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师爷 10 【作者】:沐轶

来源: 玉珠 2010-03-11 17:31:22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24120 bytes)
回答: 刑名师爷 8 【作者】:沐轶玉珠2010-03-11 17:19:26
开棺验尸
那姑娘用戒备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姑娘,畏惧地点了点头。
晓诺:“给我说说看,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姑娘赶紧摇了摇头,背着竹筐就要走,晓诺追上前去,从头上取下一个银簪,说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将这个漂亮地簪子给你。”
姑娘先是看了看晓诺的脸,然后看了看她手上漂亮的簪子,咽了咽口水,还是摇了摇头。
孟天楚走上前对晓诺说道:“算了,还是让她走吧。”
晓诺还想争取,那姑娘却快步地走了。
孟天楚笑着说道:“都象你这样办案,大家早就倾家荡产,该送的都送了。”
屠龙也笑着说道:“孟爷说地是。”
晓诺不服气地说道:“我这也叫策略。”
孟天楚大笑道:“你这是策略,但你这个策略不是很高明。”
晓诺:“那你让我看看什么才是高明?”
屠龙:“跟着孟爷有公主学的。”
“孟爷,王村的里正来了。”
孟天楚回头一看,见柴猛喊着自己,旁边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副庄稼汉的打扮,看起来十分的健壮。
孟天楚上前正要施礼,那里正却先前一步给孟天楚行礼,嘴里恭敬地叫道:“知府大人,卑职王山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孟天楚赶紧将其扶起,微笑着说道:“不必拘礼。起来说话。”
里正起身,孟天楚道:“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讲。卑职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孟天楚转身指了指身后地坟,道:“我要开棺验尸。”
里正一听,嘴角扯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
柴猛见状,说道:“怎么,里正大人好像有些为难?”
里正赶紧抿嘴一笑,说道:“听说这个小莲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病才暴毙而亡,村里的人如今都不敢和他们家地人来往和说话,就是走路也绕的远远的,生怕给传染上了什么不治之症。如今知府大人要开棺,万一这疾病从棺村里出来,那我这个里正岂不是对不起这几百来号的乡亲?所以——”
孟天楚:“里正的考虑无不道理,不过小莲得病的事情是谁说地,谁又看见小莲得病了吗?”
里正紧张的是大汗淋漓,低头说道:“这个卑职就——就不清楚了,大家都在说,所以——”
屠龙大吼一声。道:“你堂堂一个朝廷命官,没有核查清楚,就听信村民的谣传。甚至以讹传讹。你该当何罪?”
里正被屠龙的声音和气势吓倒,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孟天楚:“屠龙说地没有错,你作为一村里正,不该随便就听信了别人地谣传,走。带我去王五家里问问清楚。如果真是小莲得了什么要传染人地恶疾,我们再做打算。”
里正摇晃着起身。赶紧在前面带路。
王五地婆娘正在家里带着三个孩子吃饭,听见门外有人叫喊,便让刚才背草的小姑娘去看是谁,小姑娘推开房门,天色已经渐晚,她不清楚是谁,便轻声问了一句:“是谁?”
里正大声说道:“我是里正王山。”
小姑娘也不来开门,而是转身进门去喊自己的娘去了,很快那妇人又走了出来,走到院门一看,果真是自己村里的里正大人,这才慌忙中打开柴门,战战兢兢的喊了声里正大人。
里正捂着嘴鼻,生怕自己被传染上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对孟天楚说道:“要不我们就让王五的婆娘搬几个凳子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吧,外面凉快。”
孟天楚没有理会,直接往屋子里走,那妇人一见是方才那几个人,赶紧上前用手挡住,还未说话,里正冲上前,大声呵斥道:“这是我们杭州府的孟知府孟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赶紧给我让开。”
妇人虽说没有听明白面前这个俊俏的年轻后生是个什么官,但她知道她见过的最大地官就是自己村里的里正,连里正大人见到这个人都要点头哈腰,想必这个人的官比里正的要大,想到这里,她才将手放下。
孟天楚一步跨进屋去,但很快退了回来,正要跟着进门的晓诺和柴猛还有屠龙,奇怪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紧皱双眉,说道:“这个屋子里怎么有股臭味儿,还有好多的苍蝇?”
晓诺探头进去,见屋子里一张大床,还有一个桌子和几条板凳,三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趴在桌子上,一人手上端着一个碗,屋子里到处都是苍蝇在飞,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还有这么多的苍蝇,真是让人倒胃口,晓诺赶紧捂着嘴巴退了回来。
里正在一旁有些得意的说道:“大人,我都说了,这村里的屋子您一定不习惯,所以还是就在院子里坐着好了。”
孟天楚转身走到院子中央,看了看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显得非常的凌乱,看来这个王五的婆娘也是一个好吃懒做之人,他去过不少农舍,象这么邋遢的,还真是不多见。
里正赶紧示意妇人搬几个凳子出来,然后吩咐烧茶,晓诺赶紧说道:“茶水还是不要了,我们问完就走。”一想到那脏兮兮的碗,晓诺就有一些不寒而栗。
妇人从屋子搬出几条长凳来,大家坐下后,孟天楚对里正说道:“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出来,我有话要问。”
里正赶紧起身进屋将三个孩子也叫了出来。
孟天楚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妇人和三个黄皮寡瘦的孩子,心里一酸。这三个孩子个个长得都还水灵,竟没有一个象自己的母亲那样的貌丑,但大概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每一个都显得有些呆滞。
孟天楚对妇人说道:“你就是王五的内人?”
妇人有些听不明白,里正一旁说道:“大人问你,你是不是王五家里的?”
妇人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小莲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妇人一听,低下头去不说话了,里正一看,大声说道:“你聋了,还是哑巴了,大人问你话呢?”
妇人只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
里正见孟天楚的脸色不好看。心里一急,恨不能上前踢她一脚,说道:“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就将你送进县城衙门的大牢里去,让那些官差狠狠的将你打上一顿,我看你就说了。”
妇人惶恐地抬眼看了看里正,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不说了。
晓诺拉过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孩儿,笑眯眯地说道:“想姐姐吗?”
儿子没有理会晓诺。只拼命地咳嗽几声,一旁的里正赶紧捂住口鼻,有些嫌弃地看了看男孩。
晓诺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从怀里象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一个大红苹果,大概是刚才在果园的时候摘的,那孩子一见苹果,眼睛一下亮了,伸手就要去拿。晓诺飞快将苹果拿到一边。还是微笑着对那男孩儿说道:“你回答姐姐三个问题,我就把这个苹果给你吃。”
男孩咽了咽口水。
狠命地点了点头。
晓诺得意地看着孟天楚,然后问道:“你的小莲姐姐是怎么病的,得了什么病死的?”
男孩正要张嘴,妇人一旁将男孩扯到自己身边,恶狠狠地看了晓诺一眼,然后对男孩说道:“不许说,要不娘就不给你买肉吃了。”
男孩眼睛还是盯着晓诺手中不停转动着地苹果,嘴巴一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妇人赶紧哄着,只见那男孩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脸都锃红了。
孟天楚心里一紧,赶紧示意晓诺坐到自己身边来,小声说道:“不要和这个孩子面对面地说话,知道吗?”
晓诺不以为然地说道:“孟大哥连你也害怕了?”
孟天楚觉得这个孩子的症状有些象肺结核,遂想起高中时候读过一篇好像叫什么血馒头的文章,还是留心注意一下地好。
孟天楚严肃地看了晓诺一眼,然后说道:“听我的话,就坐在我身边,不听话,孟大哥要生气了。”
晓诺听罢,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孟天楚身边。
男孩指着晓诺手中的苹果带着哭腔地说道:“娘,你骗人,你说给我买肉吃,都四天了,我什么肉都没有看见,要不你让那个姐姐给我从她们身上割些肉给我吃,好不好?”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妇人赶紧捂着孩子的嘴,说道:“胡说,她们是你姐姐,怎么可以割她们的肉给你吃呢?”
男孩嘴巴被捂住,想是出不了气,脸色都变成乌青了,孟天楚赶紧说道:“你赶紧将孩子放开,你这样会后死他的。”
妇人一听,这才赶紧将手放开,男孩长舒一口气,无力地倒在了妇人怀里。
两个女孩见自己弟弟这样说,脸上都露出了恐惧地神情,双双跪地,哀求自己的母亲不要将自己的肉割了给弟弟吃,说那样好疼。
妇人惊恐地让她们起身,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弟弟犯浑,你们也跟着凑什么热闹,吃什么人肉啊,亏你们想得出来。”
男孩突然说道:“那我不是吃了二姐的肉吗?”
妇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面如死灰,抱着男孩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孟天楚冷峻地看着妇人,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晓诺惊讶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将小莲地肉给自己地亲弟弟吃了吧?”
男孩无辜地说道:“我想吃肉,我想吃肉嘛!”
孟天楚上前一步,站在妇人面前,说道:“本官问你话,你必须如实回答。”
里正没有想到情会变成这样,也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走到孟天楚身边,将孟天楚地话重复了一遍,还加了一些威胁的话。
妇人大概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了,支吾着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五不让我给任何人说,我们只是杀了自己的女儿,难道还要偿命吗?小莲是我生的,我杀我自己生的,不会也说不行吧?”
里正大声唉了一句,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指着妇人,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然后就冲出了门去,大概是去叫人去了。
妇人见里正气冲冲地走了,然后畏惧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小莲?”
妇人:“家里为给贵娃看病已经没有一文钱了,就让小莲去挣钱,谁知出去一个月了,一个子儿也没有拿回来,他爹就着急了,去找,后来说是一个什么专门收女娃娃的什么楼,要将小莲买去,给我们二两银子,二两啊!”妇人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二两银子一般。
孟天楚:“你们的意思是要将自己的小莲卖到青楼去?”
妇人被孟天楚一提醒,连忙点头,道:“对,对,就是什么青楼,说是吃好的,穿好的,那么好的地方,我都想去,可是人家说是要年轻的、漂亮的,可
我们那该死地小莲竟然犯浑跟她爹说,她宁死也不去,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的犯浑啊?”
大家一听便无语了,晓诺气愤地说道:“你们再是穷也不能卖儿卖女吧?”
妇人不屑地看了晓诺一眼,道:“我们也是为了她好。”
孟天楚:“那难道是小莲不去,你们就将她杀了?”
妇人一脸无辜地说道:“是她自己说让我们把她杀了的,说是宁可把自己的心给她弟弟吃,也不去那个什么楼的。”
柴猛道:“那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闺女啊,你怎么——”
妇人见孟天楚他们的表情都非常愤怒的样子,心里就更是害怕了,紧紧将儿子抱在自己怀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孟天楚:“是谁杀了小莲?”
妇人赶紧答道:“不是我,我只是帮着小莲他爹给按按腿什么的,小莲扳得厉害,孩子他爹一个人不行。”
孟天楚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看见了可怜的小莲拼命挣扎的样子,他说道:“你们杀小莲的时候,你们的孩子都在场吗?”
妇人摇了摇头,孟天楚正要松口气,却听妇人说道:“当时她们都在地里干活,不过后来都吃过小莲的肉啊。”
孟天楚和一帝的晓诺、柴猛和屠龙都瞠目结舌,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今天真算是长了见识了,虎毒都还不食子,更何况面前站着的还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若不是亲耳听见,谁会相信呢?
突然晓诺转身冲到门口低头狂吐起来,孟天楚示意柴猛过去看看,然后对那妇人说道:“那你们将小莲都吃了,还给她起个坟做什么?”
妇人:“坟里面不过是些内脏和头颅罢了,他爹说这些东西不能吃,如果是冬天还可以用来灌肠吃,可是这个气节是不能放的,放了招苍蝇,所以就给埋了。”
孟天楚这才明白那屋子里地臭味是怎么来的了,看来自己站在一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之家的院子中间了,看着那妇人和一群孩子,孟天楚突然和晓诺一样,有种想吐,心寒的感觉。
他叹息一声,才走两步,突然听其中一个姑娘怯生生地说道:“哥哥,我没有吃姐姐的肉。”
孟天楚回头,原本是刚才那个背草的孩子,他想笑一下,但是没有成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那姑娘突然给孟天楚跪下,说道:“哥哥,求你了,别让我爹和我娘把我也杀了给弟弟吃,我会听话,会干很多的话儿,我还小,我宁可被爹娘卖去那个有吃有穿的什么楼,我怕疼,我不想死。
豺狼爹娘
孟天楚看了看妇人和那三个孩子哭成一团,道:“那孩子呢?”
里正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孟天楚毕竟问了,自己还是要表个态度,想了想,便有些艰难地说道:“要不我先养着?等他们的爹娘——”
孟天楚:“他们就没有什么亲戚吗?送到亲戚家吧,至于爹娘就不要等了。”说完,不禁又是一声长叹,自行先一步离开了王五家。
晓诺恢复了一些,在身后追上前来,问道:“孟大哥,我们不去开棺验尸了吗?”
孟天楚:“还有这个必要吗?”
晓诺:“我听慕容姐姐说,那个赵家的小孙子被发现的时候,也只剩下头颅和内脏了,会不会也是王五干的?”
孟天楚顿时停住了脚步,道:“你提醒了我。”说完,转身走到妇人面前,道:“你们家儿子是谁给看的,说是要吃了人心才可以好?”
妇人:“王五在县城找到一个郎中,那郎中说的,贵娃的病需吃上三个人心才好。”
孟天楚立刻问道:“那你们家贵娃吃过几个人心?”
妇人停顿了一下,道:“就小莲一个。”
孟天楚厉声说道:“你不要撒谎,若是我问过王五之后知道你在撒谎,我定会大刑伺侯,到时我看你这个毒妇说还是不说!”
妇人一听,赶紧说道:“有一次,王五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个,说是一个孩子的,我当时还问过是哪个孩子的,他说不要问,给贵娃做了就是。”
孟天楚心里一震,晓诺小声说道:“孟大哥,是个孩子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妇人想了想,道:“快一个月了吧。”
晓诺又说道:“时间也差不多。”
孟天楚:“那你家贵娃就吃过这两个人心吗?”
妇人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那你们还差一个心你家贵娃的病就要好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最后一个心呢?”
妇人不敢说,支吾着,屠龙大吼一声,这才吓得妇人脱口而出道:“王五说等到三儿到了十三岁就可以了,因为郎中说女孩子的心要过了十三岁才有药用,还有两个多月了,所以——”
刚才那姑娘一听,顿时吓得躲在晓诺身后瑟瑟发抖,柴猛忍不住说道:“你们夫妻两真是禽兽不如,杀了一个还不知道错,竟然还要杀一个,天理不容啊!”
妇人说道:“我也说不杀三儿的。平时她最乖。最听话,但贵娃是家中唯一的儿子,王五不听我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也没有办法。”
孟天楚阴沉着脸呵斥道:“给我住嘴。”说完,转身离开。
晓诺在身后说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恶毒的人。对了,孟大哥,你说凤儿的案子和王五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些巧合?”
孟天楚面无表情,疾步如风,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必须回去问问王五。”
晓诺:“你的意思是。晚娘也有可能是王五杀的吗?”
孟天楚:“现在还不清楚。”
晓诺:“可凤儿的丫鬟说,凤儿也有什么病。那个病也是需要吃人心才好的了。“
孟天楚:“所以回去后。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从王五和凤儿地嘴里问出那个该死的江湖郎中是谁,竟然这么缺德,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来让人去害人。”
晓诺点了点头,道:“就是可怜这三个孩子。”
孟天楚:“是啊,愚昧的两个人。”
一行人回到村口,里正上前对孟天楚恭敬地说道:“大人,您看天色已晚,是不是就在我们村里住上一夜,明天一早赶路也不迟啊。”
孟天楚:“不了,我们还是连夜赶回去,有些事情要赶紧去做,多谢里正大人了。”
里正尴尬的笑了一笑,道:“这——,这实在是没有想到,都怪我这个里正平日里疏于对村民地管理和教育,我——,卑职——”
孟天楚见里正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宽慰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后多加注意便是,只是那三个孩子在亲戚还未领养之前,你还要多关照一些才是,不要虐待和打骂,他们都是无辜的。”
里正赶紧说道:“大人宅心仁厚令卑职佩服,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按照您说的去做,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半点。”
孟天楚点点头,上了车,晓诺他们也紧跟着跳上车来,里正一直目送孟天楚他们的两辆马车消失在黑夜里这才忐忑地折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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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牢。
孟天楚坐在大厅里,表情肃穆,一旁各坐两人,左手是晓诺和柴猛,右手是屠龙和王译,大家都是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听得不远处一阵稀碎的铁链声由远而近,紧接着便是狱卒不耐烦的催促声。
晓诺发现孟天楚将眼睛狠狠地闭了一下。然后睁开,将身子坐正,自己也学着孟天楚的样子做了一遍,感觉好像精神了一些,但晓诺怎么可以错过孟天楚盘问王五的这个过程,所以还是强打精神,想听了一个结果来。
王五的手铐和脚镣是孟天楚他们回来之后才戴上的。所以王五还有一些不太习惯,被两个狱卒推搀着进了大厅,天才蒙蒙亮,王五好像还没睡醒,孟天楚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王五的案子拿下,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当事人越是没有什么防备的心理。
王五揉了揉睡眼,定然一看,除了大厅正方坐着的四男一女,他猛的发现在旁边还跪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说是跪着,还不如说是瘫坐在那里,他冲上前去,惊恐的说道:“贵娃他娘,你怎么在这里?贵娃呢?”
妇人听见声音,这才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丈夫,顿时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孟天楚皱了皱眉头。王译马上说道:“大堂之内不得喧哗,不许哭!”
妇人这才声音小了些,但还在呜咽着,王五见妇人并未和自己一样上刑具,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大概就是找她来问一问,好在自己之前走的时候都交代过了,想到这里,王五让自己的婆娘不要哭了。然后跪在了她的身边。
孟天楚:“王五。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将你的内人也带回来吗?”
王五毕竟是个男人,见过一些世面,听了孟天楚的话,只微微牵动一些嘴角,装作很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他不想问了。王译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道:“你老婆什么都给我们说了,你也就不要抵赖了。”
王五一听,愣了一下,扭头看了自己婆娘一眼,妇人赶紧心虚地低下头去。
王五顿时恼怒起来。伸出戴着手铐的手对着妇人的头就狠狠的打了下去,一旁的狱卒还没有来得及去阻止。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那妇人的头上顿时被手铐打出鲜血来,顺着头发和脸颊流到了地上,殷红一片。
狱卒赶紧将王五拉开,眼里呵斥一番,然后找人来将妇人的头包扎了一下,王五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妇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王译:“够了,你自己既然敢做,为什么别人就说不得?”
王五一横,道:“我做什么了?她在骗人,我什么都没有做。”
孟天楚大喝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你将小莲杀死,将她的心给你的儿子吃,说是可以治疗你儿子的病,你现在竟然一口否认,你还是不是人?”
王五指着妇人说道:“你要相信她的话,那你就应该相信母猪也会上树,死女人,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孟天楚简直是怒不可遏,他从来不赞成用刑,但今天他已经容忍到了一个极限,他冲着几个狱卒说道:“给我打,我就不相信他不说。”
狱卒从来没有见孟天楚发这么大地火,立刻冲上前去,柴猛喝住,道:“拖出去打,让全大牢里的人都听听,这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要杀的畜生是怎么惨叫的。”
晓诺赞同道:“就是,柴猛说的对,拖出去打,而且还要狠狠地打!孟大哥不喊停,你们就不要停。”
狱卒听罢,这个男人竟然还将自己女儿都杀了,而且杀了还将心挖出来给自己儿子吃,真是丧尽天良,也都来了气,将王五拖出去,妇人冲上前去护着,王译道:“将这个恶毒的娘也拉出去一起打。”
两个人都被拖了出去,孟天楚徒然坐椅子上,一手扶额,神情十分沮丧。
晓诺正要说什么,孟天楚道:“王译,你去将凤儿给我带来,我有话要问。”
王译去了,门外传来一声声男女混杂着的惨叫声,晓诺见孟天楚咬紧牙,一脸地愤恨,平日里见孟天楚都是和颜悦色地,没有想到他生起气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凤儿和她的丫鬟很快就被带来,看来她们是听见了,也看见了门外的两个人,表情都有些畏惧,再看孟天楚的表情更是让人觉得心虚了。
狱卒:“见到知府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凤儿一愣,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三天前还是仁和县县衙的师爷,怎么这狱卒说是知府大人?
凤儿疑惑地看了孟天楚一眼,狱卒从她身后踹了她一脚,她跪坐在了地上,丫鬟赶紧跪下,转身对狱卒说道:“大哥你别踢我们夫人,她肚子里有孩子。”
狱卒用嘲笑地眼光看了看丫鬟,道:“别顾着她肚子里地孩子了,她自己能不能活着过年还是问题。”
凤儿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对孟天楚说道:“孟爷,你说过你会帮我求情,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再让我死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狱卒大声呵斥道:“放肆,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孟大人来听你的话了。”说完,正要抬脚上前,孟天楚说道:“退下,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骂犯人,再说赵家夫人确实腹中有了孩子。”
“是”狱卒赶紧退下。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你说你杀了晚娘后,将刀放回厨房了,我们将厨房所有的刀都给你拿来了,你看你用的是哪一把?”
王译将放刀的包袱放在凤儿地面前摊开,凤儿拿起其中的一把刀,对孟天楚说道:“就是这把。”
孟天楚见她拿的刀,说道:“你知道刀插入晚娘的身体有多深吗?”
凤儿摇头。
孟天楚:“你明明没有杀晚娘,为什么要替他人顶罪?”
凤儿和旁人甚是惊讶,凤儿道:“孟爷此话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站起身来,门外地惨叫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他走到门外,示意打人的狱卒停手,然后折身回来对凤儿说道:“第一,你拿得那把刀根本就不能刺入那么深,晚娘的心脏上都有刀口,所以你拿得刀就说明你在撒谎;第二,你的右手在和晚娘吵架那一天,不小心受了伤,而且你的丫鬟还说当时你流了很多血,我也看了你的伤口,确实不小,而你伤口的位置正好是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位置,你要握刀就不容易用力,而晚娘那一刀用力却十分的深,你应该做不到——”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凤儿一下儿就哭了起来,说道:“孟爷,我以为没有人相信我了,谁都知道晚娘就和我有仇,不是我杀的,还有谁杀的呢?”
孟天楚:“你先别哭,我还有话要说。”
凤儿这才住了嘴,泪眼迷离地望着孟天楚。
孟天楚:“第三,我问过晚娘出事的前一天,你并没有穿那件红色的衣服,也就是那件缝了蝴蝶盘扣的衣服,虽然你请了郎中给你看病,说你必须要吃人心才可以治好你的病,你也在你的枕头底下做了个小人上面写上了晚娘的名字,但那个府就有一些问题了。”
晓诺忍不住问道:“那个府有什么问题?”
孟天楚:“我听我家夫人说了,那是一幅继子绝孙的府,而你们看看凤儿还是很喜欢肚子里地孩子的,那府诅咒的是赵家整个一家,而凤儿自己怀着孩子,她不可能为了达到从妾变为妻这个目的,连自己的孩子也一起咒骂进去吧,她刚才也说了,她希望我可以为她求情,让她生下了孩子之后才死,你们想一想,她会不会用那么恶毒的府呢?”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凤儿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
孟天楚:“好了,凤儿,你暂时也不要哭了,王译,把王五和他女人带进来。”
王译领命出去,将已经打得遍体鳞伤的王五和他老婆带了进来,说道:“跪下。”
王五和他女人立刻乖乖地跪倒在地。
孟天楚:“王五将你头给我抬起来。”
王五将头抬起,一脸惶恐地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对凤儿说道:“你见过这个人吗?”
凤儿看了看王五的脸,想了想,摇了摇头。
孟天楚:“不着急,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凤儿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起起来。
孟天楚对凤儿的丫鬟石榴说道:“石榴,你记得吗?”
石榴点点头,道:“这不就是小莲的爹吗,我见过,小莲走地那天,他在院子里大吵大闹说是要什么工钱,我见过的。”
石榴这么一说,凤儿立刻说道:“是不是那个服待晚娘的小莲?”
石榴点点头。
偷得半日闲
凤儿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一样,道:“我记起来了,就在晚娘出事的那一天,我在我们家巷子外看见这个男人和晚娘在说话,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说什么。”
孟天楚:“你确定?”
凤儿:“石榴一说,我就记起来了,我这个人平时不爱记人的模样,所以刚才没有想起来。”
孟天楚转向王五说道:“你找赵家的三夫人做什么?”
王五不敢看孟天楚的眼睛,只望了望就低下头来,小声说道:“我听小莲说三夫人心地善良,所以就想问她借点钱。”
孟天楚:“借到了吗?”
王五摇头,道:“那三夫人吝啬得很,我只借一两银子而已,她都说没有。”
孟天楚:“后来呢?”
王五:“后来我就走了啊。”
孟天楚:“凤儿你是什么时候看见王五和晚娘在一起说话的?”
凤儿想了想,对石榴说道:“那天我说我想吃酸枣儿,然后就带你一起出去买,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是什么时辰吗?”
石榴摇了摇头,道:“反正是晚饭后,天都要黑了,夫人您说嘴里没有味道,我们就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下市的枣子呢。”
孟天楚喃喃地说道:“吃过晚饭,那天色应该不早了,王五,你要说实话,你是不是借钱不成,心怀恨意,便跟随晚娘,等到晚上翻墙进去,将晚娘杀害,将她的心脏挖走?”
王五一听,赶紧摆手说道:“不是啊,那天我没有借到钱。我就回客栈睡觉去了,我真的没有杀害三夫人啊?”
孟天楚:“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要相信了吗?你家儿子吃过两个人的心了,还差一个,可偏偏晚娘被人杀害后,心脏也被挖走,你怎么解释?”
王五:“大人,我真是冤枉啊。我承认,我是给我儿子吃了两个人心,是还差一个,但我没有想要从别人身上给我儿子吃啊,我知道那是要偿命的。”
晓诺:“难道杀你自己的闺女就不偿命了吗?”
王五:“我——,我不知道,但罪不至死吧,那是我自己的女儿,我又没有杀别人的孩子。”
孟天楚斩钉截铁的说道:“一样都是死罪!”
王五一听,顿时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孟天楚:“那我再问你,你给你家儿子吃的那个小孩子的心是从哪里来的?”
王五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妇人赶紧离开王五一段距离,生怕再被王五给打了。
王五见孟天楚什么都知道了,便只好说道:“也是凑巧,我在护城河边看见一个男人在掏一个孩子的内脏,我就躲在一旁看。他挖完孩子的内脏后。将孩子的头颅也砍了下来,然后将孩子的身体放在一个布袋子里,扛着就走了,我走上前。就看见那孩子的心脏没有被那人拿走。想起我家贵娃需要吃人心,所以就拿回家去了。”
护城河?孟天楚心里一惊。那不是发现赵家孙子的地方吗?
晓诺起身说道:“王五,我看你是没有被打痛,你还在骗人,你以为是杀猪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在护城河边堂而皇之的杀人,然后还将心脏留些给你拿去给你儿子吃,你都不觉得好笑吗?”
王译也一旁说道:“就是,晓诺姑娘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你这个谎是不是撒的太离谱了些?”
孟天楚打断王译的话,说道:“你看见那人的长相了吗?”
王五摇头,说道:“当时天已经马上就要黑透了,那人背对着我,我看不见。”
柴猛:“男人原本就是你,你自然看不见。”
孟天楚:“你说你看不见那人的长相,但你为什么知道他杀地是个孩子呢?”
王五:“我听声音啊。”
孟天楚:“声音?”
王五:“对啊,我听那孩子刚开始在求饶,我听声音就是个孩子,和我们家贵娃差不多大吧,后来,那地上还掉了一只孩子的鞋子,挺好看的,若不是一只,要是一双的话,我就拿回家给我贵娃穿了。”
孟天楚:“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他们的时候,那个孩子还没有死?”
王五:“没有啊,我记得真切着呢,没有死。”
晓诺:“那你为什么不上去救那个孩子?”
屠龙冷冷地说道:“他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要杀,你还想要他去救别人的孩子不成?”
晓诺不说话了。
孟天楚:“就凭声音,你就知道孩子有多大吗?”
王五:“后来那人不是将孩子放进一个布袋里去了吗,那个时候我见着孩子的个子也就不过我家贵娃那么大吧。”
孟天楚:“那个男人有没有说话?”
王五摇头,道:“一直没有,我想那个人大概是个哑巴。”
孟天楚:“那人有多高,胖瘦如何,你总该知道的吧!”
王五想了想,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吧。”
王译起身怒斥道:“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敢和孟大人这样说话。”
王五赶紧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会骗你们的。”
王译:“我看你就是在骗人!”
王五苦笑一声,道:“反正杀一个人也是死,杀两个人也是死,既然你们认为那个孩子是我杀的,那我承认就好了,还有那个三夫人,你们认为是我杀的,我也承认好了。”
王译:“大胆王五,你觉得是我们在逼供吗?”
王五:“我没有这么说,反正都是一个死,我无所谓了。”
孟天楚示意王译不要说话,接着问道:“高矮和我相比如何?”
王五:“比大人你要矮些,比这位大人要胖些。”说完,指着柴猛。
孟天楚对晓诺说道:“当时带回来孩子的东西里,有没有一只鞋子?”
晓诺赶紧翻看慕容迥雪的记录,然后说道:“没有。”
孟天楚想了想,道:“王五,你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吗?”
王五:“是的,那人走的时候,天就已经要黑全了,我只过去拿了人心就赶紧走了。”
孟天楚:“你走的时候四周有没有人声或是别的什么声音?”
王五摇了摇头,说是没有。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拿了人心就直接回家了吗?:”
王五:“对,天气这么热,我担心会馊了。那我贵娃吃了不是坏肚子吗?所以我连夜就赶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孟天楚:“那你一个人怎么会到护城河边去?”
王五:“本来在逛街的,闲着无事,大概是那天吃了些不太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所以见离护城河边近,所以就钻了进去。”
孟天楚:“你找的县城的那个郎中说是你儿子的病需要吃人心才可以好起来?”
王五:“就在城西,那个叫刘半仙的。”
凤儿一旁也说道:“咦,凑巧了,我找的也是那个刘半仙呢。”
孟天楚赶紧让王译带人将这个叫刘半仙的抓来,然后让人将王五和他女人带回大牢去。
凤儿:“孟爷,不,知府大人,我是不是也是必死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求刑部等你生下了孩子再——”
孟天楚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凤儿却明白了,她感激的说道:“我知道,我凤儿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感谢大人让我将我的孩子生下来,凤儿感激不尽。”
晓诺:“孟大哥。你难道不认为就是王五杀的晚娘吗?”
孟天楚:“办案第二诫。就是不能心浮气躁。”
晓诺:“哦,知道了。可您说那是谁杀的晚娘呢?”
孟天楚:“你还记得我们在赵家四夫人丫鬟的床底下发现的那把刀吗?”
晓诺点了点头。
孟天楚:“厨房里别的刀都没有晚娘身上地血迹,但唯独那一把却有。”
大家一听都愣了,凤儿道:“大人,你的意思是四夫人的丫鬟杀了晚娘?”
孟天楚:“她现在已经离开了赵家,我们问了赵家的人才知道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的住家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们已经张贴了告示,如果找到了她,大概也就有答案了。”
凤儿不解道:“可是她杀晚娘又是为什么呢?”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石榴:“大人,何不去问问太太房里的小铃铛,她平日和四夫人房里的丫鬟小翠关系最好了。”
孟天楚看了看石榴,遂想起那个告诉自己凤儿去过晚娘房间里的小丫鬟,莫非就是她?
孟天楚叫来一个衙役,吩咐了几句,待衙役走了以后,孟天楚宽慰了凤儿几句,然后让石榴扶着凤儿回牢房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孟天楚说道:“你们怎么看这个案子?”
晓诺抢先说道:“我还是觉得王五有可疑,既然您说凤儿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那就只剩下王五最是可疑了。”
柴猛:“那丫鬟床下的刀怎么解释?他既然已经挖到了人心,为什么不带走,而是留在盐坛子里呢?”
晓诺:“你笨啊,那肯定是当时遇到了什么情况不能带走嘛。”
柴猛:“那刀呢?”
晓诺:“你还真笨,他想嫁祸与人呗,连这个都不懂。”
屠龙:“我看未必。”
孟天楚精神一振,连忙说道:“屠龙,你怎么认为?”
屠龙道:“王五自己也说了,杀一个也是死,杀三个还是死,他没有必要不承认啊,所以,我认为不是王五干的。”
晓诺:“那你说是谁干的?”
屠龙肩膀一耸,笑着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孟大人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孟天楚笑了,道:“屠龙说的还是挺有道理地,不过,王五还是不能排除嫌疑,另外,我认为那个凶手发现孩子的脚上少了一只鞋子,回来把丢下的那只鞋子捡了回去。”
晓诺:“不就是一个孩子的鞋子嘛,至于还专门回来一趟?”
孟天楚:“凶手的心理我们无从知晓,但在现场我们确实没有发现那只鞋子,让王五那样一个家徒四壁的人都说一只拿回家没有用,那别人对那一只鞋子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唯一有兴趣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本人。”
晓诺:“那这个凶手真是奇怪了,看来还是个细心的人。”
孟天楚听了晓诺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响没有接话。
晓诺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孟天楚见状,便对柴猛说道:“你先送晓诺回去吧。”
晓诺:“我不干,我要和你在一起。”
柴猛笑道:“大人还有事情没有忙完,还是我先送公主回去休息好了。”
晓诺不走,孟天楚笑道:“你这哈欠连天的,会影响大家的,等会儿大家都被你弄得哈欠一片,不是让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谁都会有困倦的时候,你让王捕头去找刘半仙,现在你又没有别的事情,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睡个回笼觉呢?事情要做,可要懂得劳逸结合,知道吗?”
孟天楚对着在场的人指着晓诺说道:“你看我们的公主开始教训我了。”
晓诺不悦,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你孟大哥面前我就是晓诺,不是什么公主,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回去休息。”
屠龙笑着说道:“公主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啊,要不就按照晓诺说的,您和晓诺先回去睡上一觉,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消息,我就回去通知你们便是。”
孟天楚见大家都这么说,也只好点头同意,道:“那屠龙也一起回去好了,他们有消息自然会来通知我们的。”
屠龙也不坚持,和孟天楚他们三人一起出了衙门大院,上车回总督府去了。
翌日
孟天楚这个觉真可谓是睡到了自然醒,推开窗,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地雨水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很是凉爽,三两个丫鬟坐在回廊下做着针线,小声的嬉笑着,四下一片静谧,让人觉得很惬意。
这时一个丫鬟回头,看见了站在窗前的孟天楚,赶紧起身,另外两个丫鬟也跟着起身给孟天楚作揖。
孟天楚笑着说道:“今天难得一个好天气,你们也甚是清闲啦。”
丫鬟们知道孟天楚一向好脾气,自然不会说她们在偷懒,但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是大夫人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守着老爷您,说是担心您醒了见不着人。”
孟天楚走出门来,一个丫鬟赶紧进屋给孟天楚拿了一件外套给他被在肩上,孟天楚道:“我又不是孩子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不用管我。”
一个丫鬟说道:“四位夫人带着少爷和奶妈去灵隐寺上香去了。”
孟天楚:“今天去上香?”
丫鬟笑着点头,说道:“今天是少爷满百天的日子呢。”
孟天楚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这个爹当的真是不称职了。
“有没有让人跟着?”
变故
丫鬟点头,道:“朱大叔还有李婶跟着,后来走的时候,简姑娘也来了,也跟了去,成大人说人多担心少爷和夫人的安全便增派了十个侍卫跟着,一共去了四辆马车呢。”
孟天楚笑了,心想这个上香队伍还真是浩浩荡荡。
丫鬟们伺候孟天楚洗漱完毕,给孟天楚端上了他最喜欢吃的翡翠小包和绿豆粥,还有几个小菜,孟天楚就在园中的凉亭坐下,一个人独自享用。
“天楚,一个人好自在啊。”
孟天楚吃得正香,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转过头去,见是成梓义成大人正微笑着迈着方步走了过来,旁边一个下人打着伞跟着。
孟天楚赶紧起身相迎,成梓义进了凉亭,下人退下后,孟天楚施礼请成梓义与自己对坐。
成梓义看了看孟天楚面前的饭菜,笑着说道:“看不出天楚还是个素食者,实属难得啊。”
孟天楚笑了,指着那翡翠小包,道:“其实里面还是有些鱼肉和虾的。”
成梓义点头,自己也拿起一个小包咬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道:“定是你那四夫人飞燕的杰作吧。”
孟天楚点点头,道:“最初是她想出来的,如今厨房的人都会做了。”
“确实好吃,贤侄真是好福气啊。”成大人不也一样吗?成夫人知书达理,晓唯、晓诺两位姑娘也是出类拔萃啊。”
成梓义见孟天楚已经放下碗筷,便站起身来,道:“难得这样凉爽的天气,贤侄是否愿意陪老夫四处走走?”
孟天楚自然应允,说实话,他很是佩服成梓义这个人,虽说是一介武夫。但为人处世却十分地睿智和豁达,不是那种粗俗鲁莽之人。
两个人走下凉亭,下人赶紧撑伞过来,成梓义挥手拦住。将伞自己拿过。道:“你们退下吧,都是在自己家便不用这么拘礼。我只和天楚走走便是。”说完将伞撑起放在孟天楚和自己的中间。
孟天楚赶紧去接,成梓义道:“不过是一把竹伞而已,你还与老夫争什么,你的伤还未痊愈,既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便是一家人,不要将什么尊卑长幼了,走吧。”
孟天楚甚是感动。却实在不好意思,两个人再三退让一番。成梓义恼了,道:“再与我争,我便弃伞在雨中行走了。”
一旁的下人赶紧说道:“大人,万万不可,您的身体……”
孟天楚只好作罢。道:“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成梓义这才展眉一笑,两个人走出东院朝景园而去。
“贤侄好像万岁爷一走更是繁忙了?”
“回大人的话。还是先前那桩连环案,一连死了三人,三人的心脏都被人挖走,唉……”
“哦?竟有这么恶劣地案件在杭州地界发生,那有眉目了吗?”
“其中一件已经明了,另外两件还没有头绪。”
“破案老夫是外行,不过既然这条道路走不通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另辟蹊径,你以为呢?”
孟天楚将成梓义的话好生一悟,顿时醒悟,成梓义这时在教自己如何从自己思想的死胡同里走出来啊,不愧是老将了,将打仗用兵之术用在破案上一样管用的。
“多谢大人提点,在下明白一些了。”
“天楚啊,晓诺在你身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成梓义突然话锋一转。
孟天楚赶紧答道:“晓诺十分聪明而且好学,若是个男子……”
成梓义:“是啊,可惜老夫地三个儿子无一人在身边陪伴,如今晓唯也去了万岁爷身边,只留下晓诺一个,也是一天看不见人……”
孟天楚见成梓义这么说,赶紧说道:“要不还是让晓诺在您和夫人身边陪伴。”
成梓义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进了长廊,成梓义将伞放在墙边,然后说道:“还是让她跟着你我更放心一些,她和她姐姐不一样,一个内敛,一个外向,你若让她回家来看着我们两个老人,她不出三天,定然又让我们全家出动去找了。”
孟天楚笑了,道:“晓诺还小。”
“不小了,平常百姓家地闺女像她这么大,都拿去换彩礼钱了,哈哈哈哈哈,我和夫人只是舍不得,再说她这么风风火火的性格到了谁家,都是要受婆婆白眼地,她也沉不住气,弄得婆媳不和,夫妻怄气,还说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好好教育呢。”
“在下倒认为晓诺其实很懂事,人的性格是天生的,改不了了,不过改了也就不是晓诺了,她才十三岁,再过几年自然就好了。”
“唉!兴许吧,只是辛苦你了,我就担心她帮不了什么忙,还给你闯祸。”
孟天楚总觉得成梓义今天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不好开口一般。
孟天楚:“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在下说?”
成梓义眼神躲闪了一下,连忙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哪里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就是闲谈罢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我想我可以猜出您在想什么,如果如我所想,我倒是希望成大人坦然相告,毕竟晓诺是你膝下最小的女儿,你的担心无不道理,换做是谁都会担忧的。”
成梓义见孟天楚这样说了,终于长叹一口,道:“说实话,晓诺自从跟天楚你在一起后,规矩老实也听话了许多,想问题看事情也不那么幼稚了,可是……”
孟天楚:“大人预备如何?”
成梓义:“我想让她以陪伴进宫姐姐的名义,让她进京和晓唯呆一段时间,老夫和万岁爷相处了十几年深知他地脾性,我将女儿送走了。身边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放开手脚帮助你。”
孟天楚一听,甚是感动,看来成梓义是什么都知道了。但将晓诺送到晓唯身边。不也一样是羊入虎口,万岁爷也多了一个人质吗?
孟天楚:“我深知大人的心思。但将晓诺送入宫中,恕卑职斗胆,我认为这并不是万全之策。”
成梓义没有想到孟天楚会说不行,但也知道孟天楚对晓诺如同亲妹妹一般,不会害她,便想听听他地意思。
孟天楚:“既然成大人知晓了万岁爷让卑职坐着知府位置的目的……”
成梓义打断孟天楚的话,道:“其实老夫不知。”
孟天楚愕然,道:“那您……”
成梓义淡然一笑。道:“我何须知道?万岁爷走地每一步棋都不会说没有目地地,表面上他是因为晓唯的缘故才给你这个位置。实际上不过是顺水推舟找个幌子遮掩罢了,但既然他将你放在我身边,不就希望一来可以在你需要我帮助地时候伸手帮上一把,二来我是万岁爷地救命恩人,他深知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把可以给我地都给了我和我的家庭和子女。我也不可能恩将仇报,既然知道这些。其实对你而言,我也起到了一个监督的作用。”
孟天楚听罢,苦笑,不过是一个杭州知府而已,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呢,何须在自己身边放这么多的眼线。
成梓义拍拍孟天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涉世未深,官场险恶,很多事情你不知晓,不要以为万岁爷这样做是完全的不信任你,而是他太明白很多人若是知道你在这个位置上的目的不是想加害于你,就是想拉你下水,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情不自禁地,你也要体谅万岁爷的苦心才是。”
孟天楚:“成大人说地是,卑职记住了。”
成梓义知道孟天楚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太爽的疙瘩,初生牛犊都是这样,不摔几个跟斗,不知道仕途险恶,随他好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成梓义:“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刚才说的,为什么就不能让晓诺进宫呢?”
“大人,孟大人,仁和县的一个捕头急着要见孟大人。”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
成梓义笑道:“你还真是忙,那你先忙去,晓诺地事情我们缓一缓再说,现在还不着急,你去吧。”
孟天楚施礼后跟着管家来到了前院大厅,见王译正在大厅来回地走动,神情十分焦急地样子。
孟天楚上前还未说话,王译见孟天楚来了,匆忙施礼过后便说道:“孟爷,我们去找那个刘半仙了,可是……”
“可是如何?”
“人去楼空!”
“怎么会这样?”
“说是昨天才搬走,我问了房东,说是来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和刘半仙私下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匆忙离开,之后刘半仙结了房钱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就走了。”
“难道说是有人通风报信?”
“在下也是这么想地,您看怎么办才好?”
孟天楚想了想,道:“罢了,走就让他走吧,反正如今看来王五和凤儿的事情不过凑巧罢了,那刘半仙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王译:“我还听刘半仙的房东说,那个刘半仙到处给人说什么吃了人心就可以治好病,别人找不到的,说是花重金可以在刘半仙这里买到呢。”
孟天楚引起了警觉,道:“那你再去一趟房东那里带上画师将刘半仙的画像画好后四处张贴,悬赏出去。”
王译:“我已经让兄弟这么去做了。孟天楚:“那赵家四夫人房里的丫鬟有下落了吗?”
王译眉目一展,说道:“有了,我们将那丫鬟的画像张贴了出去,就在今天早上有人来给我们说,说是在钱塘县看见她了。”
孟天楚大悦,道:“看来事情有进展,那你赶紧带人去趟钱塘县。”
“我已经让人去了。”
孟天楚赞许地说道:“你小子几日不见,麻利多了啊!”
王译苦笑道:“跟您这么长时间。您都从一个师爷到如今的杭州知府了,我王译却还是一个捕头,唉……”
孟天楚笑道:“说什么呢,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去了杭州府带上你就是了。”
王译一听甚喜。连忙道谢。
孟天楚:“谢就不必了,谁叫我们合得来呢!”
王译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
孟天楚:“好了,暂且不说这些了,对了,那赵家的小铃铛带来了吗?”
王译:“带来了,就在门厅候着。”
孟天楚笑着说道:“你还真是我的得力助手啊,走,我们看看去。”
王译赶紧在前面领路,两个人来到门厅。见一个穿着粉色花裙的丫鬟小心地坐在板凳上,两支手将手中的香帕来回缠绕着。牙齿紧咬嘴唇,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地汗珠。
“小铃铛”听见声音,丫鬟应声抬起头来,见眼前站着一个衣着华丽年轻俊朗的男子,赶紧起身施礼柔声喊道:“孟大人。”
孟天楚示意她坐下。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随和地说道:“小铃铛,还记得我吗?”
“记得。孟大人。”
“嗯,知道本官今天找你来是为何事吗?”
“奴婢不知。”
“赵家四夫人房里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小铃铛地眼里掠过一丝惊慌地神色,有些结巴地说道:“小……小翠”
“本官听说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
小铃铛连忙摆手,道:“奴婢和赵家每个丫鬟地关系都不错的。”
“那我问你,你知道小翠为什么突然不干了吗?”
“听说……听说是家中有急事,所以不……不干了。”
“什么急事连工钱都不结就走了,她走的时候还有八天就该发工钱了,走了不是很可惜?”
“那……,那奴婢就真的不知道了。”
孟天楚叫来王译在他耳边小声低语几句,王译点头带着两个人就出去了,这时晓诺走了过来,见孟天楚一脸正经地和一个小丫鬟说话,也不敢俏皮,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我记得你给我说过,说是在晚娘出事的第二天一早,见凤儿,也就是你家五夫人进了晚娘的房间,是吗?”
小铃铛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小铃铛赶紧起身,道:“孟大人,奴婢可以回去了吗?”
孟天楚转身,看了看晓诺,道:“这位姑娘是本官的书吏,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有些话就让她来问你。”
孟天楚走出门厅,晓诺赶紧追上前去,小声说道:“孟大哥你要我问什么啊?”
孟天楚诡异一笑,道:“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说你很有策略吗?这个就是赵家的丫鬟叫小铃铛地,就是她告诉我,晚娘死的那天早上,凤儿去过晚娘地房间,而且她和晚娘死前伺候过晚娘的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关系甚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看你能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问出一些来。”
其实孟天楚不过是让王译去赵家搜查一下这个小铃铛的物品,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什么来,这个空挡他也没有好问,看样子小铃铛什么也不会说地,既然晓诺来了,就让她陪着这个小丫鬟说说话好了。
晓诺听孟天楚这么说,便十分兴奋,道:“真地吗?我跟你不过才几天,你就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您不在一旁监督着吗?”
孟天楚装出一副很严肃地样子,道:“不要将她放走,不要将案件的细节和进展情况告诉她,也不要透露一丝凤儿的事情就好,去吧,孟大哥完全相信你。”
晓诺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信心百倍地走进门厅去了。
孟天楚见晓诺进了门厅,便独自在园中闲走,见飞燕喜滋滋地从对面过来,便迎上前去。
“小燕子,你又得了什么好了,高兴成这样?”
飞燕却是秀眉一扬,露出贝齿,含笑着说道:“自然是好事!”
扑朔迷离
孟天楚来了兴致,见四下无人便趁机凑上前去亲了一个,飞燕偷笑着,远远躲开,嘴里说着没羞,脸已经变得红扑扑地了。
“给我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事?”
飞燕凑上前来,十分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刚才去成大人哪里觅了一个做熊掌的方子,说是这样做不但熊掌的味道鲜美,而且还不会油腻,我前日尝试做过,一直不甚满意,原来是少了一味最重要的料,哈,天楚,晚上我就做给你吃,成大人还送给我们一对上好的鹿茸,我等入秋再煲汤给你喝,你最近好像又瘦了。”
孟天楚见飞燕欣喜的样子,不禁感动起来,这丫头对自己一向贴己,十分细心,生怕自己吃不好穿不暖一样,自己若不是飞燕,大概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了。
孟天楚上前将飞燕搂在怀里,说道:“飞燕,难得你一片苦心,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飞燕赶紧从孟天楚怀里挣脱出来,四下看看,又是低笑一声,道:“你是我相公,是飞燕一生的依*,对你好,那是应该的。”
“正是你这句应该,更是让我感动了。”
飞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好了,相公对飞燕这样好,哪里还需要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呢?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赶去灵隐寺和大夫人他们会和了。”
孟天楚这才想起来他们不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灵隐寺吗,怎么飞燕还在这里。
“你不说我都给忘记了,怎么剩下你一个人了,你怎么去啊?”
“我雇个轿子就去了。”
“不可,他们都没有叫李婶或是别的什么人等你一起吗?”
飞燕笑着说道:“青天白日的,哪里需要啊,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赶紧拉住飞燕。道:“我让柴猛送你去。”
飞燕:“真的不用,谁不知道我飞燕如今是杭州知府大人的四夫人啊,谁敢看我一眼都不可以的,好了。我走了。”
孟天楚见飞燕像只燕子似个轻盈地跑走了。想了想还是跟上前去,叫来柴猛。追上了飞燕,让柴猛送她去了,如今这杭州府命案一件接着一件的,不能小觑。
王译很快就回来了,将去赵家的情况给孟天楚一说,两个人便来到了,走近一看,只见那小铃铛正哭得是稀里哗啦。晓诺一旁小声地安慰着。
孟天楚上前疑惑地说道:“这是怎么啦?”
晓诺地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但表情还是很严肃。小声说道:“我就是和她聊了聊她小时候和她家里的事情,大概是小铃铛想娘了,便会这样的伤孟天楚忍住笑,对小铃铛说道:“好了,小铃铛不哭了。本官有话要问你。”
小铃铛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孟天楚,点了点头。
孟天楚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你一个月在赵家地工钱是多少啊?”
小铃铛一愣,道:“从前是三百文,后来是去了太太房里又给我多加了二十文。”
孟天楚:“那你每个月地工钱你是怎么用的?”
小铃铛:“三百文让爹来拿带回家家用,剩下二十文自己买些小东西。”
孟天楚看了看王译,王译从怀里拿出一个很精致地荷包,上面是一朵荷花,旁边还秀了一个小字:铃。小铃铛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嘴角抖动着,指着荷包,说道:“你……。你们?”
孟天楚突然站起身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声,道:“小铃铛,还不赶快从实给本官说来,你一个月留在自己身边不过二十文钱,这个在你床板底下发现的荷包里怎么这些散碎银子,足有一两之多,说,这些散碎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小铃铛顿时慌了神,晓诺小声安慰道:“别怕,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其实孟大人挺好的,你想想看,只要事情不是你做的,你说出来,你还是照样可以在赵家做你的丫鬟,你娘身体不好,还需要你的钱和你姐姐地钱去看病吃药,你弟弟还要去私塾念书,你刚才不是说你弟弟很聪明先生都夸他吗?”
小铃铛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些散碎的银子是小翠走地时候给我的,说是三夫人平时给她的打赏,她一直存着没有舍得用,所以就给我了。”
孟天楚:“她为什么给你银子?”
小铃铛顿了顿,说是不知道。
孟天楚:“你如果不说,你就不要回去了,先到衙门大牢里好好地呆上几天想想清楚才说,来人啦……”
晓诺赶紧对小铃铛说道:“你如果不说,我都帮不了你了。”
小铃铛见进来两个人凶神恶煞地要带走自己,这才知道是真的,吓坏了,赶紧说道:“我和小翠一直很好,她要走,给我一些银子让我等到爹来的时候交给我爹给我娘看病地,别地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孟天楚拦住两个侍卫,对小铃铛说道:“那你告诉我凤儿去过晚娘地房间,是不是小翠让你说的。”
小铃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天楚:“她还给你说了什么吗?”
小铃铛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就让我给你这么说,我当时问她为什么,她说我不知道的好,我也就没有问。”
孟天楚;“那她为什么突然从赵家离开了,这个你总该知道的吧。”
小铃铛偷偷看了看孟天楚的神情,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怯生生地说道:“她……她就说,她必须要走,要不然就走不了了。”
孟天楚:“什么叫不然就走不了了?”
“我见她神色慌张,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小玩意儿和衣服都给了我,拿着包袱就走了。”
“你知道她的家住在哪里的吗?”
“不知道。只说是有个姑姑在钱塘县一个老爷家里当老妈子,别的都没有说。”
“你没有哄我们吧?”
“孟大人,我小铃铛打死也不敢说谎地,我要是不能赚钱了。我娘和我弟弟就没有人管了。我不会说谎的。”
孟天楚见小铃铛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便说道:“那你知道晚娘和小翠平日里相处的如何?”
“挺好地。三夫人是赵家最好地人,她对我和小翠都很好的,平日里也不像别地太太和夫人总是喜欢打骂我们这些丫鬟和下人,对我们总是和颜悦色,逢年过节还偷偷给我和小翠打赏一些钱让我们托人给家人带回去。”
孟天楚:“赵家是哪位太太管家啊?”
“从前是太太,后来就一直三夫人了,她为人公道,大家都很信服她呢。”“你还有什么要给我们说的吗?”
“没有了。”
“那你回去吧。回去后如果赵家任何人问你,你就说只是叫你过来问问晚娘死的前一天的情况。知道吗?”
“知道了。”
“对了,昨天你出门了吗?”
“没有,昨天太太不舒服,我在在家伺候了一天。”
“那你知道昨天赵家哪个丫鬟出去过吗?”
“那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大人问一下管家就知道了。他哪里都有登记的。我们丫鬟如果不是主子的事情,一个月就只能够出去两次。每次都不能超过一个时辰的。”
孟天楚问完话后,让人将小铃铛送了回去,把那些散碎的银子也还给了她。
王译:“孟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找到小翠再说。”
“是,孟爷。”
晓诺:“那赵家那孙子地事情还是不清楚啊,如果真的不是王五干地,那这个连环案子就不止一个凶手。”
孟天楚点点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五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排除,我总觉得中间好像脱节了,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之前你爹和我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他让我跳出这个***去思考,不要按照之前的思维再走,我觉得很有道理,但一时竟找不到什么方法,也悟不出来应该怎么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晓诺:“你之前和我爹见面了,他是不是又在你面前说我不是了?”
孟天楚笑了,道:“你啊你,那是你爹,怎么动不动就将自己地父亲想地那么不好呢?”
晓诺呵呵地笑了,道:“我没有说我爹不好,我只是说他总是批评我嘛。”
孟天楚:“骂他,他在我面前夸奖你呢。”
晓诺高兴地说道:“是吗?我爹夸我什么了?”
孟天楚故意卖关子,道:“不告诉你,除非请我吃好吃的。”
晓诺最是豪气,道:“不就是请你吃东西嘛,可以啊,走吧,想吃什么都好,我娘早上才给了我二两银子。”
孟天楚对王译说道:“看吧,这就是有钱人家地孩子,动不动就是几两银子的给,看看那小铃铛人家一个月才挣三百二十文呢。”
王译:“你还别说,我刚才觉得孟爷和晓诺姑娘配合很是默契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三两下就将那个丫鬟给拿下了。”
晓诺得意地说道:“那是,名师出高徒嘛!”
大家笑了,孟天楚让王译去叫屠龙一起去,晓诺和自己在门口等着他们。
孟天楚:“对了,你刚才哪句话倒是提醒我了,你的那个师傅呢?”
晓诺怪笑道:“想人家了?”
“去你的,和你孟大哥越发的没有正经了。”
“逗你的,嘻嘻,先回殷家山寨了,人家毕竟是一寨之主,大概有些事情要交代吧。十天后就回来,别想啊!”
孟天楚装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伸出手来,晓诺机灵一躲。孟天楚道:“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许了。我是你大哥我姑且可以饶你,小心你师傅知道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晓诺不以为然地说道:“师傅又怎样,只要谁对我孟大哥不好,我晓诺一样不会饶过她的。”
孟天楚感动之余,戏谑道:“包括你地师傅?”
“那是!”
“人家是你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明白吗?”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白啊。我晓诺就是这样一个人,嫉恶如仇!”
屠龙和王译走了过来。两个人都不由分说道:“是不是还应该加一句行侠仗义呢?”
晓诺转头看见他们,做了一个鬼脸,道:“我看可以,等我学会了功夫,我就可以浪迹天涯。行侠仗义了。”
孟天楚笑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一天不好好在家里学学刺绣针织什么的,动不动就舞刀弄棍。我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晓诺自己先走出门去,大声摔下一句话来,道:“不是谁敢要我,而是本姑娘想要嫁给谁的问题,我不想嫁,谁也不能逼迫我,包括那万岁爷也是一样!”
屠龙笑道:“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地奇女子啊!”
王译小声说道:“千百年怕也出了不一个这样性情地女子。”
屠龙指着孟天楚,道:“听说孟大人的二夫人……”
王译偷偷捂嘴笑,孟天楚正要说话,晓诺已经上了马车,道:“你们不想吃,我就不请了啊,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三个大男人,真是嗦!”
王译在车前赶车,没有叫车夫,是觉得四个人自在,几个人说笑着,马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集市,速度便慢了下来,王译将头探进车来,说道:“今天逢十五,是个大集,早知道我们就走小路了。”
晓诺也是个急性子,说道:“那我还是就近找一家吃了算了,不去那聚贤楼了。”
孟天楚:“我可不干啊,这个季节最好吃地西湖醉螃蟹就数聚贤楼做的最好了,那里的桂花酒也是一绝,想起来就流口水,就是太贵,平日里自己去舍不得。”
晓诺做了一个不知羞的手势,在脸上轻划两下,道:“在我们面前哭穷谁信啊?那孟家大宅修好了,可就是我们杭州府乃至整个浙江最大的府邸了,若不是万岁爷的意思,怕是官府就该来查了,还说什么舍不得,哼,我看啦,你就……,哎……,哎哟!”
晓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车子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像是马受惊了一般,晓诺直接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屠龙眼尖一手将晓诺扶住,孟天楚正要去扶,屠龙赶紧拦住,道:“孟爷,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来就是。”说完小心将晓诺搀扶起来。
屠龙掀开布帘,见王译已经跳下车去,果然是马受惊了,上次孟天楚在集市上因为马受惊被摔过一回之后,从此便小心多了,看来还真该走小路算了。
屠龙:“王捕头,怎么回事情?”
王译好容易拉住了马,已经是大汗淋漓,道:“两个孩子在路上玩陀螺,我想拉马缰没有想到马竟然受惊了,撩起橛子,好在两个孩子都躲开了。”
孟天楚见晓诺呲牙咧嘴地扶着小蛮腰,知道一定是跌着屁股了,不过一车的男人不好意思揉,只好忍着,想到这里,自己便借故也探出头去,见集市上人确实太多,便说道:“那我们还是转过头走小路吧。不要扰了百姓赶集,以后我看逢大集地初一和十五一律不允许让马车在集市上行走,要赶快将这个规定下发下去。”
屠龙赞许道:“孟大人说的对,这杭州府这么多年来,多少的官员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点,看来孟大人当了这知府,还真是百姓之福了。”
马车转过头,走出市集,进了一个小路,这条路从前是老百姓赶集牵马牵骡子时候压出的一条便道,时间长了,道路越发地宽敞了些,有些外地来的商人自发地将这个道路加宽,做了商道,这个路平日里人烟稀少,只有每逢赶集时候地早晨和黄昏人才多一些。
晓诺过了一会儿就好些了,又开始调皮起来,说一些见过地好笑的事情,大家听着笑着,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了。
半路救人
一个笑话刚刚讲完,孟天楚恍惚听见两旁的芦苇从里有人呼救,他让大家不要出声,再仔细一听,确实好像有人,便赶紧让王译将车停下,自己先行跳下车去。
屠龙紧跟着跳下车来,见孟天楚在听着什么,便也四周打探着。
“孟大人,我看声音是从左边的芦苇从中发出来的,我去看看。”
屠龙说完,就飞身进了从中,晓诺也跳下车来,小声问道:“怎么啦?”
孟天楚示意她不要说话,指了指屠龙的背影,晓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四周,不知道他们三个男人又在搞什么鬼。
很快就见屠龙背着一个人从芦苇从中飞身而出。
大家赶紧上前,王译将那人小心从屠龙身上搀扶下来,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本地人,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孟天楚赶紧过去看了看,大概是太累了。
“晓诺给这个女子找些水来,大概是中暑了。”
晓诺赶紧从车上那了一个装水的囊跑到附近不远的一条河边去盛水去了。
那妇人喝过水后,微微地睁开眼睛,孟天楚小声问道:“大姐,你是哪里人啊?”
妇人的声音很少,晓诺低头去听,然后说道:“她说她是从宁波来的,是来找亲人的。”
妇人点点头。
孟天楚见妇人还没有多说话,便让他们将妇人抬上车去,反正要去吃饭,等让她吃过饭再问也不迟。
马车继续在路上行驶,妇人象是觉得安全了,很快就疲惫地睡过去了。
孟天楚问屠龙,道:“我方才隐约听见她在喊救命。我还以为是打劫呢,怎么会……”
屠龙小声说道:“大人没有听错,这女子幸好是遇见我们了,她大概真是被人打劫了。”
孟天楚一惊。光天化日之下。真的还有人这么大胆对一个落魄的女子下手?
“为什么这么说?”
屠龙道:“我去的时候,她被人绑在一棵柳树下。身边的包袱已经打开什么都没有了,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剩下给她,大概是她呼救的声音吓走了那个打劫地人,我去的时候看见不远处芦苇晃动着,便想可能是这样。”
晓诺:“这么可恶的人,那你为什么不追啊?”
屠龙道:“那个地方地势复杂,而且我到杭州不过十几天,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再说我屠龙的任务是保护孟大人,既然这个妇人已经得救了。那芦苇荡那么宽,我怕我会迷路。”
孟天楚:“屠龙说地也是,既然这位大姐没有什么大碍,等她醒了我们再问问打劫她地那个人的长相,然后张贴出去。相信还是可以找到那个人地。走吧,马上就要出这个芦苇荡了。我看这个芦苇荡也真是个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晓诺笑道:“我看我们孟大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难不成你也要将这个芦苇荡扫平了,变成一马平川不成?”
孟天楚笑道:“你敢笑话我,小心我打你屁股!”
晓诺猛地一下就红了,孟天楚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对,有些过火了,虽说人家年纪虽小,但毕竟也是个姑娘,于是赶紧扯开话题,对王译说道:“晓诺说的我看行,不过你回去找一找这个附近村庄的老百姓和里正问问,如果这个芦苇荡的土壤适合种地,你们将它们夷为平地也未尝不可,多种一些庄稼,老百姓才有吃的穿的嘛!”
王译赶紧应声说是。
晓诺:“我刚才去河边给这个妇人打水喝的时候发现泥土还是很肥沃地,如果不能种植水稻什么的,我看种一些水果也未尝不可。”
孟天楚笑道:“看不出我们凤阳公主对什么都知道一些啊,连泥土都有研究,真是了不得了。”
晓诺有些不高兴了,说道:“孟大哥,说话干嘛酸酸地,难道我晓诺一定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一天跟个白痴一样的,就符合我凤阳公主和总督大人千金的身份了吗?”
孟天楚不过一句玩笑,平日里晓诺也是不生气的,自己也就习惯了,但见她正经地生气起来,还是觉得不妥,毕竟人家对自己不错,自己习惯了使唤迥雪,便也对晓诺这样的使唤,她也什么都没有说,实属难得了,想到这里,孟天楚赶紧正言道歉,态度诚恳,并不一丝玩笑地意思,谁想晓诺不知道却和平时不一样,一直很生气地样子,也不领情了,孟天楚有些尴尬,大家一路上无话,直到聚贤楼。
屠龙叫醒了那妇人,几人下了车,王译将车交给店中小二去给马喂些草料,晓诺一个人先进了店里,屠龙小声对孟天楚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个晓诺竟有这么大的脾气地。”
孟天楚怕晓诺听见赶紧示意屠龙不要再说,几个人跟着进去,那妇人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不肯进门,店小二以为是街上的乞丐,便大声地驱逐,王译这才回过头来,发现那妇人还站在门口,赶紧让她进来,王译他们几个人除了屠龙店小二不知晓之外,另外三个却是这聚贤楼的熟客,店小二虽说不知道孟天楚已经是杭州府的知府了,但平日里给这个店里小二的小费一向大方,大家也是很喜欢他的,晓诺就更不必说了,除了是总督大人的千金之外,如今还多了一个更为金贵的身份,就是万岁爷的小姨子,昭告全天下的凤阳公主,却没有想到身后还跟了一个叫花子一般的女子,但王译已经叫了,店小二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笑着退下忙别的去了。
大家上了二楼,进了平日里常坐的一个雅间。这个时候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所以聚贤楼还算清净,只有三两个闲客要上一壶小酒几个小菜浅酌慢饮打发时光。
孟天楚叫晓诺谁也不理,一个人坐下后。接过小二地上地冰镇的帕子。擦了擦手脸,然后便作出一副美女托腮状。也不点菜,小二也不敢去惹,便小心地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笑了,道:“先给这个大姐打些水来,让她洗洗再说,至于菜嘛,我们晓诺姑娘……”
晓诺抢白道:“不用管我。我饱了,不吃!”
