖地又是什么药,怎么一屋子的人,就连孟天楚和他的四位夫人也在其中,除了自己的女儿和晓诺之外,还有两个女人他不认识,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长相和自己家的简柠相差无几,但冷若冰霜,这难道不会也是一起进宫选秀的吧。简麒脑子里胡乱地猜测着,嘴上却高呼吾皇万岁,同时屈身跪在了地上。
“简爱卿,平身吧。”
等简麒起身之后。偷偷看了看万岁爷的神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再偷看简柠的。
竟也和万岁爷的神情一样让自己猜不透。
“简爱卿啊,你先坐着,今天找你来,主要是为简柠地事情。”
简麒一听,心里一紧,挨着简柠坐下,这时万岁爷慢吞吞地说道:“最近朕有些不适……”
简麒赶紧起身,说道:“万岁爷的龙体欠安吗?还是赶紧让微臣给您找个杭州府最好的郎中来看一看。”
万岁爷摆了摆手,道:“朕知道简爱卿对朕忠心耿耿,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听朕将话说完。”
简麒这才又坐下。
万岁爷:“有件事情要问问你,你家简柠是不是属狗。”
简麒不明白万岁爷地意思,道:“正是三月十八未时的。”
万岁爷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今天朕找人给朕算了一卦,朕属鸡,不能和属狗三月的女子在一起,否则就会给她所克,不能长命,所以,而且还说只要有这个年月出生的女子和朕在一起,朕便有血光之灾,我便找人将我身边的女子一一算过,当时没有想到算那天在游船上的人,后来一经人提醒,这才算出简柠正好是这个年月的,故而……”
简麒一听,脑袋嗡地一声,心想完了,赶紧起身说道:“万岁爷,那一定是有人故意加害我家简柠,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呢?”
左佳音看了看万岁爷,万岁爷笑着说道:“简爱卿的意思是说我的雨灵天师要加害你地简柠了?再说,这件事情也不是天师提起的,而是今日在花园中,我无意间将杯子落在地上,碎片形成一个卦象,这才有了后来的推算,而且,简柠也不是雨灵天师想到的。”
简麒不敢说左佳音什么,但却心有不服,道:“仅凭一个杯子就说我家简柠会和万岁爷相克,微臣觉得有些牵强。”
万岁爷还没有说话,晓唯冷笑道:“那简大人地意思是,万岁爷在冤枉您了?”
简麒:“这,微臣绝无此意!”
晓唯起身走到左佳音身边坐下,道:“其实,我看简大人就是这个意思,雨灵天师是万岁爷钦赐地十二个天师中其中的一位,若不是真有什么本事,你以为她就可以让万岁爷钦赐这样地荣耀的封号吗?您如果不相信,大可以找人再来算上一算。”
简麒一着急,平日里的狡猾稳重全没有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出晓唯是在激将法,一听晓唯这么说,竟跟着晓唯的话说道:“晓唯姑娘说的是,我看还是在找一个人算一算得好。”
晓唯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左佳音,左佳音会意,然后起身对万岁爷说道:“既然简大人对贫道的结论颇有微词,那么我看万岁爷还是慎重一些的好,毕竟简柠是简麒大人一心想要进献给万岁爷您的,如果贫道算错了,那可是就让万岁爷失去了一个红颜知己了。贫道不才,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万岁爷见左佳音负气要走,顿时大怒,对简麒大声地呵斥道:“简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雨灵天师?”
简麒见万岁爷生气了,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声说不敢。
左佳音趁机火上浇油,道:“好在简柠姑娘和我没有任何厉害关系,要不贫道就是长一千个嘴也是说不清楚,请万岁爷容贫道惭愧先行退下,免得简麒大人误会我有什么企图和目的。”
万岁爷:“雨灵天师请留步。”
左佳音停住了脚步,一旁的人都冷眼地看着,各怀心事,谁也不插嘴说话,简柠也是安心做个旁观者,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用说,说了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万岁爷示意左佳音坐下,然后沉声对简麒说道:“朕最近心情不错,故而没有直接治你不查之罪就已经很好了,你竟然在这里出言不逊,说什么天师还加害你的话,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所以,我看你这个布政使是不想当了。”
简麒一听,顿时连声说道:“微臣该死,微臣糊涂,还请万岁爷降罪,微臣知错了。”
迂回战术
岁爷:“朕原本见你一片忠心,两次想将自己的女人这次虽然知道我和简柠无缘,但也想和你商量,将她许配给朕的六皇弟为妻,你竟然……”
简麒一听,心想没有想到万岁爷竟对简柠已经有了安排,虽说没有当皇后那样的风光,但也算是个皇亲国戚,总比什么都没有捞到的好,于是赶紧说道:“多谢万岁爷体恤之心,都是微臣之错。说完,转了一个方向,依旧跪在地上,对左佳音说道:“简某笨嘴拙舌,还望天师恕罪。”
左佳音赶紧上前施礼,说道:“简大人哪里的话,不责怪贫道多言便是,哪里还有什么恕罪的话来说?”
万岁爷见左佳音也不生气了,这才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最近朕的心情和身体都算不错,你们也该让朕真正地高兴一下才好,简爱卿,你起身坐吧。”
待简麒坐回位置上,简柠淡然地看了父亲一眼,简麒一头的冷汗,这时也顾不得看自己的女儿了,心想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虽说简柠没有能够入宫,但毕竟万岁爷还有心将简柠许配给自己的六皇弟为妻,这也不算是最坏吧。
万岁爷解决完了简柠的事情,这才看了看在坐在一旁的孟天楚,转头对晓唯说道:“晓唯,你方才不是找殷姑娘谈心去了吗?”
晓唯笑着说道:“回万岁爷的话,我都是按照您的意思给殷姑娘说地,她也同意了。暂且搬进总督府来教授晓诺武功,至于……”
万岁爷:“至于什么?”
晓唯看着殷素素,然后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如今孟大哥和殷姑娘的想法一致,这反倒不难了,殷姑娘进府是以晓诺师傅的名义,也不存在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两个人相安无事的过日子罢了,你说呢,殷姑娘?”
殷素素淡然地点了点头。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万岁爷起身道:“这件事情暂且就说到这里,谁也不要再去究问什么了,朕也有些倦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只留晓唯陪着我。”
大家起身施礼后,纷纷离开。晓唯看着孟天楚的背影。小声在万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将孟天楚叫住了。
孟天楚折回身来。见晓唯站在万岁爷身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嘴里说道:“孟大哥留步,晓唯有话要给孟大哥说。”
孟天楚只好走了回去。晓唯让所有的下人和丫鬟退下,门口只留下两个万岁爷带来的侍卫守着。
“孟大哥,将你特意留下。是晓唯有话要给您说。”
晓唯说着走到孟天楚身边还没有等孟天楚明白,就已经双腿跪在了孟天楚面前,孟天楚一见这哪里使得,如今晓唯是万岁爷的妃子,即便是从前,那也是总督大人地千金,孟天楚赶紧上前说道:“晓唯姑娘,您这是为何,在下万万受不起你这一跪,请起来。”
晓唯抬头一笑,将手推出,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说道:“这一跪孟大哥一定要受的,晓唯两次遇险都是孟大哥舍身相救,没有您也就没有晓唯的今天,所以,这一跪是晓唯应该跪的。”
万岁爷一旁赶紧说道:“已经跪过了,还是起来说话。”
“就是啊,万岁爷说的是,还是起身说话地好。”
“请容晓唯将话说完,才起来。”
孟天楚见晓唯坚持,便说道:“晓唯姑娘有什么话起来说也是一样,你这样不是折杀在下吗?”
万岁爷笑道:“孟爱卿,要不你还是坐下,晓唯既然决定说完再起来,还是赶紧让她将话说完,一再推辞,受累地还是她。”
孟天楚:“那就请晓唯姑娘赶紧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晓唯扭身对万岁爷说道:“万岁爷曾经答应过晓唯,说可以答应晓唯三件事情,是吗?”
万岁爷郑重地点头说是。
晓唯:“那晓唯希望万岁爷给孟大哥一个机会,让孟大哥在仕途上大展宏图。”
孟天楚一听,还不等晓唯说完,就将晓唯的话打断了,道:“晓唯姑娘,请恕在下失礼,至于您地好心在下心领了,但你也知道,在下实在无心在仕途上有所建树,还望晓唯姑娘收回您刚才说的话。”
万岁爷哈哈大笑两声,走到晓唯身边亲自将晓唯扶起来,说道:“朕就给你说过,你只有三个请求,不要随便就用了,那就可惜了,我看孟爱卿地事情需要好好的从长计议,朕也是有心给他一个机会,不过,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地心意,他未必肯收。”
晓唯:“我还没有说完,请孟大哥和万岁爷不要这样想,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万岁爷给孟大哥一个机会一展身手,请孟大哥不要推辞和拒绝,因为我知道您只有在破案的时候才会双眼有神,精神抖擞,只是做这仁和县县衙的师爷,确真是委屈了你。”
万岁爷示意晓唯和孟天楚坐下说话,然后说道:“晓唯说地也是,不过朕还是想听听孟爱卿自己的意思。”
孟天楚想了想,道:“微臣如今却是无心从政做官……”
晓唯:“可是上次万岁爷已经说了,你既然有心报效朝廷,难道就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师爷吗?”
