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刁夫 BY周玉
第一章 離奇死亡
公海上,一艘打造的美倫美幻的大型油輪正慢悠悠的閑逛著,船上沒什麼人來人往的跡象,在落日的餘輝下顯得神祕而寂靜。
船頭對著夕陽坐著幾個人,餘輝給他們拉下長長的影子,幾個人猶如沾了一層金光一般,在偌大的海面上更加顯得神祕莫測。
五個人正中坐著個唯一的女性,此時她正神色漠然的眺望著水天相接處,周身的冷淡和隱隱約約散發的殺氣,猶如與她融為一體一般,分不出來是殺氣生成了她,還是她生成了殺氣。黑色的長髮在海風中四散飛揚,狂妄的喧囂著它的存在。染上金色的黑眸晶瑩明亮,但是空有明亮卻無絲毫情緒,深的不見底,黑的讓人不敢直視。一張鵝蛋臉配上高挺的鼻梁,櫻桃般鮮艷明媚的雙唇,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除了絕色二字其他筆墨已經無法去形容這般的顏色。
但是擁有這樣容顏的女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逼人的尖銳,和讓人窒息的冷酷和漠然,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周圍的溫度已經分外冷了下來,感覺若無這太陽的光芒照在她身上,她便不知有沒有溫度?迎著海風坐著的她,就像一個美麗卻沒有生命的雕像,清冷,高貴,漠然,如月亮一般惹人注意,卻陰冷的讓人承受不起這黑暗深處的月光。
“壹,收起你的氣勢。”坐於她最近位置上的一個金髮男人,看著手中的報紙頭也沒抬的開口道。
名喚壹的女子神色不動,緩緩抬手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周身不經意散發出的氣勢,在一瞬間消失與無形,只剩下淡漠和疏離。
身周其他三個男子好像沒有聽見剛才的話語一般,沒什麼反應的各自處著,只是在女子收回那股高壓氣勢後,在最不經意間輕噓了一口氣,一直沈默卻暗中提升與之對抗的氣壓,也在這一刻各自收了回來。
“嘿嘿,壹你瞧瞧柳本的屍體被拍的多漂亮啊!一槍斃命,正中眉心,一公里外狙擊,在人流最多的廣場,壹,你出手果然不一樣,真是完美的擊殺,完美的殺手。”金髮男人突然指著報紙的一角,欣賞的笑了起來。
女子沒有說話,甚至連轉頭過去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依然慢口慢口的喝著咖啡,那個柳本在今晨被自己殺了,情報很准確,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樣容易的任務自己是從不會失手的,以一個從六歲就開始學習殺人的殺手來說,這不過是個小手段。
金髮男人也沒想過壹會回答他的話,邊微笑著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欣賞的注視著壹片刻後道:“不愧是我培養出來的得力助手,十二年時間就成為了殺手界世界排名第六的存在,喔,我想想,壹今年好像才十八歲吧,真是個好年紀,好天賦啊,哈哈哈哈,壹,要不要我給你找幾個男人開開葷?算是我對你完美行動的獎勵。”
壹冷漠的看了一眼金髮男人緩緩的道:“兩百萬美金,我的賬上。”聲音就如人一般清脆冷烈。
金髮男人哈哈狂笑起來道:“果然是我的壹,已經冷情冷性到這個程度,不過我喜歡,這才配的上坐在我身邊的位置,才配的上組織裏頭號殺手的稱號。”
邊上的三個男人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壹是組織裏老大一手調教出來的,八年的訓練,四年的殺手生涯,已經被磨成了一把利劍,劍一出鞘必見血而回,從無敗績,能穩坐組織第二把交椅,沒有絕對的實力是坐不穩的。
壹面無表情的聽著,這些話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贊美是毒藥是催命草,有些話絕對不能當真,雖然身為一個殺手,但能在同批同伴們中唯一一個活到今天,並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壹並不是一個只會殺人的人,她有腦子有手段,能在這吃人的殺手界屹立不倒,能建立自己的威信,已經說明她十八歲的身軀裏,藏著怎樣一個剛毅的靈魂。
壹緩緩喝了一口咖啡,杯中見底了,壹含著最後一口咖啡看著手中的杯子,明天將穿過公海到達海的另一邊,那裏等待自己的還是一場生命終結的遊戲,沒有辦法要殺的人能力太強了,組織裏除了老大就只有自己有那個能力,殺人遊戲周而復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止,也許停止的時候就是自己死的時候,壹仰頭咽下了口中含著的咖啡。
光滑濃鬱的液體順著食道往下走,突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橫在了喉嚨中間,壹一瞬間臉色微微變化,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一切只發生在頃刻之間,當壹發現自己再能呼吸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全身透明的飄忽在半空中,身旁站著兩個俊美的男子,一穿白一穿黑,相當惡俗的有味道。
壹依舊沒什麼表情,低頭看著船頭上的幾人,見自己歪著頭靠在椅背上,海風依舊吹拂著黑色的頭髮,只是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而身旁的四個人好像都驚呆了,呆滯的看著閉上眼的自己,臉上扭曲之極的表情完全說明瞭他們心裏的震撼。
壹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微微的笑了起來,如空谷的幽蘭,如月光中的女神,優雅,美麗,魅惑,世界排名第六的頂級殺手,居然被一口咖啡噎死,這會是殺手界乃至世界上最大的笑話,有生之年都不知笑的滋味,沒想到在死後居然能笑的出來,若被人知曉怕也是一個驚人的笑話吧。
壹回過頭看著眼前的黑白配,眼中已經波瀾不驚了,那二人不由挑了挑眉,還真沒見過見自己死了還這麼平靜的人,壹緩緩道:“走吧。”二人聽壹如命令一般的話語,當下轉過頭拉著壹就消失在空中,半響突然從遠方模糊的傳來一聲喊叫:“我們為什麼要聽她的話?我們才是鬼差啊……”
閻王殿,大殿正中正坐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和一個黑鬍子老頭,倆人不停的抱怨對方,指責對方的不是,越來越有升級打架的趨勢,黑白配兩帥哥一到此,忙上前一人一個的拽了下來,同時大聲道:“吵,吵什麼吵?都多大歲數了,還跟倆個小孩一樣,在吵,以後的工作你們自己做。”
兩黑鬍子白鬍子老頭立馬不鬧了,臉上笑開了花的陪著小心道:“你們倆個看錯了,我和他鬧著玩呢,我們這麼好的交情,怎麼會有吵架這種事發生,看錯了,看錯了。”邊說邊倆人快速的進行了一個擁抱,顯示倆人的交情真的深不可測,卻在倆帥哥看不見的背後,各自伸出手捏住對方的身體,看那手勁頗有不掐死對方不罷休的氣勢。
白衣帥哥無語的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們那套把戲玩了這麼多年,你們不膩我們都膩了,坐一邊去等我們處理完了在跟你們說。”一旁的黑衣帥哥則是話都懶的對他們說,直接坐下就拿起閻王殿裏的生死薄辦公。
唰唰唰翻了幾遍,黑衣帥哥眉毛皺的越來越深,半響啪的把生死薄用力砸在桌上,一個閃身沖到那倆黑鬍子白鬍子閻王面前,一把一個的抓住衣領就提了起來怒道:“你們叫我們去抓魂,現在抓回來了,名字呢?生死薄上的名字呢?我怎麼看不到她的名字在死薄上面。”
白衣帥哥一楞後抓起來一看,頓時青了一張臉,咬牙切齒的道:“壹,女,十八歲,壽數六十九,因上世積得陰功,故今世雖殺孽纏身,仍可享受高壽。”頓了頓又道:“壹,女,十八歲,壽數十八,因上世殺孽太重,故今世只於十八壽數。”
話音一落頓時氣的臉色青中帶紅的怒吼道:“倆個人名字雖然一樣,但是地域卻是南轅百徹,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你們居然讓我們去抓不該死的那一個,你們是不是活太久找死啊。”
那黑鬍子白鬍子一瞬間也楞住了,半響後尷尬的連連咳嗽,倆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說什麼的好。黑衣帥哥狠狠的把倆人摔到椅子上,快速察看了一下陰陽鏡,垮下一張臉來道:“軀體已毀,她回不去了。”
白鬍子老頭見黑白配都死瞪著他們倆,忙嘿嘿燦笑道:“補救,補救,我們來補救。”邊一拉黑鬍子老頭就跑上了前去。
壹站在大殿上面色如常的看著四人,聽言語中自己好像是被捉錯了,不過沒關系,敢糊弄自己的活人已經死光了,敢讓自己吃了這麼大虧的死人,自己也不會放過,雖然自己是個殺手,見多了生死,見多了爾愚我詐,如此枯燥和血腥的生活不是常人能夠受的了的,但是自己的生命絕對不能因為一個錯誤就結束,自己不曾乞求生命的來臨,但是一旦擁有了就決不拋棄生命,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管是什麼樣的生活,絕不放棄。
四人在大殿高坐上嘰嘰嘎嘎半天,倆老頭幾次回頭見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等,無風自動的殺氣凜冽的刮在人心上,連忙否決剛才湊合出來的提議,半響四人面前鏡子中影像一閃,有靈魂來報道,黑鬍子老頭頓時跳起來大喜道:“就這個,就這個,看,跟她長的一模一樣,哎呀,她命真好,這會正是個好時候,快,快,一切交給我們,我們會還她一個美好人生的,嘿嘿。”邊說邊不懷好意的用眼角直瞄壹。
白鬍子老頭一臉壞笑的雙手一結印,笑瞇瞇的道:“這一次你的名字不叫壹,你叫羅蝶衣,去吧,我美麗可愛的孩子,美好的生活正等著你,希望你喜歡我送給你的這個大禮,嘿嘿。”
壹隻覺眼前金光一閃,腦海中頓時變的迷糊起來,矇朧中只聽到一句話,這一世她的名字叫做羅蝶衣
第二章 喜床全武行
迷糊中蝶衣只覺得身上好重,好像有一座山壓在身上一般,讓人透不過氣來,意識剛進入這個身體,一切都還要時間去適應,腦海中原本身體的主人留下的少許意識,正與自己的靈魂在相融合中,身體的支配也在調解當中。
蝶衣一邊接納著屬於這個身體的記憶,一邊感受著身上莫名的壓力,恍惚中只感覺好像是一個人正爬在自己的身上,一雙手靈活的解著自己的衣服,伴隨著裸露出的肌膚,一道火熱的雙唇正在上面遊走,或輕或重的從頸子上一路往下撕咬著,靜寂的空間中傳來那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充滿了色情的味道。
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衣服被褪盡,一個火熱的身子附了上來,霸道的分開了自己的雙腿,沈下了他的身子。
蝶衣眉頭一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生為一個頂極殺手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這等於把自己的命雙手交給了對方,不管對方有沒有殺意,都要先下手為強。根本就必要思考,也來不及搞清楚身體原本的記憶,蝶衣出於一個殺手的本能,強行支配還沒完全融合的身體,在身上的人正碰觸到她底線的時候,蝶衣突然雙手閃電般的抓住身上男人的腰部,一個使勁抬起他一腳快速踢出。
只聽那人陡然驚呼一聲,身體快速的一扭,堪堪避開蝶衣攻擊他的要害部位,但是腰部卻實實在在的受了一腳,來不及悶哼一聲,蝶衣右手啪的一拳擊出,蝶衣不用睜眼也知道自己絕對命中紅心,只聽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發出,蝶衣頓感身上一輕,身上的男子已經成功爬在地上,而且好死不死的好像撞到屋中的擺設,此刻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
蝶衣聽出男子應該倒楣的撞到了頭部,一聲呼叫了半句的驚呼驟然而止,不由收斂心神完成接受意識的大業。半響功夫後蝶衣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是一架紅木的喜床,雕龍刻鳳的好不艷麗,輕抬起身子掃視了物內一周,八仙桌,牡丹屏風,正流淚的紅蠟燭,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一個事實,這離二十一世紀可能有點不短的距離。
搜索了一下原本散去的靈魂留下的意識,居然沒有一點說明這是個什麼時代?什麼地方的印象,唯一接受的訊息就是,羅蝶衣,十八歲,自幼被送與世隔絕的山上長大,粗略懂一點自保功夫,父母具亡,今日在外公家成親,成親的對像是自幼指腹為婚的男子,好像叫什麼古浩然,十八年也沒見過什麼樣,大概就是此刻赤身露體爬在地上的那人。
蝶衣淡漠的看了一眼爬在地上的男人,正欲站起身來,就見那古浩然悶哼了一聲,肩膀一動緩緩撐起了身子。蝶衣冷清的看著這個正復活的人,自己那一下狠手雖然沒用上什麼勁,但是也絕對夠他暈個半天的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醒了過來,看來這個古浩然還有兩下子。
古浩然邊呼痛邊翻身坐在了地上,一手揉著腰際一手捂著臉頰,蝶衣剛才那一拳正打在他左臉上,要不是匆忙中閃的快,此時怕滿口的牙齒都被那一拳給打了下來,古浩然咧著嘴邊吸氣邊咒罵道:“該死,居然敢打我,還打我的臉,老子跟你沒完。”邊罵邊感覺到有人注視,恨恨的抬起頭滿臉怒容的瞪著蝶衣。
此時蝶衣半坐在喜床上,未著寸縷的上身正完美的展現在古浩然眼前,本來就清冷美麗的容顏,配上這麼誘惑的姿勢,想讓人成柳下惠都難。而古浩然正曲起一條腿坐在地上,一頭漆黑的長髮像瀑布一般披灑在腰際,淩亂的額前長髮成幾縷從肩膀上垂到胸前,一隻手正支在膝蓋上捂著臉頰,那從淩亂的發梢中露出的半邊臉頰,在微弱的燭光中居然美的不可思議。
刀削斧刻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在臉上,燭光下的肌膚猶如滴的下水來一般光滑潤澤,黑色的眸子帶著怒火,在燭光中閃閃發亮,雖然狼狽的坐在地上,但是赤裸著身子的他,整個人就像米開朗基羅的大衛一般,一絲一毫都是上蒼完美的傑作。蝶衣已經算是人間極品了,但這古浩然居然尤勝幾分,卻又美的並不陰柔,就連一點中性美都沒有,完全是男子陽鋼之極的俊美,若說蝶衣如月亮一般光華燦爛清冷耀目,那古浩然就如太陽一般明耀天下奪人心魄。
倆人一冷漠一怒視的看著對方,交織的眼光互不相讓,誰也沒有避開,誰也沒有退讓,蝶衣只是審視這個男人到底有幾兩重,但是古浩然卻火冒三丈高,咬牙切齒道:“你給我搞什麼?你有沒有給我搞清楚,我是你丈夫你居然對我下狠手,而且還是床上。”
蝶衣無視古浩然越說越憤怒的神情,徑直站起身來,古浩然一見頓時怒不可抑,無視身上的疼痛唰的站起來吼道:“你是個女人,誰准你不穿衣服出現在男人面前。”
蝶衣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確實衣服剛才都被古浩然脫掉了,現在身上連根線都沒有,不由皺了皺眉,自己並不習慣什麼都不穿的暴露在別人面前,女人都不行何況現在還是個男人在面前,面無表情的掃視了古浩然一眼道:“你也沒穿。”邊退後去找衣服。
古浩然頓時氣結凶神惡煞的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就只能給你丈夫看。”
蝶衣從床下撿起衣服,看了看大紅的複雜的不止點把點的衣服,鮮艷的紅色就像人的血一般奪人呼吸,蝶衣不由順手就扔了出去,自己雖然沒什麼顏色是喜歡的,但是紅色卻是自己最不喜歡的,挑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看了看,很複雜的樣式,不過好在夠大隨便怎麼穿也都能裹住身體,蝶衣邊往身上裹邊冷冷的道:“你是我丈夫。”
古浩然看著蝶衣把他的裏衣胡亂穿在身上,嘴裏居然還說出了重點,當下怒從心中起,一個飛撲撲向蝶衣邊惡狠狠的道:“你還知道我是你丈夫。”
蝶衣當下身體一轉,瞬間伸手就朝古浩然的手臂擒去,古浩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剛才被蝶衣擊中是出於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誰會想到一個綿羊突然成了獅子,這次是有備而來看見蝶衣出手,古浩然當下手一沈反抓蝶衣的雙臂,蝶衣一個小擒拿手又反擊過去。
倆人頃刻之間交了好幾招,蝶衣卻是個沒章沒法的,出手既恨又辣,招招奪人性命,古浩然顯然是會點功夫的,但是他那學來是打架的,蝶衣學來是殺人的,高下自然就分了,一時間弄了個古浩然手忙腳亂,一個不慎被蝶衣反手居然摔到了床上。
古浩然那是一個惱羞成怒,有記憶起就沒有吃過什麼虧,這次居然栽在自家老婆面前討不了好去,出手更加快狠,一點都沒把眼前之人當他妻子,反而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貼身肉搏蝶衣可是拿了三年時間來訓練,女子本體能不及男子,要想在對搏中取勝,那要學習的可不是誰力氣大就行的,當年這可是蝶衣除了機械後的絕殺,只是現在這個身體怎麼著有點力不從心,顯然是長年少了鍛煉,柔韌夠了但是力道和速度真與以前的自己不是一個檔次。
倆人一個不擅長貼身搏鬥,一個發揮不了自己的水平的同時,也不是存心想殺人,一時間在床上居然鬥了個旗鼓相當,只聽那木頭做的床發出咯吱咯吱的巨響,在靜寂的夜裏分外響亮清晰。
守在不遠處的古浩然的隨身侍衛和小廝,還有大宅子裏守夜的下人,本來還有說有笑的說著府裏的好事兒,此時聽見夜裏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聲音,不由一個個都偷笑紅了臉。遠處安排好客人後前來察看一番的宅子主人,見下人們都聚集在一起,不由壓低聲音道:“好好巡邏,幹什麼都聚集在一起?”邊朝古浩然隨身的小廝道:“茗清,這處可有什麼不妥?”
那叫茗清的極清秀的小廝滿臉笑意的點頭道:“妥,妥的很,少爺和少夫人都好的不得了。”
主人家正放心點頭,就聽見那咯吱咯吱的床響,當下揉了揉額頭看著笑的一個個好不正經的人,極力板出一個正經的臉孔道:“年輕人,火旺的很,火旺的很啊。”邊說邊大踏步的快速離去。
第三章 色誘
新房內蝶衣和古浩然正在床上糾纏不休,古浩然腿上吃痛,當下一個反撲大力的朝蝶衣壓去,蝶衣縮身反手鎖喉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待古浩然感覺到咽喉被蝶衣抓住時,已經被蝶衣壓在了身下,蝶衣冷冷的看著古浩然道:“在不知趣,我殺了你。”
古浩然眼中光芒一閃一聲冷笑道:“想謀殺親夫。”
蝶衣眼中神色陰沈了幾分,古浩然感覺蝶衣手中勁道加重,呼吸都不順當起來,但眼中卻無半分懼色,仍盯著蝶衣的雙眸,雙眸反而怒火更炙。
蝶衣看著毫不退讓的古浩然,自己全盛時候的殺氣就連老大也要避讓三分,雖然此時並沒有刻意散發,但是平日的自己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膽子敢接近的,眼前這人一點害怕和畏懼的樣子都沒有,不由緩緩道:“你不怕死,還是你認為我不會殺你?”