孟天楚偷偷对着小二一笑。道:“看来今天有人是不想请客了,好吧,我请就是,不就是请客嘛。”
晓诺忿忿地说道:“谁说我不请了,我请就是。”
孟天楚:“吃了这样的饭菜。肚子是要胀气的。”
晓诺不解。道:“为什么?”
孟天楚忍住笑,道:“因为请客地人已经是一肚子地气了。我们这些吃客吃了你请的饭菜,自然也要胀气了。”
孟天楚见晓诺已经想要笑了,不过忍住,便再说道:“今天不要吃豆子之类地东西了。”
晓诺:“哪又是为何?”
一旁的妇人一直仔细听着这四个穿着华丽的人的对话,知道那个俊朗的后生是在故意逗那个漂亮姑娘的开心,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插了一句,道:“还不是怕吃了豆子,肚子一胀气,打屁臭呗!”
大家一听,顿时大笑起来,晓诺也终于忍不住,脸一红朝着孟天楚的身上就是两拳,孟天楚见晓诺不生气了,这才放下心来,这样实诚的一个丫头,总不忍让她伤心生气才是。
孟天楚:“大姐说地是,你看你还是高兴一些的好。”
晓诺笑道:“就你们坏,什么都让你们想出来了。”
小二带着那女子出去洗脸去了,晓诺道:“这个女子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竟知道和我们一起开玩笑了,看来没有什么大碍。”
屠龙:“这些穷苦人家出生地,一是想得开,二是看来身上并无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些换洗的衣服罢了,如今命算是捡了回来这也不错了。”
孟天楚:“说的也是。”
大家正闲聊着,只见那小二带着那妇人走了进来,大家齐眼看了过去,洗过脸后,这妇人看起来精神多了,模样还算端正,有些羞怯地站在门边,晓诺笑着说道:“进来坐着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小二:“那我就让人上菜了?”
晓诺:“不是还没有点菜吗?你上什么?”
小二:“也是,也是,小的是忙糊涂了。”
孟天楚:“算了,反正我们也常来,我们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我们也不点了,你看着上就是。”
晓诺附和说是,小二赶紧笑着退下准备去了。
孟天楚见那妇人笑过之后已经没有你们拘谨,便示意让她坐下说话。
王译道:“这是我们杭州府地知府孟大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给他说,他会为你做主。”
妇人听罢,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杭州府地父母官竟是个这么年轻的后生,而且还这么随和,赶紧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声喊道青天大老爷。
孟天楚笑着说道:“起来吧,不必这么拘礼,你先坐着,给我说说看,你之前在遇到我们地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妇人起身,却不敢坐下,站在孟天楚的对面,显得有些紧张。
晓诺道:“孟大人让你坐着,你就坐下好了,你这样站着,反而让我们觉得不自在了。”
妇人这才颤巍巍地坐在凳子上,清了清嗓子,道:“回大人的话,我是来杭州府仁和县投奔我的亲妹妹的,家乡遭遇百年不遇的洪水,房子冲垮了,家……”
妇人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孟天楚劝慰道:“天灾不可防,真正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那你的家人呢?”
“都……都死了,我爹、我娘。还有我男人和三个孩子都……”
“节哀顺变吧,好在你还逃出来了。”
妇人点点头,道:“本来我的大儿子和我一起来的,路上也……活活地给饿死了。”
晓诺:“好了。大姐。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在你已经到了杭州府地地界。离仁和县已经很近了,等吃完了饭,我们送你到你妹妹那里去便可。”
妇人嗫嚅道:“虽说我是来了,却不知道我的妹妹住在任何县的什么地方,她嫁来这里已经快十年了,我从来没有来过。”
晓诺:“不用担心,我们帮你找。”
妇人:“姑娘,你人长得漂亮。心底也好,我真是遇到好人了。”
晓诺轻轻一笑。道:“你之前是遇到打劫的了吗?”
妇人:“罢了,也没有抢到我什么东西,包袱里不过两件在逃荒地路上拾到地衣服,我看那也是和我一样苦命的人,要不也不会对我这么一个落魄地异乡人下手了。”
孟天楚不禁感慨。道:“难得大姐遭遇了这样的劫难和惊吓竟还为他人考虑。实在让孟某敬佩。”
妇人赶紧摆手,道:“您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架子最好的官儿了。换做别的官啊,怕是别说让我坐您的马车同大人您一起坐在这里说话吃饭,大概连救也不会救我的。”
孟天楚笑道:“在你们老百姓的眼里,当官地就没有坏吗?”
妇人觉得自己失言了,便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这时小二端上了一些莲子羹和开胃的小菜,孟天楚示意在桌前坐下,道:“好了,先不说了,先吃饭好了。”
妇人站起身来,孟天楚道:“大姐,你要做什么?”
妇人羞怯地说道:“我还是在门外候着,等大人你们吃完了再说。”
孟天楚笑着说道:“不过一顿饭而已,快快坐下,我已经饿了,想你大概也是这样,快来吧。”
妇人还在犹豫着,突然肚子咕咕两声,大家都听见了,屠龙笑着说道:“我们可是都听见了,你还是赶紧坐下吧,你不坐,大人若是饿坏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妇人听罢,这才勉强地坐在了桌子前面,孟天楚笑着示意大家端碗开吃。
一行人陪着那妇人来到仁和县地时候,天已经是黄昏了。
妇人一路上不时好奇地探出头去观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地欣喜了,看来她对这里还是很满意的。
晓诺:“大姐我们已经到了仁和县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嫁给了仁和县的什么人,我们好替你问啊?”
妇人这才明白过来,一路上只顾着看了,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便赶紧说道:“我妹妹叫三妹,在家里排行老三。”
晓诺啊了一声,孟天楚笑了,道:“我想在仁和县但凡家里排行老三又正好是个闺女地,应该有一半以上叫这个名字。”
妇人一听,刚才还欣喜地表情一下就没有了,道:“难怪刚才这位晓诺姑娘要啊这么一声呢。”
王译:“那你说说看,你的妹妹地男人叫什么名字,在仁和县在做什么的,我们帮你找。”
妇人想了想,道:“好像姓曾,听说是个杀猪的。”
王译:“那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仁和县杀猪的大概就有几十户,今天是找不到了。”
妇人顿时急得想哭了,道:“啊,那个怎么是好啊?”
孟天楚:“这样好了,王译你先给这位大姐找个客栈住下,明天你带着大姐找几个兄弟一起帮着去问问。”
妇人:“可……,可我没有银子,怎么住客栈啊?”
王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是孟大人让你住下,你就安心的住就是了,那我先将孟爷和晓诺姑娘送回去再说吧?”
角色转换
孟天楚:“算了,反正很近,我和晓诺走路回去,这个时候天气真是凉爽,我们就算散步好了。”
晓诺:“就是,停车吧,我们走路回去好了。”
王译将马喝住,孟天楚、晓诺和屠龙下了车,妇人还在车上千恩万谢,晓诺突然想起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来递给那妇人,道:“你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穿了,用这些钱让王大哥带你去买一身新衣服吧。”
妇人赶紧推辞,道:“姑娘,万万使不得,我吃你们的用你们的,还花孟大人的银子住客栈,这已经让民女还不起这份恩情了,怎么还给我钱买什么衣服啊,不要,我绝对不能要,再说,我马上就要找到我的妹妹和妹夫了,让他们给我买就好。”
孟天楚:“还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毕竟你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看见他们了,所以你先拿着,这毕竟也是晓诺的一番心意,要不等你赚了钱再还给晓诺也不迟嘛!”
晓诺也赶紧说道:“就是,当是我晓诺借给你的还不行吗?拿去吧,我知道你身无分文需要这些钱的。”
妇人跪在车上给孟天楚和晓诺磕头,晓诺一下不知道怎么是好,连连让王译驾车离开,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孟天楚他们见王译他们走远了,这才绕着西湖边上边走边说话。便对晓诺说道:“晓诺,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孟大哥。”
晓诺点点头,道:“说吧,在孟大哥面前,晓诺没有什么秘密的。”
“你家毕竟算是皇亲国戚了,为什么你还喜欢偷偷一个人出来卖藕粉呢?”
屠龙愕然,道:“不会吧?”
晓诺呵呵地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是爹自己说的,要知道百姓疾苦就要到百姓中去啊,再说了,自己做的藕粉自己拿出来卖,赚的钱用起来很有意义的。”
孟天楚没有想到成梓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竟会给自己的孩子灌输这样的教育方式,不得不让人敬佩和叹服。
屠龙也一旁啧啧地赞叹着,晓诺更是不好意思了,道:“这没有什么地,我要是是男儿,我说不一定还会下地种田。上山砍柴和狩猎呢,只是我和爹有约法三章,不是我们女子该做的事情不能去做,所以就……”
孟天楚:“你已经很棒了。”
晓诺:“我有的时候其实真的很羡慕我的三个哥哥,各个都可以为国效力,征战沙场,那才是真英雄所为。”
孟天楚笑道:“看来以后我们的晓诺要找一个真英雄做自己的丈夫了。”
晓诺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屠龙:“晓诺姑娘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晓诺:“我就最不喜欢谁说我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吃不得苦,受不得累什么的,我就是要证明给别人看,我爹是个将军,我晓诺也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无用之辈!”
孟天楚有些敬佩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地小姑娘了。真是人小志气大!
第二天,那个叫刘半仙的人就给抓了回来,不过是个六十多岁枯瘦如柴的老头,弓腰驼背地肩膀上挎着一个褡裢,右手上提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刘大仙”三字。
孟天楚这是当了知府以后,第一次回仁和县衙门,蔡钊老早就穿戴整齐。招齐了衙门所有衙役在门口迎接孟天楚,孟天楚进了公堂。见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了,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干净的一次。
在王译还没有将刘半仙带来的时候,蔡钊战战兢兢地将孟天楚迎到上位坐下,吩咐人上了自己私藏的龙井,孟天楚还是有些不适应。见蔡钊的样子。想起严嵩说地他给万岁爷送的那夜明珠不菲的价格,觉得怎么看也不觉得蔡钊像个有钱的县太爷。穿着也未见得十分华丽,平日里吃喝也实属平常,甚至还不如自己这个师爷,当然,也没有几个师爷可以和仁和县的孟天楚比。
“孟大人,您上座。”蔡钊笑得脸上都快要开花了。
孟天楚几番推辞不过,只好做了平日里蔡钊一直坐着地那个位置。
孟天楚:“蔡大人,我们开始吧。”
蔡钊赶紧示意王译升堂,自己坐在比孟天楚低一个台阶上的椅子上,孟天楚点头无话。
蔡钊:“那您看是卑职来问,还是大人亲自问呢?”
孟天楚见蔡钊的样子,有些好笑,从来那个随和的老头子已经荡然无存,见不找了,取而代之和任何一个人在官场上的混的官儿一样,都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孟天楚心里暗自叹息,实在不想看见这一幕。
孟天楚清了清嗓子,道:“蔡大人还是坐着听在下问就是,这个案子你毕竟了解不多,故而……”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谁想蔡钊起身就在孟天楚的面前跪下,孟天楚不知为何,赶紧让蔡钊起身,蔡钊却道:“卑职该死,这个案子本该是卑职管辖范围之内地案子,却一直劳烦孟大人亲力亲为,卑职……,”
“罢了,罢了,之前在下不过也是帮东翁的忙,哪里有别地什么意思,我刚才的话大概是让你曲解了,天楚毕竟从未涉足官场,习惯了和从前一样说话,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思,东翁赶紧起身说话。”孟天楚这才明白了,弄得是哭笑不得,这官场上的人有必要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累吗?不就一句话而已,怎么什么意思都可以让他们揣摩出来,平日里办案,怎么没有见他们这么费心去想呢?
孟天楚亲自起身将蔡钊搀扶起来,回到位置上,这一大厅的衙役都看着呢。蔡钊心里是美滋滋地,面子是挣足了,这四品地知府亲自搀扶七品的县令说出去谁相信啊?
孟天楚回到自己地位置上,表情从之前的谦逊变得严肃起来,王译将刘半仙带到孟天楚身边,刘半仙知趣地将那个招牌放在地上,跪下给孟天楚磕头,喊了声知府大人,嗓子里像是有东西堵着,听起来让人觉得不顺畅十分别扭。
孟天楚:“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回大人的话,草民叫刘三儿,是钱塘县人。”
“知道为什么官府要捉拿你吗?”
刘半仙偷偷抬眼看了看孟天楚地表情,赶紧让头底下,心虚地说道:“不……不知。”
蔡钊一旁大吼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上刑,你就不说实话,来人啦……”
孟天楚冷眼看了蔡钊一眼。蔡钊这才赶紧闭嘴,这角色的颠倒,大概还没有让蔡钊习惯。
但蔡钊的那句话却实在让刘半仙吓了一跳,这半截身子都已经埋在土里的人,哪里还禁得起棍棒和刑具的折腾。听了蔡钊这么一说,刘半仙顿时吓的面如土色,身子抖个不停,忙不迭地说道:“不要,不要给草民上刑,草民一把老骨头了,禁不起了,求大老爷和知府大人开恩。”
孟天楚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从前都是见蔡钊坐在上面拍,今天自己拿起着惊堂木。感觉还真是不一般。
孟天楚的这一拍下去,把蔡钊和刘半仙都吓了一跳,孟天楚正言道:“少在本官面前花言巧语,说!城西的赵家五夫人凤儿你可认得?”
刘半仙见孟天楚动了气,生怕那两旁站着的衙役手上拿着的大板子就会落在自己一点肉没有地屁股上。赶紧点头说认识。
孟天楚:“那是你五夫人说。她害得是什么心疼病,需要吃什么人心才好?”
刘半仙好像早就有所准备。知道孟天楚要问这个问题,想都没有想就说道:“草民不过是句玩笑,五夫人竟当真了。”
蔡钊一旁终于忍不住了再次说道:“放肆,我看你是觉得我们知府大人好说话,是不是,来人啦……”
这一回蔡钊和刘半仙同时看着孟天楚,只见,孟天楚面无表情地扔出一个令牌来,看着蔡钊,蔡钊这才底气十足地说道:“给我打他二十大板,看他还是不是什么半仙,给我恨恨地打!”
孟天楚心里冷笑,这县令审案看来多半是打出来的,自己就给他一个面子,不过那刘半仙看来也是个老江湖了,你不给他松松皮肉,他大概以为你就是那软柿子,想怎么捏都好!
“知府大人不要啊,草民……,啊……哎哟……娘啊……哎……哎哟,痛死我了,救命啊!”
蔡钊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大人,您先喝茶歇息着,不用管他,那就是一刁民。”
孟天楚浅酌一口,放下茶碗,微笑着点头,蔡钊凑上前来,道:“大人晚上可有时间?”
孟天楚不解,蔡钊连忙小声说道:“就是卑职想请大人吃个便饭,别无他意。”
孟天楚愕然,公堂之上这蔡钊竟然和自己说什么请客吃饭的时候,看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孟天楚淡然说道:“东翁,您看是不是等退了堂再说别的事情?”
蔡钊顿时有些尴尬,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退下了。
孟天楚见那刘半仙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担心那老头子吃不消这几十大板,便让人停了下来,将刘半仙拖进公堂之内,那刘半仙果然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瘫软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
孟天楚:“刘三儿,我再将方才那话问你一遍,你为何要告诉五夫人说那心疼地病是需要吃人心才可以好的?”
“大人……,都是草民胡说的。”
“大胆,那你伙同赵家五夫人给赵家的三夫人开那吃后就要崩漏不止的害人之药又是怎么回事情?”
“大……大人,饶命啊,都是草民该死,那五夫人给了我三两银子让我这么做地。”
“哼!那如此说来,我看你还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啊,你还是懂得一些医术的,难得你就不知道这样吃是会死人的吗?”
“大……大人。草民是财迷心窍,罪该万死,大人请饶命啊!”
“那你给王村地王五的孩子看病怎么也说是心疼之病?”
“这……”
“你若再是撒谎狡辩,看本官如何治你!”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了!”
“那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王五那孩子患的和五夫人的病压根儿就不一是一回事儿,之前我已经告诉他那孩子患的是肺痨,没有得治了,他竟然要撩我地摊子,还打伤我的徒弟,说什么如果我不给治好。他就打死我之类地话,我也是没有办法,见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说了他也不相信,便才撒了这个谎。”
“那你为何要撒这样的谎?”
“那人心不是找不到吗,所以……”
“胡扯”孟天楚见蔡钊一脸的怒气,忿忿地呵斥道,心里却不免有些欣慰。心想这个蔡钊原来还是知道生气地,以为只是在旁边发愣走神呢。
孟天楚:“可是本官却听说你是可以找到人心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半仙赶紧说道:“还请大人明鉴,草民真地没有这么说过,也没有为一人找过什么人心啊!”
孟天楚顿了顿。道:“前*****为何匆匆给房东付了房钱然后仓皇离开?”
刘半仙支吾道:“家中有急事,故而离开。”
孟天楚:“我们就是在钱塘县地街上将你抓住带回,你家中有急事,你为何还在街上摆摊做生意?”
刘半仙顿时无语,偷偷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孟天楚:“你离开仁和县地时候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来找过你,她是谁,为何她和你低语一番之后你就匆匆离开了,她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本官劝你还是一一地从实招来!”
刘半仙的鼠眼贼溜溜地四处望了望,落到孟天楚脸上地时候。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咯噔一下,一只手赶紧扶住地面,牙齿不停地打着架。
蔡钊冷笑道:“刘三儿,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你还冷吗?”
刘半仙不敢说话。
蔡钊道:“别说我和知府大人不T恤百姓。既然冷。我就叫人给你加些衣裳,你方才说的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了,自然禁不起折腾,来人啊,给刘三儿那几件夹袄来给他穿着,免得把他给冻着了。”
刘半仙惶恐地看着两个衙役拿着几件偌大的夹袄走了进来,外面一丝凉风也没有,知了在树梢上烦躁地叫着,那衙役上前不由分说给刘半仙一下就穿上了两件,刘半仙终于燥热难忍,大叫起来。
孟天楚自然是知道从前衙门里地兄弟们都惯常用这些伎俩收拾那些不说实话,或者是他们认为对方没有说实话的人。
“大人,大老爷,求你别给草民穿了,我说了,我招了,求你们了。”
孟天楚一挥手,两个衙役住了手,却不让那刘半仙将身上的夹袄脱下,刘半仙的汗水眼瞅着象蒸桑拿一样顺着额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孟天楚:“那你还不从实招来,说完了,我自然叫人将你身上的东西脱去。”
“来找我的人叫小翠,是三夫人晚娘从前的丫鬟。”
“她找你来做什么?”
“这……”
蔡钊一旁说道:“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暖和的话,我还可以……”
刘半仙赶紧摆手,一脸痛苦地说道:“不是,我说,草民说!”
“快说!”
“就是给我说,我让人用人心治病地事情让人给知道了,让我赶紧跑。”
孟天楚:“小翠还给你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说了,说是她也要回钱塘去了。”
孟天楚紧皱双眉,叫来王译小声问道:“你们去钱塘没有找到那小翠吗?”
浮出水面
王译:“回孟爷的话,找了,但没有找到,我便留下了四个兄弟继续找,应该会很快找到。”
孟天楚点点头,王译退下后,孟天楚道:“那小翠为何来找你给你通风报信,你们的关系很好?”
刘半仙想了想,道:“不是,我和小翠并不熟悉,只是三夫人生前……”
“三夫人生前怎样?”
“三夫人生前常常到我这里来,我们便熟识一些。”
孟天楚冷笑道:“看不出你的心里素质还不错,给人家开要人命的药,竟然还可以和别人熟识。”
刘半仙讪讪地说道:“其实三夫人她……她知道,她知道我给她开的那药吃了是会死人的!”
大家一听都顿时愕然,蔡钊道:“你又在胡说了!”
孟天楚叫人脱去了刘半仙身上的夹袄,刘半仙这才像是找回来了魂魄一般,定神吸气,然后说道:“草民无一句虚言,说的都是实话。”
孟天楚:“你的意思是晚娘知道你给她吃的药会让她致命?”
刘半仙点头。
孟天楚想了想,蔡钊道:“她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继续吃呢,你说你这个刁民说的是不是胡话?”
孟天楚打断蔡钊的话,问道:“那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半仙:“就在她死前的大概十天的样子。孟天楚脸色凝重了起来,手指习惯地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然后盯着刘三儿说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刘半仙摇了摇头,说道:“那一日她带着小翠来我的摊子前,坐下之后就说她还能够活多久,我当时还想糊弄她,谁想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冷言打断了我,说她已经知道我给她吃的药是害她的。然后说如果我还想在这里继续摆摊子吃饭,就要告诉她,她还能够活多久。当时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还可以活多久,因为五夫人让我将药量开大些,我见三夫人的脸色十分憔悴,气色很不好。脸色苍白,所以就说活不过今年了。”
孟天楚厉声道:“你就是这样将人的命给定了地吗?你太……太混账了!”
蔡钊一旁也忿忿地附和道:“大人说的是,你这个刁民确实混账!”
刘半仙见孟天楚勃然大怒,顿时吓得不敢抬头。
孟天楚:“三夫人还说了些什么?”
刘半仙:“没有了,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五两银子,我不敢要,谁想她竟然说是拿来给我封嘴地,说是不许将她见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五夫人。如若我说了,她就要将我告到官府衙门去,还说……”
孟天楚:“还说什么?”
刘半仙道:“还说她曾经是仁和县师爷家少爷的奶妈,说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我弄死。”
蔡钊和一旁的衙役听了都纷纷偷笑,孟天楚只好干咳两声,道:“那你真就没有告诉五夫人和旁人?”
刘半仙:“我后来去打听了一下,那三夫人还确实在仁和县县衙地师爷家里当过一段时间的奶妈。所以我就没有敢给谁说,包括五夫人!”
孟天楚:“那为何小翠要来给你报信。再说三夫人已经死了,而且她也不在赵家做丫鬟了,这件事情和她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半仙:“我也是真不知道了,那小翠对三夫人一向敬重,我见三夫人对小翠出手也阔绰。大概主仆二人惺惺相惜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退堂之后,晓诺和屠龙从后堂出来。见孟天楚紧锁眉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蔡钊在一旁也不敢出声,衙役们都退了下去,只剩下蔡钊和王译还在一旁候着。
晓诺上前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孟天楚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走,我们去看看那把杀人的刀去。”
晓诺跟着孟天楚在后说道:“大哥以为是小翠所为?”
孟天楚摇头,并不说话,几个人跟着孟天楚走了,蔡钊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正犹豫着,王译走上前说道:“您还是跟着去吧,这个案子毕竟还在我们仁和县。”
蔡钊想了想也是,于是只好快步跟上去了。
孟天楚进了房间,却将所有的人关在了门外,晓诺正要敲门,蔡钊赶紧上前阻止,道:“晓诺姑娘,我们还是就在外面等着好了,天……,哦,不,是孟大人平日遇到什么案子就喜欢一个人在屋子里想。”
正说着,门开了,孟天楚叫晓诺和屠龙进去,门再次关上了。
蔡钊对王译说:“你说晚上孟大人有时间吗?”
王译耸了耸肩膀,道:“大老爷您都不知道难道我们还知道了啊?”
“少给我贫嘴,我认真问你呢!”
“呵呵,我想应该没有什么空吧。”
蔡钊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那……,那还是再等等好了,对了,我发现孟大人挺喜欢喝龙井的,从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等会儿你去给他送些去,就送最好的,知道吗?”
王译点头答应着,心里却嘀咕着,你从前给人家喝过你那上好的龙井吗,还真是不当官,不知道还有人惦记着。
晓诺和屠龙见了房间,见桌子上摆了几样东西,一把刀,一个坛子,一个盘扣,一个药碗。
孟天楚:“晓诺,就这几样东西,都是你见着收集到一起的,你觉得这个案子到现在看来,如果将这些东西形成一个破案地锁链,是不是齐全的?”
孟天楚见晓诺很茫然的样子,便又说道:“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从中看出谁是凶手?”
晓诺这才明白过来,走到这些东西面前细细地端详了一边。道:“刚才孟大哥在堂前审问刘三儿的时候我也仔细听了,之前我一直认为王五就是凶手,认为他有您说的那个作案的动机。可是刚才我发现不是王五了。”
孟天楚:“你继续说下去。”
“我也说不好凶手到底是谁,只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孟天楚:“你是不是认为凶手便是小翠?”
晓诺点了点头,但有很快地摇了摇头,道:“不应该啊。如果是小翠,她就没有作案的动机了。”
屠龙道:“错!小翠正好有作案地动机。”
晓诺惊讶地看着屠龙,孟天楚笑着说道:“那屠龙说说看。”
屠龙:“那三夫人在赵家是管家的,小翠比谁都清楚,而且晚娘也很相信小翠时常给她一些好处,这些好处甚至比小翠一个月地工资还要丰厚,所以,她就知道在晚娘这个地方可以捞到好处,但一听说晚娘很快就要死了。那好日子自然不多了,所以她就要大捞一笔,杀了晚娘拿了晚娘所有地财物,利用晚娘和五夫人的不合,将晚娘杀死后嫁祸给五夫人,然后自己伺机逃走。”
晓诺很是惊讶,看了看孟天楚。道:“可能吗?”
孟天楚笑了,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晓诺:“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屠龙说的是对地了?”
孟天楚笑而不答,走到那把刀地面前,戴上手套提起刀尖儿,拿到面前仔细地看着,晓诺和屠龙都盯着他。不知道这个杭州知府在想什么。
对孟天楚而言。在炎热的杭州最惬意地莫过于就是在宁静的夜晚,坐在自己后花园的荷花池边。一壶小酒,几碟下酒的小菜,皓月当空,清风徐来,红颜知己,举杯邀月,这就是最完美的生活。
但如今,自己的院子还在了无期限地扩建中,老何头隔三差五地过来汇报一下那边的情况,夏凤仪也是定期就回去看看,孟天楚自己是忙得脚跟都没有功夫着地了,也就没有了心情去管家里这些琐碎的事情,好在几个夫人都让他十分省心。
难得一个不错的夜晚,孟天楚只坐在东院蔷薇花架下的石桌前,有皎洁的月光,有凉爽的清风,但没有红颜,也没有美酒,只他一个人形影相吊。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双手托腮在这里坐了多长地时间,直到温柔在他的身上劈了一件外衣,他才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中,扭头一看,将温柔地小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将她轻柔地抱在自己的腿上。
“天楚,你的伤还没有好,我还是坐在凳子上了。”
“别,我伤的又不是腿,再说已经这么长地时间了,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你在想什么?”
“……,想很多,但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一样。”
“还是案子?”
“嗯”
“还是没有眉目吗?”
“有,但是找不到一个原因和动机。”
“不妨给我说说?”
孟天楚笑了,将温柔地青丝轻轻地扫在自己的面颊之上,他闻到了一阵清香。
温柔见孟天楚不说,便知道他不想给自己讲,便转移了话题,道:“要不我们喝酒吧,好吗?”
孟天楚一下来了精神,很长时间没有和四位夫人一起喝酒了,算一算日子,至少从来了总督府就没有过了。
“好啊,你去叫飞燕让厨房弄几个爽口地小菜,然后将凤仪和佳音也叫来。”
温柔笑着起身,道:“我这就去。”
走了两步,停了脚步,折身说道:“方才我听下人们说简柠姑娘也在前院和晓诺一起,要不要将她们一起叫来?”
孟天楚最是喜欢热闹,既然遇到了,那凑到一起岂不是更加的热闹,便点了点头,温柔高兴地走了。
清风朗月,良辰美景怎能虚设?
不多时,大家前后的都到了,酒菜也摆上了桌子。大家见人多,便叫下人换了一个宽敞的地方,点了灯笼。熏了艾草,收拾好了一切,大家才坐下来。
凤仪坐在孟天楚身边,笑着说道:“感觉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这样开心的聚一聚了。难得今天晚上这样好的天气,真是天公作美。”
简柠莞尔说道:“今天又是十五了。”
飞燕:“还有一个月就是中秋了,时间过的好快哦。”
孟天楚:“这样一算,那赵家的小孙子好像已经死了整整一个月了,唉,我们竟还没有一点眉目。”
左佳音见孟天楚又扯上了案子,怕他会不开心,便立刻转了话题,道:“我们今天晚上喝酒都要说和酒有关的话题。若是话中无酒,就要罚酒哦。”
大家纷纷说好,孟天楚笑道:“那就以酒为题,说一句诗或是词都是可以地。”
飞燕却不干了,道:“自己编我是不会的,我也只是从大夫人和三夫人那里学过一些现成的句子罢了,若是定要自己做地。那我就不参加了,我去睡觉了。”说完。起身便走,孟天楚赶紧伸手拉住她,笑道:“姑奶奶,大家都只是图个高兴,找个借口喝酒罢了。哪里还会当真要自己做的。自然是现成的句子拿出来用也是可以的。”
大家都赶紧说是,生怕飞燕这个精灵鬼走了。就没有意思了。
丫鬟给大家一一斟满了酒退下,晓诺道:“我们就以孟大哥开始,然后是凤仪姐姐依次下来转上一圈如何?”
大家觉得甚好,便从孟天楚开始,孟天楚其实方才对飞燕说地那番话其实也是对自己说的,虽然自己非常喜欢古人的这些诗词,不过让自己现编现造,那自己绝对是弱项,一群的女子,自己总不能丢这样的人吧。
孟天楚还没有想好,大家都一旁开始起哄,凤仪偷笑道:“我看天楚是办案办得脑子里之后案子了,要不还是我先来,算是抛砖引玉?”
晓诺:“我可不干啊,说好是孟大哥的,凤仪姐姐不能帮忙的,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纷纷点头,凤仪正要说话,孟天楚笑道:“我说便是,只不过脑子里关于酒的诗句太多,一时竟不知道说哪一句好了。”
大家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孟天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正要张口,却听背后有人在叫自己,转身一看,却是老何头。
夏凤仪起身,问道:“早上不是才来过地吗?怎么又来了?”
老何头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道:“不……,不是,是……,家里出事了。”
大家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孟天楚道:“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温柔:“你早晨来的时候不是还说家里好好的吗?”
孟天楚让老何头坐下,飞燕给老何头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老何头稍事休息后,说道:“是吃过晚饭了,那前院的工头叫奴才去喝几杯,我便去了,谁想竟然在他买的菜里吃出一个东西来,您看看。”
大家一听,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晓诺说道:“老何头,你是来替孟大哥解围的吧,装出什么紧张的样子,一会儿孟大哥又该说什么,已经想起一大堆来,就是你老何头来,所以给吓得全部忘记了。”
大家见晓诺边说还边学着孟天楚地样子,都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老何头连忙摆手,道:“成小姐,不是您说的这样地,奴才是真的有事情要给老爷禀报。”
孟天楚示意大家不要笑了,对老何头说道:“那你说说看,你在菜里吃到什么了?”
老何头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来,然后将手帕打开给孟天楚看,孟天楚一看,竟是一大片人的手指甲。
大家都上前去看,晓诺道:“好像是人的手指甲,好恶心啊,怎么会在吃的菜里面发现?”
飞燕嫌弃地捂着鼻子,似乎还可以闻到什么让自己厌恶地味道一般。
飞燕道:“其实很正常啊,所以我就不让天楚在外面地饭馆吃东西,人家才不会象家里一样好好地给你洗干净,不过入一下水,甚至连水都不入就下锅了,不就一个指甲嘛,说不一定,有的时候还可以遇到……”
温柔觉得胃中一阵恶心,连忙说道:“飞燕,你赶紧打住,我……”还没有说完,就跑到一边去呕吐了起来。
传说中的赌神
夏凤仪赶紧让丫鬟去服侍温柔,然后责怪道:“老何头,不就是一个指甲盖儿吗?你见大家正在吃喝说笑,你就不该……”说到这里,夏凤仪也是一阵恶心,赶紧捂住胸口忍住不说了。
老何头见自己把大家的兴致搅没了不说,还让两位已经怀孕的夫人都恶心起来,便也责备起自己来。
“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小题大做了,奴才这就走,老爷夫人你们继续玩啊。”说完就走,孟天楚拉住老何头,道:“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你也暂时不要走。”
老何头只好停住脚步,孟天楚仔细地看了看那指甲盖儿,说道:“飞燕说的是没有错,但你们好好的看看这个指甲盖儿,几乎是一个完整的指甲。”
老何头连忙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俗话说的好,十指连心,谁会将一个完整的指甲盖儿不小心放入菜里呢?”
晓诺连忙说道:“莫非是做菜的人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给剁掉了?”
大家一听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该痛彻心扉了。
孟天楚:“你吃的是什么菜,肉菜还是蔬菜?”
老何头:“是一盘炒年糕,不过是素炒,里面没有肉的。”
孟天楚:“如果是按照晓诺的说法,那指甲应该是连着肉的,怎么会只有一个指甲呢?”
夏凤仪:“那天楚的意思是,老何头拿来的这个指甲盖儿有点意思?”
孟天楚笑了,拍了拍老何头地肩膀。对大家说道:“我看啊,我们孟家的人个个都快要成为破案高手了,就连老何头看见一个完整的指甲也会想起来有问题。不简单啊。”
老何头不好意思起来道:“最初那工头非说是我们孟家地厨子不干净,后来我给厨子说了,厨子找工头理论,说什么老爷和夫人不在家,他们不做那费事的年糕,而且天气这么热,谁还吃那么腻味的东西,工头到厨房看了,问过端菜的帮工,才知道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夏凤仪:“他们工地上的饭菜要在我们厨房做的吗?”
老何头还没有回答。飞燕便说道:“不可以啊,那该多脏啊。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吩咐的。不允许外人用家里的厨房地,不可以的,那里面有我给天楚酿地桂花酒和玫瑰蜜。都是上好地蜂蜜酿的,谁也不能碰的啊,我心里有数呢。”
孟天楚笑了,道:“你啊,总该听老何头将话说了。你不要着急嘛。”
老何头:“没有人敢违抗四夫人地命令的。就是前几天那工头打了几只野味,说是自己的厨子做不好。这才叫我们的厨子给做一下,平日是没有过的。”
飞燕:“以后也不许了,我们孟家地厨子也不能给他做什么野味,真是离谱。”
老何头见飞燕生气了,赶紧应声说是。
孟天楚:“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既然是外面买回来地,那就不要管了,老何头啊,你如今也上了年纪,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就不要去吃了,免得吃坏了肚子。”
夏凤仪:“你害大家都吓了一跳,大概是人家不小心才出了状况,所以啊,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知道吗?”
老何头连连点头说是。
“阿……阿切”一个清脆地喷嚏响彻天空,孟天楚见晓诺在飞燕打过喷嚏之后也紧跟着伸了一个懒腰,看来酒是不要喝了,便让大家还是散了,让老何头也赶紧回去,等大家一一散了,孟天楚却没有离开。
左佳音走了几步,夏凤仪赶上前来,道:“要不你陪天楚坐会儿吧,我看他心里还是有事
左佳音笑道:“我们一起去吧。”
夏凤仪:“我们多年的姐妹了,你想什么呢,我知道他遇事总喜欢找你的,你去和他说说话,我想他会好些。”
左佳音点点头,折身又回到孟天楚身边坐下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晚娘临死之前最后服侍过她的那个丫鬟小翠的时候,小翠已经换了一身的行头,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穿金戴银,坐在杭州府的一家赌场里赌钱,身边还有两个保镖似的人物跟着,派头十足。
大家几乎要将这个杭州府的地界翻个底朝天了,竟然在这个赌场将她给抓住了,孟天楚也在场,其实也是无意,不过是带着衙门的几个人在街上走着,因为小翠的悬赏告示帖在城门上,大概是有个赌徒已经输得只剩下底裤了,所以看见孟天楚他们经过赌场,自己正好从赌场沮丧地出来,一想到小翠的模样和那告示上的有分相象,这才叫住了他们,反正这也是碰运气的事情,如果真是那个告示上的人,自己不是又有钱可以翻本了吗?
孟天楚站在小翠的身后,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在衙门眼皮底下,正撸起袖子,一条腿站在凳子上,手上拿着掷骰子的竹筒,头上的首饰跟着她的手一起舞动着,身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小翠手上的竹筒在眼前飞舞,小翠微闭着双眼,神情严肃,一副赌神的模样,只听啪地一声,竹筒落入桌上,几十双手分别将自己手中的钱压向大小不同的两个点上。
小翠微微牵动嘴角,旁边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边大口的啃着苹果,一边嘟囔着:“小丫头,你今天运气好,老子可就还真不信那个邪,你十次开大,我十次都和你赌小。”
旁人纷纷起哄。孟天楚看了看,果然大的那一方散碎的银子占了一大半儿,小地那一方不过一两个罢了。看来这个小翠还真是个角儿。
王译正要上前,孟天楚挡住他,小声说道:“不着急,我们看看这个小翠是不是真的十次都可以开大。”
只听得小翠一声尖笑,笑声之大,感觉要将赌场顶棚上的花灯都要给震下来了一般。
胖子像是被小翠地气势给震怒了,将苹果核儿狠狠地扔在地上,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家凑眼一看,竟是一张五百两的银子。不禁眼睛都大了一圈。
那胖子说道:“我就不相信了。来,我压上这五百两银票,如果我输了。钱你拿走,本爷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如果我赢了,嘿嘿……”
孟天楚见那胖子一脸的淫相,小翠戏谑道:“如果你赢了。你该如何?”
胖子方才的淫相。顷刻间变得十分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爷就将你卖到青楼去。让千万个男人骑在你身上,让你不分百天黑夜地都要让男人睡你,哈哈哈哈……”
孟天楚见旁人都跟着大笑起来,再看小翠却是不愠不恼,冷笑着说道:“少***给姑奶奶废话,我开了!”
正当小翠提手要开的时候,孟天楚上前按住了小翠的手,小翠抬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一个样儿,身子也瘫软在椅子上。
胖子见关键的时候杀出一个程咬金来,立刻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从哪里钻出来地野种,竟敢在……”
话还没有说完,大家就看见一个长得十分高大的大汉走上前去,对着那胖子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响亮而且清脆。
胖子见打自己这人足足比自己高出半个身子,自己只在对方地腋下不到,但是他还是拉不下这个脸,凭什么平白无故让人给打了一个耳光,这传出去自己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想到这里,他伸出肥手对着那巨人地肚子上就是一拳,这一拳使上了他吃奶的劲儿,可是手还没有碰到对方的肚子上,那人已经伸出自己地一双大手将自己的拳头紧紧包裹住,往自己这边一推,只听得一声巨响,那胖子的身影闪电般的从桌子前掠过,眨眼的功夫,对面五米处地桌子上,乒啉乓啷地一阵响动过后,椅子烂了,桌子垮了,那胖子杀猪一般的惨叫在赌场上空震耳欲聋地回响着。
这时从赌场地后面跑出来十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胆小的人见了,赶紧跑了,胆子大了都躲在角落里看热闹,心想今天有好戏看了,竟然有人来赌场打架,真是不要命了。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胸前也是一大撮黑毛,看起来架势确实让人有些害怕。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跑到老子的场子里来打架,是不是不想活了?”
屠龙笑着走上前去,对方一看屠龙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发憷,嘴上却还是强硬着,骂骂咧咧地走上前来。
王译走上前去,那人一看竟是仁和县的王捕头,便笑脸相迎,两个人拱手施礼后,王译小声在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听罢甚是愕然,先是看了看屠龙,然后看了看孟天楚,赶紧点头说是。
王译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给那人,那人推脱一番,还是收下了,并笑着将王译他们几个送出赌场,王译他们带着小翠离开了。
路上。
孟天楚:“你刚才给那人说什么呢?”
王译笑道:“自然不能说是知府大人来了,呵呵,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只说屠龙是京城来的,来抓一个全国缉拿的凶犯,还说屠龙是六扇门的人,他自然得罪不起,所以让我们走了。”
屠龙:“弄了半天,你是拿我说事儿啊。”
孟天楚:“不过那人见屠龙已经是怵了,王译只是给人家适时找个台阶下罢了。”王译见衙役带着小翠在前面走,便小声地问道:“这一回这个小翠开的是大是小啊?”
孟天楚笑道:“我怎么知道?”
王译坏笑道:“我知道您会看的,给我们说说。”
屠龙:“就是。我们也想知道这个小翠是不是真地就那么厉害?”
孟天楚:“确实是大。”
王译和屠龙愕然。
孟天楚看了看前面小翠的身影,道:“我们若是不去,这个小翠今天一天至少要赚这个数
孟天楚伸出一个指头。王译和屠龙更是瞠目结舌了。
王译:“一千两?不是吧。”
孟天楚笑着说道:“我让人把她赢的钱带回来了,就那些已经过了三百两,还有五百两银票呢?你们算算看。”
屠龙:“这个小妮子确实厉害啊!”
衙门后堂。
“三夫人不是我杀地,我没有杀三夫人。”小翠回答得很干脆
晓诺从家里赶来,一口气喝下一杯凉茶之后,这才凉快了一些。
晓诺:“不是你杀的,那你跑什么?”
小翠语哽,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孟天楚:“你跑去给刘半仙报信是什么意思?”
小翠一听,知道刘半仙已经被抓了,抵赖不过。便说道:是三夫人吩咐的。”
晓诺:“胡说,你以为你可以通灵啊。三夫人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可以吩咐你小翠做事吗?”
小翠:“我的意思是,她生前吩咐给我的,说是如果你们查到了刘半仙身上就让我通知他跑路。”
孟天楚走到小翠的身边。说道:“我们抓你,不会没有证据的,我不想动不动就用刑,如果不是你干的,你为何要离开赵家?”
小翠头一横。道:“我不想干了。就这样。”
孟天楚:“那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去赌场?”
小翠:“我在赌场赢地。”
孟天楚笑了,道:“你一点钱都没有。你以为我想相信你吗?哪个赌场不会让一个分文没有的人去赌钱地吧。”
小翠:“那……,那我总有一些积蓄地吧。”
孟天楚见小翠在赌场的沉着冷静就知道这个女子的心理素质一定不错,便说道:“既然不是你杀地,那就借你的手一看。”
小翠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天楚已经将小翠的右手举起,小翠正要反抗,屠龙上前将小翠象拎小鸡一样地拎了起来。
孟天楚看了看右手,然后举起她的双手一看,便释然地笑了。道:“我是说为什么那把刀上只有晚娘一个人的指纹,我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晓诺一听,觉得孟天楚象说疯话,便道:“孟大人,你在说什么呢?那把刀上有晚娘地指纹?”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那天我将那把刀拿回去看了过后,将指纹一一地做了比对,但最后地结果让我很意外,我为什么排除凤儿,一是她不具备作案的时间,当时她有丫鬟在场作证,二来就是那刀上没有她地指纹。”
晓诺不明白了,道:“那为什么刀上有晚娘的指纹呢?我听糊涂了。”
孟天楚放下小翠的手,回到位置上坐下,说道:“当时我也纳闷了一阵,但是在我听了刘半仙的话之后,我有些明白了。”
晓诺:“刘半仙说什么了,我怎么没有听出他说什么了。”
孟天楚看着已经有些心虚地小翠说道:“刘半仙说,晚娘已经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晓诺:“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孟天楚:“这就说明了刀上的指纹,晚娘她是自杀。”
大家一听,都对孟天楚这个结论给惊呆了,只有小翠一旁冷冷一笑。
晓诺:“不对啊,那晚娘总不能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在厨房的盐坛子里吧?”
孟天楚:“这也是一直让我困惑和不解的地方。”
晓诺:“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晚娘是自杀,但就是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那挖心是怎么一回事,对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走到小翠身边,道:“直到我看见了小翠的手,我才真正明白过来了。”
如此忠心的奴才
晓诺一听,赶紧走到小翠身边将小翠的手举起一看,顿时愣住了,原来那小翠的手上全部茧子,布满了手上的任何一个着力点和关节,就在手指蛋蛋上也是,十分难看,让人不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晓诺:“她又不是使粗丫鬟,一般说来,照顾主子的丫鬟是最清闲的,她的手怎么……”
孟天楚笑了,道:“我想她之所以在赌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大概和平时辛勤努力分不开,你说呢,小翠姑娘。”
小翠没有说话,但却将头低垂了下去。
孟天楚:“我想小翠应该十分好赌,而且几乎痴迷,一般人得了主人的好处,都会送回家里或是自己存着,但小翠不会,小翠应该全都放在了赌场上。”
晓诺:“孟大哥你继续说下去,我好像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孟天楚:“我们先做个假设,晚娘无意间得知凤儿已经要害自己,便顺水推舟来了一个将计就计,她也给自己男人说过凤儿要害自己的事情,但赵廉没有相信,无奈之下,她只有依*自己,她的目的就是自己死了,但不能让凤儿得逞,她要凤儿做自己的替罪羔羊。于是,她得知小翠喜欢赌,而自己正好管家,手中随便克扣一些散碎的银子还是容易的,这样小翠很快就对这个大方的主子忠心不二了,接下来,她的计划就开始了,她将自己的死期故意选在了和凤儿争吵后的第三天,因为赵家谁都知道她们不合,而且凤儿也一直恃宠而骄,专横跋扈,在丫鬟和下人的眼里。晚娘却随和善良,这样大家一致会认为就是凤儿杀的晚娘,包括我们也这样让她给误导了。”
晓诺:“那她何必要让小翠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然后放在盐坛子里呢,放在凤儿自己的房间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吗?”
孟天楚:“这么明显地事情。她大概也考虑到了。一来是不好让小翠下手,因为那几天凤儿身体不适一直在房中呆着。二来,那反而容易让人起疑,贼都知道偷的东西一般不往家里拿,而是放在别处,晚娘自然也考虑到了,所以一颗凤儿衣服上的盘扣和那碗她故意没有喝的药,就足以让凤儿百口莫辩了。”
大家听罢,这才恍然大悟。谁也没有料到,竟是晚娘一手策划地这起杀人案件。就这样凤儿也被晚娘给供了出来,谁说死人不会说话,应该说死人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会说假话而已。
晓诺走到小翠身边,道:“真地是你将晚娘的心脏挖出来地吗?”
小翠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底气。她无力地点了点头。道:“是我,是我将三夫人的心给挖出来的。”
晓诺:“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下手呢?”
小翠冷冷地说道:“三夫人说了,她已经观察我很长时间了,她担心别的丫鬟害怕做不到,但是她知道我不会,她说我遇事十分冷静,她和我一起去过赌场,她给我银子花,她说我可以在扎堆的男人中间心平气和地输钱赢钱,她知道我可以帮她除掉那个害人的五夫人。”
真是是心思缜密的女人,看来她真是计划已久了。
孟天楚:“她给你多少钱让你做这件事情?”
小翠:“她一生的积蓄,三百两。”
大家还是有些吃惊,看来这个晚娘地私房钱还真是不少。
晓诺:“那你就答应了?你怎么不劝她停药呢,兴许停药之后她还有一线生机啊?”
小翠冷笑道:“主子的事情,我们下人不好多说。”
晓诺愤慨道:“你这是愚忠!”
小翠茫然地看着晓诺,道:“我不知道什么是您说地愚忠,但三夫人这样聪明的人,我想她不会是一时冲动,再说了,等自己死了,那凤儿生下了儿子,自己什么也得不到,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大概都不甘心的吧。”
晓诺无语了,转头看了看孟天楚,小翠漠然说道:“好了,孟大人,我还忙着呢,我要走了王译冷笑道:“走?”
小翠一听王译的话,有些愣了,道:“该不会不让我走吧,那三夫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见一旁见她死了,将她地心脏挖出来而已,我也没有杀人,为什么不让我走啊?”
王译:“你没有杀人,你跑什么?”
小翠被王译地话给噎住了,王译道:“晓诺姑娘和孟大人三番两次问你既然没有杀你,你跑什么,你为何不回答啊?”
小翠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
孟天楚笑着说道:“王捕头问你话呢,你如何不说?”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孟天楚:“我看你并不是袖手旁观吧?”
小翠心虚地看了看孟天楚,道:“孟……,孟大人,你什……什么意思啊?”
孟天楚严肃地看着小翠,道:“我知道你的心理素质好,也知道你临危不乱,所以晚娘才在那么多地丫鬟中独独选中了你,可是你知道吗,晚娘死的那一天晚上,她已经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而你家少爷正好不在,她那个情况之下,身体已经不支,怎么也不可能单独完全自杀这个艰巨的任务的,与其说是她自杀,不如说是你帮助了她完全了自杀的过程。”
小翠顿时情急,道:“孟大人,您可不能含血喷人啊,我说了,我只是见她死了,这才将她的心挖走的,我没有杀她。”
孟天楚:“我们检查了晚娘的身体和心,发现那把刀刺得很深,甚至将心都插入了一些,即便是晚娘自杀的决心再大,但那个时候她怕是已经有心无力了。”
小翠:“那也只是你的猜测。你也不能说我就帮助了三夫人。”
孟天楚:“我是不能光*猜测,不过我们从晚娘脸上的表情找出了一些答案。”
小翠不解,道:“三夫人的表情?”
晓诺顿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孟天楚:“晓诺。你明白什么了?”
晓诺:“难怪孟大人你让我看晚娘死时地表情。当时我记得我还说晚娘的表情很惊讶。”
孟天楚微微一笑,道:“是的。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惊讶了吗?”
晓诺:“明白了,应该说,她的自杀计划里没有小翠地帮忙,她以为她自己完全可以做到自杀,但发现自己大量地失血之后,已经筋精疲力竭,或许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想到。站在一旁地小翠走上前来帮她将刀刺进了胸膛,我想晚娘当时惊讶的大概就是这一点。”
小翠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这么回事情,是她自己没有力气了,让我帮她的。”大家都长长的哦了一声,小翠这才明白自己失言,赶紧捂嘴。
孟天楚:“兴许你和晚娘说好了。她死了。你才有那三百两纹银,所以你走的时候才将那散碎的银子都交给了小铃铛。是吧?既然有了那三百两纹银傍身,你怎么可能让晚娘活着?”
小翠咬咬牙,道:“我承认,三夫人是没有让我帮她,但是我小翠也不是冲着那三百两纹银去的,她让我一旁看着,说是见她将刀插进胸膛就让我下手,怕时间一长,别人发现了自己就白死了,我也是见她将刀插进了胸膛,这才上前去地。”
孟天楚冷言道:“可是你没有想到她已经没有什么气力,所以刀插得很浅,她还活着,是吗?”
小翠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晓诺:“于是你就再给了她一些力气,将刀狠狠地刺进了三夫人的胸膛,连心都给刺破了,是吗?”
小翠顿时花容失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是!”
孟天楚:“你知道为什么晚娘死地时候表情是惊讶的吗?”
小翠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关心的。”
孟天楚:“你关心的是什么,钱吗?”
小翠:“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除了钱之外,我小翠还不是绝情的人,既然三夫人相信我,那我就要为三夫人完成她地夙愿,我不能让她白死,我要尽快地将她地心放在厨房的盐坛子里,然后再去叫人。”
孟天楚见小翠面无表情地样子,自己的心情很是复杂,他说道:“可是你知道吗?你和晚娘都错了,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救你们自己。”
小翠:“我想也是的,比如说,将凤儿给三夫人吃的药端给另外一个郎中一看便知。”
孟天楚:“你既然这样的聪慧懂事,你为何?”
小翠:“我说过,主子有主子的主意,我们当奴才的听了便是,再说了,少爷的眼里只有那凤儿一人,即便是另外一个郎中说那药对晚娘身体有害无益,凤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三夫人的身体垮了,还未讨到一丝半点的好,哪有何必?现在虽然三夫人死了,但凤儿我想也活不成了吧,这样至少三夫人不会白死,凤儿也休养当成赵家的少奶奶。”
孟天楚没有想到这个小翠虽说只是个丫鬟,却十分精明,而且会算计,只可惜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赔上了三条人命,实在是不值得。
王五和晚娘的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赵家小孙子的案子最早报案,却是一点眉目也没有,孟天楚想到这里,才放松下来的一点心情有抑郁了起来。
带走了小翠,孟天楚和晓诺还有屠龙从衙门出来,晓诺见天边乌云滚滚,便说道:“怕是要下雨了。”
孟天楚抬头一看,果然是,道:“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应该下上一场了,凉快一些。人的心情也会舒服一些。”
晓诺和屠龙自然知道孟天楚还在为那件未结的案子撩心,屠龙便说道:“要不我们就近回孟爷的家里去看看,看看最近的工程进展如何,我们就算是回家。大概赶不到。雨就来了。”
孟天楚想的也是,三人便信步让孟天楚的家中走去。
突然。孟天楚觉得身后有声音,还未来得及回头,只见屠龙将孟天楚一把推倒一边,晓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直直地朝着孟天楚脑袋上方飞过,屠龙飞身上房,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飞快地闪进一条巷子去了,屠龙正要追。晓诺喊道:“屠龙大哥,不要去了。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和孟大哥都不会武功,你一走,孟大哥反而更加危险了。”
屠龙听罢,觉得有理。自己一着急竟忘记孟天楚和晓诺都是不会武功地人。便飞身下来,晓诺已经将孟天楚从地上扶了起来。
屠龙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孟天楚。见他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道:“原以为这杭州城还算太平,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胆大包天,真是不要命了,我看明天还是叫上柴猛一起,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就有人保护你们,我就可以追上前去,将那小贼活擒了。”说完,将那直愣愣插在土墙上的匕首拔下,仔细看了看,道:“好大地气力,而且这上面有毒,孟大人,你说是谁会害你?”
孟天楚定下神来,笑道:“好在有你,我怎会知晓是谁要害我呢?”
屠龙想了想,道:“如果是真不知晓,那别人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就更要防备了。”
三个人说着话,见王译在身后喊,便停下身来。
王译笑呵呵地上前,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那样惊险地一幕,说道:“这一下好了,让孟爷辛苦了。”
孟天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
王译:“我就是来给孟爷问一问,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们大老爷想……”
孟天楚才经过了刚才那一惊吓,现在就是山珍海味也没有兴致了,可推辞好像又有些不妥,正在犹豫中,只见晓诺笑嘻嘻地说道:“王大哥,不好意思,我先请了孟大哥了,要不你给你们大老爷说一声?”
王译没有想到竟有人抢先了,于是赶紧说好话,怕自己回去交不了差,道:“晓诺姑娘,您看,你的事情若不是很重要,是不是可以推后一下?”
晓诺马上说道:“不可以地,今天晚上是……,是我的生日。”
孟天楚没有想到晓诺想出这个一个主意,王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笑着,准备回去和蔡钊复命。
孟天楚:“对了,你就给大老爷说,得空了,我请他还有衙门里别的兄弟一起吃个饭,但是今天晚上……你看,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王译马上笑着说道:“哪里有您请我们的道理,我回去给大老爷说一声便是。”
孟天楚想了想,道:“对了,还有那天我们救了的那个妇人,你帮她找到她的家人了没有?”
王译:“哈,瞧我这个记性,已经找到了,还凑巧了,正好是城西郑包子老婆的姐姐,已经住下了,您就别担心了,我赶紧回去复命啊,您就慢走,我就不送你们了。”说完,快步离开了。
孟天楚:“那郑包子的老婆不是和别人走了吗?那妇人岂不是还是没有找到依*地地方?”
晓诺:“好了,您不是听王大哥说了嘛,人家都已经在郑包子那里住下了,您就别愁了。”
屠龙:“就是,您啊,等您上任了,那才是操不完的心呢,我看啊,这个赵家孙子地案子,还是留给蔡钊老儿吧,上次万岁爷说了,你必须在一个月内走马上任,所以啊,我看您还是不要管这个案子了。”
孟天楚想了想,没有说话,一个人朝前走去,屠龙和晓诺也赶紧跟上去。
三个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孟家门口,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孟天楚不禁有些感慨。
琥珀色的桂花酒
门厅的人见门口有人说话,于是走也不想走动,这自从老爷和夫人一走,家里再也没有人来了,冷清得很。
两个下人探头一看,眼睛都亮了,都不由地擦了擦眼睛,再仔细一看,门口确实站着自己家的老爷的时候,都抢着起身跑步上前迎接。
“老爷,您回来了,您怎么回来了呢?”
“你说你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们老爷的家,老爷想什么时候回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的意思是说……”
孟天楚笑道:“罢了,罢了,你们不要说了,我不过是回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还好吧?”
两个下人听孟天楚说是回来看他们的,顿时感激涕零,两个人纷纷点头说好。孟天楚也有些感动了,几个人说着话就进了门,天外突然一阵闷雷声,看来雨是真的要来了。
进了院子,其实一切都没有孟天楚想象的那么糟糕,仿佛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至少园中的花儿好像开得更加的好了,去年飞燕种下的桂花树和玉兰树好像也高了一些,不过还没有开花的意思。
剩下的丫鬟大多都闲得无趣,躲在阴凉的回廊或是凉亭下打盹、闲聊和绣花,天已经突然就阴了下来,乌云密布,风将园中最大的那颗垂柳吹的是哗哗作响,孟天楚站在院子中间,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大吼一声,其实并不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而是一种宣泄,他觉得这一吼,心里舒坦多了。
大家纷纷转身或是抬头,都赶紧起身朝着孟天楚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孟天楚微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大家也亲切和恭敬地喊着老爷。
老何头也在其中。笑着说道:“老爷,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看看了?”
孟天楚边走边说道:“在县衙办事,恰巧要下雨了,晓诺和屠龙说是反正赶不回总督府了,于是我们就过来看看。”
老何头高兴地说道:“那感情好了,要不今天就不回去了。老奴让厨房给老爷做几样小菜,您还是在后花园里坐着喝点小酒?”
老何头的话确实让孟天楚有些动心了,正在犹豫着,老何头又说道:“您不知道,那后花园里您和夫人走后,我们收拾了一块儿地出来,您不是喜欢吃李子和西瓜嘛。我们准备明年自己种些,已经给工头说了,他说他干脆给您腾出一块空地专门种些您和夫人喜欢吃的蔬菜和水果。自己种的,不是吃着香吗?我们现在就在那空地上先种了一些月季,竟长的不错,您去看看,我让厨房给您准备吃的去。”
晓诺:“我看孟大哥要不我们就不走了,等会儿让老何头回去说一声就是,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了。出来看看也好,再说,难得你回来一趟。大家都想你了,你若是走了,大家岂不是扫兴?”
老何头连连说是,孟天楚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老何头见孟天楚点头了。乐得屁颠屁颠地去忙去了。屠龙叫回老何头,让他差人传话的时候将柴猛叫来。主要是多个帮手,老何头应声走了,赶紧找了一个下人快马加鞭去总督府报信。
孟天楚带着晓诺和屠龙来到后花园,果然池中的荷花还怒放着,甚至比走前还更加娇艳了一些,看来老何头对这个院子还真是尽心了。
孟天楚一眼就望见了老何头说地那片空地,面积还不小,里面的月季虽然还不高大,但都已经竞相开放了,红色、白色、粉红、紫红、黄色,交叉其中,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三个人上了凉亭坐下,丫鬟和下人很快将茶水和点心还有水果端来了。
晓诺找了一个柱子旁边的位置坐下,舒适地*在主子上,微闭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笑容,显得十分惬意的样子。
孟天楚和屠龙喝着茶,随意地说着一些话,微风轻拂着亭外的花草,孟天楚觉得自己还没有喝酒,就已经要醉了。
晓诺慵懒地说道:“孟大哥,你现在有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孟天楚:“没有”
晓诺:“我有,我觉得至少案子已经结了两起,有进步,就值得高兴。”
孟天楚:“人不要满足眼前,要不断进步才能够不会落于人后。”
晓诺不屑道:“我不同意,我们既要看见自己地成功也不能得意忘形,要随时鞭策自己才对,想你总是那样紧绷着,人的一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啊?”
孟天楚:“屠龙,你说说看,是我对还是晓诺说的对。”
屠龙笑了,道:“你们俩个我都惹不起,我不发表任何意见。”
晓诺:“屠龙,你这样就世故了,我们只是说笑,不必在意的。”
屠龙指了指自己的嘴,道:“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会害死人的,知道吗?”
晓诺:“不知道。”
屠龙浅酌一口茶水后,晓诺让孟天楚给自己扔一个水蜜桃,晓诺一口下去,汁水都从嘴角溢了一些出来,感觉很甜地样子,吃的晓诺眼睛都眯了起来,样子十分可爱。
屠龙:“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知道吗?”
晓诺:“危言谨慎,不是一件坏事,但一个男人这样,好像有些胆小了吧。”
屠龙哈哈大笑几声,道:“男人也是人,你说呢,公主?”
晓诺毕竟涉世未深,到底有些半截子话她还是听不明白地,只好耸耸肩膀,一笑而过。
晓诺看了看天,说道:“这天公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啊?闷死人了。”
孟天楚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道:“快了,现在不下也好,就怕柴猛在路上不好走。”
晓诺:“孟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人太好了,这是个优点。但有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大的缺点,尤其是在官场上,你说呢,屠龙?”
屠龙笑了,道:“你们说,在下听就是。别问我,我对官场是一窍不通,不过晓诺姑娘一直身在官宦之家,我认为她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晓诺见屠龙都赞成自己的意见了,便有些得意地说道:“你对家人好,对朋友好,对手下好。这都没有错,但好也要藏在心里,不要轻易流露出来。你藏得越深,别人越是猜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
孟天楚才笑过,突然站起身来,晓诺见孟天楚方才还乐呵呵地,突然不笑了,以为自己说过了头,毕竟人家如今也是为官之人。身边还有下人和丫鬟,是不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呢?
想到这里,晓诺也赶紧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吃了才一半的桃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说道:“那天老何头送人地指甲盖儿是什么时候?”晓诺:“前天而已。”
孟天楚:“我是问是什么日子?”
屠龙赶紧说道:“十五。”
孟天楚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道:“晓诺刚才的话提醒了我,上次你爹也提醒了我,让我绕过那个死胡同去想问题。当时我在想。什么才是我地死胡同,现在我知道。那个杀害赵家孙子地凶手之所以一直让我找不到,不是他藏得有多深,而是我们以为他藏得很深而已。”
晓诺和屠龙面面相觑,不知道孟天楚在说什么。
孟天楚重新坐下,叫来一个丫鬟,道:“去将工地上的工头给我找来,再将老何头给我叫来。”
丫鬟赶紧去了,孟天楚将杯中的茶水用一个筷子轻蘸了一点,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儿,晓诺赶紧将桌子上的东西归纳了一下,给孟天楚腾出了一些地方,好让他写画,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免得他的思路断了,再想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孟天楚在桌子上边写边画,晓诺和屠龙在一旁见他也不知道在画什么,嘴里还嘟囔着念念有词。
老何头和工地上地工头很快就来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凉亭下,丫鬟正要禀报,晓诺赶紧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不要说话,孟天楚背对着他们,晓诺以为孟天楚不知道,谁想他竟停下手中地筷子,说道:“你们来了?”
老何头和工头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缓慢地转过身去,看了看老何头和站在他旁边一个打着赤膊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牙齿却还白净。
孟天楚:“你就是工地上地工头?”
“回大人的话,小的正是这工地上的工头。”
孟天楚:“前日老何头给我带来一个好东西,你当时也是见了地吗啊?”
工头到底是粗人,呸了一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在孟天楚是现代过去的人,心胸到底宽广一下,没有那么多是繁文缛节要注意。
“呸,那还是什么好东西,将我和老何大哥喝酒的兴致完全给破坏了,现在这些开饭馆地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东西都往菜里扔,昨日我带兄弟便去讨要我的菜钱去了。”
孟天楚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道:“那你去的时候,人家饭馆老板怎么说,钱给你们了吗?”
工头愤愤然说道:“最初还是不给我们的,后来见我们要砸他们东西了,这才害怕了,给我们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将钱赔给了我们。”
孟天楚:什么时候我们也去那店子看看。
工头连连摆手,道:“大人,你还是莫去了,那店子又小又脏,哪里是您这样高贵的人去的?”孟天楚笑着说道:“不碍事,我们只是去看看罢了,对了,柴猛来了吗?”