孟天楚:“只是……”
万岁爷:“只是你不愿意让一个女子为你要官,是吗?”
孟天楚见万岁爷猜出了自己的心思,但也不要意思有悖晓唯的好意,只好不说话了。
万岁爷:“晓唯其实并非为你要官,朕之前也有这个想法了,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给你,现在好了。朕的意思决定暂时让你就在杭州府待着,至于位置嘛,朕和晓唯地意见有些出入,所以留下你来,问问你的意见。”
孟天楚:“万岁爷,微臣还是想通过正常的科举,我不想……”
万岁爷忍俊不禁,道:“你那个科举我看还是算了以后进了京,有机会再考,现在朕就是问你。有两个位置给你,你想坐哪一个?”
孟天楚:“微臣想,万岁爷给我的两个位置,我
能力去做。”
晓唯见孟天楚的倔劲儿又上来了,担心万岁爷生气,赶紧说道:“孟大哥。你还没有听完万岁爷的话。你怎么就说不行呢?”
孟天楚严肃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万岁爷给我哪两个职位让我选,但在下认为。还是都不合适。”
万岁爷对晓唯说道:“你看看,我说不用同他商量。直接下旨就是,如今好心商量。他却还和朕讨价还价地,一点意思也没有。”
晓唯见万岁爷虽然没有生气,但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便笑着说道:“好,好,好,都是晓唯的不是,那我们就不和孟大哥商量这件事情好了,一切都您说的算。”
万岁爷这才高兴,说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晓唯点点头,道:“还有关于晓诺地事情。”
万岁爷:“晓诺?晓诺还有什么事情啊?”
晓唯:“我走了,晓诺身边就没有伴儿了,前几天虽说万岁爷答应了晓诺,以后无论孟大哥到哪里为官,无论是否可以携家眷前往,但都可以带晓诺一起去,我想晓诺其实挺依赖孟大哥您的,这个小丫头生性好动,以后跟着孟大哥若是做错了事情,闯了祸,还希望孟大哥看在晓唯的薄面上,原谅了她。”
孟天楚见他们不提做官的事情了,也就放下心来,至于晓诺,他也是非常喜欢这个非常聪明和感性、善良的小姑娘的,晓唯这么说,他赶紧微笑着应允下来,说道:“不要说什么原谅了,只是我担心以后晓诺真是一直跟着我,反而会耽误了她地幸福,总之,在下心里有数,该让她安心成家地时候,就不会再让她跟着我了。”
万岁爷:“晓唯就是啰嗦,孟爱卿为如何也不会得罪了晓诺,再说了,我也准备将晓诺封为公主,终身享用我皇家的封赏,以后孟爱卿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晓诺如何啊。”
晓唯一听,赶紧跪下给万岁爷谢恩。
万岁爷:“这下就再没有别地什么事情了吧?”
晓唯:“家中琐事都要依*孟大哥操心了,爹娘年事已高,我又走了,晓诺又还小,而且十分顽皮,故而……”
万岁爷:“你啊,就没有见你这么啰嗦的人,朕替孟爱卿应承下来了,再说了,你不是一去不回,三年之后你还可以省亲啊,而且,也无须三年,一年之后,卫国公也该回京复命了。”
晓唯这才笑了,道:“总之,一切都要孟大哥照顾着了。”
孟天楚:“晓唯姑娘这样信任在下,在下一定不会让晓唯姑娘失望地。只是殷姑娘的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晓唯姑娘,你看……”
晓唯用眼睛瞄了一下,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如果一年之后您还是意思,我一定让万岁爷收回成命,我保证。”
孟天楚知道晓唯大概已经努力了,这殷姑娘竟然也乖乖地听了晓唯地话,就留在了总督府给晓诺当师傅,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法子,但只要给自己一年的时间,这就有机会让万岁爷回心转意吧。
————
孟天楚回到东院,见夏凤仪和王译正坐在大厅说话,见孟天楚一脸愁苦地模样过来,两个人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夏凤仪:“天楚,你怎么啦?”
孟天楚勉强一笑,道:“没有怎样,就是有些累了。”
王译见孟天楚说累了,便说道:“孟爷,那你还是好生休息,我明日一早再来。”
孟天楚摆摆手,对夏凤仪说道:“让厨房给我做点什么吃的,最好是汤或是粥什么的,我心里燥得慌。”
夏凤仪见孟天楚的精神果然不是很好,也不敢为万岁爷和晓唯找他去说了什么,赶紧起身到厨房去了。
孟天楚示意王译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来找我,自然是有事情要说,说吧。”
王译:“可是,我见你精神劲儿一点也不好啊。”
孟天楚:“啰嗦,说吧。”
王译只好点头,道:“我带了两个弟兄去了一趟赵家,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对凤儿这个案子有没有帮助。”
孟天楚精神一振,道:“你怎么又去了赵家,既然去了,有消息我们就不能错过。”
王译:“是那凤儿说有些不适,我就带她的丫鬟回家拿药,出门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一些丫鬟们在私下议论,说是四夫人的什么首饰不见了,硬说是她的丫鬟偷的,那丫鬟一气之下收拾了东西不干走人了,后来首饰找到了,却也发现了那个丫鬟的床下有一把刀,于是我就让赵廉将那把刀给了我,我就给你带回来了。”
孟天楚:“刀?”
王译点了点头,道:“您不是让我将厨房里的刀都拿回来吗?我也就将这把刀一起拿回来了。”说完,从身边的凳子上拿起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全是各种的刀具,一应俱全。
孟天楚:“你说的那个丫鬟,是不是死前伺候过晚娘的那个丫鬟?”
“正是,所以我觉得蹊跷,而且怎么会在自己睡觉的房间里藏一把尖刀呢,您看,这刀还挺锋利的。”
孟天楚接过王译递给自己的一把尖刀,这把刀果然锋利无比。
孟天楚顿时来了精神,道:“走,我们去衙门看看晚娘身上的那个伤口,看是不是可以和这个刀的刀口吻合,把别的刀一起都带上。”
王译:“您不是要喝粥吗?”
孟天楚走在前面,道:“不喝了,回来再说,对了,你去将晓诺叫上,大概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记录。”
王译:“既然是简单的记录,要不还是我写好了,这个时候叫人家总督大人的千金,好像有些……”
孟天楚:“没有什么不好的,她既然有兴趣学,就带着她。”说完,已经拔腿出了大厅,王译无奈,只好耸耸肩膀,赶紧去叫晓诺去了。
升官
天之后。
十里长亭,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送万岁爷和晓唯他们,孟天楚东厂将近百天人一直在后面跟着,大家一路上都显得恋恋不舍,尤其是成梓义的夫人更是一路上老泪纵横,不住地牵着晓唯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的。
严嵩拉着孟天楚在一旁说话。
“天楚啊,从今往后你我同朝为官,希望你不负圣恩,将杭州府治理得是井井有条,老身等你的好消息呢。”
孟天楚赶紧拱手施礼,道:“卑职实在是……”
用孟天楚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以为万岁爷不说为官之事了,谁想头一天竟然还正儿八经地下了道圣旨,让贴身伺候着的魏公公一大早的时候敲开了东院的门儿,孟天楚急匆匆披衣下床,还未走到大厅就在门口接了旨,这一下总不能抗旨不遵吧,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在别人眼里见着,这一个小小的师爷竟一夜之间变成了杭州府的知府,最可笑的是柯乾竟成了自己的副手,成了杭州知府的同知,这个角色的转换一下让孟天楚极为不适应。
当天成梓义将杭州府六品以上的官员都请到了总督府,热闹自然是不必说的,那万岁爷不但当场封了晓诺的凤阳公主,还封成夫人为二品诰命夫人,这对成家可是大喜事,最让人惊讶的自然不是这些,而是万岁爷突然将孟天楚变成了一个四品的知府大人,当时孟天楚记得很清楚,那柯乾就在人群之中,本来一脸的笑意突然因为这个消息的公布瞬间变成了死灰色。孟天楚也很尴尬,毕竟自己也是才知道没有一会儿地功夫,这抢人饭碗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好在这柯乾心里清楚孟天楚当这个知府也不会是太长时间,只是在过度期间占有自己的位置一般时间罢了,很快调整了心态。敬酒的时候,已经将知府大人四个字在孟天楚面前喊得是顺口得很了。
严嵩:“不过是个过度,以老身看来,你在杭州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既然躲过了科举这一关,不如自在地上任,万岁爷相信的人,谁敢说一个不字?”