古浩然沒有理蝶衣緊鎖住他咽喉的手,反而單手圈住蝶衣的腰,使勁一壓讓兩具身體貼的嚴絲合縫,蝶衣沒想到性命都在她手上,古浩然居然還敢亂動,手下頓時又緊了一些。
古浩然眉頭也不皺,雙手遊離在蝶衣早已經沒了衣服的背上,停在大錐穴和背心當中,望著蝶衣的眼神從淩厲的目光突然一變,邪笑的伸出舌頭在唇邊微微一舔,雙眸魅惑如絲,整個人一瞬間變的風情萬種。蝶衣看在眼裏卻依舊面不改色,絲毫不被古浩然的變化所動。
古浩然因為喉嚨遭制住,呼吸不順引起臉色都發紅起來,卻面上神色依舊不變,邪笑著不顧喉嚨上能奪生命的手,突然一抬頭就朝蝶衣的唇吻去,蝶衣眉頭微皺,本來並沒起殺心,現在居然敢挑釁她,那就別怪她無情,一瞬間的猶豫後頓時手中便欲加勁。
那知道古浩然等的就是這一瞬間,頭猛然後退,雙手同時在蝶衣背上的兩個穴道上按下去,蝶衣只覺得整個背部一麻,手臂突然使不上勁來,心中一動立馬就要用腿,那古浩然卻快速的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一把抓住了蝶衣的雙手固定在了頭頂,同時壓制住了她的雙腿。
見被自己制住的蝶衣神態依舊沒什麼變化,古浩然也不惱,挑釁的彎起嘴角道:“想殺我,你道行還不夠。”
蝶衣淡漠的看著得意的古浩然輕聲道:“是嗎?”話音一落蝶衣突然前傾身子吻上了古浩然的唇,同時微微伸出舌頭輕輕的在古浩然的唇上游曳起來,被古浩然壓制住的身體緩慢的掙扎起來,但是那掙扎的力道卻只是給古浩然搔癢一般,反而讓人升起一種最原始的沖動。
微閉著眼的蝶衣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背上和手臂的酸麻只是一瞬間,但是就是這一瞬間讓形勢翻了個身,雖然自己現在四肢能動,卻被古浩然死死的按住,沒有一點翻身的可能,蝶衣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有失手的時候,失手到居然淪落到用色誘,從來不屑使用的招數,今兒個破天荒的用到這第一次見面的男子身上。
古浩然只覺得身體一緊,身下人兒的主動讓人欲罷不能,就算知道她沒安好心,可是這絕世的容顏,曼妙的身子就臣服在自己身下,何況本來就是自己的妻子,對任何女人都可以以禮相待,可是對自己的妻子根本就用不上這樣,當下分了七分心神制住蝶衣,一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報復的掠奪起來。
延續著被蝶衣打短的程式做著,蝶衣不僅沒有掙扎,反而配合起古浩然來,古浩然雖然沒有全部放心,卻漸漸的被帶入到情欲的境界中來,古浩然看著蝶衣漠然的雙眸深處蕩漾起一絲迷茫的神采,不由嘴角輕輕浮現一絲笑容,你用色誘我就跟著你色誘,看我們那個道行深。
新房內溫度漸漸升高,床上糾纏的身體,輕輕的喘息,淺淺的呻吟,蕩漾著一屋的春色。古浩然漸漸散了戒心,被原始的欲望所左右,放開抓住蝶衣的雙手,輕抬起蝶衣的雙腿,讓她架在他的腰上,雙手撫摸上蝶衣的腰正欲行合歡之禮,脖子上突然一緊,令人窒息的感覺驟然傳來,同時腰上蝶衣的雙腿全力一壓,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道:“你輸了。”古浩然頓時一個激靈,同時更加的憤怒,也不管喉嚨上的手,一拳頭就朝蝶衣腦旁的床上砸去,同時怒吼道:“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是我妻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妻子?”
蝶衣還沒說話就感覺床身一震,接著身體往下就跌,轟隆聲中大好的婚床就這樣冰消瓦解了。本來就是古董貨,那經的住倆人半夜拳打腳踢的折騰,提早報廢成破爛了,倆人本就糾纏在一起的身體,順著崩塌的床就滾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糾纏在一起的倆人還沒從對望中回過神來,一大群人物踢開門就沖了進來。
"少……爺,……少夫人……這個……恩……”最先沖起來的古浩然的小廝茗清看著眼前的一切,頓時傻在了那裏,平時伶俐的小嘴,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跟在他身後沖進來的侍衛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都尷尬,可是更驚訝的站立在屋中。
屋子中間的床塌了一地,而床邊上古浩然和蝶衣正赤身露體的糾纏在一起,倆人的姿勢相當令人驚訝,蝶衣爬在古浩然的身上,一手放在他的頸子上,一手卻抓住古浩然的兩只手撐在他頭上,身上掛著床上的透明紅紗帳,濛濛朧朧的美麗,正低頭注視著古浩然。
而古浩然由於跌下來時撞到頭,此時正扭曲著一張臉瞪蝶衣,臉上青了一大塊,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怎麼看這姿勢都像是蝶衣占了上風,通俗一點就是……就是……。
第四章 裸奔
古浩然聽到聲音轉頭看見眾人那副見了鬼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此時自己十八年,辛苦建立起來的完美形象全毀了,下意識的一個轉身把蝶衣壓到身下,怒吼道:“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誰敢擅自進來我剝了他的皮。”
茗清到真是個伶俐小廝,回過神來忙連推帶拉的把一眾侍衛給轟了出去,邊連連道:“少爺放心,茗清什麼也沒看到,更加不會亂說,少爺你請便,喔,不是,你們繼續,繼續。”邊說邊連跑帶爬的沖出去關上門,顯然被嚇的不輕。
屋內的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蝶衣見古浩然眼中欲噴出火來,想起剛才那一眾人的表情突然輕輕笑了起來。古浩然沒想到蝶衣這個時候居然會笑,還居然硬是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心裏又恨又怒,一把抓住蝶衣的手腕道:“你到底想怎樣?我吃虧你很開心?”
蝶衣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笑出來,看著面前怒火沖天的男人,恢復冷淡的表情道:“別忘了是你在招惹我。”
“我招惹你?做妻子的打丈夫,你還有理了。”說起這個古浩然就鬱悶和憤怒,自家妻子不讓自己碰,倆次都在最後關頭喊停,是個男人都會崩潰。
蝶衣冷笑道:“打了你又怎麼樣?羅蝶衣承認了你是她丈夫,我沒有,就算殺了你,我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古浩然怒道:“你什麼意思?”
蝶衣冷冷的道:“你沒必要懂。”
古浩然頓時握緊了拳頭,蝶衣卡在他咽喉的手一使勁,古浩然頓時皺緊了眉頭,蝶衣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古浩然,滿臉憤怒卻倔強的一聲不吭,緩緩收了手,古浩然不由一挑眉道:“不殺我?”
蝶衣對視著他道:“你想我殺你?”本就沒想過要殺他,雖然自己是殺手,但是並不意味著見到不喜歡的人就殺個乾淨,更何況並沒有什麼喜歡和不喜歡,不過只是一個陌生的人罷了。
古浩然不覺頭頂都氣的冒煙,雙手撐在蝶衣腦旁恨聲道:“你耍我。”
蝶衣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隨便你怎麼想。”
古浩然瞇起眼睛胸膛劇烈的起伏,雙拳握的死緊,整個身子都繃的像一張欲勢待發的弓,顯然已經在發飈邊緣,蝶衣靜靜的躺在他身下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你打的過我?”
古浩然低下頭在距離蝶衣五釐米左右的距離停下,聲音低沈的道:“你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蝶衣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只是靜靜的躺著,古浩然感覺到蝶衣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漠和疏離,突然張口在蝶衣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感覺到蝶衣的身體一繃,古浩然壓抑不了憤怒的道:“我不管羅蝶衣還是你,哪個承認我是你的丈夫,我只知道這個身體是我妻子的,擁有她的人就是我妻子。我不欠你的,你也別給我擺出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我不管那是你的本性還是你故意針對我,我只是告訴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你就算再不願意你也已經是我的老婆,你的身體我已經親過了抱過了,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你已經是我的,這輩子我不開口你都逃不脫做我妻子這個命。”
蝶衣見古浩然一臉氣的通紅,雙眸中就像欲噴出火來把自己溶盡一般,當下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古浩然道:“我沒說我不是你的妻子。”雖然這具身體的主人早已經死了,不過既然佔了她,那就順著她的一切活吧,哪天不高興了離開就是,再說自己也沒什麼心思去想有的沒的。
古浩然聞言臉都氣青了,大吼一聲道:“你說你那點像做人妻子的樣子?有誰會在新婚之夜這麼對待丈夫的?”
蝶衣看著古浩然,突然發現古浩然還壓在她身上,當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上和腳下同時用力,直接把古浩然給踢了下去。古浩然在地上一滾砰的碰到桌子腿,呲牙咧嘴的握緊了拳頭。
蝶衣自顧自的站起身體道:“我不習慣有人近身。”這話可沒亂說,做殺手時候養成的習慣和態度,豈是一兩天時間就可以消除的,再說這憑空冒出來的丈夫,聽著親切實際卻陌生的不是點把點的人,怎麼可能就因為這兩個字就磨滅了十八年養成的習性。
古浩然看著蝶衣疏離絕美的背影,一瞬間的閃神後,眼中卻怒火更炙熱,這明顯就是推託之詞,當下唰的站起身來,壓低了聲音隱忍著怒火瞪著蝶衣沈聲道:“不習慣有人近身,那我到要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近你的身,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給我耍什麼花樣。”
蝶衣徑直裹了一件衣服站在窗邊,抬頭看著夜空中的明月,冷冷的道:“隨便你。”
古浩然見蝶衣情緒都不起伏半點,當下氣的七竅生煙,打又打不過,說也說無用,一拳砸在桌子上,轉身大腳踢開房門就沖了出去,蝶衣透過窗戶看見守侯在門外的大群人,一見古浩然赤身露體的沖了出來,無不變色,一個個手忙腳亂的解開衣服給他披上,一半人陪著他氣沖沖的離開,一半人驚恐不定的注視著搖搖欲墜的新房門,一副想看個究竟又不敢上前的好奇樣子,蝶衣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表情真是複雜啊。
第二日一早,蝶衣在幾個前來伏侍的丫鬟指導下,穿戴整齊收拾妥當,方在一眾不敢多語的丫鬟帶領下,跨出了新房門。
九曲十八彎,重重疊疊的門徑,精美的裝飾,優雅的景色,無不淋漓盡致的展現在蝶衣的眼前,蝶衣漠然跟著丫鬟走著,處變不驚隨遇而安的態度,連蝶衣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平靜,人活一世是應命,能活兩世便是福氣,無論命運還是福氣,蝶衣都安之若素,既來之,則安之。
穿過長長的門廊,來到一個精美華麗的大廳,裏面此時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蝶衣只看了眼立在大廳中間,本應該卓而不群光芒四射的男子,此時臉上一大塊青紫,只遮住一半的頸項上也有殘留的指印,一副怒火沖天卻不得不忍的樣子,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跟著丫鬟們走到他身邊站住。
在一群嘰嘰喳喳鬧哄哄的聲音中,蝶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跟著古浩然做著,不反抗也不違背,有些亂七八糟的要求一時也弄不明白,反正古浩然怎麼做蝶衣就跟著怎麼做。
被眾人折騰來折騰去,蝶衣冷淡的跟著古浩然,一直到最後出了大宅院的大門,坐上去碼頭的馬車,蝶衣才鬆開了一直微皺的眉頭,看了眼封閉的馬車內怒氣的散發點,古浩然屏棄剛才虛偽的笑容和客氣,整個人猶如熊熊火焰一般怒視著渾然沒事的蝶衣。
蝶衣性子本冷,原來還要用盡心機耍盡手段生存,此時好像離那種生活很遠,生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人也收了那股銳利和殺氣,只剩下養成的性子,冷淡,所以完全不是刻意視古浩然不存在,而是就算存在又怎麼樣。
古浩然昨晚摔了個大跟鬥,剛才那些人雖然嘴上不敢說什麼,但是那眼神裏的笑意,卻怎麼掩蓋也掩蓋不住,本來也不會弄的人盡皆知的,要怪就怪自己一怒之下什麼都沒想的沖了出去,這赤身露體的一沖,能不天下皆知。
蝶衣漠視著古浩然的怒火,一直到馬車到了碼頭,方跟著又擺出一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樣子的古浩然,棄車登船。
第五章 魔高一丈
蝶衣忽視周圍趕上來送人的一大眾人,更加無視碼頭上的人看見她時的震撼和驚艷,只是抬頭看著面前精美絕倫的樓船,白色的基調,嫩黃的點綴,在配上金色的勾勒,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優雅。
冷眼看著站在身旁的古浩然與眾人辭別,面前一眾人爭相巴結的容顏,好像古浩然才是他們的親人,而自己這個羅蝶衣卻什麼也不是,不過也是,自己不過是外孫女,外公要不是看著結親的對像是古浩然,怕連這一個婚禮也是不會舉辦的,誰叫自己父母早逝,父親一家也沒有人了,才會輪到外公來辦理,不過也好從來沒有親人的自己,突然間有了一個丈夫,已經是自己容忍的極限,要在多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親戚,保不定會發生什麼。
跟在古浩然身後上了樓船,蝶衣沒有回頭與外公一家灑淚揮別,記憶中羅蝶衣就是一個人,山上的尼姑庵養了她八年,什麼親人都是屁話,要不是古浩然來迎娶她,怕也不會認識這樣的一家人吧。
拋錨起航,在碼頭上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白色樓船緩緩離開了碼頭,進入淮水順流而下去了。
蝶衣站在船頭看著河面,昨日還在公海看夕陽,今日就在這不知道什麼朝代,什麼地方看晨光,正暗自嘲諷的笑了笑,突然腦後風聲響起,蝶衣瞬間一把抓住船上的木頭欄杆,一個縱身跳出船外,手中使勁一個迴旋後踢,直接從欄杆上跳回來,同時也把偷襲的古浩然逼開了兩步。
古浩然見偷襲不成反叉手站在原地,怒視著蝶衣道:“去做飯。”
蝶衣一眼掃過古浩然,眼中神色一凜,古浩然見蝶衣漠然直視自己,全身一瞬間升騰起的冷烈氣勢,竟然讓人不敢直視,古浩然眼中光芒一閃,毫不退讓的道:“這一船都沒有女人,你外公給你的陪嫁丫鬟你又不要,你這個做妻子的是不是應該拿點做妻子的樣子出來,難不成你還想要我給你做飯吃?”
蝶衣眉毛一皺黑的不見底的雙眸定定的看了古浩然一眼,見古浩然本來絕美的臉被自己打的實在見不了人,半響突然淡聲道:“我做的你不敢吃。”
古浩然頓時冷哼一聲道:“笑話,這聖天王朝還沒有我古浩然不敢的事。”
蝶衣挑釁的勾起嘴唇道:“敢說出來就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古浩然身旁跟著的茗清忙拉了拉古浩然的衣角,悄聲道:“少爺,你別為難少夫人,我吩咐其他人給你做上來。”自從昨日見識過這少夫人和少爺的一幕,本來是古浩然左右手的茗清,不由聰明的感覺還是少惹這冷酷的少夫人為好。
古浩然指著蝶衣道:“今天我就要吃你做的飯,別告訴我你做不出來,你若不會我自然會找人好好調教。”咬牙切齒的加重了好好調教四個字。
蝶衣抬頭看了看天色,一上午囉囉唆唆的折騰,現在看樣子已經過了正午,昨晚劇烈勞動了一夜,早上吃了一碗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吃是好吃可是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玩意,現在不說還好一說真還餓了。
蝶衣挑眉看了眼站的遠遠的幾個侍衛,朝其中一人道:“把你的劍拿過來。”那人微微一楞後,一聲不出的走上前來雙手送上自己的兵器。古浩然不由啞然,半響怒道:“柳,你是我的侍衛不是她的,幹什麼去聽她的話。”
姓柳的侍衛一張白淨臉皮,本來感覺挺出眾的一個人,不由微窘了窘道:“少爺,那是少夫人啊。”見古浩然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柳不由抽了抽嘴角,也不是自己想給的,可是就那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居然讓人連反抗的意識都生不出來,就好像本來就應該聽她的。
蝶衣接過長劍拿在手裏看了半響,順便在揮了揮,柔柔的同時又鋼硬的緊,這玩意自己是第一次拿在手裏,用慣了機械槍支,現在改用冷兵器,還真不是自己的長項。
蹲在船沿,蝶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水面,手中握住長劍一動不動,茗清站在古浩然身旁,看著蝶衣的側臉不由輕聲喃喃道:“少夫人好美,少爺,原來這天底下也有能與你相媲美的人,少爺,你和少夫人站在一起真是一道絕美的風景,那光芒肯定沒有任何人能夠比的過。”
古浩然冷哼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外表美艷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說不定是蛇蠍心腸,你不要被她表面迷惑了,這樣的女人要賢惠沒賢惠,要教養沒教養,說不定還比不過一些鄉村婦人。”
茗清詫異的看著古浩然道:“少爺,你不喜歡少夫人?可是昨天你們還……”眼尖的看見古浩然沈下臉來,茗清連忙閉上嘴,後退一步道:“我去看看睡房,可能還沒有佈置好。”頓時就溜了。
古浩然被茗清這一提怒火更旺,枉自己乃是天之驕子,十二歲已經是狀元之才,高官厚祿視為鄙夷,十六歲單槍匹馬跑到影束王朝搶下王室的生意,一舉使古家成為聖天王朝第一門庭,十八歲就已經掌管了古家鹽糧兩道的生意,勢力偏布整個大陸兩個王朝,能在這個年紀與自己比肩而立的,放眼整個聖天王朝也找不出幾個來,現在居然被這個女人壓著打,這口惡氣怎麼咽的下。
正欲去灌杯涼水先滅一點火氣,就見蝶衣抓著兩條洗好的魚走了過來,古浩然冷眼見蝶衣把魚放在盤子裏,然後拿長劍直接在上面片了兩片魚肉下來,一片徑直放入她的嘴裏,一片挑在劍尖伸到自己面前。
古浩然頓時沈下張臉道:“你什麼意思?就這樣。”
蝶衣冷冷的看著古浩然道:“怎麼,不敢吃?”