“大人,我来了。”
说话的功夫,只见柴猛笑着走了过来,手上还提了一个坛子。
孟天楚:“说曹操,曹操到啊。”
柴猛笑着说道:“我可是快马加鞭,生怕赶不上这边地好吃好喝了,大人。您看,我还将你的那坛桂花酒给你提来了呢。”
孟天楚笑道:“哈哈,还是柴猛懂我。”
柴猛:“不是我懂您,而是四夫人懂您,她听说我们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便说你没有酒是不行的。说是家里地酒,除了她,没有人知道那坛是酿好可以喝的,便让我将这坛给你带来,说是这坛若是喝完了,还不够再用家里别的酒再凑。”
大家听罢柴猛的话都笑了,晓诺:“我看四夫人对孟大哥真是体贴入微了。孟大哥真是好福气,四个夫人个个对你都那么好,而且还不像别人家里的三妻四妾那样争风吃醋。”
孟天楚得意一笑。道:“罢了,你们先退下好了,今天我们只喝酒,不说事情了,每次都是酒还未到嘴边,事情都来了,真是扫兴。今天我还真是抛下所有地事情不管,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回。”
老何头:“老爷,菜马上就上来。你们是在这里吃,还是……”
晓诺:“这个不用问他了,我来定就是,就在这里最好,有花有酒。有风有月。多有感觉啊。”
孟天楚笑了,道:“对。对,对,这个就听晓诺地好了,我看也是,反正就我们四个人,不用那么大的地方。”
很快厨房就将一些精致开胃地小菜一一地送了过来,孟天楚他们也摆好了架势,准备酣醉一场。
柴猛打开酒坛子,大家顿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清香,似酒香,但却带有浓郁的桂花香味,让人不禁陶醉。
晓诺凑上前去,先是闻了一下,然后看柴猛将酒倒入琉璃杯中,竟是琥珀色,大家不禁诧异。
屠龙:“分明是桂花酒,怎么是这样地颜色,从前我喝过的桂花酒,要么是无色,要么是淡黄色,今日这酒怎么是这样的颜色呢?”
孟天楚也觉得奇怪,凑上前去看了看,见酒中并无浑浊,倒入杯中也是晶莹剔透,十分好看,有些象葡萄酒的颜色。
孟天楚端起杯来,好好地闻了闻,并无异味,正要凑到嘴边品尝,只见屠龙将孟天楚的杯子飞快夺下,说道:“且慢!”
孟天楚见酒撒了大半在桌上和手上,不觉可惜,说道:“不过是一个老百姓自己酿的水酒而已,不要一惊一乍的,你看都撒了,真是可惜。”
屠龙义正言辞地说道:“大人,恕屠龙无礼,我看还是谨慎一些地好。”
晓诺趁屠龙不注意自己用手蘸了一点放入嘴中,竟大喜,道:“好甜啊,是不是放了蜂蜜了?”
孟天楚见晓诺的神情,笑了,道:“看,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我想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的,让我也尝尝。”
柴猛笑道:“屠龙大哥,平日里孟爷最是冷静,但遇到酒他就不行了,这是我们大爷地软肋啊!”
孟天楚小嘬一口,果然甘甜无比,沁人心脾。
孟天楚:“我想这酒里除了桂花,大概还放了一些别的东西,味道还真是不一般,什么时候我带飞燕上门去取取经,让飞燕也给我酿些这样的酒来喝。”
屠龙:“这样,我看还是我先喝上一口,若是无毒,您再说也不迟。”
孟天楚笑道:“不行,本来就已经给我撒了一杯了,你还要多喝一杯,我可是不干,不给你多喝了,再说,若真是有毒,万一是慢性呢?我总不能一直等你发作之后吧,我等不急了,管他呢,再说人家一番好心,害我做什么,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师爷,那就更加没有害我的必要了。”
屠龙无奈,只好苦笑着答应了。
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后花园却还是***通明,十几个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在树上,
原以为会下雨,几声闷雷之后,竟没有了动静,风依旧轻轻从头上吹过,孟天楚他们四个人不但将柴猛拿来的一坛酒干掉,而且还喝掉了家里的三坛桂花酒。
孟天楚有些微醺了,一手托住腮帮子,醉眼迷离地看着晓诺、屠龙和柴猛三个人,笑道:“我现在才知道我遇到地都是海量之人啊,以……以后不和你们喝酒了,你们太能喝了,以前都是人家倒下,我还没有感觉,怎么今天我都不行了,你们还没有倒下呢?尤其是晓诺,小小年纪,竟能有这样的酒量,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啦!”
晓诺其实也有些醉了,不过离倒下还差一些,她摇晃着起身,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了,好在身边有丫鬟伺候着,赶紧扶住。
“嘻嘻,我给大家跳个舞如何?”
孟天楚嘴里正嚼着水果,一听立刻喷了对面柴猛一脸,柴猛愣了一下,顿时明白,狂笑起来。
生日礼物
晓诺脸颊红晕,双目流波,嘴角含笑,她走到柴猛面前拿起一个苹果就狠狠地砸在柴猛的头上,柴猛哎哟一声,晓诺:“我让你笑我!”
柴猛指着还在笑的孟天楚说道:“是大人先笑的,你为何却只是打我?”
晓诺看了看孟天楚,然后指着柴猛说道:“那是官,我不敢打,可你是奴才,我就可以打你。”
柴猛无奈,道:“真是不公平,本来嘛,你还会跳舞啊,你看你……,哈哈哈哈”
柴猛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边笑边跑出了凉亭,晓诺有些生气了,屠龙见状,赶紧打圆场,说道:“我看这良辰美景,有这么漂亮的晓诺公主亲自为我们跳舞,难道不是一件美事吗?”说完赶紧给孟天楚眨眼,孟天楚见晓诺真要生气了,赶紧附和。
“就是,就是,我是赞成的,还是让晓诺给我们跳上一只舞吧。”
晓诺转怒为喜,道:“那我就跳了。”说完摇晃着走下凉亭,孟天楚赶紧示意丫鬟在身后跟着,免得摔着。
只见晓诺下了凉亭,回头对孟天楚嫣然一笑,孟天楚愣了一下,感觉那眼神有些不对,再一看,晓诺已经转身,只见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英英妙舞腰肢软。跑到一边的柴猛也被晓诺轻盈柔美的舞姿给惊呆了。
屠龙坐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孟天楚看着晓诺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以为她只知道舞枪弄棍,谁想舞起衣袖来,竟也这样的女人。”
屠龙笑了,道:“到底是个女人。”
孟天楚一愣,从晓诺的舞姿中醒了过来,屠龙的话好像一个棒子敲在自己的头上,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了。
晓诺终于停来下来,转身气喘吁吁地问孟天楚:“孟大哥,晓诺跳得如何?”
孟天楚不禁赞许地点来点头,并鼓起掌来,屠龙和柴猛见状也赶紧跟着鼓掌。身边也丫鬟和下人也一起鼓掌起来。晓诺开心地笑了。走到孟天楚身边俯下身去,小声对孟天楚说道:“那你说不说该给为一些奖励?”
孟天楚闻到晓诺身上散发出来道幽香,大概说刚才又出来汗竟不觉难闻,反倒有一股花香扑鼻了。
孟天楚抬眼看着晓诺,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个小姑娘。竟发现眉眼长得如此标致。
“你要什么奖励,只要说你孟大哥可以给你的,为绝对二话不说。给你便是。”
“咯咯咯咯……”晓诺偷笑起来,大概说醉来,索性将头*在孟天楚的脸上,丫鬟担心她摔倒,赶紧给她搬来一把椅子。晓诺不干。直接一屁股坐在孟天楚的腿上,双手勾着孟天楚地脖子。孟天楚有些不好意思来,这么多人看着,他赶紧说道:“晓诺乖,赶紧坐在椅子上,这么热的天,你要热死你孟大哥啊。”
“不,椅子一点也不软,我就想坐软椅子,嘻嘻,你的大腿就挺软的,晓诺喜欢。[OO.]”
柴猛和屠龙在一旁偷笑,孟天楚更加不好意思来,想起刚才屠龙说道那句:“毕竟也说个女人”的话,既然说女人,那就不是个孩子,应该要避嫌才对。
孟天楚还说狠心将晓诺推在椅子上坐着,大概说用力大了一些,晓诺险些摔倒,丫鬟赶紧过来扶,晓诺脸色一沉,一掌将丫鬟推出老远,丫鬟吓来一跳,也不敢过来了。
晓诺怔怔地看着孟天楚,大眼一瞪,小嘴一噘,孟天楚正要解释,只见晓诺地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孟天楚有些尴尬,于是调侃道:“你怎么说哭就哭了,人家老天爷几个闷雷也不见下雨,你怎么连招呼都没有,就直接下起雨来了?”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晓诺猛地站起身来,冲下凉亭,还没有跑多远,天竟然下起雨来,孟天楚道:“怎么今天说什么来什么,幸好我没有说来什么命案死人什么地。”
屠龙上前说道:“大人,您还在这里说什么呢,您不去把公主追回来啊?”
孟天楚这才反应过来,道:“你们赶紧去追啊?”
几个下人赶紧追上前去,只听晓诺一声呵斥,道:“谁敢追上来,我就杀了谁。”
下人立刻停住了脚步,纷纷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天楚,柴猛小声说道:“为看还得您去才行,晓诺姑娘地大小姐脾气犯来了。”
孟天楚:“不去,小丫头脾气还不小,她自己气过来就会回来的。”
屠龙:“属下认为不妥,您看天已经黑了,公主又喝了酒,再说您看她朝工地的方向跑了,工地上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他们也不知道晓诺是公主,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是给成大人还有万岁爷交代不起的。”
一个闪电从天劈下,几个丫鬟吓得尖叫起来,孟天楚赶紧起身道:“你们先撤了吧,屠龙和柴猛跟着我去,别道人在家里等消息,走。”
说完,孟天楚先跑进来雨中,雨说下就下,而且越来越大了。
孟天楚和屠龙冲进来黑暗中,但是晓诺已经没有来人影
两个人边走边喊,也不敢直接叫公主两个字,只好直呼其名,但雷鸣闪电,雨也是越下越大,孟天楚的酒已经完全醒了,开始真地有些担心起来。
“屠龙我们还是分开找,这样不是办法,你和柴猛朝东边走,我们一个时辰后在家里回合。”
“大人,我一个人去找,让柴猛和你一起去,你忘记今天下午的事情了吗?为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找晓诺。”
孟天楚擦来一把脸上的雨水,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好地。”
孟天楚和柴猛摸索着进来一个拱桥,这才拿出火石点燃来桥下一些干的稻草。[OO.]
柴猛担忧地说道:“平日里觉得晓诺姑娘脾气挺好的。怎么今天说生气就生气来,看来还是不能惹这些千金小姐,脾气都挺大的。”
孟天楚:“不说这些了,毕竟还说个孩子,就这么大的地方。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柴猛见孟天楚已经全身湿透了。便在桥下找来一些木头给孟天楚搭了一个火堆。便说道:“我看还是让为去找找,您在这里先避一避雨,您地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若是打湿了,再一发炎就了不得了。”
孟天楚正要说什么。柴猛道:“你放心,这说在您自己家地地盘,而且大多数的人都认识你。所以不要担心,您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为就在五百米范围内找,若是找不到我会尽快回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叫几声。我也是可以听见地。”孟天楚只好同意,毕竟都呆在这里不是办法。见柴猛再一次冲进雨里,孟天楚只好找了一块干净的木头坐了下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孟天楚觉得有些冷了,好在有火,不过也快燃尽来,他想了想,还是起身,准备出去继续找,时间越长,他越发不能安心。
他经过一个地道一样地地方,借着不远处微弱地灯光趴上沟渠,正要起身,突然听见啊地一声,他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他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大声地问道:“晓诺,是你吗?”
只有雨声,孟天楚有大声地喊了一句:“晓诺,是你吗?说孟大哥错了,你说话,好吗?”
孟天楚侧耳仔细听了。突然听见不远处大概五米地地方,有微弱的声音,他顾不得路滑了,一路跌撞着跑了过去,那声音近了,孟天楚道:“晓诺,是你吗?”
“是孟大哥吗?快来救我。”
孟天楚终于听清楚了是晓诺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大声地喊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找人来。”
“不,你不要走,这里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不要走。”
孟天楚赶紧说好,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关系,好像就是脚扭了。”
天实在太黑,孟天楚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好大声地喊柴猛和屠龙的名字,但是没有回音。
孟天楚再喊晓诺,晓诺已经没有声音了。
孟天楚心里一紧,摸索着往前走,还没有走到两步,双脚同时踏空,孟天楚不由大声叫来一句,自己也掉进来一个无底深渊了。
孟天楚只觉得脚踝一阵钻心的疼,他想他地脚大概也被扭伤了,他四下乱摸,希望可以用手找到晓诺。
突然他摸到了一个软呼呼的东西,正要开口说话,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放肆,来者是谁,竟敢调戏公主。”
孟天楚一阵苦笑,道:“是我啊,谁敢调戏你啊,为好心冒死下来陪你,你竟然说我调戏你,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黑暗中没有了声音,孟天楚有些着急,也不敢乱摸了,想是刚才摸的地方也不对,要不晓诺那一巴掌也不会那么茨实就上来来。
“晓诺,说话啊!”
半晌。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谁让你下来地,我又没有求你下来陪我,你上去好了,谁稀罕你陪我。”
孟天楚真是哭笑不得,道:“好了,说孟大哥错了,好不好,你怎么说生气,你就生气了呢?”
“哼,你们没有一个人说真心对我好,我晓诺也不求你们谁真心对我好,所以你不用说是你错了,你什么都没有错,说我错了。”
“我是真心给你陪不是的,真的,真的对不起。”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便是一阵小声地抽泣。
孟天楚:“晓诺乖,说孟大哥不好,别哭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为也不敢到处乱摸,生怕你再赏我一耳刮子,你别哭……”
“扑哧”一声,孟天楚听见晓诺又笑了。感觉就在耳边。但孟天楚还是规矩地坐在地上不敢动。这时突然一双手抱住来孟天楚的身子。
“傻瓜,还说自己说神探,我就在对面,你感觉不到为我地气息吗?”
孟天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但还是不敢抱住晓诺。只说:“对,对,对。是孟大哥傻,只要可以找到你就好了,你真是吓死我了。”
晓诺有哇地一声哭了,孟天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听晓诺带着哭腔说道:“今天说人家十四岁地生日。你竟然凶我。不让我在怀里撒娇,那么多人看着。你太不给晓诺面子了,还说什么我要什么你便给我什么,我就在你腿上坐一下你都不肯,你还说什么都愿意给我,呜呜呜……”
孟天楚一听愣住来,莫非今天下午晓诺在王译面前说的说真话?孟天楚赶紧说道:“对不起,真地对不起,孟大哥不知道,你也说过,不知者不怪啊,对不对?”
晓诺:“那我现在为你要什么,你是不是都给我?”
孟天楚心里一惊,赶紧说道:“除了孟大哥自己之外,我什么都给你。”
晓诺在黑暗里打了孟天楚一下,声音里分明带着羞涩。
“去你地,你这么老了,谁要你。”
孟天楚顿时冤枉,道:“我还不到而立之年啊,你就觉得我老了啊?”
晓诺又笑了,道:“反正我可是和凤仪姐姐还有温柔她们四个姐姐不一样,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我也不会象她们一样嫁给你,你有什么好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我才不要。”
孟天楚听了,竟有些失望,还是第一次有个漂亮女人将自己说的这么一文不值的。
孟天楚悻悻然说道:“那这里黑灯瞎火的,除了我,我好像什么都不能给你了。”
晓诺顿了顿,道:“给我一个拥抱吧,在这黑暗里,孟大哥你给我一个拥抱,让我没有那么害怕和寒冷,就算是给晓诺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孟天楚不禁有些感动,多好地孩子,多么简单又让人心暖地礼物。
“但,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以……”
晓诺:“去你地,你亲过我姐姐的嘴巴,还抱过柠儿姐姐的赤身,现在在我面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真是好笑!”
孟天楚一震,还没有说话,晓诺道:“你到底说抱还是不抱,不抱你就上去,别在这里杵着碍眼。”
孟天楚笑了,道:“你啊,温柔一些最有女人味了。”
“废话少说,不抱就走。”
孟天楚只好将晓诺抱在怀里,晓诺这才不说话了,乖乖地*在孟天楚的怀里。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姐姐……,还有简柠姑娘……”
晓诺:“她们给为说的啊。”
孟天楚笑道:“你们在一起就说这些啊?”
晓诺吃吃地笑了,道:“谁说地。”
孟天楚发现身后好像有一个地方很空,伸手一摸,竟是干的,便自己先伸手过去试一试摸到一个木棒,然后将木棒在四处打了打,发现不是空的,这才抱着晓诺移到来干处,头顶上大概有什么遮蔽着,所以淋不到雨了,两个人也感觉暖和一些。
晓诺:“这个地方好臭啊!”
孟天楚闻了闻,确实是,便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好先将就着,总比淋雨地好,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救我们呢。”
晓诺大概是冷了,紧紧将孟天楚抱着,孟天楚心疼地搂着这个小丫头,说道:“很冷啊?”
“嗯。”
“谁叫你跑呢?若是不跑,你现在就躺在床上不知道有多舒服呢。”
“哼,那谁叫你气我?”
“我们现在必须要定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你是真的一直想跟着你孟大哥浪迹天涯,东奔西走这样的辛劳吗?”
“我愿意。”
“那你就必须答应孟大哥,以后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要告诉我,而不是象现在这里动不动就走,还不允许别人追你。”
“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
“不行!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允许出走,若是你走了,我不会再来追你,也不会让别人来追你,更不会让你再跟着我了,知道吗?你若是要和我在一起,你就必须要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吗?”
晓诺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怕什么来什么
雨终于没有下了,孟天楚发现晓诺*在自己怀里已经睡着了,他看了看天,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屠龙和柴猛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正想着,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孟天楚赶紧大叫一声,晓诺被吓醒了,紧紧地抱着孟天楚,说道:“怎么啦?”
孟天楚轻轻摸了摸晓诺的头,本来是要安慰,却发现晓诺的头有些烫,吓了一跳,道:“晓诺,你是不是病了,我怎么发现你有一些发烧?”
晓诺自己也摸了摸额头,道:“不碍事,前日在你院子里的时候就有一些着凉了,没有关系。”
声音逐渐近了,孟天楚赶紧大声地喊着。
“赶快,我好像听见是孟大人的声音了。”柴猛的声音。
孟天楚看见火光了,看来柴猛去叫人去了,有人在说话:“不会是跳进了新修的粪坑了吧?”
晓诺失声啊地叫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屠龙的声音,说道:“好像晓诺姑娘也在里面,这才好了,两个人都找到了。”
孟天楚终于看见一些人影打着***拿着火把过来了,他看见了柴猛和屠龙还有老何头他们。
屠龙他们也看见孟天楚和晓诺两个人坐在一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屠龙:“大人,你们还好吧?”孟天楚:“我和晓诺的脚都扭伤了,她好像还在发烧。”
晓诺连忙说道:“我没有扭伤啊。”
孟天楚愕然,道:“那之前你不是说你扭伤了吗?”
晓诺诡异一笑,道:“我如果不说我扭伤了,你会跳下来陪我啊?”
大家笑了,孟天楚指了指晓诺,道:“你真是害苦你孟大哥了。你的脚没有事情,我的脚是真的扭伤了。”
晓诺惊讶地看着孟天楚。道:“真的吗?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孟天楚:“好了,我们先从这粪坑出去吧,让人知道杭州知府和凤阳公主掉进粪坑去了,那才真是丢死人了。”
老何头笑着说道:“是才修的。是干净地,没有关系。”
晓诺:“才不,里面好臭的!”
大家又笑了,屠龙见孟天楚受伤了。放下绳子不太可能了,便自己跃身跳下,先看看情况。
屠龙提着灯笼走上前来,让晓诺旁边和自己一起扶着孟天楚起身,孟天楚尝试了一下,还是痛苦地摇了摇头。
屠龙对晓诺说道:“我先将大人背上去,然后放绳子给你,将你拉上来你看好吗?”
晓诺点点头,孟天楚道:“还是先带晓诺上去,她也病了。”
晓诺:“别嗦了。你嗦地功夫人已经上去了,我没有关系的,反正屠龙他们已经来了。”
屠龙便将孟天楚背着。一个跃身便跳上去了。
屠龙将孟天楚放好,然后找来绳子给晓诺,晓诺提着灯笼正要上去,突然踢到一个什么东西,转身低头顺着灯光一看。顿时尖叫了起来。
柴猛以为晓诺被蛇咬到了。赶紧飞身下去,晓诺赶紧躲在柴猛身后。孟天楚说道:“柴猛,晓诺你们看见什么了?”
柴猛说道:“大人,我看像是一个死人。”
孟天楚一听吓了一跳,屠龙说道:“大人今天神了,说什么是什么,来找晓诺姑娘的时候还说幸好不是出了什么命案,您看,这下不是发现死人了吗?”
柴猛将晓诺手上的灯笼接过,小声对晓诺说道:“没有关系地,不要害怕,我先带公主你上去,好吗?”
晓诺乖巧地点了点头,柴猛将绳子递给晓诺,自己总是不好替她来捆的,谁想晓诺大概一是受了惊吓,二来也在发烧,竟有些腿软不支,差点倒下,柴猛赶紧扶住。
孟天楚:“你还是将她抱上来吧,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拉了,就是拖也未必可以上来。”
柴猛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听晓诺说道:“那你背我上去好了。”
柴猛见晓诺都这么说了,只好遵命,将晓诺扶到自己背上,飞身送晓诺上去了。
孟天楚见柴猛有些窘的样子,便让他将晓诺放下,由两个丫鬟扶着,岔开话题,问道:“里面死的是什么人?”
柴猛:“是个女人,也是从衣着上看出来地,因为已经有腐烂的迹象了。”
孟天楚:“屠龙,还是劳驾你再背我下去看看。”
柴猛:“可是大人您的
屠龙笑着说道:“还是我背着大人下去看看,你劝也没有用,大人不去看看是不会安心的。”
孟天楚:“再说了,再过几个时辰,尸体还有变化,有些东西大概就因为腐败程度没有证据了,所以还是现在下去看看。”
晓诺:“那我也要下去。”
孟天楚:“你乖乖回去睡觉,让老何头给你找个郎中看看,你就不下去了。”
晓诺:“不,我要下去。”
孟天楚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道:“你忘记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
晓诺:“那……,那你不是要人记录吗?”
孟天楚:“东西都不在这里,你记录什么呢?还是赶紧回去,我看了以后,等天亮了,我再口述一遍给你,你再记下也不迟。”
晓诺只好乖乖地跟着老何头他们走了,才走了两步,有停下脚步,说道:“屠龙,他脚有伤,你一定要注意。”
屠龙郑重地点了点头,晓诺这才放心地走了。
屠龙将孟天楚背着再次下到粪坑里。将孟天楚放下后,小声说道:“大人。晓诺姑娘怎么不喊你大哥,直接说什么他,嘿嘿,有问题哦。”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有你的大头鬼啊,别胡思乱想,她还只是个孩子。”
屠龙偷笑道:“可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女人。”
孟天楚:“她说我老了,她不要我。”
屠龙夸张地啊了一声。道:“是吗?看着不象啊,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你们两个搂得那么紧,可是一点也不像是她不要你的样子。”
孟天楚忍不住笑了,道:“去你的,懒得和你解释,干正经的。”
屠龙点了点头,将孟天楚几乎算是抱着到了这个尸体身边。
屠龙:“这个人怎么这么胖啊?”
孟天楚笑道:“这叫尸体巨人观。”
屠龙这才明白,道:“那这个人原本不是这个样子地吗?
孟天楚道:“一般说来,尸体夏天腐败最快。你看这个人右下腹开始出现绿色地东西,这叫尸绿,死后已超过个时辰。而死者呈巨人观则说明已死亡天以上。这个地方,温度比较高,而且下过雨,十分潮湿,当死人存在于这样的条件之下时。那就会腐败得更快了。否则减慢或停止。”
屠龙道:“那如此说来,这个人死了到底多长时间了呢?”
孟天楚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手包上,见屠龙奇怪地看着自己,便说道:“不要以为是本人爱干净,是因为尸斑是洗不掉地,而且奇臭,我怕你们见我就跑,所以还要注意一下。”
屠龙笑了,道:“我是不会的,但您的夫人就未必不嫌弃了。”
孟天楚也笑了,先是让屠龙将灯笼拉近,然后将死者的眼睛掰开看了看,然后指压了一下尸体,道:“高度腐败地尸体,由于其全身充满腐败气体,屠龙你过来看。”
屠龙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着鼻子,凑上前去看,说道:“该人颜面肿胀,眼球突出,舌头外吐,腹部膨隆,真是难看死了。”
孟天楚笑了,道:“说地还挺专业啊,可是你不知道,也就是现在,如果换做生前,说不一定还是个大美人呢!”
屠龙直起身来来,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个子高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呼吸到别人呼吸不到地空气,哈哈。
屠龙:“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您看这人的衣服都给身体绷烂了,正如柴猛所说,如果不是衣服,还真不知道是个女子。”
孟天楚:“错,此人不是个女人,是个男子,而且是个成年男子,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以下。”
屠龙愕然,道:“那衣服?”
孟天楚:“衣服地事情暂时不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男人要穿女人的衣服,但就现场来看,我们不能只看衣服就判定死者是男还是女,我们要看死人的身体。”
屠龙信服地点头,毕竟孟天楚是个行家,这些上面还是要听听行家怎么说了。
孟天楚将衣服全部撕开,屠龙这才明白了,果然是个男子。
孟天楚道:“腹壁紧张,阴囊膨大呈球形,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真是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了。”
屠龙:“这方面我还真是个外行。”
孟天楚:“你们东厂有的时候不是也要学习一些相关的东西吗?”
屠龙脸色仿佛有些难看,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道:“我从十一岁就跟着现在的万岁爷,虽说是东厂的人,其实也就挂个名儿罢了,东厂的人只知道我屠龙的名字,却没有见过我的人。”
孟天楚很意外,道:“那你一直就在宫中吗?”
屠龙默然地点了点头,孟天楚想,大概屠龙不想提这些事情,便不在说了,接着仔细地看了看尸体地别的部位,然后对屠龙说道:“找人务必完整地将尸体运回衙门,另外我简单地看了一下现场,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尸体的身上有稻草。而且死者生前应该是在水里浸泡过,或许是溺水而死。这些要经过解剖才可以清楚。”
屠龙:“大人请放心,这件事情交给屠龙办就是。”
孟天楚点点头,屠龙赶紧将孟天楚搀扶起来,孟天楚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大概是蹲着地时间太长了,他差点摔倒,屠龙感觉将他扶着,道:“大人。我还是背您上去。”
孟天楚:“有劳你了。”
屠龙:“大人不必和属下这么客气,您是主子,我是奴才,这些都是屠龙应该做的。”
孟天楚笑了笑,道:“你我应该是兄弟,不是什么主子和奴才,你长我几岁,该是我的兄长才是。”
屠龙惶恐,赶紧说道:“这怎么可以呢?”
孟天楚正要说话,柴猛在上面说话。道:“大人,下面湿气重,你若是检查完了。还是先上来再说。”
屠龙笑着大声说道:“我们马上就上来。”说完,小心将孟天楚扶在自己背上,然后说道:“大人,我们上去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
孟天楚被屠龙背回了自己地书房,一切还和从前一样。看来丫鬟们是天天都来打扫。屋子里十分干净,还有一些檀香的味道。
郎中来了看过之后才知晓果然是脚踝扭伤了。好在原本地旧伤没有什么大碍,晓诺却是真地病了,而且还发了高烧,孟天楚的脚受伤了,也不能起身去看,到了后半夜,柴猛一直守在晓诺门外,听丫鬟说烧终于退了下来,这才赶紧给孟天楚禀报了,孟天楚才放下心来,安心睡了。
孟天楚醒来地时候,还没有睁眼就知道谁进了自己地房间了,他微微一笑,道:“佳音,你怎么来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一般,道:“我也是才来,早上老何头来禀报让凤仪姐姐大骂了一顿,本来她要来的,但最近她身体不是很好,吃什么吐什么,恼火得很,睡觉也不是很好,我就和飞燕来了,让她和温柔在家里。”
孟天楚这才睁开眼睛,见左佳音正浅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孟天楚拉着左佳音的手放在自己地胸前,窗户开着,竟又下去雨来,淅淅沥沥地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将芭蕉叶清洗得油绿油绿的,煞是喜人。
“怎么又下雨了?”孟天楚喃喃地说道。
左佳音扭头看了看窗外,道:“也是,要么不下,要么就下个没完,对了,听说你已经将赵家的案子和王五的案子结了?”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道:“虽说那凤儿的案子和王五的案子是结了,但赵家孙子的案子还没有什么眉目,另外昨天晚上……”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左佳音笑了,轻声安慰道:“我听屠龙说了,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最近事情真的很多,我一早已经找人去那个发现死人地地方做个法事超度一下亡灵,也不知道那个地方以后修建出来是个什么地方,一定要注意才是。”
孟天楚突然莫名地烦躁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名火从丹田涌上心窝,让他快要爆炸了一般,他将左佳音的手摔开,冷冷地说道:“哪里有那么多是迷信说法,不就是死个人吗?总不能死一个人就要做一场法事来超度一下,我看你是闲出来的毛病。”
左佳音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孟天楚给自己发火,转念一想,大概是案子烦心,所以才和自己发火,便想开了,说道:“我知道你心烦,天楚……”
“好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孟天楚索性将身子转向一边不看左佳音,左佳音愣了,孟天楚还从来没有这样冷漠地对待过自己。
“天楚,你……”
“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啊?”孟天楚大声地呵斥道。
左佳音顿时觉得百般地委屈,只好起身,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冲出门外,正好遇到迎面过来的晓诺和飞燕,两个人正说笑着往孟天楚书房的方向走来,突然见左佳音冲进雨里,飞燕还没有明白过来,晓诺赶紧对跟在身后的柴猛说道:“还不赶紧给三夫人打伞去,淋湿了可是了不得。”
柴猛听罢赶紧追了上去,飞燕正要去追,晓诺拉住她,道:“飞燕姐姐你就不要去了,你也没有伞,再说三夫人是会功夫的人,真要跑起来,你哪里追得上呢,我们去看看孟大哥,一定是他把三夫人给气跑了。”
中蛊
说完晓诺拉着飞燕进了孟天楚的书房,见孟天楚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
晓诺上前推了推孟天楚,孟天楚转过身来,一脸的漠然。
“孟大哥,是你将佳音姐姐给气跑了?”
“我烦她动不动就给死人超度做法事什么的,十足一个神婆子模样,看着就烦。”
飞燕愕然,道:“佳音姐姐一直都这样的,你怎么现在才烦?”
孟天楚冷眼看了飞燕,道:“莫非你也要来惹我不成,要你们这些女人在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贴心的,见谁都烦,你也给我走。”
飞燕一听,转身就走,晓诺一把拉住飞燕,忿忿地孟天楚说道:“你吃错药了?这么厉害做什么?”
孟天楚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说我?”
晓诺恨不得上前给孟天楚一巴掌,她气愤地说道:“我看你是中了魔障了,怎么见谁咬谁?”
孟天楚脸顿时气得铁青,冲上前就要举手打晓诺,飞燕赶紧将晓诺拉开,生气地说道:“晓诺,我们走,天楚他疯了。”
晓诺却是不肯,反而上前一步,道:“你还要打我不成,你自己不对,你还要打人不成?”
孟天楚举起手来对这晓诺的脸就打了上来,只听得门口一声大吼:“住手!”
孟天楚的手在离晓诺脸不到三厘米的位置被一个大手给抓住了。
只见左佳音去而复返,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两个人神情肃穆,左佳音冲进来,趁着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还在屠龙的手里攥着的空闲,赶紧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符来。啪地一声拍在孟天楚的额头上,孟天楚应声而倒。躺在了床上,两眼闭着,仿佛沉睡着。
飞燕上前莫名其妙地说道:“佳音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佳音看了看一旁地道士,说道:“方才我在门口遇到他的时候,他给我他在那个发现死人地粪坑里给死人超度做法事的时候发现那个坑里有一张符。”
晓诺不解,道:“符?什么符啊?”
左佳音:“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楚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见谁凶谁的罪魁祸首。”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张符来。上面歪歪扭扭地也不知道画了一些什么东西。
飞燕:“这个符上写的是什么?”
道士说道:“我想大概是那死人身上落下来的,因为我去的时候死人已经让孟大人叫手下的人搬走了,可能是搬运的时候从死人身上落下的,一般这样地符在死人的身上。大多是因为活着的人因为死去的这个人死地时候时辰或是方位不利于自己,担心这个死人死后还会变成厉鬼来报复,所以找人画了这个永世不得超生的符放在死人的身上。”
晓诺哦了一声,道:“那放符的人实在也太恶毒了吧,人家都死了,还不让人家投胎做人,真是太过分了。”
飞燕:“那和天楚又有什么关系呢?”
左佳音:“死人沾过的符,原则上活人是不能碰的,而且是这样恶毒的符,如果活人沾上轻则就象天楚这样发疯发癫。重则可能还会伤及无辜。”
晓诺惊讶地说道:“有这样可怕吗?我可是不信这些的。”
左佳音笑了,道:“晓诺姑娘和天楚还真像,他也是不信的。好在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了,等会儿等他醒来,给他喝上一碗解符的水就好了,不用担心。”
晓诺:“有这么神奇地吗?”
道士也笑了。道:“就听天师的吧。我想那个符实在厉害,幸亏我们发现得及时。要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晓诺:“那既然孟大哥不相信这些,佳音姐姐,你如何给他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让他将你地解符水喝下去呢?”
左佳音笑道:“那这个就要我们一起来保守这个秘密了,只要大家不说那是一碗解符的水,我想我们谁都有办法让他喝下去,至于他醒来之后,他什么都不会记得,所以只要大家不说,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晓诺这才明白了,赶紧和大家一起点了点头。
果然,当孟天楚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好像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了什么,他和之前一样睁开眼睛,见房间里只有左佳音一人,便和之前一样将左佳音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温柔地说道:“佳音,你怎么来了?”
左佳音温柔一笑,没有说话,这些话之前已经说过,只不过孟天楚已经不记得而已。
孟天楚:“怎么还在下雨啊?”
左佳音回头看了看,道:“是啊,不过这样会比较凉爽,天楚,你除了脚不舒服之外,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孟天楚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头好像有些疼,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来了,但是我把你给气走了。”
左佳音莞尔一笑,轻轻抚摸孟天楚地头,说道:“不过是个梦罢了,你怎么会气我呢?渴了吧,我让飞燕给你熬了你最喜欢地莲子羹,要不要现在给你盛些来?”
孟天楚:“怎么,飞燕也来了吗?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回去就是了。”
左佳音笑了,没有回答孟天楚地话,转身让丫鬟去端莲子羹来。
孟天楚和左佳音正说着话,见飞燕和晓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飞燕的手上还端着一碗莲子羹。
孟天楚见晓诺也来了,便赶紧说道:“丫头,你怎么也来了,你好些了吗?烧退了吗?怎么就起来了,还是赶紧回床上躺着。不要再凉着了。”
晓诺见孟天楚又和从前一样,根本没有了之前那样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样子。便笑着说道:“已经让佳音姐姐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了。”
左佳音端过莲子羹,和飞燕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这碗莲子羹里便有化解那符的水,就是怕孟天楚察觉了,这才放在莲子羹里一起让孟天楚喝了。
孟天楚接过碗,三两口就喝完了,然后交给左佳音,左佳音和飞燕还有晓诺这才放下心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左佳音:“等雨停了我们就回总督府吧,这里毕竟还是太吵杂了,你和晓诺都不能好好地休息。”
孟天楚点点头,道:“也好。我倒是无事,但晓诺不能这样,还要好好的休息才好。”
大家闲话了一会儿,等雨小了,便收拾着出了门,大家走到门口,见门口有两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跪在水洼里,全身竟无一处干的,头发还淌着水。
孟天楚自己还在屠龙的背上,因为脚扭伤了不能下地。便赶紧让下人上前去问个究竟。
门厅地人上前一看,竟是杨三娘,也就是贺丁的老婆。曾经给孟天楚地儿子接生过的杨氏和她家的那个柳儿。
左佳音赶紧让人将她们接进了门厅,两个人却是不肯起来,依旧固执地跪在那里。
孟天楚只要让屠龙将自己放下,对杨氏说道:“杨三娘,我们都是熟人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起来说话。”
杨氏先是磕了三个响头。孟天楚都阻拦不住,然后这时杨氏才开口说话。
“孟大人。草民杨三娘跪求您救救我家贺丁。”
孟天楚:“不是我孟天楚不救,如今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刑部,我如何救他呢?”
“我知道案子已经去了刑部,我和柳儿也是才从京城回来的。”
孟天楚愕然,道:“杨三娘你们还是起来先去换件衣服,我们到大厅说话。”
杨三娘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就是来问一问孟大人是不是愿意救我家相公,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必求您了。”
孟天楚:“杨三娘,你既然已经知道案子已经到了刑部,你说我该如何救他呢?”
杨三娘眼睛一亮,道:“如果有办法救呢?”
孟天楚:“什么办法?”
杨三娘:“我在京城打听过了,那即将回京的万岁爷身边有个被他百般宠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您曾经两次舍命相救,是吗?”
孟天楚没有想到杨三娘为了救自己的相公,竟然连这些都打听到了,孟天楚道:“不瞒你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女人不能参政,这个你也应该知道的。”
杨三娘:“我不是说那个女子,我是说那个女子的大哥。”
晓诺上前道:“她大哥又不是刑部地,怎么救你相公啊?”
杨三娘却不知晓这个小姑娘其实就是那个女子的亲妹妹,她没有理会晓诺的话,接着说道:“那个人的大哥虽说不是刑部地,但那个人的大哥才过门的妻子的父亲却是刑部尚书。”
孟天楚这才明白了,杨三娘拐了这么大个弯儿,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孟天楚道:“你的意思是?”
杨三娘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孟天楚,额头因为之前那三个响头也已经渗出血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孟大人肯救我家贺丁,我们全家三个人都愿意一辈子甘心为你做牛做马,为奴为俾,我为了救贺丁,已经是身无分文,所以一文钱都不能拿出来谢谢您,但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会用我们的一辈子来感谢您。”
其实之前孟天楚就很想帮帮这家人,而且贺丁的案子也不是铁板钉钉子的事情,还有转寰地余地,如果真的可以救出贺丁,也算是救人一命,做件好事了。
孟天楚柔声说道:“三娘,你起来说话,你这件事情。我之前就很想帮你。”
杨三娘见孟天楚松口了,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地流了下来。一旁的柳儿赶紧说道:“婶婶,您别哭了,孟大人他说愿意帮咱们了。”
左佳音微笑着上前说道:“三娘,赶快起身吧,你这样,我家相公地脚可是受不了。”
杨三娘这才发现孟天楚单脚站在地上,便道:“孟大人,您的脚?”
孟天楚笑着摆摆手,道:“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你快起来,让家里地丫鬟给你和柳儿找一身衣服穿上,凉着了。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时柳儿扶着杨三娘起身后,走到孟天楚身边,怯生生地说道:“孟大人,不介意我看看您地脚吧?”
孟天楚不解,杨三娘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笑着说道:“看我都忘记了,柳儿家里三代为医,他们家尤其对骨伤这一块儿颇有研究,但是到了柳儿父亲这一辈却将祖上地基业给败光了,不过柳儿地母亲很是聪慧。从小在柳儿爷爷身边学习了不少东西,然后又交给了柳儿,所以。孟大人不放让柳儿看看,兴许……”
左佳音:“你们先去换衣服吧,换完衣服再说。”
柳儿已经蹲下身来,左佳音赶紧让下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孟天楚坐下。柳儿看了看孟天楚脚,然后问道:“从扭伤到现在有多少时辰了?”
屠龙道:“不到五个时辰。”
柳儿点了点头。抬头给孟天楚一个恬静的微笑。虽然小姑娘大概是这几个月营养严重不良,已经没有了从前地红润和水灵。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还是让人看起来不禁怜惜起来。
“孟大人,时间还来得及,我看了,您伤得并不是很严重,还可以将骨头接回去,不过有些疼,不知道……”
屠龙说道:“小姑娘,你知道吗?我们孟大人的三夫人也就是站在旁边的这一位可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她看了都说不行,你可不要拿我们孟大人地脚开玩笑啊?”
柳儿一听,顿时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孟天楚和左佳音,孟天楚道:“屠龙不要这么说,柳儿姑娘有这个信心,我们不防让她试一试。”
左佳音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想了想,笑着说道:“柳儿姑娘,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怕天楚忍不住这个疼。”
柳儿:“夫人说的是,但如果不及时将错位的骨头纠正,我怕以后就算好了,孟大人走路的时间一长,脚踝就会酸痛,要不您和大人还是商量一下,如果不弄也算了,毕竟大人以后座轿子和马车地时候也多。”
左佳音还没有说话,孟天楚笑着说道:“别为我担心,不就是拧一下吗?这个痛我还是可以忍得,来吧。”说完,便将腿伸了出去。
柳儿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孟天楚,道:“很快的。”孟天楚点了点头,同样以鼓励的眼神看着柳儿。
柳儿对屠龙和柴猛说道:“麻烦二位将孟大人的肩膀和身体按住,他一定不能动的。”屠龙和柴猛见孟天楚坚持,只好上前帮忙,柳儿正好动手,晓诺冲上前来,抱住孟天楚的脚对柳儿说道:“是不是很疼啊,如果实在很疼,我看还是算了,我大哥受不了那个疼的。”
孟天楚怜爱地将晓诺扯开,说道:“晓诺,不要影响柳儿姑娘,你们谁也不要说话,我想很快就会好的。”
柳儿见晓诺眼泪都要出来了,便说道:“我很麻利一些,请您不要担心,孟大人是我们贺家的救命恩人,我柳儿怎么会害他呢?”
飞燕也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说话了,既然柳儿已经这么说了,我们还是一旁安静地看着好了。”
晓诺只好一旁站着,柳儿看了看孟天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柳儿抓住孟天楚地脚,突然抬头一看,惊讶地说道:“房上怎么有人?”孟天楚和大家都不由地回头去看,只听嘎嘣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孟天楚的一声大叫,大家这才明白,刚才不过是柳儿的一计,为了就是转移孟天楚地注意力,免得他一紧张就更加疼了,但就这样,孟天楚还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蛊毒
柳儿起身走到孟天楚身后双手搓了搓,然后放在了孟天楚的太阳穴的位置轻揉了几下,然后用手指在孟天楚的头上轻轻按了几个穴位之后,这才走到孟天楚对面小心翼翼地看着孟天楚,只见孟天楚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苍白缓和了许多,有了一些血色了。
孟天楚见柳儿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己,便微笑着安慰道:“看不出来柳儿姑娘竟有这样好的身手,动作确实挺快的,我也只是一时的疼痛,不要紧的,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柳儿见孟天楚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双手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羞涩地说道:“如果柳儿将大人弄疼了,还希望大人见谅。”
孟天楚:“一个大男人,刚才那一声已经丢人了,哈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的。”
大家听了也都不由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左佳音叫来丫鬟,上前说道:“三娘还是柳儿先将衣服换下,我们就在门厅等你们好了。”
杨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孟天楚道:“不必客气,快去吧,你们这里担心着凉,若是病了,贺丁就没有人照顾着了,快去吧。”
杨三娘听罢孟天楚这话,这才带着柳儿进了门,跟着丫鬟去了。
左佳音见杨三娘他们走远了,这才赶紧蹲下身来,仔细地瞧了瞧孟天楚的脚。道:“天楚,你尝试着起来走一走?”
孟天楚有些担心,道:“就可以走了吗?”
左佳音:“如果她给你接上了,应该就可以走了。来,我和屠龙扶着你,你试着走走看。”
说完,左佳音和屠龙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孟天楚起身,孟天楚小心地站了起来,双脚着地,走了一步,竟发现脚真不疼了。便欣喜地看着左佳音,左佳音见孟天楚地表情就知道那柳儿姑娘手上的功夫了得,都说真人不露相,谁能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乡村小姑娘竟有这样的好身手,真是让人不能小觑了。
孟天楚自己又走了几步。这才高兴地说道:“这个叫柳儿地小姑娘还真是了不起,我真应该好好地谢谢她。”
晓诺一旁有些不屑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野丫头吗。”
左佳音和孟天楚对视了一下,左佳音偷笑了,道:“说实话,还真是没有想到,我若是个开医馆的郎中,我定要将这个难得人才请了来。”
原来是左佳音一句无心的话,孟天楚竟心里一动,便说道:“佳音。你这个提议不错啊,你的医术这么好,我们再将雪儿也叫来。她反正一天在家里闲着无事,也可以来帮帮忙,若是再将这个柳儿姑娘留在你们医馆里,你们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开一个医馆,定然是生意兴隆哦。”
左佳音听孟天楚这么一说。也有些动心了。晓诺却一旁泼冷水,道:“我看佳音姐姐漂亮那是真的。那个叫雪儿的是什么人啊,好看吗?世界哪里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啊,再说那柳儿皮粗肉厚地,也可以叫美人吗?我还真是看不出来。”
孟天楚走到晓诺身边,戏谑道:“就许你好看,就不许别人漂亮了吗?那雪儿还真是我见过的不过的漂亮女子,下次我带你去见见。”
晓诺一甩手,道:“我不赶兴趣,你们等那两个女人好了,我先走了。”说完,径直朝前走去。
孟天楚:“等等,你总不能走路回去吧,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呢。”
晓诺心里一热,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说道:“不劳孟大人费心,我自己走回去就是了。”
孟天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柴猛说道:“那你和晓诺先回去好了。”
柴猛应声跟上晓诺,只见晓诺忿忿地转身,道:“谁跟我,我就……”还没有说完,突然想起答应孟天楚地话,便将后面的话活生生地给咽了回去,瞪了柴猛一眼,大声说道:“不许跟我太近啊,否则我……”
柴猛连连点头,道:“公主你在前面走,柴猛在后面绝对不会打扰你。”
“哼!”晓诺回头看了看依旧微笑的看在那里的孟天楚,然后噘着小嘴儿走了。
左佳音看着晓诺走远的身影,对孟天楚说道:“这个小丫头吃醋了。”
孟天楚心里一紧,脸上却笑着说道:“这么大的小屁孩儿还懂得什么是吃醋吗?你不要胡说,不过是个孩子。”
左佳音看了一眼孟天楚,孟天楚竟不敢看左佳音的眼睛,将脸转向一旁,左佳音道:“她也不小了,听说昨天是她十四岁的生日,是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
左佳音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朝夕相处,她又那么依赖你,不喜欢你是不可能的。”
孟天楚:“好了,好了,不多想了,你们女人啊,总是喜欢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一时地撒娇吗?你还竟当了真,你以为谁都会喜欢你的相公啊,真是的!”
左佳音笑了,道:“反正我只知道还有两个喜欢你地,你还放在外面没有接进家门来,你的魅力大不大,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啊。”
孟天楚:“不要乱说啊,那殷家姑娘可是不喜欢我的,我也不喜欢人家。”
左佳音笑了,道:“那看来我还漏算了一个殷家的姑娘了。”
孟天楚不解,道:“那你之前说的那两个姑娘,除了迥雪还有谁啊?”
左佳音:“你啊。怕是喜欢你地人太多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谁记挂着你了。”
孟天楚见大家都听得饶有兴致,便将旁人驱散了,带着左佳音来到一旁。小声说道:“好佳音,不要笑话我了,我是真地不知道还有谁呢。”
飞燕走上前来,笑着说道:“昨日林姑娘来了,给你带了一些莲藕和藕粉,还有一些野味,说是给大家吃的,我看都是你喜欢地。”
孟天楚这才恍然大悟了。笑着说道:“看我,竟将若凡给忘记了,最近一直很忙,对了,她还好吗?”
左佳音笑着说道:“听说玉兰村一个落第地秀才看上了若凡。便到里正家提亲。”说完,故意看孟天楚的表情,只见孟天楚脸色果然沉了下来,心里便有了谱儿了。
飞燕也看在眼里,说道:“人家惦记给你,你可是却将人家忘记了,天楚啊,我看你这一辈子是走不完的桃花运,欠不完的风流债了。”
孟天楚有些尴尬地一笑,道:“你们说什么呢。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如果那秀才对她好,我也高兴。”
飞燕一撇嘴。不屑地说道:“孟大人很虚伪哦。”
孟天楚和左佳音不禁都笑了起来。
孟天楚:“好了,什么时候去看看她吧,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
左佳音:“对了,昨日温柔收到了京城家里的书信。说是说好了结婚一个月就让温柔回去的。竟一晃就是四个多月过去了,看来她娘是思女心切。也想看看她这个未来的女婿究竟人品如何,想让你们去趟京城。”
孟天楚:“怎么一下这么多地事情,但现在走不开啊,案子还没有结,杭州府我还没有进过门儿,贺丁这个事情……”
左佳音笑道:“你以为全杭州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办案啊,咯咯,我看你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反正贺丁这个案子已经到了刑部,你若是真想帮,不也要亲自去一趟才行的吗?”
孟天楚想了想,道:“再说吧,我们去看看她们出来了没有。”
左佳音点了点头,和飞燕一道陪着孟天楚进了门。
回到总督府,孟天楚安排了几件事情,一是让屠龙到东厂一趟,派人去查一查头一天在自己家门外袭击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另外叫王译在城门上贴出告示,看谁家有失踪和走失的人,让他们到衙门去认尸;第三件事情就是决定让左佳音她们四个夫人碰头好好合计一下,准备就在杭州府开个医馆,原本只是个笑话说说,孟天楚后来一想,觉得可行,悬壶济世原来就是一件行善积德的好事,左佳音一身地好医术荒废了实在可惜,而且现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事情,让她们四个找点事情做也好。
安排完了一切,孟天楚来到了温柔的院子里,见温柔一袭淡黄色的纱裙优雅地端坐于凉亭下,双手抚琴,却不曾弹奏,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孟天楚上前,从背后将温柔的眼睛蒙住,温柔笑了,道:“天楚,我知道是你,快放开。”
孟天楚只好放开,温柔和凤仪不一样,夏凤仪往往只微笑着将孟天楚的手拿下,然后转身妩媚一笑,然后*在孟天楚怀里,小鸟依人一般,左佳音却是什么都不说,装作不知道,每次都是孟天楚忍不住说话,左佳音才笑出声来,飞燕却是个单纯的女子,往往是真的猜不出就是自己的相公,还要认真地摸摸手什么,这才小心地猜出是谁,看来四个女人,四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凤仪婉约,佳音睿智,飞燕灵巧,而温柔则直接,或者可以说是刚柔并济,很率真的一个女子。
孟天楚坐下后,见温柔强作笑颜,微笑地看着自己,眼角眉梢处却还是隐约看见了一丝愁绪。
“小柔,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想什么啊”不要想瞒过我的眼睛,你有心事?”
温柔摇摇头,起身走到凉亭围栏前站着。孟天楚从侧面看着自己二夫人,说道:“是不是想家了?”
温柔立刻转头说道:“没有啊。”
孟天楚知道这个女人想家了,便故意说道:“那我大概三天后要去趟京城,既然你不想家。我也不想你舟车劳顿,那你就不要去了。”
温柔没有想到孟天楚竟然主动提出要去京城,自己正为如何给对他开口发愁呢,见孟天楚这么说,当然忍不住了,马上跑到孟天楚身边,拉着孟天楚的衣袖故意撒娇道:“你坏,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爹来信了。故意才逗人家地?”
孟天楚趁机将温柔抱在自己怀里,在温柔的小嘴上轻啄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家想你爹你娘了,都是我不好,只知道忙自己的事情竟忽略了你的心情。你应该提醒我。”
温柔*在孟天楚地怀里,柔声说道:“你是我们四个女人地相公,又不是我温柔一个人地相公,我不能那么自私的。”
“小柔,你是怨我,是吗?”
温柔赶紧起身紧张地看着孟天楚说道:“没有,温柔真地没有埋怨相公的意思,我给相公已经添了太多的麻烦了,如果不是我一时小气出走,你就不会为了我答应殷家山寨。现在也不会因为那个叫殷素素的寨主为难,再说……”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没有怨我就好,我答应你,三天之后不管赵家孙子地案子和昨天这个新发现的命案有没有进展,我们按期出发,去京城看你的双亲。好吗?”
“天楚。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我答应你一个月后回去。要不是你一直替我拖延着,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大概早就要责怪我这个当女婿的不是了。”
温柔笑了,紧紧地依偎地孟天楚地怀里,眼角噙着泪水,双手紧紧地抱着孟天楚的腰。
“可是你走的开吗?你还没有走马上任,杭州府的情况你还不清楚,案子也没有任何的头绪,万岁爷会不会怪罪下来?”
孟天楚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我们现在就立刻修书一封,五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就说贺丁的案子有恙,然后再说晓诺想姐姐了,那万岁爷不是那么喜欢晓唯吗?我想……”
温柔惊诧,抬头看着孟天楚,道:“天楚,你的意思是还要带晓诺姑娘和我们一起进京的吗?”
对于温柔的表情,孟天楚失声笑了出来,道:“我以为你知道了,你看晓诺……”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温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天楚,如果说是必须要打着晓诺姑娘地幌子我们才可以进京的话,那我就不去了。”
孟天楚起身将温柔搂在怀里,说道:“万岁爷走前已经有了旨意,说好了,我走哪里,晓诺就可以跟到哪里,你该不会连一个小姑娘的醋也吃吧?”
温柔:“她不是小姑娘了,飞燕象她这么大地时候已经嫁给你了。”温柔说完后,扭过身去,突然听见背后孟天楚大叫一声,自己吓了一跳,转身愕然看去,只见孟天楚额头上青筋暴露,脸色铁青,双拳紧握,身体颤抖不止,这让温柔很是惊讶,不禁倒退一步,从来没有见孟天楚气成这样。
只见孟天楚冲上前来,紧紧地抓住温柔的双肩,一个劲儿地摇晃着,怒目而视道:“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什么是妇德、妇言、妇行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你的相公这样顶嘴,这样说话的,我看你是不想在我孟家继续待下去了。”
温柔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地人,见孟天楚突然发火,自己虽想发火,但也觉得孟天楚说地没有错,便忍住了,轻声说道:“我不过就是想告诉你,晓诺不是个孩子了,她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时时地带在身边。”
孟天楚狠狠将温柔推开,好在温柔会功夫,倒退了几步就站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孟天楚这样的神情,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狰狞。她有些难过,心想难道孟天楚是真地这么快就又爱上了别的女人了吗?自己肚子里还怀有孟天楚的孩子,他就这样对自己,想到这里,她转身拂袖而去。
孟天楚望着温柔远去的背影,徒然地跌坐在凳子上,感觉心中焦躁不安,仿佛有一股无名火一个劲儿往上冲,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了,他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走到池塘边,想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不男不女
天终于暗了下来,一个身穿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一头青丝垂于腰下的女子站在凉亭之上,微风习来,将她的纱裙轻轻地吹起,她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象一尊美丽的雕塑一般。
一声长长地叹息声终于让她转过身来,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只小嘴紧闭着,一脸的肃穆。
“姐姐,你怎么来了?”
夏凤仪走上凉亭,那女子和夏凤仪一起坐了下来。
“佳音,我还以为天楚喝下那碗解符的水就好了,如今看来,他没有好啊。”
“姐姐不要着急,我想大概是那水的药力不够,我刚才已经给他又喝下了药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我见你在这里地方至少站了一个时辰了。”
左佳音和夏凤仪刚才一样长叹一口,道:“其实和天楚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温柔。”
夏凤仪愕然,道:“温柔?她不是已经知道不是天楚的原因了吗?你还担心她在生气啊?”
左佳音:“温柔性情急躁,遇事不会转寰,这次他们去京城,她叔叔温泉和她爹难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难为天楚,如果天楚不帮忙,或是帮不了忙,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你也知道天楚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其实他们的性格有很多相似地地方。”
夏凤仪没有想到左佳音想的那么长远,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左佳音:“加上温柔对晓诺的随行很不乐意,晓诺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这三个直来直去的人在一起,我真是担心。”
“你说的是,不是屠龙和柴猛也要跟去的吗?”
“那毕竟是奴才,关键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夏凤仪也跟着发愁了,道:“那怎么办好呢?”
左佳音:“要不姐姐跟着一起回去一趟。反正你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伯父伯母了,你在,我才放心。”
夏凤仪:“我去不是不可以,但我地身体我担心路上受不了,而且也怕温柔多心。”
左佳音:“唉,也是啊,怎么才好呢?”
夏凤仪:“算了,不是离出发还有三天的吗?现在就别想了。我来是有别的事情找你。”
左佳音:“别的事情。别的什么事情?”
夏凤仪:“刚才成夫人来过了,说是殷家山寨的那个殷素素已经到了,如今人家是晓诺的师傅,成夫人的意思还是大家明天坐在一起吃个饭。”
左佳音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那个孤傲地女人。夏凤仪笑了道:“说句话你还别生气,你不觉得你平时也听孤傲地吗?”
左佳音笑了,道:“我才不。孤傲的是温柔。”
夏凤仪:“我看你们都听孤傲的。”
左佳音拉着夏凤仪的手,道:“还是姐姐的性情好。”
夏凤仪不过淡笑一下,道:“其实没有嫁给天楚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孤傲。但是自从进了孟家的门,我发现你们都喊我姐姐,尊敬我,信任我,我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毕竟是大姐。虽然你还年长我一些。”
“凤仪姐姐说地好。”
夏凤仪和左佳音转过身去,见温柔笑着走上前来。两个人便迎了过去。
温柔道:“凤仪的话让温柔听了真是觉得汗颜。”
夏凤仪:“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好了。”
温柔摇摇头,一双抓着夏凤仪,一手牵着左佳音,道:“要不是你们的包容和迁就,天楚哪里会要了我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
左佳音:“你还象今天地事情啊?”
温柔神情有些黯淡,但还是说道:“没有,不过只是有些伤感,觉得你们都那么好,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不行呢?”
夏凤仪赶紧说道:“人都是有缺点和优点的。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缺点,谁是十全十美的人呢?”
左佳音:“温柔,你也不要多想了,你现在已经是有身孕的人,多想对你和孩子都没有什么好处地。”
温柔点了点头,飞燕跑了过来,神情慌张地说道:“我还到处找你们呢,天楚他醒了。”
左佳音见飞燕地神情,脸色一沉,说道:“飞燕,天楚怎么啦?”
飞燕:“我也不知道,虽说是醒了,但目光呆滞,谁也不看,只要找你,所以我就赶紧来找你了,你快去看看吧。”
左佳音一听,赶紧先一步朝着孟天楚的房间走出,夏凤仪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飞燕赶紧摆手,道:“别,天楚说只见佳音姐姐一个人,其他人他谁也不见地。”
夏凤仪:“什么意思?”
温柔:“不知道,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夏凤仪:“那我们还是在附近看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去帮忙。”
左佳音也是忐忑不安地来到孟天楚的书房,见孟天楚一个人穿着单衫坐在床上,头低垂着,手上拿着一把蒲扇却没有扇动,像是在沉思。
左佳音轻步走上前去,还没有说话,却见孟天楚突然将脸抬起,一脸阴沉地看着左佳音,左佳音心里一沉,却还是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天楚。飞燕说你找我,怎么啦,感觉好些了吗?”
左佳音地小屁股还没有坐在椅子上,孟天楚沉声说道:“站着说话。”
左佳音看了孟天楚一眼,站起身来。
“佳音,我一向视你为我的影子和知己,我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一样。你说是不是?”
左佳音不知道孟天楚到底想说什么,但也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啦?”
左佳音松了一口气,走到孟天楚身边,手正想搭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只见孟天楚迅速地躲开了,冷冷地说道:“站在你刚才的位置和我说话,我不让你过来。你不要过来。”
左佳音只好站了回去。门外的夏凤仪她们三个女人将孟天楚和左佳音的对话听得是真真切切地,心里多不免为左佳音有些担心起来,心想,这孟天楚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魔障,怎么性情突然变得这么乖张偏激。
左佳音:“天楚,你就是太累了,其实……”左佳音的话还没有说完,见孟天楚冷眼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孟天楚起身赤脚走到左佳音身边,几乎是贴着左佳音地眼睛,两个人对视了将近三秒钟的样子。孟天楚突然冷笑,退后一步,说道:“趁着我还有一些理智和清醒的时候,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知道你有功夫。和温柔一样可以完全不屑于和我对话。可以转身拂袖而去,但我是你的相公。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不要你,休了你。”
左佳音一听,马上明白了,孟天楚看来喝了那两碗药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起,但孟天楚明白了自己是被人下药了。
门外的温柔一听孟天楚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沉,说道:“不行,我要进去。”
夏凤仪赶紧将温柔拦住,道:“天楚清醒的时间谁也不清楚还有多长时候,还是将这个问题交给佳音吧,他现在看来对你有了成见,你暂时不要出现,他连我和飞燕都不想见,还是将这个难题交给佳音一个人处理好了。”
温柔正要说话,听左佳音冷静地说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你被人下了蛊,我已经给你喝过两次解符的水,但好像没有什么用。”
孟天楚听罢,跌坐在床上,他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弦,左佳音看在眼里,知道孟天楚又要发作了。
“天楚,你也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
孟天楚看来是在极力地克制自己躁动地情绪,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左佳音说道:“赶紧叫人将我捆起来,快点,赶紧地。”
左佳音不忍,还想说什么,见孟天楚突然起身,顺手拿起一个凳子朝着左佳音就砸了过去,左佳音没有躲,但是却被飞身进来的温柔将凳子夺下,只见温柔大吼一声,门外立刻进来几个下人,温柔道:“赶紧将老爷给我捆起来。”
孟天楚冷笑道:“我就说还是有狠得下心的女人,竟然真要将我给捆起来。”
温柔也不理会,招呼几个下人拿着绳索就要上前,孟天楚大吼一声:“谁敢上前?”
几个下人立刻给吓了回去,温柔也被孟天楚的样子给吓了一跳,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声音,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个白衣女子飞身进来,孟天楚正要开口发话,就已经被那飞身进来的女子砰砰两声,点了穴位,不能动弹了。
左佳音和温柔这才看见进来的女子,只见她腰悬短剑,脸上颇有风尘之色,显是远游已久;韶华如花,正当喜乐无忧之年,可是容色间却隐隐有懊闷意,似是愁思袭人,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晓诺地师傅,殷家山寨的少寨主,一脸严肃的殷素素。
左佳音上前说道:“殷姑娘,您这是?”
殷素素虽然没有笑容,但说话的声音却是十分温柔悦耳,只见她走到孟天楚身边,一个指头就将孟天楚推在了床上躺下了。
“晓诺刚才给我说了,于是我就和晓诺过来看看。正好碰见。”
这个时候晓诺小心翼翼走上前来,说道:“佳音姐姐,你先不要怪我啊,我就是想我师傅见多识广,多一个人帮忙是不是孟大哥会更早就好起来呢?”
左佳音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晓诺也不是什么坏心。小姑娘也没有心机,如今最主要地大概就要找出孟天楚身上地症结,好对症下药。
左佳音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现在我们主要找出天楚身上的蛊毒的症结就好办,殷姑娘,我看晓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有什么好地注意没有?”
殷素素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什么老江湖。虽然从前听我地管家乔风说过一些类似江湖上害人的蛊毒,但自己却没有见过。”
左佳音一听又失望了,这时夏凤仪和飞燕走了进来,飞燕说道:“要不我们去找那个柳儿问问,她家里不是三代行医吗?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呢?”
左佳音:“蛊毒和一般地毒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你学了医术就可以解毒的。”
夏凤仪:“那你是我们中间最了解什么是下蛊和蛊毒的了,佳音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好呢?”
温柔:“反正现在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还是找那个柳儿来问问好了。”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只见屠龙走了进来,说道:“我想不用了,我们找到那个在死人身上放符的人了。”
大家一听。都纷纷朝屠龙看出,这时柴猛和王译押着一个青年男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尖嘴猴腮的,眼睛还贼溜溜地到处张望。当看见躺在床上地孟天楚地时候。阴险地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来。
屠龙转身对那人说道:“你不是说那死人身上的符是你放的吗?我告诉你。你若是不将我们大人身上的蛊毒给解了,我让你生不如死,知道吗?”