孟天楚苦笑,正要回话,见晓唯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体态婀娜,笑意嫣然地款款走了过来,严嵩赶紧笑着走开了。
孟天楚正要行礼,晓唯双眉一扬,露出一丝甜甜地笑意。道:“孟大哥,千万不必和晓唯拘礼,马上就要和你告别了。特意过来说你说几句话。”
孟天楚笑着说道:“下次见晓唯姑娘就要喊娘娘了。”
晓唯只浅笑一下,道:“不说我,昨天万岁爷在,有些话不好说,现在晓唯就是想给孟大哥说一声,既然谁都知道你在知府的位置上不会呆的太久,那么自然明白你以后的位置更加是位高权重了,晓唯有一句话觉得还是要提醒孟大哥,希望孟大哥不要觉得晓唯一个女儿家多话。”
孟天楚:“晓唯姑娘哪里地话,你有什么就尽管说好了。”
晓唯突然小声说道:“你一定要清楚万岁爷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是为了替百姓伸冤,替死者说话,替冤者昭雪。”
“晓唯的话,在下记住了。”
“我的意思是,大概万岁爷察觉出来杭州府有些官员有贪墨违纪的事情,放你在杭州府一来不足以引起那些贪官的重视,二来他们知道你很快要走,所以不会对你设防,以为你只是来玩几天,为以后进京做准备,您从来不在官场上混,有些事情可是比死人要可怕的多。”
孟天楚心里一惊,没有想到晓唯会和自己说这些,晓唯说地,其实自己之前已经有想过,知府这个位置交给自己,自然不会只是了却自己一个心愿,万岁爷用人自然不会这么单纯,但惊讶的是,晓唯一个十六岁地小姑娘竟然也能够将万岁爷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真是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晓唯姑娘真是女中巾帼,实在是让在下刮目相看。”
晓唯笑了,神色却十分坦然,道:“晓唯身边有个在朝廷为官的爹,还有三个在京为官的哥哥,自然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孟大哥,晓唯这一去,进的也是龙潭虎穴,不知道能不能寿终正寝,安然终老了。”
孟天楚见晓唯脸上露出一丝悲戚地神色,便赶紧劝慰道:“晓唯姑娘不必担心,我看万岁爷对你是宠爱有加,你又何须……”
晓唯打断孟天楚的话,道:“孟大哥不必安慰我,我既然决定进宫,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不过是一时地感慨罢了。”
孟天楚觉得也是,这一段时间几乎是和晓唯朝夕相处,他十分明白这个小姑娘是人小鬼大,十分地聪慧伶俐。
晓唯:“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简柠。”
孟天楚:“简姑娘?”
“嗯,是的,之前你也听见了,万岁爷说要将简柠这个姑娘许配给他的六皇弟为妻,这原本是个好事,但简柠这个姑娘很拧,昨天找到我,说是自己还小,不想这么快嫁人应了说是再过两年,等她十七岁的时候再说。”
孟天楚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便道:“晓唯姑娘的意思是……”
晓唯:“简柠大概在家里实在是不能待了,别说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人给自己脸色看,另外的人更是不会和颜悦色,我见着这姑娘可怜,自小死了娘,便想请孟大哥帮个忙,看能不能找个什么理由,让简柠在我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孟天楚笑了,道:“那晓唯姑娘和成大人还有你娘商量一下就好了,那简姑娘和晓诺关系也很好,这并不难。”
晓唯:“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但他们的意思是小住十几日没有什么,但总不能一直将人家的闺女留在自己家里,免得简麒大人不高兴。”
孟天楚:“晓唯姑娘的意思是想让简柠常驻?”
“嗯”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地办法呢,等我想到了,一定帮这个忙。”
晓唯:“我倒是有个主意。”
孟天楚:“晓唯姑娘请说。”
“孟大哥上任的第一件事情。预备做什么?”
孟天楚笑道:“你别说,我还真没有想过。”
晓唯:“简柠有个很好的特长,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想。孟大哥最喜欢的便是查找杭州知府里多年的积案了吧,还有一些多年地账目和账册……”
孟天楚一听,道:“这些还需要我自己亲自查询的吗?”
晓唯笑了,道:“自然是的,所以我就想,这些晓诺是不行的。一是她不细心,二来她根本坐不住。让她和你一起东奔西跑,她自然乐意,但细致地活儿不是她可以做的,而我也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你身边还没有一
得力的住手。帮你处理一些日常的琐事,我也知道错的书吏,听说也是孟大哥未来的夫人。
既然过了门儿,那以后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家眷出面做了,这个朝廷有规定地,你自然也知道。”
孟天楚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想大概三年之内说不一定就会取代现在那个张皇后的位置,太精于算计了,什么事情好像都在她地计算之中,大家都不由地让她牵着鼻子走了,包括当今的圣上,要不怎么会有红颜祸水一说呢?
孟天楚:“还是晓唯姑娘想的周到,不过简姑娘即便真是有这样一个过目不忘的好本领,但人家毕竟和我从前的书吏有别,人家是千金小姐,我怎么可以将人家指挥得团团转呢?”
晓唯:“简柠是愿意地,我已经问过了,这杭州府里堆积的账册和多年未结或是已经结了的案子,你大概都要一一看过,你一定需要这样地一个帮手,只要你愿意,我和万岁爷说,那简麒自然不敢多说一句。”
孟天楚只好点头,这个头还不能不点,人家晓唯算是求你帮忙,先别说那简柠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本事,但人求人的事情就是这样,晓唯待自己不薄,处处都为自己着想,人家不过这样一件事情,说出来还是为了自己好,若是拒绝,就不好了。
晓唯见孟天楚点头了,便高兴地走到万岁爷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孟天楚和他们隔了至少五米之远,都仿佛能够看见万岁爷看晓唯那种怜爱的眼神,看来万岁爷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精明睿智的姑娘了。
孟天楚见万岁爷将简麒和简柠叫到了身边,后面的人见万岁爷停住了脚步,都纷纷驻足。
左佳音上前小声地对孟天楚说道:“晓唯姑娘又给你说什么了?”
孟天楚朝着简柠和简麒努了努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左佳音:“晓唯姑娘还真是忙啊!”
孟天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左佳音的话。
过了一会儿,只见简麒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感觉不出简麒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高兴将自己的女儿当使唤丫头送进杭州知府当自己的新一任书吏,不过看简柠的表情却是十分高兴。
晓诺走上前来,高兴地孟天楚说道:“孟大哥,万岁爷说,让柠儿姐姐暂时住在总督府帮你打理知府的事情,这一下你又多了一个帮手,你高兴吧?”
孟天楚小声说道:“小丫头,你姐姐马上就要走了,我们也不能再继续送了,你还高兴!”
晓诺一听孟天楚这么说,一下就伤心起来,转身朝着晓唯走去,还没有到跟前就已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左佳音:“我明白了,不过晓唯这个姑娘我还真是看不透,她也有她善良的一面。”
孟天楚看着晓唯和晓诺两个人抱头痛哭的样子,说道:“其实这也是晓唯对简柠另外一种补偿。”
左佳音茫然地看着孟天楚,道:“补偿?”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笑了,道:“怎么,生了瑾儿就反应不过来了吗?”
左佳音粉拳往孟天楚身上轻轻一击,悄声说道:“讨厌!”
孟天楚笑了,左佳音道:“不过你还是离简柠远些,这毕竟是万岁爷给他六皇弟找的媳妇儿,你们千万别和你跟迥雪似的,日久生情,那就不好了,那可是要砍头的。”
“去你的,感情你相公见是个女人都要娶回家一样,你放心,我说了只娶五位夫人的,说话算数。”
左佳音似笑非笑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我看未必。”
孟天楚正要抢白,只见严大人急匆匆过来,说道:“孟大人,万岁爷要你过去说话。”
孟天楚只好给左佳音笑了笑,就赶紧跟着严嵩到前面去了。
左佳音冷笑道:“这一下热闹了,走了一个迥雪,身边多了一个万岁爷的小姨子和布政使的千金,我看你天楚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说到做到。”
孟天楚来到万岁爷的马车前,晓唯和晓诺已经在两个人的娘怀里哭了,这种情景自己是最见不得的呢,于是赶紧将脸朝着万岁爷一边不看。
万岁爷笑着说道:“孟爱卿啊,朕有一样好东西送与你。”
孟天楚没有想到万岁爷要给自己送东西,以为是什么警句良言,谁想万岁爷叫来魏公公,魏公公手里拿着一个锦袋,走近后,双手递给孟天楚。
万岁爷:“打开看看,本来我想自己留着,但晓唯说,我有这么多人保护着照顾着,不需要,而且等我回京了也就有了,所以,她的意思是留给你,你看看。”
孟天楚看了看晓唯,见她还伤心地哭着,便将手伸进锦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小型的鸟铳,孟天楚真是喜出望外,这真是一个好东西,在古代,这已经是很先进的东西了,说是鸟铙,其实并非打鸟之用,而是表示即便轻捷如鸟也难以逃脱。已经非常接近现代步枪,孟天楚知道这是和倭寇交战中缴获倭寇火枪,随后改进仿制的。
万岁爷见孟天楚一脸欣喜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识货的,笑着说道:“这是个好东西呢,比我们之前官兵使用的手持火铳相比,鸟铳身管较长,口径较小,发射同于口径的圆铅弹,射程较远,侵彻力较强。”
严嵩一旁也说道:“而且还增设了准星和照门,变手点发火为枪机发火,枪柄由插在鸟铳尾内的直形木把改为托住铳管的曲形木托,持枪射击时由两手后握改为一手前托枪身、一手后握枪柄,可稳定持枪进行瞄准,射击精度较高。
孟天楚反复地看着手中的鸟铳欣赏着,这的确是个好东西。
魏公公尖声尖气地说道:“即飞鸟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得名
万岁爷拍着孟天楚的肩膀道:“所说这种改良后的鸟铳它的射程是,但有一点,雨天不能使用!”
孟天楚:“微臣感谢万岁爷送我这个大礼,实在是好东西啊!”