古浩然見蝶衣已經吃完了她那片,在低頭看著面前那片魚肉,白白的,嫩嫩的,可是還沒入嘴就已經聞到一股腥味,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斜眼見蝶衣挑釁的看著自己,古浩然一咬牙輸人不輸陣,一個女人都敢吃難不成還把自己毒死了,當下伸手撕下就扔進了嘴裏。
媽的,好腥,一股濃鬱的腥味在唇齒間遊蕩,古浩然經不住打了個冷戰,從小到大沒吃過生的東西,幾度欲吐出來,又生生咬住牙關死撐了回去,面不改色的在蝶衣面前咽下了那片魚肉。
蝶衣也不多話,徑直伸手動刀又是兩片,自己一片古浩然一片,古浩然見蝶衣雖說不是吃的津津有味,但是絕對的安之若素,嘴角不由抽風了兩下,死不認輸的夾起魚片又扔進了嘴裏。
倆人對坐在桌旁,蝶衣動手又動嘴,古浩然只動嘴,完全一副夫妻協和的畫面,茗清和柳等侍衛早就楞在了一旁,茗清見倆人相對無言,只顧著動嘴吃食,忙使個眼色讓旁人抓了一條上來,照著蝶衣的樣子取來一試,茗清立馬變了臉色,二話不說直接跑到船沿就是一陣狂吐,柳等侍衛還是有些鎮定功夫的,一個個硬是撐下了小小一片魚肉,不過在沒人敢動第二片。
蝶衣的動作不慢也不快,等著古浩然吃完一片便遞上去一片,自己同時也吃下一片,古浩然起先還伸手來接一下,吃到後來一個人整個坐成石像了,手腳都不會動,只剩下一張嘴還在機械的一張一合。蝶衣也稟著做妻子的責任,乾脆直接用長劍餵到古浩然的嘴邊,動作很優雅,氣氛很融洽。
第六章 填鴨
胃裏的酸水都吐完了的茗清,回頭見自家少爺好生喜歡少夫人的食物,居然已經吃到面上巍然不動,而桌下早已經氣慣全身雙手成拳的地步,不由擔憂的自言自語道:“我的少爺,這少夫人明顯比你道行高,這是較的什麼勁啊,看的我都噁心的要死。”
立在茗清身旁一青衣男子,溫文而雅的微笑著轉過頭去望著河水,似笑非笑的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後有得熱鬧好看了。”
茗清不由轉頭道:“風,我們是不是先去把少爺救出來?”
名喚風的男子笑了笑道:“當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少爺和少夫人之間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處理的好。”茗清又轉頭看了一眼正在進行填鴨計劃的倆人,不由頭皮發麻的轉過頭看著河水。
這廂蝶衣把手中兩條魚片了個七七八八,方放下長劍看著古浩然道:“我飽了,你若還要,我便在與你捉。”
古浩然直接吞下口中的魚片,難得和善不夾雜怒氣的道:“不要了,我也吃飽了,我一向胃口並不大。”邊說邊徑直站起身緩緩道:“吃飽了,走走方好。”蝶衣接過話道:“要我這做妻子的相陪不?”
古浩然立馬道:“不用,你自己歇息。”說完頭也沒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蝶衣坐在船艙拿旁邊准備好的濕手巾擦著手,耳中便聽見不遠處一陣劇烈的嘔吐聲傳來,其中夾雜著茗清擔憂的絮叨聲,蝶衣冷冷一笑扔下手帕,自己是冷漠,但是並不代表不會以牙還牙,小小一個生魚片都受不了,自己當年可是除了人肉,其他都吃過的。
整整一個下午很安靜,沒有任何人來打擾,船上的下人們送來茶水和糕點,蝶衣從船上的書房中找了幾本書來看,十八年前沒看過多少書,十八年後多看點用來打發時間。
翻了翻手中的記載這片大陸歷史的書籍,見與二十一世紀的文字沒多大區別,便安心的看了下去,原來這地方是聖天王朝土地,今年乃是聖天七百三十一年,在位的居然是一個女皇帝,聖天王朝管制著大陸一半的土地,另一半是一個叫做影束王朝的地盤,兩個國家到還和諧,相安無事很多年,許多經濟什麼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跨國交流,所以難怪古浩然身為聖天王朝的人,居然可以去接影束王朝的生意。
蝶衣看了個大概有點瞭解便放下了,歷史絕對不是她的長處,誰個殺手還要擁有碩士博士頭銜,還得對中國五千年瞭解的透徹到底,所以蝶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到了那個時代,是中國歷史的還是他國歷史的,反正也不在乎,再說就是在乎也沒有用。
一個晚上古浩然都沒有出現在蝶衣眼前,蝶衣也樂得清靜,聽著耳邊嘩嘩的水流聲,感覺到春天清爽的微風,到讓人心情挺不錯。
第二日一早蝶衣便聽見船頭呼呼勁風聲響,不是自然的風動,應該是利器劃出的聲音,蝶衣推門而出就見船頭上,古浩然一身白衫手握長劍正迎著晨光舞動,蝶衣挑了挑眉原來是古浩然在練功,見古浩然把手中長劍耍的呼呼生風,長劍也很聽話的在空中跳躍。
蝶衣靠著船上的木頭欄杆,注視著古浩然的身法,與自己所學完全不一樣,有很多看似用不上的好像又有用,有些覺得有用的好像又無用,看了半天蝶衣下了定論,這就是一套完全無用的東西,雖然人和姿勢都不錯,不過拿來殺人實在是不如拿來跳舞。
搖了搖頭正欲退去,就見古浩然突然劍尖一挑就向自己刺來,蝶衣眉頭一皺頓住身形沒有動,古浩然知道蝶衣功夫高強,這一出手就沒留情,劍到蝶衣胸口見蝶衣居然躲也不躲,忙斜抬劍尖從蝶衣肩頭劃了出去,一邊怒罵道:“你幹什麼?想死啊。”
蝶衣低頭見肩上滲出一些血跡來,正透過綠色的衣裙醞量出來,動了動肩膀知道只是傷了點皮肉,當下也就不怎麼在意,而古浩然卻火冒三丈怒道:“你不知道躲啊?你一身功夫是拿來看的嗎?要不是我收手快,你早見閻王去了。”邊罵邊走近就要看蝶衣的傷勢。
蝶衣後退一步避開古浩然伸出來的手,無視古浩然變了的臉色,淡淡的道:“我不會功夫。”會的只是殺人,殺手只需要知道怎麼乾淨利落的殺死一個人,而並不需要功夫強到先把敵人打贏了,然後在殺死他。
古浩然面色微訝的注視著蝶衣,仔細一想昨日她拿劍的姿勢,顯然不是一個會使劍的人,而新房那晚下手又狠又准,卻不是任何一家的招數,只是最直接的攻擊,不由楞了楞後大聲吼道:“那你不早說。”
蝶衣按了按肩頭的傷口冷冷道:“你有問過?”古浩然頓時啞在那裏,漲紅了一張臉看著蝶衣轉身走回了房間,氣的一甩手把劍扔在了船身上,原以為手腳功夫輸與她,兵器上在來見過真章,那知道卻是一句不會,不僅讓古浩然一口氣哽在胸口,下不去又發泄不出來。
一個上午蝶衣只聽見乒乓乒乓砸東西的聲音,蝶衣也懶的去理,徑直靠在船尾看著兩岸的青山蔥翠,綠水悠悠,比起往日那些名山好水,不知道勝了多少倍。以前蝶衣便喜歡每完成一次任務,便在山水間放鬆一下緊繃的心情,晦暗血腥的味道在山水間洗滌去,方能在演繹自己完美的黑暗存在者。
看著看著蝶衣突然脫下身上的長裙,只剩貼身衣褲,一個魚躍就躍入了河水中,微微冰涼的河水帶著泥土的氣息在蝶衣身邊打著轉,蝶衣肆意舒展著自己的四肢,在水中時起時沈,追逐著魚兒的腳步,跟隨著浪花的步伐。
“少爺,少夫人她跳河了。”一聲驚恐的聲音突然打斷正發脾氣砸東西的古浩然,古浩然唰的立起身來怒吼道:“還不去救。”邊三步並做兩步的沖出了船艙。“風和柳已經下水去了,少爺你慢點,少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沖進來的茗清只覺一陣風吹過,古浩然就已經沖出去了。
不會水的古浩然焦急的站在船尾,又氣又怒的吼道:“羅蝶衣,你到底跟我那裏過不去?我這才娶了你幾天,你居然給我跳水尋死,你到底什麼意思?”暴怒的話語在空蕩的山水中遠遠傳了出去。
第七章 水戲
“少爺,你別著急,少夫人不一定是跳水尋死,你看她的衣服都還在船上,那有尋死的人先還記得脫衣服的。”一道相當冷靜的聲音傳來,卻是古浩然身旁的四大護衛之一靈。
古浩然怔了怔才看見船尾的衣服,頓時一張臉又青又紫,十幾年修煉出來的好修養好風度,在遇上這個莫名其妙的妻子之後,全部扔到天外去了。古浩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中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在大的場面自己也見過,在危險的場合自己也能談笑風生,絕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功虧一簣。
抬頭冷著臉看著遠處風和柳都遊了回來,而那一抹白色的身子在水裏肆意遊動著,漸漸靠近停下的樓船,古浩然站在船尾看著蝶衣從水下浮起身子,一手搭住了船沿,濕漉漉的頭髮披散在肩頭,絕美的臉上水珠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一襲白色裏衣緊貼在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整個人綻放出萬種風情,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古浩然臉色沈的捏的出水來,冷聲道:“都給我滾遠點。”
茗清等看見古浩然發怒,當下拉起風和柳快速的撤到船頭上去,少夫人那美的樣子讓其他人看見了,少爺此時肯定生氣的緊。
蝶衣看了古浩然一眼,手臂換了一處船沿,一使勁便欲往上翻,古浩然卻在同時移動步子擋在蝶衣的前方,蝶衣換了幾個方向都無法順利躍上船來,不由一手抓住船沿抬頭冷冷的看著古浩然,古浩然也不說話,一張臉紫青紫青的,瞪著蝶衣的眼睛欲噴出火來。
倆人對視良久,蝶衣突然伸出手來向著古浩然,古浩然挑眉看著蝶衣伸出的手,雙手抱胸就是不伸手去拉,蝶衣也不放手就那麼一直舉著,氣氛冷漠的詭異。
半響古浩然冷哼一聲道:“下次要是在這麼衣冠不整,我要你好看。”說罷彎下腰伸手就去拉蝶衣。
倆手在空中交握,古浩然些微一使勁便把蝶衣給提了起來,蝶衣上半身露出水面,撐著船沿的手突然用力一按,抓住古浩然的手瞬間往上一抓,一把抓住變招不及的古浩然手腕,一個使勁用力一拉,只聽碰的一聲古浩然一個站立不穩,被蝶衣給摔入了河裏。
蝶衣一手抓住船沿冷冷的道:“我最討厭被人威脅。”說罷手一翻就欲往船上躍去。
“我不會游水,咳咳,我不會游水。”被扔進水裏的古浩然撲騰著雙手,有點慌亂的在河面上折騰,不幾下就往下沈去。
蝶衣毫不理睬的躍上船尾,擰了擰滴水的頭髮,還沒挪動腳步就聽見身後沒了聲音,蝶衣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河面上那裏還有古浩然的蹤跡,只剩下一圈圈水暈,“該死。”蝶衣握了握拳,轉身朝著古浩然下沈的地方又跳了下去。
水面下古浩然冷靜的睜著眼睛,看著自己不受控制的往下沈,腹裏已經喝了不少水,平日習練的功夫一點用都沒有,越撲騰越往下沈,要不是氣息練的比平常人悠久一點,怕不早就昏了過去。
鎮定異常的古浩然,眼中突然看見蝶衣朝自己遊了過來,身姿在水中就向水神一般優美,頓時神色一變滿臉慌張的雙手在水中亂搖著朝蝶衣抓去,眼中卻滿含怒火的瞪著她。蝶衣避開古浩然亂晃的雙手,一個轉身遊到古浩然背後,一手摟著他就朝上面遊去,古浩然意識到還清醒,感覺到蝶衣把他往上帶,便停止了掙扎,配合的蝶衣的身姿。
破開水面古浩然枕在蝶衣的肩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蝶衣帶著古浩然就朝船尾遊去,一把抓住船沿後,蝶衣有點疲倦的道:“鬆開,上去。”此時古浩然兩手緊緊的抓住蝶衣摟在他腰間的手,看著眼前的船沿居然有片刻的遲鈍,不知道放開蝶衣的手去抓船沿。
“放開,古浩然,這次你欠我一條命。”
古浩然楞了楞頓時怒道:“是誰把我扔到水裏的?我沒找你算賬,你居然敢說我欠你一條命。”
“信不信我能把你弄下來,我就有本事讓你在沈下去。”說罷蝶衣作勢就要鬆開摟在古浩然腰間的手。
古浩然頓時緊緊的抓住蝶衣的手,怒吼道:“你敢。”
蝶衣見他不去抓船沿,反而死抓住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借機出氣,輕喘了口氣道:“上去,我沒力氣了。”
古浩然轉頭見蝶衣臉上明顯的疲憊,一楞神後忙抓住船沿躍了上去,反身把蝶衣也拉了起來,蝶衣站了站後俯身抓起自己的外衣,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古浩然啞然的看著漠然而去的蝶衣,本來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去的火氣,一瞬間又充滿整個胸前,冷哼一聲也朝自己住的房間走去。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古浩然見蝶衣就像把整船人當透明的一般,淡漠的吃飯,睡覺,看水,眼線從來沒有停留在他身上一瞬,高傲漠然的就如她的世界只有她一人,其他人猶如過客,甚至過客都不是,就一空氣,不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道:“我到不信我打不開你的殼。”
站在一旁的風淡淡一笑道:“少爺,現在還是先思考一下今晚我們停泊在那裏?”
古浩然聞言看了風一眼道:“該停那裏就停那裏,這還要用的著問我?”
風作勢嘆了一口氣道:“少爺,你是不是這幾天心思全放少夫人那裏了?前面過去就是淮陽河,那地方是晚上能停靠的地方嗎?”
古浩然一聽有點不好意思的端正了正身子,本來怒火燒亮的眼睛也冷靜了下來,搭在桌上的右手在桌面緩緩敲打著,整個人一瞬間就嚴肅認真了起來,想了想道:“進淮陽河,不停船,一直開過去。”
“少爺,這淮陽河可是水匪出沒的地方,這次我們帶的人少,我看還是改道靈渠河回汾洲吧。”一旁的茗清皺著一張小臉不贊同的道。
古浩然站起身來看著河面道:“不要忘了初六的婚禮,我們在臨陽耽擱了時間,取道靈渠河會跟不上日子,至於淮陽河上的水匪,大寨子的少說也要給我幾分面子,不成氣候的那些難道我們還怕他們不成?我古浩然的船就是我古家的標志,這天下敢惹我的人還沒幾個。”
風沈思了一下點點頭道:“少爺說的是,量那些長眼睛的還不敢向我們動手,就走淮陽河晝夜趕路,怎麼著也要在初六趕回去。”
一聽著初六的日子,古浩然又是一陣鬱悶,家裏正准備喜酒要在成一到親,在蝶衣家那是女方的,現在回去才算正式娶進家門,想著蝶衣那副水火不侵,油鹽不盡的樣子,古浩然就是一陣怒從中燒,敢把他踏在腳下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偏生惹不起也躲不掉。
風和茗清等一見古浩然開始扭曲的臉,不由相視一眼齊齊都溜了下去,嫉妒,發瘋的男子是可怕的。
第八章 水匪
傍晚時分樓船才進入淮陽河,不停歇的開了下去,蝶衣吃過晚飯抱著本古家家譜略微看了一眼,裏面記載著古家的宗親,六親,撇開那些遠的不能在遠的親戚,光看了一下古浩然的直系親屬,蝶衣就直接扔下書睡覺去了,太嚇人了,古家別的不說,光古浩然就有五個哥哥,三個妹妹,那些嫂嫂,姨娘的數個數都讓人頭暈,還不說記名字,還不說這些人各自的旁系親戚,也難怪古浩然要茗清吃晚飯的時候拿本家譜給她看了,這麼多人物怎麼說的過來。
涼風吹起,夜深人靜,突然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接著船身一震停了下來,一瞬間就聽見呼哨,入水,口令等聲音在水面響起,蝶衣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的吵鬧聲,輕輕翻了個身不於理會。
“哼,居然敢來打我的主意,風,柳,靈,行各自把住一方,給我打斷這些水匪的腿,茗清,去護住那個女人,其他的各自站好自己的位置。”已經上了船頭的古浩然手握長劍,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在夜風下,襯的整個人風姿卓越,威風凜凜。
暗夜中無聲的殺氣在空中擺蕩,沒有人說話,只聽見兵器相交的聲音,沒有火光照耀,只有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揮灑開來。
周圍的船隻逐漸的增多,蝶衣聽著交戰的聲音越發的激烈,那些水匪好像遇著人抵抗越發眼紅激烈起來,不停落水的聲音,水匪們受傷的嚎叫,更激起了這些人的凶性。
嗚嗚,三長兩短的呼哨突然響起,蝶衣沒聽出有什麼不妥,門外的茗清卻焦急的低聲叫了起來:“少夫人快出來茗清保護你,這些不知好歹的匪患居然想要血洗船上,你待在裏面不安全,快出來,我們聚到少爺那裏去。”
蝶衣微皺了皺眉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眼便看見整個水面到處都是船,不停的有飛繩往樓船上搭來,蝶衣也不說話跟在茗清身後,冷眼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古浩然一身白衣在夜空下尤為矚目,水匪們見船上都以他馬首是瞻,都拼了命的使兵器往這邊招呼,古浩然見蝶衣在茗清的保護下走了過來,便邊打邊往她這邊靠,“過來,跟在我身後。”蝶衣倒也無所謂的走上兩步跟在古浩然身後。
“少爺,這些不像是小股水匪,這些手段和能力怕是只有幾個大寨子才辦的到。”匪徒發了血洗號令後,風等護衛和船上的下人都聚集在了船頭,本來只是給個教訓不想殺人的古浩然,也直接下令決不手軟。
古浩然冷冷一哼道:“今日要讓我走掉,淮陽七寨,我要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蝶衣冷眼看著一切,古浩然等都是精英,一個比一個厲害,但是水匪勝在人多,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就算是東方不敗可能都抵抗不了,眼見風,柳等護衛都向著古浩然圍過來,雖然自顧不暇,可是也盡量在保護著古浩然,古浩然和自己一時間也沒多大危險。
轉過頭四下裏望了一眼,整個水面居然停了不下二十幾艘船隻,都是那種小小的漁船樣式,方便丟棄也方便支使,團團把樓船包圍在裏面,照這樣子不把水匪殺完怎麼也出不去。
“古浩然,開船沖出去。”
背對著蝶衣的古浩然先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領悟是蝶衣在跟他說話,心底雖然微微詫異從不當先開口的蝶衣居然也會提點,卻也分神道:“沖不出去,爬上船身的繩子上有重物,墜住了船浮行的力量。”
蝶衣不由皺了皺眉,自己果然除了殺人其他的都不懂,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年根本不在自己考慮內,直接一個火箭炮轟了就完工,太先進面對太落後,確實讓人有種不知道怎麼下手的無奈。
啪,蝶衣臉一側一粒不明飛行物從臉頰邊飛過,血的味道是血珠,蝶衣看了眼圍在古浩然身邊的人,雖然天色暗,但是一個個身上傳出來的血腥味,確實濃烈的緊,顯然沒什麼完好無損,金剛不壞之身的說法。
噗,古浩然突然退了一步又立馬踏上前去,一瞬間也讓蝶衣看清了古浩然挨了一刀。蝶衣微皺了皺眉,看著古浩然劍尖唰的一轉,挑開從旁劈向自己的一刀,反身在擋他自己身前的刀時便又慢了一拍,手臂上又挨了一刀。
蝶衣有點奇怪的道:“幹什麼先擋我這邊?顧好你自己。”對敵不是應該先放倒自己的敵人嗎?同伴的生命幹什麼管那麼多,只要自己不死就好。
古浩然憤聲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護著你誰護著你?”