那人尖笑几声,却没有说话。
左佳音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人,二话没有说,先将那人的穴位先点了,然后说道:“你们谁都不要动她,我立刻就回来。”然后走出门去。
屠龙紧跟着左佳音走了出去,小声问道:“三夫人,你要做什么?”
左佳音:“但凡擅长下蛊的人,其实都是女人,我方才见了那人,虽然他貌似男子,但却无喉结,体型也女子也颇有几分想象。”
屠龙:“还是三夫人懂得多,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左佳音:“她既然可以给我天楚下蛊,我也可以让她现了原型,而且以蛊治蛊,我给在她身上下蛊,她若是不给我天楚解蛊,我就真的象你刚才所说,让她生不如死。”
屠龙想了想,道:“我听说蛊地种类很多,通常有:金蚕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蛇蛊等等。其中金蚕蛊最凶恶。我们大人是不是就是中的这样类似的蛊毒?”
左佳音:“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这个只要那个下蛊的人最清楚了,一味药不对,我就不敢贸然下药,我怕会害了天楚。”
屠龙:“我知道三夫人是为了大人好,需要我屠龙帮忙地地方,请尽管吩咐就是。”
左佳音:“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好了,我要去了。”
屠龙点头折身回去,正巧遇到晓诺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闷声不响地伤心,屠龙上前劝慰道:“公主,您也别担心了,三夫人已经去想办法了。”
晓诺撅着嘴,带着哭腔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时任性跑进了死人坑里,孟大哥也不会被人给害了。对了,屠龙大哥,你们怎么找到这个给孟大哥下蛊的人的?”
屠龙:“大人不是让我去找那天偷袭他的那个人吗?就是这个女人。”
晓诺不解,道:“女人?什么女人?”
屠龙赶紧小声说道:“三夫人说了,刚才那个让我们抓住的人不是男人,是个女人。”
晓诺愕然,转身探头进门看了看,然后说道:“不会吧,哪里有那么难看地女人啊?”
屠龙偷笑道:“好像男人就应该这么难看一样。”
晓诺却没有心情笑,道:“佳音姐姐说了,她有什么办法吗?”
屠龙摇头,道:“没有说,但我相信三夫人应该有办法地。”
不一会儿左佳音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晓诺想要凑上前去看,却被左佳音给拦住了,道:“不要看。”
晓诺只好听话地缩回头来,左佳音进屋之后,将屋子里所有的人包括孟天楚都叫人给抬了出去,她自己将门上,将自己和那个人关在屋子里。
解蛊药方
夏凤仪在门外担心地说道:“她为什么将我们都赶出来了,是不是那个毒很厉害啊?”
温柔:“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佳音会不会有事呢,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冒险。”
晓诺一旁听了,赶紧上前推门,左佳音问是谁,晓诺着急地说道:“佳音姐姐,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如果说需要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就让我来,你让我进去。”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晓诺还要推门,柴猛上前低声说道:“公主,您这样或许会影响三夫人的,我看我们还是就在门口等着好了。”
晓诺一脸的担忧,说道:“都怪我,真的都怪我不好。”
大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才好,转身看了看躺在椅子上依旧熟睡的孟天楚,只见他神情安静,睡得想一个孩子。
左佳音走到那人身边,那人虽然身体不能动,但还是可以说话和有表情的。
“你要对我做什么?”那人见左佳音碗里的东西,立刻警觉了起来。
左佳音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道:“我知道你们下蛊之人不会轻易给人解药,我也不问你要解药了,我也是懂得一些下蛊的方法的,你猜测你给我相公下了什么蛊毒,于是也依葫芦画瓢地给你制了这么一个方子,你想你总要救你自己的。那人先是一脸惊讶,然后大笑起来,道:“你既然知道下蛊,你就该明白,即便是同样的蛊,多一味药和少一味药是完全不一样的,你这里在害你丈夫。”
左佳音轻笑一声,也不听那人说话。直接将那人的嘴巴撬开,将碗里一股黑色的酱汁倒进了那人嘴里。那人拼命挣扎,怎奈只有脑袋可以动,所以那东西还是一滴不剩地全部进了那人嘴里。
左佳音见那人完全喝了之后,然后说道:“其实我现在明白了,其实我家相公的符我是解了,你是在死人身上下了蛊。所以我相公摸过死人的尸体,所以就染了蛊,不过我想问一问,你既然先是偷袭他,偷袭不成。然后才在死人身上下蛊,你如何得知我相公就会发现那个死人?”
那人一张嘴,嘴里全是黑色,之前的黄牙也变成了黑牙,就更加丑陋了。
“你相公不是仵作吗?仵作不是对死人感兴趣吗?”
“你错了,我相公不是仵作。”
“哈哈哈哈哈,管他是什么,反正我既然想要下蛊。自然有机会。”
“你地意思是你一直跟着他,一直在找机会下蛊?”
那人点了点头,道:“的确是。”
左佳音顿时恼了,一脚踹在那人地膝盖处。那人晃了一下,直直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外面有人赶紧问道:“佳音,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左佳音:“没有”接着问道:“那我相公和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的。你为何害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
“不能说。”
左佳音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瓦罐来。十分的精致,那人一见却是惊恐万分,左佳音打开罐子的盖子,从罐子不一会儿就爬出一只又黑又大的蜘蛛来,只见那人赶紧将嘴闭上,眼睛也闭上了。
左佳音笑道:“刚才给你喝的那药里有这个小东西十分地一种味道,你不要以为你将嘴巴闭上了,他就没有地方进去,你不是还有鼻子和耳朵吗?什么叫无孔不入啊,呵呵,你比我清楚。”
那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那蜘蛛慢慢地朝着那人的嘴巴爬去。
左佳音搬过一个椅子来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说道:“你是个下蛊的高手,我家相公偏是个不相信巫术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些,你如果还想活着,那么你还有时间告诉我,如果你想生不如死,那你就扛着。”
那人赶紧点头,左佳音伸出一只手来,将那蜘蛛拿起来放进瓦罐,然后将盖子盖上。那人已经是一头冷汗。“我收了别人地钱,我不能告诉你是谁让我给你相公下蛊的,但是我可以给你相公解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左佳音:“说。”
“我给你相公下蛊是情非得已,按理我是自己死,也不能违背我们下蛊人的规矩的,但是我要救我的孩子,所以……”
左佳音:“你孩子怎么啦?”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孩子也被人下蛊了,我只有控制了你相公,我孩子才有救,但是我知道你给下的蛊,是毒蛊,是要死人的,我死了,我地孩子也不能活了,所以我救了你相公,你也要救我的孩子。”
左佳音:“原本你是不能和我讲条件的。”说完起身走出门去,屠龙赶紧上前,左佳音小声在屠龙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看了看大家,道:“如果天楚醒了,就把他捆起来。”
殷素素道:“我已经给他点穴了。”
左佳音:“怕是再多半个时辰,点穴也没有用了。”说完进屋将门关上了。
晓诺见屠龙疾步朝门外走去,自己也跟上前去,屠龙道:“我去办事,公主不要跟着一起去了。”
晓诺:“我知道我不能帮忙,但我也不想站在这里干等,要不你让我师傅和你一起去吧。”
殷素素跟上前来,道:“晓诺说的是,那是有柴猛我想就够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关键时候还可以帮忙。”
屠龙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要快去快回。”
殷素素点了点头,和屠龙消失在夜色里。
晓诺回到孟天楚身边掏出自己地手帕给孟天楚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竟发现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竟是黑色的,很是诧异。赶紧走到门口敲门,左佳音将门打开,晓诺小声在左佳音耳边低声将情况说了,左佳音赶紧走到孟天楚身边一看果然是,先是一愣,继而却露出一丝笑容。道:“晓诺,谢谢你。”
左佳音进屋后,对那人说道:“看来你还不是很恶毒。”
那人点头,道:“我并不想害人,只想将他控制起来听我的话。”
左佳音:“恐怕不是听你地话。而是听那个受人之托地人地话吧。”
那人不说了,左佳音道:“你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发作了,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你会很痛苦,生不如死地痛苦。”说完起身走出门去,然后将门关上了。
夏凤仪走上前来,小心地问道:“佳音,你到底在做什么?”
左佳音微笑着说道:“姐姐不要担心。我在救天楚,那个人给天楚下地蛊毒并不是最厉害的,她不过是想用天楚的命换自己孩子的命罢了。”
夏凤仪一听,道:“都要天楚的命了。你还说不担心?”
飞燕走上前来,道:“凤仪姐姐,你先听佳音姐姐把话说完吧。”
夏凤仪只好点了点头,却见左佳音说道:“我说完了。”
温柔:“需要我们帮忙的,你一定要说。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冒险。”
左佳音点头。道:“你们现在都是有身孕地人,不要你们帮忙。我想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晓诺上前,道:“温柔姐姐和凤仪姐姐可以不帮忙,但我晓诺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我做错了事情,我就要担责任。”
左佳音欣慰地笑了,道:“有些事情是防不胜防的,她要害天楚,你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也不一定就可以防备得住,不要这样自责,不是你的错。”
晓诺见左佳音这样劝慰自己,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了。
一炷香地功夫过后,屠龙和殷素素回来了,殷素素的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左佳音走上前将襁褓上的一块纱巾掀开一看,那个孩子一脸的乌紫气息十分微弱。
左佳音看了看殷素素,眼神里充满了谢意,殷素素微微一笑,将孩子交给左佳音,左佳音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递给殷素素和屠龙一人一粒,道:“赶紧吃下,十二个时辰内不要喝酒喝茶。”
殷素素:“怎么,我们还会染上蛊毒吗?”
左佳音:“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这个时候我们谁也不能相信了。”
殷素素这才和屠龙将药吃进肚子里,丫鬟赶紧递上清水,他们喝了一口。
左佳音抱着孩子进了房间,那人已经显得十分地焦躁不安,见左佳音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再一看那襁褓的花色,她忍不住惨叫起来。
“三夫人,你将我的孩子抱来做什么?”
左佳音冷言说道:“不过是想趁着你癫狂的时候,将孩子放在你身边,看你是不是能够控制住不去伤害自己这个已经奄奄一息地孩子。”
“不要!!!!给我抱开,我求你了,我已经忍不住了,快给我抱开。”
左佳音上前说道:“我看了看你的孩子,即便是抱开,等你发作完了,他大概也死了。”
左佳音蹲下身子,让那人看了看襁褓里奄奄一息的孩子,那人一脸的伤悲和绝望,道:“你想怎样?”
左佳音起身,道:“我可以控制你发作地时间,你先救我的相公,都说下蛊的人是不能救自己的,你也不能救你的孩子,所以你让我来救,这样,你先救我相公,然后我一定救你地孩子,我说到做到。”
那人道:“如果你不救呢?”
左佳音笑道:“你也别无选择,不过我说了救,我就一定会救地,但如果你再在我相公身上使坏,你别忘记,你的蛊毒还需要我来解,你若是死了,怕是你地孩子救也是白救。没有了娘的孩子,你想一想有多可怜吧。”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道:“好吧,你动作快点,我就要发作了。”
左佳音先将孩子抱出去放在桌子上,谁也不让动,然后进门给那人吃了一粒药丸,那人顿时觉得舒服了一些。
左佳音:“好了。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要知道你下一次发作会更加痛苦的。”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先给我解了穴道。”
左佳音:“不急,我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你地亲生孩子,我还不能给你解穴。你若是给我们每个人下个蛊,我们就得不偿失了,你先说说看,你给我家相公下的是什么蛊?”
那人:“疳蛊”
左佳音长叹一口,道:“解药你身上没有,是吗?”
那人惊讶,道:“你如何知道?”
左佳音:“我自然知道,说吧。怎么得到这个解药,你地时间不多,不要磨蹭,不要想。那人:“你相信我吧。我还要救我的孩子,这个蛊其实解药很简单就做了,你也会下蛊,所以很简单,不过有一味药不是很好找。需要时间。”
左佳音:“赶紧说。”
那人:“你相公属龙。是不是?”
左佳音:“你还知道得很清楚。”
那人:“那就必须要找一个属鸡的女子,一定要是处女之身。三月生人,出生的时间要是子时到寅时之间的。”
左佳音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三次发作之后,他就会被你控制,是不是?”
那人点头说是,左佳音道:“那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那人想了想,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毒入骨髓,就没有解药了。”
左佳音赶紧起身冲出门去,大家纷纷围上来,左佳音此刻已经是心急如焚,她大声说道:“赶紧去找一个属鸡的女子,一定要是处女之身,三月生人,出生地时间要是子时到寅时之间的。”
大家知道一定和天楚的病有关也不问了,纷纷散开去找,夏凤仪道:“将院子里的丫鬟一一找来问了,如果没有,赶紧出门去找。”
温柔:“这个时辰,大家都在睡觉,怎么去找啊?”
左佳音:“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了,过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找到也没有用了。”
飞燕都快哭出来了,道:“那要到哪里去找啊?”
大家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晓诺走上前来,欣喜地说道:“不用找啊,我就是,我是三月初十生地,晚上丑时的。”
夏凤仪:“你是属鸡的吗?”
晓诺:“当然。”
左佳音不由有些担心,道:“怎么会是你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晓诺道:“不要管什么蹊跷不蹊跷了,也须就是上苍安排的,孟大哥为了我被人下蛊,如今我可以救他,我心里也好受一些,快说,需要我做什么,时间不多了。”
左佳音想想也是,道:“好吧,我们先进去听那人怎么说。”
左佳音带着晓诺进了房间,说道:“人找到了,你说吧。”
那人很是诧异,见左佳音身后跟着一个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的貌美女子,不由说道:“之前我还不相信,如今我却是不得不信了。”
左佳音:“你什么意思?”
那人笑了,道:“我下蛊之前,那个托我办事的人就说了,如果上苍让孟天楚活着,那么你们就一定可以很快找到那个救他性命的人,当初我不信,谁想竟是真的。”
左佳音来不及想那个神秘地受托之人了,先将孟天楚救了再说,便道:“快说找这样一个人来有什么用?”
那人道:“你还是换一个人来吧。”
左佳音气愤之极,愤怒地说道:“你还在给我耍花招吗?信不信我将你的孩子和你一掌打死?”
那人赶紧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可惜了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了。”
左佳音心里一紧,她知道解蛊地方法千奇百怪,难道?
晓诺:“你别多说了,孟大哥是我和我姐姐的救命恩人,就是让我死,我也不会说一个痛字,来吧,时间不多了。”
那人不禁感慨,道:“好一个真性情的女子,好吧,那我就说了,别的方子三夫人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不过……”
晓诺:“嗦,快说。”
那人犹豫了一下,道:“那这个姑娘身上地一块肉。”
见死不救
左佳音和晓诺都不由地啊了一声。
左佳音:“不可以,什么怪法子,你一定是借故为难我的,你要是不说实话,看我……”
那人道:“所以我说让你换一个人来,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割下一块肉来,还不活生生给疼死了。”
晓诺咬咬牙,道:“不怕,说吧,要多少肉,我都给。”
左佳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的。”
晓诺:“好了,别磨蹭了,你给三夫人说别的方子,肉我一定给。”
大家正争执着,突然听身后一阵大吼,左佳音和晓诺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两个人,竟是成梓义和他的夫人。
只见成夫人冲上前将晓诺紧紧地抱着,说道:“不可以,什么劳什子的方子竟要我孩子的肉,绝对不可以。”
成梓义紧皱双眉走过来,先是用深邃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然后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人,说道:“你是贵州来的?”
那人点头,成梓义道:“现在我不想问你是受谁之托,但我知道如果你要骗人的话,我会将你那个族所有的人全部杀光。”
晓诺:“爹,您怎么知道她是贵州来的,您又怎么知道她的族人在哪里?”
成梓义指了指那人额头上的一个刺青,道:“就凭这个。”
那人脸色一变,说道:“你如何知道这是我们族的标志?”
成梓义嘴角微微牵动,他转身看了看晓诺。沉声说道:“天楚真是因为你的原因而中地毒蛊吗?”
晓诺坚定地点了点头,成梓义叹了一口气,对地上那人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人道:“我是受人之托,那人让我用了这个蛊,我也没有办法。”
成梓义阴沉着脸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故意让你用了这样蛊?”
那人点头,左佳音听见成梓义牙齿的摩擦声,只见成梓义双眉紧皱,脸色发青。他走到那人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对着那人的大腿不由分说就狠狠地扎了下去,只听得那人大声地尖叫起来,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晓诺冲上前来道:“爹,您这是做什么?”
成梓义没有理会女儿,而是对那人说道:“说,是谁让你来还我女儿的?”
那人呜咽着不说话,成梓义将那人上衣哗地撕开。露出一件深蓝色女人地亵衣,成梓义只是愣了一下,便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擅长白巫术的女人,我看你无心伤害孟天楚,却有心要害我女儿。你今天若是不说,我让你全族活不过十月,你信还是不信?”
那人惊恐地看着成梓义,道:“你到底是谁?”
成梓义冷冷一笑道:“废话少说,你说还是不说,到底是谁要害我女儿?”
那人不说,成梓义举起匕首正要往下刺,只见晓诺冲上前来。道:“爹,没有时间了,先救孟大哥。”
成梓义将晓诺狠狠地推开,对成夫人说道:“把晓诺给我关起来。谁也不允许见她,马上去。”
晓诺慌了,大声说道:“爹,您不想救孟大哥了吗”
成梓义没有说话,成夫人赶紧拉着晓诺就走。晓诺哪里肯。成梓义马上叫了几个侍卫进来将晓诺抬走了。
晓诺大声喊道:“爹,我们做人不能不仁不义啊。孟大哥救过姐姐也救过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让人下蛊。爹……”
成梓义根本不理会晓诺,而是看了看左佳音,道:“你给她下的是什么蛊?”
左佳音:“蜘蛛蛊。”
成梓义:“也是三次就毒入骨髓了吗?”
左佳音点头。
成梓义再次蹲下身来,对那人说道:“你给孟天楚下的这种蛊,是不是一定要我女儿的肉,这样恶毒的蛊,我若是不找出幕后凶手,我一定不会罢休的。”
左佳音:“可是,成大人,天楚地时间不多了。”
成梓义:“可是我也不能用我女儿的命来换天楚的命啊。”
左佳音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只好对那人说道:“你老实给我说,是不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人疼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道:“我不会骗你的,因为我孩子地命孩子还在你手上。”
左佳音绝望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直冲头顶,她看着成梓义,她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会拿孩子的命做这个没有把握的赌注的,她慢慢地走出门去,突然听身后那人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左佳音和成梓义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希望,道:“快说。”
那人:“但却比这个还要麻烦。”
左佳音:“我不管,只要还有别的办法,你就说。”
那人:“把你相公的蛊毒转移给一个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地人身上。”
左佳音脑袋嗡地一声,她几乎跌倒,门外的飞燕赶紧冲进来将左佳音扶住,道:“我们已经叫人去找了,你也别着急,不到最后关头,我们就不要放弃,你先去将别的药配齐了,我想兴许还有机会。”
左佳音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这个人就是要天楚死,天楚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孩子没有了爹,我没有了相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飞燕一听,顿觉十分难过,这时温柔走到成梓义身边扑通一声跪下,道:“成大人。我知道晓诺是您地亲骨肉,割她的肉就好比是割您身上地肉还要痛,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天楚,求求你!”
这时夏凤仪和左佳音还有飞燕都走上前来,齐身给成梓义跪下。成梓义见状。赶紧去扶,大家都不起来,成梓义痛苦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连环蛊吗?”
大家摇头。
成梓义道:“十三年前,我在贵州任职的时候,我地一个副职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人就被人下了蛊,后来他地情形和今天的天楚差不多,也是需要一个下蛊之人规定地生辰八字吻合的人割肉给他才可以解蛊。那个给他割肉地人是他不到十一岁的儿子,后来他夫人为了救他就在自己亲生儿子的腿上割了一块肉,他得救了,但那个下蛊的人却说还要将他儿子身上再割一块肉下来救他自己的儿子,要不我的副官还是要死。这就是连环蛊。你们想一想,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连续在他身上割下两块肉,当爹娘地,怎么忍心,那孩子也是痛得要死去了,后来我副官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受苦,自己上吊自杀了。”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成梓义对那人说道:“你是不是准备用我女儿的肉救了孟天楚之后再用她的肉救你的孩子?”那人听罢,低头不说话了。
左佳音:“天啦,怎么会是这样地,谁这么恶毒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们天楚结下的仇家,谁想那人原来竟是要害晓诺的。”
成梓义咬牙切齿地走到那人身边将匕首对着那人的脖子说道:“你要是说了那人是谁,我就饶你不死。”
那人凄然一笑,道:“反正我的孩子大概也没有救了,那你就把我和我的孩子一起杀了吧。那个人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成梓义:“你就不怕我灭你全族吗?”
那人:“我就是说了。那个人也是要灭我全族地,结果都是一样。所以,说不说都无所谓。”
成梓义恨不能一刀捅下去,左佳音道:“看来那个人什么都算计到了,算了,我认输了。”
温柔说道:“我们还有时间,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左佳音双眼噙满泪水,道:“我也不想认输,但我知道了,其实那人还是想害天楚的,因为他就是想让我们也尝试那种见死不救的痛苦,见死不救……,对,见死不救,等等,让我想一想,……”
左佳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她猛然站起身来,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然后走出门去,将柴猛叫到身边,说道:“你们最近的案子里,有没有遇到那种你们见死不救地案子?”
柴猛被问糊涂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左佳音:“你不要着急,你慢慢想,一定要好好地想,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就是让死者家里人有怨气的案子,好好想一想。”
柴猛使劲地拍了拍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因为着急的原因。
这时孟天楚突然醒了过来,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说道:“怎么这多人围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啦?”
左佳音上前走到孟天楚身边,发现孟天楚的脸色乌紫和襁褓里孩子地面色相似,她心恨恨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了一下,她强忍着眼泪回头给屠龙了一个眼色,屠龙从孟天楚身后绕了过去,趁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麻利地将孟天楚捆了一个扎实。
飞燕一旁着急地哭了,道:“不要捆地那么紧,你会把天楚捆疼的。”
孟天楚这一刻还是清醒地,他茫然地看着一脸悲戚的左佳音和身边都和左佳音神情类似的一群人,说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左佳音走上前去,轻柔地说道:“天楚,我们会救你的。”
孟天楚更加不明白了,道:“佳音,你又在做什么了?是不是又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赶紧让我放开,快点。”温柔上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孟天楚突然使劲地挣脱绳子。脸上的青筋爆出,眼睛睁得大大地,十分吓人。
“左佳音你赶紧将我放开,我是你相公,你疯了吗?”
左佳音泪流满面,她再也不忍看着孟天楚这样,她转过身去,对夏凤仪说道:“没有时间了。等天楚死了,我也要和天楚一起去,请姐姐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将我和天楚地儿子带大,谢谢你,佳音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说完,跪在夏凤仪面前。顿时大家都泣不成声。
“谁说没有时间的,有时间,不是还有我吗?”
大家转头一看,竟是晓诺!
不过晓诺是让殷素素背着来的,只见她脸色苍白。说话的时候嘴唇还抖个不停,成梓义冲上前来,呵斥道:“晓诺,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
晓诺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说道:“我已经从我的腿上割下一块肉了,赶紧的给孟大哥配药,赶紧啊!”
成梓义一看。果然那帕子里已经渗出血来。他将晓诺一把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飞燕推了推左佳音道:“佳音,赶快起来。有晓诺身上的肉,我们天楚有救了,你还不快点?”
左佳音这才醒悟过来,起身冲到晓诺身边将那个帕子接过,说道:“晓诺。谢谢你。”
晓诺笑着摇摇头。道:“快去吧,我还等你回去给我止血。”
成梓义将晓诺从殷素素地背上抱下。然后看着屠龙说道:“赶紧将我的药箱给我拿来,我要给我的女儿止血。”
屠龙听罢,赶紧跑去拿药箱去了。
成梓义老泪纵横,心疼地将晓诺搂在自己怀里,说道:“丫头,疼吗?”
晓诺摇摇头,见孟天楚还在哪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说道:“我想孟大哥一定比我痛苦百倍,可以救他,我一点都不疼。”
成梓义:“傻丫头,你这样是何苦?”
晓诺看着成梓义说道:“爹,你一直教我和姐姐要知恩图报,孟大哥救姐姐两次,这次又救了我,你想一想,如果那天晚上孟大哥见死不救,大概现在就是您的女儿坐在那个椅子上抓狂发癫呢,您想过吗?爹!”
成梓义不说话了,这一刻他也不无可说了,晓诺比自己强,比自己仗义,这一点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格外骄傲的。
屠龙很快就来了,成梓义麻利地将晓诺的裤子撕开,成梓义一见,顿时双眉拧成一团,只见晓诺的小腿上一块肉已经没有了,真可谓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时殷素素走上前来想帮成梓义,成梓义冷冷地说道:“你给我走开,若不是你去找晓诺,她也出不来。”
晓诺赶紧说道:“不是师傅地错,是我自己用迷香将娘和看管的人迷晕了,然后才让门外的丫鬟去叫师傅的。”
成梓义:“那丫鬟怎么可能这么听你的话?”
晓诺:“那个时候我已经将肉割下来了,如果丫鬟不叫师傅,我大概会血流成河,然后死去,您就别怪……”还没有说完,晓诺已经晕了过去。
殷素素赶紧上前将晓诺抱住,成梓义一边流泪一边为晓诺包扎伤口。
左佳音也很快就回到了孟天楚身边,将一碗浑浊地药水直接倒在了孟天楚的嘴里,不一会儿,孟天楚再次睡了过去。
两天后,清晨。
晓诺睁开沉重地双眼,她已经足足睡了两天一夜了。
她扭过头听见窗户外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温柔地洒在床上,偶尔有两声狗叫,她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叫道:“我要喝水,有人吗?”
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还没有来得及看,就赶紧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了起来,然后她赶紧自己被放置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一杯清水送到了嘴边。
她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全部喝完,这才看见给自己端水的人竟是一脸笑意地孟天楚。晓诺也笑了,道:“你好了吗?”
孟天楚点头,将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后将晓诺准备放倒在床上,却听晓诺说道:“不,我要*在孟大哥怀里。”
孟天楚听话地再将晓诺*在自己的胸前,自己*在床头。
晓诺:“你是彻底地好了吗?”
孟天楚笑了,道:“你怕我会发起疯来伤害你吗?”
晓诺点头,道:“因为你发疯的样子好可怕的。”
孟天楚看了看脸色依旧还是那样苍白地晓诺,心疼地说道:“你还疼吗?”
晓诺其实一醒来就感觉到疼了,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疼了,一点也不疼。”
孟天楚紧紧地将晓诺抱在怀里,道:“你怎么这么傻,那么大一块肉好疼的。”
晓诺:“我知道会很疼,但是如果你死了,佳音姐姐也说不活了,那我的罪过不是大了吗?瑾儿没有了爹娘,那是不是该恨我一辈子了呢?再说了,凤仪姐姐、温柔姐姐、还有飞燕姐姐都会恨我的,我不能见死不救,知道吗?”
晓诺
孟天楚怜惜地将晓诺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道:“晓诺,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晓诺温顺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如果不是你,我的心就不会再跳了,谢谢你,可以让我继续这样心跳着。”
晓诺不好意思了,道:“你还是将我放下吧,我赶紧有些热了。”其实是晓诺自己有些害羞了,孟天楚于是小心将晓诺放在床上。
晓诺看着孟天楚的气色已经大有好转,便说道:“那个人给你下蛊的人呢?”
孟天楚脸色有些不好看,顿了顿,道:“好了,已经走了。”
晓诺:“你不会骗人,你一说谎,就不敢看我的眼睛,说吧,那人到底怎么啦?”
孟天楚笑道:“是真的走了。”
晓诺想要起身,一使劲儿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孟天楚赶紧去阻止,晓诺一手推开孟天楚,道:“你若是不说实话,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孟天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才醒过来。”
晓诺:“你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
孟天楚犹豫了一下,这时成夫人走了进来,孟天楚赶紧起身给成夫人行礼,成夫人像是不太热情,但也回了礼,然后走到晓诺身边,孟天楚趁机走出门去。
成夫人假装生气的样子,晓诺嘻嘻两声娇笑,成夫人还是忍不住将晓诺抱在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晓诺笑着说道:“娘,我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你不要哭了嘛!”
成夫人起身,道:“你什么时候让为娘省心过?你若是有晓唯一半的听话,为娘就烧高香了。”
晓诺嬉笑道:“我已经很乖了。”
成夫人心疼地摸着晓诺地手,发现冰凉,便赶紧紧紧地握在手心里,道:“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晓诺:“女儿什么都不想吃,只是想求娘一件事情。”
成夫人:“说,只要不是再割你身上的一块肉。娘什么都答应你。”
晓诺看了看门外,道:“不要怪孟大哥,你刚才看他的眼神会很让人难过的。”
成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其实也没有怪他,只是……”
晓诺:“都是女儿自愿的,您常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的。对吗?”
成夫人点点头。
晓诺:“好了,不要伤心了,我的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对了,那个给孟大哥下蛊的人呢?”
成夫人顿时变了脸色。道:“你管那个害人精做什么?”
晓诺:“其实她也是情非得已地,不要让爹为难她,好嘛?”成夫人欲言又止,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好好养伤,别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知道吗?”
晓诺疑惑着看着自己的娘,但她知道她再问也是问不出来的。于是只好将这个疑问放在心上了。
孟天楚从晓诺的房间出来,低头朝东院走,突然听见有人在喊他,他抬头转身。见是成梓义,便赶紧停步施礼。
成梓义微笑着走到孟天楚身边,道:“天楚,你好些了吗?”
孟天楚赶紧答道:“回总督大人地话,已经完全好了。这次全*晓诺了。”
成梓义摇了摇手。道:“不要这么说,毕竟你也是为她。她救你也是应该的。”
孟天楚:“多谢成大人深明大义,卑职实在愧疚。”
成梓义:“不必愧疚,你三次救我的两个女儿,应该是老夫要好好谢你才是啊。”
孟天楚:“卑职不敢。”
成梓义:“好了,客气的话我们就不说了,你现在要去哪里啊?”
孟天楚:“准备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成梓义:“要不陪老夫随便走走?”
孟天楚知道成梓义会有话和自己说,便只好点头,两个人从前院朝景园的方向走去。
“天楚啊,听说你准备为了一个案子去京城,是吗?”
“是。”
“那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晓诺现在地身体,我想……”
“不用等晓诺了,你们先走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是。”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请大人说就是,卑职一定照办。”
“嗯,就是晓唯的事情。”
孟天楚愕然,道:“晓唯?”
成梓义点了点头,道:“五天前,我收到晓唯的飞鸽传书,说是那张氏张皇后对自己很是厌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好在有陈星鹏前后保护着,而且万岁爷对晓唯也一直不错,让张氏不能下手,晓唯的意思是看你能不能进京一趟,她一向很信赖你,希望你可以为她解惑,我想啊,既然人都已经进去了,就不能这么任人摆布,你说呢?”
孟天楚看见成梓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稍瞬即逝。
“大人说的是,不过晓唯姑娘天资聪慧,那些庸脂俗粉应该不在她的眼里。”
成梓义哈哈大笑两声,道:“再是天资聪慧,那也不是整个后宫女人地对手,那张皇后是后宫之主,她要难为晓唯,谁不是前赴后继地效仿和跟随着。”
孟天楚:“可是我从来不懂女人只见的战争啊?”成梓义:“以小见大,看看你身边那四个情同姐妹的夫人,那都不是装出来。既然你有本事让她们相敬如宾,那是不是也可以想出一些办法来替晓唯解这个燃眉之急呢?”
孟天楚无言了,人家女儿舍命相救,自己即便是回天乏术,也不能拒绝人家。
“大人请放心,只要我孟天楚可以帮忙,我不会有二话地。”
成梓义欣慰地拍了拍孟天楚地肩膀,道:“你安心地去,杭州府的事情我替你看着,没有人会对我成梓义使什么绊子。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办就是了。”
孟天楚只好点头说谢。
孟天楚和成梓义从景园出来,孟天楚满腹心事地回到了东院。
吃过晚饭,孟天楚才从自己的书房出来,谁也没有去叨扰他,见他一脸的愁容便知道他有心事。
夏夜如烟,风轻轻拂过窗纱,孟天楚信步来到了景园来的人工湖边上,一阵风吹过。涟漪荡起在夏夜。月上中天,银光似水。夜深了,人散了,幽静地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美丽地夏夜多了几分温馨,少了几分冷淡。湖水汩汩地流淌着,岸边的泥土发出幽暗地光泽,细长而柔韧地青草,在水流的冲刷下呼啦着响。浸泡过的声音,颤抖着打湿了悬浮的月光。孟天楚手持一把蒲扇坐在了湖边的一块青石板上,轻轻摇动着扇子,不敢使劲。惟恐将这浸泡过的蛙声惊醒,震破那依附其间的脆嫩地稻秆。
难得这样的静谧,没有人打扰,孟天楚可以一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想一些事情。
孟天楚在青石板上躺了下来。将双眼闭上,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原本他对左佳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很是不屑,但谁想自己竟也被人陷害了。几次莫名其妙的发火和狂躁让他自己都不能不有些相信那些巫术了,命是救了回来,但却是晓诺这个丫头用自己身上地一块肉给救的,一想到这里,孟天楚的心里就不由地难过起来。人家当娘的给自己脸色看也很正常。换做是谁,大概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唯一让孟天楚不安的就是晓诺的这份情自己如何去换的问题,人家毕竟是万岁爷地小姨子,一个堂堂的总督大人的千金,万岁爷钦赐的凤阳公主,竟为了救自己差点失血过多而死,成梓义一气之下问不出那下蛊之人地幕后指使,将那人愤然杀死,那个人的孩子自然因为没有及时抢救也死在了襁褓之中,这些事情都是孟天楚醒来之后才知道的,但也对成梓义这个征战沙场的武将再一次有了新的认识。
谁要害自己,谁想用这样下作地方法控制自己,又是谁利用晓诺地性命来左右自己?孟天楚越想头越疼,于是干脆坐起来,月亮只剩下半截了,其它都躲进了云层里,天一下就暗了下来,孟天楚听见不远处有的声音,立刻有些警觉,大声地叫了一声:“是谁?”
大概是对方也被孟天楚给吓了一跳,轻声地啊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孟大哥吗?”
孟天楚笑了,松了一口气,道:“是我。”
不远处一个黑影慢慢地走近了,这时月亮完全地躲进了云层里,四周一片漆黑。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呢?”
“你慢一些,我也没有拿火石,我就在你大概五米处,你听着我地声音走过来好了,小心路滑。”
“嗯。”
说话的功夫,孟天楚已经握到了一双温暖的小手,孟天楚将这双小手小心地牵到自己身边来,两个人坐在了青石板上,孟天楚才将小手放开。
“你的脚还没有好,你出来做什么?”
“那你不是也没有休息的吗?我年轻,没有关系的,反正脚已经流血了,我在屋子里闷得慌,所以出来看看,你呢?”
孟天楚想说自己其实也是这样的,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说道:“好了,我送你回去吧,让你娘看见这么晚了,你不休息还和我坐在这里说话,该生气了。”
晓诺:“孟大哥,你是不是生我娘的气了?”
孟天楚赶紧说道:“怎么会呢?当娘的心疼自己地孩子是应该的。”
晓诺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有好多的心事。所以你才睡不着的?”
“不是,我什么心事都没有。”
晓诺:“孟大哥,你不要因为我救了你,你就觉得亏欠晓诺什么,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就想救你。”
孟天楚庆幸这一刻连月亮都愿意帮自己,他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话给感动了,他很少流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但是他还是流泪了,好在晓诺没有看见。
“孟大哥常常凶你,教训你,你还对孟大哥这么好,谢……谢谢你,晓诺。”
晓诺将手挽着孟天楚,孟天楚赶紧晓诺的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感觉到了温度。
“没有啊,我没有觉得你在凶我,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以后你就不要想什么感谢地事情了。我还是你的开心果。”
孟天楚笑了,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然后说道:“好的,我不想了。”
晓诺:“那你还要多等我几天了,等我脚稍微好一些,我就和你一起京城去,好吗?”
孟天楚听罢,想说你爹不让你去。但又怕扫了晓诺的兴,便说道:“没有关系,你在家安心养病,我去了很快就回来了。”
晓诺赶紧说道:“不可以!你必须要带着我。这是万岁爷的命令,你敢不带着我,小心我向万岁爷告你。”
孟天楚:“只是你的伤还没有好,路上担心你地身体受不了。”
晓诺撒娇道:“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去。如果是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我爹去,如果……。如果是……”
孟天楚:“如果是你爹不让你去呢?”
晓诺:“哼,我就知道爹在作祟,那我也不管,我是一只已经翅膀已经长硬了的雄鹰,我想飞,谁可以阻拦?”
孟天楚不想再谈这件事情,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好了,你这个小老鹰如今已经飞不起来了,还是乖乖地让我背你回去睡觉。”
说话的功夫,月亮再次从云层中悄悄地探出头来,湖边突然钻出几个飞鸟把晓诺吓了一跳,孟天楚:“呵呵,几只小鸟就把我们晓诺给吓成这样了啊?”
晓诺有些不好意思了,孟天楚这才发现晓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就出来了,再一摸她的手,也没有刚才出来地时候那样温暖了。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现在就背你回去睡觉,你看你的手冰凉,快点。”
晓诺坐在那里不动,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看着孟天楚,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羞怯的笑容,也不说话。
孟天楚看着晓诺,将自己的手伸过去,道:“来,我拉你起来。”
晓诺一扭头,小声说道:“不,我你让你背我,我要让孟大哥抱我回去。”
孟天楚心里一动,说道:“我左手的伤还没有好,我如何抱你呢?”
晓诺也听话,见孟天楚这样说乖乖地站起身来,趴在孟天楚的背上,说道:“下次你就要抱我了。”
“好,我答应你,等我的手好了,我就抱你,好不好?”
“嗯”晓诺在孟天楚的背上狠狠地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搂着孟天楚地脖子,小声地哼唱着小曲儿,孟天楚小心地托着晓诺的臀部,因为她左脚的小腿有伤,孟天楚怕把她给弄疼了。
“孟大哥”
“嗯”
“你说我以后若是嫁人了,你还会这样背着我吗?”
孟天楚想了想,道:“就是我愿意,怕是你相公也未必跟啊。”
晓诺偷偷笑了,道:“说的也是。”
孟天楚背着晓诺,两个人回到晓诺地房间,孟天楚先将晓诺小心地放在床上,窗外的月光很好,但孟天楚还是为晓诺点了一盏灯放在床前,旁边小床上的丫鬟也醒了,赶紧过来帮忙。
孟天楚将晓诺小心地放在床上,查看了一下伤口,然后对丫鬟说道:“晓诺现在有伤,你还是惊醒一些,不要让她在独自出门了,知道吗?”
丫鬟赶紧点头说是,孟天楚走到晓诺身边,柔声地说道:“乖乖地,好好闭上眼睛睡觉,孟大哥走了。”
晓诺先是噘着嘴,孟天楚故意装出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晓诺赶紧说好点头,孟天楚这才笑了,摸了摸晓诺的额头,正要起身离开,晓诺说道:“我可不可以给孟大哥提个要求?”
孟天楚:“你说,只要你现在乖乖地给我睡觉。”
晓诺不干耍赖道:“那你要先答应我,我才睡觉。”
初次交锋
孟天楚看了看窗外,大概有二更天了,便说道:“就没有见你这么赖皮的。”
丫鬟一旁笑着说道:“要不孟大人还是等小姐吃完了药再走好了,反正小姐该吃药了,您和小姐先说话,我去将药热了端来。”
晓诺:“不要给我端,那药好苦!”
孟天楚示意丫鬟去拿药,然后坐在晓诺的床前,月光柔和地照在晓诺美丽的脸庞上,却显得格外地苍白。
孟天楚:“好,孟大哥答应你就是了,你说吧,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每天都要乖乖地吃药,要听话,知道吗?”
晓诺:“我一定要和你去,你若是将我丢下了,我就死给你看。”
孟天楚赶紧将晓诺的嘴巴捂住,拉下脸来,道:“胡说,动不动就威胁我,小心哪天我真的不要你了。”
孟天楚不过是个玩笑,晓诺的眼泪却说来就来,孟天楚见晓诺流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于是赶紧给晓诺擦眼泪,晓诺将头扭过去,孟天楚道:“好了,我不过是个玩笑话,我哪里敢啊,我还怕万岁爷降罪与我呢。”
晓诺看了看孟天楚,道:“只因为害怕万岁爷你才愿意带着我吗?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不让你待见吗?”
孟天楚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道:“瞧我,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好了,是我错了,是我舍不得晓诺。你这么可爱,这么乖,又这么懂得孟大哥的心思。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呢?”
晓诺:“是真的吗?”
孟天楚赶紧点头说是。
晓诺这才破涕而笑。道:“你不要骗我啊,你要是骗我,你就是小狗,就不是孟大哥了。”
孟天楚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自然说的是真的,我哪里会骗你呢,好了,药来了。你吃了之后就要好好地睡觉,不要顽皮了,知道吗?”
丫鬟正好端着药碗走进门来,孟天楚将药碗端过来,晓诺听话地将碗接过,咕咚咕咚几口就将药喝完了,丫鬟赶紧递上漱口水,晓诺漱完口后。对孟天楚笑盈盈地说道:“我乖吧,好了,你回去睡觉吧,反正等我醒来的时候你要在我身边,要不下次我就再也不吃药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是真地困了,你好好地睡,我明天一早就来你房间等你醒来,这总是可以的吧?”
晓诺满意地看着孟天楚走出门口。消失在黑暗中。丫鬟在一旁偷笑着,晓诺大声说道:“你在这里站着傻笑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孟大哥送灯去,若是脚再扭着,你负责啊?”
丫鬟听罢,赶紧拎着灯笼追了出去,晓诺这才躺下身去,突然不小心将受伤的腿碰到了床弦上,不禁叫出声来,赶紧将嘴捂住,偷笑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用孟天楚地话说,这第一天走马上任,还是需要准备一下地,本来是准备去了京城处理了贺丁的事情之后再到杭州府报道的,但考虑到晓诺和自己的身体,于是将行期又推迟了,成梓义为此好像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于是只好先让孟天楚上任再说,女儿的思想工作再慢慢地做,而且万岁爷那边也没有回音,孟天楚他们也不敢贸然进京。
这是孟天楚第三次进杭州府,他还是刻意地穿了一身新衣,新官、新官,用夏凤仪的话说,就是要突出一个新字,家里的人感觉比孟天楚本人还要许多。孟天楚最初觉得这样很别扭,感觉好像很滑稽,像个小丑,但终究不好有悖四位夫人地好意,只好从头到尾来了一个新,连头巾都换成了新的。
出门之前,孟天楚刻意去看了一下晓诺,她还熟睡着,成夫人见孟天楚也没有了头一次那样的神情,甚至还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让孟天楚忙自己的去,等晓诺醒了,就告诉她孟天楚来看过了就是。
孟天楚知道是晓诺给成夫人说过了什么,要不作为母亲自然也没有这么豁达快速地体谅一个孩子这样的行为,不是一滴血,而是一块肉,切肤之痛还有谁会比做娘的更清楚呢。
孟天楚谢过成夫人之后还是给晓诺在枕头上留了一个纸条,担心她醒来不肯好好地吃药,这才放心地带着屠龙、柴猛离开了家。
若说这杭州府是闽浙第一大府衙,那绝对不是吹嘘,这天上飞的,地上跑地,水里游的,只要是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在杭州府就可以找到,杭州府曾一度成为明朝最为繁华和热闹的经济中心,在这里当个知府,可比在京城里当个顺天府的府尹可要赚钱得多了,用严嵩地话讲,那就是但凡当官的,谁不想在任期的这几年里多捞些好处,从百姓身上刮些油水,万岁爷明白着呢,但是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说这江山是万岁爷的,但也要有人替他打理着,看管着,得过且过,大概也是作为一个帝王学习的第一课吧。
孟天楚地马车稳当地停在了杭州府府衙地大门前,屠龙探出头出一看,立刻将头缩进来,低声笑语道:“好是热闹,大人,看来这杭州的文武百官对您这个新上任地知府大人还是很热情的。”
孟天楚无需看,光听那动静,便知道了外面的热闹可真是非比寻常。
屠龙见孟天楚一脸的严肃,便道:“大人,您看是我们现在就下去呢,还是等那柯乾柯大人上前迎接?”
孟天楚:“不必,我们自己下去就是,哪里要那么多繁文缛节。走吧。”
柴猛赶紧拉着孟天楚,道:“大人,我认为不可。我们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他们虽说队列两行,却无一人上前,分明就是想看你的好戏,你这样下去,岂不是尴尬?”
屠龙:“柴猛说的是。”
孟天楚微微一笑,道:“你们也说了,我们的马车已经停下来了,那我们在车上傻等着不下去。你们觉得就不尴尬了吗?好了,我本师爷出生,并非和这些寒窗苦读考取功名的一样,人家拿出一些架子来也不是不可以,换做是谁,大概心里都不会服气地,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了。”说完。孟天楚掀开了帘子,车夫赶紧放了马登,孟天楚稳稳地踩在马登之上,抬头微笑着看了看面前的人,除了自己。这面前百来号杭州府的大小官员一一地穿着整齐地官服,或肃穆,或微笑,或恭敬,或谦卑。或不屑。或鄙视地看着自己,孟天楚走下车来。站在最前面地柯乾,虽说面脸堆笑,却不曾上前迎接,孟天楚心里有了数,依旧微笑着,朝柯乾稳步走去。
“孟大人,我等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以为孟大人临时有别地事情来不了呢。”
孟天楚见柯乾阴阳怪气地朝着自己媚笑着,唾沫四溅,他微笑着上前先行施礼,柯乾故意看了看周围的官员,眼睛里充满了得意和满足感,见孟天楚施礼过后,这才假惺惺地弓腰还礼,嘴里上说着万万不可的话,心里却想着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来抢本大人的饭吃,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
孟天楚起身还为说话,一旁一个干瘪的老头,开口便看见一个金灿灿地大门牙在阳光下煞是夺目,公鸭嗓子,说话的时候仿佛嗓子里赛了一个东西拔不出来一般,让人听了恨不能将他的嗓子戳个洞,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让人地耳朵这样的受折磨。
“孟大人难道不知道上任的第一天是要穿着官服来上任的吗?嘻嘻嘻嘻,虽说你一身新衣,却……。你如何受我们这杭州府一百一十二名地方官员的叩拜呢?”
一旁有些官员明显是冲着看热闹来的,见这个干瘪老头这样发难孟天楚,自然一旁偷笑,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孟天楚却是不恼,突然身后有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洪亮地声音大叫着:“圣旨到!”
孟天楚转身见一匹枣红大马飞奔而来,赶紧首先跪下,柯乾他们一行人等先是相互看了看,然后赶紧纷纷跪下。
马下跳下一人,像是司礼监的太监,孟天楚偷眼一看,这人的年龄和魏公公差不多,头发却完全已经花白,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谁是孟天楚啊?”
只是这一开头就将所有的形象毁于一旦,尤其是那兰花指一伸,妩媚的眼神朝着众人一瞟,让人不禁有些倒胃。
孟天楚赶紧说道:“卑职便是。”
那公公看了孟天楚一眼,嘴角一扯,却没有笑容,严肃地展开绢帛,清了清自己地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数日未见爱卿,心中颇为挂念。但考虑爱卿才上任,琐事缠身,故允爱卿一个月后将手上之事办理完毕,后启程进京,钦此!”
孟天楚跪在地上听着那太监念着,心里却想,万岁爷为何让自己一个月后再动身进京呢?
“孟大人,恭喜你了,怎么还不接旨啊?”
孟天楚赶紧起身先是谢过那太监,然后将圣旨接过,那太监看了看还跪了一地的官员,却不让起身,而是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孟天楚发现这个人当太监真是可惜了,那一口的白净的牙齿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那太监走到孟天楚面前,道:“恭喜你了,孟大人,您可是万岁爷第一个官员上任他老人家亲自派人道贺的,你实在了不起啊。”
这话地声音格外地响亮,孟天楚知道这位公公不光是说给自己听的,主要还是给那些个后面跪着地人。
孟天楚赶紧道谢,道:“多谢公公了,公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在下先派人送公公回官驿休息如何?”
公公:“也好。孟大人喊我宋公公便是。”
孟天楚:“宋公公。”
宋公公满意地点头,然后看了看那些官员,这次挥了挥手。道:“起来吧。都还跪着做什么,杂家又不是什么官,你们跪着有什么用啊?”
大家这才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柯乾赶紧上前施礼,媚笑道:“不知宋公公前来,柯某真是有失远迎啊。”
宋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柯乾,道:“你如今是孟大人的副手,是不是心里还没有将你们之间地角色转寰过来啊?”
柯乾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宋公公。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孟天楚,道:“哪里,哪里敢啊,孟大人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万岁爷看上的人哪里有错呢?”
宋公公哼了一声,看了看这些低头不吭地官员,然后对孟天楚说道:“万岁爷让我给你托句话儿。这杭州府如今是你孟天楚的地界了,你想怎么拾掇都是你孟天楚地事情,万岁爷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地,至于那些个不听使唤,油盐不进的人。你就告诉万岁爷,你收拾不了,万岁爷还不相信他也收拾不了了。”
挨得近的官员自然是将宋公公的话听了一个明白,心里咯噔一声,额头和手心瞬间的功夫就全是汗水了。
孟天楚:“请公公给万岁爷带个话儿。就说孟天楚一定不会辜负万岁爷的期望。”
宋公公亲热地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笑道:“你的官服我已经带来了,我看这杭州府地人也矫情。没有身上的那身皮,他们好像还不买你的帐似的。”
孟天楚笑了笑,没有说话,宋公公走上前来,小声对孟天楚说道:“万岁爷很是挂念您和雨灵天师啊。”
孟天楚:“那万岁爷为何不让我即刻启程呢?”
宋公公意味深长地看着孟天楚,道:“那咱家就不敢妄加揣测圣意了,既然是万岁爷让你一个月之后再进京,孟大人您也就安心地在这风景如画的杭州城再待着,反正这里好吃好喝还有美人相伴,换做是咱家,我可是哪里也不愿意去了。”
孟天楚笑了,道:“既然公公都这么说了,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宋公公哈哈两声尖笑,道:“万岁爷总在咱家面前夸奖你,贤妃也是这样,如今见了,咱家也才明白了,为什么孟大人是个讨人喜欢的主子了,换做是咱家,咱家也会喜欢您这样的人,聪明的人谁不喜欢呢?”
孟天楚跟着笑了,那贤妃大概就是晓唯了。
柯乾已经明白了这个宋公公地来意了,看来这孟天楚还真是不能得罪,孟天楚随便选了一个走马上任的日子,万岁爷竟然都知道了,这都不算,竟还专门派了一个身边的公公来传话,说什么圣旨,其实圣旨里没有什么内容,内容全在这个公公身上了。
柯乾明白了,他身边这百来号的官员自然也看得是清楚明白,能够在杭州府混个一官半职的,谁也不会只是拿钱做官,这一个个地脑袋比谁都精明,比谁都善算计了。
大家见孟天楚送走了公公,一改之前那些个嫌弃的嘴脸,纷纷朝着孟天楚走过来,个个都微笑着,恭迎着着,屠龙站在孟天楚身边,见他一直保持着最初下车时的微笑,在大家的簇拥之下进了杭州府内,屠龙心里不禁对这个一直没有当过官的师爷有些刮目相看了。
晓诺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西斜了,她睁开眼睛,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只瞧见了自己地母亲,不禁有些失望,撅起嘴角,也不说话,倒是成夫人见了,知道自己女儿在找什么,便笑着走到床边,说道:“晓诺,你看都什么时辰了,天都要黑了。”晓诺很是惊讶,道:“什么时辰了?难道我睡了一天不成?”
成夫人点了点头,道:“是啊,马上就该吃晚饭了,我来了好几次,就怕丫鬟笨手笨脚地吵醒了你,还好,你醒来地时候,我正巧过来了,伤口还疼吗?”
晓诺摇了摇头,道:“娘,我好多了,孟大哥呢?”
成夫人:“今天你孟大人到知府去了。”
晓诺奇怪,道:“不是说先去京城,然后再走马上任的吗?怎么也不等我?”
成夫人笑了,道:“又不是你去当那杭州知府,是孟天楚,孟大人,他等你做什么啊?”
晓诺不乐意了,道:“哼,他骗我,我再也不理他了。”
大花
成夫人赶紧将枕边的纸条递给晓诺,道:“他一早就来看过你了,见你睡得好,便不忍吵醒你,让我将这个纸条在你醒来之后交给你,你看看。”
晓诺接过成夫人手中的纸条,打开一看,嘴角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成夫人见晓诺笑得这么甜,便好奇地问道:“上面说的是什么?怎么把我们家闺女高兴成这样?”
晓诺赶紧将纸条藏在自己身后,道:“娘,你没有看过吧?”
成夫人笑了,道:“我看了。”
晓诺脸马上就红了,成夫人见状,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看你的样子,你都忘记你娘我认不得几个字了吗?你以为每个当爹娘的,都象我和你爹一样开明,让自己的女儿学识字看书的吗?”
晓诺这才想起来,其实自己的娘是不识字的,虽说是一个堂堂总督大人的夫人,但毕竟自己的爹小的时候也是穷苦人家出生,进了军队后也是从最小的士兵干起,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除了爹在战场上英勇善战之外,还有那救了万岁爷的一次,那应该说也是爹人生中最关键的一个转折。
成夫人见晓诺发愣,便道:“晓诺,你在想什么呢?”
晓诺这才回过神来,道:“没有想什么啊,好了,我已经醒来了,娘,您去忙您的去吧。”
成夫人:“你不闷啊,娘陪你说一会儿话吧。”
晓诺赶紧说道:“不闷,不闷的,您让丫鬟给我将药端来给我就是。”
成夫人叹了一口气,笑着起身,什么也没有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失落,晓诺和晓唯虽说是两个女儿,但性格却截然不同,晓唯一直和成夫人贴心一些。以前在家的时候常常陪着她聊天说话,母女俩常常是促膝交谈,无话不说,如今晓唯走了。成夫人一下孤单了许多。难得晓诺好好在家躺着,竟也不愿意和自己说几句贴己的话,成夫人怎么能不伤心呢。
成夫人走出门去,突然听见晓诺在身后喊了一声娘,赶紧转过头去,见晓诺微笑着看着自己,成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娇美的女儿,论长相晓诺比晓唯漂亮许多。但脾性却刚烈许多,从小就和男孩子似的,一向都是风风火火。
“晓诺怎么啦?”
晓诺嘻嘻两声笑,道:“娘,我就是给您说一声,刚才孟大哥的纸条上说了,他真羡慕我有一个这么疼我爱我的娘。娘,谢谢您。”
成夫人的眼角湿润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若说自己是个内敛地人,但面前这个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可真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好。好了,娘走了,我去让丫鬟将你的药端来,你要乖,娘就高兴了。”
晓诺俏皮地对成夫人笑了笑。道:“娘。晓诺很乖了啊。”
成夫人转过身去,偷偷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抬步出了晓诺地房间。
晓诺见娘走了,这才将藏在身后地纸条重新拿了出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开心果,我来看过你了,见你睡得那么香甜,实在不忍将你吵醒,你乖乖地睡啊,我先去府衙看看,办完了事情就回来陪你啊,乖乖地吃药哦,孟大哥。”
晓诺将纸条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胸口,幸福地闭上双眼,这时门口有人说话,晓诺赶紧将纸条藏在枕头下,探头一看,竟是孟天楚的二夫人温柔。
孟天楚从府衙出来,屠龙和柴猛跟在后面。
三个人上了马车,车子走了才不到十米远,就在一个女子在府衙不远处的一个老槐树下站着,只见那女子一个身穿藕色纱衫,面若朝华,侧面站着,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看起来像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马夫掀开帘子,道:“大人,好像是简大人家里的简小姐。”
孟天楚探头出去看,果然是,便让马夫停了马车,道:“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简柠见是孟天楚亲自出来问话,赶紧上前一步,轻言道:“孟大人,我是这里等你呢。”
孟天楚:“等我?”
简柠微微一笑,道:“不是之前说好了,孟大人到了知府衙门,我就到衙门去帮您的吗?您是不是忘记了?”
孟天楚赶紧让简柠上车,等简柠坐上车后,孟天楚这才说道:“这么大热的天儿,为何不进去?”
简柠腼腆一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是您第一天到府衙去,我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于是就在这里等等,也没有什么。”
孟天楚:“以后还是直接进去吧,外面这么热,把你给热中暑了,我还不好向布政使大人交代呢。”
简柠却是淡然一笑,很像是不屑地样子,道:“孟大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的,我是大人了。”
孟天楚有些尴尬,简柠像是感觉到了,赶紧说道:“请大人不要介意,我的意思是,这么点时间还不至于让我中暑,我没有娇贵的。”
孟天楚没有说话,只笑了笑,看着简柠原本就很白皙的脸庞仿佛今日更加消瘦和苍白了。
孟天楚:“那我们先送简姑娘回家吧。”
简柠:“如果孟大人方便的话,请让我去看看晓诺吧,听说她为了你割下了自己小腿上的一块肉,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孟天楚心想,这个消息不是已经封锁了呢?怎么才两天连简柠都知道了呢?她又是从何得知的,看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倘若是让别地官员知道了,岂不是当个笑话讲了吗?
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有些沉重起来。
“孟大人,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啊?”
孟天楚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哪里,哪里,那是总督府。布政使大人的千金要去看总督大人的千金,我一个小小的知府有什么不方便的。”
简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地意思是说,如果晓诺精神不好。我改日再去看她也没有什么。请不要动不动就将什么总督和布政使的话拿出来,我如今只是您孟大人身边一个帮忙的罢了。”
孟天楚觉得简柠今天说话有些刺耳,但想到这个可怜地姑娘自从被万岁爷拒绝之后大概在家里的日子也是度日如年,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
“孟大人第一天上任感觉如何?”简柠见孟天楚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了一句,免得四个人坐在马车里谁都不说话。就显得有些沉闷。
孟天楚微笑道:“官场就是这样,简姑娘自小耳濡目染,大概也见得多了,就那样,其实说不上什么感觉。”
简柠点了点头,见孟天楚和自己并没有深谈地意思,于是只好闭嘴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屠龙见街对面有一张熟悉地面孔。于是赶紧碰了碰一旁地孟天楚,孟天楚看了看,原来是那天在芦苇荡里救起地那个妇人,只见那妇人手里提着一个菜篮,穿着一件半新的衣服。虽说不是很合身,但也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起精神许多了。
孟天楚让马夫将车停下,然后掀开帘子,那妇人见有一辆马车在自己跟前停下,扭头看了过来。发现是孟天楚。立刻笑了,赶紧上前。高兴地说道:“孟大人,是您啊?这么大热的天,您怎么不在家里呆着呢?您最近还好吧,我上次让王大哥给您带了口信,他告诉您了吗?”
孟天楚笑了,道:“我很好,你让王译告诉我的话,我也都知道了,你最近可好啊?”
妇人不禁叹了一口气,道:“我那苦命的妹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了,你说我那妹夫多厚道一个男人,我妹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唉,好在我妹夫肯收留我,要不我现在就要给饿死了。”
妇人看来见到孟天楚之后,感觉有好多的话要说。孟天楚便让妇人上车来送她一程,妇人先是推辞一番,见孟天楚诚心邀请,也就不客气了,再说这么大热地天,有个车可以坐坐,也是一件好事,最主要的是,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坐在知府老爷的马车上,若是让街坊邻居看见,还不美死了。
妇人上了车,车便有些挤了,妇人先是坐在简柠这个车上唯一一个女子身边,但简柠大概是对妇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不习惯,脸上不自觉地显露出一丝嫌弃来,妇人自然看在眼里,于是笑着坐在了柴猛旁边,屠龙见状,便坐到了车外去,车里才好了些。
“孟大人,每次见您带的姑娘都好漂亮啊,好俊俏啊,这个姑娘比上次那个笑姑娘还要漂亮些呢。”
简柠却是笑也不笑地看了看孟天楚,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孟天楚道:“上次晓诺请我和王捕头吃饭,路上正好遇见这位大姐遭人抢劫,被屠龙给救了。”
简柠这才明白了,勉强地妇人露出一丝微笑,柔声说道:“大姐怎么称呼呢?”
孟天楚这才想起来一直没有问人家的姓名,还是简柠细心。
妇人憨厚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孟大人他们都叫我大姐,你也叫我大姐就好,我们穷人家哪里有好听的名字,说出来也是让人笑话地。”
简柠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道:“若是走在街上,我们喊一声大姐,怕是有好多人回头看我们,名字是父母亲给取的,有什么好笑呢?妇人见简柠不罢休,便道:“那你就叫我大花好了,我妹妹叫二花,可是和我妹夫生气了,一气之下竟挺着个大肚子就走了,你说哪里有这样吵架的,俗话说的好,夫妻吵架是床头吵架床位合,哪里有那么多好气的,我和我家男人每次吵完了。还不是搂在一起睡得香着呢,大妹子,你不知道,我家男人有一次将我打得爬都爬不起来了。晚上还不是要我和他一起困觉。其实啊……”
孟天楚发现简柠地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便赶紧打断大花的话儿,说道:“大姐,你在郑包子家里呆着还习惯吧?”
大花赶紧点头,道:“对我好着呢,还将妹子以前留下的衣服找出来给我穿,比我在家里的时候清闲多了,我说给他帮忙吧。他说我才来,让我打扫一下屋子就可以了,我见他每天晚上忙到深更半夜地,真是不容易啊,那是爱干净地男人,比我男人强多了,每次做完了包子,还自己将东西洗的干干净净才睡觉。天不亮又要起来忙活,唉,挺不容易地。”
孟天楚发现大花喜欢说话,但是你问她的话,她常常将话题扯到很远。大概是好容易见到一个肯听她说话地人了,于是话就多了一些。
孟天楚:“郑包子最近生意还好吧?”
大花一听,却是有些不太满意地样子,道:“我就不知道我那妹夫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生意。天不亮。包子都让人定完了,你说这么好的生意。他一天竟只做那么些包子,卖完就关门睡觉,要不就是去河边钓鱼,孟大人,你说说看,要是卖上一天,那生意该多好啊!”
孟天楚笑了,道:“大姐啊,钱是赚不完的,如今郑包子一个人的日子这样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再说了,你方才也说了,他一个人很辛苦,那晚上辛苦,白天清闲一些,也可以啊。”
大花撇了一下嘴,像是很不认可孟天楚的话一样,道:“那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活法,可我们不是有钱人啊,我就劝我妹夫,谁想他还给我发火,说什么有个吃就可以了,一天那么辛苦做什么。”
柴猛一旁也说道:“其实郑包子地话也没有错,你看天气这么热,人们也只是早上想喝粥的时候吃几个包子,一到正午,这么热的天谁还想吃包子啊,腻味的慌,你说呢?”
大花:“那包子好吃吗?”
孟天楚和柴猛对视了一下,柴猛笑道:“大姐,你去了郑包子家里那么长时间,你还没有吃过他做的包子吗?郑包子不会这么吝啬吧?不过是个肉包子而已。”
大花:“那倒也不是,他睡在前院我睡在后院,他说晚上杀猪怕吵着我,后院安静,我见也是,最近我的瞌睡也实在是好,每天都要日上三竿了才起来,等我起来的时候,他的包子早就卖完了,我也说让他给我留几个尝尝,他说这天气热,等我起来地时候包子已经酸了,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吃到他做的包子呢,明天我一定起个大早,尝尝他做得包子。”
大家笑了,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到了城西郑包子店铺的门口,大花下了车,因为是正午,所以街上没有什么人,大家都在屋子里躲着,就这样大花还是很大声地喊道:“孟大人,进来坐坐吧。”
孟天楚见店铺的门关着,想是郑包子不是在睡觉,就是出门去了,便说道:“不了,对了,代我给你妹夫说声谢谢了,就说那桂花酒很好喝,下次我带我夫人来学习一下他做桂花酒的技术。”
大花:“哦?我妹夫还会酿酒地吗?看来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么本事呢。”
孟天楚笑了,道:“好了,好了,我们要走了,大姐你回去吧。”
马车调转了头,大花依旧站在房檐下,看着孟天楚他们的马车离开,这才四周望了望,得意地拢了拢两鬓的散发,嘴里不知道哼唱着什么,昂首挺胸地进了门。
大花进了屋子,屋子静悄悄地,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前院,只见院子里和平时一样打扫得一尘不染,墙边的鱼竿不在了,大花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妹夫一定又是去钓鱼了,便脱出已经被汗水浸湿地外衣,随意地挂在墙上,只穿一个单衫,露出雪白地双臂,这几日在家里无事可干,却将皮肤给养得白嫩了,她走到一颗不大的桂花树下,见放置着两个已经被磨得黝黑地铁锤,大花四周望了望,见没有人,便好奇地去拿那铁锤,谁想自己使了吃奶的劲儿,那铁锤竟纹丝不动。
人间地狱
大花便弯腰双手去拿,突然背后有人将自己抱起,大花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她正想叫,谁想嘴巴也被人给捂住了。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大花已经被人摔在了一张大床之上,紧接着就被人压住了身体,大花嘴里呜咽着,刚从外面给抱进屋子里,大花的眼睛见什么都还是黑色的,她心里害怕极了,以为进了强盗或是小偷什么之类的,没有想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开始不老实了,一只手伸进了大花的衣服里,大花脑子里嗡地一声,开始奋力地反抗,谁想那人竟说话了,道:“不要动。”
大花仔细一听,觉得耳熟,这时,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环境,定眼一看,竟是自己的妹夫,不由奋起,一巴掌打在了郑立的脸上,清脆而响亮。
这一巴掌下去,其实是把大花给吓了一跳,郑立也愣了一下,继而郑立怒目圆瞪,对着大花就回击了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可比大花的那一下来得凶猛多了,大花被郑立打得是眼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郑包子,你……,你……,我是你大姐啊,你疯了?”