万岁爷大笑两声,道:“送给你自然是有用途的,不要以为你这个杭州知府好当啊,朕告诉你,当师爷或许容易,毕竟出头的是县令,可如今你还高出你从前的恩师三等,你为四品知府,定要知道你身上的重担,朕给了你一个位置,就希望你能够干出一些真正的实事来。”
孟天楚跪下施礼,道:“微臣既然当了这杭州知府,就要对不起万岁爷对我的信任,请万岁爷相信。”
“哈哈哈哈,我如何不信?好了,朕走了,你们也不要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看你们再送,晓唯的眼睛都要哭肿了,所以,你们还是就此作别吧。”
苹果园
家见万岁爷开口了,便停住了脚步,众人齐身施礼之和晓唯等人一一上了马车,这时陈星鹏走到孟天楚身边,躬身施礼之后,道:“孟大人,陈某在此与你告别了,还望珍重。”
孟天楚回礼,并不多话,目送他们上车之后,对身边的左佳音说道:“万岁爷怎么会让陈星鹏跟着晓唯?进宫之后不是不方便了吗?”
左佳音:“我认为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觉得陈星鹏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的人跟随晓唯姑娘身边,正是应了那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孟天楚漠然一笑,道:“呵呵,我们就不必为别人担心了。”
左佳音:“什么叫别人,人家晓唯姑娘对你挺好的。”
孟天楚正要说话,晓诺走到孟天楚身边来,自然地挽着孟天楚和左佳音一人一只手,噘着个嘴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眼睛还是红红的。
孟天楚劝慰道:“好了,不伤心了,去了吗?”
晓诺咧嘴一笑,道:“好吧,孟大哥说不让我伤心,我就不伤心好了,反正姐姐过的很快乐。”
左佳音:“还是晓诺的性格好。”
晓诺:“是我想得开,反正人已经是走了,伤心也是枉然,好了,不哭了,我去找我娘,给她说一声然后我们就去找王五的女儿,是吗?”
左佳音愕然,道:“怎么?又要去忙了吗?”
晓诺笑着说道:“对啊,本来说昨天就要去的。不是我们的孟大哥……。哦,不是孟大人,要陪万岁也吃饭喝酒地嘛。”
孟天楚佯装嗔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晓诺笑着跑到成夫人哪里去了。
这时夏凤仪走上前来,道:“好热闹,说什么呢?”
左佳音指着晓诺道:“还不是这个小丫头,还故意笑话天楚呢。”
夏凤仪看着晓诺的背影说道:“我看晓诺还真把天楚当哥哥了。一点都不避讳男女之礼。”
孟天楚笑了,道:“她还是个孩子。”
夏凤仪微微一笑,道:“是吗?可是孩子也会长大的。”
孟天楚看夏凤仪似笑非笑的表情,想了想。什么也没有说,只看着晓诺在不远处和成夫人撒娇说着什么,心里却暗自揣测夏凤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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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地颠簸,王译和柴猛竟还睡着了,这如今孟天楚的身份不一样了,柯乾自然几次要求要和孟天楚一起去王五的老家看看。说是跟着孟天楚好好学习学习,孟天楚自然不让。自己在万岁爷面前说过,等这个连环案子破了再走马上任,其实说实话,孟天楚对这个管是真的不感冒,用柴猛地话说。还没有做到那个位置上去,一堆讨好送礼的人倒是来了,所以。还是赶紧走的好。
柯乾见孟天楚坚持不让自己去,便让几个当差的跟着,如今,这贤侄自然是不敢喊了,孟大人的安全也要顾及着,万岁爷面前的大红人不说,如今还是万岁爷最为宠爱地晓唯姑娘的救命恩人,就连简麒和宋远桥见了,都是点头哈腰地,更何况是自己呢。
晓诺本来坐在孟天楚的身边,一路上的摇晃,她也睡着了,头竟不自觉地*在了孟天楚的肩膀上,孟天楚想起夏凤仪的那一句话,本想将晓诺摇醒,但听见晓诺轻微地呼吸声,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对这个在自己眼里就是个小姑娘的孩子,他想了想,还是算了,阵颠簸,晓诺差点从座位上摔了出去,他赶紧用手扶住晓诺的手,晓诺还是醒了。他赶紧将手放开。
晓诺擦了擦嘴角溢出地口水,乖巧地伸了一个哈欠,见柴猛和王译坐在对面也在那里摇头晃脑着继续睡着,对孟天楚笑了笑,然后掀开背后的布帘朝着窗外一望,说道:“还要多长时间啊?”
孟天楚笑道:“怎么,坐累了,就让车夫将车停了,我们下去走走好了。”
晓诺欣喜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真的好累哦。”
这时王译和柴猛都醒了过来,孟天楚叫住车夫,自己先跳了下去。
晓诺和柴猛还有王译紧跟着跳下车来,后来坐着几个杭州府里的当差的见孟天楚他们下来了,便也将车停下,从车里跳了出来。
晓诺象个孩子似的一路上高兴地奔跑着,嬉笑着,一点也没有女子的矜持和羞涩,活脱脱一个假小子的模样。
“这个天气实在是好,姐姐他们在路上也应该觉得很凉爽呢,难得一个凉爽的天,若是有一处河流就好了。”
孟天楚他们就个在后面笑着跟着晓诺,孟天楚道:“怎么?是不是口渴了?”
晓诺摇摇头,道:“不是,是想游泳了。”
几个大男人一听都吓了一跳,柴猛偷偷笑着说道:“还真不愧是成大人的千金,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这样的话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怕是都不敢说的吧。”
晓诺见柴猛在孟天楚耳朵旁小声说话,么呢?”
柴猛赶紧一本正经地抬头说道:“没有啊,没有说你什么。”
晓诺哼了一声,转身朝前走,也不理会身后几个男人的目光,走了不一会儿,晓诺突然高兴地叫了起来,柴猛又小声说道:“该不会是真的找到什么可以游泳的地方了吧?”
孟天楚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晓诺兴奋地朝前快跑起来,孟天楚赶紧示意柴猛上去看看保护晓诺,柴猛道:“我是保护孟爷的,还是让王大哥去看看好了。”
孟天楚:“快去,哪里这么多废话。我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你
柴猛还在磨蹭,孟天楚道:“怎么还不去?”
柴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孟天楚明白了,道:“去吧。如果真是她要游泳,你也不能让别人看见是不是,你自己不看不就可以了?”
柴猛不要再说什么,只要跟着晓诺去了。
王译笑着说道:“孟爷。你还别说,我就挺欣赏晓诺姑娘这样的性格的,没有一点千金小姐地架势和脾气,对我们这些人都还不错。”
孟天楚点点头,道:“是啊,毕竟还是个孩子。”
王译笑了。道:“不小了,别把晓诺姑娘当孩子了。我大哥的孩子和晓诺一般大,今年都已经说了人家了。”
没有想到,一天就有两个人在告诉自己不要把这个一天只知道给自己做鬼脸的小姑娘当孩子看了,难道晓诺不是个孩子吗?在孟天楚的眼里,晓诺只是个孩子。
很快。
孟天楚看见柴猛笑呵呵地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孟爷,你快去看看吧。我和晓诺发现了一大片的苹果林呢。”
王译:“还真有晓诺姑娘的,看见好吃地,比我们谁都跑得快啊,走吧,孟爷,我们也过去看看。”
孟天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好吧,了。”
果然走了不远,孟天楚他们在柴猛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大片的苹果园,夕阳下,几只小鸟在停在树梢上面整理着羽毛;苹果树的叶子稀疏金黄,微风吹来,不时地飘到脚下地小路一面是红色,
孟天楚四周看了看不见晓诺人影,正要询问柴猛晓诺去向,突然听见自己头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抬头一看,只见晓诺已经爬到了树上,手上拿了一个大红的苹果,对着自己高兴地笑着。
孟天楚赶紧说道:“晓诺,赶紧给我下来,多危险的。”
晓诺不以为然地掏出自己的香帕擦了擦手中的苹果,然后扔给了孟天楚,说道:“不怕,我会轻功地,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孟天楚一手接了苹果,啼笑皆非,道:“你还是先下来,这个果园一定是有人看着的,若是让人发现竟是一个女子在树上偷摘自己地果子,人家该笑话你了。”
晓诺听罢,不屑地说道:“女子又如何?要钱我给就是,不就是个苹果吗?什么了不起哦。”
孟天楚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看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有哪个男人该讨你做老婆。”
晓诺哼了一声,索性将身子*在树杈上,双手抱胸,说道:“不是没有男人敢要我,而是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我晓诺。”
王译在树下不禁说道:“说得好!”
晓诺:“孟大哥,既来之则安之吧,你尝尝嘛,我选了一个最好的留给你呢。”
孟天楚看了看手中的苹果,想一想也是,不过就是一个苹果罢了,晓唯才走,晓诺自然有些伤感,如果真有人来,给钱就是了,想到这里,孟天楚看了看手中的苹果,红里透黄;一面是黄色,黄里带红。表面很光滑,没有斑斑点点。颜色更美了,绿中泛红,黄中带粉,粉中透着淡红,孟天楚拿起它,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一次,一股淡淡地清香扑鼻而来,须臾间,感到心旷神怡,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下去,甜甜的滋味恰到好处:浓一点,嫌太甜;淡一点,嫌无味。溢满口中,回味无穷。再咬一口,汁液宛如甜津津地蜂蜜,感觉都要溶入了血液之中一般。
晓诺见孟天楚的陶醉的表情高兴地笑了,又摘下一个苹果,正要往嘴里送,只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矛从晓诺的耳朵旁飞过,晓诺一惊,脚下没有站稳,眼瞅着就从树上摔了下来,柴猛眼尖,赶紧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大红苹果的晓诺。
孟天楚赶紧上前,柴猛将晓诺放下,警惕地四周看了看,别的人迅速地将孟天楚和晓诺围在了中间。
晓诺确实是吓了一跳,虽说苹果树不是很高,但这样背对着摔下来,也还是比较危险,幸亏柴猛眼疾手快,要不真是不敢想象。
孟天楚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见什么人,说道:“是不是果园的守园人在警告晓诺不要摘自己的果子吃?”