護著?蝶衣慢慢的咀嚼著這兩個字,自己這麼強需要什麼人相護?而且自己從來不相信別人,更不相信什麼相護,世界上的人只有相信自己,相信別人?那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覺得我需要你保護。”
古浩然聽著蝶衣沒什麼溫度的聲音,怒氣四射的吼道:“搞什麼別扭?我們之間的帳回頭在算,你是我女人是我妻子,我古浩然再討厭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你推出去,你少給我說話,跟在我身後躲著點,聽見沒有?”
蝶衣看著莫名其妙發火的古浩然,實話實說的淡聲道:“我沒有搞別扭,只是看你功夫不行。”
古浩然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怒道:“我要是功夫好,我用的著出門帶什麼護衛?我要真是門門都好都是頂尖,那我就不是人,他媽的我古浩然就是神,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好啊,你說我功夫不行保護不了你,那好,你來保護我,我等著看你怎麼保護我。”話裏雖怒氣沖天,擋在蝶衣前面的身子卻絲毫未動,手裏也沒閒著,實則古浩然的功夫算是一等一了,只是在蝶衣以殺人為目的的眼裏,就不如她來的利索高幹。
蝶衣看了一眼周圍的水匪和受傷的眾人,這些人一個個眼露殺光,看著自己的眼更是散發著異樣的狂熱,這種眼光蝶衣見的多了,要想讓這些眼光平息只有以暴制暴,眼光一冷緩緩蹲下身子揀起一把刀,掂了掂重量,突然刀光一閃就朝古浩然身前襲擊過來的人刺去,一刀從匪夷所思的地方刺出,瞬間一個生命就在蝶衣手中終結。
同一時間古浩然見水匪實在猖獗,步步往絕路上逼,面上閃過一絲慍怒,手腕一轉氣勢陡變就欲變招,卻快眼的看見蝶衣出了手,古浩然頓時手中一動依舊轉成原來的樣子,乍現端倪的氣勢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九章 黑暗王者
一步從古浩然身旁搶出去,蝶衣出手很快,只見一片血花在她身邊綻放,挨著她的人還沒注意兵器從什麼地方來,就已經張開大口倒在了地上,古浩然一怔後緊跟在蝶衣身後,還沒走兩步蝶衣突然回身就是一刀,古浩然巨驚強行頓住步伐,一個就地打滾才避開了蝶衣這淩厲的一刀。
古浩然還沒來的及吼出聲來,就聽見蝶衣不含一絲溫度的聲音傳來道:“不要跟著我。”古浩然一楞之間蝶衣已經回轉身走了過去,沒有激烈的拼鬥,也沒有漫天飄舞的血花,只有手起刀落,只有死亡的鐮刀在收割著生命,一切都靜寂無聲。
古浩然沒有從地上坐起,茗清和行已經退在他身邊保護,古浩然皺著眉看著蝶衣的背影,心裏卻反復想著剛才蝶衣那回眸一瞥,沒有情緒,沒有溫度,只有殺氣,濃烈的殺氣,不復往日單純的冷漠,那眼眸深處是漫天的火焰,燃燒著嗜血的靈魂,卻空洞的沒有生命。
古浩然無意間握緊了拳頭,那樣的眼神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不是一個只有十八歲靈魂該有的空洞,那樣冷漠無情的背後,是怎樣的過去,才會造成今天這樣一個肅殺的靈魂?沒有傷到極致,怎知極致背後的風景。
蝶衣在人群中穿梭著,滿身的殺氣綻放在夜空之中,那令人驚懼的血腥味,比她手中的刀還要讓人害怕,那股陰寒之極的氣息,籠罩在她的身周,卻像無數的蛇一般無孔不入的滲入到對方的骨頭中。讓面對她的人還沒有動手,就已經丟失了靈魂。
風,柳等護衛已經全部停靠在古浩然身邊,此時只呆楞著動也不動的看著前方的蝶衣,周圍的水匪也被蝶衣的氣勢鎮住了,不停的往後退,渾然忘了剛才自己的凶殘,只想著躲避,躲避。
嗚嗚,在充滿血腥味的河面上突然響起號角聲,號角聲遠遠傳來,一聲比一聲近,好像正加快速度趕上來一般,聽著號角聲的水匪們,一個個想也不想恨不得多生兩條腿,沖到船邊一頭就紮進了水裏,用盡全身力氣與這船離的越遠越好。
一切都好像一場夢一般,來的快消失的更快,蝶衣站在船頭微微喘著氣,周身的殺氣濃重的縈繞著她,就像一個才從地獄回來的人,陰森,冷酷,距人於千里之外。
古浩然看著蝶衣的背影,那麼孤傲,那麼絕然,那麼蕭索,突然撐起身子緩緩朝她走去,還未接近蝶衣,蝶衣手臂一動,轉身一刀就朝古浩然劈來,“少爺”靈一聲驚叫就向古浩然撲去,風,柳,行同一時間也沖上前去。
古浩然沒動,蝶衣的刀架在古浩然的脖子上,已經印上了血跡,卻生生的收住了手。
“我記得叫你不要站在我背後。”蝶衣血紅著眼望著古浩然,清冷的聲音比平日更冷。
古浩然沒有說話,只是牢牢的鎖住蝶衣的雙眼,風等看見蝶衣沒有動手,頓時都停在古浩然背後不敢上前。古浩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頸項邊的手,緩緩伸手抓住架在他頸子上的刀,看著蝶衣一字一句的道:“你沒殺錯,他們該死,這些人手上沒有一個沒有人命。”
蝶衣冷冷的看著古浩然道:“他們該不該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想要我的命,那就各憑本事。”
古浩然神色不變輕輕彈了彈刀身道:“那好,收了你的殺氣,我不喜歡有比我強的人存在,而且還是一個女的,更甚者居然是我的妻子,收起來,現在沒有敵人。”
蝶衣沒有看古浩然,眼神有的時候是可以騙人的,而古浩然身上沒有殺氣,他身上氣息能夠讓人放下殺戮的心,蝶衣沈默著,而寂靜的夜空下緊張的氣氛比剛才更甚,風等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生怕古浩然如此不識抬舉,不分場合的話會讓蝶衣一刀斃命。
古浩然卻神態輕鬆的看著蝶衣,沒有懼怕也沒有鄙夷,就如在看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女人,而不是一個剛剛雙手沾滿鮮血的魔王,半響蝶衣緩緩放開了尖刀,周身的殺氣也漸漸收了起來。
古浩然拿著蝶衣的刀,順手扔進了河裏,卻站在蝶衣面前沒有動,蝶衣抬眼看著高她半個頭的古浩然,見古浩然一副深思的樣子看著自己,頓時冷冷的道:“我沒興趣讓人研究。”說罷就欲推開古浩然離開。
古浩然挑眉擋在蝶衣身前攔住去路,蝶衣眼中神色一冷道:“想找死。”
古浩然雙手環胸瞪著蝶衣道:“你說你不會功夫,那剛才是什麼?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蝶衣雙眼一凜一把抓住古浩然的衣領,拉下他的頭與自己平視,冷酷的道:“我會的是殺人,你要不要跟我比試個高低。”
古浩然對上蝶衣沒有溫度的眼睛緩緩道:“以後你只需要做我的妻子,好好做你的少夫人,你的生活裏就只有我,這些事情以後與你絕緣,不需要你在施展,我討厭我的女人比我強。至於比試,其他方面我奉陪到底。”
蝶衣見慣了身周懼怕,厭惡,噁心的眼神,特別是每次執行任務之後,自己全身的氣息就算是組織中的人,都往往避讓其道,而眼前這個小子卻一在的挑釁,但該死的讓自己的心平靜。
蝶衣頓了頓緩緩道:“見到這個樣子的我你不怕?你不怕我殺了你?我殺人不需要理由。”
古浩然一挑眉就著倆人相近的距離,頭一伸就吻上了蝶衣的唇,蝶衣不由一楞,面對著自己這句話的反應,有百種千種,這一種卻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當下封住古浩然領口的手一使勁,扯過古浩然的身子就向河裏扔去。
古浩然這次早學了乖,反身一伸手快速抓住船沿,一個漂亮的空中翻騰落在船沿上看蝶衣理也不理他死活徑直離去,頓時朝著蝶衣的背影高聲道:“管你什麼樣子你也是我的女人,居然敢再次扔我下水,羅蝶衣你別給我囂張,我總有辦法收拾你。”蝶衣腳步停也未停的走遠。
待蝶衣離開,柳和茗清才忙跑上前來,一邊一個拉起過立在船沿的古浩然,茗清顫抖著聲音:“少爺,你沒事就好,剛才嚇死茗清了,茗清真怕少夫人那一下……那一下……”
古浩然伸手拍拍茗清的背道:“你少夫人手中有分寸,她不會殺我的。”話裏說的好聽,剛才就地那一滾,若不是自己反應快功夫好,不喪命多半也要少個胳膊斷條腿,那個傢夥動起手來不認人,這點古浩然心裏有數的緊,所以話裏安慰著幾人,心裏卻氣個不輕。
第十章 後遺症
柳不贊同的走上前來道:“那可不一定,我看少夫人剛才完全像換了一個人,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兇狠,讓人說不出來的懼怕。”
茗清也連連點頭道:“就是,剛才的少夫人嚇的我牙齒都開始打顫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那麼陰寒。”
古浩然微微皺了皺眉道:“一刀也是殺,千刀也是殺,她下手毫不留情,卻也是個痛快,比上我砍去幾劍才弄翻一個,我覺得她那是仁慈,既然是殺人不兇狠,難道還要裝做一副小白兔模樣,那樣你們就不害怕了?做的又不是什麼好事,幹什麼要裝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風搖搖頭道:“少爺,你一點都不懼怕?少夫人不是手段讓人心驚,而是她那一身濃烈的氣質,若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我想像不出一個人可以有那樣淩厲的殺氣,她的神韻讓人膽寒。”
古浩然挑眉道:“有那麼嚴重,我怎麼不覺得?”
靈咬了咬牙後道:“少爺,以後還是小心點少夫人為是,看你剛才那麼挑釁的動作,汗都給我嚇出來了,少夫人一個不順心,說不定你就沒命了。”
古浩然看了眼蝶衣離去的方向,緩緩道:“她雖無情,卻不無心。”
站在最旁邊的行突然開口道:“少爺,你在為少夫人辯解。”
古浩然淡聲道:“是怎樣就是怎樣,我雖然不喜歡她,甚至有點討厭,但是也不會因此就忽視你們說錯的地方。”
行挑眉道:“少爺,怕不是討厭少夫人吧。”
古浩然似笑非笑的道:“你覺得呢?”
“那你為什麼剛才會那麼做?不要告訴我說你只想挑釁少夫人,那種危險的情況下,你的做法太愚蠢。”行面不改色的跟著就追問。
古浩然挑眉一笑道:“行,你認為你家少爺我就那麼沒用?沒有金剛鑽就不會去攬這瓷器活,我若沒把握就不會去做。”
風一凝神也緩緩道:“少爺,你的能力我們清楚,我們如不放心也不會讓你前去,但是還是小心,而且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你承諾了少夫人安穩的生活,讓她以後永遠不碰這些,少爺,你是不是想讓少夫人忘記過去的一切,給她一種重新的生活?我可記得你承諾的話從來算數。”
古浩然怒哼一聲道:“我只是告訴她一個女人,就該相夫教子,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子,既然是我古浩然的妻子,我怎麼能容她丟我的臉,哼,我跟她之間還有的帳要算。”
行冷哼一聲道:“言不由衷。”
茗清也眨巴著眼睛小心的道:“少爺從來就是把命當命的人,雖然敢拼敢闖,但是決不踏入險境,剛才無疑是把腦袋送上去了,少爺的話要打折扣。”
古浩然頓時大怒吼道:“去做事,把這些給我收拾乾淨,一個也別想給我偷懶。”風等五人不由齊齊搖頭,也懶的跟他說轉身就欲去收拾殘局,古浩然突然又道:“今天的事回去之後不許給任何人說,包括我爹娘也不行,記住沒有?”
風等笑了笑道:“少爺,我們是你的護衛,不是其他人的。”說罷,幾人轉身就離開了。
古浩然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復又抬頭看向蝶衣所在的方向,剛才那人一身孤獨的站在船邊,一身的殺氣令人膽寒,但是卻更讓人心痛,更讓人想在那個時候接近她,破開那濃烈的淹沒她的厲氣,把她抓到人間來,而不是任由她在地獄。
古浩然揉了揉酸痛的身子,突然啞然失笑,自己什麼時候有這些想法了?是同情嗎?那個女人強悍成那樣,那還需要自己去同情?要是那女子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怕不在被扔一次水,真是腦袋發燒,還是想想怎麼制服這野貓,不,野獅子的辦法是好,皺了皺眉欲先去裹傷,船尾上柳突然大聲道:“少爺,你來看這裏。”
古浩然聞聲與風等都走了過去,只見退散乾淨的河面上漂浮著一艘小船,上面放著一個點燃的燈籠,燈籠下壓著張紙,而船上則是一船金銀珠寶和一個人頭,靈小心的鉤攏小船取來信簽,看無異樣方遞給古浩然。
古浩然大略的看了一眼,冷笑一聲便把信簽順手給了茗清,轉身就朝船艙走去,茗清等一看,方知此是來賠禮道歉的,不知道那個寨子,新提升的二當家急於立功,沒有打聽清楚就跑來動手,等大寨主知道對象,雙方已經動上手了,忙招回自己的人馬後,送上一船金銀和二當家的人頭,面也不敢見一個就溜了,信上再三道歉說是魯莽了。
風看了一眼後冷聲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雖然魯莽,好在我們並沒有傷亡,這份歉禮我帶我家少爺收下了,以後招子放亮點。”
話音落下登時有人介面道:“謝謝古少爺原諒,以後古少爺過水,我們自當往來護送。”說完只聽見一聲水聲輕響,想是留守的人聽見風的回復,往回報信去了。
房間裏蝶衣脫去一身血紅的衣裙,搓洗著被血染紅的雙手,今日用尖刀實在不怎麼趁手,本來可以完全不受傷的,少不得也掛了兩處,看著受傷的手臂和腰間,蝶衣不由想起那個不怕她的古浩然。
想著那傢夥的挑釁,蝶衣實在是覺得有點不知好歹,要換以前任何時候,有人敢這麼挑釁自己,一早就被送到閻王那裏去了,難得這次居然放過了這個傢夥,想到那傢夥見到自己殺了那麼多人後,面上不是懼怕而是憤怒的指責自己,功夫那麼好卻不跟他打,就讓人覺得像是一塊豆腐在與利劍叫囂,連殺人的心都起不了。
蝶衣按了按手臂上的傷口,自己無意識要遮掩過去的一切,生活是因為有了過去才有現在,磨滅不了也忘記不了,強就是強弱就是弱,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藏著捏著不敢或者不想以往,那是弱者的行為,不是她蝶衣的作風。不過若能這樣就把那煩人的人嚇退到也不是什麼壞事,要他知道他娶的妻子並不是一個好人,要他知道這才是她的本性,才是她以前的生活,自己來不了虛假,是什麼就是什麼,說自己是他的女人,那就讓他在最初就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一夜洗洗刷刷的聲音持續不絕,第二日早上蝶衣邁出門口,門前柳正在收拾欄杆,一見蝶衣出來先微微一楞後忙道:“少夫人早。”蝶衣抬眼看了柳一眼,轉身便緩緩走開,柳也沒想過蝶衣會有什麼回答,當下低下頭繼續他手中的事情,仿佛昨晚經歷的不過是個小遊戲而已。
第十一章 走著瞧
蝶衣看了一眼茗清道:“過來。”茗清忙回神答應一聲就往過走。
古浩然一見頓時不滿道:“茗清,你搞什麼,沒聽見本少爺在叫你?你是不是不知道這裏誰才是老大?過來,我還等著吃你端來的東西。”
茗清頓時楞住,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蝶衣,又看了看正醞釀怒氣的古浩然,和旁邊看戲的風,當下對著古浩然尷尬的一笑,刺溜小跑到蝶衣身邊一臉獻媚的道:“少夫人有什麼吩咐,茗清一定竭力辦好。恩,少夫人,這才洗好的果子,吃了對皮膚好,少夫人先嘗嘗。”
噗嗤,一聲極輕微的笑聲從古浩然身旁傳來,風未等古浩然發怒,一躍而起道:“少爺,我還有其他的事我先去處理。”頓時快步就跑了,經過蝶衣身旁還不忘站好身子,恭敬的叫了一聲:“少夫人早。”
這廂古浩然的臉已經鐵青了,咬牙切齒的看著快手快腳逃走的風,又瞪著賣主求榮的茗清,茗清一臉鎮定的看著蝶衣,手卻在身後努力的對古浩然行禮,這兩個主兒要自己選,怎麼看怎麼是站在蝶衣這邊沒錯,那手段震撼啊,至於自家少爺先放放也死不了人。
古浩然不見茗清這樣還好,一見之下更是氣的冒煙,一個骨碌站起來就朝蝶衣沖去,幾步沖到蝶衣身邊一把抓住茗清就吼道:“好你個茗清,居然給我吃裏爬外,我……嗚。”話還沒說話嘴裏就被蝶衣塞了一顆小紅果進來。
古浩然頓時含著果子睜大了眼瞪著蝶衣,蝶衣看著他道:“我找茗清有事。”邊說邊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張,朝茗清道:“照這個樣子給我做一件武器來,我有用。”
古浩然斜眼看著上面畫了一個匕首樣式的東西,茗清忙答應了一聲,接過紙張就欲跑,手臂卻還被古浩然抓著,蝶衣伸手接過茗清手中的果盤,朝古浩然道:“放開他。”
古浩然忙咽下口中紅果怒道:“憑什麼,我教訓我的小廝,你管的著。”
蝶衣伸手拿起一顆不知道名字的果子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吃東西。”邊說邊抬高手餵至古浩然唇邊。
古浩然怔了怔,茗清感覺到抓住手臂的手一鬆,忙一溜小跑就閃人了,古浩然瞪著眼看了蝶衣幾眼後,方一副戒備樣子的張嘴吃下去,蝶衣也不管他,就依著那天餵古浩然吃生魚片的樣子,餵古浩然一個自己吃一個,倆人站在船沿邊上,早晨的朝霞灑在倆個絕美之人的身上,好一副美男美女恩愛圖。
堪堪吃了半盤蝶衣便道:“我吃飽了。”邊說邊端著果盤就欲走人,古浩然唰的一下擋在蝶衣身前吼道:“我還沒有吃飽。”
蝶衣看了古浩然一眼道:“你沒吃飽管我什麼事?我只說陪你吃,沒說要管飽。”說罷把手中果盤往古浩然手上一扔,轉身就走了。
古浩然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響嘴角勾起一抹發現對手的興奮與冷酷笑容,按耐著怒氣緩緩道:“羅蝶衣,我們走著瞧。”
樓船晝夜不停的快速航行,第三日傍晚終於趕到汾洲,古浩然看著茗清,風,靈,柳,行五人都站在蝶衣身後,早已經消了淤青的臉頰,頓時白裏透著紅,紅裏透著青,雙眼一瞇看著五人道:“選好了,可別站錯位置。”
當頭的茗清忙道:“這還有什麼選的,跟著少夫人不也就等於跟著少爺你嗎?我們尊重少夫人,就是看在少爺的面子上啊。”
古浩然冷冷一哼,這幾個傢夥從小跟著自己,心裏想些什麼自己還有不知道的,水匪那驚人一幕後,自己的護衛一個個都把蝶衣當老大,把自己反而放一邊去了,該死的女人,處處與自己做對,一想到這古浩然更沒好臉色給眾人。
“少爺,走了,今*****要回府裏待著,明日一早來船上接少夫人,這是規矩,茗清,靈,行,陪少爺下船,明日一早帶幾個丫鬟來。”風微笑著推了古浩然一把,古浩然瞪了蝶衣一眼,轉過身就下了已經停泊在碼頭的樓船,碼頭上早已經來迎接他的眾人,忙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
蝶衣站在船頭看著被眾星捧月一般的古浩然,站在人群中是那麼出色,面上優雅謙虛的微笑著,舉止得體又高貴,圍觀的眾人無一不眼露崇拜敬仰的看著他,此時的古浩然那裏有一點暴躁,無理取鬧的樣子。蝶衣挑了挑眉,這那裏是自己這幾日印象裏那個,張狂,多怒,莫名其妙的人?