“呸!什么大姐,你不要装出一副贞女烈妇的样子,脱成那样在我眼前晃悠,不就是想让我睡你吗?来啊,你大概也很长时间没有让人睡过了,今天我让你舒服一下,来……”
大花见郑立淫荡的表情,双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胸部,粗鲁地搓揉着,大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反抗似乎已经是徒劳,最主要的是这样的粗鲁带给她的已经不是愤慨而是另外一种身体上的愉悦,她渐渐不再挣扎,而是闭上双眼开始享受。嘴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郑立淫笑着,三下五除二地脱去大花身上的衣服,让大花赤裸裸地躺在自己地面前,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狼一样贪婪的光亮,他喘息着,将自己的衣服也脱去。一丝不挂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然后说道:“贱货,给我睁开眼睛。”
大花听见郑立这么说,便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健硕魁梧的身材正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的眼前,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要捂住眼睛,却被郑立一把拉起,色迷迷地说道:“喜欢你妹夫地身材吗?”
大花虽说已经是三个孩子地母亲了。但从前和自己的男人做这些事情的事情,也是黑灯瞎火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便有些臊得慌,只是点了点头。
“比起你的男人来,如何啊?”
“当然是妹夫的身材好多了。”大花羞怯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除了身材比你男人好。别的地方难道就不如了吗?”
大花一听更是害臊了,将头埋得更低,也不说话了。
郑立走下床去,在床头地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儿,大花见郑立找出一条绳子和一些鞭子和别的玩意儿。没有见过,很是好奇。
“郑立,你要做什么?”
郑立淫笑地上了床,道:“让你尝尝我这个男人的味道,我会让你很舒服的。想不想试一试啊?”
大花哪里听过这些淫秽的说辞。第一次听,除了害臊竟还有些期待了。
大花乖乖地任由郑立摆布。郑立将大花的四肢绑在床上的四个床杆上,这一下大花就象一个大字被横在了床上。
郑立坏坏地笑着,拿出一个鸡毛掸子,先是在大花丰满的奶子上轻轻地扫着,大花被挑逗得满脸通红,嘴里哼唧着。
郑立躺在了大花身上,悄声说道:“贱货,舒服吗?”
大花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只知道点头。
“告诉我,你想怎么舒服,我就让你怎么舒服。”
“嗯……,不要了……,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不要折磨你地姐姐了,求你了,你知道我说不出口。”
郑立起身,拿出一个想擀面杖一样的根子,在大花的下身摩擦着,大花身体一阵强烈地抽搐,郑立道:“我就要你说,你不说,我就不会让你更加舒服,要不……,我让这个东西给你舒服,好不好?”
大花赶紧摇头,道:“不,我不要那个,我要……”还没有说完,郑立突然脸色一变,从之前的淫笑变成了狰狞,只见他一使劲,大花顿时发出一声凄惨地叫声,那将近五十厘米的擀面杖已经不见了一大半。
郑立用一张帕子将大花地嘴塞住,大花疼得已经是泪流满面,郑立笑了,但笑得却是阴森恐怖。
“这样舒服吗?”
听不清楚大花在说什么,郑立装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轻轻地擦去大花脸上的泪水,然后吻了吻大花的眼睛,道:“不要怪我啊,是你自己不说的,我以为只要是这个形状地,你都喜欢呢,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拔出来就是。”
说完,郑立果然将擀面杖拔了出来,只见大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郑立凑上前去道:“不要叫,我就将你嘴里地布给你拿掉,好不好?”大花点了点头。
郑立将大花嘴里的帕子拿开,大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郑立啧啧两声,柔声说道:“乖了,不哭了啊。”
大花依旧大声地哭着,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郑立顿时大吼一声:“贱货,老子让你不要哭了。”
大花吓了一跳,声音立刻小了,郑立象变脸一下立刻又换了一副微笑模样,用之前给大花塞嘴地帕子为大花擦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然后说道:“有什么好哭的呢?你不要想让**你吗?你不是想舒服吗?那你就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没有兴趣了,好不好?”
大花果然不哭了,郑立嘟囔了一句:“还真是***骚货!”
郑立重新趴在了大花的身上,轻轻用嘴亲吻大花的嘴唇和耳垂,大花再一次陷入了这样的温柔乡了。
“贱货。这样喜欢吗?”
“嗯,喜欢。”
“感觉到你妹夫的坚挺了吗?”
“嗯,感觉到了。”
“想吗?”
“嗯。”
“那我进来了?”
“嗯”
“不,你要求我,我才进去。”
“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进去,啊……”大花还没有说完,郑立一个挺身。大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终于感觉到了充实。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大花已经几次从巅峰跌倒了低谷,她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竭了,她口干舌燥,她说道:“我要喝水,我好渴。”
郑立没有理会,继续忙自己地,片刻的功夫。郑立突然起身,对着大花的嘴里喷射出了自己蓄积已久的男人的力量。大花几乎被噎死,她躲闪着,但依旧还是灌了一个满嘴,只见她紧皱双眉,表情痛苦,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贱货,你不是说你渴了吗?老子我给你喂水。你还不喝啊?”说完将大花的嘴紧紧地捂住,大花终于还是吞了下去。
郑立满意地看了看大花,然后起身到后院冲凉去了,大花叫道:“你将我放开啊。”
郑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郑立进来了。还是赤条条地,他走上床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将你这样捆在床上,我想睡你地时候。我就来睡。不想睡你的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睡好了。”
大花惊恐地说道:“那我还要喝水吃饭。还要为你收拾屋子买菜呢。”
郑立躺在了大花酥软的胸口上,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用给我收拾屋子买菜了,也不用喝水吃饭了,你只需要这样躺着就可以。”
大花:“兄弟,你开玩笑的吧,赶紧让我放开,我都快要抽筋了。”
郑立起身冷冷地看了大花一眼,道;“那你刚才欲仙欲死的时候,怎么没有说抽筋呢?”
大花不好意思了,道:“兄弟,姐姐求求你了,放开我吧。”
郑立哼了一声,道:“不用求我,当年你妹妹也是在这张床上舒服过后,象你这样求我的,你们都是骚货,都是*****,都是一见男人就想让男人操的贱货。”
郑立的语气很平静,就象是在吟诗,语速也很慢,但是就这样大花还是心里一紧,赶紧问道:“我妹妹?你不是说我妹妹离家出走了吗?”
郑立哈哈大笑两声,道:“是啊,是离家出走了,不过是走到每个人地肚子里去罢了。”
大花不解,疑惑地看着郑立,只见郑立轻轻地咬了一口大花的乳头,大花禁不住地低声呻吟了一下,郑立拿过身边的鸡毛掸子对着大花的身上就是狠狠地一下,大花一声惨叫过后,身上便显出一条血印子。
郑立再次将大花的嘴用刚才的帕子给她堵上了,阴笑道:“你不明白啊,那我就告诉你,她偷人,给我戴绿帽子,我将她剁成包子馅儿,卖给这个仁和县得每个人吃了,你说,算不算离家出走?”
大家听罢,突然一阵恶心,但嘴上堵着东西,她几乎被噎死,眼珠子都要泛白了。
郑立用鸡毛掸子在大花的身上轻轻地扫着,道:“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啊?”
大花呜咽着,郑立这才发现她嘴上有东西,于是将嘴上地帕子拿掉,然后说道:“不要指望会有人救你,你就是喊破喉咙,别人也只会以为那是门外猪圈里的猪在争食。”大花听罢,绝望了,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妹妹?”
郑立笑了,道:“你应该先回答我,今天是谁送你回来的?”
大花:“是孟大人,杭州知府大人,孟天楚。”
郑立嘴角露出一丝狰狞,道:“哦,原来是那个孟天楚啊。怎么,新官上任先是要搞好官和民的关系啊?”
大花没有理会,道:“现在该你告诉我了,为什么要杀我妹妹?”
郑立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我其实没有想杀她地,是她自己身体不好,禁不住饿。不过才几天就自己死在床上了。喏,和你现在这个样子一样。”
大花觉得全身发冷,她不想就这样死在这个变态狂的手上,她的脑子里飞快地想着主意。
郑立起身,边穿衣服边说道:“好了,我去钓鱼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地睡上一觉,晚上我回来……。嘿嘿,在和你温存啊,等着我啊。”
大花急了,道:“那我妹妹的孩子呢?你不是说她走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你地孩子了吗?”
郑立凑上前去,用手摸着大花地下身,轻声说道:“一起啊,一起离家出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说完,手一使劲儿,大花顿时惨叫,郑立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上的东西。轻轻朝着大花一吹,手上地东西散落在大花雪白的肚皮上,郑立说道:“好了,我走了,不要想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大花大声地说道:“郑立。你不是人,你放开我。你让我走,你休想用同样的方法杀我,你快放开我。”
郑立没有理会,走出门去,将门关上了,大花的嘴上虽然没有塞东西了,但大花已经精疲力竭,她不叫了,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如何逃出着人间地狱。
孟天楚他们送了大花之后掉头往总督府地方向而去。
车上简柠说道:“那大花好在还遇到了亲戚了。”
柴猛:“说地也是,挺不容易的,现在很多逃难的人纷纷往我们这边走,天灾人祸,苦得还是老百姓啊。”
屠龙:“那大花就是话太多了,而且一说就扯的不着边际,真是有意思。”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见孟天楚一个人双手抱胸,紧皱双眉,两眼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柠:“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孟天楚沉声说道:“刚才大花大姐说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屠龙:“大人,怎么啦?”
孟天楚想了想,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了,不想了,反正要路过仁和县县衙,我去找王译说点事情。”
马车不一会儿在县衙门口停下了,孟天楚刚准备下车,想了想,还是对柴猛说道:“算了,你去找王译,就说我找他有事情,让他晚饭过后倒总督府来一趟好了,我们先走。”
简柠看着孟天楚,说道:“怎么?不想见您从前的弟兄了?”
孟天楚觉得简柠说话带刺儿,没有理会,而是说道:“好了,柴猛你去吧,我们先走。”
柴猛下了车,孟天楚他们的马车迅速地离开了衙门门口。
屠龙:“大人不想见的其实是蔡钊蔡大人吧,这个案子还没有一个结果,原本是蔡钊该办地,如今大人一直接手在办,大人只是不想让蔡大人为难罢了。”
简柠听屠龙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原来是这样,那在您家发现的那个尸体有下落了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三天了,竟无一人来认尸,那尸体也不能再在殓房里放着了,明天我带晓诺再去看看尸体,若还是无人认领,就下葬吧。”
简柠:“按理说,这个告示贴在城门口应该有人看见啊,就算是失踪的那一家人都不识字,但总该有识字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地相互告诉,怎么就没有人来认领呢?”
孟天楚:“简姑娘说的是。”
简柠:“莫非是个外乡人,大家都不认识?”
孟天楚突然想起那天给自己下蛊的人是女扮男装,而发现的死者虽说是个男人竟穿着一身的花衣服,难道?
孟天楚想到这里,笑着对简柠说道:“多谢你了,屠龙你记得给王译说一声,让他将整个杭州府地大小客栈一一地查找一遍,看有没有最近进驻的外乡人,尤其是贵州一代的,另外去发现那个婴儿的客栈再去问问,兴许有线索。”
简柠见自己无意的一句话竟可以帮上孟天楚地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便笑了。
各怀心事
屠龙:“好的,属下明白了。”
晓诺一个人正在屋子里闲得无聊,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便大声叫道:“小狗,是你回来了吗?”
孟天楚才走到门外,身后还跟着屠龙和简柠,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说道:“是我回来了。”
说话的功夫,晓诺就见孟天楚和屠龙还有简柠三个人走进屋子里来了,
孟天楚:“开心果,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晓诺拉着孟天楚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说道:“我可以听出你的脚步声呢。”
简柠和屠龙被晓诺晾在了一边,孟天楚用眼睛示意了身后还有人,晓诺这才赶紧笑着对简柠和屠龙说道:“柠儿姐姐你们也坐啊。”
简柠笑着坐下,道:“我看我就不需要来看你,你的眼睛里啊,只有一个人,哪里还容得下你的柠儿姐姐哦。”
晓诺不好意思地笑了,眼睛却看着孟天楚,道:“我哪里有啊,你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真的。”
简柠笑了,道:“就当我是来蹭饭的好了,不是要吃晚饭了吗?我正好快饿了。”
晓诺趴在孟天楚耳朵边上小声说道:“不是说我受伤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的吗?你怎么给柠儿姐姐说了?”
孟天楚看了看简柠,不好当场解释,便说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我看晓诺也饿了。”
晓诺道:“好吧,那我们去吃饭吧。”
屠龙:“那晓诺姑娘怎么去啊?”
晓诺指着孟天楚,道:“当然是要孟大哥背我啊。”
简柠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些挑衅和不满,孟天楚没有在意,转身背上晓诺,对门口的丫鬟说道:“去给我的家人说一声。就说我不过去吃饭了。不要等我。”
丫鬟笑道:“回孟大人的话,我家大人和夫人已经请您的四位夫人过来了,说是您今天走马上任。是个好日子,正好殷姑娘来了,也一直没有接风,所以今天晚上大家在一起吃个饭。”
孟天楚哦了一声,晓诺道:“那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孟天楚背着晓诺,简柠和屠龙走在后面,晓诺低声说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给我说呢。”
孟天楚扭头小声说道:“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真的。”
晓诺轻轻地扭了一下孟天楚地耳朵,正巧被一旁地简柠清楚地看在眼里,她轻轻地一笑,道:“这幸好是我见着了,若是让旁人见了,一个堂堂的知府大人让一个小姑娘拧了耳朵传出去可是不好听的哦。”晓诺笑道:“那又如何?孟天楚是我成诺地大哥,妹妹和哥哥闹着玩有什么好听不好听的。”
简柠冷笑一声。道:“我怎么看不出来是哥哥和妹妹在玩,倒像是两个男女在打情骂俏呢。”
孟天楚听着有些生气,今天这简柠好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怎么句句都带刺呢?
晓诺脸一下就红了,恨了简柠一眼。见简柠偷笑着,想了想,平日里简柠对自己那么好,和自己的亲生姐姐没有什么分别,不忍硬碰硬地伤害她。毕竟这段时间谁都知道这个姑娘的日子难过。想到这里,晓诺也只微微一笑。没有回口,见孟天楚生气的样子,轻轻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孟天楚自然明白,也没有说话,简柠见自己的话,他们谁都没有反驳,便更加得意了,说道:“你们的沉默代表什么啊?”
晓诺淡淡地说道:“懒得和你解释,我肚子饿了,孟大哥走快些。”
孟天楚闷声嗯了一下,脚步加快,将简柠和屠龙扔在了后面。
晓诺见简柠和屠龙并未跟上来,便小声说道:“柠儿姐姐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了?”
孟天楚笑了笑,道:“好在你提醒我,要不方才我已经要忍不住回嘴了。”
晓诺轻笑道:“还是忍忍吧,柠儿姐姐最近在家里的日子定是度日如年地,谁叫她遇到了一个那么势利的爹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转过一个长廊,看见了前院的饭厅,他们听见了一阵笑声,晓诺道:“我听见了,好像是飞燕姐姐的声音。”
孟天楚:“是,我也听见了。”
两个人高兴地来到了饭厅,将简柠和屠龙甩在了后面。
大家说的正高兴呢,见孟天楚背着晓诺进了饭厅,赶紧起身给他们让位子。
成夫人高兴地将晓诺从孟天楚的背上扶到位置上,说道:“看你,又将你孟大哥累出一身汗来,天楚,你赶紧歇一歇吧。”
孟天楚见成夫人好长时间没有叫自己的名字了,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孟天楚赶紧说道:“没有关系的,晓诺是我地妹妹,这些不算什么,而且……”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成梓义上前拍着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们难得聚在一起,今天正好是你走马上任的第一天,而且我听说为此万岁爷还专门派宋公公上门道贺,是不是狠狠地杀了一下那些官员的威风啊?”
孟天楚笑了,没有说话,成梓义搂着孟天楚地肩膀亲热地将孟天楚放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对成夫人说道:“好了,我们开始吧,你让人去叫殷姑娘去。成夫人赶紧去让人叫殷素素去了,这时简柠走了进来,成梓义一见,立刻笑着说道:“今天真是热闹啊,没有想到柠儿也来了,正好要吃饭了,赶紧过来挨着晓诺一起坐。”
孟天楚见简柠微微一笑给成梓义和成夫人施礼过后,坐到了晓诺身边,而成梓义在简柠进门那一瞬间脸色的变化却让孟天楚看在眼里,虽然成梓义很快就笑了。但还是瞒不过孟天楚犀利的眼睛。成梓义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和善意还有和蔼无关地东西,是什么,孟天楚不知道。
不一会儿殷素素来了。依旧是一件白色地衣裙,脸上没有笑容,象和谁都格格不入一样,只有晓诺见了,亲热地招呼殷素素到自己旁边来坐,殷素素只给成梓义和成夫人施礼过后,然后淡然地看了看桌子上的人,看到孟天楚地时候竟牵动了一下嘴角。然后才坐下。
孟天楚的旁边是夏凤仪,四位夫人依次坐着。
成梓义见大家做好之后,举杯说道:“今天将大家召集在一起,一是祝贺天楚新官上任,皇恩浩荡,我希望天楚在日后的仕途中一展宏图,为皇上,为朝廷效力。来,让大家举杯为天楚干杯。”
大家起身,除了晓诺之外一起举杯为孟天楚祝贺,孟天楚一一道谢。大家坐下之后,晓诺道:“爹。那第二件事情呢?”
成梓义笑了,道:“二来,是万岁爷地意思,就是请殷家山寨地寨主殷素素殷姑娘为我家晓诺传授武功,殷姑娘虽说是女儿家。但文采武功一点也逊于男儿。今日借这个机会,老身也替晓诺赶紧殷姑娘了。”
殷素素赶紧起身。道:“成大人言重了,承蒙万岁爷和成大人垂爱,草民不过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既然让我来教晓诺,我定当尽心竭力就是,这一杯酒还是我敬成大人、成夫人和晓诺姑娘吧。”
成夫人赶紧起身,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晓诺也着急地说道:“师傅,不可以的,本来今天我是要跪在地上给你敬这杯酒的,俗话说地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是我的师傅,我怎么可以让您给我敬酒呢?万万不可,您这不是折杀我吗?”
殷素素举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时孟天楚起身道:“既然晓诺都这么说了,要不你们死人一起举杯将杯中之酒喝了如何?”
成梓义笑着表示同意,殷素素看了看孟天楚,道:“那这么说,这杯酒孟大人是不是也应该和我们一起喝呢?”
孟天楚不解,殷素素道:“你既然是晓诺的大哥,那么成大人和成夫人也是您的伯父伯母了,既然是一家人,哪里有不陪着一起喝的道理?”
大家一愣,晓诺笑着说道:“师傅说的是,那这样说,孟大哥的四位夫人也要一起跟着喝了,她们都是我的嫂子了。”
成梓义笑了,道:“说地也是,既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应该就是一家人了,好了,大家起身一起举杯吧。”
大家笑着起身举起酒杯,晓诺见简柠坐着,道:“柠儿姐姐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大家都起来了。”
简柠还没有说话,只见成梓义笑着说道:“就让柠儿歇息一会儿,小姑娘家少喝酒对身体好,我们来喝便是。”
孟天楚看了一眼成梓义,见他虽说是笑着,但眼睛里却有寒光一闪。
大家将这第二杯酒喝下之后,成夫人笑着说道:“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虽说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好像都没有时间一样,以后啊,我们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大家纷纷说是。
飞燕说道:“大家赶紧动筷子啊,今天是这桌子上还有两个菜是我和成大人亲手做的呢,大家猜猜看。”
大家一听都纷纷朝桌子上看去,成梓义道:“莫急,莫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呢。”
成夫人看了看成梓义,道:“要不改日再说,今天……”成梓义摆了摆手,道:“这么好的一件事情,当然要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成梓义还没有说,只见管家站在门口,谦卑地说道:“大人,不好意思,门口有个仁和县来的……”
管家还没有说完,成梓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正是吃饭的时间。又有谁来打扰。是谁都让他回去就说本大人今天谁也不见,家中有客。”
管家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赶紧起身说道:“想是来找我的。我去去很快就回去。”
成梓义有些不高兴,便说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明天让他再来也不迟。”
孟天楚心想是自己让王译大老远来一趟地,现在又让人家回去不好,担心人家说自己当了官就耍弄人家,想到这里,孟天楚还是说道:“我马上就回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成梓义还要说什么。只见晓诺说道:“爹,人家孟大人有事,就让人家先办事得好,人家人在外面等着,孟大哥若是不去,人家该在背地里说孟大人摆架子了。”
成梓义见晓诺说的也对,便让孟天楚去了。
孟天楚快步来到大门口,见王译正在门厅等着。便上前说道:“让你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译笑着说道:“孟爷哪里地话,我也没有等多长时间。”
孟天楚将王译带到院子里,两个人边走边说。
“孟爷,你今天已经去杭州府上任了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我已经修书一封,向蔡大人要你了,我想很快你就可以到杭州府来了。”
王译赶紧拱手道谢,道:“我还以为孟爷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呢,王某在这里多谢你了。”
孟天楚拍了拍王译地肩膀。道:“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多什么谢呢?”
王译笑了。道:“对了,孟爷找我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
孟天楚凑到王译耳朵边上小声地说了几句。王译愕然,道:“有这么神秘吗?我们可以堂而皇之……”
孟天楚将王译地话打断,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情我连柴猛和屠龙还有晓诺统统都没有告诉,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就是不想让事情扩大化,你先去查,有了结果赶紧来告诉我。”
王译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孟爷请放心,我王译办事,你就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好了。”
“切记,不要走漏了半点风声,知道吗?”
“孟爷放心,不会的。”
“那好,一切就拜托了,你最几天就不要去衙门了,我找人去给蔡大人说一声就是,就说已经到我这里办差就是了。”
“好地,那我走了。”
“好的,我就不留你了,今天成大人在家里设宴,我也不能离开太久。”
王译走了两步,折回身来,四周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听说成大人最近被人告了,现在万岁爷正在派人查他呢。”
孟天楚心里一沉,道:“你听谁说的?”
王译:“我也只是听弟兄们这么闲聊地时候知道地,说是有人写信告成梓义贪墨修建堤坝的银两,万岁爷已经派人下来暗访了。”
孟天楚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便道:“那修建堤坝地银两不是朝廷每年给地方的专项银两吗?你不要胡说哦。”
王译小声说道:“正因为是专项银两,所以才会一告就中。”
孟天楚:“既然是专项,那应该是在我们杭州府负责啊,怎么会和总督府扯上关系?”
王译笑了,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您大概回去查一查你府衙地账册就知道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送走了王译之后,孟天楚便往回走,边走边想之前王译说的话。
走到饭厅门口抬头一看,竟见饭厅空无一人,以为自己走错了,倒退几步再一看,没有错啊,这人呢?孟天楚正在纳闷儿,只见殷素素从面前经过,便喊住了她。
“殷姑娘,人呢?”
殷素素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孟天楚,道:“散了。”说完就要走,孟天楚赶紧问道:“这么快就散了?”
殷素素:“是”然后走了。
孟天楚被弄得莫名其妙,决定到晓诺那里去问问,突然背后殷素素说了一句,道:“大人还是先回自己的东院去吧,晓诺现在大概在她母亲的房间。”
孟天楚一听,于是转身回了东院。
聪明的殷素素
进了院子的门,见夏凤仪、温柔、左佳音还有飞燕四个女人正往自己家中的饭厅走,看来是刚刚才散,于是追了上去。
“你们怎么回来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追上前来,便停下脚步,道:“幸好你刚才不在呢。”
孟天楚:“怎么,莫非是不欢而散?”
温柔似笑非笑道:“让你给猜中了。”
孟天楚:“为什么?”
左佳音笑着说道:“我们先去吃饭再说,就喝了两杯酒,我是真的饿了。”
飞燕:“我赶紧让厨房先给我们弄些小吃填填肚子,你们先去坐着,我马上就来。”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的凉亭坐下,很快下人就端来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大家边吃边说。
孟天楚:“什么叫幸亏我不在啊?”
左佳音:“因为和你有关啊。”
夏凤仪和温柔偷笑,孟天楚见左佳音的表情有些古怪,便道:“你们最近就喜欢拿我开玩笑,什么时候我要将你们一一地收拾一番,打上几板子,你们便听话了。”
夏凤仪:“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和天楚绕***了,也就天楚的脾气好,换做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哪里允许我们这些女人家一天没大没小的和自己男人说笑呢?”
孟天楚:“说笑不是不可以。但总不能拿我当笑柄来说。”
温柔:“好,好,好,我们不说你便是,不过刚才你是真地幸好不在,是不是王捕头找你啊?”
孟天楚点头说是。
温柔:“那王捕头来得还真是时候呢。”
孟天楚:“好了,说是不和我绕***了,你们还是没有告诉我,怎么突然大家说散就散了呢?”
温柔让一旁伺候的丫鬟和下人都退下。这才小声说道:“你走的时候,成大人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大家的吗?”
孟天楚点头。
温柔:“你知道那是什么好消息吗?”
孟天楚摇头表示不知。
温柔笑了。道:“成大人说是给晓诺找了一个婆家。”
孟天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沉,却没有表现出来。道:“那是好事情啊,为什么就散了呢?”
左佳音:“要不怎么说和你有关呢?”
孟天楚:“好了,又来了。”
夏凤仪:“我来说好了。”
孟天楚:“就是,还是凤仪好,还是让凤仪来说。”
夏凤仪:“成大人说给晓诺找了一个人家,说还是京城八旗护军统领赫然的四公子,叫什么赫旗的,今天十七岁,相貌人品都不差。但成大人一开口,晓诺竟一口拒绝了。孟天楚:“还还是不错啊。这个赫然我是听说过的,和成大人都是二品官员,在战场上也是一员虎将啊。”
夏凤仪点头,道:“我们也这么想,但你猜晓诺怎么说?”
孟天楚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感觉和自己有关,但还是摇头,道:“那我怎么知道?”
夏凤仪道:“晓诺说,她自己还小,若一定要嫁。也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然后还说……”
夏凤仪看着孟天楚不说了,孟天楚暗自咽了一下口水。不安地说道:“继续啊,还说什么了?”
温柔抢话道:“还说要找一个象你一样那样疼她宠她爱护她的男人,要么就不嫁了。”
孟天楚脑袋嗡地一下,之前听王译地意思,大概成梓义现在给晓诺说亲,是希望给自己找一个关键时候说话的人,如今那赫然是万岁爷身边地大红人,能和他结为亲家,应该是对成梓义有好处的,谁想晓诺这个时候拒绝,成梓义自然没有好地心情和她解释,说不一定对孟天楚还有不小的意见呢。
孟天楚:“我宠她爱护她,是因为她小啊,没有别的意思。”
夏凤仪:“我们都知道,但佳音给你说过,其实晓诺已经不小了,平常百姓家的姑娘象晓诺这个年龄已经嫁人了。”孟天楚背心一阵发冷,道:“那后来呢?”
温柔:“后来成大人自然是勃然大怒,说是这次不和晓诺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说三日后就带晓诺去京城见赫然,最好在今年年底就可以完婚。”
孟天楚想了想,这个成梓义莫非真的和杭州府贪墨专项银两有关?如若不是,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上面在查他,他竟然还有心思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拿去换人情?再说,晓唯现在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晓唯一句话而已,既然成梓义觉得晓唯都没有把握搞定的事情,看来这一次不但成梓义真的和贪墨有关,而且万岁爷也当了真了。再一想,万岁爷不让自己进京,而是让自己留在城里,难道也和这件事情有关吗?那万岁爷在派谁查这件事情呢?
左佳音在孟天楚低头不语,便道:“天楚,你在想什么?”
孟天楚抬头假意说道:“我在想晓诺这个丫头地性情刚烈,比简柠姑娘不差,当初简柠为了不进宫已死相拼,我有些担心晓诺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如果真的让她进京,她会不会……”
温柔:“我们之前也在说这个事情,说不一定成梓义会让你给晓诺做工作呢。”
“我?”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就见成梓义的管家一脸微笑地走了过来。走到孟天楚面前先是恭敬地施礼,然后说道:“孟大人,我家大人让您过去一下,说是有事和您商议。”
夏凤仪:“劳烦管家去给大人说一声,我家大人吃过药后立刻就去。”
管家听罢退了下去,孟天楚道:“怎么,凤仪,你有话给我说?”
夏凤仪见管家走远了,这才说道:“我想成大人找你应该就为晓诺地事情。如今你已经是官场上的人了,我们是妇道人家有些事情我们不懂。但我想,成大人我们还是得罪不起。”
孟天楚点头。左佳音道:“凤仪姐姐说地是,不过你在权衡这件事情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晓诺的感受,不要顾着成大人的想法,而伤害了晓诺,她对你真的很好。”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唉,去了再说,若不能两全,我也没有办法。再看吧。”
孟天楚正要走,温柔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之前我们在饭厅地时候殷姑娘说过一句话。”
孟天楚:“她说什么?”
温柔:“当时她就在我身边,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见了,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然后还说,成梓义和简麒差不多,只是比简麒还要聪明一些罢了。”
孟天楚听罢。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走了。
孟天楚走出东院。见殷素素在不远处地一个凉亭上坐着,旁边没有下人和丫鬟,他想了之前温柔说地话,便走了过去,还未开口,便听见殷素素说道:“大人还不赶紧去吗?”
“怎么,殷姑娘也知道成大人找我有事?”
殷素素淡然一笑,孟天楚发现这个姑娘虽然很少露出笑颜,但笑地时候却是十分地好看。
“我不知道谁找你,但见大人疾步匆匆,便想不会是游园赏花这般清闲了吧。”
孟天楚暗自好笑,这个殷素素和佳音不一样,她比佳音似乎更有城府一些,大概是少年英才,小小年纪就当了寨主的原因,自然说话想事都比旁人要周全一些,要不怎么朝廷几次拿殷家没有办法呢?
“我是刻意来请教姑娘来了。”
殷素素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看孟天楚,道:“请教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孟天楚笑了,殷素素秀眉一扬,一双丹凤眼看了看他,道:“笑什么?”
孟天楚:“好了,不问你了,成大人等着呢。”说完要走,殷素素道:“我问你话呢,你笑我什么?”
孟天楚道:“我看姑娘是寨主做习惯了,我笑,并非就是在笑你,你不过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殷素素:“谁?”
孟天楚:“我可以不说。殷素素:“你不说,我今天就不让你走。”
孟天楚又笑了,道:“我不是你们山寨地人,我为何就要听你这个少寨主的话?”
殷素素却是不依不饶,道:“谁说你不是,你明明就是我们寨上的二寨主。”
孟天楚:“我从不乐意从一个女人的手下。”说完拔腿就走,谁想殷素素一跃而起,飞身超过了孟天楚,站在了孟天楚面前,一脸严肃地看着孟天楚,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小看我?”
孟天楚耸了耸肩膀,道:“我打不过你,而且我即便是可以打,我也不能和一个女人动手。”
殷素素看来真的被激怒了,挥手就过来了,孟天楚敏捷地躲开,殷素素反手又是一掌,却被人拦住了,孟天楚一看,竟是屠龙。
屠龙拱手对殷素素说道:“殷姑娘,我家大人不会武功,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好像是趁人之危,有些小人行为吧。”
殷素素冷笑道:“是吗?他是故意激怒与我。”
屠龙仍是恭敬地说道:“既然殷姑娘知道我家大人是故意激怒与你,你又何必上当呢?我们现在要赶去成大人那里,就不与殷姑娘多说了。”
殷素素却将手一拦,道:“不行,他必须要告诉我,为什么要笑我?”
屠龙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叫林黛玉地女子,不过人家是外柔内刚,外表至少是弱不禁风的一个娇柔女子,和殷姑娘不一样。”
殷素素:“林黛玉是谁我没有兴趣知道,既然不一样,那你为何要将我和她做比较?”
屠龙:“殷姑娘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不行吗?现在成大人找我们大人真的有急事。”
殷素素:“那我不管。我必须问清楚孟大人才可以走。”
孟天楚笑了,道:“你们都是女人。而且你们有着很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喜欢抓住一个问题不放。”
殷素素道:“这就是你笑我的原因?”
孟天楚点头。
殷素素:“好吧。你走吧。”
孟天楚正要走,殷素素道:“凡事都要正反两面去看,你说呢,孟大人。”
孟天楚听罢,心里清楚了,也知晓了这个聪明女子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这里半天不放地原因,心里不禁对她有些感激,这个办法不禁让自己有思考的时间,最主要是让成大人心里也有一丝对自己的顾虑。
孟天楚带着屠龙往成大人的书房走去,屠龙道:“那殷素素怎么这般地不讲道理。”
孟天楚笑而不答。两个人来到成梓义地书房门口,屠龙上前说道:“成大人,孟大人来了。”
屋子里有人说道:“让他进来吧。”
孟天楚抬步进了房门,门在身后悄然地关上了,成梓义坐在自己地太师椅上。并未起身,双眉紧皱,一手扶着额头,斜*在椅子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天楚啊。来。坐下。”
孟天楚坐在了成梓义对面地椅子上,看了看旁边的茶碗。成梓义道:“才给你沏好地茶,上好地龙井,听说你喜欢。”
“多谢成大人。”
“天楚啊,想必你也知道老夫找你来是什么事情了吧?”
孟天楚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
成梓义:“我那小女是让我和夫人从小给惯坏了,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竟不停我们的话了,老夫实在是无计可施,这才叫你来帮老夫一个忙啊。”
孟天楚:“成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卑职去办地,卑职定当尽力而为。”
成梓义听罢,宽慰地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老了,如今晓唯和三个儿子都在京城,明年我和夫人也要回京了,便想给晓诺找一个人家,这样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心事可言了,谁想她竟不愿意从命。”
孟天楚:“父母之名,媒妁之言,我想晓诺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和她再好好地说一说,她应该可以体谅您和夫人的良苦用心。”
成梓义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道:“所以我就想让你去给晓诺说说,她一直很听你的话,希望你可以帮老夫这个忙,真是难为你了,晓唯的事情让你操心,晓诺地事情也要你出面,老夫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孟天楚赶紧起身道:“成大人请千万不要这么说,卑职先去给晓诺说说,我尽力就是。”
成梓义起身走到孟天楚身边,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办成,让她同意三天后和我一起进京。”
孟天楚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成梓义的两拍,差点错位,他赶紧点头,道:“说是可以,但我有个顾虑。”
成梓义看了看孟天楚一眼,道:“怎么,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说出来我也听听。”
孟天楚见成梓义有些怀疑的眼光,心想,你让我出头去做这个小人,是好是坏,都和你这个当爹地没有关系,可我也不能一味地只顾及你的感受,晓诺也是人,怎么这些当爹的,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是喜欢将自己的孩子往前推呢?
孟天楚:“晓诺腿上地伤,一路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舟车劳顿,天气炎热,会不会感染或是严重,这是其一;其二,晓诺这次去是相亲,是去见婆家地人和自己未来的相公地,人家见晓诺走不能走,动不能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人家毕竟是位极人臣,想和他们家结亲的人,卑职以为定是踩破了他们家的门槛,这个时候带晓诺去,会不会对晓诺的印象不是很好?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望成大人好好地权衡一下。”
成梓义想了想,道:“嗯,贤侄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那如果现在不去,人家变卦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夜寻酒家
孟天楚笑了,只要这个老家伙肯听得进去,那就有希望,于是说道:“晓唯姑娘,啊,不,贤妃和大人的三位公子都在京城,而且都是万岁爷身边的人,时不时到赫大人家里走动走动,一是为晓诺联络感情打下基础,二来也顺便帮晓诺稳固在赫家的地位,三来不是也可以探听一下别人家来相亲的情况吗?”
成梓义笑了,道:“还是贤侄聪明,说的也是,看来是老夫着急了,既然你这么说,要不我们下个月等晓诺的身体好了,我们一起进京好了,那个时候,你也帮我在万岁爷和赫将军面前美言几句,如何?”
孟天楚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先稳住了成梓义,那边再去和晓诺想办法,要不三天的时间就让晓诺进京,晓诺一定不是离家出走,就是大闹总督府,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还有转寰的余地。
“晓诺,你先不要着急,我看成大人也是为你好,其实……”
“好了,柠儿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现在心情不好,一时也不想说话,就算说出来也未必好听,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呆,好吗?”
简柠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不能帮你什么,但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晓诺看着简柠悄然离开,门嘎吱一声在视线里关上,她痛苦地长叹一声,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大眼睛,轻轻地*在窗前,窗户开着,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时候肚子咕咕地叫着,她饿了,但是她不想吃。她什么也吃不下,她不想嫁人,虽然娘给她说了,那个叫赫然和爹一样身居二品,而且家事显赫。赫然的那个儿子叫什么赫旗的,也是一表人才,但她没有兴趣,从前她见过自己的那些表姐堂姐们也是听媒婆将自己未来的相公夸奖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真正见面呢,还不是高兴得少,失望的多,最最主要的就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想要找一个男人结婚地念头,看看那些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姐姐们。都是为人妻,甚至为人母的时候,晓诺常常不会因为这些儿羡慕。而是毛骨悚然,她一想到没有自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她就难过起来,为什么要嫁人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又一次长叹一声,将桌子上的杯子狠狠地掷出了窗外,只听见“啊”地一声,晓诺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外面是谁,为何躲在我地窗外,赶紧给我出来。”
孟天楚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其实晓诺的杯子没有砸到他,而是从他眼前飞过。他故意这么一喊罢了。
晓诺见是孟天楚,先是一惊,见他毫发无伤地走了过来,还一脸笑容,便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才坐到凳子上。慵懒地说道:“原来是你啊,你在哪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孟天楚走上前来。隔窗说话,道:“哎,千万不要这么说啊,什么叫偷偷摸摸的,你这么一说,感情我这个堂堂的知府大人竟然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躲在我们凤阳公主的窗下偷窥一样,那我还有什么颜面见我杭州上百万的老百姓啊!”
晓诺没有好气地说道:“我可没有什么心情和你在这里开玩笑,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还是不要惹我,先回避一下的好。”
孟天楚笑着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难得这样好地月光,走,哥哥带你去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好不好?”
晓诺摇了摇头,道:“再是好玩的地方,我都没有兴趣,我告诉你,我爹要我嫁人了。”
孟天楚捂嘴偷笑,晓诺伸手去打,孟天楚将晓诺地手抓住,凑近晓诺,戏谑道:“孟大哥还以为我的晓诺嫁不出去呢,谁想才过十四岁生日几天就有人抢着叫着要你嫁给他了,是好事啊,为什么不高兴呢?”
晓诺将孟天楚的手甩开,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不想嫁人,我还小,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去做,没有去完成。”
孟天楚趴在窗户上,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还小吗?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象你这么大的早就当娘了,你还小啊?再说了,就算是你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完成,要去做,那也可以等到嫁人之后再说啊,你想一想,兴许有些事情你一个人完成起来很艰难,但是你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去完成,是不是轻松很多呢?”
晓诺天真地问道:“和谁一起去完成啊?”
孟天楚轻轻地敲了一下晓诺的头,道:“傻瓜,当然是你的相公喽!”
晓诺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看孟天楚,道:“没有意思,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孟天楚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都说一醉解千愁地,要不我带你去喝酒?”
晓诺眼睛一亮,但立刻又象泄气的皮球一样,道:“爹说了,不让我出门去,直到我同意三日之后和他进京才可以。”
孟天楚小声说道:“我让屠龙背你从围墙上过去,我从前门走,我们在巷口汇合,我让柴猛去赶车,如何?”
晓诺笑了,道:“真的吗?你难道就不怕我的那个总督大人难为你吗?”
孟天楚:“为了我的开心果可以高兴,我豁出去了。”
晓诺心里一暖,看着孟天楚,趁孟天楚没有在意地时候,突然在孟天楚的脸上亲了一下,孟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晓诺已经转过身去捂着自己已经绯红发烫的脸,小声说道:“我在房间里等屠龙,你去吧。”
孟天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愣了一下,继而回过神来,镇静地说道:“你走的时候,让丫鬟在你地房间里睡,和她通好气,免得成夫人来看你,露馅儿。知道吗?”
其实孟天楚知道成梓义就在这个黑暗地某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成夫人也不会来找晓诺,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过晓诺这个意外的一吻,倒是让孟天楚心里一紧。不知道成梓义会怎么想,算了,管他怎么想呢,也不是自己自愿地,你的女儿主动要凑上前来亲我,我也没有办法。
“好的,我知道了。”晓诺轻声地回答道,只听见一阵地声音,她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影越过窗户下的茉莉花从,消失在黑暗之中。
西湖边上的一家小酒馆。
孟天楚刻意选了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主要就是不想惹眼。那些个常常光顾的酒家,没有谁不知道他们地身份,既然是要找地方跟晓诺做思想工作,越是僻静越好。
所说是个小酒馆,却十分的干净,还带有几分雅致,毕竟是开在着西湖边上,弄得脏了,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游客前来光顾的。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到这个酒馆来了,孟天楚他们四个人走了进来。老板和老板娘正收拾着准备打样,见突然有来了四个人,老板娘正说要关门了,老板见四个人穿着打扮不俗,尤其最前进来的这个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虽说一身粗布衣裳,容貌依旧儒雅秀美,如明珠乱投草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只一根普通和衣服颜色一样的头巾绑了,但明眼人一瞧。还是能看出此人非平常人。
老板赶紧将老板娘拦住,走上前去,还未说话,就见一个身材奇高的男子背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老板仔细见了,只见这个“巨人”背上背的竟是一个女子,女子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只一件淡蓝色衣裙,却是秀美无伦,一看便知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貌绝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孟天楚:“老板,可有酒菜?”
老板赶紧躬身笑道:“酒是有地,就怕小店里的菜未必合几位客官的口味,我们这里是小店,拿手地菜还是有的,但也……,嘿嘿……”
孟天楚见酒馆还算干净,便道:“我看你们准备打烊了,若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叨扰老板了。”
老板见这个年轻人说话也十分得体谦逊,听着舒服,便说道:“老婆子,给几位客官看茶,我亲自去厨房做饭去。”
孟天楚笑了,拱手说道:“有劳了。”
老板:“客官客气了,您到我们小店来吃饭是我们小店的荣幸,你们先坐着,很快就好。”
晓诺坐在板凳上,道:“老板有桂花酒吗?”
老板笑了,道:“这位姑娘还真是问对了人,小店的特色之一便是自己家里酿的桂花酒,还有玫瑰酒,都不错,要来一些吗?”
孟天楚:“要的,要的,我们来就是喝酒的嘛!”
老板笑嘻嘻地吩咐老伴儿去准备,自己挽着袖子又进了厨房。
孟天楚他们进了一个用竹帘子隔了起来的所谓地雅间,里面的一个小竹桌上放置着一盆文竹,长势很好,已经绿油油地攀岩到屋子一角去了。
老板娘笑眯眯地一看也是个和善人儿,边给孟天楚他们倒水边说话,上了茶水之后,正要走,孟天楚道:“老板娘,如果不介意,是不是可以将店门关了,我们给你加些钱就是,你看可以吗?”
“客官哪里的话,我们原本也是要关门的,不用给我们什么额外的钱了,就算是再有人来,我们也不接待了,我现在就去关门好了,你们喝茶,我去厨房看看去。”
孟天楚见这个酒馆地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和善的人,便说道:“多谢大婶了。”
老板娘连忙摆手,笑呵呵地去关门,谁想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倒是没有看见竹帘子后面的孟天楚他们,大咧咧地和老板娘说着话,孟天楚透过竹帘子的缝隙一看,原来是郑包子。
“张婶儿,给我来一壶上好的桂花酒,我带回去喝。”
老板娘笑着将郑包子手中地酒壶接过。笑着说道:“听说郑兄弟最近新娶了一个媳妇儿,什么时候带过来让你张婶看看啊?”
郑包子笑了,一双大手挠了挠自己地头,说道:“那不是我的什么媳妇儿,是个远方亲戚。住几天就要走了。”
老板娘将酒壶给郑包子打满,然后将酒壶递给郑包子,道:“兄弟啊,不是婶儿多嘴,你也该娶个媳妇儿,安个家了,你挣那么多钱,一个人怎么花得完呢?”
郑包子将酒壶提着,从怀里掏出一些钱来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正要进柜台去给他找钱,郑包子道:“张婶,不用找了。”
老板娘:“那怎么好呢?总是让你破费!”
郑包子笑了。道:“谁叫这整个杭州府就您家地桂花酒逗我的馋虫呢?哈哈哈哈……”
老板娘也笑了起来,道:“你喜欢喝,我下次就给你多留些,等过了这个季节,桂花没有了,酒也就不多了,想再喝要等明年了。”
郑包子立刻道谢,道:“多谢张婶啦,对了,你不说我还给忘记了。我给您这里放五两银子,您给我酿几坛上好地桂花酒,我要送人的。”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交给老板娘,老板娘推辞道:“你又要送给上次那个什么师爷吗?”
里面的孟天楚心里一动,莫非说的是自己?
郑包子道:“人家现在不是什么师爷了。”
老板娘不解。道:“那是什么?”
郑包子神秘兮兮地凑近老板娘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老板娘甚是惊讶,道:“兄弟,你可是了不得了,竟然还和我们杭州府的知府是朋友啊?
郑包子有些得意。道“老板娘。这个话我也就只给你一个人讲了,你可是要替我郑包子保密啊。人家毕竟是大官,总不好让人知道和一个曾经杀过猪地人是兄弟吧。”
老板娘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还小心地看了看孟天楚他们的房间,郑包子也看见了,便道:“怎么,我不是见张婶要关门了吗?难道还有客人?”
老板娘赶紧笑道:“我们哪里有郑兄弟那么好命,只需忙一个半天就可以耍到第二天天亮呢,方才也要关门的,可巧来了几个客官一定要喝我们店子里的桂花酒,怎么说也不走,我们只好再接待这一桌,然后就关门了。”
孟天楚他们几个相视而笑,外面的人谈的热乎,里面的人也不说话就听着。
郑包子点了点头,也看不见帘子后面的人,便道:“那张婶你忙,我先回去了。这个银子你还是先收着,等过一段时间我就过来拿酒,上次大人见我家那远方亲戚都说想喝你们的桂花酒了。”
老板娘见郑包子执意要将银子留下,也就不再推辞,然后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纸包来,说道:“这是一些上好地牛肉,本来是准备带回家给儿子吃的,你拿去下酒好了。”
郑包子道:“张婶知道我喝酒从来不用下酒菜的,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儿子吃吧,我走了。”
老板娘见郑包子是真地不要,只好又放回了柜台,将郑包子送出了门儿,然后将门关上,歉意地走到孟天楚他们的房间里,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遇到一个熟人,多说了几句,我这就去厨房去,实在是几位客官久等了。”
孟天楚笑道:“不碍事的,反正还早,我刚才听那位客官说,看来老板娘的桂花酒是真的很好卖啊,什么时候给我也酿些,我也给你留些银子在这里,回头我让人来拿,你看可以吗?”
老板娘一听,今天是遇到财神爷了,赶紧笑眯眯地说道:“那感情好,反正郑包子也托我给他的一个朋友酿,那就一起了吧。”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他就是那个城西买包子的郑包子吗?”
老板娘正要说话,门外老板在喊,老板娘匆匆给孟天楚说道:“正是,他的生意也好呢,我先去忙。”说完就跑走了。
意料之中
晓诺道:“上次我们喝的那个桂花酒原来就是在这个店子里买的,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我等会儿一定要问问,为什么我和我爹酿的桂花酒是无色的,他们的桂花酒却是红色的。”
柴猛:“这郑包子还真是会吹牛,不就是上次去他那里,他硬塞给我们一坛桂花酒嘛,愣是将我们大人还攀上了什么兄弟关系了,这个郑包子,真是厉害。”
孟天楚突然想起郑包子的一句话,心里像是顿悟了一般,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晓诺笑了,道:“不就是一坛桂花酒嘛,至于你看见郑包子就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吗?”
孟天楚:“去你的,别打乱我,我是真的在想问题。”
晓诺笑了,不去理孟天楚,让他一个人去想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和老板娘就将几碟小菜和两坛酒抱了上来。
老板笑着说道:“客官,你们先吃着,我们在外面等着,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们就好。”
孟天楚:“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
老板:“反正都是闲着,你们吃,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和老板娘走了出去。
孟天楚看了看桌子上的小菜,还真有一些样子,虽说是家常,还算是有模有样。
柴猛端起坛子给大家倒上了酒,晓诺见杯中的颜色,便道:“这是什么酒啊,怎么不是红色的呢?”
大家一看果然是无色的,柴猛端起坛子只见上面贴着的红纸上分明写着:“桂花”两个字。
屠龙将老板叫了进来,孟天楚道:“老板,你们的桂花酒不是红色的吗?”
老板一听愕然,继而笑了。道:“桂花原本就是淡黄色,入了酒自然便是颜色更加淡了,客官倘若说是玫瑰酒是红色的,还有道理,因为玫瑰原本就是红色,可桂花酒怎么可能是红色地呢?”
晓诺:“不对啊。上次我们喝的那坛桂花酒就是你们店子里的,可是那个酒就是红色的。”
老板笑了,道:“姑娘,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张记开店酿酒几十年从来都是这个味道,这个颜色,不会错的。”
孟天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道:“味道真地很象,但怎么就不是红色的呢?”
柴猛也端起尝了一口,道:“爷说的是。那次我喝那酒就觉得奇怪,怎么桂花酒会是红色的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老板。你可知道我们杭州府除了你们这个店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店子有自己酿的桂花酒是红色的?”
老板有些自诩地说道:“不是我夸口,这杭州府就没有那个酒馆做自己酿的桂花酒来卖。”
柴猛:“你确定?”
老板:“我当然确定,这方圆百里谁不知晓我张记的桂花酒啊。”
孟天楚:“你店中刚才来地那个郑包子好像就会自己酿酒哦?”
老板笑了,道:“绝对不可能的,我认为那郑包子十几年了,他除了会杀猪,会打老婆,会做包子之外,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他会酿酒。”
晓诺:“感情打老婆还是一种本事一样。竟也拿出来说。”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了,孟天楚看了看晓诺,赶紧对老板说道:“请不要介意,我这妹妹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其实她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不过女人总是男人打老婆是有一些反感地。”
老板:“也是,也是,我也是很不喜欢男人欺负女人,不过那也是郑包子从前的事情了,自从他老婆被他打跑了之后。他仿佛改性了。也不赌钱也不嗜酒,踏踏实实地做起生意来了。”
孟天楚:“好吧。没有什么,大概是我们记错了,没有别的事情了,我们吃完了,也好让掌柜的歇息了。”
老板听罢,这才谦卑地笑着退了出去。
晓诺:“什么叫我们记错了,明明就是红色的。”屠龙小声说道:“大人就是怕打草惊蛇,我看大人是觉得这个郑包子有些古怪了,所以才叫老板来问的。”
晓诺看了看孟天楚,见孟天楚笑着说道:“好了,我们今天先不说这些了,既然是来喝酒的,我们就说喝酒该说的事情。”
晓诺:“说的也是,只要不提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就好。”
孟天楚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晓诺,想了想,举起酒杯,道:“自然是不提了,我们今天就喝酒。”
晓诺这才高兴了,举起杯子和孟天楚碰了一下,大家一饮而尽。
大花躺在床上四肢已经没有了知觉,其间她听见隔壁地房门打开了,郑包子哼着小曲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没有来骚扰她,虽说她又饿又渴,但还是松了一口气,那隔壁的男人就是一只狼,只要过来自己的性命就可能不保,她心里暗暗地鼓励自己,经历过洪水和灾荒之后,又目睹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气绝身亡,她一个弱女子竟*着一种精神力量,走到了杭州府,以为有了依*,谁想竟是脱离虎口又落入狼窝。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她不想死,她才三十出头,还有一大把的好日子等着自己,想到这里,她闭上双眼,养精蓄锐,脑子里在想着一个又一个可以救自己地办法。突然隔壁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从桌子上掉了下来,大概是油灯或是酒杯什么的,然后就是郑包子的一句骂声,过了一会儿,隔壁的门关上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朝着大花的房间走了过来,大花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屏住呼吸,做出一副奄奄一息地样子,这个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在逃荒的路上,很多人都是通过这样地方法躲避恶狼的袭击的。
门打开了,大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
“小娘子。我来看你来了,渴了吗?饿了吗?想我了吗?”
大花没有做声,一双大手突然狠狠地握住了大花的胸部,粗鲁地搓揉着,大花忍住没有吭声,一阵混合着酒气的热气冲了过来,一张嘴在大花地嘴唇上、脸上、脖子上,肆意地舔舐和亲吻着,嘴里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你的嘴唇怎么干巴巴的。一点意思也没有,等着,我给你那些水来喝。喝完了,我要和我的小娘子亲热亲热。”
大花心里一喜,有水就有救,不给自己吃饭都可以,大花还没有想完,突然一股热乎乎带着骚臭的东西朝着自己的头顶淋了下来,她不禁一阵恶心,接着便是郑包子的大笑声,大花心想,这个男人疯了。这个地方自己要越早逃脱越好,否则会比自己的那些个亲人死得还要惨。
郑包子将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躺在自己地尿液里,他喘息着,一只手在大花的下身摸索着。时不时放在嘴里,脸上挂着满足地笑容。
“小娘子,我还以为你的身子有多好呢,不过才一天一夜,你怎么就熬不住晕过去了呢?你知道吗?在这张床上。我见过一个最厉害地女子。竟坚持了七天七夜,你要知道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只有我的屎尿,那个女人竟坚持了七天,哈哈哈,真是我郑立见过的最最厉害的女人了。”
大花听罢,除了恶心便是诧异,这个郑立到底是什么人,难道在这张床上死过很多的人吗?想到这里大花不禁身体一颤,郑包子的手立刻感觉到了,大概是他喝醉了酒,他没有厉害反身上马,他将大花的一只手松开,然后让大花可以侧身,这样他就可以毫无废力气地将大花背对着自己,抓住自己早已坚挺的那活儿,顺利地进去了大花的身体。
大花依旧装作晕厥的样子,虽然这并不容易,但她还是不能让身后这个禽兽知道自己是醒着地。
郑包子在大花的身后抽动着,双手肆意地抚摸着大花的身体,嘴里发出阵阵快乐和兴奋地呻吟,时不时说道:“好舒服,你的**真是好舒服,我真是舍不得将你杀了做包子吃了,我再让你活几天,你只要还活着,我就可以操你,啊……,骚……,你还真够骚的,啊……”
这话大花听了却是犹如平静地湖边掀起了千层浪,大花暗自咬紧嘴唇,脑子飞快地想着该如何逃脱。
突然郑包子身体一阵剧烈地抽搐,一股热流在大花的身体里倾泻了。
郑包子就这样赤条条地出去了,大概是自己已经喝醉了的缘故,他走的时候竟然忘记了将大花的那只手重新绑上,大花听见门关上之后,脚步声远去,隔壁房间地门打开又关上,她仔细地听着,直到隔壁传出一声声地鼾声,她这才赶紧用力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她飞身下了床,先是听了听隔壁地声音,大概是没有吃饭喝水的原因,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她赶紧扶住床头,屋子里黑漆漆地一片,她不能着急着走,也不能将房间里任何一样东西弄出声音,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她定了定神,屋顶唯一一片琉璃瓦透出的月光,让她可以等眼睛适应了房间了之后,逐渐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她想了想不能开门,门一打开,那嘎吱的声音说不一定就会吵醒隔壁那个畜生,她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她赶紧穿上,然后走到桌子前,赤脚爬上桌子,桌子上方有一个窗户,她试了试,窗户竟没有关上,心里不禁一喜,她轻轻地推开窗户,突然她发现隔壁的打鼾声没有了,她警觉地看了看背后,突然门打开了,月光下,一个魁梧的男人赤条条地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杀猪的刀,正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大花顾不得什么了,使出自己身上最后一丝气力跳出窗外。只听得噗通一声,那个手拿屠刀的人走近窗前,月光下,只见他一脸阴森狰狞的面孔,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刀轻轻地放在桌上。平静地说道:“你以为你逃脱了?竟不知道我这窗外便是粪池,多少和你一样自认为聪明的女人和男人,都以为我是疏忽了将你们绑起,殊不知,这时我郑立地一个计谋罢了,哼,等天亮后我再来找你,洗洗干净,你又是我郑包子案上的包子馅儿啦。嘿嘿嘿嘿……”
身影在窗前消失了,窗下已经没有了声响,不远处传来两声狗吠。天就要亮了。
孟天楚他们四个喝的是醉醺醺地才从那小酒馆出来,一两银子将那个老板和老板娘高兴得是几乎要磕头道谢,虽说是耗了一个晚上不能睡觉,但这也值得了,有的时候一个月也未必有这样好的收入。
天空已经微微地发白了,晓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从来没有这样喝过,谁也不敢劝阻,孟天楚就让她喝。等她醉了,便将她放在车里,柴猛和屠龙坐在车外赶车,孟天楚看着熟睡地晓诺,早晨的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凉。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晓诺的身上,晓诺嘴角微微努起,像是很委屈的样子,双眉紧皱着,孟天楚看着不禁有些心疼了。多小的孩子。竟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忧虑,想到这里孟天楚不禁叹了一口气。将放在自己腿上的晓诺的头轻轻地摸了摸,突然马车戛然而止,马嘶鸣地声音将晓诺惊醒了,她抬起头来,还是浑浑噩噩地,孟天楚赶紧扶着她的手,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怎么啦?我们这是在哪里?”
孟天楚赶紧探出头去,外面地天蒙蒙亮,看的不是很清楚。
“屠龙怎么啦?”
屠龙没有说话,而是柴猛急匆匆地回答道:“是王大哥,好像抱着一个什么人将我们的马车拦下了,屠龙大哥下去看去了。”
晓诺觉得头疼又跌坐在凳子上,孟天楚安置上晓诺,这才跳下车去,只见屠龙和王译抱着一个人正准备上车,一股刺鼻的臭味让孟天楚不禁捂住了鼻子。
王译赶紧对孟天楚说道:“孟爷,幸亏您让我去郑包子家附近候着,虽说没有见到你让我看的,却救起一个人来。”
孟天楚示意他们先不要将那个人抱上车去,自己跳下车走近仔细一看,只见一个女人晕厥在地上,全身都是脏东西。
王译:“这是大花。”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我想也是,她怎么弄成这样?”
王译:“我听了您的吩咐一直在郑包子家后院外守着,天快亮的时候,大花突然从窗户外跳了下来,当时我都快睡着了,听见声音就发现大花已经跳进了粪坑,好在那郑包子只在窗户上看了看,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走了。我见郑包子走了,这才将大花救了起来。”
孟天楚:“那就赶紧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和大花回衙门。”
上了车,晓诺被王译和大花身上的味道给熏醒了,她皱了皱眉头,孟天楚就担心她会反胃,这个味道确实太难闻了,自己都快被熏晕了,更何况一个千金大小姐。
“好臭啊,什么味道哦。”
孟天楚:“晓诺乖,是王译在郑包子家后院救了大花,我们现在先送他们去衙门,他们洗个澡就不臭了,你忍耐一下啊。”
晓诺睁开眼睛,看了看有些狼狈的王译,只见大花还躺在地上没有醒来,晓诺先是捂住鼻子,后来想一想不太好,还是放开了,道:“那我们还是赶紧先送他们回去吧,这样会得病的。”
王译感激地说道:“晓诺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换做是别人早就被我们被臭得下车了。”
晓诺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为救人才这样地,我为什么要说你们什么呢,若是我说了,那就是我晓诺的不懂事了。”
孟天楚赞许地看着晓诺,道:“王译说的没有错,你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之前我还担心你会受不了这个味道呢。”
晓诺笑了,道:“不会的,人家王捕头跳进粪坑救人地时候,我相信一定都没有犹豫过,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嫌弃人家身上的味道呢?”
孟天楚和王译相视而笑。
登门拜访
晓诺:“不过王捕头怎么会这么凑巧就在郑包子家窗下等着呢?”
王译笑了,道:“孟爷早上就让去郑包子家候着了,所以我就救了大花,要不大花还真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晓诺惊讶地看着孟天楚,道:“那昨天晚上我们还看见郑包子了,你怎么什么都没有给我们说呢?”
孟天楚:“我只是有些怀疑,所以让王译去看看郑包子有没有什么古怪。”
晓诺睁大眼睛,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孟天楚,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早就在怀疑这个郑包子有不对吗?但是不应该啊,他怎么会让你有怀疑呢?”
孟天楚笑了,道:“好了,哪里一下就给我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晓诺噘起小嘴,道:“还给我卖关子,那王捕头将大花救了,郑包子醒了,发现粪坑里没有人了,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王译赶紧说道:“不会,我留了两个兄弟在那里守着,我将大花送回去,就赶紧过去,郑包子跑不了的。”
送完了王译和大花,孟天楚决定先送晓诺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再去衙门,他们赶回总督府,柴猛和屠龙赶着马车从后门进去,孟天楚背着晓诺从前门走。
“晓诺,你先回房间好好地睡上一觉,我回去换件衣服还要去衙门去。”晓诺在孟天楚的背上听话地点了点头,半响,说道:“孟大哥,我以为你会劝我。”
孟天楚心里一紧。装作无事的样子,道:“劝你什么?”
晓诺:“劝我乖乖地进京,嫁给那个都督佥事的儿子。”
孟天楚假装轻松一笑,道:“晓诺这么聪明。哪里还需要我来告诉你怎么去做呢?”
晓诺想了想,指着身边一个花坛,道:“你先将我放在这里,我有话给你说。”
孟天楚听罢便小心地将晓诺放在花坛边上地大理石上坐着,晓诺道:“你其实还是有话给我说的,是不是?”
孟天楚看着晓诺一脸认真的样子,想想不说也是不行的,既然晓诺问,自己还是将自己地想法告诉她好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是。我有话给你说。”
晓诺咬了咬嘴唇,道:“你还是想劝我听我爹的话,乖乖地嫁给那个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赫旗。是不是?”
孟天楚坐在晓诺身边,道:“我和你爹谈过了,我不能打击和拒绝一个老人。”
晓诺:“那你就忍心伤害一个可以为你去死的女人吗?”
孟天楚心里一沉,这个小丫头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自己已经很大了一样,连女人这样的词都用上了。“我没有想要伤害你。”
“可你分明就是伤害我了。”
孟天楚看了看晓诺,见她的眼睛盈满着泪水,他叹了一口气,想去为她擦拭泪水,却被她一手推开了。道:“不用你假仁假义的,你想说什么,你说完就走。”
孟天楚听晓诺这么说,有些心酸,道:“我为你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
晓诺冷冷地说道:“谢谢。不用,早嫁晚嫁都是嫁,不劳您费心。”
孟天楚看着晓诺伤心的样子,道:“你听我给你说完,你在这样对我好不好?”
晓诺地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看了看孟天楚。伤心地说道:“你已经说了啊,不就是为我争取晚嫁一个月吗?需要我这个凤阳公主给你磕头道谢吗?”
孟天楚唉了一声。道:“你怎么这么着急呢?我有说让你嫁给那个赫旗了吗?我为你争取的这一个月就是让我们利用这个三十天好好地想一想办法。”
晓诺听罢,道:“什么?孟大哥,你是说你不想让你的晓诺嫁给那个赫旗,是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晓诺笑了,将头紧紧地*在孟天楚地肩膀上,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让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的。”
孟天楚:“所以你要乖,不要作出一副和你爹作对的样子,我们一起想办法,但是你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知道吗?”