晓诺扫兴地将手中的苹果一扔,负气地说道:“怎么这么小气啊,不过是一两个苹果而已,至于动刀动枪这么严重吗?”
孟天楚对柴猛说道:“给这个果园的主人留下两个苹果的钱,我们走吧。”
柴猛以为孟天楚开玩笑,说道:“这两个苹果如何给钱啊?”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柴猛道:“怎么没有办法给钱呢?留下十文钱好了。”
王译有些犹豫地说道:“孟爷,不就是两个苹果吗?至于吗?而且万一那果园的主人没有看见这个钱怎么办,而是让另外进园子的人拿了去……”
王译还没有说完,孟天楚打断王译的话,郑重地说道:“我们可以说是自己口渴所以摘了别人的果子,但我们不能找借口说是不给钱,我们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无愧于人,你明白吗?”
王译汗颜,顿时主动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来,用麻线穿好挂在苹果树上。
晓诺也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将自己刚才扔掉的苹果又捡起来,喃喃地说道:“那既然都给了钱了,扔了就可惜了,我看我还是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吧它吃了算了。”
孟天楚微笑着点了点头,晓诺将苹果小心地放在手中,看着孟天楚脸色微红,羞涩一笑
两米怪人
家正要离开,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且中气楚没有回头便猜想这个笑声和那苹果树上的长矛有联系了。
晓诺回过头去看了看,然后赶紧扯了扯孟天楚的袖子,孟天楚这才回过头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孟天楚一跳,只见来人只穿一件藏青的单褂,下身一条粗麻裤子,才到膝盖处,可以看见小腿上浓密的脚毛,赤脚,步子迈得很大,身高足有两米,却不驼背,身板笔直,一张马脸,一双猿猴似的长臂,手中拿着一个和苹果树上一模一样的长矛,长相却不难看,也算得上是浓眉大眼,地阔方圆,只是左脸上一处约十厘米的刀疤,一直从嘴角延伸到耳朵根儿下,看起来有些瘆人,再一笑就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了。
柴猛赶紧站在孟天楚前面双手拦着那人,生怕这个怪人伤害到孟天楚。
只见那怪人看也不看柴猛,伸出一只手来将柴猛提起,柴猛立刻双脚离地,悬空着,他想踢也踢不着,是打也打不到,那怪人却无心伤害柴猛,只将柴猛扔到一边,看着知道自己腋下的孟天楚,又是一阵大笑,这笑声不但洪亮,甚至有些震耳欲聋。
“我的苹果好吃吗?”
孟天楚见怪人看着自己,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看看你的手下好像都很怕我,你为何不怕啊?”
孟天楚笑道:“你无心伤害,我又有什么好怕呢?”
“莫非你有超凡的武功,所以无惧与我?”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在下不会武功。”
怪人有些不解。道:“那你为何不怕我啊?”
孟天楚发现这个怪人的牙齿长得十分的整齐,而且白净,不象一般地庄稼人。
“难道要有武功才会不怕你吗?我孟天楚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怪人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无须上树就直接将那树上的长矛拔下。说道:“你吃了我的果子,还说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晓诺一旁不服气,忿忿地说道:“不过是两个果子,我们有些口渴。所以摘了吃,但我们是给了钱的,为什么说我们做了亏心事啊?”
怪人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晓诺,道:“好厉害的一张小嘴儿,那你地意思是,如果你一时情急杀了人。事后愧疚将那人风光大葬,你就觉得不会愧对那个你杀的人了吗?”
晓诺一听。生气了,说道:“我们不过吃你两个果子,哪里有杀人那么严重的事情?”
怪人:“可果子是我的,我不乐意给你们吃,你们就是强抢。对于强抢地东西,你们吃了,难道留下几个臭钱。就不会觉得羞愧了吗?”
孟天楚赶紧拱手施礼,惭愧地说道:“这位大哥说的是,在下纵容令妹和手下,实在不该,还望这位大哥恕罪。”
晓诺抢白道:“孟大哥,说什么恕罪啊,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两个果子而已,多给些钱就是了。”
柴猛也一旁生气地说道:“就是,我看他就是讹诈。”
那怪人一听柴猛这么说,顿时拉下脸来,这一下脸就显得更长了。
“你说什么,你说我讹诈你们的钱?”
柴猛如今不在那怪人手上,有动手的余地,所以也不害怕,两人都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
王译走上前来准备息事宁人,道:“这位大哥,我们还要急着上路,您看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我们走呢?”
怪人鄙视地看了王译一眼,道:“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啊,我看你们中间包括这个小丫头片子都会一些功夫的,何必给我说什么好话,来,打一架,你们赢了,你们就走,你们若是输了,就要将这埋满园的果子全部给我买下来才可以走。”
柴猛:“如果我们既不和你打,也不买你地果子,你又想如何?”
怪人看着柴猛,恶狠狠地说道:“那你们今天谁都不要想走出这个园子。”
柴猛一听,顿时摩拳擦掌,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说道:“那就打,你还以为我们真地打不过你吗?”
孟天楚大声呵斥道:“不得无礼。”
柴猛见孟天楚一脸严肃的表情,赶紧收起架势,别的人也都站到了一边。
怪人:“怎么,不敢和我打吗?”
孟天楚谦逊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错在先了,哪里还有和你打架的道理,你说吧,除了打架之外,我们还可以做什么?”
怪人好好地看了看孟天楚,道:“哈,你还没有打,你怎么知道你们这十几个人打不过我一个人呢?”
孟天楚:“我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和你打,如果我们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我们倘若是输了,那就更是惨败和丢人,这一架我们打与不打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怪人终于舒展容颜,赞许地点了点头,将手中两杆长矛投掷与地上,两只长矛稳稳地插进土里,立在了地上。
“哈哈哈,我刚才就听见你们地对话了,不愧是个坦荡的君子,既然你不想和我打,那我们就不打了,我们就喝酒好了,你叫什么来者?”
“孟天楚”
“对,对,孟天楚,好名字,孟兄弟,既然你不同我打架,那你就同我一醉方休如何?”
孟天楚向来是个好酒之人,而且对方一看也无恶意,便笑着说道:“在下正好也是个好酒之人,既然这位大哥说喝酒,那我们就喝好了。”
晓诺一旁插嘴道:“孟大哥,我们还有正事没有办呢。”
怪人一听顿时不悦,道:“一个女人家的,男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地份儿。”
孟天楚笑着说道:“晓诺。你刚才不是都说既来之则安之吗?反正离王五住的地方也不远了,我们喝过再走也。”
怪人见孟天楚也是个爽快人,使劲地拍了拍孟天楚地肩膀,晓诺赶紧说道:“别这么使劲儿,我孟大哥的左肩有伤。”
怪人听罢,赶紧住手。孟天楚还是被打得已经呲牙咧嘴了。
“哈哈哈哈,走,和我一起喝酒去。”
孟天楚:“不知大哥如何称呼啊?”
怪人并不直接回答孟天楚,而是大笑着说道:“人这个东西最麻烦有三件事情。孟兄弟,你知道是什么吗?”
孟天楚摇头。
怪人停下脚步道:“穿衣、吃饭、取名字。”
孟天楚不禁大笑,道:“为何是这三样?”
怪人:“这衣服要穿,就要纺纱织布裁剪,穿上之后脏了还要脱下来洗,你说麻烦不麻烦。若是不小心挂了一个洞,还要缝补。”
孟天楚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怪人:“这第二点,就是吃饭,我认为这比第一点还要麻烦,你说吧,这人自打出了娘胎就开始找吃的。人家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是进了棺材才闭嘴。”
孟天楚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确实有理。大哥继续说。”
大家边走边说,怪人的个子高,好在孟天楚的个子也不矮,不过就这样也要走快些,后面的人脚步就更快了,晓诺就恨不得使上轻功,这样走实在太累了。
怪人道:“你说这大明朝多少人啊,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有个名字呢?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地,叫起来麻烦不说,记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晓诺终于追上前来,道:“那如果没有名字,别人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怪人不屑地看了看晓诺道:“那你现在并不知晓我的名字,是不是下次再见到我,你就不认识我了,不知道我是谁了呢?”
晓诺生气地说道:“你这个人最是喜欢诡辩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晓诺啊,你一直不是很能说的吗?终于棋逢对手了吧。”
晓诺同样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我才不和他说。”
怪人却是笑了,道:“罢了,罢了,不过是我地诡辩罢了,孟兄弟啊,马上就要到我家了,今天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才是。”
晓诺:“你这个人一点礼貌也不懂,我们孟大哥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啊,你的名字很神秘不能给别人说的吗?”