人群中突然發出一陣驚呼,古浩然回頭一看,見蝶衣一身明黃衣裙站在船頭望著自己,冷冷的樣子配上絕色的容顏,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天,那是古小公子的妻子呢,好美,怎麼有這麼美麗的人?”
“恩,恩,只有這樣的容顏,才能配上古小公子這樣舉世無雙的人。”
“好美啊……”
“我的娘啊,我移不開眼光了。”
古浩然看著周圍眾人眼露癡迷的望著船頭上的蝶衣,不由壓抑的怒氣又起,瞪著蝶衣看著他的雙眼,咬牙切齒無聲的道:“你居然敢給我勾引人。”
蝶衣讀出古浩然的唇形,自己長成這樣子是自己的事,別人怎麼想是別人的事,居然敢給她欲加之罪,蝶衣看著怒視著她的古浩然,突然展顏微微一笑,輕啟紅唇無聲的道:“那又怎麼樣?”頓時碼頭上掉落了一地的眼睛,飄揚起滿空的紅心。
古浩然看見蝶衣對著自己笑,笑容美得清冷絕艷,但是望著自己的眼睛卻冷漠如一,不由雙眼一凜,唇邊瞬間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正似邪的魅笑,回望著蝶衣,整個人一瞬間釋放出萬種風華,耀如星辰。周圍本來聽說古浩然今日迎娶新娘子回歸,所以整個碼頭都是人,此時只聽尖叫聲無數,在場的女子,大嬸芳心升騰一片,只為古浩然冠絕天下的一笑。
樓船上,碼頭下,古浩然和蝶衣相視而笑,一剛一柔的氣質,同樣出色的容顏,震撼了整個汾洲碼頭,女的統一望向古浩然眼冒星星,男子一方向全看著蝶衣直流口水,分庭抗禮各占勝場。在未來很多年裏,這“深情”相凝的一瞬間,被定格成了愛情鏡頭裏的經典,被整個大陸奉為最難忘懷的一瞬間。
站在古浩然身旁的一穿藍色長衫的俊朗男子,抬眼看了看古浩然又看了看蝶衣,眼中光芒一閃看向茗清,茗清嘴角抽了抽嘿嘿露出個燦笑,把頭偏過去一邊,一旁的靈和行也相視一眼轉過頭去,外人眼裏這是情深似海,美不勝收的一幕,但是在三人眼中,倆人身上的火藥味實在是不能等閑視之,這那裏是溫馨的小別,根本就是你來我往的對攻。
第十二章 進門
“六少爺,如果你實在是捨不得六少夫人的話,冰祈可以做主等天黑在來接你。”藍衣男子半響緩緩開口道。
古浩然一聽狠狠的瞪了蝶衣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茗清等忙跟了上去,冰祈看了看蝶衣面不改色的跟上。
第二日一大早震天的鞭炮聲中,蝶衣一身鳳冠霞帔被古浩然從樓船上接了下去,接著就是坐轎,拜天地,然後送入洞房。
接近午夜古浩然才被眾人送進了新房,蝶衣早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古浩然看著蝶衣自顧自睡覺,頓時冷冷一哼順手丟開衣服就往床上躺。
“我不喜歡與人同睡。”蝶衣眼眸未睜,冷清的聲音徑直傳到古浩然耳裏。
古浩然抱著雙臂站在床頭瞪著蝶衣道:“好啊,我也不喜歡有人睡我的床,你不喜歡就自己找地方去睡,這地盤是我的。”說罷直接就跳上床來。
蝶衣身體瞬間緊繃,睜眼見古浩然邪氣的雙眸正瞪著自己,雖無殺氣但就是感覺不舒服,蝶衣看著古浩然,突然伸手一按床坐了起來,一旁的古浩然以為蝶衣要動手,瞬間雙手為刀就攻了過來,蝶衣一個偏頭避過去冷冷的道:“不要跟我挑釁,我若動手就絕不留情。”說罷翻身躍下床,走至窗邊舉頭看著天空的那輪明月。
古浩然見蝶衣徑直走開,讓個大床給他睡,也就老實不客氣的翻身就睡覺,小小勝了一回,心裏不由覺得舒坦的多。
一夜無話,待古浩然心滿意足的從床上坐起來,才看見蝶衣依舊站在窗前,不由冷哼一聲下了床道:“等下與我一起去見爹娘和哥哥們,你新媳婦該有的禮節可不要忘了。”
蝶衣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古浩然道:“要做什麼?”
古浩然一挑眉道:“別告訴我你娘家沒有人教過你?”
蝶衣在搜索了一遍意識,確認沒有這方面的教導,登時看著古浩然冷冷的搖了搖頭。古浩然見蝶衣什麼都不會,卻氣定神閑的站在那裏,不由怒也不是氣也不是,半響一甩袖子道:“算了,看我怎樣你就怎樣吧。”待倆人交談的話音一落,等在房門外的丫頭就輕聲敲響了門。
洗刷穿戴好之後,蝶衣跟著古浩然在一眾丫鬟小廝的帶領下,朝客廳前去。過小橋,穿院門,重重疊疊的院落,飛簷斗拱的壯麗,古樸高雅的風格,金碧輝煌的奢侈,比之蝶衣見的她外公家都還要貴不可言,富不可端。
大半個時辰後,蝶衣與古浩然才踏進一白玉為磚的大廳,蝶衣還來不及打量大廳的擺設,眼前的人數就讓人望而生畏,黑壓壓的站了大半個屋,縱如蝶衣見慣大場面的人,也不僅微微皺了皺眉,這古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爹,娘,浩然來給你們請安。”古浩然邊說邊朝前走到大廳正中端坐的一男一女面前,蝶衣看了一眼倆人,男的面相挺威武,讓人頗生望而生畏的感覺,不過此時微笑的臉減少了幾分霸氣。女的反而嬌小玲瓏端莊華貴,一股很溫柔的氣質圍繞在她身上。
蝶衣跟著古浩然站了過去,古浩然徑直跪下接過茗清遞上來的清茶,見蝶衣筆直站立著不接茶也不下跪,不由伸出手抓住蝶衣的衣衫下擺就是一拉,蝶衣低頭看著古浩然邊瞪人邊使眼色,想了半響方慢慢跪了下去,端過茗清遞上來的茶水。
“爹,請喝茶。”
“爹,請……喝茶。”第一次叫人爹,蝶衣感覺挺不舒服。
古震微笑著喝過小兒子和小兒媳婦的茶,輕點了點頭一人給了一個紅包,卻一句話都沒說,仿若一切已經在那笑容裏表露。
“娘,請喝茶。”
“娘,請喝茶。”
古浩然的娘方琉雲笑瞇瞇的喝過茶後,雙手扶起蝶衣好一陣打量道:“蝶衣啊,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想要的不滿意的就跟娘說,要是浩然這小子敢欺負你,娘絕對幫你不幫他。”
自己站起來的古浩然頓時瞪著眼道:“娘,你偏心也就偏合適就行了,我才是你兒子,關系怎麼也比兒媳婦親啊,什麼幫她不幫我,娘,胳膊肘不要往外拐。”
方琉雲頓時斥道:“你這小子說什麼呢,蝶衣嫁給你做妻子,往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那來親與不親之說,你小子給我安分點,我怎麼看怎麼覺得跟蝶衣親呢,瞧我這媳婦的模樣,真個把你都比下去了,這樣的人兒看著都賞心悅目,你若敢欺負他,娘跟你沒完。”
古浩然頓時一聲嚎叫道:“娘,你開什麼玩笑,她能比我長的好看?娘,你什麼眼光?”
方琉雲白了他一眼道:“看了你十八年早厭煩了,我就覺得我這蝶衣長的比你好,我就疼她。”
古浩然火大的瞪著他娘,卻又不敢坐上犯亂,他娘的厲害,可不能被那一張看似單純好相處的臉騙了,只好咬牙切齒的瞪著站在一旁的蝶衣,一句話沒說就生了那麼大好處,這存心是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蝶衣冷冷的看著頭頂冒煙的古浩然,難得的讓方琉雲握住她的手不放,古浩然見他娘公然反叛他,不由氣的唇角直抽筋。
“小六,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了?快點,我還等著蝶衣喊我大哥呢。”坐在大廳下方左手最上面的男子,揚著手裏的紅包微笑的看著古浩然。
古浩然理了理怒氣,一把抓過蝶衣的手就朝他大哥古浩揚走去,蝶衣也由著他抓住她的手,順著在回握過去,手中暗暗使勁,古浩然本來就使勁抓住蝶衣的手在,一感有異立馬還擊,倆人手掌緊握,暗中互相較勁。
第十三章 龐大家庭
“哎呀,我說六弟,與蝶衣感情好也不必隨時都表現出來啊,你是不是想要做大嫂的羨慕啊?這手到現在還緊握著,也給大嫂留個摸摸蝶衣手的機會,你說可行不?”古浩揚身旁一笑的雙眸都彎起來的俏麗女子,看著倆人緊握的雙手笑著打趣道,話音一落大廳中的人都轟然笑開了。
古浩然嘿嘿燦笑道:“大哥,管管你夫人,都兩個孩子的娘了,還這麼尖酸刻薄。”
古浩揚哈哈大笑道:“我怎麼不覺得是尖酸刻薄,好像說的正是實情呢,你們看現在還握著在。”大廳中頓時又是一陣壓抑的笑聲,古浩然憤憤然的收了力道先行放開,蝶衣面色不動也放了開來。
“小六,大哥大嫂祝你們恩恩愛愛,幸福美滿,白頭到老。”古浩然毫不客氣的收下紅包,與蝶衣喊了一聲大哥大嫂就往二哥那溜。
老二古浩遠性子冷漠只淡淡說了聲:“一定要幸福。”就什麼話也沒說了,不過五個字也包含了對這最小的弟弟最好的祝福和疼愛,二嫂到是個極溫柔的女子,溫柔的滴的出水來,笑著拉著蝶衣的手道:“蝶衣,我們住的院子挨的近,以後要常常親近才是。”
“呵呵,二嫂,院子住的近方常常親近,那我們這些住的有那麼一點距離的,不是叫你與蝶衣先熟起來了嗎?那可不行,蝶衣,以後常到水閣來,我那裏養的睡蓮這段時間正開呢。”一穿粉紫色長裙的女子幾步上前就拉住了蝶衣的手。
“白芊說的什麼話呢,一張巧嘴伶俐的光揀最好的說。”二嫂笑著打了打白芊伸過來拉蝶衣的手。
“就是,我也不知道我這娘子怎麼生了這麼張嘴,一天嘰裏咕嚕的也不嫌口水都說乾。”坐在第三位的長極嫵媚的男子笑呵呵的應上話。
“三哥,三嫂還不是被你慣的,你要不愛聽她說,三嫂能練成今天一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口舌。”古浩然明顯的鄙視這賊喊捉賊的人。
“你這小子說我,以後可別讓我看見你慣你家蝶衣,到時候我才來逮著好的說。”古浩然一想著自己慣蝶衣的場面,不由全身打個寒戰,開什麼玩笑,怎麼想怎麼覺得毛骨悚然。
“小六,以後是大人了,夫妻和睦美美滿滿就是最好的事,小六,可記住了妻子是拿來疼的,可不能欺負了蝶衣。”老三古浩名難得正色的說著。
古浩然嘿嘿笑了兩聲道:“我知道了三哥。”斜眼看了一眼身旁漠然的蝶衣,疼她?欺負她?她不欺負自己就不錯了。
帶著蝶衣走到老四古浩清面前,老四性子是最像他們爹古震的,嚴肅沈穩,此時古浩清拍拍古浩然的肩道:“小子,終於長大了,以後不在是小孩子了,做事多為妻子著想,這樣才是一個好丈夫。”
一旁圓圓臉的四嫂笑瞇瞇的道:“老六啊,以後可有人管著你了,有了這麼好的妻子,看你以後還像野馬不。”
古浩然瞪著古浩清道;“四哥,四嫂怎麼還這麼像小孩子你?你是怎麼調教的?”話還沒說話四嫂頓時怒道:“你才是小孩子。”古浩然搖搖頭道:“這不是是什麼。”說完轉身就帶著蝶衣去見老五。
老五古浩影一雙丹鳳眼長的極俊美,個性又最風流,遞給古浩然紅包後笑著小聲在古浩然耳邊道:“要不要我教你幾招?看你這媳婦美則美已,可肯定是個難纏的主。”邊說邊看了看古浩然發紅的手,剛才那親密相握的一幕,可沒有逃開他的眼睛。
古浩然面上微微一紅壓抑著怒氣道:“我自己搞定。”
旁邊一挺文靜卻靈氣逼人的女子微笑著道:“六弟,蝶衣,祝你們執子之手,與子諧老,生生世世,永結同心。”古浩然燦笑著答應,蝶衣見這五嫂言之有物,不由多看了一眼。
這五嫂見蝶衣目光掃過來,便輕笑著拉著蝶衣的手道:“蝶衣,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六弟是人中龍鳳,性子難免高傲倔強了點,不過心地卻是最好的,你也多疼疼他。”
古浩然見家中這麼多人都向著蝶衣,心中早已經鬱悶的不行了,這時五嫂出來說了句向著他的話,頓時滿臉喜色,不過想著蝶衣疼他的場面,不由又苦了張臉,那情景想都不敢想,再說自己的目標是收服她,以後疼不疼她就看自己的心情,那裏要她疼自己。蝶衣看著五嫂那雙飽含智慧的雙眼,沒有答好也沒有答不好。
接下來古浩然的三個妹妹齊齊擁了上來,一口一個祝福,一口一個贊揚著蝶衣的美貌,把個古浩然直接給擠出了圈子去,古浩然當下聳聳肩朝自己的位置坐去,蝶衣被三個小丫頭圍在當中,這三個丫頭一點也不像其他的人,那些大嫂二嫂的雖然拉著自己的手,但是自己身上那份淡漠和冰冷也不是她們受的了的,雖說沒有懼怕到不敢碰,卻也不像這三個小丫頭一窩風圍了上來,把自己的冷漠當空氣,完全漠視。
“小嫂子,我今天終於看見一個能跟我小哥比美的,你不知道我小哥這個人臭屁的很,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什麼人也不看在眼裏,什麼事情也不放在心上,就他一個人是最完美的,浩雨最討厭自大的小哥,可是卻真找不到什麼人能跟他比,小嫂子,你的出現終於挽救了我的絕望,小哥在也不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了。”一口氣溜出一大段話,只有十歲的古浩雨,古家最小的女孩滿臉激動的撲在蝶衣的身上。
“就是,小嫂子你一定要把小哥壓下去,要不然我小哥那個人絕對會尾巴翹上天的。”最大的古浩雲一本正經的說道。
倆人話才一說完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古浩然青著一張臉道:“你們三個給我閉嘴,在敢說你六哥的壞話,你們就別想要零花錢。”
古浩雨翹著嘴巴朝蝶衣道:“你看,就這樣,小哥他太愛欺負人了。”
古浩名大笑道:“說的好,說的好啊,不愧是我的好妹子,看問題透徹啊,哈哈。”
四嫂笑的眼睛都沒了的道:“小雨,當心禍從口出,惹惱了你們的金主,以後這零花錢就真沒了。”
古浩雨拉著蝶衣的手想了想道:“不怕,六哥不給我們零花錢了,還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還有五位嫂子,我們這麼可愛的妹妹,你們忍心看我們餓死嗎?”