晓诺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是孟大哥和晓诺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谁也不会知道。”
孟天楚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道:“好了,我现在送你回去,记住我的话,谁也不能说,包括你娘,还有……”
晓诺听话地*在孟天楚的背上,让他将自己背起来,道:“我知道,柠儿姐姐我也不会说的,我晓诺又不是八哥,一天哪里那么多的话说。”
孟天楚笑了,道:“那如果他们问你,你怎么说呢?”
晓诺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呗。”
孟天楚:“这才是我开心果,好了,我送你回去。”
晓诺:“那你回来要来看我?”
孟天楚:“大小姐,我地房间在东院好不好,一天没有事情就往你们南院跑,让那个赫旗知道了,是要拿斧头砍我的。”
晓诺狠狠地孟天楚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孟天楚哎哟一声,晓诺道:“他若是敢用斧头砍你,我就让他万箭穿心。”
“好恶毒的女人啊,竟然让自己未来的相公死相这么难看,哎哟……,呵呵,好了,我不说了,不过说真地,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回头孟大哥给你留心着找一个,免得你真的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我的罪过就大了。”
“不要你管。反正我不会嫁给你就是了。”
“那最好,你要说话算数啊,千万不要想着嫁给我,我地夫人已经够了。再要家里就要打架了,唉,哎哟……,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呢,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哼,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那你不是君子,那你是什么,是君子兰吗?哈哈哈哈哈……”
“就你坏,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哎哟……,总督府千金打人了。救命啊。”
“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
孟天楚回到房间,刚换好衣服,就有人敲门。孟天楚:“进来。”门被推开了,竟是左佳音抱着孟文谨笑着走了进来。
孟天楚赶紧上前,正要抱自己地儿子,左佳音突然捂住鼻子,道:“天楚,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孟天楚缩回手来,道:“哈哈哈,瞧我竟然忘记了应该洗个澡再去衙门地,这个味道确实不太好闻。”
左佳音笑了,道:“我去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你等着。”说完将孩子递给孟天楚,孟天楚道:“我儿子一身香喷喷的,我还是洗完澡再抱好了。”
谁想小文谨一见自己地爹,就笑着伸出手来,孟天楚看着左佳音。左佳音笑道:“儿子都不嫌弃你身上的味道,那你就抱着吧,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抱抱他,亏他还记得自己爹的模样。”
孟天楚有些愧疚,将文谨接过抱在怀里。左佳音出门去吩咐丫鬟给孟天楚准备水去了。孟天楚看着日渐出落得俊朗的文谨,将这个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抱在手心里。文谨目不转睛地看着孟天楚,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透着无邪稚气的光芒,嘴角微微向上,作出微笑的表情。
左佳音回到房间里,见孟天楚抱文谨的样子,便笑了,道:“哪里有你这样抱孩子的?”
孟天楚笑道:“我不是怕身上的味道熏着瑾儿吗?”
左佳音接过文谨,道:“听丫鬟说,你昨天晚上一个晚上没有回家,怎么一回来就要出去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可能是赵家孙子地案子有眉目了,所以我必须去看看。”
左佳音:“你也不要太辛苦了,飞燕昨天又说你好像瘦了,我今天见了,也是这么觉得。”
孟天楚笑了,道:“你啊,相信飞燕,她哪一次见我不是说我瘦了?”
左佳音:“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身体。”
孟天楚搂着左佳音,道:“我会的,有你和瑾儿,我也会为你们照顾好自己。”
左佳音甜甜一笑,道:“就会说好话,对了,昨天你去了总督大人那里就没有回来,怎么回事情?”
孟天楚让左佳音坐着,道:“就是说晓诺的事情。”
左佳音:“怎么样?”
孟天楚:“你也知道晓诺地脾气,成大人也担心晓诺走极端,所以听了我的话,等缓上一段时间再说。”
左佳音点点头,道:“那也好,不过我还是想给你说一句话,希望你不要在意。”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的表情,其实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道:“你说。”
左佳音一边掏出自己的香帕给瑾儿擦拭嘴角溢出的口水,一边说道:“晓诺越发地依赖你,我只怕以后她从依赖变成喜欢,其实作为妾室,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晓诺是个好姑娘,但……”
孟天楚打断左佳音的话,道:“晓诺不过是个孩子,我也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需要一个大哥一样的人在身边照顾和保护着她,她还小,我们都不要把事情复杂化了,再说,成大人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宝贝的女儿做我孟天楚地小妾,你说呢?好了,不想了,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笑丫头,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你要相信我。”
左佳音:“我没有不相信你,你是我的相公我不相信我还相信谁呢?我只是有些担心。”
孟天楚拍了拍左佳音的肩膀,道:“好了,不要担心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左佳音仿佛这才想起来一样,笑着说道:“瞧我这个记性,我不过是来当个说客罢了。”
孟天楚:“哦,替谁来的?”
左佳音笑道:“温柔。”
孟天楚:“温柔?她怎么不自己来和我说?”
左佳音:“大概是上次让你给吓着了。所以有些发憷,不敢来,于是就让我来给你说说。”
孟天楚:“该不会是她想先走一步吧?”
左佳音愕然,道:“你如何得知?”
孟天楚笑了,道:“其实她想家我是早就知道了,她以为我们近日就会出发,大概已经和家里人说好了,眼瞅着就是中秋了,这是个团圆地好日子,可是我现在是万岁爷的意思不要我进京。如果她想先走一步,就让朱昊和李琳静夫妇陪着她一起回去好了。”
左佳音:“但是她现在有身孕了,你不担心吗?”
孟天楚:“思家心切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有朱昊他们陪着,而且她自己也会功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这样吧,你先去给温柔说,让她准备着,明天就出发吧,她先回去也好,贺丁地案子大概刑部就要有结果,让她回去让我打探一下,我晚上去找她。”
左佳音点点头。起身道:“好地,那我就去给温柔说了。”
孟天楚:“凤仪呢?”
左佳音:“你是说,凤仪姐姐要不要回去吗?”
孟天楚嗯了一声,左佳音道:“问过了,凤仪姐姐说家里离不开。暂时不回去了,而且她地身体没有温柔好,担心路上受不了。”
孟天楚:“也好,你去吧,我下个澡要赶紧去衙门一趟。”
左佳音抱着正要文谨出去。孟天楚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去叫飞燕过来一下。我要出门带她去学如何酿桂花酒。”
左佳音笑了,道:“怎么?飞燕酿得桂花酒不好喝吗?”
孟天楚摇头,笑着说道:“好喝自然是好喝,但是我新发现了一种酿桂花酒的方子,她一定感兴趣,你去叫就是。”
左佳音点了点头,丫鬟正好提着洗澡水走了过来。
郑立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被门外一阵激烈地敲门声给惊醒,他有些不耐烦地应着,道:“是谁啊?”
“郑包子,你今天怎么回事情啊,说好地,给我们送三百个包子的,你看太阳都照屁股了,你怎么还没有给我们送去啊?”
郑包子一听,这才想起来,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冲到门口将门打开,只见门口看着一个还不到郑立肩膀的瘦小男子,一脸的气势汹汹。
郑立马上陪着笑脸将那人迎到屋子里,先是倒上一杯凉茶给那人端去,然后笑着说道:“瞧我昨天晚上一时多喝了几杯竟醉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碰地一声将茶杯剁在桌子上,水花四溅。
“郑包子,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吧,钱你都收了,你现在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多喝了,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没有东西交给我,是吗?”
郑立有些尴尬,道:“实在不行,我将您的钱还给您就是,包子我……我确实没有做。”
那人朝着郑立地脸上就啐了一口,道:“我呸,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你地包子,今天是我儿子百天,是个好日子,我不想和你生气发火,但你也太他骂的不是个东西了,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
郑立微笑着弓着腰陪着不是,那人接着郑立手中的钱袋子骂骂咧咧地走了,郑立送到门口,看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之前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意思狞笑,他转过身去,正要关门,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竟是孟天楚。
孟天楚微笑着站在郑立的面前,刚才那一幕让孟天楚看了个真真切切。郑立愣了一下,赶紧给孟天楚跪下施礼,孟天楚将郑立亲自扶起,道:“我们都是熟人了,何必如此拘礼呢?”
郑立有些不知所措了,看了看孟天楚身边站着王译和另外两个男人,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孟天楚见郑立望着飞燕出神,便笑道:“怎么,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吗?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郑立一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让孟天楚进屋,孟天楚看了看身后的飞燕、屠龙、王译、柴猛,大家都微笑着跟着孟天楚一起走了进去。
“孟大人是来小店吃包子的吗?可是真地不凑巧,草民昨天晚上多喝了几杯,所以……”
孟天楚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和大花嫂子。”
一枚戒指
孟天楚见郑立神情镇定地说道:“哦。孟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当初在芦苇荡救下了我大姐,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感谢,您竟然亲自上门来了,真是让草民受宠若惊了。”
孟天楚故意在屋子里四下地张望,郑立赶紧说道:“孟大人,大花姐,一早就出去了,我让她出去散散心,最近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她才来也帮不上我什么忙,还不如到处看看走走,一天关在家里闷得慌。”
孟天楚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郑立的前院走去,郑立赶紧跟着,道:“孟大人,您还是就在屋子里坐着吧,前院我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乱着呢。”
屠龙:“我们大人不过就是想到处走走,看看而已。”
郑立眼睛贼溜溜地一转,马上点头说是。
几个人来到前院,孟天楚发现其实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井井有条,和自己上次来见到的差不多。
孟天楚对郑立说道:“不瞒你说,我今天是酒瘾犯了,上次你给我的那坛桂花酒实在好喝,你看我喝完了,到处找不到地方买,要不也不好意思厚颜上门讨要了。你看,我今天还专门将我的四夫人带来向你学习了呢。”
郑立见孟天楚是为酒而来,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哦,原来大人是为桂花酒而来啊,可是不巧了,草民现在这里没有,要不下次等草民酿好了,给您送过去,您看如何?至于学习,草民就万万受不起了,以后大人想喝,我就给您送就是。”
孟天楚自然知道郑立这里没有那桂花酒。他故意赶紧道谢,走到院子的桂花树下,这个季节正是桂花开得最好的季节,一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孟天楚转头看见了上次来的时候挂在墙上的那只童鞋。
孟天楚指着那鞋子说道:“这是你儿子的吗?”
郑立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你还真是个念旧地男人。”
郑立笑道:“看见鞋子便想起了他,也算是睹物思人吧。”
孟天楚心里冷笑了一下,心想,你还知道睹物思人。可你睹的是别人的物,难道你思的会是自己的人吗?而且你的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让你给杀了,你还睹什么物,思什么人呢?
孟天楚走近那鞋子,看了看身边的飞燕,飞燕会意,赶紧上前将鞋子从墙上取下,郑立想要阻止,手伸出来。却赶紧收了回去,脸上依旧挂着谦卑地笑容在一旁站着。
飞燕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拿着鞋子给孟天楚看。道:“大人,您看这只鞋子的秀工实在了得,很象从前少爷的奶娘的女红呢。”
孟天楚趁势接过鞋子仔细端详,当然他不会是真的在看什么绣花,而是看找血迹。
飞燕为了转移郑立的注意力,走到郑立身边说道:“你的夫人定然是个兰心慧质的女子,就仅看那孩子地鞋便知道了。”
郑立见这个漂亮的女子走到自己身边来和自己说话,嘴里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心想这个孟天楚还真是艳福不浅,上次带来地那个姑娘就已经很漂亮了。不过少了一些女人的韵味儿,今天见到的这个女人虽说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了一个女人的味道来,郑立压根儿没有听见飞燕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往飞燕身上乱看。嘴里艰难地咽着口水,脑子想象着若是可以和这样的一个女人云雨一番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等郑立想完,飞燕已经不再郑立身边,而是回到了孟天楚的身边。
孟天楚看了前院,道:“我上次听大花说你从前是养猪杀猪的?”
郑立赶紧点头说是。
孟天楚:“难怪大花总在我面前夸你养的猪好。能不能让我看看啊?”
郑立:“大人。你怎么对养猪也有兴趣呢?好像不应该啊。”
孟天楚大笑起来,道:“怎么?那你觉得我应该对什么感兴趣才是应该的呢?”
郑立挠了挠自己地后脑勺。貌似憨厚地一笑,道:“我不敢说,呵呵,大人既然想看就看好了,不过猪圈的味道只怕您的夫人会有些不太习惯。”
飞燕马上笑着说道:“不怕,我小的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我也打过猪草喂过猪的。”
郑立有些诧异,飞燕微笑着示意郑立带路,郑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先走一步,孟天楚走到飞燕面前小声说道:“这个郑包子见你眼睛都直了。”
飞燕没有好气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是找我来学什么桂花酒呢,哼,回去再找你算账。”
孟天楚笑了,飞燕也笑了起来。
大家来到后院,郑立边在前面走,边将路边地一些挡路的簸箕和箩筐放在墙边,大家走到猪圈旁,只见猪圈里果然喂了七八头猪,见有人来了,纷纷地站起身来朝着孟天楚他们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孟天楚其实哪里懂得什么养猪,不过见了这些被郑立养的肥头大耳的猪,还是不由地赞叹道:“郑包子啊,你还真不愧是养猪出生,虽说本官对养猪不懂,但见了你养的这些猪,还是知道你对这些畜生是下了心思地。”
郑立见孟天楚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大人这里实在是太丑了,你们还是在前院地屋子里去坐吧。”
孟天楚对飞燕说道:“你上次不是给大花说了,说是让她给你纳个鞋底上的花儿吗?你既然来了,何不带回去?”
飞燕明白孟天楚地意思,赶紧转身对郑立说道:“对啊,方便吗?”
郑立马上说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大花姐现在不在,我也不知道她将东西放在哪里的。要不等她回来我让她给您送过去?”
飞燕笑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大花嫂子住在哪个房间就好,我自己去找,我知道女人的东西一般放在哪里。”
郑立面露难色,他是不能让这个漂亮的女人进大花地房间的,那个房间他还没有收拾出来,屋子里充斥着自己的尿臊味儿,而且楼下就是粪坑,他想了想。早上他离开大花的房间的时候,窗户他好像忘记关上了。虽然他们不会知道窗户下的粪坑里有个死人,但那么难闻的味道一定会让这个让自己垂涎三尺的女人对自己地印象大打折扣的,郑立正想着,飞燕道:“怎么?不方便吧?你还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呢,我就是给我家孩子纳个鞋底,早就问大花嫂子要了,既然来了,我就带回去。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拿她的东西的。”
郑立见飞燕坚持,于是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让夫人您去。而是因为大花走的时候将自己的门关上了,我进不去的。”
孟天楚故意对飞燕说道:“好了,不要为难郑包子了,我们到前院去坐一会儿,兴许大花嫂子就回来了。”
飞燕见孟天楚虽然在说话,但是却看着猪圈的食槽,想了想,便道:“那好吧,可我想回去了,不想坐了。”
孟天楚:“为什么呢?”
郑立自然也不想这个美人儿这么快就走。见飞燕有些不高兴,便说道:“夫人不是想学桂花酒吗?我可以教你啊?”
飞燕装作很高兴地样子,立刻有拉下脸来,小声在孟天楚耳边说了一句,孟天楚笑了。走到郑立身边小声说了几句,郑立一看飞燕,飞燕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郑立赶紧点头,道:“有的。有的。就在左边地小房间里,我带大人你们去前院。夫人你请便。”
郑立带着孟天楚他们去了前院,心里却想着这个美人儿竟然要在自己的院子里找地方撒尿,想到这里不禁偷偷回头看了看,见飞燕正朝着茅厕走去,脑子里又开始胡乱地想象,差点被门槛绊着,幸好一旁的王译将他扶住。
孟天楚让柴猛在后院门口等着飞燕,说是担心飞燕迷路,不过就是想让飞燕在找自己发现的东西的时候,有个人在门口望风罢了。
飞燕假意地朝着茅厕走去,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柴猛给自己了一个手势,她赶紧折身回到猪圈面前,在孟天楚看的那个地方仔细地找了起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猪圈,食槽是用石头凿刻而成的,大约三米的样子,猪圈很宽敞,也很干净,看得出郑立平时不是个懒惰邋遢的男人,甚至有些洁癖。
飞燕蹲在地上,发现食槽周围没有什么,再一看食槽里也是很干净,大概是郑立起来晚了,忘记喂这些畜生了,飞燕正要离开,突然发现食槽和木板地缝隙间有一枚戒指,飞燕很好奇,正好伸手去拿,突然一头肥猪朝着飞燕冲了过来,飞燕大叫一声,柴猛冲上前去,飞燕好在机灵,那猪只咬到了飞燕的一个裙脚,裙子撕烂了,柴猛将飞燕一把抱到一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和君臣礼仪了。
飞燕花容失色,那猪却像是疯了一般往外拱,柴猛对飞燕说道:“四夫人,你没有事情吧?看见了什么?”
飞燕:“我看见那个木板缝隙里有一枚戒指,正要去拿,谁想这个畜生大概是饿极了,竟以为我是来喂食的,吓死我了。”
柴猛四周看了看,道:“我给它们喂些东西,等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我们再去拿那个戒指好了。”
飞燕点了点头,两个人在四处找了找,竟没有发现猪食。
飞燕奇怪地说道:“怎么连个喂猪的泔水桶都找不到呢?这个郑包子将这些喂猪地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柴猛:“大概是怕泔水的味道不好闻,所以放起来了。”
两个人正在想办法,突然飞燕见郑立走了出来,赶紧大声说道:“你正好来了,我刚才路过猪圈的时候,这些猪突然朝我冲了过来,我一害怕脚下一软竟将我娘留给我的戒指落到猪圈的缝隙里了。你看怎么办才好。”
说着,将手背过去,偷偷从手上取下一枚戒指递给柴猛,柴猛装作在猪圈边上找地样子,将飞燕地戒指扔到了那枚戒指的附近。
郑立在前院听见了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或是他们在后院发现了自己地秘密通道,这才赶紧跑出来看。原来是自己的那些个猪惹的祸,他走上前来,顺着柴猛指的位置一看,果然有一枚戒指在那里,这才放下心来,道;“吓着夫人了吧,这些畜生该杀了。”
飞燕赶紧捂住胸口,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好在只是咬烂了我地裙子。你的这些猪怎么这么凶猛比狗还厉害。”
郑立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看了看飞燕的裙子和白皙的脚踝,道:“真是不好意思。夫人先去前院休息着,我拿到之后给你送过去。”
柴猛道:“那你赶快,别让这些猪将夫人的戒指给擦坏了。”
郑立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请大人带夫人去前院休息,草民立刻就将戒指给拿来。”
柴猛看了看飞燕,两个人只好离开了后院到前院去了。
孟天楚见飞燕他们来了,道:“怎么,看见我给你示意的那个东西了吗?”
飞燕点了点头,道:“是戒指。是吗?看见了,不过那猪好厉害,袭击我,要不是柴猛,我今天就被那些畜生给咬了。”
孟天楚一听。立刻上前看了看飞燕,飞燕笑道:“没有事情的,我就是怕他起疑将你给我买的那个绿祖母地戒指扔到那个戒指旁边了。”
孟天楚点点头,道:“没有受伤就好,不过我让你看的不是什么戒指啊。你在哪里看见的戒指?”
飞燕和柴猛愣住了。道:“啊?我在猪圈地缝隙中发现了一枚银戒指,我以为你让将那个戒指拿给你呢。那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让我去找?”
孟天楚:“不过戒指也是一个重要的发现,我让你看的是你发现了没有,那个猪圈的每个柱子上都有一个钉子,钉子上都挂着一个簸箕,可是在最中央的柱子上挂的不是簸箕,而是挂着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飞燕没有想到孟天楚观察的那么仔细,自己哪里注意什么柱子和簸箕,便说道:“什么东西,那么有意思?”
孟天楚看了看门外,低声说道:“一把精致的小斧头。”
柴猛赶紧说道:“这个我也发现了,那个斧头好小,好精致的,当时我就在想,郑包子那么一个彪形大汉,拿着那个小斧头做什么用呢?”
飞燕:“你该不会是让我看看那个小斧头地吧?”
孟天楚:“刚才我已经看过那个小斧头了,还偷偷地拿了一下,奇怪的是那个小斧头竟然纹丝不动,所以让你去看一看。”
飞燕:“你拿都纹丝不动,我一个女人家的,还有什么办法将它拿下来吗?”
孟天楚哭笑不得,看来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象左佳音和晓诺一样领会自己的心意。
孟天楚正要说什么,屠龙碰了碰他,他见郑立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枚戒指,飞燕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枚戒指,于是赶紧接过连声道谢。
郑立:“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将夫人地裙子弄破了,草民真是过于不去啊。”
孟天楚:“也不怪你,都怪我夫人自己走路不小心罢了,好了,已经打扰你多时了,我们走了,你忙你的吧。”
郑立见孟天楚他们终于要走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挽留,道:“好的,大人和夫人慢走。”
说完将孟天楚他们送出门去,郑立见他们上了马车,这才长出一口气,关上门,想起那个大花还泡在粪池里,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人做包子吃,想到这里,郑立赶紧朝着后院走去,突然一阵敲门声,郑立不禁纳闷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自己一刻都不得闲,看来那个大花只有泡在粪池里做肥料了。
一探究竟
孟天楚哭笑不得,看来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象左佳音和晓诺一样领会自己的心意。
孟天楚正要说什么,屠龙碰了碰他,他见郑立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枚戒指,飞燕上前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枚戒指,于是赶紧接过连声道谢。
郑立:“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将夫人的裙子弄破了,草民真是过于不去啊。”
孟天楚:“也不怪你,都怪我夫人自己走路不小心罢了,好了,已经打扰你多时了,我们走了,你忙你的吧。”
郑立见孟天楚他们终于要走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不挽留,道:“好的,大人和夫人慢走。”
说完将孟天楚他们送出门去,郑立见他们上了马车,这才长出一口气,关上门,想起那个大花还泡在粪池里,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人做包子吃,想到这里,郑立赶紧朝着后院走去,突然一阵敲门声,郑立不禁纳闷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自己一刻都不得闲,看来那个大花只有泡在粪池里做肥料了。
郑立打开门一看是王译,便笑道:“王捕头,是不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王译笑着拍了拍郑立的肩膀,道:“兄弟,今天是老哥儿我的生日,刚才请孟大人,人家架子大,说是太累,哪里也不想去了,大概是刚才夫人的裙子让你的猪给咬破了,想带夫人回家好好地安慰一番,如今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于是我就回来找你来了,看你是不是愿意给老哥一个面子,陪我一起去找几个姑娘喝喝小酒呢?”
郑立一听,自然不能拒绝了,人家是衙门的捕头,能让自己一个做包子的陪着去喝酒。那是何等的荣幸,在仁和县的街上这么一走,从此谁不知道自己郑包子和王捕头是兄弟呢,想到这里,郑立赶紧说道:“今天原来是王捕头的生日啊,那小弟今天请客,走,我们去喝酒去。”
王译感激地搂着郑立的肩膀,说道:“还是你仗义。走吧,我们到梦春楼找几个小妞儿乐呵乐呵。”
郑立一想起飞燕那曼妙地身姿,顿时感觉热血沸腾。转身关了门,就说道:“走,今天小弟请客,我们不醉不归。”
王译笑了。心想,我要的就是你不醉不归。
王译搂着郑立的肩,两个人一路上说笑着离开了,这时从巷口钻出三男一女,为首的男子说道:“郑立不到子时,王译是不会让他回来的,柴猛你赶紧回衙门去叫人来,屠龙和我进他屋子去看看,飞燕回家就是。”
柴猛:“那我是去哪个衙门叫人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个案子是仁和县的。当然是让蔡钊蔡大人出人了,如果是我出人,他该多想了。”
柴猛领命离开了,走了几步,折回身来。孟天楚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柴猛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飞燕说道:“我们将夫人接出来,总该将夫人送回去才好,反正耽误不了正事,您给王译的银子,够他们在任何一个窑子里花上一天一夜了。”
孟天楚笑了。看了看飞燕。道:“瞧我,一忙事情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还请夫人见谅。”
飞燕没有好气地说道:“不敢,若是换了晓诺姑娘,怕是你要亲自送回家才放心的,柴猛,我们走吧。”
说完自己上了车,孟天楚赶紧去扶,道:“瞧你,你是我孟天楚孟大人地四夫人,人家晓诺不过是个孩子,这个醋你都要吃就没有必要了。”
飞燕转过身,冷言说道:“是不是孩子,你比谁都清楚,我不想说了,以后你的事情也不要找我了。”说完走进车去,扯下了门帘。
孟天楚无可奈何地看着柴猛,柴猛报以同情地一笑,屠龙道:“好了,让他们走吧。”
孟天楚看着柴猛的车逐渐远去,这才转身对屠龙说道:“前门我们是进不去地,根据王译说的,我们可以从后院进去,那是个篱笆墙,容易进。”屠龙点点头,两个人转身进了巷子。
两个人来到后院,果然发现是个不到两米的篱笆墙,说是墙不过也是用一些荆棘和刺树围成的,围墙上开满了各色地小花,十分好看。以孟天楚和屠龙的个子正好可以看见院子的陈设,这个地方可以看见一块不大的地,地里种着一些青菜和萝卜,看起来长势喜人。
屠龙:“大人,我先进去给你开门,您在这里等着。”
孟天楚点了点头,屠龙一个飞身就进了院子里,然后将后院的柴门打开,孟天楚进来后,屠龙又将门关上了。
两个人走到菜地边,孟天楚道:“这个郑立还真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人,这样的勤快的男人大概不多吧。”
屠龙笑了,道:“我反正没有见过太多勤快的男人。”
两个人笑着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一个粪池,粪池的粪其实不多,水却是不少,孟天楚抬头看了看那扇大花当时跳下地窗户,窗户还没有关。
孟天楚:“你说这个郑立是不是个怪人,谁会将房间修在粪池上面呢?”
屠龙:“那上面大概平时不是住人的,如果真是住人,那还不熏死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饶过这个地方,看见还有一个门,门从里面锁着的,孟天楚笑道:“没有想到一个平常百姓家,竟还要通过重重关卡。”
这个门比之前的柴门要结识,而且还要高出许多,屠龙踮起脚尖往里一看,道:“里面竟然就是后院了。”
孟天楚:“那就劳驾你再飞身进去一次,将门打开,我可是没有你那样好地功夫呢。”
屠龙笑了,飞身进了院子,却听他在墙那边说道:“这一下他用的不是门闩了,而是用的锁。这个郑立,怎么这么多的花哨主意,大人,您看怎么办。”
孟天楚想了想,道:“撞开吧,我想我不会冤枉了他,等他从那个什么梦春楼出来,大概就再也不能回到他这个家了。”
屠龙听罢,道:“好的。那请大人站远些。”说完,只一掌就将这个木门击得粉碎。
孟天楚走了进去,两个人来到猪圈。发现食槽里有些东西是这些个畜生没有吃完地,孟天楚很奇怪,走上前去,这些猪才吃饱躺在一处睡觉也不理会孟天楚了。
孟天楚走上前一看。用搅猪食地棍子在食槽里刨了刨,突然他紧皱双眉,道:“屠龙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屠龙见孟天楚地表情,走上前去一看,不禁一股东西从胃里往外翻,他赶紧走到一边,认不出呕吐起来。
“大人,不是吧,这个郑立竟有这样地血腥,怎么在猪食里都是这些东西?”
孟天楚沉声说道:“大概我现在知道郑立的这些猪为什么看着比别人家的狗还要厉害了。”
屠龙吐过之后过来。道:“为什么?”
孟天楚指着那些食槽里的东西说道:“他们应该一直是吃人肉长大的,所以饿了,见人就要袭击很正常。”
屠龙惊讶,道:“不会吧,可是郑立从哪里找那么多的人肉给他们吃呢?”
孟天楚:“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再去找找看,应该可以找到一些东西的。”
屠龙:“那我们要不要将刚才那枚四夫人发现的戒指拿出来?”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就是太危险了。”
屠龙笑着说道:“不怕,它们现在吃饱了。而且如果它们敢袭击我。我就一掌一个,灭了它们。”
孟天楚见屠龙轻松一跃。进了猪圈,好在那些猪都酣睡着,没有一头有动作,屠龙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枚戒指,然后从猪圈里跳了出来。
孟天楚接过那枚戒指,道:“我们必须好好地找一找,我看那个郑立应该不会只杀过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屠龙:“好在我没有吃过他做地包子,要不想一想就觉得恶
孟天楚苦笑一声,道:“看来人真是一个残忍的动物,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不过是哄孩子的鬼话,这包子都喜欢吃人肉地,还说什么善不善呢?”
屠龙也是一番感慨,两个人走到那把挂在柱子上的斧头下面,屠龙提了提,发现真的是纹丝不动,便道:“我看这个斧头不是用来砍柴的,大概是用来砍人地。”
孟天楚:“再是砍人也没有必要这么精致和小巧吧,你想一想,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不至于拿着这么一个小家伙蹲在地上砍人的骨头吧。”
屠龙觉得孟天楚说得有理,便说道:“那依大人的意思,您觉得这个斧头放在这里有什么作用呢?”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道:“说句实话,我不知道。”
屠龙:“不会是什么机关吧?”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不会吧,一个这么小的院子,而且左邻右里的,透过篱笆就可以看见各自的院子,应该不会是什么机关,再说了,一个杀猪的,哪里还知道什么机关呢?”
屠龙见孟天楚这么说,就没有说什么了。
两个人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把那个看似小巧的斧头拿下来。
孟天楚:“你去院子四周看看,看一下这个院子里所有地房间,我在这里再研究一下这个斧头。”
屠龙笑了,点头朝前院走去。
孟天楚搬来一个凳子,站在上面好好地端详着这个奇怪的斧头,突然听见屠龙在不远处喊,便跳下凳子,赶到屠龙那里,只见屠龙站在一个房间里,一看就是一个柴房的房子,里面全是堆积的柴火。
“怎么啦?”
“大人,您过来到我这里来看看。”
孟天楚走了进去。屋子里比较暗,屠龙扶着孟天楚来到屋子的最深处,孟天楚顺着屠龙指着地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很大的洞口。孟天楚让屠龙点燃一个火把,自己拿着就往里走,屠龙将孟天楚拦住,道:“大人,还是我去看看,您等柴猛来了再说。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孟天楚:“那我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呢?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好了。”
屠龙想了想,只好点了点头,自己在前面领路。两个人从那个洞里钻了进去。
孟天楚和屠龙走了不到三米的样子,就被一个铁门挡住了去路。
屠龙将火把拿着凑近铁门一看,不禁回头对孟天楚说道:“看来我们还都低估了这个杀猪匠的本事了。”
孟天楚凑前一看,只见这个铁门严丝合缝。像是一个完整地生铁铸就,中间没有门缝,孟天楚四周用手摸了摸,看了看,竟无一处锁眼。
“这个郑立大概这么多年地积蓄全部用来拾掇这些了,可这么大一个门,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搬进自己地小院,难道邻居竟没有发现吗?”
“孟爷,你看这里。”孟天楚顺着屠龙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铁门地上房左上角竟也有一把和门外猪圈柱子上一模一样的一把斧头。孟天楚伸出手搬了搬,竟是纹丝不动。
孟天楚沉思半天,突然洞外有动静,孟天楚和屠龙对视一眼,立刻隐藏在一个角落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洞口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屠龙笑了,洞外是柴猛。看来他们已经到了。
屠龙走出洞口。柴猛见屠龙出来,便迎上前去。屠龙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柴猛:“我们也从后院进来的,走到猪圈地时候看见了一个凳子,心想你们已经看过那个斧头了,不过我见斧头还好好地放在上面,便想你们还没有解开斧头之谜,便让弟兄们四处找找看,便找到这里来了,看见一个洞口正纳闷儿,你就出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屠龙见柴猛带了二十几个衙役的样子,便道:“你带五个魁梧一些的弟兄和我一起进去看看。”
说话地功夫,屠龙和柴猛带着人走进洞口,只见孟天楚正拿着火把对着那个斧头出神,屠龙上前正要说话,孟天楚突然转过身来,道:“柴猛你去看看门外那把斧头放着的方向和位置,另外你找两个弟兄去邻居家问问,平时郑立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他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柴猛:“这样会不会有人给郑立通风报信,打草惊蛇呢?”
孟天楚:“你先去做这些事情,至于通风报信,打草惊蛇,大概还有利于我们破解这个斧头之谜,随便那郑立吧。就猪圈食槽里那些没有吃完的东西,郑立就说不清楚。”
柴猛:“猪圈食槽?那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啊?”
屠龙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恶心地东西。”
柴猛点头,道:“那我先去办这些事情去了,这个铁门后面是什么啊?”
屠龙:“我叫人进来就是看能不能推开,我们也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
孟天楚:“你们都先出去吧,找人来推也无济于事,柴猛你先去看看门外的斧头回来告诉我。”
柴猛领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道:“门外的斧头是横着放在柱子上的。”
孟天楚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铁门上的斧头,道:“这把斧头是竖着放的,有什么玄机在里面吗?我怎么一下竟想不出来是什么了呢?”
屠龙劝慰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们总是很难猜到别人在想什么的,您别着急,慢慢想,实在不行,我们先将这个门用东西撞开。”
孟天楚:“如果真是一个机关,那会不会我们撞开了,影响了里面呢,如果门一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毁掉了呢?我见过太过这样的机关,那些设置机关地人就是为了怕别人知道里面的秘密,宁可毁掉,也不让别人知道里面的秘密。”
屠龙:“大人说的是,那该怎么办好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样,你让人去给王译说一声,就告诉他今天不能让郑包子出那个梦春楼,等我们这边的消息。”
屠龙应声出去了,孟天楚看着墙上地斧头陷入了深思……
飞来艳福
孟天楚带着屠龙和柴猛来到隔壁一家开裁缝铺的人家,屠龙说明了来意,那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看起来精神还算可以,笑眯眯地一听知府大人光临寒舍,立刻开门诚惶诚恐地将孟天楚迎进门去。
端上茶水,坐好之后,孟天楚道:“你的这个院子和隔壁郑包子家的大小可是一样啊?”
老板不知孟天楚他们的来意,便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差不多的吧,他孤家寡人一个,要那么大的院子做什么呢?”
孟天楚起身道:“方便让我去看看你家的院子吗?”
老板自然不敢说不,将孟天楚他们迎到自己的院子里,孟天楚看了看果然和郑立的院子差不多。
孟天楚道:“你没有养猪吗?”
“没有,养猪一是太臭,二来还费精神,我们一家三口想吃就去集市上买些。”
孟天楚:“那郑包子家养猪不影响你们吗?”
“不影响,他养在后院,平时见他也常常打扫,几乎没有什么味道,而且他这个人对人很好,我们有个什么体力活儿,他也乐意帮忙,他和我们邻里相处的都不错的。”
孟天楚:“你们这里还需要什么干体力活儿吗?”
老板笑了,道:“我和老婆子年纪都大了,女儿天生残疾。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平日里我们从外地进货回来,如果不是郑包子帮忙搬运,我和老婆子哪里有那个气力。”
孟天楚:“这么说,郑包子地力气还真是不小呢。”
老板笑了,道:“那是,我们这一条街都是做生意的,谁不知道郑包子力大无穷啊,他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背上一头三百斤的大肥猪气都不喘地走一两里呢。”
柴猛笑了。道:“不可能吧?”
老板见柴猛不信,便指着门口一个硕大的水缸说道:“看见这个水缸了吗?里面装满了水不会少于两百斤的。有一次隔壁家的一个孩子过来到我院里摘李子吃,不小心掉进缸去,当时郑包子正好在自己的院子看见了,跑过来,将孩子救了出来,后来说这个缸里的积攒的雨水太多,让我倒掉。我便听了,但我哪里有那么大地力气,便用瓢舀,郑包子见了,竟然将缸举了起来,将水全部倒在我家菜园里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问隔壁去,当时他们也看见了。”
屠龙走上前,见缸里大概有半缸的水。自己蹲身下去试了试,那缸虽说起来了,但自己也颇感费力。
老板:“这位官爷地力气也真是不小啊。”
屠龙笑道:“如果那郑包子真是力大无穷,那我还真是想见识一下。”孟天楚在院子走了走,发现这个院子和郑立的院子中间只隔了一个篱笆墙,一般情况下郑包子在隔壁干了些什么,这边应该一览无遗。
孟天楚:“你和郑包子应该是多年的邻居了吧,见过他的老婆和孩子吗?”
“老婆是见过的。一个很老实本分的人,不过那个时候郑包子天天拿钱去赌,不管是输是赢都在外面喝得烂醉才回家,回家就打老婆,他老婆实在是受不了他的打骂。这才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孟天楚:“你怎么知道郑包子地老婆是离家出走的呢?”
老板:“就在郑包子出走的前一天。她来找我老婆子说话,平日里左邻右舍的关系都不错。她就哭着给我老婆子说和郑包子过不下去了,要回娘家去,我老婆子还劝慰了一番,那天晚上,他们家里就闹腾个不停,我们也不敢去劝,反正他们常常这样,第二天就听郑包子说他老婆走了。”
孟天楚:“孩子呢?”
老板:“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是造孽哦,那女人都已经身怀六甲马上就要生了,走之前还和我家老婆子商量说是要她去帮忙接生呢,您看这女人说走就走,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孟天楚:“那你见郑包子平日家里来往出入的人多吗?”
老板摇了摇头,道:“不多,从前倒是常常收学徒,后来那些学徒做不了多长时间就走人了,郑包子说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做得好,还省了给那些个学徒发工钱。”
孟天楚:“他对那些学徒如何?”
老板:“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次,他找了一个小姑娘,叫什么莲儿的,那个姑娘又一次哭着跑到我家来,说什么郑包子是个疯子,不敢在他们家里做了,说是要走,当时,我老婆子和她说了几句,我忙着招呼客人就没有多听,后来那个姑娘真的就走了。”
孟天楚心里一动,那个莲儿大概就是王五的女儿,想到这里,孟天楚道:“你夫人在家吗?”
老板:“在的。”说完就朝屋子里喊了一声,很快就出来一个面容和蔼的胖妇人,和老板地年龄差不多,面色红润,也是一脸的微笑。
孟天楚上前说道:“你还记得那天隔壁莲儿和你说过什么吗?”
胖妇人想了想,道:“就是在郑包子家里做工的那个莲儿吗?”
孟天楚点头说是。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天她跑到家里来说是问我借点钱要回家,我只是见过她,平日里见面打个招呼,也不是很熟,她问我借钱我自然不敢借的,她便伸出手臂来,挽起袖子给我看,我看手臂上有一些勒痕,她就说郑包子喝醉将她绑在床上打她还欺负她。我自然不信,郑包子喜欢喝酒我们都是知道地,但他的人很好,不会作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我担心那姑娘是故意这么说,想从我这里骗钱,所以就劝慰了几句,打发她走了。”
孟天楚:“那个莲儿还给你说什么了吗?”
胖妇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突然说道:“对了,还说什么郑包子是个疯子。还说什么屋子里有机关有暗道什么的,我看那个姑娘才是疯了。”
孟天楚听着一一地记在心上,说道:“那郑包子每天晚上剁馅儿包包子,不影响你们休息吗?”
胖妇人道:“他很小心地,就怕影响我们休息,所以声音很小,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见过。”
告别了裁缝铺的老板。孟天楚他们走了出来,柴猛道:“大人,我们还要继续去问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可惜莲儿死了,要不她应该是见过那个暗道的,我想这些邻居之所以没有听见郑包子半夜剁肉,大概就是因为那个郑包子一切的活动都和那个机关暗道有关系,如此说来,事情的真相就在那个铁门后面。”
柴猛:“既然关键在那个铁门,我们就先撞开看看。”
孟天楚:“不行。一是这个铁门应该撞不开地,二来既然莲儿说了有机关,担心我们如果真地硬来,会不会伤害到我们自己地弟兄。”
屠龙:“大人说地是,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孟天楚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板凳上想了许久,大家站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孟天楚起身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引蛇出洞。”
柴猛:“大人您的意思是……”
孟天楚:“我们现在还不清楚郑包子对什么样的人有下手的嗜好,但有一点,从今天飞燕来的情况看,郑包子好色是绝对地。”
柴猛:“您的意思是找个女人勾引郑包子,然后让他对那女人先奸后杀?”
屠龙:“哪里去找这样的诱饵啊?”
孟天楚:“不一定要先奸后杀。那我想没有人愿意来的。”
柴猛:“这么危险的事情。谁敢做啊?而且那郑包子应该不光是力气大,刚才我在他的屋子里发现了一把长刀和七星锤。他应该是会些功夫的。”
孟天楚:“这个事要尽快,要不过了今天,明天他就知道了,一是我们去找邻居问过话,二来我们这么多人在他家里穿梭进出,邻居也看见了,最恼火的就是大花不再粪池里,他就会引起警觉。”
柴猛:“要不我男扮女装?”
屠龙笑了,道:“哪里有你这样五大三粗的姑娘?”
孟天楚也笑,道:“最主要他已经认识你了,我们要找到生面孔让他没有防备之心。”
屠龙:“这么说,这个姑娘不但要漂亮,而且还要会功夫才行。”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大家都沉默了,半晌,孟天楚道:“我们先回去。”
孟天楚等回到总督府,孟天楚径直先去了晓诺地房间,门口的丫鬟小声地说道小姐还在睡着,孟天楚这才折回身准备回东院,进过长廊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从长廊穿过,孟天楚知道此人是谁,便开口叫着了她。
天才蒙蒙亮,城西老街上还很安静,天边偶尔还可以看见一两个星星闪一闪的,一个身影东倒西歪地由西向东走来,走到一个店铺面前,身影站着了,先是四周望了望,嘴里嘟囔着什么,然后从腰下取出一串钥匙,摸索着准备开门,突然,脚下什么东西绊了那身影一下,身影哎哟一声,嘴里大声骂道:“他娘的,是谁躺在老子门口,不想活了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包子。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哆嗦着缩到角落,怯生生地看着他,他冲上前去,正要伸手,突然那人说话了,一听是个女子,而且声音清脆柔美。“求求你不要打我。我就是累了,走不动了,想在这里歇一歇,我马上就走,你别打我,求你了。”
郑立见那人站起身来,对自己感激地一笑,这一笑不要紧,郑立在暗。那人在明,看地还算清楚。就那水汪汪地一双大眼睛,一看就长得不赖,虽说是蓬头垢面,但郑立还是心里一喜,赶紧伸出自己一双大手将那人拦住,那人被郑立一拦,吓了一跳。一脸恐惧地看着郑立,郑立赶紧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尽量轻声地说道:“不要害怕,妹子,你是哪里的人,怎么走到我门口来躺着了?”
“小女子名叫三妹,原本是到仁和县投奔亲戚的,谁想亲戚搬家了,我找了两天,实在是又累又饿。所以才……,对不起啊,大哥。”
郑立心里有数了,既然是送上门来的,自己没有道理不要,再说这么漂亮,哪里舍得她走啊。想到这里,郑立装出一副怜香惜玉地样子。道:“这样啊,还真是可怜,要是不嫌弃地话,就在大哥这里歇歇脚,喝点水再说。”
那女子一听。先是想了想。后来还是点了点头,道:“可是大哥我身上没有钱了。我……”
郑立便开口便四周张望,说道:“不怕,大哥也不是个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人,你休息好了,就去找你地亲戚。”
“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郑立将三妹的女子迎进屋去,然后还探出头来看了看街道两边,发现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还不忘在门上挂上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东家有喜,停业三天。
郑立给那个女子端来洗脸水,让那个女子洗脸,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好看,果然那女子洗完脸之后,羞怯地对着郑立莞尔一笑,郑立地魂都飞上天了,眼前这个女子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年龄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的粗布麻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带着三分娇柔,七分妩媚,楚楚动人地看着你,让你不由就丢了魂儿似的。
郑立转过身去,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是她见过最妖媚的女子,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两个时辰前还躺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现在他地眼睛里脑子里全是这个和自己老婆一样名字的女人了。
“三……三妹啊,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你在这里先坐着喝点水啊。”
“咯咯咯咯……”三妹捂嘴笑了,郑立不解,道:“三妹,你笑什么?”
“我发现大哥看我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没有老婆啊?”
郑立见三妹已经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便也笑着说道:“是啊,你大哥穷,没有人愿意嫁给大哥呢。”
三妹走上前来,凑近郑立,仔细地看着,郑立有些不自然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面对一个女人而不自然,觉得心在砰砰地跳的不停。
“三妹,你看什么呢?”
“我看大哥什么地方长得不好了,怎么就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呢?”
郑立笑了,道:“好了,我去给你做饭,你等着啊。”
“要不三妹和大哥一起去吧。”
郑立自然是巴不得了,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院子,三妹指着院子里的桂花树说道:“我最喜欢桂花了。”
郑立:“我也是。”
三妹:“什么时候我给大哥做桂花糕吃,好不好?”
郑立心里一动,感觉这个三妹好像认识自己多年一样,竟不觉得生疏,便道:“等你找到你的亲戚你就会忘记大哥了。”
三妹连忙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大哥是三妹的救命恩人,三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哥的。”
郑立听罢,心里一暖,道:“三妹,你男人呢?怎么没有陪你来?”
三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死了,两年前上山给我采药的时候遇到大雨摔下山崖,死了。”
郑立一听,立刻可怜起这个女人来,道:“那孩子呢?”
三妹长叹一口,道:“公婆容不下我,说我克夫,将我赶出家门,儿子也不让我带走,我没有脸面回我娘家去,只好投奔亲戚,谁想……”说完,眼角已经湿润。
郑立看着眼前这个绝美地女人竟然有这样的遭遇不禁也替她难过起来,道:“妹子若是不嫌弃,就在哥哥这里先住着,我叫郑立,大家都喊我郑包子,你安心住在这里,什么时候找到亲戚,什么时候再走,我绝不赶你。”
美人计
三妹听了郑立一番话,忍不住冲到郑包子面前一头扑进郑包子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郑包子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眼前这个女人仿佛有什么魔力,让郑立一下就失了神,平生第一次懂得怜惜一个女子,竟也让这个五尺男儿束手无策。
“三妹啊,别哭了,你这一哭大哥的心也难过了。”
三妹起身抬头,又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郑立,道:“立哥,你知道吗?我以为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这样对我好了,你我素昧平生,你却可以这样对我,你……,你若是不嫌弃我,你就娶了我吧,如果你不怕我克夫的话,让我嫁给你,做你的女人,好吗?”
突如其来的艳福让郑立有些头晕目眩,感觉想在梦幻中一般,他看着面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子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两个人认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个让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竟说让嫁给自己,做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早上回来天黑踩到狗屎,老天爷才会给自己从天而降一个这样美丽的女人。
三妹见郑立看着自己不说话,眼泪又出来了,伤心地说道:“算了,我还是走吧,我是个命苦的女人,谁都不会收留我这个克夫的女人。”说完,绝望地看了郑立最后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郑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三妹的袖子抓住。三妹转过身来,道:“立哥,你是好人,我不想拖累你。你让我走吧。”
郑立激动地说道:“不是,三妹。我喜欢你,我郑立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不要走,你如果不嫌弃我是个做包子的。你就跟着我。”
三妹这才破涕而笑。再次回到了郑立地怀里,这一次郑立犹豫了一下终于将三妹紧紧地搂在怀里。这在郑立看来,还是自己平生第一次真实的拥有,没有任何企图和杀戮的心里,只有那从心里涌出的爱意。
两个人有说有笑仿佛认识了多年一般手牵着手地进了厨房。
郑立:“三妹,你地名字不好听,我还是给你改个名字好吗?”
“为什么?”
郑立没有告诉面前这个女人,自己这一辈子只所以最恨女人,就是因为自己的那个老婆和肚子里地野种。他不想破坏自己在这里女人心目中的形象,于是说道:“这么漂亮一个女人,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才对。”
三妹一听,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我在娘家的时候其实是有名字地。后来因为姊妹多了。大家习惯这样叫我了。”
郑立边烧火边问道:“那你在娘家地时候叫什么名字?”
三妹笑了,道:“其实也不好听。我们家旁边有个私塾,那个先生和爹关系很好,当时我娘生了我,我爹见又是个闺女有些不高兴,私塾先生见我模样可爱,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可
郑立笑了,道:“这个名字好,比三妹好多了,以后我就叫你可儿好了。”
可儿笑着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郑立将可儿送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可儿上床之后,睁着一双大眼睛,对郑立说道:“立哥,你是可儿见过的最顶天立地的男人,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的男人,找到你,我就是这个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了。”
郑立被可儿一番话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坐在可儿床前,握着可儿的小手,道:“就算我从前还没有做到你所想象的那么好,我也希望以后可以做到你说地这样的好,行吗?”
可儿甜甜一笑,点了点头,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郑立他没有告诉可儿自己在可儿的面条里下了蒙汗药,他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既然这个女人安心和自己过日子,那么他不想将这个自己第一次动心的女人给吓跑。
“可儿,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也把院子里外打扫干净了。”
“立哥,你也睡一会儿吧,等我起来后我来收拾就是了。”
换做平常,任何一个躺在这张床上的女人说出这样在郑立看来极其富有挑逗性地话语地时候,他都会如野兽一般飞扑上去,但是今天他没有,他仿佛跟一个初次恋爱的青年一般,他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累,你睡吧,醒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郑立地话还没有说完,可儿已经闭上双眼,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郑立深情地望了一眼面前这个睡得香甜的女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我没有想过要杀害的女人,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你也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将你碎尸万段的。”说完走出门去,将门小心地关上了。
这个时候左邻右舍都纷纷起床了,郑立走到粪池前,发现大花已经浮出了表面,身上的碎花裙子也飘在脏水之上,现在不是解决她的时候,他不能让邻居发现,于是他走到前院,来到猪圈旁,猪圈里的猪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纷纷迎上前来,郑立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昨天给你们喂了那么多好东西,你们这些畜生竟然又饿了,好在我今天心情不错,再给你们喂一些,以后你们再想吃到好肉,怕是不行了,从明天起,家里多了个女主人,你们就要当和尚,统统给我吃素了。说完,郑立走到那把斧头面前,伸手将那把斧头中间的木塞往里一按,斧头由原本的横着变成了竖着地。只见猪圈缓缓地往下落去,郑立看着猪圈落到一定位置,这才放开手,那斧头松动了。郑立将斧头拿下来,那猪圈的上方倒出一些血红的东西在食槽里。一群猪争前恐后地朝着食槽冲了过去,郑立将斧头放回原位,猪圈逐渐上升到原来的高度不动了。
郑立走到自己房门前,仔细听了听。发现屋子里很安静。便放心地朝着柴房走去。
来到洞口,郑立回头再看了看,这才放心地走进洞口去,来到铁门前,他伸手将斧头中间地木塞和之前一样一按,斧头由竖着变为了横着的,和在门外地正好相反,只见铁门悄然开启,郑立刚刚跨进门去。只见背后仿佛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掌,他没有站稳,直接倒在门里去了。
门里是一个台阶,大概有十几级的样子,郑立想一个西瓜一样一下滚到了最低下。他赶紧起身。抬头一看,脸色顿时煞白。只见门口站着一群人,为首的便是孟天楚,身边还有王译、柴猛、屠龙,最是惊讶的竟然还有大花!
孟天楚他们走进门来,眼前地一幕让在场地人都惊呆了,一个酷似地下室的房间,里面除了在衙门里见过的所有的刑具之外,还有一些是孟天楚没有见过的,房间很大,房间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大约两米宽的大理石板,石板上血迹斑斑,再看墙壁上有几张切割得十分完整的人皮,还有一些白骨和骷髅放在墙角。
郑立先是惊讶,继而很快镇静了下来,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进来了,还能够再出去吗?”说完,迅速地拍了一下身边一张桌子,只见身后的铁门很快就关上了。
孟天楚他们回头一看,铁门已经关上了。
孟天楚笑道:“既然我们都出不去了,那你何必给我们讲一讲你在这个房间里杀了多少人?”
郑立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现在在这个屋子里也不是什么大人了,我凭什么要听你地?”
屠龙正要上前,孟天楚拦住了他,然后对郑立说道:“既然在这里没有官,也没有民,那我们就当聊聊天也好。”
郑立:“我没有心情和你聊天,你们出不去,并不代表我出不去,这个机关是我设计的,我自然可以出去。”
孟天楚指了指身后的人,道:“我们十几个人打你一个,莫非也打不过吗?”
郑立:“我自然不会这么笨,寡不敌众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孟天楚:“莫非,你还有什么别地机关,让我们困死在这里,你自己却可以全身而退?”
郑立笑了,道:“好吧,这个我先不告诉你,不过既然以后没有机会告诉你了,现在告诉你也行。”
孟天楚:“那好,就给我们说说。”
郑立仿佛是给人讲故事一样,干脆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孟天楚他们三米之外地地方,开始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一天只做五百个包子吗?”
孟天楚摇头,郑立得意地说道:“看见我这个房子还有一道门了吗?”
孟天楚顺着郑立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还有一个铁门,便点了点头。
郑立:“这个房间我设计了三年,我先不告诉你那个房间里是什么,但是就这个房间几乎花光了我所有地积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赌钱吗?不是我输光了,而是我五年前赢了,赢了杭州府最大的一个财主的钱,就在那个晚上,我赢了他一千两银子,还有他的一只手,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人听得是毛骨悚然,大花更是躲在人后瑟瑟发抖。
郑立接着说道:“可是就在我发誓不再赌博,用这些银子和我老婆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我却抓奸在床。”
郑立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地狰狞,他恨恨地说道:“就在那一天晚上,我满心喜悦地回到家,那个贱货和那个奸夫就睡在我的床上,我当时怒不可遏,抓起门外砍柴的刀就冲进去将那个男人砍了个稀巴烂,可是我当时并没有想要杀那贱货,因为她当时已经身怀六甲。谁想那贱货竟然要和我拼命,口口声声说她最爱的男人不是我,而是那个奸夫,还说什么肚子里地孩子不是我的。是那个奸夫的,我一听。再也不管,一刀下去,她就一分为二,我看见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儿子。”
孟天楚忍住恶心。道:“那后来呢?”
郑立顿了顿,说道:“后来,我不知道将三个人怎么办好,当时正好是冬天,我就将他们两个大人大卸八块,放在我厨房顶上挂着,孩子我埋在了桂花树下。”
柴猛:“你将他们挂在你厨房顶上做什么?”
郑立阴冷一笑,道:“我给他们涂抹了一些盐巴,天天用柏树和松树熏烤。过年地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金黄,十分好看,于是我就分成一小快儿一小块儿的,送给邻居了。”
孟天楚听见背后有人哇地一声,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吐了。
“那你后来怎么想到做人肉包子了?”
郑立笑了。指了指方才地铁门说道:“知道那个里面是什么吗?”
孟天楚:“该不会全是冰块吧?”
郑立愕然。然后释然一笑,道:“真不亏是从前的刑名师爷。懂得就是多,你猜得没有错,里面就是一个冰窟,我想出来的,我聪明吧?”
孟天楚心里不禁暗暗为面前这个男人叫奇,难怪说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如今看来是真地了,一个冰窖需要适合地温度,那么那个房间的四周也应该是铁板所制,那样可以保证冰块的温度。
孟天楚笑了,道:“确实让我佩服,既然你有这个冰窖,为什么不多杀一些人多卖一些人肉包子呢,你的生意不错啊。”
郑立冷笑道:“你以为是杀猪啊,人不那么好找,而且一旦不小心就会让你们这些衙门的人盯上,我这次落在你手上,是不是就是大花的原因?只怪我当时一时心软,让她给跑了,否则的话……”
王译:“我们大人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说,为什么你给大人送的那坛酒是红色的?”
郑立哈哈大笑几声,道:“说来也凑巧了,那本是我自己酿来喝地,谁想那天你们大人竟然来了,后面跟着王五那泼皮,那人要不是在衙门报了案,他也死在我的手上了。哼,后来我就将那坛酒送给你们大人了,算是拍马屁吧,怎么,是不是很好喝啊?”
王译厉声道:“我问你话呢,为什么酒是红色的?”
孟天楚:“不必问了,我知道了。郑立笑道:“看看吧,为什么人家就可以从一个师爷一步坐上知府的位置,你为什么就不行呢?哈哈哈哈……,不说也罢,要不从此你们大人再也不喝桂花酒了。”
孟天楚:“好了,那你说说看,你的冰窖里是不是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完地尸体啊?”
郑立:“不要说地这么难听嘛,在场的大概没有吃过我郑包子地人不多吧,就说肉好了,肉好听一些。”
又有人忍不住吐了起来,孟天楚道:“那赵家孙子是你杀的吗?”
郑立点了点头,道:“是啊,是我杀的。”
孟天楚:“你倒是直言不讳。”
郑立:“是我做的,我不会不认的,本来我准备解决完冰窖里的肉,我从此就洗手不干了,谁想老天不让啊。”
孟天楚:“为什么突然洗手不干了?”
郑立笑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孟天楚:“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呢。”
郑立想了想,道:“那我好像记不得了,你等等,我给你找一找。”说完,起身朝着一个桌子走出,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罐子里,然后走到大理石板旁,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大家一看,竟是一些首饰和布条什么的,郑立一一地数了数,道:“一共是三十二个。”
大家顿时很惊讶地看着郑立,郑立却很镇静,将罐子再次放回原位,然后坐回到椅子上说道:“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孟天楚:“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衙门就没有发现吗?”
郑立笑了,道:“没有人会发现的,他们都是送上门来的,大多都是外乡人,没有人会知道的。”
孟天楚看着郑立得意的样子,说道:“那你怎么就没有杀三妹,哦,不,应该叫可儿。”
高手出现
郑立想了想,道:“那我好像记不得了,你等等,我给你找一找。”说完,起身朝着一个桌子走出,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罐子里,然后走到大理石板旁,将罐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大家一看,竟是一些首饰和布条什么的,郑立一一地数了数,道:“一共是三十二个。”
大家顿时很惊讶地看着郑立,郑立却很镇静,将罐子再次放回原位,然后坐回到椅子上说道:“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孟天楚:“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衙门就没有发现吗?”
郑立笑了,道:“没有人会发现的,他们都是送上门来的,大多都是外乡人,没有人会知道的。”
孟天楚看着郑立得意的样子,说道:“那你怎么就没有杀三妹,哦,不,应该叫可
郑立一愣,站起身来,道:“你怎么知道可儿?”
孟天楚笑了,道:“我为什么就不能知道可儿呢?”说完,双手一拍,那扇刚才已经关上的铁门悄然打开了,郑立一看,只见自己心爱的女人正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口,他看了看孟天楚,再看了看门口的可儿,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儿没有说话,屠龙趁着郑立不备,飞身给郑立点了穴位,郑立顿时瘫软在地上,孟天楚看了看郑立,让人将他拖出那个恐怖的地下室,然后自己先走出门去,来到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郑立被两个衙役给拖到院子中央,郑立看见可儿站在自己的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郑立虽说身体无力,但还是可以说话的,他望着可儿,绝望地说道:“这是个计。对吗?”
可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郑立愤怒地看着孟天楚,道:“这是你给我设得计,是不是?”
孟天楚也点了点头,道:“我们原本是想给你找一个女人,让你象你对之前所有的女人一样,先奸后杀,没有想到的是,你郑立竟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见钟情,这让我们很意外。”
郑立突然大笑起来。眼角却流出了眼泪,他看着可儿。道:“是啊,孟大人说的是,我郑立一辈子全毁在女人的手上,今天我还是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我认了。真地,我认了。林雷”
可儿走上前去,蹲下身去,郑立看着依旧还是那样美丽动人的可儿最初的愤怒竟在可儿幽然的眼眸里化为乌有。
“我其实没有骗你,我之前给你说的,我的丈夫为了我摔死了,婆家容不下我,所以我才离开,我唯一骗了你的就是我并不是一离开婆家就遇到了你。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来的时候原来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以为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谁想你竟然没有想要害我。虽然你在我饭里下了蒙汗药。但我知道你不想害我。”
郑立甚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给你下了蒙汗药?”
可儿淡然一笑。嘴角却露出一丝无奈,轻声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给我的饭里下药,我还知道你见我第一眼就爱上我了。”
郑立轻蔑地笑了笑,道:“哦?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什么?”
可儿抬头看了看一旁地孟天楚,站起身来,道:“关于你别的事情,是这个叫孟天楚地大人告诉我的,至于我是什么人,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没有想要害你,我原本是等着让你来害的,呵呵,是不是造化弄人,我这个人不被人爱的人竟会让一个杀人狂魔一见钟情,竟可以对我手下留情。”
可儿说完站起身来,对孟天楚说道:“看来我们是不战而胜了,既然人你们也抓到了,证据也拿到了,我就该走了。”
孟天楚:“可儿姑娘,真是要感谢你了。”
可儿凄然一笑,道:“是我欠殷家地,说什么谢呢?再说我也是毫发无伤,不过就是吃了一顿一个男人给我做地饭,在一个男人的床上假寐了一会儿罢了。”
郑立:“你怎么知道我在你饭里下药了?”
可儿看了看郑立,道:“我这个人学的唯一的本事就是对人下毒,既然我是个对人下毒的人,那么我自然比谁都了解和清楚毒药了。”说完,可儿再次蹲下身去凑近郑立身边,郑立盯着和自己眼睛不过三厘米距离不到的可儿,闻到一股幽香。
“我就要走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为什么杀了这么多女人,单单对一个和你老婆名字一样的女人反而不能下手了呢?其实,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你动怒,露出你地本性,可你为什么突然转性了呢?”
郑立看着可儿,道:“我喜欢你,我原想处理完那些个东西就好好和你一起过日子,我担心你一个人弱女子看见了我的那些事情就宁死也不愿意和我过了,便将你迷晕,让你睡觉,希望……”
可儿:“希望我醒来的时候,那道铁门前的大洞已经封闭了,从此你改邪归正,好好做人了?”
郑立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儿秀眉微微一皱,长叹一声,站起身来,道:“相见恨晚吧,我要走了,不过我答应你,就冲你可以为我改邪归正这一点,你死后,我寥可儿为你郑立收尸,每年清明我来看你。”
在场的人不禁动容,郑立更是伤心得不能自己。
可儿正要走,孟天楚追上前去,道:“可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可儿漠然地看着孟天楚,道:“怎么,殷素素答应我,如果我给你帮了这个忙,她就给我自由。”
孟天楚:“怎么,殷姑娘还限制了你地自由吗?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呢?”
可儿有些戏谑地看了看孟天楚,道:“那你以为还有什么理由让我为她这个殷家山寨地寨主卖命呢?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兵刃想见,但这并不说明我们之前的约定就不算数吧?”
孟天楚:“可儿姑娘,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地意思是想找您帮忙。”
可儿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孟天楚,道:“你?”
孟天楚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儿冷笑道:“怎么,又是让我给你们做鱼饵?”
孟天楚:“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我们也是情急之下才想到了这个法子,可儿姑娘受委屈了。”
可儿没有想到这个杭州府的知府大人不禁年轻俊朗,而且还知书达理,竟然给一个青楼的女子赔礼,可儿有些气短了,说话也柔和了些。
“我现在可以不帮你们了,因为我已经赎身获得了自由。”
孟天楚:“我明白,所以这一次和殷姑娘没有关系,是我孟天楚求你帮忙。”
可儿愣了,道:“你找我给你帮忙,你身边大概人才济济吧,为何找一个烟花女子帮忙?”
孟天楚:“可儿姑娘万万不能这么说,我也从殷姑娘哪里知道了你可怜的身世,丈夫死了,儿子也和你不能见面,你后来被人设计买进青楼,从此落入虎口,你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请不要这么说了吧。”
可儿听孟天楚这么说了之后,眼角都有一些湿润了,人家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虽说自己见过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可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又有谁把自己真正当个人在看呢?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睛里分明只有同情和怜惜,并没有和别的男人一样眼睛里总是透露着狼一样贪婪的光,恨不能立刻将你抱在床上和你男欢女爱一番,只一天,她就见识了两个和别的男人不同的男人,虽然一个是贼一个是官,但是在可儿的眼里,他们都是让自己感动的男人。
可儿顿了顿,道:“说吧,你找我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孟天楚:“我刚才在旁边听你说,你对毒药很有研究,是吗?”
可儿笑了,道:“怎么?大人对这个也有兴趣?”
孟天楚赶紧说明来意,道:“前几日有人给我下了蛊,后来虽说解了蛊毒,但之前我们在下蛊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死人,之前我怀疑是溺水而死,但后来我查看了尸体,发现他的内脏并没有溺水的迹象,所以……”
可儿:“所以大人怀疑那人是被人下毒?”