孟天楚责怪道:“晓诺,不得无礼。”
怪人依旧笑着,道:“无妨,无妨,我看这个小女子十分袒护孟兄弟啊,不是你亲妹妹吧?”
孟天楚正要说话,晓诺立刻说道:“别说,他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也别告诉他。”
怪人和孟天楚相视而笑,怪人道:“在下无姓,自小就双亲故去,是个孤儿,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刀疤,孟兄弟也可以这么叫我。”
孟天楚一听,不觉有些可怜起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起来,说道:“刀疤大哥,我小妹一向这样,请不要见怪。”
刀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个小丫头的随性之言,我刀疤自然不会当真。”
孟天楚见刀疤说话和做事都和一般地莽汉有别,像是读过一些书的,便说道:“刀疤大哥,是不是读过一些书呢?”
刀疤顿了顿,道:“那也不叫什么书,不过是从前给村子里地私塾先生家里每日送一捆柴去换些小钱,私塾先生见我有心认字就教了几个罢了。”
孟天楚没有说话了,这时看见了果园深处一处茅草房,十分简陋,但却十分干净,四周都是果树,门前有一条小溪缓缓流过,仿佛置身与仙境一般,倒也另有一番景致和趣味。
刀疤走在前面,先进了屋子,孟天楚正要进去,突然刀疤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正要进屋的孟天楚,冷不丁冒出一句:“你不担心我是坏人,会设了什么陷阱害你吗?”
孟天楚笑着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做人何必这样辛苦?”
孟天楚发现自己将这话说完之后,刀疤的脸上明显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刀疤也扭曲了,看起来有些可怕。
进了屋子,不过就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灶台和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罢了。
孟天楚看着刀疤有些不自然地站在那里,便笑着说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刀疤和在场地人一听,有些惊讶,柴猛见他们之前还谈笑风生的,怎么突然气氛又不对了,赶紧走到孟天楚面前,保护孟天楚。
刀疤支吾道:“你……,你什么意思?”
孟天楚指着桌子说道:“上面的灰尘很厚,说明许久没有住人,灶前无柴,说明没有做饭,墙上无灯,说明晚上不会住人,床上无被……”
刀疤终于打断孟天楚地话,说道:“好了,好了,
说完跪在孟天楚面前,大家都很诧异。
刀疤道:“孟大人,在下不过是万岁爷派来保护你的。”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万岁爷?”
刀疤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递给孟天楚,孟天楚一块黄色的象牙腰牌,椭圆形,上端浮雕飞龙云纹花饰,有一个圆孔,用来穿系绳索的。牌正面上方横排浅刻楷书“浙江杭州东厂役长屠龙”几个字,左方竖排浅刻楷书‘东浙字第叁拾号‘,右部竖刻篆书‘关防‘二字。反面中部浅刻二行楷书‘奉旨缉事‘,左侧脊部楷书浅刻着制造的年月。
孟天楚一看,立刻将该人扶了起来,道:“果真是万岁爷派来的人,可你为何在此处等我?万岁爷也没有给我提起过这件事情啊?”
委以重任
疤拱手说道:“在下也不清楚,只是接到密旨,说是要从这里经过,便提前在此来等,失礼之处还望孟大人见谅。”
晓诺一听,生气地说道:“什么叫失礼,你岂止失礼啊,我看你这个奴才简直是无礼!”
刀疤赶紧跪下对晓诺说道:“奴才知错了,刚才也有冒犯凤阳公主的地方,请望公主恕罪。”
晓诺指着刀疤生气地说道:“你还知道我的公主啊!”
这时背后有人说道:“凤阳公主息怒。”
孟天楚他们转身看过去,竟是严嵩!
只见严嵩一身百姓打扮,嘴里含着一个长长的烟斗,头上戴着一个遮阳的斗笠,只是白皙的皮肤撒不了谎。
孟天楚赶紧上前施礼,惊喜地说道:“严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晓诺也是走上前来,高兴地说道:“我不是看见严大人和万岁爷和姐姐他们一起走了吗?”
严大人笑着就将嘴里的烟斗取下,说道:“是万岁爷让我在此等你们的。”
屠龙赶紧从屋子里拿出几条板凳来,大家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说话,严嵩喝退了旁人,只留下孟天楚、晓诺屠龙还有自己在这里说话。
孟天楚:“万岁爷如何得知我们会从这里经过?”
严嵩高深莫测地望着孟天楚一笑,道:“你们不是要去找那被你们抓了去的王五的女儿吗,那不是从这里走,难道还另有蹊径不成?”
孟天楚笑了,道:“我知道了,我也不问你们为什么在此等候了,不过……”
晓诺:“等等,孟大哥知道了,我却还不明白,严大人。你必须告诉我啊。”
严大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道:“不过就是万岁爷让我和屠龙在这里等你们,一来是想给孟天楚孟大人身边留个贴心的帮手,这屠龙六岁就被先皇作为死士选进了宫去训练,如今屠龙已经三十岁整。参加和完成了不少任务,别看他高大,但却十分灵活,而且见识颇广,一直跟随在万岁爷身边。”
晓诺:“那我怎么一直没有见过他呢?”
严大人爽朗地笑了。道:“他其实就在总督府上啊,不过你们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之后万岁爷才可以看见。”
晓诺不以为然地看了看这个高大的屠龙,说道:“你这么高大,往哪里躲啊,总督府这么多人,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人看见你。”
屠龙淡然一笑。道:“以后公主就知道了,这是奴才的任务,万岁爷不让别人看见我。我就自然不会现身的。”
晓诺:“有这么神奇?”
孟天楚:“好了,晓诺,别扯这么远了,严大人,既然你们在这个园子里等我们,而且还演了这么一出戏,自然是事出有因的吧。”
严大人点了点头,对晓诺说道:“公主,你知道吗?这个园子里除了苹果还有一样好玩地,你一定喜欢。”
晓诺就喜欢玩,一听说有好玩的,便赶紧问道:“是什么?”
严大人用手指了指西边,说道:“你去了便知道了,让屠龙带你去。”
晓诺高兴地一跃而起,走了才两步,便又停下了脚步,折回身来,一脸诡异地对严嵩一笑,道:“我知道你有心将我支开,和孟大哥有话要说,不过,如果我去了那边没有什么好玩的,那我回来可是要找你严大人算账的。”
严大人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去吧,一定是你喜欢的。”
晓诺对孟天楚说道:“如果严大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别什么都答应他,你就是太善良了。”
孟天楚:“好了,快去吧。”
晓诺这才和屠龙高兴地走了。
严嵩见他们走远了,突然收了笑脸,郑重地朝孟天楚招了招手,示意孟天楚坐到自己身边来,孟天楚明白过来,这万岁爷将严嵩留下来和自己说话,而且还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自己地亲信,说是保护自己,大概更多的还是监视自己,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万岁爷这么兴师动众呢?
孟天楚坐到严嵩身边,严嵩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地说道为什么会将这个杭州知府的官给你坐吗?”
孟天楚知趣地摇头。
严嵩砸吧两下烟嘴儿,将烟锅里最后一些烟叶在凳子敲了敲,抖在地上,慢吞吞地说道:“知道在杭州府上做官最赚钱的是什么?”
孟天楚愕然,正要说话,严嵩见孟天楚地表情,就笑了,道:“老身以为,万岁爷看人一向很准,他说你孟天楚是个没有钱过不得,但也不贪财的人,你从未在官场上涉足,故而身上不带那些个功利世俗地东西,如今看来,是对地。”
孟天楚还是不明白严嵩什么意思,也不好任意揣测,只好坐在那里,乖乖地听他说下去。
严嵩接着说道:“这两浙两淮的官职一直是官场上人人皆知的肥缺,就是在这个地方做个小小的县令,每年收入囊中的也是千万。”
孟天楚一听,甚是惊讶,道:“哪里会有这么多地银子呢?”想一想自己一个月不过才从蔡钊那里拿走一两五钱的银子做薪水,如果真如严嵩所说,那自己岂不是……?
严嵩见孟天楚一脸愕然的样子,便笑着说道:“你不相信啊,你知道你那个仁和县地县令在我们万岁爷走之前托成大人送了一样什么东西给他吗?”
孟天楚还是摇头,这官场的水实在太深,自己还是最好先在岸上看个清楚再说。
“你们那县令送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给万岁爷,万岁爷给我看了,让我猜猜大概需要多少钱,我没有敢说实话,只说三千两,万岁爷虽然没有回口驳我,但我看得出万岁爷很明白那颗夜明珠的价格。”
“三千!!!!!”
严嵩见孟天楚的嘴巴张得老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看那夜明珠的成色和大小,没有一万两白花花的雪花银,你是买不到的。”
孟天楚还真是长了见识,虽说自己收礼也常常收到一些大礼,比如说温泉一送就送个大宅院给自己什么的。但人家毕竟是京城里东厂的头头儿,这蔡钊出手这么阔绰,倒真是让自己意外了。
孟天楚:“那严大人地意思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岂不是更是看着雪花银子往我怀里钻了?”
严嵩看了一眼孟天楚,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你也动心了?”