三嫂頓時撲哧笑出來道:“感情是要敲詐我們來了,餓死?這古府要是把小姐都餓死了,那還是天下第一門庭?爹,娘,看著沒有,這三個丫頭要沒有六弟的錢,就會被餓死了,這府裏什麼時候窮到這個地步了?還是這三個丫頭眼裏只有他六哥,其他人都被扔一旁了呢。爹,娘,這可是忘恩負義的典範。”
方琉雲嘿嘿笑道:“我看乾脆把這三個丫頭扔給浩然養算了,我還樂的清閑。”
第十四章 我也要娶
“開什麼玩笑,不要,娘你不要害我。”古浩然一聽方琉雲的話,頓時一躍八丈高。大廳中頓時又是一陣轟然大笑聲,連冰山臉古浩遠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蝶衣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看著他們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場面,心中一瞬間突然覺得空蕩蕩的,爹娘,兄妹,親情,這一切都是她不曾有過,也從不曾奢望的東西,被爹娘疼愛是什麼滋味?被兄妹這麼打趣是什麼味道?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也連想都想不出來。
蝶衣看著古浩然站在中間以一敵六的與他娘和五個嫂嫂交鋒著,場面火爆異常,但是卻該死的溫馨,蝶衣看著方琉雲面上雖然一本正經的與古浩然對說著,目光中卻滿含著笑意,那笑意的背後是怎樣一種溫柔?是怎樣一種情感?蝶衣弄不懂,也看不清,只知道這樣溫暖的目光,剛才也曾望著自己,所以自己沒有掙開她的手。
蝶衣低下頭喃喃道:“這就是親情嗎?親情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思索半響卻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只些微感覺著不排斥,也感覺不到危險,蝶衣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不危險那麼就可以靠近。
“爺爺,奶奶,小嬸子在那裏?夢尋和弟弟們來看新娘子。”大廳門口五六個小孩前前後後跑了進來。
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古浩名忙站起身來,抱起最後一個邊跑邊摔的小孩,笑著道:“小夢心慢點跑,還這麼小搶著來看什麼新娘子。”
才兩歲的小夢心邊流口水邊道:“夢心跟哥哥看新娘子,看新娘子,三叔叔,新娘子在那?”
老二古浩遠伸手抱過古夢心道:“叫爹爹。”
“爹爹,看新娘子。”小夢心扭著小身子四處亂看。
“你就是新娘子嗎?”跑進來的小孩中最大的夢尋抬頭看著蝶衣道。
十歲的古浩雨站在蝶衣身邊高聲道:“小侄子叫嬸子,她可是你小叔的妻子,不許沒大沒小。”
八歲的古夢尋小小年紀卻儼然有大人之風,一張俊俏的小臉對著蝶衣,分外明亮的黑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蝶衣後,突然上前分開浩雨和浩雲拉著蝶衣的手,拉著蝶衣的衣服下擺,使勁把蝶衣往下面墜。蝶衣冷眼看著這個小孩,半響緩緩蹲了下去。
夢尋待蝶衣蹲下後,伸臂抱住蝶衣的手臂,湊近臉就在蝶衣臉上親了一口,蝶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夢尋然後緊緊抱著蝶衣手臂道:“美人姐姐,你不要嫁小叔,等夢尋長大了,夢尋要娶美人姐姐。”
大廳中的人頓時大嘩,古浩影忍俊不禁道:“大哥,你兒子與老六爭妻子,哈哈,我們小夢尋有前途,有前途。”
小夢心看見蝶衣忙從古浩遠懷抱中掙脫出去,一搖一搖的撲到蝶衣懷裏,抱著蝶衣親了一口奶聲奶氣道:“我也要娶美人姐姐。”蝶衣看著這粉雕玉琢的小孩,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卻也伸出手摟住了小夢心。
大嫂華堇撲哧一聲笑出來道:“這感情好,六弟,你有對手了。”
三嫂白芊哈哈大笑著道:“我們的蝶衣老少通吃啊,老六,哈哈。”其他人無不笑的東倒西歪,大廳中一干旁系親戚,下人,一個個都掩了嘴的笑個不停,坐在上位的方琉雲早已經笑的倒在椅子上,蝶衣的魅力可見一斑。
古浩然頓時氣了個不輕,你說蝶衣好心勾引,那還可以指責指責,可是別一句話都沒說就成功勾引兩人,這東西又怎麼算?古浩然最氣的也就是這點,自己才是這府裏最受人喜歡的人,哪次回來這些小傢夥不是先撲來找他,現在居然公然跟他爭起妻子來了,實在是忍無可忍。
“過去玩,過去玩,小屁孩子,等你長大了,她就成昨日黃花了,你還娶個屁,過去找你爹去,大哥,二哥把你們兒子帶走。”
夢尋頓時緊盯著古浩然道:“昨日黃花我也娶,我就要娶美人姐姐。”說罷轉過頭來望著蝶衣道:“美人姐姐,你不要嫁給小叔,他那個人除了長的好看,就沒有一點好處了,而且人還風流的緊,外面有一大堆相好的,他不會對美人姐姐好的,夢尋就不一樣了,夢尋一定只對美人姐姐好,何況夢尋已經親了美人姐姐了,爹爹說了,這樣就算輕薄了別的女子,一定要對她負責,美人姐姐,夢尋會對你負責的,你放心。”
此話一出滿堂轟然大笑,三嫂白芊整個人笑的倒在古浩名身上,倆個人擁在一起笑的沒鼻子沒眼的,二嫂青柔拉著古浩遠的手,指著大嫂華堇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哥,大嫂,教的不錯啊。”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古浩遠,也笑著點頭道:“教的透徹,該負責,該負責。”
砰,砰,老五古浩影連連拍著茶几,笑的眼淚直流的道:“除了好看沒有一點用,老六,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四嫂徐敏拉著五嫂玲靜,倆人對著頭笑的直不起腰,最嚴肅的古浩清也摸著面頰笑道:“有一大堆相好的,大哥,這些東西你也教?不錯,不錯,英雄出少年啊,大哥,強。”
老大古浩揚和華堇則面面相覷,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堅定的古夢尋,古浩然則憑臨爆走邊緣,怒氣沖天的朝古浩揚吼道:“一堆相好的?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一堆相好的?大哥,今天你要給我說清楚。”
古浩揚摸摸鼻子燦笑兩聲朝夢尋吼道:“這些話你從那裏聽來的?我可不記得我有教過這些。”
夢尋挑釁的望著鐵青的一張臉的古浩然道:“是五叔說的,五叔說小叔長的那般模樣,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神魂顛倒,這次小叔娶了妻子回家,不知道有多少相好的要茶飯不思,肝腸寸斷了。”
古浩然一聽頓時扭轉身陰寒著一張臉朝古浩影逼近,古浩影沒想到會找他頭上來,忙一躍而起跑老四古浩清身後躲著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可沒說給小夢尋聽,小夢尋陷害我。再說,我說的那些相好是別人相中你的好,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相好,我家老六聰明絕頂,文采風流,人中龍鳳,眼光更是挑剔的不是一般,這天下能配的上你的也只有六弟妹蝶衣了,所以,老六啊,這些不過是笑談,笑談。”
古浩然見古浩清拉著自己不讓去找古浩影算賬,頓時恨恨的吼道:“你給我等著,我以後在收拾你。”說罷,轉身就朝夢尋走去。
第十五章 你是我的
夢尋見古浩然氣勢洶洶的走來,忙站在蝶衣身前張開雙臂攔住古浩然,瞪著眼道:“不許欺負美人姐姐,美人姐姐是我的。”
古浩然臉色難看的一把提著夢尋衣領抓起來,對視著夢尋一字一句道:“要論負責還輪不到你,我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已經來晚了,現在她是我妻子,她是我的,你這輩子都別想。”說罷直接提起夢尋緊走兩步,就給古浩揚扔到了懷裏。
“咳咳,我說浩然啊,這個你們房間裏的事情就不用在這裏講了,蝶衣是你的妻子,這個我們都知道,你想怎樣是你的事,這裏是公共場合,請注意不要教壞小孩子。”坐在上面的方琉雲一本正經的看著古浩然。
本來笑鬧成一團的大廳眾人,一聽這話頓時都安靜下來,半響不知道是誰撲哧忍不住笑出聲來,緊接著一連串的忍笑聲不停歇的露點縫,一時口快說出來後古浩然才感覺沒妥,頓時尷尬的站在大廳中央,面上忍不住透出紅來。
蝶衣到沒什麼事的抱著小夢心站了起來,這麼個小孩子抱起來軟軟的,到破了蝶衣不喜人進身的習慣。
大廳中的人怕蝶衣尷尬,都死死忍著不敢笑出聲來,此時十歲的古浩雨上前拉住蝶衣的衣角道:“小嫂子,小哥這副容貌真的有點靠不住,他說你是他的,那他也是你的,要是小哥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你一定不要手軟,要把他的囂張打壓下來才行。”
古浩然正覺得尷尬,一聽古浩雨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他不可靠,頓時又火大起來,轉身朝古浩雨吼道:“她是我的就是我的,管我可不可靠她都是我的,你個丫頭今天還反了天了。”
蝶衣抬眼看著古浩然微微皺眉低喃道:“他是我的?”
站在一旁一直看戲的大妹古浩雲笑著道:“是啊,小哥既然說你是他的,管他可不可靠都是他的,那麼反過來看,他可不可靠也都是你的,小嫂子,你今天才進門,小哥就敢說這樣的話,以後小哥還不爬到你頭上去了,小嫂子,你以後可要管著小哥才行。”
蝶衣看著古浩然變色的臉,我的,這兩個字好,既然是我的東西,那麼自己就不客氣了,自己的東西最好還是自己調教,假手他人不是自己的作風,在這陌生的地方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東西,感覺不錯。
古浩然看見蝶衣看著他的眼光不停變幻,就好像盯上獵物一般,那目光第一次開始重視自己,打量自己,但是卻不像是看丈夫的眼神,那是在看一個專屬物品,挑剔打量後覺得不錯的眼神,不由暗中打了一個寒戰,感覺背後一陣陰風正徐徐吹來。
凝了凝神古浩然大步走到蝶衣身邊,怒視著三個小丫頭道:“你們三個零花錢全部扣光,以後不要想從我這拿到一點半毫。”
古浩雨正要叫屈,方琉雲此時開口道:“小雲,小雨不要胡鬧,瞧瞧你們說的些什麼話,關心你小嫂子也不能詆毀你們小哥啊,你們小哥平時是怎樣的人你們還不清楚?不要適得其反。”小雨還不怎麼懂事,但十六歲的小雲就曉事一些了,剛才那些話不過是在關心小嫂子的同時,更多的是關心小哥,把小哥說的越花心,小嫂子可能就會越在意,到沒有想過反面會怎樣,此時經過娘親一提醒,頓時住了嘴不敢在說了。
蝶衣看著站在面前面色難看的古浩然,一手抱著小夢心,一手朝古浩然伸出,大廳上眾人本來覺得剛才的話說過了,此時見蝶衣伸出手來,不由都住了聲注意看去。
古浩然一見蝶衣的動作,頓時想起當初把他扔進河裏那招,不由謹慎的看著蝶衣道:“你做什麼?”
蝶衣淡淡的道:“給我你的手。”
古浩然有絲不確定的看了看蝶衣,當下緩緩伸出手,看看蝶衣到底有什麼目的。蝶衣握住古浩然的手,看著古浩然道:“你記住了,從今天起你是我的。”
古浩然先是一楞,緊接著面上微微一紅,隨即鐵青著張臉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你的?你是女人自然是屬于男人,那有男人屬于女人的。”說罷就要掙脫蝶衣的手。
蝶衣手中一使勁緊緊抓著古浩然不放,緩緩的道:“你宣佈了我是你的,那麼你就是我的,你若敢挑釁我,你就試試看。”
古浩然沒摔脫蝶衣的手,在聽著蝶衣的話,眼中淩厲的光芒一閃,頓時手腕一翻一把反抓住蝶衣的手,唰的拉過蝶衣,與蝶衣對視半響咬緊牙沈聲道:“好啊,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與我挑釁,你也試試看。”
倆人之間劈裏啪啦的火花四濺,是個人都知道這倆人之間怕不是妻子與丈夫那麼簡單,相對與古浩雲等三個丫頭和一眾親戚的驚訝,廳中高坐於上的一對夫妻,和廳下相對而坐的五對夫妻,都表現的仿若意料之中,一個個面帶笑容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好了,好了,開飯了,有什麼話吃了飯在說,這可是蝶衣第一次與我們大家吃飯,來,蝶衣,娘帶你一起去。”方琉雲輕笑著打破大廳中的寂靜,站起身過來拉著蝶衣就朝飯廳走去。
古家人多,用飯的時候並不一定都聚齊在飯廳,不過今天卻齊齊聚集了過來,若大的飯廳座無虛席,兒子與爹娘一桌,幾個兒媳婦和女兒一桌,孫子輩分的坐一桌,其他後面的就是這個表親,那個侄兒侄女的,緊接著就是有身份的大管家等幾桌,整整坐了十桌左右,好在有個等級輩分,古浩然等兩桌子在最上方的位置,與下面的眾人閣了一道簾子,把裏面的人遮擋了起來。
大嫂華堇正欲叫蝶衣坐與自己身旁,就聽見方琉雲笑著道:“蝶衣是新媳婦,今天就與我們同一桌,來蝶衣,就坐在我身邊。”說罷拉著蝶衣坐下,古浩然等也緊跟著坐了下來,古震身旁挨著古浩揚,按次序坐了一個逆時針。
三嫂白芊聞言撲哧笑出來道:“娘,蝶衣新來,你可別嚇著她,我看還是過來跟我們坐一桌吧。”
方琉雲嘿嘿笑道:“反正遲早要習慣,那就從今天開始吧。”蝶衣傾耳聽著倆人的談話,掃了一眼幾個媳婦看好戲的眼神,心中暗自提升了戒備,周身的冷酷氣韻無形中就散發了出來,方琉雲頓時微微一楞,雖然見蝶衣第一面就知道她不近人情,不過想來也是在山中待的久,脾性養的不善與人交流罷了,雖說冷漠但並沒有懾人的氣韻,此時卻無形中令人感到壓抑,這是久居上位的人特有的壓迫感,方琉雲不由微覺詫異。
第十六章 做牛做馬
蝶衣只是自己提升警覺,所以除了挨她最近的方琉雲稍微感覺到一點異樣,其他人都無所覺,此時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古浩然。
蝶衣看著眾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古浩然,不由微微轉頭看去,只見古浩然一臉冷酷的邊挽袖子,邊恨聲道:“來就來,誰怕誰。”
方琉雲呵呵一笑拍手道:“上菜。”頓時幾十個人流水一般的送上吃食來,堪堪擺滿了全桌,蝶衣一看全都是一些看不出來本來面目的菜肴,聞著香味倒還是好。
方琉雲看著已經嚴陣以待的古浩然等六個兒子,輕聲笑道:“開飯吧。”說罷轉過頭來朝蝶衣道:“喜歡吃什麼隨便選,不要拘束。”邊說邊伸筷子給蝶衣夾了一大筷子不知道什麼絲的東西放在蝶衣碗裏。
蝶衣微微點了點頭嘗了一口,味道不錯,眼中卻看見全桌子的人除了古震和方琉雲與自己外,其他六個人沒有一個動手,不由斜眼看了古浩然一眼,見古浩然雙眼盯著桌上的菜,手拿筷子虎視眈眈卻並不動手,其他五個人也是同樣模樣。
方琉雲見蝶衣看了幾人一眼,不由呵呵笑道:“他們想吃就自己去搶,搶到就算過關,搶不到就要受懲罰,以前浩然都是大贏家,今天看來那五個小子是存心收拾浩然了,嘿嘿,蝶衣我們一旁看熱鬧。”蝶衣抬頭看了眾人一眼,這樣的遊戲以前玩的太多了,不過輸的懲罰是在沒見過第二天的太陽。
方琉雲話音才一落,古浩然運筷入風就向桌子上的菜肴搶去,坐在他左邊的古浩影右手一沈就向古浩然的筷子挑去,古浩然不與古浩影硬拼,連連變換方向朝其他菜肴出手,不過總在半途就有一雙筷子壟斷了前路。
“小六,看來你的功夫真沒怎麼進步啊,這麼點小兒科的東西都過不了關,小六,我看今年我手上的綢緞在南方還沒有什麼根基,輸了就去給我打前站去。”古浩揚一臉微笑的伸筷子,奪過古浩然正搶上手的應該是雞肉。
“大哥,不要拿我的話來還我,輸還是贏這結論還太早。”古浩然一臉扭曲的駁回古浩揚的要求。
“小六,輸了就幫我打理一個月錢莊的生意。”冷酷冷酷的古浩遠邊吃東西,邊快速挑開古浩然的筷子。
“六弟啊,三哥疼你,手上的酒樓你去照看半個月就好。”古浩名笑嘻嘻的夾住古浩然搶過去的青菜。
“四哥也沒什麼要求,去干臨給我開二十天煤礦就好。”古浩清說的真是雲淡風輕,去荒蕪的干臨開煤礦,虧他想的出來這麼陰損的招,古浩然鐵青著臉一聲不吭。
“老六,五哥真沒什麼條件,手上的工作我還應付的過來,只是覺得用的那張黑玉床沒你那千年紫檀木的好,我們換一換。”古浩影一邊給了古浩然一個勾人的微笑,一邊在一次挑開古浩然的筷子。
古浩然頓時大怒道:“你想都不要想,我那床整聖天王朝就獨一份,打它的主意沒門。”
方琉雲此時嘿嘿笑道:“願賭服輸,這可是古家的規矩,浩然啊,你再不努力這桌子上的菜吃完了,你就等著去做牛做馬吧,喔,對了,我想要你的樓船,那船比我的看著漂亮。”
古浩然聽著方琉雲的話,鼻子都氣歪了,一聲不吭的埋著頭就向桌上進攻,無奈他本來功夫就是這幾兄弟中最弱的,此時五個聯手對付一個,若說是其他方面,他是完全不放在眼裏,自討有本事應付過去,可這那功夫說話就只有靠邊站了。
蝶衣邊吃邊看,桌子上的菜肴在急劇的減少當中,旁邊桌子上華堇等人,早已經看了半天好戲,嘰裏咕嚕的笑成一團。蝶衣從她們那裏聽到,以前古浩揚等人都叫古浩然整過,沒少幫他做事情,但規矩定下未成親之前就不能眾人聯手對付,所以每次就叫古浩然成功逃脫,這一次可是幾個當哥的全力以赴,古浩然這次看來是在劫難逃。
蝶衣看了看突然開口道:“不允許幫忙?”