孟天楚点了点头。
可儿:“大人还真会抓到谁是谁啊!”
孟天楚见可儿没有生日的意思,便也笑了,可儿倒也爽快,道:“好吧,那我可儿就帮你去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可以帮上你的忙,到时候你必须让我走才可以。”
孟天楚:“自然,我一定会让你走的。”
可儿这才舒展眉头,露出迷人的微笑,道:“好啊,那我们走吧。”
揭开死尸之谜
大概是可儿没有想到这个尸体腐烂的程度会是这样,也或许是可儿被死者离奇的死因所震撼,在这个阴冷潮湿的殓房里,孟天楚听见了有史以来最为凄厉恐怖的惨叫声,这一声似乎久久地殓房低矮的空间里回荡,可儿直直地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孟天楚的手离可儿的衣裳只差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可儿就这样倒在了孟天楚的脚下,脸色煞白。
屠龙和柴猛在门外听见声音,箭步冲了进来,他们没有搞清楚情况,最初以为是可儿偷袭了孟天楚,因为殷素素给他们讲过,这个貌似柔弱,实际上却身怀绝技的女人,最得意的还不是对毒药的研究,而是对男人的研究,江湖上的人给这个叫可儿的女人偷偷取了一个绰号叫“花狐狸”,当年这个女人抢走了可儿的哥哥,也就是蕊娘的丈夫的芳心,殷素素对这个女人算是恨之入骨,后来家道没落,这个女人知道殷素素的哥哥也因为押镖一事被砍了头,这才和殷家彻底断了联系,后来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为何被人卖入青楼,殷素素又是如何找到她帮孟天楚,他们却不知晓了,只是听殷素素说过,可儿见了漂亮的男人都不会放过,所以,以为可儿对孟天楚下手了。
“大人,你没有什么事情吧?”屠龙冲上前去,见可儿倒在地上,孟天楚一脸茫然地看着可儿。孟天楚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但我发现可儿怎么见了这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屠龙并不看那严重已经变形了的尸体。道:“我初次见了也是恶心了我一回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孟天楚依旧摇着头,道:“不对,她是惊讶,和你地感觉不一样。”
柴猛:“莫非她认识这个死者?”
屠龙笑了,道:“怎么可能。就算真是她曾经认识的一个人,这个人已经严重腐败。而且变形十分严重,谁可以认得出来啊?”
孟天楚:“这倒也未必,或许她是从死者身上某一个部位或是胎记等认出来的,如果两个人很熟悉。我想总有一些我们外人所不知晓的事情。而他们彼此却十分了解。”
柴猛:“有怎么凑巧吗?大人不过是听到她说自己会下毒,而大人正好认为这个人是被人下毒致死,这才叫她来看看,总不至于这个人正好是她认识的人吧?”
屠龙:“人世间太多凑巧的事情了,或许我们正好就遇到了呢?”
孟天楚:“好了,你们先别说了,将可儿姑娘扶起来。”
屠龙和柴猛听罢这才赶紧将可儿扶起来将她先搀扶到门外去。
可儿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第一句话,却让在场地三个男人甚是意外。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男人地?”
柴猛:“你男人?可儿姑娘你是不是给吓坏了。谁是你的男人啊?”
可儿欲语泪先流,哽咽地说道:“三年了,我以为他真是让狼给吃了,我在山下找了整整十天,我没有找到。我就抱着一丝希望。以为他其实没有死,而是让什么好心的人或是神仙给救走了。我用三年的时间在杭州府大大小小地地方一一查询,我总觉得我可以找到他,他不会真地就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孟天楚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还是情深意重之人,道:“可儿姑娘,刚才那个人我看过,死了不过才十几天,而你的男人已经死了三年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可儿伤心地摇了摇头,道:“看见他胸前的刺青了吗?”
孟天楚听罢,知道可儿没有说错,那个死者的胸前确实有一块刺青,本来不会太明显,但整个身体膨胀之后反而更加清晰了。林雷
“看见了,是朵花,但是什么花却看不出来。”
可儿点点头,道:“重要的不是花,而是花蕊里藏着的那个字。”
孟天楚愕然,这个自己却没有在意,看来真的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对方身体上隐藏的秘密、
“这个我还真是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地花蕊里竟还有字。”
可儿:“那个刺青是我给他刺的,花蕊里刻着一个可字。”
孟天楚:“那若真是你的丈夫,为何现在才出现呢?他失踪了三年,这三年他到底在哪里呢?”
可儿站起身来,道:“走吧,老天爷终究还是让我找到了他,也须冥冥中早已注定,他就是死也会让我为他下葬。”
孟天楚:“可儿姑娘你现在这个情况,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进殓房去看了,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
可儿:“不会的,我已经好了,大人不是说,他失踪了三年,这三年他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想知道。”
孟天楚见可儿坚决地神情,只好点了点头。
再一次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地时候,可儿地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手上有手套,她看着孟天楚,道:“大人,可以劳烦您帮我擦拭眼泪吗?泪水叫我的眼睛给蒙住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孟天楚掏出手帕,道:“可儿姑娘,要不我来,你在一旁看着,你这样我担心……”
可儿淡定一笑,显得十分坚强,道:“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孟天楚点了点头将可儿眼角地泪水擦去,只见可儿看了看那男人的脸,道:“大人,您是在哪里发现他的?”
孟天楚想了想,还是坦白地说道:“我家后院一个正在修建的工地上。”他没有说是在粪池里。他担心可儿会伤心。
可儿:“怎么会在您家地后院?”
孟天楚简单将当天的情况给可儿说了一边,可儿边听边娴熟地看着死者的身体和内脏,表情显得十分地认真和一丝不苟。
“大人,你说你那天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一道被人下蛊的符咒?”
孟天楚点了点头。
可儿将这个赤裸的男人上下看了一个遍,甚至连耳朵里面都没有放过。
“虽说我学的没有大人这么精细,但我也看出来了。他确实死地时间不长,而且死的时候是被人用最为简单也是最足矣致命地砒霜给害死的。”
孟天楚:“砒霜?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我一直以为是溺水而亡。”
可儿指着脾脏一处已经发黑的地方,说道:“他死之前有人给他喝了带有砒霜的酒,而后将他推进了水中,大人看。其实在他入水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再说,他生前水性甚好,他若是溺水而亡,那就实在太蹊跷了。”
孟天楚赞许道:“姑娘实在厉害。”
可儿凄然一笑,道:“有什么好厉害地,他若是知道当年他教我地这些,只为今日我用在他的身上的话,他不知是喜还是悲了。”
孟天楚:“如此说来。他是被人所害,而不是自杀?”
可儿:“不,我和你想法正好相反。”
孟天楚再一次惊讶,道:“为何?”
可儿:“他是我的师傅,是他带我入门的。如果有人想用毒药害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是他自己想死。”
孟天楚想一想也是,便道:“可儿姑娘。我们出去说话吧,这个屋子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可儿再次看了看那个男人,道:“大人发现他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那件衣服现在还在吗?”
孟天楚:“他死地时候很奇怪穿的是一件女人的花衣服,因为身体严重变形,那件衣服已经撑裂,后来到了这里,仵作就将衣服全部脱下,放在隔壁的房间了,我们去看看吗?”
可儿脱下身上的罩衣和手套,表情十分凄然,她跟着孟天楚来到隔壁地房间,在一个竹筐子里发现了那件已经衣服,可儿蹲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那件衣服,表情时而伤心,时而绝望,时而甚至有些悲愤,孟天楚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个美人儿的一举一动,分析着她地喜怒哀乐。
突然可儿一声地笑了几声,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只一句:“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我。”话才说完,一口鲜血奔涌而出,洒在了那件衣服之上。
孟天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赶紧上前,可儿一手伸出,冷冷地说道:“大人,你不要过来,我只要告诉你,他就是我廖可儿今生最爱的男人,他不是他杀,而是自杀,至于他为什么要自杀,这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兑现了我们之前的诺言。”
孟天楚:“可儿姑娘我们出去说话,好吗?我看你气色十分不好,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我真不该让你来这里了。”
可儿摇了摇头,道:“不,不是你让我来的,而是她让我来的。”
孟天楚不解,道:“她?她是谁?”
可儿:“机关算尽,却最终没有能够逃过她的算计,你不用问是谁了,什么都让她算到,我可儿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但,我也是赢了。”
孟天楚越听越听不明白,以为可儿是伤心过度,精神恍惚了。
“可儿,请节哀顺变吧,他既然不是被人所杀,我想他大概也不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活着的时候这样的伤感吧。”
可儿一听,眼泪顺着脸颊留下,道:“他说过,今生不能给我一个家,来生他做女人,我做男人,算是偿还我今生这样的辛苦的付出,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穿女人的衣服吗?就是希望他来生可以做我可儿的女人,好好地爱我,补偿我。”
说到这里。可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孟天楚只好一旁看着,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地结局,可儿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这个人好像冥冥中一直在操纵着大家,一起仿佛都已经安排好了的。难道这个她和可儿还有他之间有一段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吗?到底他爱的人是谁,莫非他这三年的失踪和那个她又有关系?孟天楚地脑子里飞快地想象着。仿佛一部精彩的爱情电影正在上演,连孟天楚都有些感慨了。
“可儿姑娘,你能告诉我,那个她是谁吗?”
可儿抬起头来。道:“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你们官府查地是谋杀。而他是甘愿死在她手上,这样的查找还有意义吗?”
“如果是她挑唆,她就是有罪。”
可儿笑了,却笑得让人看了都难过。
“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是我廖可儿对不起她在先,就当是我还她一个人情好了。”
孟天楚担心可儿想不开,赶紧劝慰道:“可儿姑娘,请不要太伤心了。如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地活着的。”
可儿点了点头,道:“大人说地是。”说完站起身来,道:“大人,这个案子请不要继续追查了吧。查来查去。结果更是让人伤心,人世间太多纠缠不清地恩怨。就让我廖可儿一人来做个了结吧,他已经不能在继续放置在你们这里了,俗话说的话,入土为安,请让我将他掩埋了吧,求您成全我。”
孟天楚见可儿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了你,那么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廖可儿:“大人,请说。”
“好好地活着,我想他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着。”
可儿回头看了看那件被自己的鲜血浸染的衣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天楚带着屠龙和柴猛回到总督府,一进大门,就见晓诺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下,笑脸盈盈地看着自己,朝着自己使劲挥手。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陪晓诺坐坐。”
屠龙:“大人,可儿的事情请不要放在心上,我想她既然答应了你,就该好好地活着。”
孟天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径直朝着凉亭走去。
“孟大哥,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要在这里等你要天黑呢?”
晓诺亲昵地拉着孟天楚坐到自己身边,孟天楚勉强笑了笑,道:“案子已经全部都结了,我还不早些回来,在那边呆着做什么呢?”
晓诺:“全部都结了?这么快,我不过才睡了一觉起来,你的案子都结了吗?快给我说说看?”
孟天楚正要说话,只见殷素素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凉亭,和平日一样面无表情地说道:“晓诺,你先回房休息,我和你孟大哥有话要说。”
晓诺难得看见孟天楚,自然不乐意离开,不过师命难违,她只好噘起小嘴,不情愿地站起身来,一旁地丫鬟赶紧上前,孟天楚拦住,一把将晓诺抱在怀里,晓诺心里一喜,小声说道:“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要抱我了?”
孟天楚的心情一直很不好,他却不想让晓诺为自己担心,只微微一笑,道:“因为我的手好了。”
晓诺心里甜甜地,看着孟天楚将自己抱着,孟天楚转身对殷素素正要说话,殷素素挥了挥手,道:“你先送晓诺回房吧,我在回廊等你。”说完转身离开。
晓诺:“我师傅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漠了,难道当师傅的,一定要有这样的表情才可以吓倒徒弟地吗?”
孟天楚笑了,道:“你声音小点,说师傅坏话,还这么明目张胆。”
晓诺也捂嘴偷笑,道:“对了,你们最近好像交往颇为密切,怎么,现在是不是才发现对方地好了呢?看来万岁爷还是有智慧的,郎才女貌,没有理由不惺惺相惜啊。”
“好了,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话还多地女人。”
“你承认我是女人了?你不是一直都叫我小丫头的吗?什么时候我在你眼里已经从一个小屁孩儿变成一个女人了呢?”
孟天楚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一句随口的话,晓诺竟听出端倪了。
“你本来就是个小屁孩儿,永远都是。”
晓诺咯咯两声笑了,趁着走在后面的丫鬟不注意,亲了孟天楚的脸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孟天楚的怀里,孟天楚心里也是一热,心虚地四处看看,心想,这个小丫头不是对自己真的有意思了吧,千万不要啊。
出走的可儿
孟天楚远远地看见殷素素坐在回廊处的一张石椅上,一手扶在栅栏上,一手托着香腮,表情凝重,孟天楚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沉,脚步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来了?”
“嗯”
“带她去了吗?”
“你就是可儿说的那个她,是吗?”
“怎么,她竟然还提起了我?”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我感觉那个她就是指的你。”
殷素素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这是你我的约定,你让我帮你找人引蛇出洞,但你必须带廖可儿去认尸,现在你我一笔勾销了。”
孟天楚看着殷素素的脸,道:“可儿抢了你的爱人?”
殷素素嘴角哆嗦了一下,看了看孟天楚,道:“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孟天楚:“难怪你不愿意嫁给我,甘愿冒着被万岁爷砍头的危险悔婚,看来你和可儿都很爱那个男人,是吗?”
“闭嘴!”殷素素怒不可遏,一拳打在栅栏上,栏杆顿时裂开了一道印子。
孟天楚:“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让他死?他已经和可儿分开了,你又何必还不放过他们呢?你让他死了,还让可儿去认尸,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殷素素冲上前去,对着孟天楚就打了过去,孟天楚一把将殷素素的手抓住,盯着她,冷冷地说道:“怎么。我说到你的心坎上了?”
殷素素:“孟天楚,你给我放开,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任意地揣测和想象,你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孟天楚冷笑道:“我知道你殷家厉害,见谁不顺眼就可以杀谁,我领教过了,不就是死吗?人固有一死。可是你以为你杀了别人心爱的男人,你就不难过了吗?”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地耳光打在了孟天楚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躲?”殷素素冷冷地看着孟天楚脸上的五个指头印子。
“我为什么要躲,你一心要打。我又不会武功,我躲也躲不过。”
“你的意思是我以强欺弱?”
“难道不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的话多。”
“你如果真要打我,总有理由,就想你真地想分开一对相爱的人,还有很多的理由一样。”
“你不要考验我殷素素的耐心,不要以为我真地不会杀你。”
孟天楚冷笑两声,道:“你杀吧。反正你学武功的目的就是想为所欲为地杀人泄愤。”
“孟天楚,你……,你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你机关算尽,看着我们每个人在你设好的局里按照你地计划一步一步地替你完成你的梦想,你确实聪明,不过我应该不会冤枉你。”
“我告诉你,那廖可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见她长得漂亮就被她给迷惑了。”
孟天楚:“迷惑?我看你比她长相好看多了,我怎么就没有被你的外表迷惑呢?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殷素素:“难道你不是吗?你若是用情专一,那怎么一下就娶了四个夫人。还有一个慕容迥雪若不是守孝一年,你现在已经是五个女人相陪了,你难道敢说你对每一个人都是最爱的吗?”
孟天楚:“我不爱她们,我就不会娶她们的。”
“哼,那后面是不是还准备娶我那个一天不见你就失魂落魄的徒弟呢?”
“你胡说什么。林雷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哈!你也说我胡说了。我告诉你孟天楚,不要以为你从一个师爷一跃当了一个知府。就真是自己本事了得了,没有调查,不要随便*着自己所谓地经验和阅历去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你如今是官,你做错一步,老百姓都会在你背后吐口水的。”说完,殷素素拂袖而去。
“殷素素,你给我站住。”
“怎么,还不服气吗?”
孟天楚:“不是不服气,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从前也没有认为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者说了,你是不是那个拆散人家幸福的人,可儿也不让我问,不让我管,我不过是好奇,一个堂堂殷家山寨的寨主,到处吹捧自己是正人君子,什么做事光明磊落,真正遇到自己,就畏畏缩缩,人家都已经放过你了,你何必在恶语中伤呢?”
殷素素一听,忿忿地扭头看了看孟天楚,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孟天楚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有些颤抖,跌撞着疾步消失在孟天楚的视线里。
孟天楚回到东院,来到书房,本想看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尽是可儿和那个死者,他合上书,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天已经黑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郑立因为一个女人而改性,可儿因为一个男人而泣血,殷素素因为谁而愤怒,是的,孟天楚并不知道这个冷若冰霜地女人会因为谁而愤怒。
“老爷,原来您回来了,马上吃饭了。”一个丫鬟从窗前路过,见孟天楚仰头望着天空,便说道。
孟天楚嗯了一声却没有低头,依旧仰望着,丫鬟悄声离开了,来到饭厅对夏凤仪说了,夏凤仪赶紧走到书房门口却发现孟天楚已经回到了床上躺着,她以为孟天楚睡着了,走近一看,竟发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天楚,不是让你吃饭吗?怎么躺下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你们女人是不是特别怨恨自己的丈夫找很多妻妾啊?”
夏凤仪一听蒙了。不知道这个孟天楚又受了什么打击,想一想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怎么会,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有什么好怨恨的。”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夏凤仪赶紧说道:“好了。不要想了,今天飞燕做了你最喜欢吃地四喜丸子和大闸蟹,眼瞅着中秋节就要来了,这个季节地蟹黄最是肥美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吃饭去。”
夏凤仪见孟天楚不问了,心里总算是象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挽着孟天楚的肩膀走出门去。
孟天楚两个人还没有到饭厅。远远就在柴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孟天楚心里一沉,等柴猛还没有跑到,就问:“是不是那可儿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大……大人,不好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地表情十分紧张,连忙问道:“可儿又是谁?她怎么啦?”
柴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刚才王译来报,说是可儿将那个死者领走后。刚才托人给衙门送了一封信是给你地,王译担心有诈,就赶紧将信送来,我见信没有封,就拆开看了,可儿姑娘她……”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孟天楚急忙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孟大人,原谅可儿的失信,我和他一起走了。这三年虽然我没有找到他,但我心里还存有一线希望,我就是*着这样的希望苟活于世,如今他死了,我便没有了生的念头了。谢谢你让我将他带走。您是我见过地最有人情味儿的官,可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请替我转告她,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要证明给她看,可儿。”
孟天楚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对柴猛说道:“王译呢?”
柴猛:“还在门外候着。”
孟天楚:“在门口候着作甚,还不赶紧让他带人去找?”
柴猛:“可天这么黑,怎么找呢?”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他们大概是去了西子湖旁的小山了,当年,他们就是在那里认识地。”
大家转头一看,竟是殷素素。
柴猛还在发愣,孟天楚道:“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赶紧带着王译和衙门的人去找,我随后就到。”
柴猛赶紧走了,孟天楚见殷素素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的纸拿过去仔细地看了看,看完之后冷笑一声,将纸还给孟天楚。
孟天楚:“你不是说那个她不是你吗?”
殷素素:“我有说过不是吗?”
夏凤仪:“殷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素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罢了,这是他们的下场。”
孟天楚不禁愤然,道:“你怎么这么冷漠,人家都说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殷素素哼了一声,道:“宽容?你难道会对一个勾引自己哥哥的女人宽容吗?我的嫂嫂差点为了他们上吊自尽,你说我要宽容?”
孟天楚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道:“怎么,可儿爱上地那个男人是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不是十年前……”
殷素素:“要不怎么说我恨她呢?我们殷家当年为了给殷家留后,买通官府偷梁换柱救下了我的哥哥,你知道我们殷家为什么突然举家搬迁到深山老林过着那暗无天日的隐士生活吗?还不是因为我的哥哥,可是,五年前,我的哥哥因为易容成功,不再担心别人会认出他来,便耐不住山林里的寂寞,常常一个人出山去玩,后来就认识了寥可
孟天楚:“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给我讲的吗?现在怎么?”
殷素素:“讲不讲你都知道那个寥可儿说的女人是我,我不想让人背后说我殷素素是个冷血动物,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孟天楚看了看殷素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但他也担心可儿地安危,于是两个人坐上马车带着屠龙朝西湖而去。
孟天楚:“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死者就是你的哥哥?”
殷素素:“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看着他死了之后亲自将他藏匿起来的。”
孟天楚:“那是你地亲哥哥。你就真的忍心让他死在你地面前?”
殷素素:“哼,有什么不忍心地,如果他安分守己,好好地和我嫂嫂在一起过日子。那今天这个殷家山寨的寨主何须要我这个女人来当?我十三岁就是殷家地寨主,你以为我就没有受过苦吗?我整天在一群男人堆里混,不但要功夫比那些男人好,想的也要比那些男人多。只有他们在心底里佩服你,你才可以管理得了一个那么大的山寨,可他呢?抛妻弃子,不尽孝道,只为和一个村野乡姑厮混。”
孟天楚:“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地哥哥的?”
殷素素看了看孟天楚,道:“你在怀疑是我下毒害死了我的哥哥?”
孟天楚没有说话,殷素素长叹一声。道:“我就是再恨他,我也不会害死我的亲人地。是他自己不愿意苟活于世,自求解脱。孟天楚:“那你看着你哥哥服毒,你难道就不算见死不救吗?”
殷素素:“你又在枉自揣测,我看到我哥哥的时候,他已经服毒了,我怎么救?”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我们是在山下等,还是上山去找?”
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西湖边上的一个名叫翠微的小山旁。孟天楚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山上隐约可见点点火光,看来柴猛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说这个山也不高,从前孟天楚还带着左佳音去爬过。从山下到山顶不过一个半时辰的样子。两个人还是边玩边走的。
“殷姑娘,天黑路不好走。要不……”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殷素素已经跳下车去,道:“他们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少了我,他们该死地有些遗憾了。”
孟天楚还没有见过这样冷血的女人,人家都要死了,竟然还没有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孟天楚、殷素素还有屠龙三个人一人提着一个灯笼上山了,山上已经开始有雾了,能见度很低,殷素素走在最前面,孟天楚走在中间,屠龙走在后面。
“殷姑娘,要不你走中间吧?”
殷素素没有理会孟天楚的好心,冷冷说道:“这个时候山上蛇最多,都出来凉快来了,中间的那个人最容易被蛇咬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孟天楚活生生让殷素素的一番活给气得噎着,半天没有说话。本来一番好心,却这个女人想成这样,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屠龙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孟天楚算是安慰,两个人并肩走着,山里这个时候开始刮风了,灯笼被风吹得到处晃,路也越发地不好看了。
屠龙:“殷姑娘再上去路就越来越狭窄了,请小心些。”
殷素素却没有答话,脚步却比之前反而快了许多,孟天楚看了看屠龙,象刚才屠龙拍自己的肩膀一样拍了拍他,两个人不禁对视苦笑了。
很快殷素素就将孟天楚他们两个人甩出将近十米的样子,孟天楚他们看不见殷素素了。
孟天楚:“她走这么快做什么?”
屠龙没有好气地说道:“大概就是想显示一下她处处都比男人要强吧。”
孟天楚:“到底是个女人。”
屠龙:“本来就是。”
两个人终于看见了一片火光,屠龙大声喊了一声柴猛的名字,不远处有人回答,屠龙转身欣喜地孟天楚说道:“是柴猛。”
孟天楚他们快步上前,只见殷素素已经到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殷素素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说道:“他们说他们找遍了整座山,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我看那个寥可儿说不一定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故意糊弄我们这些人开心地吧。”
孟天楚不禁生气,道:“你这个人很奇怪,是你自己说你知道可儿他们在这里的,现在人找不到你又说什么是她在搞鬼,在糊弄我们,到底是你在糊弄我们,还是可儿在糊弄我们呢?再说了,人家和你哥哥是真心相爱,她也没有用一把刀架在你哥哥的脖子上,非要逼得你哥哥爱她啊?”
殷素素没有想到孟天楚会发火,先是一愣,继而冷笑道:“都说那个女人是个花狐狸,男人见了都禁不住会迷失了心智,哼,我看男人都是一样,你们见面不过一天而已,你就这样维护她,真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生无可恋
孟天楚:“真是一派胡言!”
屠龙:“大人,如果说这个山真是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那么我认为还是很有可能可儿姑娘会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对大家说道:“这个山虽说不大,但也不会这么快就仔细地全部找过了,你们不要只是走走过场,我们一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道吗?”
一个衙役小声说道:“万一没有呢?”
柴猛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大声呵斥道:“放肆,有这样和孟大人说话的吗?”
那衙役吓坏了,赶紧躬身给孟天楚赔不是。
孟天楚自然看在眼里,这些人一直是柯乾的手下一直跟着柯乾,这么多年了,突然一个师爷来做了知府这个位置,心里大多为柯乾抱不平,有些牢骚在所难免。
孟天楚:“柴猛,罢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想既然我们已经来了,我们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你们分成几个组,再去好好地搜查一遍,殷姑娘,你还记得你哥哥和可儿认识的时候是在这个山上的什么地方吗?”
殷素素:“就在快到山顶的那个瀑布那里,当时我和哥哥经过那个瀑布的时候,廖可儿失足从瀑布摔下,是我哥哥救下了她。”
孟天楚:“屠龙、柴猛,你们两个跟我去那个瀑布。兴许可儿就在那个地方。”
屠龙:“大人,我看您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好。天黑路远,我和柴猛去就是了。”
柴猛也赶紧说是。
孟天楚:“不要废话了,你们都去找,我一个人呆在这里算什么。走吧。”
殷素素:“我看大人还是听他们两个地话,那个地方路窄险峻,你又不会武功,到时候不要拖累了大家。”
孟天楚冷笑一声,道:“堂堂七尺男儿,哪里会活到需要拖累大家的地步。如果我不小心失足落了下去,也不会让你们去救。”
说完,孟天楚一个人提着灯笼朝前先走了,屠龙和柴猛恨恨地看了殷素素一眼,然后赶紧跟上去,殷素素轻蔑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风刮得更大了。不远处隐约可以听见狼地吼叫,听起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屠龙:“大人,那个可儿是个弱女子,她如何将一个高大而且还严重腐烂的男人拖上山去?”
孟天楚:“听殷素素说,可儿在认识之后和她哥哥学了一些功夫,而且这个姑娘自小就力气无穷,所以那天殷素素才让可儿去给郑立当诱饵。”
柴猛:“我看那个殷素素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那个可儿就算是会一些功夫,会给人下毒,力气也很大。但毕竟她要对付的杀人无数的郑包子,这个殷素素真是太可恶了。”
突然屠龙提着灯笼指着不远处的路面上,对孟天楚说道:“大人,您看。”
孟天楚仔细一看,发现路两边的杂草都分别倒向两边。
“看来有什么人托着很重很宽的东西经过,这个东西一定比里面要宽,所以才将路两边的草给全部压倒了,看来殷姑娘说的没有错,可儿大概真地带着那个男人上山了。”
“大人,这个可儿还真是个情深意重的女子。看来我们要快些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大家不由加快了步伐。
这个山上的瀑布其实并不大,不过路却十分的险峻,在瀑布的下面,是一汪清澈的潭水。月光下。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水边,一头青丝如瀑般落入水中。林雷她微微地低着头,用水梳理着头发,旁边一个青石板上躺着一个看似肥大地男人,男人的身上盖着一块完整的绢帛,也是红色的,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海天,还记得吗?我们在这里相识、相知、相恋,也是在这里,我将自己交给了你,那天和今天一样,月色很美,风很柔,你说,我很美……”
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一个声音忿然说道:“骚货。”孟天楚赶紧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说道:“你就积德吧。”
“海天,我找了你三年,这三年里,我竟不知道你依旧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知道是你的夫人将我卖到了窑子,但我一点也不怨恨她,因为她一直以为我是窥视殷家大少***位置,其实,你知道的,我没有,我当时就说,只要可以和你白头到老,哪怕是我永远不进你殷家地门,我不要什么名分,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孟天楚听见殷素素小声嘀咕了一句,道:“怎么可能是蕊娘呢?不会啊?”
“海天,我将你的身体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了,你等我,我们一起在阴间再做一对夫妻,那样就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了。”
孟天楚突然见殷素素用树林中走了出来,大喝一声道:“廖可儿,你给我住手。”
孟天楚他们也跟了出去,可儿一看孟天楚他们也来了,并不惊讶,而是微微一笑,月光下这一笑显得从容而且妩媚。
殷素素指着可儿说道:“你刚才说是我嫂嫂将你卖进妓院的,你不要含血喷人。”
可儿:“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必要诬陷和冤枉别人。”
殷素素:“你的意思是,我哥哥从山崖上摔下去后,你就被我嫂嫂卖到了妓院?”
可儿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柔情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地男人。
殷素素:“你怎么知道我哥哥是从山崖上摔下去的?”
可儿:“你嫂嫂告诉我地。”
殷素素:“不可能。我嫂嫂怎么可能会见你呢?”
可儿仰头望月,道:“就在海天摔下山崖的当天。她来找过我,说让我放过海天,说她和海天的孩子还小,还说如果我不放过海天,海天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连海天地尸骨都找不到,后来我一直不相信海天死了,而是认为是你嫂嫂将他软禁了,不让他见我。”
殷素素:“怎么可能。我嫂嫂一向对我哥哥逆来顺受,她怎么敢……”
可儿:“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海天还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和海天死在一起,是我廖可儿今天最大的心愿,你们走吧。让我们安静点,这样好的月光,这样轻柔地风,这样美地景色,请你们不要破坏。”
孟天楚:“可儿,你答应过我的。”
可儿幽然地看了孟天楚一眼,道:“对不起,孟大人,可儿生无可恋,活着会比死了还要难受。你们都还是成全我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地匕首,刀锋在月光下渗着寒光。
殷素素:“可儿,你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可儿果然停手,孟天楚发现殷素素没有再在可儿的名字前加上她的姓氏了。
殷素素:“可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可儿:“服毒。”
殷素素:“那你也不问问我是谁给他下毒的吗?”
可儿笑了,看起来很美,道:“重要地不是谁给他下毒,而是他自己愿意将毒药喝下,他大概也和我一样。因为找不到我,生无可恋才决定死的,因为他知道,他若是死了,我可儿也不会苟活在人世间。这个世上。除了他,我可儿没有亲人了。”
殷素素见可儿说的是情真意切。不禁有些难过了,道:“他死在我的怀里,毒药确实是他自己服下的,三年前,我无意间在殷家的后山发现了被人囚禁的哥哥,当时他已经精神恍惚,我偷偷将他救出,我问过他是谁干的,他没有说,而是一直呼唤着你的名字,三年来,我将他安置在嘉庆府,每个月我都会去看他,我也试图找你,但我没有找到,我甚至一度认为是你害了我的哥哥,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了他不愿意回家,也让我不要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我想我应该相信你一次,不是你害得我哥哥,害你们地人我知道了。”
可儿听罢,伤心地恸哭起来,半晌对殷素素说道:“殷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抢了你嫂嫂的男人,不该破坏他们的家,但我是真的好爱好爱他,请您一定答应我一个要求。”
殷素素:“可儿,你说。”
可儿:“请不要继续追究了,因为我和海天已经闹得是鸡犬不宁了,那个人不过是想成全自己的幸福,她没有错,虽然结果是现在这样,但毕竟是我和海天对不起她,请你原谅我和海天,还有那个我和海天对不起的人吧,要不我和海天都不会安心的。”
孟天楚发现殷素素哽咽了,眼角流出了泪水。
殷素素:“好吧,我答应你,你安心地去吧,你死后,我会将你和我和哥哥安葬在这个小山上,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我们走吧。”
说完,殷素素甚至躬身给可儿鞠了一躬,然后挥泪离去。
屠龙赶紧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说道:“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
孟天楚看了看可儿,道:“可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可儿坚决地点了点头,道:“孟大人,请你们离开吧,谢谢你们将殷姑娘带来,让我在死前知道了原来我爱的这个男人也是和我一样地爱着我的,这就足够了。”
孟天楚长叹一声,对屠龙他们说道:“走吧。”
屠龙:“可……”
孟天楚:“我们救人地目的是希望他们好好地活着。但如果他们真地生无可恋,甚是生不如死。那么我们就应该给人家一个解脱地机会。”
说完,孟天楚也转身走了,屠龙和柴猛相互看了看,最后又看了看可儿,只见她微笑着看着他们,他们不禁难过地跟着孟天楚他们走了。
“海天,月亮好圆,等我,可儿跟随你来了。”地白茫茫一片,孟天楚赤裸着全身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走,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总是时远时近地出现在孟天楚的视线里,那个女子经过地地方却是触目的猩红斑斑。突然,那个女子转过身来,眼睛里流出血泪。脸色比天上飘落的雪花还要白,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鬼魅的笑容,嘴里发出悠远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你是谁,你是我要找地那个人吗?”
一夜的噩梦,终于,孟天楚醒来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额头上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流下。他猛地一下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自己的书房里,不过就是一个梦靥罢了。
孟天楚走下床去,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门外有人敲门,孟天楚道:“进来。“老爷,晓诺小姐派人过来叫您好几回了,说是找你有急事,奴婢听您房间里有动静。这才敢过来叫您。”
这个小丫头片子!
“知道了,你过去给晓诺姑娘说一声,就说我才起来,等我收拾完了,吃个早饭就过去。”
“可是……”丫鬟在门外有些犹豫。看来那边晓诺发火了。孟天楚笑道:“好,你就过去给她说。我马上过去,不过让她给我准备些吃的,我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丫鬟爽快地答应了,孟天楚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正要穿衣服,门外又有人敲门,孟天楚道:“我都说了,我很快就去了,还有什么事情?”
“天楚,是我。”
孟天楚这才听见是左佳音在门外,便笑着让她进来了。
左佳音走进门来,道:“你昨天什么时候才回来地,怎么一睁眼又要出去的吗?”
孟天楚边穿衣服边说道:“我是才起来,刚才前院的下人来传话,说是晓诺找我有急事,让我过去,我说吃过饭后,那人竟然说不行,于是我只好过去看看。”
左佳音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看,欲言又止。
孟天楚却看在眼里,道:“怎么,你有话想给我说?”
左佳音淡淡一笑,道:“没有啊,没有,那你忙吧,别让晓诺等急了,我先出去了。”
孟天楚一把拉着左佳音的手,笑着说道:“怎么听着你说话的口气怪怪的,有什么就说,我就不喜欢你这样遮遮掩掩的。”
左佳音:“我哪里有遮掩呢?”
孟天楚笑了,搂着左佳音的肩膀说道:“佳音,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的小屁屁一蹶……”
左佳音赶紧将嘴放在孟天楚的嘴上,抿嘴一笑,道:“好了,好了,你地嘴里越发地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好了,我是没有什么遮掩,我在你的面前也遮掩不了什么,不过就是觉得……”
孟天楚见左佳音再一次欲言又止,便道:“怎么?怕那个小妮子喜欢上你的相公,将你的相公抢了去?”
左佳音笑了,道:“胡说,她若是喜欢你,也不会将你独自霸占了去,当初温柔那么霸道不就是也没有得逞吗?虽说晓诺的后台远比温柔要厉害,背后是万岁爷在撑着,但毕竟晓诺却比温柔要明理得多。”
孟天楚偷笑道:“隔墙有耳,小心温柔听见了生气。”
左佳音:“她已经生气了,我无所谓的。”
孟天楚愕然,道:“生气?和谁生气,和你吗?她又怎么啦?”
左佳音小声说道:“没有什么,我不介意的,大概是最近走不成,然后怀有身孕的人都是小气的,没有关系。”
孟天楚:“还是你最明理,我不是让她走地吗?”
左佳音:“她大概是觉得第一次回娘家就一个人回去没有面子,所以再怎么也要等着和你一起走呢。”
孟天楚点了点头,这时刚才的丫鬟又在门口探头,却不敢说话,孟天楚道:“好了,我先去晓诺那里,要不那个丫头该发火了,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左佳音摆了摆手,道:“我就不去了,我过来就是给你说一声,午后若凡和雪儿要过来,你看是不是晚饭回家吃呢?”
孟天楚一听,还是很高兴的,道:“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若凡和雪儿了,不知道她们最近可好?”
女人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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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佳音推搡着孟天楚出了门,笑着对他说:“你就是一个情种,我看你啊,别说娶五个夫人就住手了,我看若是你一松手啊,一下可以揽过十个女人都不为过。”
孟天楚听着左佳音的话里酸溜溜的,便道:“你啊,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好地做你的孟家三夫人,你的位置啊,谁也抢不走,你别忘记了,我们的文瑾可是孟家的长房长孙,这个地位可以坚不可摧的呢。”
左佳音没有说话,将孟天楚推到门外,孟天楚道:“好了,我去了,晚饭的时候一定就回来了。”
左佳音笑着说道:“你不回来我们几个也拿你知府大人没有办法啊。”
孟天楚装出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左佳音笑着躲开了,孟天楚道:“再取笑我,我就将你的嘴唇给你咬掉,看你还乱说不。”
左佳音戏谑道:“人家做官的,都是借刀杀人,你这个做官的倒好了,没有人替你出头,你竟用咬的来解决问题。”
“小妮子,几天不和你斗嘴,你越发的不饶人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左佳音妩媚一笑,道:“我当你已经忘记了你还有三夫人了呢。”
孟天楚指着左佳音坏坏地笑着,道:“你就坏,晚上我再收拾你。”
左佳音:“那我就等着,就怕你见了别的美人儿,又将你的三夫人给忘记了。”
孟天楚笑了,道:“怎么会?对了。上次给你说让你找个地方开医馆地事情且不要忘记了。”
左佳音点了点头,道:“我和凤仪商量过了,我们也去看了几处地方,都不是很满意。”
孟天楚想了想,道:“还是在离家近些的地方好点。那样也方便。”
左佳音坏笑道:“你是说这个家呢,还是仁和县的家啊?”
孟天楚自然知道左佳音的意思,轻轻在她的小脸上一掐。道:“你相公我只有一个家,你让凤仪也常常去催促着,我们也好早些回家去。”
左佳音:“只怕有些人是处处无家处处家了。”
孟天楚:“好了,懒得和你斗嘴。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我走了。”
左佳音只管偷笑着,却不说话,孟天楚则笑着走出东院,朝晓诺房间地方向走去。
孟天楚一路微笑着,看见迎面走来了殷素素,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殷素素意外躬身给孟天楚施礼,语气也比从前客气了一些,道:“大人。这是要去晓诺哪里吗?”
孟天楚心想,什么都让你给算到了,但却说道:“你以为我除了去晓诺那里,是不是就没有地方去了?”
殷素素难得脸上有一丝微笑,道:“我只是观察着。大人只有每回去晓诺那里的时候才笑得这样地开心。”
孟天楚:“你什么意思?”
殷素素依旧微笑着。说道:“大人,我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高兴,大家也就高兴了。”
孟天楚鼻子里重重地出了气来,说道:“是吗?我还以为我高兴有些人见了反而不高兴了。”
殷素素顿了顿,道:“对不起,我为之前的事情给你道歉。”
孟天楚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自恃清高的女子还会向人低头,不过人家毕竟先妥协了,自己也要做出一个男人地样子来,便说道:“说什么对不起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殷素素松了一口气,道:“今天你有空吗?”
孟天楚:“怎么,要去山上将他们运下山来吗?”
殷素素点了点头。
孟天楚想了想,晓诺还在前院等着自己,晚上家里若凡和雪儿要来,怎么事情都凑到一起了,想了想,说道:“你什么时候去?”
殷素素看出了孟天楚地为难,道:“大人如果没有时间就不用勉强了,我自己去就是。林雷”
孟天楚:“今天确实不凑巧,要不……”
殷素素之前的微笑瞬间就没有了,和从前一样的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没有关系,那我就走了。”
孟天楚:“主要是晓诺让我过去说是有急事找我商量,而且晚上家里……”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殷素素打断了孟天楚的话,说道:“你不需要给我汇报你今天要干些什么,我就说了,你是去找晓诺的,快去吧,我不耽误你了。”
说完,和孟天楚擦肩而过,孟天楚道:“要不我让柴猛带几个人陪你去?”
殷素素停住脚步,孟天楚以为殷素素大概有什么难听的话要给自己说,没有想到,殷素素沉声说道:“好吧,谢谢你。”
孟天楚这才松了一口气,和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辛苦,便说道:“不用这么客气。”
殷素素:“我在门口等他们。最近的天气,很容易有味道了。”
孟天楚:“好的,我赶紧去让柴猛准备。”
殷素素走了,孟天楚见殷素素走远,这才不得不先折身去找柴猛、
孟天楚还没有到晓诺的房间就听见屋子里摔东西地声音,看来这个晓诺的小姐脾气犯了,他笑着走进门去,突然迎面飞来一个不明飞行物,孟天楚敏捷地弯腰躲过。
“你索性不要来了,等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一个死人了。孟天楚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抱枕,上面还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百合。
孟天楚将抱枕拾起。走到床边,示意身边这些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丫鬟们出去,丫鬟这才感激地看了看孟天楚,正要出去,晓诺大声说道:“谁让你们出去了。你们是我地奴才还是这个坏人地奴才?”
孟天楚:“那她们不走,我走好了。”于是将抱枕放在床上转身要走,晓诺一看急了。道:“谁让你走了,……,那你们先出去吧。”
丫鬟赶紧拔腿就走,孟天楚笑着说道:“你不是你都成死人了吗?怎么。死人还会说话啊?”
晓诺哼了一声。却没有反对孟天楚坐在自己身边,而是扭过头去,不理孟天楚。
孟天楚不禁长叹一声,故意说道:“我还以为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只要见到我地开心果,我就会开心呢,看来啊……,看来我是想错了,好了,你不开心。就更加不能让我开心了,我走了。”
孟天楚还没有起身,晓诺就赶紧转过头来说道:“怎么,你不开心吗?为什么呢?”
孟天楚心里暗自好笑,但故意装出一副很沉重的样子。道:“唉。算了,不说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晓诺已经上当,见孟天楚不高兴,早就不生气了,关心地看着孟天楚,道:“孟大哥,给我说说,我还是你地开心果啊,你给我说说嘛,兴许我可以为你分担呢?”
孟天楚见晓诺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忍住笑,说道:“怎么分担呢,现在案子虽说都结了,但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怕万岁爷让我上京,而你因为伤地原因,所以……”
晓诺笑了,一想到孟天楚这个时候想的还是自己,终究还是高兴了,亲昵地*在孟天楚的肩膀上,说道:“去就去呗,我已经想好了,我乖乖地上京,乖乖地听话……”
孟天楚愕然,道:“怎么,你想通了?”
晓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昨天晚上我娘找过我了,说是我现在是成家的一份子,爹需要我地时候,我就该为成家出一份力。”
孟天楚看着晓诺,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地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好受了,
晓诺:“不过你要等我,我爹也说了,路上有你,我才会乖的嘛,所以虽然你的案子结了,但是你必须要等我呢。”
孟天楚苦笑道:“好吧,你说了算。”
晓诺见孟天楚的神情,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故意说道:“大概我这次去就不会回来了,反正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晚嫁不如早嫁了吧。孟天楚点了点头,说道:“说的也是,孟大哥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呢。”
晓诺见孟天楚这么说,却不乐意了,两个人就那样坐着,谁也不说话,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外云卷云舒,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阵风吹过,将窗户哐当一声打在墙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对视一下,不由都长叹一声。
“孟大哥,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嗯”
“那你相信至死不渝吗?”
“嗯”
“如果你爱一个人,但那个人却不能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会怨恨自己,怨恨对方吗?”
“小丫头,你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至死不渝啊?”
“谁说我不懂,我懂得,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好不好。”
“好,那你给你孟大哥说一说,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至死不渝?”
“我啊……,我就给你这么说,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就会为他做一切事情,甚至可以为他去死,并且和他生死不离。”
“那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呢?”
“……不会,只要我晓诺想,他也不反对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离开他的。”
孟天楚遂想起可儿和那个男人来,不禁长叹,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爱一个人,有地时候为了爱他,也会选择离开,那是爱地成全,你明白吗?”
晓诺茫然了。道:“为什么爱他还要和他分开呢?什么是爱的成全?”
孟天楚笑了,道:“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孟大哥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找到那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你们携手白头,这样地话。孟大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地。”
晓诺:“孟大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孟天楚:“你问。”
晓诺:“你的四个夫人里,你最爱地人是谁?”
孟天楚没有想到晓诺会这样问,道:“我都很爱。”
晓诺:“最爱是谁?”
孟天楚笑了,道:“都是孟大哥地最爱。”
晓诺摇了摇头,道:“我以后的男人只允许爱我一个,如果他敢纳妾,我就杀了他,如果他敢爱别人,我就将那个女人先杀了。然后将他再杀死。”
孟天楚笑了,道:“你好残忍哦。”
晓诺:“我就是这样,我可不允许我爱的男人身边都是他最爱的女人,都是最爱,也就是没有爱了。爱是不能分享地。”
孟天楚心里一动。这个小丫头看来真地长大了,竟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想到这里,便说道:“那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你,并且只爱你的男人。”
晓诺低吟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孟天楚感觉出了什么,马上转移话题,道:“晓诺,你看今天天气很好,我背你出去走一走吧,晚上到我那边吃饭,好吗?”
晓诺点了点头,道:“孟大哥,你还是抱着我吧,我喜欢你抱着我。”
孟天楚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将晓诺抱起来,走到门口,正好遇到成夫人,孟天楚和成夫人四目相对,孟天楚正要解释,却发现成夫人先笑着说道:“孟大人,你将晓诺这个丫头宠坏了,都马上是要嫁人的人了,竟还像个孩子似的要你大哥抱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让下人见了,该笑话了。”
孟天楚自然是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了,正要解释,晓诺却说道:“娘,你又说孟大哥做什么?人家现在腿上有伤,你总不至于让孟大哥眼睁睁地看着我走路吧。”
成夫人笑了,道:“不是给你绑了担架的吗?”
晓诺却是巧舌如簧,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让他抱我,他难道会说不抱吗?”
孟天楚感激地看了一眼晓诺,道:“要不还是让下人给你抬着?”
晓诺自然不肯,道:“不干,你若是不愿意抱着我,就将我放在地上好了,反正才下过雨,地上也凉快。”
成夫人看了看孟天楚,便道:“好吧,好吧,都是我们将你宠坏了,我看你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之后,谁还这样地迁就你。”
晓诺嘻嘻地笑着,将孟天楚的脖子紧紧地搂着,说道:“那个男人若是对我不好,我就离家出走,让他也找不到我。”
成夫人赶紧呸呸两声,道:“混账话,越说越不着边际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晓诺:“孟大哥让我过去到他那边吃饭。”
成夫人笑着对孟天楚说道:“要不……,要不今天就算了,晓诺的爹请了两个京城来的客人,说是赫大将军的幕僚,孟大人,您看?”
孟天楚赶紧说道:“那是自然,那就下次吧,我不知道府上今天有客,所以……,实在不好意思。”
晓诺见孟天楚要将自己抱回屋子里,便赶紧说道:“那吃饭也是晚上地事情了,现在我不要再回到床上躺着。”
成夫人:“那你就让下人将你抬着,你想去哪里,娘陪着你就是。”
孟天楚明白了,成夫人就是不想让晓诺和自己在一起,这才故意地编出一些借口来,于是孟天楚好声对晓诺说道:“你好好听你娘地话,明天孟大哥再来看你。”
晓诺一听,噘起小嘴,委屈地说道:“你们都不想让我高兴,都不想看见我快乐,既然这样的话,索性今天就让我送到京城去,想将我嫁给谁就嫁给谁,我反正不过是你们手上地工具罢了,我也知道……”
成夫人有些尴尬地看了孟天楚一眼,赶紧打断晓诺的话,道:“好了,娘怕了你了,你若是想去就去好了,不过晚饭的时候一定要回来,知道吗?”
晓诺偷偷一笑,乖乖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却有些为难,正要劝晓诺,只见成夫人说道:“孟大人,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担心晓诺总是粘着你,让你不能干正事,你如今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晓诺总是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孟天楚:“成夫人见外了,晓诺是为了我才受伤的,照顾她,我责无旁贷。有些事情,我也明白,希望成夫人不要生气才是。”
成夫人唯恐女人再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来,赶紧说道:“哪里会生气呢?你们赶紧去吧,我也要去准备晚上的晚饭了,要不……,孟大人晚上也过来一起……晓诺赶紧说道:“好啊,好啊。”
孟天楚自然知道成夫人不过是假意的说说,要真是请自己早就叫人过来事先禀明了。
孟天楚:“不了,多谢成夫人好意,在下晚上也有客人,所以就……”
成夫人自然不会勉强,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孟大人府上也有客人,我就不勉强了,你们去吧。”
圆滑小人
天才蒙蒙亮,孟天楚就醒了过来,风轻轻地吹着蚊帐,门外隐约可以听见早起的丫鬟和下人脚步声和小声说话的声音。他扭头看了看还在熟睡地左佳音,不禁将头*在她的额头上,左佳音将手放在孟天楚的腰上,眼睛却没有睁开。
“佳音,醒了吗?”
“没有。”
“那你在说梦话啊?”
“算是吧。”
孟天楚笑了,知道左佳音还想在睡一会儿,也就不忍继续打扰她,将头放开,只轻轻地握着她柔软的小手。
“天楚,怎么不说话了?”
“让你再睡上一会儿,昨天晚上大家都睡得太晚了。”
左佳音睁开眼睛,将头*在孟天楚的胸膛上,用手轻轻地他的身体上画着圈儿。
“也不想睡了,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孟天楚抚摸着左佳音一头青丝,柔声说道:“没有,怎么会呢?”
左佳音抬头看了看孟天楚的脸,微笑着说道:“你不让若凡嫁给那个财主,你也不能一直就这样拖着人家啊,如果你要是真的喜欢,就收了进来,多一个人照顾你,其实很好。”
孟天楚笑了,道:“你就不吃醋啊?”
左佳音:“我吃什么醋啊?倒是有些人吃了醋你却不知道。”
孟天楚不解,道:“谁会吃醋啊?温柔吗?”
左佳音:“温柔会不会吃醋我不知道,但晓诺是真的吃醋了。”
孟天楚听罢,道:“晓诺?”
左佳音点了点头,孟天楚道:“晓诺吃什么醋啊?”
左佳音笑道:“你不会也在我面前装蒜吧?”
孟天楚在左佳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我就是在所有人面前装,也不会在你面前装的。”
左佳音的手漫无目的地在孟天楚的身上画着。嘴里说道:“那你就不可能看不出来晓诺是喜欢上你了。”
孟天楚突然低声叫了一下,左佳音看了看孟天楚地神情,坏坏地笑了,道:“叫什么呢?”
孟天楚指着左佳音的小脸说道:“你好坏!”
左佳音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怎么啦?”
孟天楚翻身将左佳音压在自己身下,说道:“我是看不出来晓诺喜欢上我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出有些人在故意勾引自己的相公,怎么?什么地方痒了,我给你挠挠?”
左佳音被孟天楚的手挠得咯咯地笑得不停,喘息地说道:“好……好了,天楚,我……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啊,哎呀……求你了,不要再闹了。隔壁奶娘听见了笑话。”
孟天楚这才松开左佳音地手,不过自己的手却还是在左佳音的身上到处乱摸。
“老爷。”
门外有人喊。
左佳音赶紧将孟天楚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开,嗔怪地看了孟天楚一眼,孟天楚笑了,说道:“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回老爷的话,是柯大人府上的管家送请柬来了。”
孟天楚:“什么请柬?不是说中秋节的时候吗?”
“管家说是柯大人只所以一早来让管家给您送请柬。就怕您今天有事。”
孟天楚长叹一声,左佳音道:“怎么这个柯大人一天一个变化的?”
孟天楚对门外说道:“给柯大人的管家说,就说我知道了,请柬留下,我按时赴约就是。”
“老爷,柯大人还要管家从来些山珍海味,还有一些上好地苏绣,说是给几位夫人的。”
孟天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孟天楚听见脚步声渐远了。已经没有了心思,左佳音依旧*在孟天楚的怀里,孟天楚道:“这个柯乾怎么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
左佳音伸了一个懒腰,道:“罢了,随他好了,他想怎样就怎样了,自从上次你上任的时候,我见他对你也不敢再那样嚣张了。毕竟这个位置是万岁爷让你坐的,他柯乾又有什么办法?”
孟天楚笑了,起身拍了拍左佳音的肩膀说道:“说虽这么说。但事情却不能这么做,再说了,他毕竟在杭州任这个知府少说也有七年了,他在这里地势利也是盘根错节,我们不能小视。我这个官虽说是他从前的位置。现在是他的上司,但是他若是不买账。我也奈何不了他,万岁爷让我坐柯乾的位置,其实就是给我出的第一个难题,如果我连柯乾都搞定不了,以后万岁爷再给我任何一个位置,我都不能胜任。”
左佳音点了点头,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孟天楚,道:“天楚说的是,我看一天对这个知府大人的位置好像也不在乎,爱去不去,倒是整天还在仁和县的事情,以为你不敢和这个柯乾正面交锋呢。”
孟天楚笑了,道:“该交锋的时候,躲是躲不过地,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躲他,我将他晾在一边,他自然有耐不住的时候,不知道我孟天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是猜测,越是不安,越是不安,就越不敢妄下结论,不敢出招。”
左佳音:“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套,我还以为……”
孟天楚:“好了,你就不要以为了,毕竟你相公我不是当初那个只负责给大老爷查案办案的刑名师爷了,如今案子虽说也要办,但这个身份却已经不单纯了。”
左佳音:“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
孟天楚起身边穿衣服边说道:“其实有你,我一点也不担心,凤仪主内,你主外,而且你最明白和了解我,我不愁找不到人帮我想办法。”
左佳音见孟天楚起来了。自己也起身开始穿衣服,说道“我的相公这么聪明,那么还需要人去帮他想办法呢?”
孟天楚:“此话差矣!一个人有的时候想问题总是欠缺些什么,人多主意多,知道吗?”
左佳音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吃过早饭后,柯乾的马车就到了总督府,孟天楚以为只叫了自己,谁想成梓义也在邀请之列,如此看来,柯乾今天的排场还不小,孟天楚有好些天没有看见成梓义了,突然发现他好像年轻了许多,大概是晓诺突然很听话的原因,而且晓诺受伤后哪里也不能去了。天天在家里呆着,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父母该是最希望看见地也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成梓义心情看来极好,甚至穿了一件象牙白的衫子,看起来英姿勃发,毕竟正是壮年,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位极人臣,而且也是个相貌堂堂的男人,在现在,正是一个男人地巅峰时期。
孟天楚也想给成梓义说晓诺进京地事情,见成梓义的心情不错,也正好开口。
两个人在门口遇到寒暄几句,坐上柯乾来接他们地马车就出发了。天气却不是很好,天空乌云密布,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成梓义的心情。
“天楚啊,前两天晓唯来信了。在信中又提及了你,还说万岁爷在一次早朝上还夸奖了你,说是仁和县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师爷。”
孟天楚愕然,没有想到万岁爷会当着满朝文武夸奖自己,那个进朝听政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儿了,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重臣,这样夸奖自己,正是有些让人意外,毕竟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没有立下什么丰功伟绩。
成梓义见孟天楚很是惊讶地样子。便道:“怎么?不相信。”
孟天楚赶紧说道:“不是,卑职不才,竟会让万岁爷在那么多的朝廷重臣面前夸奖我,卑职实在是汗颜得很。”
成梓义笑了,道:“有没有本事。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万岁爷说你行,你就是不行也行。万岁爷说你不行,你就是再行也是不行,明白吗?”
孟天楚听着怎么有些别扭,但心想成梓义没有什么恶意,便点了点头。
成梓义:“对了,你和晓诺闹别扭了吗?”
孟天楚不解,道:“没有啊?”成梓义:“那就好,今天早上我给她说你和我都要去柯大人家,问她去还是不去,她竟然说在家里陪她娘,我真是意外,平日里只要有你的地方,晓诺总是要去的。”
孟天楚突然想到左佳音说晓诺吃醋的事情,难道是真的,但既然不去,也就算了,毕竟马上就是别人地妻子了,整天和另外一个男人黏在一起总是不好。
孟天楚:“看来最近是晓诺乖了,既然晓诺想通了,成大人为何不趁着晓诺这个时候进京呢?”
成梓义:“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一想,这个小妮子一向鬼主意多,她突然一下想通了,我还觉得有些奇怪了,担心其中有诈,所以还是算了,这件事不能出一点闪失,我前几天找了一个画师给晓诺画了一张画像,然后让人带到赫家,人家很满意,但是听说因为给你治病受伤了,现在腿脚不便,所以也没有责怪,于是我想还是等到和你一起走比较好,这个丫头如今连我这个当爹的话都不肯听了,好在还听你的,所以,还是等你一起走比较好。”
孟天楚见成梓义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生怕成梓义起疑,那样就不好了,看来晓诺要另想办法了。
车子到了柯府,其实就在杭州府府衙隔壁,上次孟天楚来的时候第一见到简麒,也是第一次见到温柔,如今重回这里,竟是柯乾当时的身份了。
孟天楚和成梓义走下车去,只见柯乾已经一脸堆笑地迎出门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杭州府的其他官员,这些官员孟天楚已经都见过,应该和柯乾的关系很好。每次孟天楚见到柯乾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在其中。
“成大人,孟大人,卑职有失远迎啦,原本想亲自来接两位。但正要出门的时候恰好有些事情给耽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失礼得很。”
成梓义笑着说道:“都是熟人了,何须这样的客气?”
孟天楚笑着没有说话,柯乾先是给成梓义施礼,然后上前躬身给孟天楚施礼,孟天楚不卑不亢地回礼,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柯乾:“孟大人,就怕您今天有事,便叫管家一大早去叨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孟天楚:“柯大人何必这样客气?哪里来地叨扰,若真是叨扰,那也是我这么早就到您的府上叨扰你了啊。”
柯乾和他身后几位官员谦卑地笑了,孟天楚看在眼里,心想,你们给我面子,我孟天楚也给你们脸。官场上谁是真心对谁,夫妻之间尚且都有貌合神离的,更何况这是官场,尔虞我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几个人说笑着正要进门,突然身后有人在叫孟大人,孟天楚回头一看竟是杨三娘带着柳
孟天楚赶紧上前,杨三娘和柳儿跪下,还未开口已经泣不成声,孟天楚心里一沉。心想莫非是贺丁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于是赶紧说道:“杨三娘,你先起来说话。”
柯乾上前呵斥道:“从哪里来地刁民,竟敢在府衙前喧哗,来人啦……”
孟天楚用手一拦,看了一眼柯乾,道:“这是那贺丁一案的当事人,这个便是贺丁的妻子和侄女,你不要问都不问就将人赶走。”
柯乾:“她们我是认识的,曾经天天在我门口哭闹。定要让我将贺丁放了,这两个女人可真是能折腾,孟大人,今天是个好日子,宋大人和简大人还有杭州的很多官员都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
孟天楚对成梓义说道:“大人。要不你们先进去。”
成梓义:“不碍事,今天又没有太阳。你问问是个什么情况,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柯乾见成梓义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阴着脸在一旁站着。
孟天楚上前对杨三娘说道:“三娘,你起来说话。”
杨三娘摇了摇头,道:“孟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贺丁啊,京城有消息了,说是刑部同意了杭州府地意思,决定对贺丁秋后处决,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果然和孟天楚想得一样,只见柯乾得意洋洋地走上前,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那你赶紧给贺丁准备后事啊,你还来这里苦哭闹做什么?”
杨三娘一听,顿时瘫坐在地,柳儿指着柯乾忿忿地说道:“你好恶毒,你收了我们的银子,现在却在这里幸灾乐祸,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柯乾一听,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上前就要打柳儿,孟天楚将柯乾拦下,冷冷地看了柯乾一眼,道:“柯大人,柳儿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柯乾一下脸从红变成了白,然后转成了绿色。成梓义说道:“杨三娘,你让孟大人如何帮你呢?”
杨三娘怯生生地看了看成梓义,孟天楚道:“三娘,这位是闽浙总督成梓义成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可以找他说说。”
杨三娘一听,顿时扑到成梓义面前失声痛哭起来,柳儿赶紧将杨三娘扶起,对成梓义说道:“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叔叔贺丁做主啊!”
成梓义:“姑娘,你又是贺丁什么人?”
柳儿:“大人,我叫柳儿,是贺丁的远方亲戚,那日因为贺丁因为生病了才会做出那样不合常理地事情,事出有因,请大人明鉴啦,我们将家里所有值钱地东西全部拿去卖了,如今婶婶和我身无分文,却还是不能将贺丁救出,求您救救贺丁吧。”
成梓义对孟天楚说道:“这个案子就是上次万岁爷过问的那个案子吗?”
孟天楚见柯乾地神情一下紧张起来,再一看成梓义的眼神,便知道是成梓义有心要帮自己和这两个苦命的女人,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人,正是。”
柯乾果然说道:“怎么,万岁爷怎么过问起这样一个小案子了?”
成梓义道:“当时万岁爷来的时候,正好这个案子才办结没有多长时间,万岁爷就知道了,当时你们杭州府还没有上报刑部,所以,万岁爷就问了问孟大人和我地意思,谁想竟十分同意我们的意见。”
柯乾赶紧问道:“那……,那成大人,您和孟大人的意见是?”
成梓义看着柯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算了,反正刑部都同意你柯大人的意见了,我和孟大人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偶遇
柯乾哪里肯罢休,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并不是刑部说杀就可以杀的,万岁爷对刑部每年决定砍头的案子还要亲自审查一遍,虽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改动,但这次这个案子不一样,万岁爷之前就知道不说,而且还问过成梓义和孟天楚的意见,如果万岁爷觉得他们有理,那刑部的意见自然就过不去,到时候如果贺丁死不了,吴哲那倔强老头子一气之下说出给自己送了五百两银子的事情,那自己还不是吃干麻尽,始乱终弃的下场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可成梓义如今不光是闽浙总督这么简单,还是万岁爷的老丈人,那个晓唯进宫后听说连张皇后都感觉有了威胁,万岁爷对晓唯是恩宠有加,这个成梓义自己也是得罪不是,再一想这个孟天楚虽然自己一直是压根儿就瞧不起,一个屁都不是的小师爷,就因为救了晓唯一命,如今竟然可以耀武扬威地站在自己头上拉屎,可上一次他原本想在杭州百官面前给孟天楚一个下马威,谁想这小子竟还有些本事不慌不忙地等着万岁爷身边的人来救驾,明摆着是给自己好看,如今这杭州的官员背地地都在想着法儿的接近这位新上任的知府,要不是孟天楚如今住在总督府上,大概那孟家的门早就给挤垮了,这两个人都不能得罪,想到这里,柯乾心里有了主意。“成大人,孟大人,这杨三娘日日在府衙击鼓鸣冤,当时我也是征求过蔡钊蔡大人的意见的,这个案子确实有些棘手,我当初也是有些摇摆不定,以为刑部……,嘿嘿,谁想。不过既然万岁爷都认为成大人和孟大人的意见有道理,我想那贺丁还是有救的。”
杨三娘一听,顿时感觉有了一线希望,挣扎着爬起身来,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我要进京告御状。”
孟天楚看了看成梓义。两个人会意地看了双方一眼,孟天楚道:“三娘啊,如果这个案子进京之后万岁爷知道你御状背后的故事对我们柯大人可就不好了,我和柯大人如今同朝为官,我今天在你面前替柯大人说个好话,要不这件事情交给柯大人去办?”
柯乾一听,赶紧说道:“孟大人想的周到,这件事情还是我去办好了,我明天,哦。不,今天就修书一封给刑部,就说这个案子证据上面有新的发现,希望可以发挥重审。”
这个时候柯乾也顾不得吴哲的银子了,大不了今天晚上赶紧让人将这些银子给吴哲退回去,如今看来着杭州府地天要变了,自己再也不是一手遮天。呼风唤雨了。
孟天楚对杨三娘说道:“还不赶紧谢过柯大人?”
杨三娘会意,赶紧给柯乾磕头,柯乾肚子里一肚子苦水,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悬壶济世的模样,送走了杨三娘和柳儿,成梓义自然是当着众官员的面将柯乾好生表扬了一番,柯乾哭笑不得,将大家请进府去,路上成梓义小声对孟天楚说道:“不会这样凑巧吧?”
孟天楚笑而不答,成梓义道:“你该如何谢我?”