孟天楚笑了,坦然地说道:“这个官我原本就是不想当的。早知道这里面的学问这么多。水这么深,我宁死也不接受了。”
“水是深,但只要你游泳游得好,不会被淹死的。”
“严大人,万岁爷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还是告诉我好了。”
官第一诫,就是要宠辱不惊,要稳得住才行。你看什么?”
“我……。我只是担心等会儿晓诺回来了,就不方便说了。”
严嵩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也是聪明人,知道万岁爷将你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不高也不低,正好查案。”
“查案?”孟天楚一听说和案子有关,立刻有了精神。
严嵩:“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这个位置虽然说是晓唯姑娘建议,但你知晓那晓唯姑娘不是凡人,为人处世都有分寸,她不过是顺着万岁爷地意思替你要了这个官罢了,她是好心,但也明白这个位置最是适合你不过了。”
孟天楚不解,也不说话,
“官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官太小,你说话一点分量也没有,万岁爷本想让你直接做一个八案巡抚,上可以斩臣,下可以杀官,但考虑你从来没有在官场这摊浑水里泡过,虽然聪明,但缺少历练,这才缓了一步,让你从知府做起。”
孟天楚:“还是万岁爷考虑得周到。”
严嵩:“天楚啊,我严嵩很少看好一个人,但对你,抛开万岁爷的这层关系,就你我而言,我是真心看好你。”
“多谢严大人抬爱。”
严嵩严肃地摇了摇头,有些沉重地说道:“你要知道这次让你查的案子不是你平日里查的那些杀人盗窃的小案,指所以让你去查,是因为让任何一个为官地去查,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不了了之,二是找一个替罪羊了事,而你不一样,官场上那些人对你孟天楚一点都不知晓,不知晓就不知道如何下手拉你下水,你肩膀上的担子比千斤还重,你明白吗?”
孟天楚见严嵩这样义正言辞和自己说话,也感觉到了事情地严重性,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严嵩:“万岁爷这次来江南,你以为真地是游山玩水找知音吗?当然,晓唯姑娘纯属是佳偶天成,但实际上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查一件事情。”
孟天楚谨慎地说道:“什么事情?”
严嵩小声地说道:“接到密报,说是杭州府官员贪墨修建西湖防洪堤和赈灾银两,这杭州府如今是水上和陆地的交通商贸中心,各种丝绸、盐业,矿产都在这里会出现,官员们个个谁不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人物,就这样,他们连朝廷下发地这些银两都要中饱私囊,你认为该不该杀?”
孟天楚这才彻底明白了,原来万岁爷是要将自己当靶子让这些贪官污吏射杀呢,大概这些人还没有死,自己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严嵩见孟天楚脸色发青,便劝慰道:“你也不要担心,万岁爷也是有考虑的,你如今身在总督府,卫国公是名号在杭州官员里那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如今晓唯姑娘又是万岁爷地妃子,晓诺也封了凤阳公主,成大人对你也是赞赏有加,你有这个*山,你还怕什么呢?”
孟天楚打了一个激灵,道:“难怪……”
严嵩:“难怪什么?”
孟天楚没有说,但马上明白了,晓诺和简柠这两位姑娘为什么万岁爷要放在自己身边了,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自己有危险,那这日日与自己相伴的两个姑娘的爹,一个是闽浙总督,一个是右布政使,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管自己女儿的安危,想到这里,孟天楚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孟天楚:“严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万岁爷到底要我查什么?”
严嵩笑着站起身来,孟天楚也赶紧起身,严嵩看着果园深处,幽然地说道:“你走马上任之后自然就知道你要查什么呢。”
这个严嵩关键时候还给自己卖关子!
严嵩:“留屠龙在你身边,你不要多心,因为这帮官场的人都那泥鳅还滑,比那猕猴还精,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开始计划就让你陷入被动,屠龙见过的人不多,而且比较安全,如果有人要问,就说是从北方买回来的奴才便是,他不是个莽汉,熟读四书五经,通晓音律书画,应该可以帮上你的忙,另外,你那二夫人嫁进你孟家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找个时间让她回去看看了。”
孟天楚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你们在我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不说,竟然还想让我放一个人质在京城,不就是怕我孟天楚立场不够坚定,会中了那些个贪官污吏的各种奸计吗?既然不相信我,还让我当什么知府,我孟天楚还不稀罕呢。
孟天楚冷言说道:“严大人,你们既然对我防备有加,又是安插眼线,又是挟持人质的,我孟天楚原本也是个狭义之人,但我不愿让你对我束手束脚,你们不放心就让别人干,我孟天楚总不至于用我的夫人去做什么保证,她现在有孕在身不便长途跋涉,你要是不相信我,你索性杀我全家,我孟天楚也不会让人强迫做做这些事情。”
严嵩一听,大笑几声,道:“我还以为你孟天楚没有脾气了呢,有脾气就好,有脾气我和万岁爷反倒放心了。”
孟天楚见严嵩竟然不生气,还说什么放心之类的话,更是疑惑了。
严嵩:“俗话说的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让屠龙刚才和你演了那一出,不过也就是想看看你的为人而已,为人者要正直,为臣者,要忠心,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孟天楚点点头。
严嵩长叹一口,道:“我们没有不相信你,不相信你的话,我们也不会让你去做这么担风险的事情,万岁爷只所以让我来找你说,一是,他不想给你任何的压力,二来,也是为了避人耳目。你突然从一个师爷一下就当了四品的知府,其实这已经算是惹眼了,不过有晓唯的救命恩人这个幌子,也算是说的过去,好了,时间不早了,万岁爷他们还在下一站等我们,天楚啊,你就好自为之吧。”
孟天楚看着严嵩的背影在视线里由面到点,逐渐消失,他一句话也没有对严嵩讲,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一切都是万岁爷设计好的,西湖偶遇、孟家小住,大兴土木、入迁总督府、一步一步就这样带着孟天楚走进了他们的***,这一刻,就连晓唯被万岁爷突然情有独钟的喜欢上,好像都有一些政治色彩了似的。
孟天楚一个人站在茅草屋前,天边是夕阳无限,但孟天楚的脑子里却很乱,一点头绪也没有,就连晓诺走到自己身边都不知晓。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晓诺终于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吓了孟天楚一跳,扭过头去才看见了一旁一脸愤怒的晓诺。“你在想什么呢?我在你旁边腿都要站麻了。”
夜探王村
天楚勉强一笑,还未启齿,晓诺看出了孟天楚的神情小声地问道:“孟大哥,是我刚才那一声吓着你了吗?对不起啊,我就是见你半天不理我,我有些忍不住了。”
孟天楚见晓诺可怜兮兮的样子,终有一些不忍,故作轻松地说道:“没有,对了,你不是和那刀疤去找什么好玩的地方去了吗?找到没有,好不好玩?”
晓诺听孟天楚说好玩的事情,便转悲为喜,高兴都要蹦起来了,道:“真是很好玩啊,你别看屠龙人高马大的,灵活得很,我们看见有一个好大的池塘,他就下去给我插鱼还有给我摘莲藕吃,可有意思了。”
孟天楚被晓诺欣喜的神情感染了,于是也暂时放下了心事,说道:“你让刀疤插那么多鱼做什么?一定是村民们养的,你是真的一点也不让你孟大哥省心。”
晓诺嘻嘻地笑着,亲昵地挽着孟天楚的手,说道:“刀疤给那村民一锭银子,那村民高兴坏了,不但让我们抓鱼,还给我们找了一些柴火和作料。”
孟天楚:“你们难道还想在这里烤鱼不成?”
晓诺点点头,道:“你看现在已经不热了,天气这么好,我让刀疤去村里给你找些酒来,我们一边吃鱼一边喝酒不是很好吗?”
孟天楚戏谑道:“看不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你和那刀疤相处的挺好嘛。”
晓诺歪着脑袋,大眼睛眨巴两下,说道:“我晓诺和谁都合得来,这个天下其实没有坏人的,都是好人,真的!”
孟天楚笑了,多么天真可爱的姑娘!
两个人说笑着朝着果园的出口走去,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两辆马车在路边停*着,一个供路人歇息的凉亭旁边。大家已经摆开了架势,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边,篝火上架着一条已经抹好了作料的鲜鱼。一个当差的在认真地翻烤着,空气里隐约可以嗅到烤鱼地香味了。
大家见孟天楚来了,纷纷起来让座,孟天楚伸手示意让大家坐着,然后自己和晓诺走上了凉亭,笑着对大家说道:“篝火旁实在是太热了,大家也不要坐的那么近,我和晓诺现在凉亭下坐坐。”
王译笑着也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孟爷,屠龙去地那个村,应该就是王五住的地方了。我们吃完了鱼是进村呢,还是就在此地暂时歇息。”
孟天楚:“既然已经到了跟前了。我们还是进村去看看的好。”
说话的功夫,就见屠龙拎了几个酒壶哼着小曲儿大步地走了过来,孟天楚看着屠龙。心想。希望这个人不会是那么难以相处的。被严大人说的那么好,没有接触。还是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不过从表面上看,好像不是一个阴险之人,但愿吧。
屠龙笑着走过来,对孟天楚提了提手中的酒壶,大声地说道:“孟爷,听晓诺说你喜欢用花酿的酒,我去这个村子里寻了寻,还好找到了一些米酒和桂花酒,虽然肯定不如平日里你喝的那些好,但喝酒我认为讲地是个气氛,你认为呢?”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屠龙将酒递给旁边一个当差的,然后走到孟天楚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我进村给你打听了一下,那王五……”
孟天楚打断屠龙的话,道:“等等,你怎么知道王五地事情的?”