方琉雲一怔後笑道:“你要幫忙嗎?規矩沒說不能幫忙,但是你認為能從那五個傢夥手中搶下東西嗎?會功夫的你四嫂徐敏,當年想幫浩清都沒成功,何況你並不會功夫。”起先看見蝶衣並不驚訝,也無關心等情緒,就如一外人在看戲一般,還以為蝶衣和古浩然關系真的不好,現在看來到言之尚早。
蝶衣看了眼方琉雲並沒有說話,轉過頭去看著正努力奮鬥的古浩然,桌上幾人當然聽見蝶衣和方琉雲的對話,不由分了一半注意力去看蝶衣,蝶衣也不動手只是看著桌子上,而古浩然也不理會蝶衣,徑直奮力在完成目標。
眼看著桌上的菜肴要被分食光了,蝶衣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裏,古浩揚與古浩遠對視一眼,均挑了挑眉,古浩然沈著一張臉手上動作越來越快,只是依舊逃不開層層筷子網。
半響蝶衣放下手中筷子,緩緩伸手端起一盤乾果,方琉雲不由道:“要浩然搶上才做數,你若放與他碗裏是沒用的。”
蝶衣低著頭冷冷道:“我有說要幫他嗎?”聞言,桌子上的人都怔了怔,就這一楞神功夫,蝶衣突然手中盤子一扣,就朝對面的古浩揚和古浩遠扔去,盤中的兩粒乾果頓時就朝倆人飛去,古浩揚忙一個反手接住盤子,順帶接住其中一乾果,古浩遠同一時間也伸筷子夾住乾果。
古浩然是個玲瓏剔透心的,一看之下也不搶菜了,手中筷子連翻飛動,一時間青菜,魚肉的都朝其他三人飛去,古浩名,古浩清,古浩影閃身避讓或接住的時候,古浩然已經一筷子搶了一根青菜,放在嘴裏吃的滿臉笑容了。
古浩揚等五人筷子上各夾著東西,對視半響後看著一臉得意的古浩然,古浩名半笑半怒的道:“你得意個什麼勁,要不是蝶衣幫你,你早發配去挖煤礦了。”
古浩然冷哼一聲道:“我可沒讓她幫。”
蝶衣也同時冷冷道:“我的人只能為我做牛做馬。”
古浩然一聽頓時啪的轉過身來,怒視著蝶衣道:“你休想。”蝶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古浩然見桌上的幾兄弟都臉色曖昧的看著他,不由恨聲道:“那我們就看誰為誰做牛做馬。”
第十七章 明鬥
蝶衣懶的回他話,桌上頓時冷清了起來,古浩揚忙搖頭道:“沒個良心,唉,以前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呢?白白叫你小子得意了這麼多年。”
古皓清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以前有個老六已經夠讓人頭疼了,現在在來個蝶衣,這倆人配在一起,以後還有我們的天下嗎?”說罷故意搖頭嘆息。
古浩然越想越氣,當著這麼多人說什麼只能給她做牛做馬,把他古浩然的面子放在那裏?幾個兄弟還趁機起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臉色紅黃藍綠青幾變後,唰的站起身來沈聲道:“吃飽了,我還有事。”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廳中人頓時都沈靜了下來,方琉雲忙拉住蝶衣柔聲道:“蝶衣,浩然還小孩子脾氣,你別生氣。”一面忙使眼色讓人去追古浩然回來。
蝶衣面無表情的道:“我沒生氣。”剛才古浩然看過來的那一眼,面上怒氣沖天,可身上的氣息卻很沈靜,與他表現出來的差了不少東西,這憤然離席看表面是氣糊塗做出小孩脾氣,暗裏有他什麼打算可就不知道了,蝶衣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殺手的直覺是很銳利也很精准的。
方琉雲微笑著道:“沒生氣就好,蝶衣,浩然少年得志脾氣也養刁了,我們拿他是沒什麼辦法了,現在你來了,又是一個壓的住他的人,娘就把浩然交給你了,你就磨磨他的性子管著他點,浩然有你制他娘也放心。”
蝶衣抬眼看了方琉雲一眼,感覺到方琉雲是真心說於這翻話,沈默了一瞬道:“我的人我自然會管。”說罷站起身也離席而去,剩下滿大廳的人面面相覷,半響古浩遠冷冷的道:“有意思。”方琉雲也呵呵笑起來道:“天生一物降一物,就不知道是相生相剋,還是一面倒?”
在說蝶衣回到古浩然住的漾居後,風就迎了上來道:“少夫人,從今日起這漾居的一切事務就要少夫人打理了,這些是過往的明細賬目,少夫人是不是先看看?”
蝶衣看了一眼風手中的賬本和柳手中的算盤,原來這古府裏成親的男子各自有地方住,雖然同住在偌大的古府裏,但是小住處各自有自己的金庫,一應私人的開銷和對外的打點,全部由自己處理,所以各成一脈,也才有了古浩然想給三個妹子零花錢就給,並不需要古震等的同意的情況。
蝶衣看了看算盤腦袋就發暈,多古老的用具啊,連計算器都用不來,還說用什麼算盤,再說蝶衣從來都對數字沒什麼概念,以前出一次任務需要什麼價碼,那是明碼標價,只需要看賬戶上多了幾個零就行,就算坐了組織中第二把交椅,幹的也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誰懂打理這些個家庭瑣事。
“以前是誰在打理,現在照舊,我只需要知道過程和結果,具體操作你們自己看著辦。”風和柳看了一眼嚴肅的蝶衣,都明白的點了點頭,當下一項一項的慢慢交代給蝶衣聽。
其他兄弟姐妹妯娌也知道做古家媳婦的第二天,便要接管各自丈夫處的事務,所以也不來跟蝶衣親近感情,待到夜色將近,主屋那邊才過來傳飯,蝶衣早已經煩了風等匯報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這個親戚那個支出的,雖然已經是精簡了又精簡,但是還是讓慣於生殺予奪的蝶衣十分頭疼,自然是直接扔給風去管理,更吩咐沒大事以後別找她。
主屋人都聚齊了,唯獨少了古浩然一人,方琉雲拉著蝶衣與幾個嫂子一起說著閑話,蝶衣又覺新奇沒聽過,又覺聒噪的惹人討厭,好在沒半響昨日見過來接古浩然的冰祁走了進來。
方琉雲頓時道:“浩然呢?”
冰祁看了一眼蝶衣後道:“六少爺在依翠欄。”此話一出廳中之人頓時都寂靜下來,氣氛陡然詭異起來。
一直沒說話的古震皺眉平淡的道:“把他給我抓回來。”話雖平淡,卻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威信。
冰祁看了一眼古震恭敬的答道:“六少爺不願意回來,說今天晚上花魁初夜,他要把她買下來。”一陣抽氣聲後,大廳中人都變了臉色。
古浩揚站起身道:“爹,多半是下人誤傳,我去找小六回來。”說罷就往廳外走,古浩名也道:“爹,我也去,這老六奸滑的很。”說完緊跟著古浩揚就快步往外走去。
“站住。”一聲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突然響起,蝶衣抱著小夢心冷冷的開口,話音中的威嚴實不亞與古震。
古浩揚和古浩名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才發覺剛才是蝶衣在說話,頓時對視一眼目光中有著驚訝。方琉雲一見蝶衣開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有說出來。
蝶衣看著冰祁道:“依翠欄是什麼地方?”
冰祁看了一眼蝶衣道:“那是汾洲最大的妓院。”礙於蝶衣從小在山上長大,可能不太瞭解這妓院代表著什麼,冰祁頓了頓又道:“裏面做的是皮肉生涯,有男有女,六少爺今天要買的就是裏面最紅女人的初夜。”一口氣說完,冰祁面色不動的看著蝶衣,一旁的古震也沒有阻止他,只淡淡的看著蝶衣的反應。
蝶衣恩了一聲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把小夢心遞給華堇,朝古浩揚和古浩名道:“我去。來人,把風,柳給我找來。”說罷袖袍一揮漠然的朝門口走去。剩下一眾人有點呆滯的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新郎放下新婚妻子,第二天就跑去逛妓院,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做妻子的反應既不是又哭又鬧,也不是上吊抹脖子,倒比外人還冷靜的嚇人,居然親自去捉姦,雖說聖天王朝風氣開放,但這依翠欄裏有小倌啊,一個名門新婦跑去,這面子裏子還要不要了,眾人心裏都想的亂七八糟的,偏生當家的並不反對。
夜色撩人,汾洲最大的妓院依翠欄裏,此時正門庭若市,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今天晚上裏面最紅的清倌和小倌,要同時賣出他們的初夜,這本已經是熱火朝天的事情了,偏生從不逛妓院的古家六公子,居然也前去湊熱鬧,而且還是新婚第二天,這下子依翠欄裏想不熱鬧都不行。
古浩然和茗清坐在包廂裏,古浩然一臉怡然自得的喝著茶水,一邊透過窗戶看著下面大廳的動靜,面上笑容是說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茗清在一旁摸了一把汗道:“少爺,我的好少爺,茗清求求你回府吧,這要是讓少夫人知道了,那還不知道該發生什麼事呢。”
古浩然翹起嘴角笑道:“我就是要讓她知道。”
茗清小媳婦般坐在古浩然身旁哭喪著一張臉道:“少爺,這少夫人可是你的,你今天這麼做讓少夫人的臉往那裏放呢?少爺,你與少夫人有什麼爭執也回去鬧好不好?這以後少夫人就抬不起頭來了。”
古浩然冷冷笑道:“她不是很強嗎?我就要看看她除了會那麼一兩手之外,還會什麼,今天不過只是開頭而以。”要制服一個人不是光靠身手,其他方面更有用些。
第十八章 來了
一直立在古浩然身後的靈和行不由自主的搖搖頭,這少爺在其他方面高人一籌,在遇上少夫人以後,這腦筋就全部秀豆非要較個長短不可,當下靈吐了一口氣道:“茗清,你不要說了,少爺擺明瞭看少夫人怎麼應對,你說的再多少爺也不會聽。”
茗清轉過頭去看著倆人苦著張臉道:“我知道少爺不會聽,我只是在想回去了要怎麼面對少夫人,要是讓少夫人知道我們不勸少爺回去,那後果我可不敢想,現在多說兩句,回去也好對少夫人有個交代。”
古浩然聞言冷哼一聲,雙眼一凜掃向一臉小心翼翼的茗清,行上前一步拉過茗清正色道:“不用勸,我已經傳了消息回去了,一會老爺自然會派人抓少爺回去。”
茗清頓時大喜道:“還是你想的周到,呵呵,那好,少爺,你慢慢看盡量看,你瞧那個女子長的挺不錯的,恩,那一個也挺清秀的。”
古浩然面色不動恍若未聞的喝了一口茶,行慢條斯理的道:“少爺,你知道你的行蹤是逃不過月堂的,所以乾脆點也許有個好結果,同時,少夫人並不好惹。”
古浩然一個手指緩緩敲打著桌面平靜的道:“別忘了,我也不好惹。”
沒說話的靈此時開口道:“少爺,你知道的,何必要計較。”話說的很簡練,裏面的意思古浩然卻懂,他們十幾年的情誼不是假的,當下也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周身突然間秉射而出的霸氣,居然不輸蝶衣的威壓,茗清,行,靈等相視一眼後都低頭緩緩微笑了起來。
屋子裏三人相視而笑,此時底下場中正好一陣歡呼響起,今夜的壓軸大戲出場了,古浩然眼目一亮頓時笑了起來,茗清則撐著張臉不停隔著窗子東張西望,可就是沒有古家的人找來,不由暗自祈禱當中。
燈火輝煌的高台上,一個人影緩緩顯了出來,弱質翩翩,仿若清風拂柳,芍藥籠煙,生的也是一副好容貌,更兼柔弱多情,讓人憑生憐惜愛慕之情。台下眾人一見此女出來,頓時瘋狂起來,沒有底價的拍賣在一聲一聲叫價當中,迅速攀升了上去。
古浩然看了一眼今日這花魁,輕搖著折扇也不慌著開價,悠然的坐於上面喝茶,茗清看了一眼後喃喃道:“沒有少夫人美麗。”古浩然聽在耳朵裏也沒發怒,說的是事實有什麼好計較的,這女與蝶衣相比差遠了。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兩千兩。”
“兩千兩,賈公子出兩千兩,還有人出價沒有?要沒有,今日花魁便要屬于賈公子了。”
“三千兩。”一道帶著磁性的低沈男聲從二樓的包廂裏傳了出來,底樓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那個位置是古家六少爺。
“三千兩,古六少爺出三千兩,有沒有更高價?還有沒有更高價?”院子裏的老鴇興奮的一臉通紅,三千兩買一夜可是大手筆了。
古浩然透過窗戶看著眾人的表情,淡淡一笑,這天下能跟他爭的又有幾人,除了那個做他妻子的女人,哼,今日就要她下不來台,留不住丈夫的妻子,以後看她臉面往那裏放,這才方消自己心頭怒氣,想著想著古浩然就想到那該死的蝶衣。
“嘿嘿,看來今日的花魁要屬于我們古六公子了,我宣佈……”話未說完,台上的老鴇突然一臉呆滯的望著門口,把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個一干二淨,大廳內的一干人頓時詫異的順著老鴇的目光轉頭望去。
只見大廳門口三個男子正緩緩走來,當中一個身材修長,眉目如畫,雙眼深的不見底卻也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就如月神一般清冷高貴,如夢如幻的容顏讓高台上的花魁也黯然失色。
廳中眾人具都一楞,如此絕色的男子實在讓人移不開眼睛,一身男裝的蝶衣帶著風和柳,徑直朝高台下走去,擋在道上的人紛紛讓出道路,生怕怠慢她,蝶衣走致高台前掃了一眼旁邊坐著的人,頓時就有人站起身來讓座,蝶衣也不客氣自然的坐下。
包廂裏茗清先也被這絕色的公子震住,待看到身後人才回過神來,一巴掌捂著嘴不敢置信的道:“少夫人,是少夫人。”古家上下都想完了,就沒想到居然是蝶衣親自來了。
古浩然一挑眉透過窗戶看去,正好看見蝶衣帶著風,柳,冷漠異常的緩緩行來,嘴角不由勾起一絲不知明的笑意,緩緩道:“果然來了。”
行站在他身後語氣平淡的道:“少爺等的是少夫人?”
古浩然身子後仰靠在高背椅上,嘴角掛著只有在行等面前,才會露出的熟悉的穩操勝算的笑容,輕揮著折扇道:“她從沒有隱藏她的性子,只是你們因為她的表面沒有注意罷了。”
見行,靈詢問的看著自己,古浩然嘴角勾畫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蝶衣的身影,中午那番話可不是白說的,要是往日這女人絕對不理會自己的挑釁,不過現在既然被她認定為她的東西,那麼她就會接受自己的挑釁,一個強悍的女人越是漠視一切,就越不允許有人挑戰她的尊嚴。
茗清聽了點點頭一臉笑意的站起身走到行身後,然後笑瞇瞇的道:“原來少爺注意到少夫人的內在了。”
古浩然頓時朝著茗清咧嘴一笑,雲淡風輕的道:“茗清,從明天開始涼州糧運由你負責。”
茗清頓時一聲慘叫道:“少爺,茗清錯了,茗清已經負責了兩個洲了,在來一個會累死人的,少爺。”
古浩然淡淡一笑,不理會茗清的哭嚎,緩緩道:“她用手,我用腦,她會殺人,我會裝死人,好久沒有人能挑起我的怒氣了,這次到了我的地盤,那就來算個清楚。”說罷,面上又恢復了往日顯露出來的有點輕浮,有點狂妄的倨傲神情。
高台下蝶衣漠然的坐在高椅上,朝著看她看呆了的老鴇冷冷的一瞄,那老鴇頓時一個寒戰醒過神來,語音有點顫抖的道:“古六公子出三千兩,有沒有人出更高價的?還有沒有出更高價錢的?要是沒有今天的花魁就屬于古六公子了,有沒有人要開價。”老鴇見著蝶衣這樣出色的男子才來,不由話多的重復了幾遍介紹。
第十九章 各買各的
蝶衣冷冷的坐在原地,一點要開價的意思都沒有,坐在二樓包廂裏的古浩然不由皺了皺眉,既然來了卻不跟他爭,這是什麼意思?不由緩緩起身站在窗戶前,透過紙紗往下看。
老鴇高喊了三聲沒有人應聲,當即拍板今日的花魁被古浩然買下,場子中央的眾人頓時一陣感嘆,樓上的古浩然卻一點都不得意,若與蝶衣較量一番拿下還能有點興致,這個樣子是個什麼意思。
正當古浩然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蝶衣的背影時,老鴇又帶上了另一位今日要賣出初夜的小倌,只見是一個長的很漂亮的男孩子,不比古浩然陽剛味十足的男人面孔,是一種很中性的漂亮,男孩的氣質很乾淨,沒有風塵中的味道,那雙明媚的雙眼,此時正滿臉憤怒的瞪視著眾人,那是不屈不服寧折不彎的眼神,很容易讓人看出他心中的憤怒,看來這個孩子並不怎麼自願。
台下有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一見男孩的容顏頓時叫價聲一片,這交相喊價的場景不僅讓蝶衣想起,以前黑市上多有販賣女孩,男孩的,黑道上的老大們多有養些孌童的愛好,有時候不為喜歡,只為攀比,沒想到在這裏也有這種風氣,唇邊不由緩緩蕩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七百兩。還有沒有人出價?沒有的話今夜就屬我們慶大公子的頭彩了。”小倌並比不上花魁,這價格自然就低了去了。
“一千兩。”蝶衣靠在椅背上冷冷吐出這個數字。站在台上的老鴇還沒有出聲,樓上的古浩然頓時一拳擊打在桌子上,冷著張臉道:“好你個蝶衣,我說為什麼不跟我爭花魁,原來是跟我來這招,好,好。”當下不等老鴇反應過來,沈聲道:“兩千兩。”
蝶衣也不回頭朝窗戶張望,徑直開口道:“三千兩。”
大廳中的人頓時都收起了競買之心,眼光不停的在二樓古浩然所在的窗戶,和蝶衣的背影上掃來掃去,有古浩然這個金主在這裏,還有什麼人能比他家有錢,現在居然有人敢跟他爭,而且連容貌也不輸與他,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都淪落成看好戲一族。
古浩然緊跟著就叫道:“四千兩。”錢不是問題,不能輸才是大問題,自己新婚第二日買個花魁初夜,挺多算的上是風流,要自己的老婆買個小倌的初夜,那面子裏子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蝶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冷漠異常的正要開價,那台上被兩個男子壓著的男孩,突然朝著蝶衣就是一跪,雙眼定定的看著蝶衣高聲道:“買了我,我不願意在這裏,請你買了我。”
蝶衣抬頭見男孩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面上既無可憐兮兮的懇求,也無巴上有錢人的獻媚,有的只有清澈的雙眸,那裏面包含著不屈不撓,包含著不甘心不放棄的執著。
蝶衣耳裏聽著大廳中眾人嘲笑的嬉鬧聲,這裏的小倌玩玩可以,誰會買回去,要買也是買些高級的,這些妓院中的沒的辱沒了自己等的身份,周圍的奚落之言一字不落的聽在蝶衣耳裏,想那男孩也聽見了,漲紅了一張臉卻神色堅定的看著蝶衣,一點不以自己的出口所後悔。
蝶衣冷漠的注視著男孩子,就在眾人奚落之聲更起之時,緩緩開口道:“開個價,我買了。”六個字清清楚楚的落在地上,把一眾嘲諷的嘴臉僵在了一旁。
台上的老鴇楞了楞後忙道:“我去找老闆商量一下,請公子稍等。”說罷跳下台就跑。
台下的蝶衣坐的是四平八穩,二樓的古浩然卻一張臉都氣青了,一摔袖子就朝樓下走去,茗清等忙一臉苦笑的跟了上去。
古六公子的面子自然有人給,古浩然一臉優雅笑意的落座在蝶衣身旁,含笑與周圍相識的幾人打過招呼後,折扇一揮狀似不經心的,與身旁同樣外貌出色的男子攀談起來,廳中眾人還以為這氣質相當,容貌絕頂的倆人,偶然相見惺惺相惜起言相談起來。
古浩然一臉笑容的看著身旁的蝶衣,壓低聲音滿含怒氣的道:“羅蝶衣,你還給我上癮了是不?居然敢當到我的面買小倌。”
蝶衣看了一眼古浩然,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道:“你劃的道,我接了。”
古浩然面上不動聲色,手裏卻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折扇,半響突然挑眉一笑道:“好啊。”蝶衣也不出聲,只是抬眼冷冷的看著古浩然。
古浩然手握折扇拍著掌心一字一句的道:“做事別過分,各人有各人的底線,太過隨心所欲後果會很糟糕。”
蝶衣見古浩然語出威脅,嘴角突然抹出一絲冷笑,逼進古浩然面頰道:“是我的東西就要安分,我不喜歡有人敢挑釁我的威嚴。”以前組織裏誰敢犯上自己,那就是與死神作對。
古浩然眼中厲色一閃恨恨瞪著蝶衣道:“我也不喜歡我的東西不安分,你最好也給我記好了。”說罷折扇唰的打開扇了兩扇。
站在倆人身後的五人相視苦笑,風臉上帶著笑容小聲道:“少爺,少夫人,這花魁初夜要是不要?還有這小倌還買不買?”