孟天楚:“多谢大人。您说如何谢你都可以。”
成梓义大笑两声之后,朝前走去,孟天楚心里却不由想到晓诺的托付,却有些沉重了。
等了许久的雨终于倾盆而下,天气也顿时清凉了起来,本来设在园子里的宴席只好改在了孟天楚第一天在吃饭时候地大厅里,依旧是主桌,依旧坐在成梓义和简麒身边,不过这一次,孟天楚很坦然。坐听窗外雨打芭蕉,笑料可笑人生,杯觥交错中,听官员们在耳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事业。孟天楚没有飘飘然。因为他喝的不是自己喜欢的杨梅、桂花酒,吃的不是飞燕亲手做个红烧狮子头。眼前晃得都是一些带着面具的人,个个是带着笑,人人嘴上都是抹了蜜,但他还是有些想要回家了,想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样,他发现自己没有了归属感。
大家仿佛都有些醉了,柯乾不失时机地叫上一些歌妓说是来跳舞助兴,不过是给这些个喝了点酒的男人们再找一些乐子罢了,孟天楚起身,柯乾假意关怀,孟天楚装出一副微醺的模样,醉眼迷离地看了看柯乾,口齿不清地说道要去柯乾地园子逛逛,柯乾推说外面还在下雨,孟天楚顺手拿了一个下人送菜时候的伞,走出门去,柯乾也不叫下人跟着,说是让孟天楚一个人自在,实际上巴不得孟天楚就此雨大路滑失足落入自家池塘喂鱼才好。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孟天楚一个人走出前院,一个人来到了后院,见池塘里残荷飘摇,其间少有红鲤穿梭于此,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地落入池塘里,道路两旁是垂柳和一些低矮的灌木,花草并不多见,看来柯乾不是一个雅致之人,后花园其实还挺大,不过除了一些假山和凉亭,便只剩下这一池的粉色可以点缀一下了。
雨还下着,但已经不是很大,孟天楚来到一个凉亭前本想坐下,但亭子里已经全部给打湿了,他不想回去,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们,如今只是一些猥琐的登徒子罢了,美女在怀,还有美酒相伴,人生大概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孟大人。”
孟天楚转头一看,是一个刚才在自己身边伺候的小丫鬟,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拿着一把竹伞“有什么事情吗?”孟天楚想着这个丫鬟大概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没,没有什么事情,管家让我来看看您,担心您醉了。”
孟天楚笑了,道:“我没有醉,你回去吧,这么大地雨,不要淋湿了。”
丫鬟顿了顿并没有离开,而是说道:“要不大人去前面的凉亭坐坐吧。那个凉亭有屏风,凳子一定没有被打湿,应该是可以坐的。”
孟天楚点了点头,只见小丫鬟没有说话,自己先走在前面带路,果然也就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处放置了屏风的凉亭,孟天楚发现那丫鬟还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一看,原来是一壶茶和一个茶杯,还有一些点心。
孟天楚笑着坐下,道:“你们柯大人还真是细心啊!”
小丫鬟小声地说道:“不是我们柯大人,是管家让我给您拿来的,这是醒酒的茶,点心是奴婢自作主张端来的,见您刚才没有吃什么东西。”
孟天楚有些感动。虽说这柯乾地人不怎么样,但手下竟还有一些知冷暖的下人和丫鬟,真是不易。
“真是难为你了,你去忙你地去吧,我就在这里坐坐就好。”
丫鬟点了点头,道:“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象您这样随和的大人,您别和奴婢客气。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您既然想一个人清净一会儿,那奴婢半个时辰来一次,给你送些茶水和点
孟天楚笑了,道:“去吧。”
丫鬟迈着碎步走了,孟天楚浅酌一口茶水,竟发现甘甜无比,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微微的酸味,像是山楂和玫瑰炮制而成地,看来这个柯乾的管家还是个有心之人。
再拿起一个类似桃酥的东西。味道里竟也有一些玫瑰的味道,酥软入口即化,孟天楚不禁赞叹道,一连吃了两个,这样的天气,池塘上已经有了一些雾气,隐约地可以看见一两次鸬鹚或是白鹤飞过,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声,唯独少了一些花的颜色。只有池中地荷了。
孟天楚一手托腮眼睛微闭,仿佛睡觉了一般,没有人来打扰自己,思绪可以任意地驰骋。
突然不远处的假山后有一阵很大的响声,孟天楚被响声给惊扰。他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小了,池塘上地雾气却弥漫着整个后花园。人像是在云中漫步一样,有一种宛如在梦中地感觉,孟天楚轻步地走到假山旁,还未走近,突然看见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地女子,一身紫衣,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只是见到孟天楚,神情顿时有些慌张,赶紧抬手用宽袖遮住容颜,从孟天楚身边匆匆而过,很快消失在雾霭之中,孟天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遇到了天女下凡,正准备搓揉眼睛,突然发现假山后地草丛里有一张和那女子衣裳一模一样颜色的香帕,孟天楚拾了起来,只见上面不过秀了一只蝴蝶罢了,并没有别的什么图案,这在女人地香帕中是最平常不过的图案了。
孟天楚拿着香帕正在纳闷儿,突然背后有人说话,孟天楚顺势将那香帕放在自己怀中,转过身去,只见是刚才那个小丫鬟,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说道:“大人,起雾了,我们老爷让您回去了,说是大雨过后,不宜在雾中逗留,担心老了的时候得上腿病。”
孟天楚笑着点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在回头看了看那假山,心想一个如此俏丽的女子大雨天莫非是在这假山下躲雨?但看穿着打扮应该不会是下人,那难道是柯乾的小妾?
孟天楚正在猜测着,小丫环又在催促,孟天楚只好离开了。
从柯乾家里出来,孟天楚一个人回到了家,在门口遇到成梓义的管家,才知道成梓义以为自己已经回家,便提前先回来了一步,这个柯乾的家宴实在是无趣,但这也是应酬,一想到以后这样无趣的应酬还会越来越多,便不禁有些后怕了。本想去找晓诺,又担心她给自己脸色看,再说万一问起她嘱咐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办好,想到这里,还是转身进了东院,然后一天没有出门,直至第二天天亮。
第二天孟天楚好好地睡了一个懒觉,醒来之后飞燕已经将豆浆放在了床头,放了一些冰块儿,入口十分甘甜爽口。
“燕子。燕子……”
飞燕果真和一只小燕子一般飞快进门,然后将门关上,说道:“天楚,你醒了,我见你睡得好香,不忍心吵醒你。豆浆好喝不?”
孟天楚一把将飞燕拉到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在飞燕的小嘴上亲了一口。
“人家以为一醒来就可以看见一个小美人躺在我地怀里给我撒娇,每次你都这样,我一醒来,你就已经起来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飞燕笑了,偷偷在孟天楚耳边说道:“昨天晚上还没有把你累着的吗?”
孟天楚一把将飞燕压在身下,说道:“我怎么会累呢?”
飞燕咯咯地笑了,道:“好了,你不心疼你自己的身体。我还心疼了,凤仪姐姐常说,我们都要有节制,因为你是我们四个人的。”
孟天楚:“没羞,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就聊这些的吗?”
飞燕脸一下就红了,说道:“谁说的,不过是我们心疼你罢了孟天楚:“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想要了,呵呵,是不是……”
飞燕更是不好意思了,挣扎着哀求道:“起来吧,晓诺姑娘都过来好半天了,你既然起来了,就赶紧穿衣服。”
孟天楚一听,道:“怎么,晓诺过来了吗?”
飞燕趁机起身,说道:“还在我们这里吃的早饭呢。”
孟天楚:“她没有心情不好吧?”
飞燕看了看孟天楚。道:“你想问什么?”
孟天楚:“好了,你去吧,我没有想问什么。”
飞燕反倒不走了,坐到孟天楚身边来,严肃地问道:“天楚,我可不可以问你一句话?”
孟天楚边穿衣服边说道:“可以啊,完全可以,你想问什么?”
飞燕想了想,站起身来,道:“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孟天楚将飞燕拉住,道:“你怎么最近和佳音一样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之间都不能坦诚相见了,哪还有什么意思呢?”
飞燕这才重新坐下来。道:“天楚。你究竟要爱多少个女人还会停止?”
孟天楚有些愕然,但又一想。毕竟飞燕和佳音不一样,佳音在这个问题就婉转得多,不过两个人地意思差不多,飞燕的性格又尚且是这样,所以问出这样的话来一点也不奇怪。
“你以为我爱上了晓诺?”
飞燕:“我问你地问题你先回答我再说。”
孟天楚:“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这一下轮到飞燕愕然了,惊讶地看着孟天楚,道:“难道你活一辈子就会爱一辈子吗?”
孟天楚:“我没有这么说?”
飞燕:“那你怎么就回答不了我这个问题呢?”
孟天楚:“因为你已经在怀疑我的真心了,那么我的回答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飞燕到底没有读过什么书,讲道理也讲不过这个曾经师爷出生地孟天楚,不过她还是说道:“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答应过我们,除了迥雪,你不会再娶,如今迥雪在家里守孝一年,为了不把晦气带给你,所以不见你,但你也不能……”
孟天楚:“飞燕,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把晓诺当成我自己的小妹妹,她也不会喜欢我,知道吗?”
飞燕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门口这才转身,看了看孟天楚,道:“其实,如果你要再娶再纳,都不是我这个当妾室地人该说地,但……,算了,我走了。”说完,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上了。
孟天楚坐在床上发愣,想了想,最终还是苦笑一声,走下床去。
收拾好走出门去,老远见一个下人急匆匆朝自己走过来,走到跟前先是躬身施礼,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孟天楚道:“这不会又是什么请柬吧?”
下人:“回老爷的话,正是。”
孟天楚拍了拍自己地脑袋,痛苦地说道:“饶了我吧,这些当官的难道一天只需要吃喝,不办事就可以升官发财的吗?”
恰好屠龙经过,听见孟天楚的话,笑道:“大人,这才是个开头呢,怎么就已经这样痛苦可呢?”
孟天楚一挥手,道:“不管是谁请我,都一一给我回了,就说我头疼,哪里也不想去。”
下人正要转身,屠龙将下人拦住,将下人手中的信拿过来递给孟天楚,道:“大人,您先看看是谁,如今你新官上任,谁也不能得罪,昨天柯大人那里你去了,今天若是简麒或是宋远桥呢?你不去岂不是不妥?”
少女的心事
孟天楚听罢,只好拿出信来,展开一看,不禁有些纳闷儿,屠龙见孟天楚的样子,将信拿过来一看,乐了,道:“这是谁给的请柬啊?真的是言简意赅,就十个字,午时三刻在聚贤楼等你。这到底是谁啊?”
孟天楚对那下人说道:“这是谁给你送来的?”
下人:“一个老头子,穿着打扮象一个管家的样子,说话也是和颜悦色。”
孟天楚:“还在门厅候着吗?”
下人:“没有,送了就走了。”
屠龙:“大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您去还是不去?”
孟天楚:“去,我倒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屠龙:“也好,我陪您去。”
孟天楚:“也好,先不管这个人了,我肚子饿了,走。我们去吃饭去。”
下人一旁说道:“听街坊四邻在议论,说是自从那郑包子被抓之后,别的包子店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谁也不敢在外面吃包子了,说是担心也是包了人肉的。”
屠龙叹息道:“这个郑包子真是害死人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这样,吃完饭我们到府衙起一趟,叫上简柠和晓诺,大家得商量一个办法出来,不能因为一个郑包子而影响了别的商户的利益。”
屠龙:“好的,要不也叫上柴猛吧。”
孟天楚:“行,看来你和柴猛相处得不错。”
屠龙笑了,道:“还好。”
孟天楚带着屠龙走到饭厅,饭厅内已经空无一人,看来大家已经吃完了早饭离开了,丫鬟赶紧上前,孟天楚吩咐将饭菜送到凉亭内。自己和屠龙坐在那里喝着茶等着。
“大人。这两天没有见你和晓诺姑娘在一起呢?”
孟天楚笑了,道:“你们怎么都这么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舒服,病了,不想和我一起出去。也很正常啊。”
屠龙也笑了,老远看见晓诺从夏凤仪的院子里出来,竟是自己拄着拐杖在走,夏凤仪一旁搀扶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着门口走出。
屠龙:“我还以为晓诺来找大人您呢。”
孟天楚看着晓诺头也不转一下地朝着门口走出。其实心里挺不是个味儿,这个丫头这两天也不天也知道是怎么啦,也不来找自己了,见了自己也是爱答不理。
孟天楚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夏凤仪和晓诺走出门外,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夏凤仪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个坛子,不用看就知道是酒。
夏凤仪走上凉亭。孟天楚他们正吃着饭,见到那坛子,孟天楚道:“是桂花酒吗?”
夏凤仪笑着点了点头,孟天楚想着是晓诺让夏凤仪带来了,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温暖。道:“晓诺不是也喜欢吗?为什么不留着自己喝了?”
夏凤仪摇摇头。道:“不是晓诺给你的,是刚才送晓诺的时候。门厅的下人说是一个酒馆的老板受人所托给你送来地,说是那人将银子都已经给那个酒馆地老板了,所以老板就将这坛酒给你送过来了。”
孟天楚想了想,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郑立给那个酒馆老板娘的银子,想到这里不禁有些伤感了,再看那坛酒,突然没有了兴致。
夏凤仪见孟天楚失落的神情,以为是得知和晓诺无关才这样,于是说道:“怎么,是不是知道不是晓诺给的,有些失望了?”
孟天楚这才回过神来,失声笑道:“我看啦,晓诺都要成为你们四个心腹之患了,赶紧将她嫁了出去,你们四个才不这么和我阴阳怪气地说话,我想的不是晓诺,想地别的事情。”
夏凤仪也笑了,道:“我也没有这样小气呢,你喜欢晓诺谁都看的出来,要不成大人也不会这么心急着这晓诺给嫁出去。”
孟天楚:“哎,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怪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真的喜欢晓诺了,那为什么成大人就要赶紧将女儿嫁出去呢?我孟天楚就这么不值得女人喜欢吗?”
夏凤仪:“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啊,成大人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也不可能将自己地女儿嫁给你,给你孟天楚做个小妾就算了吧,那岂不是传到江湖上让人笑话了?”
孟天楚看了看夏凤仪,夏凤仪笑道:“天楚,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孟天楚:“你地这个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呢?”
夏凤仪:“那是因为在你看来你喜欢谁很正常,世间太多女子,却无一人是尽善尽美的,兴许你喜欢这个女人的柔美,那个女子的容颜,另外一个女子的才学,但她们都是独立的个人,却不能糅合为一人,于是你找一个女人再找一个女人,都不奇怪。”
孟天楚不禁说道:“凤仪,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这样的想法,这让我很意外。”
夏凤仪笑道:“不奇怪,你一直以为佳音才是你的知己,只有她才是唯一懂你地人,后来遇到了迥雪,你又觉得在衙门的事情上她也是可以帮上你的忙的,再后来,有了晓诺,其实在我看来,都很正常,你喜欢她们是真心,她们待你也绝非虚情假意,一来二去,有了真的感情,便想长厢厮守,这样,你就有了一个又一个夫人。”
屠龙悄悄地走开了,这是夫妻间地私房话,他在一旁呆着不合适。
孟天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和生气了?”
夏凤仪笑了,拉着孟天楚地手说道:“我不会的,因为你对我也是真心地好,世间的男人不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的,太多地女人让男人目不暇接。甚至不知道谁才是最爱地。从前,我娘给我说过,男人大概只有等到闭眼的那一刻,才知道谁才是自己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孟天楚见夏凤仪说的真切,并无吃醋嘲讽的意味。便道:“但是真正象你这样豁达大度地女人却是不多的。”
夏凤仪:“为爱自私是人最正常的表现了,都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也是只爱自己一个人,但这只是一种梦想,实际上。当他爱你地时候。兴许心里其实也已经有了别地女人,但他还是爱你的,这并不矛盾。你爱我,只要这种爱是真的,那我也安心了。”
孟天楚:“怎么,爱也有假的吗?”
夏凤仪:“有的时候,男人其实是已经不爱那个女人了,但为了很多种考虑,他会违心地说出爱这个字来。那种爱就是假的。”
孟天楚:“凤仪,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夏凤仪笑了,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爱谁。那是你的自由。我作为你的妻子,只希望你爱对了人。你爱的那个人也是爱你地,我就放心了。”
孟天楚紧紧地抓住夏凤仪的手,道:“凤仪,你这样的豁达大度真是让我这个男人都有些汗颜了。”
夏凤仪:“别这么说,好了,刚才听下人说,你要去府衙?”
孟天楚点了点头,夏凤仪:“那你们就去吧,对了,昨天去柯大人那里感觉怎么样?”
孟天楚:“还能怎么样呢?都是一些虚情假意的人,人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分不清真假。”
夏凤仪:“谁说分不清真假呢?其实,在这些面具的下面还是可以找到一颗忠诚地心地,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你才去,不要急着和这些人走的太近,你越是这样不远不近地交往着,他们就越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
孟天楚:“我知道地。”
夏凤仪:“好了,我走了,一会儿和温柔去庙里上香,她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要多陪陪她。”
孟天楚:“难为你了,又是家里的事情,又要照顾每个人的感受,如今你的身子也不方便了,一定要多加注意才是。”
夏凤仪:“不要为我担心,这些事情都是我乐意去做的,你去忙吧。”
孟天楚见夏凤仪小心地走下凉亭,走远了,自己这才起身叫了屠龙和柴猛走出东院,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叫晓诺比较好。
来到晓诺的房间门口,见晓诺正低头绣花,丫鬟在一旁陪着。小丫头看起来平日里很少做女红,一针一线显得十分得笨拙,不过才几针,已经扎到了手,晓诺生气地将针线和秀盘扔在地上,孟天楚赶紧进门抓住晓诺的手问道:“怎么这样的不小心呢,扎疼了吧。”
晓诺一见是孟天楚,却只微微一笑,将手从孟天楚的手中抽回,小声说道:“哦,是孟大哥啊,你怎么来了?”语气恭敬而客气。
孟天楚见晓诺对自己随便惯了,突然一下生分起来,自己还有些不习惯了,便道:“我们要去府衙看看,因为上次郑包子的事情,我想……”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晓诺道:“不好意思,孟大哥,我有些不太舒服,我想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你看,行吗?”
孟天楚赶紧说道:“你又不舒服了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佳音来看看?”
晓诺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孟天楚想了想,道:“对了,你上次让我给你爹说的那个事情,我……”
晓诺依旧微笑着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爹已经给我说了,反正我现在脚上的伤也不方便,所以还是按照爹的意思,你什么时候走,我们和你一起走就是了。”
突然一下,晓诺变得这样的听话,这样的温顺让孟天楚十分的不适应,但他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他倒是宁可晓诺从从前一样口无遮拦地自己吵上一架倒痛快了。
孟天楚只好离开。他走到门口,突然身后晓诺说道:“孟大哥,以后我就不和你一起出去了,娘说了,我最近要在家里学习女红。对不起啊。”
孟天楚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慌,他点了点头,没有回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忙完了,就来看你。”
晓诺:“不用了,我也快好了,以后你也不用过来看我了,你忙你地。”
孟天楚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晓诺,见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转身出了门,就在他抬腿出门地那一刻,他背后的那一个女人流泪了。
屠龙见孟天楚阴沉着脸走出来。也不说话就上了车,屠龙和柴猛相视一看,赶紧上车,也不敢问晓诺怎么没有来,只说:“大人。还要不要去叫简姑娘?”
孟天楚沉声说道:“自然是要的。”
柴猛大喝一声:“驾”。马车离开了总督府。
简柠从家里出来,上车之后见车上之后孟天楚一人。不免有些诧异,倒也不在意屠龙和柴猛给自己使的眼色,似笑非笑地坐在孟天楚对面,车子朝府衙驶去,简柠说道:“大人,今天心情不好吗?”
孟天楚:“没有啊。”
简柠故意四下望了望,道:“那还有一个人跟屁虫呢?”
孟天楚勉强一笑,道:“晓诺就要出嫁了,总不能天天还在外面疯,她娘让她在家里呆着。”
简柠轻笑一声,孟天楚道:“简姑娘,你笑什么?”
简柠道:“怕是那个姑娘生你的气了。”
孟天楚:“你多想了,她为什么要生我地气呢?”
简柠道:“前日在你家见了那个林姑娘和雪儿姑娘之后,我见她一直很不开心,吃饭的时候你也不和她说话,她只与我坐在一起,吃得也是甚少,很早就回家了,这些你大概都没有注意到吧?”
孟天楚:“那天我是醉了,但是我想她应该不会因为我忙着照顾久别的旧友疏忽了她,她就生气了吧。”
简柠:“随便你,我还以为大人平日心细如发,洞若观火,今日看来,男人终究还是有粗心的。”
孟天楚:“她若真是生气,她平日都会告诉我地,这次为何?”
简柠笑了,道:“平日里生地都是一些小气,这次大概是气大了吧孟天楚苦笑一声,道:“小屁孩儿一天没有事情还给我生气,不去管她,她自然过些日子就好了。”
简柠看了看孟天楚,道:“你以为晓诺还小吗?马上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在大人的眼里竟还是个孩子,呵呵,你不觉得你这个话听起来有些可笑?”
孟天楚知道简柠说话一直很刻薄,自从万岁爷走后,简柠在家的日子也是十分难过,孟天楚也不与这个苦命的姑娘较真,所以也就一笑置之。
孟天楚:“从今天开始,就要辛苦简姑娘了。”
简柠:“不必客气,万岁爷吩咐的事情,我简柠责无旁贷,定当细心一一地去办就是。”
孟天楚:“这个我自然是放心的,衙门这么多的账册和多年沉积的旧案,需要你一一地过目,工作量很大啊。”
简柠笑了,道:“只要大人一日三餐保证了,我简柠也无所谓。”
孟天楚笑了,简柠也是个直爽地姑娘,虽说有些时候直得让你根本就不能接受,但终究不是那种沉闷的人就好了。
来到府衙,柯乾见孟天楚来了,有些诧异,但这个地方毕竟一个月前就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了,见了上司总还是要见礼的,于是赶紧上前施礼问候。
“孟大人,今天这么早就来了?”孟天楚微微一笑,道:“就是过来和你商量个事情。”
柯乾赶紧说道;“孟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孟天楚指着简柠说道:“简姑娘你见过吧?”
柯乾自然知道是简麒的千金,于是连忙给简柠施礼。
孟天楚:“从今天起,我正式接任,你将府衙内的账目和卷宗一一地拿给简姑娘过目。”
柯乾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孟天楚说干就干,还将接手地人都带来了,于是说道:“那些账目和卷宗实在是太多,孟大人让一个姑娘家来看这些东西,又脏又乱,是不是有些不太怜香惜玉了?”
简柠正言道:“柯大人尽管放心,你只需在今日丑时将所有地东西交与我便是。”
神秘人
柯乾一听,扳指一算,时间不多了,这哪里来得及,便想拖延,还未说话,简柠道:“柯大人,你不会想找些托辞说是还要晚些时间吧,这知府大人的位置已经交出一个月之久,你手上的账册还清理的我想也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这几年油水太多,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搁置塞冲才好呢?”
柯乾脸色一变,道:“孟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还未说话,简柠道:“柯大人,刚才的话是我简柠的意思,你不要转移对象,孟大人什么都没有说。”
孟天楚:“这样吧,还是明日辰时交给你,你看如何?你总不能半夜还在这里守着。”
柯乾赶紧说道:“就是,就是。”
简柠冷笑一声,先是看了看孟天楚,然后再看柯乾一眼,道:“这时万岁爷的意思,孟大人如果觉得我得罪了你的手下,那这个活儿要不你让别人来干好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简柠这么执拗,还将自己给呛了一下,柯乾见状,说道:“好了,好了,那就丑时好了,简姑娘既然将万岁爷就抬出来了,我柯某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简柠:“还有一件事情。”
柯乾见识过这个简柠的厉害了,毕竟她爹的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也招惹不起,于是只好压住心里的火气,好好地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简柠:“如今这个府衙知府大人是孟大人了,以后这个府衙一律文书交给我看过之后才能够下发,官印之类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一并交出了么?”
柯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姑娘说的是。柯某按照你的吩咐做就是。”
孟天楚:“好了。这些事情暂时先放放,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你说一说,你组织一次卫生检查,对整个杭州的大小饭馆进行一次突击的卫生检查,对那些厨房不干净。碗碟不干净地饭馆提出批评和适当地罚款,对那些卫生条件不错地饭馆发出榜来,将这些饭馆的名字写在上面贴在城门口让大家看一看。”
柯乾仿佛没有听明白,道:“孟大人。您在说什么?”
孟天楚:“要不我让屠龙和柴猛去做这件事情也可以。想一想也是,让你去也有些不妥。”
柯乾自然听出孟天楚的弦外之音,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对整个杭州府的大小饭馆进行什么突击检查,这个好像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简柠冷眼地看了柯乾一眼,对孟天楚说道:“孟大人,你这个手下好像有些难为你哦,你是不是需要我来告诉一下他杭州府主要管些什么呢?”
孟天楚看着简柠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今天是谁把她给得罪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好在有个简麒在后面撑着,要不柯乾恐怕就就发火了。
柯乾果然脸色沉了下来,道:“简姑娘,柯某今天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简柠:“没有啊。我倒是觉得你得罪了孟大人。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从前是当刑名师爷地孟大人啊?是不是觉得他当了你的上司就是你柯乾的耻辱呢?也或者说……”
孟天楚:“简柠。住嘴!不得对柯大人如此无礼。”
简柠倒是听话地闭嘴了,柯乾则被这个简柠已经气得是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绿的。恨不能冲上前去扇她几巴掌。
孟天楚则微笑道:“柯大人,你不要在意,简姑娘说话一向都是这样……”
还没有等孟天楚说完,柯乾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简柠冷笑一声,道:“你就是生气,也要将所有地账册和卷宗在丑时之前给我送过来,本姑娘今天就不回去了。”
孟天楚不禁对着屠龙和柴猛苦笑一下,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耸耸肩膀。
柴猛道:“要不这件事情还是我和屠龙召集杭州府九个县城地县令说一说这个事情。”
孟天楚想了想,道:“不必了,就将仁和县和钱塘县的县令找来说一说便是,具体落实你和屠龙必须要参与,这些人都是官官相护,我上任办的第一件事情不能让他们给搞砸了。”
柴猛和屠龙都点了点头。
孟天楚:“你们去将我的房间收拾打扫一下,我有话同简姑娘讲。”
柴猛和屠龙明白孟天楚的意思便走了,孟天楚将简柠带到一个僻静的回廊上两人分别坐下后,孟天楚说道:“简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你这样下去,只会替我树敌。”
简柠没有说话,表情却有一丝的不服气。
孟天楚:“我知道让简姑娘做现在这些事情是大材小用,屈就了简姑娘,如果简姑娘不愿意,我可以让你回去,至于万岁爷那边……”
简柠终于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但你也不要随便就将我逐出门去,我有心帮你,今天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有些针对性,这个柯乾最近常常在别的官员面前说我什么相貌奇丑,脾气怪异,所以万岁爷才不要我地。所以我……”
孟天楚忍住笑,明白了为什么简柠要针对柯乾了,便劝慰道:“你不是也不想进宫的吗?如今人在杭州,事随人愿,你也不要太过介怀他人的看法。”
简柠:“我知道,我本不该介怀的,都是一些俗人,但他在人前一说,传到我爹的耳朵里,我就被我爹天天训斥,仿佛我不进宫,我就愧对了他十五年地养育之恩,愧对了列祖列宗一般。”
孟天楚见简柠已经不生气了。便笑道:“好了。你今天也够给柯大人难堪了,他是很不服我,却不能明说,今天让你说出来,反倒觉得无颜了。”
简柠也笑了。道:“我就是想杀杀他地锐气,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他应该明白。”
孟天楚故意装出一副生气地样子,道:“你是在说我是鸡了?”
简柠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捂嘴。赶紧道歉。
孟天楚:“罢了,我一直以为你比晓诺大些,便稳重懂事一些,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呆的地方从前是别人地,我们现在接手,有些事情必须要学会慎重还有稳重,凡事都是经过脑子去想,不要图个自己嘴巴皮上地痛快。知道吗?”
简柠被孟天楚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点了点头。
忙完了府衙的事情,孟天楚见时间差不多了,想起早上那个神秘的约会,简柠固执要留些来收拾房间和一些杂物。孟天楚便带着屠龙和柴猛去了聚贤楼。
这个时候正好过了吃饭的时候。用柴猛地话说,这个人是个吝啬之人。初次相约,竟不请孟大人搓上一顿。
孟天楚让柴猛和屠龙在楼下等,自己独自上了楼,如今这聚贤楼的老板已经知道孟天楚是杭州府的知府大人了,便亲自将孟天楚迎到楼上,问了孟天楚之后才知道是有人相约,自己亲自去各个雅间看了看,然后折身对孟天楚说道:“大人,邀请您的人是男是女?”
孟天楚:“不知。”
老板想了想,便低声说道:“我看了各个雅间,但凡有人地都是三人以上,要不要我去问问到底是谁约了大人呢?”
孟天楚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就在楼下等,如果约我地人看见我了,自然会出现的。”
老板连忙点头说是,然后将孟天楚再送到楼下亲自为孟天楚沏好茶水,这才退下去。
柴猛:“大人,不会是有什么好事者和您闹着玩的吧?”
屠龙:“应该不会。”
孟天楚:“我们等等看。”
这个时候吃饭的人已经很少,三三两两的离开,看见孟天楚的,都纷纷躬身施礼,孟天楚一一起身回礼,不一会儿整个聚贤楼已经是人去楼空,格外清净了。
“请问您是孟大人吗?”
孟天楚听见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左右的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小糖人拿在嘴里美滋滋地舔着,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孟天楚笑着点了点头,那小姑娘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来递给孟天楚,屠龙抢先接过,担心纸上有毒,展开一看,这才给了孟天楚。
孟天楚一看,笑了,道:“小姑娘,是谁将你将这个小纸条交给我的啊?”
小姑娘指了指门外,柴猛飞身出门,门外地人熙熙攘攘,柴猛没有见到面熟的人。
小姑娘说道:“是一个和大人您长得差不多的哥哥给我的。”
孟天楚想了想,道:“和我差不多?”
小姑娘点了点头,道:“是的,大哥哥还给我买了这个小糖人。”
孟天楚让柴猛给了小姑娘三文钱,然后小姑娘说道:“好吧,那我也给你三文钱,你也去给自己买个小糖人,好吗?”
小姑娘高兴了,连忙接过钱,还不忘给孟天楚道谢,这才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柴猛:“大人,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孟天楚笑道:“这个纸条上地字迹明显和早上地那个字迹一样,不过送纸条的人从一个老者变成了年轻人,地方先从这个聚贤楼换到了西湖上从南往北数地第十一座凉亭之下,另外还不让我带你们去。”
屠龙想了想,道:“不碍事,大人你去就是,我和柴猛会远远地保护你。”
柴猛:“我看还是算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万一下毒手怎么办?”
孟天楚:“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呢?”
屠龙:“好了,不说了,还是大人您自己拿主意的好。”
孟天楚起身,说道:“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就去看看。”
屠龙和柴猛见孟天楚已经起身。于是赶紧跟上走出了聚贤楼。
最近两天,杭州的雨偏是多了起来,总是见不找几个太阳,早上以为今天是好晴朗的天,谁想才一到断桥。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屠龙和柴猛在不同的地方下了马车,孟天楚一个人驾着车终于来到了神秘人指定的地方,只是小雨。路上地行人越来越少。孟天楚心里想着,这个人还真是会找地方,会看天气,不过这个凉亭里依旧没有人,孟天楚跳下车去,先是将马车拴在路边地垂柳上,打着竹伞,进了凉亭,四周张望一番。没有看见屠龙和柴猛,不过不用担心,孟天楚知道他们就在自己的附近。
凉亭里的凳子是不能坐了,孟天楚只好站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突然一个闪电从天空劈下。直直地落在不远处的断桥之上,不远处有人尖叫一声。孟天楚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个孩子嬉笑着相互牵着手从断桥上跑了过来,看样子刚才是被那道闪电给吓了一跳。
孟天楚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从身边跑过,这时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打着伞朝着孟天楚走了过来,这个凉亭是去白堤和断桥地方向,现在雨越来越大,应该都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唯独那一个人朝着自己走来,孟天楚想,大概约自己的就是这个人了,不过这个人的伞打得很底,孟天楚几乎看不见那个人地上半身。
那人终于走近了,上了凉亭,将雨伞放下,孟天楚和那人对视了一眼,孟天楚却是先笑了,一拳打在那人地胸前,那人也不躲闪,大笑道:“知府大人,西湖的雨该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吧?”
孟天楚:“你啊,什么时候学会给我装神弄鬼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凉亭的上方一东一西地飞下两个人来,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笑了,道:“我还以为知府大人真的敢单枪匹马地来赴约呢,原来还是有备而来。”
屠龙和柴猛走上凉亭,孟天楚对那人说道:“这两人是我的贴身护卫,一直跟着,你也不现身,他们自然不敢疏忽大意了。”
“来,屠龙,柴猛给你们介绍一个,这个就是我给你们提起过的,我的拜把子哥哥徐渭,现在是……”
徐渭赶紧笑着打断孟天楚的话,道:“好了,好了,如今我已经不在京城了,从今往后大概要和贤弟一起并肩作战了。”
孟天楚不解,道:“你在京城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又有新地职位给你?”
徐渭苦笑一声,道:“今天我来找你,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既然是你的贴身侍卫,应该就是你的自己人,走,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
孟天楚见徐渭一脸的落魄,心想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也不会才离开没有多长时间又回到了杭州,便也笑道:“好吧,既然仁兄回来了,我们就先去喝酒,走吧。”
四个人除了凉亭,雨开始下大了,徐渭说道:“让你地两个手下驾车先去点菜,我们兄弟两个走路说说话。”
孟天楚自然知道徐渭是想支开屠龙和柴猛二人,便看了看他们,屠龙和柴猛朝马车地位置走去。
孟天楚一路无话,生怕说的不对,触动了徐渭地伤心事。倒是徐渭忍不住先开了口,道:“对了,上次走的时候说好了,给你和三夫人在京城置办宅子的事情,你大哥我已经办妥了,你们随时去,随时就可以住进去了,原本是想给你们买一处地重新修的,但是京城不比杭州,你大哥我的关系还不行,看上的地方都是名花有主了,只好找了风水先生给你们找了一处人家已经修建好的宅子,然后找人买下来了,位置还不错,地方自然比不上你们现在的这个宅子大,但也是大哥我的一番心意。”
孟天楚听罢,赶紧拱手道谢,徐渭长叹一声,道:“我徐渭一生怕是就此落魄下去了,能在我落马之前将最后的心愿完成,我也知足了,从此就浪迹天涯了。”
孟天楚愕然,道:“大哥,你这是?”
徐渭摆了摆手,道:“不过就是陷进了党派之争,做了人家的替罪羊,万岁爷一怒之下将我一麻到底,好在没有砍我的头,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平头百姓的生活,我不是没有过过,挺好的,不要为你大哥我担
孟天楚见徐渭说的轻松,但实际上他已经从徐渭眼眶里的泪水和绝望的神情中看见了徐渭支离破碎的心了。
“大哥,既然已经回来了,小弟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多想,我们先去喝酒。”
徐渭笑了,用力地拍了拍孟天楚的肩膀,道:“我徐某可以认识你,此生足矣,走,我们喝酒去。”
孟天楚却在纳闷儿,为什么这个消息自己一点都不知晓呢?
出口伤人
一顿酒喝的是天昏地暗,一宿过去,孟天楚和徐渭两个人已经喝的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屠龙和柴猛在一旁先是观望,继而发愣,然后就是打盹儿,等到东方发白,雄鸡啼鸣之时,屠龙和柴猛两个人同时醒来,睁眼一看,孟天楚和徐渭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坐在一起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桌子上一片狼藉,不堪入目,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
屠龙和柴猛拉着孟天楚和徐渭回到了总督府,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门口好些个下人在打扫,柴猛道:“屠龙大哥,你看我们两个现在将他们扶进去会不会有些不好?”
屠龙想了想,道:“没有关系,男人家喝醉酒很正常,再说是故友至交,更是无话可说,不过我觉得大人的想法是对的,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柴猛扶着徐渭,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一人扶上一个下去吧。”
两个人将孟天楚和徐渭扶下车来,进了门口,下人见是孟天楚,于是赶紧上前帮忙来扶。
“是谁一夜都未回来啊?”
屠龙忙转过身,见是穿着一身练功服的成梓义,手上还拿着一把宝剑,知道他一直有个晨练的习惯,于是赶紧解释道:“昨夜大人遇到了从前的故友,故而多喝了几杯,所以……”
成梓义看了看徐渭,立刻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是他?”
屠龙和柴猛在酒馆里也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些孟天楚和徐渭之间的谈话,知道徐渭如今是落魄了,成梓义在朝廷的关系那么多自然应该是知晓了。
屠龙和柴猛谁都没有说话,成梓义冷冷地说道:“你们和孟大人在一起。不光是要保护他的安全,有些时候还是要适当地劝告一些,这个人如今已经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人物,万岁爷若不是看他有过两次功劳,已经将他砍头,哪里还轮到他在这里逍遥自在地喝酒,这个人也是,自己倒霉了,还要来沾惹天楚。你们赶紧将这个人给我带出门去,随便找到客栈摔下便是,不要让天楚再见他了,这样会害了天楚的,你们知道吗?”
柴猛看了看屠龙,屠龙朝他点了点头,柴猛只好将徐渭带出门去,屠龙朝成梓义正要施礼,成梓义朝他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如果天楚醒了,让他先到我这里来一趟,知道了吗?”
屠龙点了点头,背着还在睡梦中的孟天楚朝东院走去,这时,从长廊深处闪过一个纤细地身影。消失在假山后。
进了东院,迎面走来了左佳音,怀里抱着文瑾。
“屠龙,天楚怎么啦?”
“三夫人,不碍事的,大人就是多喝了一些。”
左佳音赶紧走上前来,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儿,连怀里的文瑾都扭过头去将自己的小脸蛋儿埋在左佳音的怀里,左佳音笑了,道:“看吧。连瑾儿都受不了了,屠龙你将天楚放到我那里去吧,凤仪和温柔如今都有身孕,闻不得这样的味道。”
屠龙赶紧笑着和左佳音去了左佳音的小院。
将孟天楚放在床上之后,这时温柔走了进来,左佳音将文瑾交给奶娘抱了出去,见温柔走了进来,正要解释,温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道:“最近天楚好像一直都在你这里。是吗?”
左佳音自然是听出了酸味儿,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怕你现在对味道敏感,怕你受不了这个味道,所以就……”
丫鬟这时将水端了进来,屠龙见温柔的样子。主动去伺候孟天楚。没有让左佳音动手。
温柔倒是一直用香帕捂着自己地嘴,紧皱双眉。看来对孟天楚这个味道确实很郁闷,不过还是没有走开,说道:“虽说我和凤仪如今不方便侍寝,但你也总要给飞燕一些机会,她最喜欢孩子了,现在却就她一个人还没有动静,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你自然是不急,不过……”
左佳音没有想到温柔会这样说,有些难看,屠龙本想解释,左佳音看了屠龙一眼,对温柔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二夫人教训得是,等天楚一醒,我立刻将他送到飞燕那里去。”
飞燕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希望对飞燕公平一些,你不会告状吧?”
左佳音艰难地抿嘴一笑,道:“怎么会呢?”
温柔这才斜眼看了左佳音一眼,嘟囔了一句:“不要以为天楚宠爱你,你就以为自己是妻不是妾了,哼。”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屠龙见左佳音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赶紧上前劝慰道:“三夫人,您不要生气,最近二夫人大概是因为家里的事情烦躁,所以……”
左佳音想要给屠龙笑一笑,但眼泪却流了下来,道:“你将天楚送到飞燕那里去吧。”
屠龙正要说话,左佳音又说道:“不要说送到我这里来过,也不要给飞燕和凤仪说刚才温柔说的话,记住了吗?”
屠龙想了想,点了点头,低头去抱孟天楚,谁想孟天楚一把将床桓抓住,嘴里叫着:“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
左佳音走上前去将孟天楚的手松开,对屠龙说道:“带走吧。”
屠龙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孟天楚抱起,走出门去。丫鬟们也不敢说什么,纷纷退了出去,左佳音将门关上,这才捂嘴痛哭起来。
孟天楚在三个时辰后醒了过来,已经是午后了。
外面下着雨,哗啦啦地顺着屋檐流下,孟天楚睁开眼睛,发现飞燕在一旁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托腮坐在桌子前面,仿佛在想些什么。
孟天楚起身,飞燕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先是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孟天楚,孟天楚喝过之后,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了?”
飞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孟天楚发现飞燕的神情不对,像是哭过,便赶紧将飞燕拉到自己身边来,说道:“怎么啦,我的小燕子,谁又欺负你了?”
飞燕负气地说道:“倒是没有人欺负我,不过有人欺负你的影子了。”
孟天楚先是不解,道:“我地影子?”继而马上明白过来,道:“谁敢欺负我们的佳音啊。”
飞燕先是走到门口看了看,然后将门关上,孟天楚笑了,道:“莫非是什么大人物,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呢?”
飞燕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声地说道:“我知道,本来我不该说的,因为佳音姐姐和凤仪姐姐都不让说,但天楚你知道的,我忍不住,我必须要说。”
孟天楚点了点头,道:“是,你要告诉我,说吧,是不是温柔。”
飞燕惊诧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起身下床,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我想到了,因为你刚才没有提到温柔,而且您们四个人里面一直就温柔要逞强要霸道一些,这个我心里很清楚。”
飞燕走到孟天楚身边将头放在孟天楚的肩膀上,道:“天楚,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日子,那个时候多好啊。”
孟天楚:“飞燕,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和凤仪还有佳音相处得很好,但温柔如今已经是家里地一员了,我们就要试着去接受她,就象当初你和凤仪接受佳音一样。”
飞燕有些不高兴了,道:“我就知道你会袒护她的,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孟天楚搂着飞燕的腰,小声地说道:“怎么会呢?你知道我谁也不会袒护,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柔做错了,我会说她,但你们之间的矛盾解决不了,你们也不会开心的,毕竟是一家人,你说呢?”
飞燕不说话了。
孟天楚将飞燕拉到床边坐下,说道:“好了,现在告诉我,温柔怎么欺负佳音了?”
飞燕看了看天楚,说道:“我还是不说了,你自己去问佳音好了。”
孟天楚笑了,道:“瞧你,这样就孩子气了,你知道佳音一定不会告诉我,温柔也一定不会承认,凤仪是自然不会说的,只要你告诉我,既然问题已经出现了,我们就要想办法去解决它,要不问题越来越多,到时候如果象最初温柔才进家门的时候那样,我想你们三个都不会开心的,你说呢?”
飞燕想了想,道:“我现在是真的不敢说了,我从前被温柔打怕了,我担心如果我说了,她万一再打我,我该怎么办呢?”
孟天楚想了想,道:“记得我曾经当着你和她还有佳音、凤仪的面说过什么吗?她如果再敢打你,我就休了她。”
飞燕正要说话,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飞燕赶紧闭嘴了,孟天楚道:“谁啊?”
“大人,是我,我是屠龙,成大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找你商议。”
孟天楚只好起身,道:“你等着我,等我回来再说,你去告诉佳音,让她想开一些,就说是我说地,只要有我在,孟家没有人可以翻天。”
飞燕赶紧点了点头,孟天楚开门和屠龙一起走了,飞燕也赶紧出门朝左佳音的院子走去。
  
心计
飞燕在左佳音的门外敲了敲门,左佳音在屋里说道:“我在睡觉,等我起来再说好了。”
飞燕小声说道:“佳音姐姐,是我。”
屋子没有人回答,不一会儿,门开了,飞燕见左佳音的眼睛红肿,知道她刚才一定一直在哭,便赶紧进门,将左佳音扶到床边坐下,然后说道:“姐姐,不要哭了。你这样会哭坏身子的。”
左佳音用香帕擦拭了一下眼角,道:“没有什么了,我已经好了。”
飞燕转身看了看门外,然后小声说道:“天楚已经知道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有他在,孟家没有人可以翻天的。”
左佳音愕然,道:“飞燕,你怎么告诉天楚了?”
飞燕负气地说道:“她就知道欺负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她就知道你好欺负,凤仪姐姐比她大,她不敢,我只是个丫鬟出身,她不屑,只有你,她最喜欢欺负你,真是的,太过分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
飞燕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有人将飞燕的话接了过去,说道:“所以,你就打抱不平,替人出头了,是吗?”
飞燕和左佳音一看,两个人不禁都站起身来,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一脸的冷笑,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们,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左佳音赶紧说道:“温柔。你听我解释。”
温柔上前对着左佳音就是一个耳光,左佳音愣了,没有想到温柔会打自己,温柔也吓坏了,看了看左佳音。再看看温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柔道:“好大地胆子,温柔是你叫的吗?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左佳音没有说话,捂着脸,低着头。
飞燕道:“不是你让我们叫的吗?怎么现在你又这样说了?”
温柔冷笑一声,指着飞燕说道:“那是给你们面子,可是你们不能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飞燕气急地说道:“你……”
左佳音赶紧将飞燕拦住,然后温柔说道:“二夫人。对不起,是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见怪的好。”
温柔戏谑地看了左佳音一眼,故意大声地说道:“哟,还我们呢,这么亲热啊。那你们是我们,那我是什么啊,你不是故意将我和你们划清界限吧?”
左佳音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知道温柔是来找茬儿的,说什么,温柔都会找到话说,于是只好闭嘴不讲。
温柔见左佳音不说话了,便说道:“飞燕,我是为你好。让佳音不要天天霸占着天楚,你怎么可以好心当了驴肝肺呢?”
飞燕哼了一声也是不说话。温柔见两个人谁也不理自己,觉得无趣,便说道:“你们就是和着伙儿地气我,我知道,你们谁都看不惯我,巴不得天楚立刻休了我,如今温泉在万岁爷面前也不得势了,天楚也不愿意给我叔叔头疼吃的药丸了,哼!但是我知道就是你左佳音在背后搞鬼。天楚一天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来管这些事情,你表面上装出一副人见人爱的仁慈模样,背地里就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左佳音忍不住说道:“二夫人,请你不要胡乱猜测好吗?这个家不是我在当的。我凭什么说了算?”
温柔:“那你的意思是凤仪姐姐在背后搞鬼喽?”
飞燕:“你这就是挑拨离间。”
温柔一听。顿时气急败坏,转身拿起一个顶门杠朝着飞燕就打了过去。飞燕顺势一躲,谁想,温柔一下扑了一个空,整个身子倒向床边,脚下正好挂在放些的台子上,噗通一声,左佳音和飞燕顿时大惊失色,两个人同时冲向温柔想去搀扶,但是晚了一步,温柔的肚子撞在了床弦上,一声凄厉地惨叫,温柔倒下了,左佳音和飞燕也倒在了温柔的身边。
再说孟天楚这边,和屠龙一起朝着成梓义地书房走去。
孟天楚道:“徐渭醒了吗?”
屠龙顿了顿,还是说道:“大人,你先去成大人那里吧,徐大哥那里有人照顾着。”
孟天楚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到了成梓义的书房门口,正巧遇到晓诺自己拄着拐杖出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仿佛已经是多年不见,两个人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孟大哥,你来了,我爹在书房等你了。”
孟天楚笑了笑,道:“是,我知道,晓诺,你……”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晓诺打断孟天楚的话,柔声说道:“我走了。”
孟天楚看着晓诺有些艰难地朝前走去,赶紧让屠龙去扶一把,屋子里成梓义说道:“是天楚来了吗?”
孟天楚赶紧进门去了。
成梓义见孟天楚进门来,便起身说道:“天楚,你来了,酒醒了?”
天楚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昨天遇到一个好友多喝了几杯,谁想竟醉了。”
成梓义没有笑,很严肃的样子,走到孟天楚的身边说道:“是你的哪位好友啊?”
孟天楚:“徐渭,也就是大人曾经的……”军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成梓义已经将孟天楚地话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在一起一个晚上,想必对他现在的处境也略知一二了,你怎么看?”
孟天楚:“造化弄人。徐渭机智过人,如今却落得个这样地下场,实在是……”
成梓义道:“我是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孟天楚:“我也不知道,让他先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他心情好些了。我们再做打算。”
成梓义呵斥道:“糊涂!”
孟天楚不解,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成梓义道:“天楚啊,不是我说你,你想一想看,徐渭是因为党派之争这才成为别人的牺牲品,做了替罪羊,被万岁爷贬为庶民,你现在怎么可以收留他呢?”
孟天楚:“成大人。我知道你为我好,但徐渭是我的大哥,我不能见死不救。”
成梓义:“为君子者,重情义是好事,但也没有必要将他收留在你门下,我知道徐渭的为人,虽然才华横溢。但放荡不羁,为人十分豪迈,不拘小节,你如今不是一个普通地师爷了,你是一个堂堂的杭州知府,一个朝廷命官,一个不小心,他就会给你惹上杀身之祸的,你知道吗?”
孟天楚:“成大人,我想你多虑了。徐渭如今只是一介草民,有什么可以招惹我地呢?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当了官儿,就六亲不认了吧。”
成梓义一听十分气愤,道:“天楚,你怎么还这么糊涂,我给你说,这件事我成梓义不能不管,徐渭我不会让他再出现了。孟天楚一听,横劲儿也上来了,生气地说道:“成大人。我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您老操心了吧。”
成梓义听罢更是愤怒,道:“孟天楚,我成梓义是为你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知道吗?”
孟天楚冷笑一声。正要说话,突然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成梓义正在气头上,大声说道:“放肆,是谁竟敢擅自闯入?”
孟天楚一看,竟是自己家里的下人,于是赶紧说道:“大胆,怎么说也不说就直接闯进总督大人的书房,你想找死吗?”
下人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说道:“大人,您赶紧回去看看吧,二夫人,二夫人她流了好多的血,要死了。”
孟天楚和成梓义一听,两个人有不约而同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情?”
下人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三夫人让我来叫您的,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孟天楚看了看成梓义,成梓义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我马上叫郎中来看看。”
孟天楚听罢,赶紧冲去房门去,正好遇到迎面过来地殷素素,孟天楚来不及说话,两个人擦肩而过,殷素素正要说话,孟天楚已经跑走了,正好成梓义出门,见殷素素一头雾水,便说道:“说是天楚的二夫人好像出什么事情了。”
殷素素这才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孟天楚朝着温柔的院子跑,下人赶紧说道:“大人,不是在二夫人的房间,是……,是在三夫人地房间里。”
孟天楚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却未放慢,赶紧朝着左佳音的院子走去,还未到门口,就听见温柔撕心裂肺的哭闹声。
孟天楚走进门去,只见左佳音和飞燕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夏凤仪则蹲在地上劝慰温柔起身,温柔则是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地上确实流了很多地血。
孟天楚赶紧上前,温柔一见孟天楚来了,还未说话,就被孟天楚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左佳音的床上,温柔则不干,大声说道:“天楚,我要死了,你不要将我放在佳音地床上,这样太晦气了。”
孟天楚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直接将温柔放在左佳音床上让温柔躺下,然后转身看了看夏凤仪,夏凤仪一脸地为难,两只手相互地搓揉着,孟天楚道:“怎么回事?”
夏凤仪还没有说话,温柔赶紧说道:“不是佳音和飞燕,她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推搡着玩儿,她们大概是忘记了我肚子里怀了孩子,所以就将我推倒了,但她们真不是故意地。”
飞燕一听,顿时气得不行,指着温柔说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含血喷人,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和佳音碰都没有碰到你,你怎么……”
孟天楚厉声说道:“飞燕,你不要说话,佳音,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佳音沉吟半响,说道:“天楚,不怪飞燕,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你责罚我吧。”
飞燕正要说话,孟天楚看了她一眼,她只好将嘴闭上,孟天楚走到左佳音身边,说道:“佳音,现在温柔这样了,我们先不着急追究责任,你给温柔看一看。”
左佳音什么话都没有说,点了点头,走到温柔身边,温柔本能地抓住孟天楚的袖子,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孟天楚说道:“我们还是不辛苦佳音了,还是等郎中来看吧,好吗?”
孟天楚见温柔的样子,再看看左佳音和飞燕,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郎中进来了,孟天楚让所有地人都出去,自己正要走,温柔将自己一把抓住,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孟天楚心有不忍,道:“不会有事的,我就在门外候着,等郎中一看完,我就进来,我让凤仪陪着你,好吗?”
温柔想了想,道:“你们都出去吧,谁也不用陪我。”
孟天楚:“不,还是让凤仪陪着,有什么吩咐,她也可以在一旁帮忙。”
“可是……”
“好了,我们出去了,凤仪,你照顾温柔。”
夏凤仪点了点头,孟天楚发现夏凤仪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
温柔终于放开了孟天楚的手,孟天楚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夏凤仪、温柔和郎中三个人。
所有的人走出门去,孟天楚发现屠龙也不不远处站着,低垂着头,样子十分沮丧,他再看飞燕和左佳音,谁也不说话,都象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他走到左佳音身边,道:“佳音,你知道我一定会不偏不倚,你必须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左佳音咬了咬嘴唇,摇摇头,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等郎中出来后再说吧。”
孟天楚正要说话,这时夏凤仪陪着郎中走了出来,孟天楚一看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
机关算尽
孟天楚走上前去,郎中先是长叹一声,孟天楚道:“郎中,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郎中正要开口,温柔从门里竟然跌撞着走出来,一手扶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郎中,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孟天楚给了夏凤仪一眼色,夏凤仪赶紧上前让两个丫鬟搀扶温柔回去,温柔却是不干,孟天楚道:“听你凤仪姐姐的话,谁让你现在下床了?回去。”
温柔见孟天楚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样子,只要转身回去了。
郎中小声说道:“孟大人,好就好在二夫人还年轻,没有伤到骨头,但……,唉,明明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孟大人多劝慰一些。”
孟天楚沉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对已经回来的夏凤仪说道:“你陪郎中去开方子,我去看看温柔。”
左佳音上前一步,道:“天楚,我……”
孟天楚看了看左佳音,低声说道:“天大的事情,有我在,你和飞燕什么都不要说,你们先去飞燕的房间去,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左佳音欲言又止,只好点了点头,见孟天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了温柔的房间,果然,左佳音和飞燕还没有离开,就听见了温柔一声大叫,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左佳音心一酸,眼泪哗地流了下来,飞燕赶紧上前,以为是左佳音担心孟天楚会责罚的事情。便说道:“佳音姐姐。你要不担心,你根本什么错都没有,如果天楚追究,我一个人承担下来就是。”
左佳音轻轻地将飞燕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说道:“我担心地不是这个,而是担心温柔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她毕竟也那么地爱天楚,她也很想为天楚生一个孩子,如今孩子没有了,我真的不敢想象……”
飞燕:“是她自己要打我。我不能不躲啊。”
左佳音轻叹一声,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了飞燕的院子前面,左佳音道:“我知道,事情该来的时候,躲也躲不过的,不要担心。你是为了我,我不能连累你,先进去吧。天楚说了,一会儿来找我们。”
孟天楚等温柔哭够了,闹够了,睡着之后,这才起身出门,一出门就看见屠龙蹲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孟天楚一脸阴沉地走出来。赶紧起身,却什么都没有说。
孟天楚:“屠龙,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屠龙:“我就是怕你会需要招呼,我就在附近,比较方便一些。”
孟天楚:“你回去吧,温柔好容易睡下了,我去佳音和飞燕那里看看。”屠龙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点了点头,孟天楚朝飞燕的院子走去。
来到院子门口。听见屋子里夏凤仪正在说话,孟天楚停住了脚步,只听见夏凤仪说道:“你们不要这样,要冷静一些,尤其是佳音。几个人中间一向是你最有主意。最冷静的,怎么会想到这样极端的方法?”
佳音:“凤仪。你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孟天楚推门而入,这才发现夏凤仪她们三个都好像哭过,眼睛都是红肿的。
三个人见孟天楚来了,都赶紧起身,孟天楚道:“佳音,你决定什么了?”
飞燕抢先说道:“天楚,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跟佳音姐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孟天楚打断飞燕的话,看着左佳音,左佳音上前一步,走到孟天楚地面前,道:“我已经写好了休书,你只需要……”
孟天楚愕然,不禁大喝道:“胡说八道,我只需要什么?不就是温柔借故想长自己一些威风,然后给你找茬,飞燕一旁看不过去,然后帮忙,惹恼了温柔,然后就出了这么一个意外的闹剧吗?你写什么休书,我想要休谁,是我的权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安排?”
飞燕一听,顿时哭了,走到孟天楚身边,*在孟天楚的肩膀上,委屈地说道:“我们都以为你会责罚我们的,我以为你根本就不会听我们解释的,真的……,真地不是故意的,温柔要拿顶门杠打我,我只想躲,我真的没有……”
孟天楚轻轻的抚摸着飞燕的头,柔声说道:“好了,我知道,我去成大人那里之前就听你说了,温柔一向好逞强,最近因为京城娘家出了一些事情,大概心情不好,而且也不好给我说,加之,她知道温泉的药丸一直是佳音在供给,虽然是我决定不给温泉药的,但她不知晓,以为是佳音给她难堪,所以想办法为难佳音也是在所难免的,我还不老,我不糊涂。”
左佳音:“天楚,谢谢你。”
孟天楚微笑着看着左佳音将她也拉到自己身边来,然后大家坐下,这才说道:“你们三个人的关系很好,这个我很清楚,凤仪为人大度,宽容,佳音睿智、谦让,飞燕虽说直肠子,却没有坏心眼,所以,你们可以相处得很好,但自从温柔进门后,一直事故不断,你们也谦让容忍着,不想让**心,这些我自然明白,但,有的时候,事情就不会是十全十美,她已经是孟家二夫人了,这是事实。我就希望……”
左佳音:“天楚,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夏凤仪:“天楚,你既然明白,我想我不能不说几句,温柔欺负佳音不是一两次了,虽然说这一次她失去了孩子,打击很大。但总不能让佳音处处容忍着。我看不下去了。”
孟天楚:“我地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先不要说话,我的意思是,温柔那边我知道去说,你们以后也不要一味地容忍,我说过,在孟家,没有身份的大小,只有年龄地差距,我不会容忍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地。她不好,我们给她机会让她改,若是屡教不改,那么,该休的人是她,而不是你们。你们知道吗?”
夏凤仪她们三个先是诧异地相互看了看,然后不禁都感动地看着孟天楚。孟天楚笑了,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孩子没有了,我也很难过,但不能因为这个就责怪你们,那你们以后还怎么相信我呢?我连自己的小家都管不了,那杭州府这个大家,我怕是也管不好的。”
飞燕:“天楚,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大发雷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懂事呢。”
孟天楚:“你是不懂事。我也要批评你。”
飞燕看孟天楚一脸严肃地样子,赶紧低头不说话了。
孟天楚:“你从前是凤仪的贴身丫鬟,所以你对凤仪一直很忠心,凡事都为凤仪着想,如果凤仪在佳音这里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我想你可以为了凤仪拼命,我没有说错吧?”
飞燕不敢抬头,只吐了一下舌头。
孟天楚:“但佳音毕竟比温柔先进门,而且对你也一直很好,所以佳音和温柔。你也是亲疏有别,不愿意佳音受到委屈,可是你知道吗?你们四个人相处,不能是这样的,我知道。佳音是真地受了委屈。但你跑到佳音那里说温柔地不是,有地时候不禁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推波助澜将问题复杂化和严重化,你们在一起不是要激化矛盾,而是要化解矛盾的,知道吗?”
飞燕乖乖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又看着左佳音说道:“你就是太顾全大局,不愿意让我看见你们不合,于是一味容忍,这才给温柔欺负你地机会,你们是平等的,虽然在外,她是妻,你是妾,但你要知道,在我心中,你们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所以,遇事不要处处为我考虑太多,你想让我快乐,首先你自己必须快乐才可以,明白吗?”
左佳音微笑着点了点头。
孟天楚长叹一声,道:“最近几天温柔大概心情不会太好,你们多去陪陪她,如果她说一些难听地话,暂且忍着,毕竟孩子没有了,她应该是最难过的一个人,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想她会好起来的,另外,你们知道温柔心计颇多,她今天一定要在佳音的房间里睡着,也不说回去,我想就是想让佳音难看,不过,佳音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看的清楚她的意图,要不……”
飞燕说道:“就在我这里睡着就好。”
孟天楚笑了,道:“你又错了,佳音还不能在你这里睡了,要不温柔又有话说了,去凤仪那里吧,等过了几天,温柔自然就想回自己的屋子了,不过这几天要委屈佳音了。”
左佳音:“我不委屈,只要你明白我,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孟天楚笑了,道:“我说了,我还不老,温柔这点小计谋,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夏凤仪:“那温柔如果不让我们去看她或是陪她呢?”
孟天楚顿了顿,道:“心意尽到就是,她不让你们去,和你们自己不去,那可是两个概念,知道吗?”
夏凤仪她们三个点了点头,孟天楚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突然折身回来说道:“对了,徐渭回来了。”
夏凤仪:“我听屠龙说了。”
孟天楚:“刚才成大人找我去,就是说这件事情。”
左佳音:“成大人是为你好,我想这件事情还是我出面去办的好,如今你出面也不是很好,徐渭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要不暂时在附近地州府给他买一处宅子住下,找几个人照顾着,等这件事情平息下去后,你再去看他也不迟。”
孟天楚想了想,道:“那你要好好给他解释。”
左佳音:“放心吧,将心比心,他应该知道我们是真心为他好。”
孟天楚:“那好吧。不过徐渭的事情不要让温柔知道了。另外,不要让温柔*近文瑾,知道吗?”
左佳音先是一愣,继而双眉紧皱,孟天楚赶紧上前劝慰道:“不要担心,我不过这么一说。”
左佳音:“要不,我让奶娘带着文瑾……”
左佳音还没有说完,孟天楚道:“不可,温柔很敏感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你要奶娘和文瑾搬到凤仪这个院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温柔若是问起,我就说,担心文瑾哭闹,打扰她休息就是。”
左佳音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好吧。”
孟天楚:“好了,你抽空赶紧去徐渭那里一趟,柴猛在那里照顾着,我现在先到衙门一趟,看看简柠和柯乾是不是又杠上了。”
走出门去,孟天楚见晓诺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见他出来,便朝他招手,孟天楚便走了过去。
晓诺微微地笑着,很含蓄。也很温柔,象一个很安静地小姑娘,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孟大哥,我听爹说了,温柔姐姐还好吗?”
孟天楚坐下身来,道:“还好,才睡下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晓诺嗯了一声,道:“我挺好地。一天就是吃饭睡觉,然后陪着我娘绣花聊天什么的。”
孟天楚:“这样也好。”
两个人突然没有话说了,便一直坐在那里。
晓诺:“你这是要去哪里?”
孟天楚:“到衙门去看看,简柠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和柯乾杠上了。我担心她……。所以……”
晓诺:“哦,这样啊。那孟大哥你赶紧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对了,我听师傅说,她要回殷家山寨一趟,好像是为给她哥哥和可儿下葬的事情。”
孟天楚:“是吗?我还说他们下葬的时候我要参加呢,等从府衙回来,我去找你师傅问问。”
晓诺:“你还是忙你的吧,如果真是运回殷家山寨,大概你也没有时间,最近你地事情也很多。”
孟天楚:“到时候再说吧,那我先走了。”
晓诺点点头,孟天楚道:“要不我抱你回去吧。”
晓诺赶紧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想再呆会儿,你忙你的去吧,我如果想回去,有下人们呢。”
孟天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晓诺突然和自己这样的客气起来,让自己很不习惯,但晓诺什么多不说,自己也不好怎么问,于是只好将这样抑郁的心情隐藏起来。
孟天楚叫上屠龙走到门口,见柴猛正好进门,便问道:“柴猛,你怎么回来呢?不是和徐渭在一起的吗?”
柴猛无奈地笑道:“徐大哥和他地一个什么朋友出去喝酒去了,也不让我跟着,我就只好回来了。”
孟天楚:“什么朋友?”
柴猛:“也是一个二十多岁地男子,说是曾经是徐大哥的手下,两个人好像很亲热地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先回来了。”
屠龙:“大人,你也不要太担心,徐大哥毕竟在杭州也呆过一段时间,总有一些朋友的。”
孟天楚想想也是,便让柴猛和屠龙跟着自己出门了。
来到府衙,却没有看见简柠,不过签押房已经是窗明几净,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见孟天楚来了,赶紧施礼,孟天楚道:“辛苦你们了。”
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下人,恭敬地说道:“还是简小姐地功劳。”
孟天楚看了看四周,道:“简小姐呢?”
下人道:“和府衙的钱谷师爷去账房去了,简小姐还真是能干,刚才几句话说的那师爷眼睛都绿了。”
孟天楚回头看了看屠龙和柴猛,三个人相视而笑。孟天楚道:“看来咱们身边的巾帼很多啊,这一下有些人大概真是遇到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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