屠龙笑着看了看晓诺,晓诺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小声说道:“我地意思是顺便嘛!”
孟天楚明白了,示意屠龙继续说下去。
“我问了一下,说是那王五平日里就是个无赖,在乡里也是好吃懒做,但却对那唯一的一个儿子甚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听村里人说,大概是这王五平日里歹事做多了,好容易生个儿子竟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吃药,而且还得了一个什么怪病,说是定要吃了人心才可以好,什么怪病啊!”
孟天楚一听,这么和凤儿得到的那病一样,到底这是个什么怪病,怎么要吃人心这么恶心啊?
孟天楚:“问过王五地闺女了吗?”
屠龙点了点头,道:“问了,但是说是那王五地闺女已经死了。”
孟天楚顿时惊呆,道:“死了?”
屠龙:“是,说是坟就在王五地屋后。”
孟天楚:“问了没有是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死地?”
屠龙:“问了,但没有人知道,说是突然就看见王五的屋后多了一处新坟,没有一个墓碑,就一个坟包,刚开始王五的婆娘还支吾着不肯告诉乡亲,后来实在退不掉,就说是得了什么疾病就死了。”
孟天楚一听,皱了皱眉头,道:“这样,我和王译先进村去看看看,你们就在村外等着我们,我去问问具体情况。”
晓诺:“我也要去!”
孟天楚:“天就要黑了,你就和屠龙在村外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屠龙:“孟爷,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昨日就在这个果园里等你们,对这个村的地形和环境都比较熟悉。”
孟天楚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对王译说道:“那就我和屠龙去看看,你们就在村外等我们就是。”
柴猛一旁说道:“要不我也去吧?”
孟天楚毕竟和柴猛相处的时间长了,对他总比对这个屠龙要放心一些,便点了点头。
晓诺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屠龙小声地孟天楚说道:“要不也让公主去吧,她习惯跟着你了,反正只是去问情况,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你让她在这里等,她也不会安心。”
孟天楚已经走了几步,见屠龙这么说,回头看了看晓诺,见她一脸不高兴,眼眶里红红的,便笑着说道:“开心果,把你孟大哥的东西带上,走吧。”
晓诺扭头不理。嘟囔道:“我不去!”
屠龙:“真的不去啊,那我们就走了,村里的狗可是很多呢。”
晓诺一听。这才提着孟天楚出现场时的那一个检验的小箱子拔腿追上前来,孟天楚看着屠龙,两个人相视而笑。
四个人进了村子,没有什么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王五的话,和别的农舍没有什么大地区别,不过是更加简陋和陈旧罢了。
这个时候,农家大多都在拾柴做饭了,村子里炊烟袅绕,一个穿着肚兜的孩童牵着一头水牛走了过来。看见孟天楚他们四个站在王五的院子门口不叫门也不进去,便脆生生地说了一句:“王五家没有狗地,狗都让王五杀了给他那个多病的儿子吃了。
你们不用怕的。”
孟天楚他们还没有说话,只听见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叫骂。道:“是那个兔崽子敢说我家贵娃,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烂嘴的。”
那个牧童赶紧牵牛走人,这时从屋子
来一个一身补丁衣服的妇人。相貌奇丑。朝天鼻、肤黝黑。手里还拿着一个火棍,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一见门口站了三男一女,男人的个子都是高高大大,尤其是其中一个感觉和园子中间的桃树一般高了,那女子年纪轻轻,却貌若桃花,穿着也是十分的华丽,那妇人将孟天楚四人上下打量了个仔细,心想是不是王五去县城要到钱了,这些有钱的人是来给自己送钱来地,想到这里,刚才的火气也顿时烟消云散,将火棍放在桃树下,然后笑着走到孟天楚他们身边,说道:“你们找谁啊?”
屠龙:“找小莲。”
妇人一听,不对啊,怎么找自己闺女呢?
顿了顿,妇人有些提防地说道:“你们送哪里来,找我闺女什么事情?”
孟天楚看着面前这个丑妇,说道:“我们从仁和县来,找小莲有些事情要问。”
妇人一听和王五无关,便没有了好脸色,说道:“小莲不在,你们走吧。”
孟天楚指了之房屋后面,说道:“不是听说小莲埋在了你家屋后吗?”
妇人一听,顿时面如灰色,也没有理会孟天楚他们,转身就往屋子里走,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枯瘦如柴的男孩,大概就六岁地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我饿了。”
妇人赶紧哄道:“好,好,好,谁让你下床了,赶紧回去躺着,娘这就给你做吃的。”
男孩看了看孟天楚他们,说道:“娘,他们是谁,是给我们送钱来地吗?我想吃肉了,娘。”
妇人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将孩子抱进屋去,然后将关上了。
屠龙对孟天楚说道:“孟爷刚才为何不将妇人留住。”
孟天楚:“不忙,我们去他们家屋后看看。”
晓诺有些担心地说道:“孟大哥你看着屋子后面杂草丛生,会不会有蛇出没啊?”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除了怕狗还怕蛇啊?”
晓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最怕是不是这些,我最怕……毛毛虫!”
三个大男人忍俊不禁,终于大笑起来。
四个人绕到王五的屋后,柴猛还是细心地将两旁的杂草用身上地短刀扫去,让晓诺走在中间,自己和屠龙一前一后地保护着孟天楚和晓诺。
果然在王五地房后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新坟在黄昏中孤单地伫立着,孟天楚走近一看,坟前果然什么也没有。
孟天楚对站在远处的晓诺说道:“你来看看,你认为这个坟才起了多长时间?”
晓诺有些迟疑地上前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地坟呢,有些……”
孟天楚:“怎么,害怕了?”
晓诺赶紧摇头,道“不是害怕,是觉得有些心酸罢了,人死了,难道就可以这样草草掩埋了吗?”
柴猛叹息道:“农村不必城里的人,大多都是没有钱为死去的人修建坟墓的,你看那戏里不是常常唱到什么卖身葬父吗?”
晓诺回头看着柴猛,有些不相信地说道:“那是唱戏!”
屠龙:“公主,现实生活中也是有的。”
晓诺不说话了,看着这座孤零零的坟包有些伤感,神情也肃穆了起来。
孟天楚知道晓诺的心情,便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晓诺:“小莲失踪有十天的样子了,我想大概也就不过七八天吧。”
孟天楚:“我要你看坟,不是要从失踪的日子来推算死亡的时间。”
晓诺看了看,道:“我没有看出来什么。”
孟天楚:“你不是没有看出什么,而是什么也没有看,我们办案不要掺杂太多的个人情感,这样会影响我们办案时的正确判断,知道吗?我们破案的人,永远都要处于中立的位置,要做到不偏不倚,才可以将案件办得公正公平,让双方都信服。”
晓诺听罢孟天楚语重心长的这番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孟大哥,我以后一定注意。”
孟天楚指着坟包说道:“你来看,这坟上的土和别处的土不一样,还未完全干,这说明起坟的时间不长。这几天我印象中好像下过两场雨,是吗?”
晓诺点了点头。
孟天楚:“坟包的土因为压得很紧,所以干不会比别的地方的土快,另外,再看坟上连草都还没有长,而四周却是杂草茂密,一般一个草种子在有雨水的情况下,三至七天就可以从泥土中钻出,尤其是这个天气,就更加的快了。”
晓诺明白过来,赶紧说道:“孟大哥你观察真仔细,这么说,这个坟起了不超过七天?”
孟天楚:“我也只是推算,真正要看见小莲的人才可以确定,不过按照小莲离开赵家的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是回家后才死的。”
晓诺:“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呢?”
孟天楚:“办案的时候就是要多给自己为一些为什么,如果自己都解答不了,那说明别人也不会信服,你说的对,这小莲离开赵家的时候,是王五去接的,当时她并没有什么得病或是不舒服的迹象,你将王五拿给我们的那只绣花鞋带来了没有?”
晓诺打开箱子,在隔层里拿出一只绣花鞋来,道:“是这只吗?”
孟天楚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这么细心。”
晓诺嘻嘻一笑,说道:“人家慕容姐姐有教,说是这些和案子有关的证物可以随身带着的,一定要带着,说你要求高着呢。”
孟天楚不好意思起来,又有好几天没有看见迥雪了,一听晓诺说起,便觉得自己这一忙,都忽略了她,她却还时时地记着自己,真是有些汗颜和惭愧。
孟天楚转身对柴猛说道:“你去找这个村的里正来。”
柴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屠龙道:“孟爷是要开棺验尸?”
孟天楚没有想到屠龙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屠龙:“也是,活人会说谎,但死人是一定不会说谎的。”
孟天楚赞许地说道:“屠龙说的对,晓诺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晓诺乖巧地点头应声说是。
这时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穿着褴褛,背上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装了很多的草,把稚嫩的肩膀压得几乎变了形,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看了看孟天楚他们三人,说道:“你们在我姐姐的坟前做什么?”
晓诺一听,赶紧上前微笑着说道:“你就是小莲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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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名师爷 10 【作者】:沐轶 -玉珠- 给 玉珠 发送悄悄话 玉珠 的博客首页 (424120 bytes) () 03/11/2010 postreply 17: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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