蝶衣看了一眼台上的男孩子冷冷道:“買。”古浩然一聽唰的收攏折扇,一聲冷笑道:“買,我倒要看看這地方是誰最有錢。”風等看著扛起的倆個人,都無語的對視,蝶衣買下古浩然等於沒臉,古浩然買下性向問題就會招質疑,這擺下的道已經輸了。
古浩然話音剛落老鴇就一溜小跑的跑上台,對著蝶衣點頭哈腰後,又見到坐在旁邊的古浩然,少不了又是一陣獻媚後才道:“這位公子要買這孩子也行,老闆說了三萬兩銀子,就連人帶契約一併送上。”
這廂老鴇話音才落,古浩然悠雅的揮著扇子道:“這孩子我看著也好,四萬兩我買了。”
第二十章 將軍
蝶衣看了看台上的孩子,稍微抬了抬下顎道:“過來。”台上的老鴇知道多半想驗貨,忙解了男孩身上的繩子,男孩直接從台上跳下來走到蝶衣身前站定,蝶衣掃了眼後冷冷朝古浩然道:“你喜歡,那就買吧。”
古浩然本以為蝶衣至少要與他爭一下,沒想到就這樣就放手了,不由微微一怔後反應過來,該死的,這明顯是一石二鳥,讓她買到手,自己就算買了花魁也沒什麼了不起,自己買下了,不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買與不買早在她開價的時候就注定輸了,古浩然握著折扇的手上明顯的發出錚錚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未等古浩然發怒,蝶衣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朝古浩然道:“人我帶走了。”說罷當先就徑直離開,男孩和風,柳,忙緊跟在身後離開。
老鴇頓時楞了楞看向一臉平靜的古浩然,想著怎麼措辭道:“古六公子,這個……你看……”
古浩然沒想到這蝶衣最後還將他一軍,人買走了反要他付錢,當先氣的牙癢癢的,這麼多人面前卻不好發作,真要不給錢鬧出去,丟面子的是自己,只好沈著一張臉道:“茗清,付錢。”說罷站起身來就朝蝶衣追去。
老鴇眼看著古浩然往外走,忙高聲道:“古六少爺,這花魁今晚還是你的,你這是往那裏去啊?”
古浩然頭也不回的離去,茗清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聽聞今個花魁與名才子相互言談甚歡,我家公子頗欣賞名公子雖出寒門,但才情不凡,特意做個順水人情,促其倆人好事,今日便是特意為名公子買下的,我家公子新婚燕爾,自然是不會在這裏留宿。”
原來古浩然自想的有後路,就算蝶衣不來或者沒辦法應付,也不會讓她的名聲在人前丟盡的,自己的妻子自己可以欺負,但要外人指指點點,古浩然就絕對不會接受。
古浩然快步追出院門,就見蝶衣的馬車已經走到了轉角,顯然根本就沒打算要等他,也沒有求他回去的意思,古浩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中啪的一聲,象牙的扇柄被折成了兩半。
跟上來的行仿佛不經意的道:“風告訴我,少夫人並沒有帶銀子,少爺要是真有心鬥個底,少夫人贏不了。”
古浩然壓抑著怒氣道:“我知道,沒我的命令,她動不了大筆的銀子。”可是自己明知道卻還是不能無視,頓了頓冷聲道:“回府。”茗清等三人默不作聲的跟上。
古浩然腦袋雖然算的精,蝶衣卻是不用心,不用顧及對方,自然什麼都做的出來。
第二日古府沒有一個人提起昨晚的事情,古浩然居住的漾居一晚上的風平浪靜,讓下人多了不少猜疑,卻不敢有絲毫表露。至於那漂亮男孩,則被追上的古浩然不知道弄什麼地方去了,蝶衣也不過問,也沒興致過問。
一個早上漾居裏人來人往,什麼七姑婆八姨媽,什麼這個大嬤嬤那個大總管的,都來拜會新夫人,蝶衣挑了一塊花園裏高處的假山坐著,冷眼看著因為自己不出現,茗清只好把古浩然拉去應付的場面,唧唧喳喳的聲音就像蚊子一般討厭,剛開始蝶衣還覺得新奇,現在簡直就是討厭,話多的讓人心煩。
“怎麼,蝶衣是不是覺得人多的讓人心煩?”一道溫和的聲音從蝶衣身後傳來。
蝶衣早感覺到有人接近,不過沒有殺氣也就裝不知曉,沒想到看見她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還敢上前來打擾,當下微微轉頭看向站在下面看著自己微笑的二嫂青柔。
青柔微笑著道:“以前我剛嫁到這來也是一樣,人多的看的我頭都暈了,恨不得溜到最邊上不去應付,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呵呵,當時我要有你這樣的勇氣,直接扔給相公出面,那不知道要少受多少苦。”
青柔見蝶衣並不答話,便斜斜的靠在旁邊的假山上輕聲道:“蝶衣,要是覺得被他們吵的慌,不如到我那裏去坐坐,小夢心一大早起來就嚷著要見他的漂亮姐姐呢,那小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喜歡一個人,以前就是浩然也從沒一睜眼就嚷著要去找的。”說罷一臉幸福的笑容,顯的人更加的溫柔。
蝶衣看了青柔一眼冷冷道:“不用。”
青柔微笑著道:“去吧蝶衣,一個人待在漾居裏也無聊,浩然的住處最不像樣子,一個貼身丫鬟都沒有,有的也是幾個粗使丫鬟,管事的也就他貼身的五個人,現在浩然要去做他的事情,這裏就更空蕩了。”
蝶衣聽青柔這麼一說,抬頭一看見遠處早已經空寂了,眾人和古浩然都不見了蹤跡,青柔同時道:“浩然管著古家鹽糧兩處的生意,這些日子累積了很多要他批復的單子,可能這幾天有的他忙了,蝶衣,別怪六弟不陪你,按理說新婚不應該這樣,不過古家的生意做的太大了,古家的兒媳婦都是這麼過來的,蝶衣,別不開心。”
蝶衣聽著青柔的話,話裏的意思在解釋古浩然的去處,也在交代以後可能面臨的生活,蝶衣看了青柔兩眼依舊沒有開腔。
青柔仿佛也知道蝶衣不會理人,仍然微笑著柔聲道:“蝶衣……”才喚了聲名字,就聽見遠處三嫂白芊呵呵笑著的聲音傳來道:“我說不,二嫂一定是來找蝶衣了,看來我們幾個都想到一塊去了。”跟著她同路的大嫂,四嫂,五嫂都笑容滿面的朝蝶衣走了過來。
青柔頓時笑著道:“這下子想清靜都清靜不了了。”除了白芊其他三人都呵呵笑了起來,蝶衣看著面前笑容滿面的五個女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三天,古浩然整整三天都沒有出現在府裏,蝶衣也不在意,聽說是在處理成親這段時間累積下來的工作,這日晚飯後,方琉雲拉著蝶衣等到望月樓,邊賞月邊閑談,古震,古浩揚等也都聚集在一起,整個望月樓上時不時笑聲陣陣。
第二十一章 女人如衣服
“美人姐姐,我要吃牛奶,夢心要吃牛奶。”一見到蝶衣,小夢心就膩了上來,一直抱著蝶衣吃過晚飯還不放開,現在更要飯後甜品喝,蝶衣對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唯獨對小夢心雖冷,到沒有拒千里之外,聞言伸手拿過桌上擺放的奶酪,遞到小夢心面前。
方琉雲呵呵笑道:“我的小孫子,說了好多遍該叫小嬸子,就是改不了口,長大一定跟你五叔一樣,是個美色當先的風流浪子。”
古浩影挑眉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這些道理要從小培養,就怕這些小子從小看慣了天姿國色,以後在看不上其他人怎麼辦?”
青柔輕笑著道:“你別亂教一些亂七八糟的,夢尋聽了你的現在還關禁閉呢,我的夢心你可不要從小就帶壞。”一席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喲,大家瞧,今晚的月色還真不錯,這樣時候能看見滿月,到還真是少見呢。”華堇的驚訝聲頓時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眾人正寂靜中幾人大聲說話的聲音遠遠傳來,剛好與眾人隔著個薔薇花牆,聽的見聲音卻看不見人。
“六哥,今兒這事全靠六哥成全,那林家一聽六哥出面,二話不說就准了親,含兒多謝六哥了。”
“沒什麼,都是自家人。”低沈傲氣的聲音傳過來,正是三日沒回府的古浩然。
“那是,誰不知道六叔只要開口,天下沒什麼事辦不成的,不過別說那林家的女子還真長的標致,含小叔是有福氣了。”一道明顯獻媚的聲音傳來。
“要說福氣,那還是六叔有福氣,六嬸那樣的人間絕色也只有六叔配的上,要是換做其他人怕是無福消受。”又是一個人的聲音。
“就是,要六嬸這樣的人嫁到其他人家,保不准是兄弟反目只為伊人,太美了。”
這廂古震臉色一沈,這樣的話就算是親戚也不能這樣說,正欲發話方琉雲扯住他的手一頓,使個眼色看了眼紋絲不動的蝶衣,其他眾人也都默不作聲的聽著,都沒有發話。
古浩然哈哈一笑道:“在美也不過是個女人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在漂亮也就是件衣服,想扔就扔,豈能為了她壞了手足之情。”話音落下也正好轉過薔薇花牆,頓時看見這邊燈火通明的坐了一堆人。
古浩然不由一怔停下了腳步,此處本就常年有燈,沒想到今天卻坐了這麼多人,而他身旁的幾人頓時都變了臉色,站在當地不敢進也不敢退,低垂著頭看都不敢望上看。這幾人本是古家的遠親,仗著機靈在府裏找了點小差事,巴結古浩然的緊,此時一眼看見古家大大家長都在,剛才多喝了點酒,沖口而出的話無疑已經是不敬到極點,這廂那還有膽子面對。
古浩然怔了怔後走上幾步道:“爹娘怎麼今天這麼好興致來賞月?”古震和方琉雲並不答話,一旁的古浩影邪笑的朝他使眼色,古浩然早看見當中低著頭在餵夢心吃奶酪的蝶衣,不由皺了皺眉。
餵過小夢心,蝶衣緩緩抬起頭來望著古浩然,冷冷的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古浩然見蝶衣話裏說不出來的冰冷,比之往日的清冷還要寒烈,不過自己話也沒說錯,當下與蝶衣冷眼對視道:“不要告訴我你今天才聽見這句話。”
蝶衣掃了一眼古浩然身邊站著的四五個人,漠然道:“他們是你的兄弟?”
古浩然想了想雖然是比較遠的親戚,說兄弟並不合適,但蝶衣以質問的口氣與他說話,登時道:“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怎麼樣?”
蝶衣緩緩點點頭冰冷的道:“那你要手足,不要衣服?”
古浩然想著剛才自己說的話,雖然並不是有意,也不是針對蝶衣,但是想說不是也回不了頭,更何況面對的是蝶衣,當下高仰起頭道:“衣服怎麼能比得了手足,這還有選擇的必要?”
古浩名一聽這話頓時在暗處向古浩然豎起大拇指,這話說的臨摹兩可,前面說比不上,後面可就沒明確表態,選手足還是選衣服他可沒說。
蝶衣冷哼一聲森嚴道:“既然不要衣服,那好,靈,行,給我把他身上穿的給我脫下來。”此話一出全場本來就安靜現在更安靜,只剩一片吸氣聲。
古浩然一楞頓時臉色就變了,冷冷的瞪著蝶衣,雖一個字不說氣氛卻馬上凝重了起來。
一直跟著古浩然的靈和行相視一眼,緩緩走到古浩然身邊,古浩然雙眼一凜,銳利的眼神瞪著靈和行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們敢。”
倆人躊躇的望了眼蝶衣,蝶衣一臉陰寒,周身一瞬間令人窒息的森嚴秉射而出,不帶一絲感情的道:“脫。”
靈和行咬了咬牙朝古浩然道:“少爺。”
古浩然鐵青著一張臉瞪視著蝶衣,蝶衣一臉冷酷的與古浩然對視,倆人一個怒火沖天,一個陰冷駭人,兩股極端的氣流在空中無聲的對峙,樓上坐著的一眾人,第一次見蝶衣散發出這樣震懾人心的威嚴,令人窒息的陰森,感覺她的話就如命令一般,不容反抗,不由又是震驚又是啞然。
古浩然鼻裏重重一哼,不理會身前站著的行和靈,一把抓住外衣唰的一撕,一件墨綠色的外袍瞬間被撕裂成兩半,然後被古浩然狠狠的扔在地上,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古浩然青白交加的臉上怒氣叢生,咬牙切齒的道:“脫就脫,你以為我不敢。”
蝶衣看著渾身冒著怒火的古浩然,一臉冷酷的看著自己,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憤怒,當下把夢心遞給身旁的人,一聲不響的站起身來,夜風吹拂起她的衣裙,在黑夜蒙朧的燈火中,顯的更加神祕冷酷。而站在夜空下的古浩然,一頭黑發被微風吹的迎風飛舞,配上赤裸的胸膛,居然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性感,一雙冒著火花的眼睛,就像是兩顆繁星,亮的攝人魂魄。
蝶衣一步一步走向古浩然,眼中神色冷的可以凍僵夏花,停在離古浩然不遠處,指著他身上的褲子冷冷的道:“這是什麼,脫。”
古浩然雙拳緊握從牙縫裏蹦出話來道:“羅蝶衣,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一直站在古浩然身邊的茗清小心翼翼的道:“少夫人,意思意思就好了,少爺那話並不是針對你的。”雖然很不想在蝶衣這麼逼迫人的氣勢下說話,但那好歹也是少爺,不幫會說不過去的。
“我有讓你說話。”
第二十二章 我鬥
茗清不由後退一步摸了摸鼻子,少爺,不是茗清不幫你,實在是少夫人更厲害。靈伸手拉住他往後退了幾步,與行站在了一起,顯然沒有插手進去幫忙的意思。
坐在上面的古震和古浩揚相視一眼後,暗自打量起蝶衣來,一向連他們都命令不了的風等四個護衛,會聽蝶衣的已經出乎人意料了,現在居然聽蝶衣的對古浩然出手,這情形就讓人不能理解了。
蝶衣冷哼一聲道:“兄弟?手足?怎麼不讓他們脫了衣服給你。”
此話一出那本已經呆了的幾個人,忙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就要往古浩然身上披,蝶衣陰冷的雙目一掃冷聲道:“風,柳,你們給我聽著,他們誰敢動,就給我打斷雙腿扔出去,以後有我在的地方十里之內不得出現。”
站在不遠處的倆人相視一眼後,二話不說的站了出來,今日少夫人要立威了,雖然拿少爺開刀不太好,不過誰叫少爺撞了上去,還有那幾個不知好歹的遠親,少夫人那性子可以吃虧,但是絕對不能犯了她的逆鱗,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行等也都看到了這一點,所以都站了出來,唯獨少爺已經氣炸了,已經無法考慮。
那幾個遠親頓時收回欲給古浩然披衣的手,一徑的連連後退,嘴裏連話都不敢說,風等的身手那是府裏最好的,平時可只聽古浩然的話,而剛才敢說對蝶衣那麼不敬的話,也是因為古浩然跟蝶衣關系不好,而且蝶衣也不是有什麼後台的人,自然就憑著古浩然的喜好為上,那裏知道這蝶衣不發威也就只冷點,一發威連古浩然也敢收拾,他們自然是更不放在眼裏了。
蝶衣冷眼看著退後的幾人,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朝古浩然道:“這就是你的兄弟?這就是你的手足?哼,還不如一件衣服,給我脫。”
古浩然整個人就像要燃燒起來一般,怒氣連十里外都能感覺到,此時古浩然眼中全是憤怒,身上的氣息也狂暴起來,整個人是真的發怒了,看著蝶衣道:“羅蝶衣,我給你個機會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蝶衣面不改色的道:“是你選的就別怪我。”
古浩然緩緩點點頭後眼中蕩出一抹冷酷的神采道:“好,要想脫我的衣服,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了。”說罷身形一晃,雙手如電一般伸出直奔蝶衣腰間。
蝶衣本能的一扭身子,雙手同出就去扭古浩然的關節,蝶衣自知自己一出手就是斷人關節,傷人筋骨,根本不會手下留情,所以與古浩然動手就不知要怎麼留分寸,自然的慢了一慢。那知古浩然動作快的沒譜,蝶衣還沒有看清來勢,就覺得腰間一麻整個人頓時都提不起來力道,不由微楞,古浩然的速度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古浩然一把把蝶衣壓制在懷裏,低下頭惡狠狠的道:“我們回去算個清楚。”說罷單手一扛把蝶衣扛在肩頭,招呼也不打的轉身就走,剩下一眾做壁上觀的男女老少。
半響古浩名摸著臉頰搖搖頭道:“真是火爆的脾氣,對一個不會功夫的人動手,小六還真是沒水準。”
方琉雲呵呵笑出聲來道:“睡覺,睡覺,小夫妻兩的事,任由他們自己折騰去。”說罷拉著古震就笑吟吟的先行離開。
怒氣沖天的古浩然扛著蝶衣一陣風的沖回漾居,一腳踢上房門,使勁把蝶衣扔到床上,一個俯身就壓了上去,怒火高漲的道:“要脫我的衣服,好啊,那我就看看現在是誰脫誰。”邊說邊雙手使勁一撕,蝶衣身上的衣服直接被古浩然撕裂成幾片,遠遠扔了出去。
古浩然單手一扣把蝶衣的雙手鎖在頭頂,單膝壓住蝶衣的雙腿,絕美的臉頰帶著濃濃的火焰,壓在被他壓在身下的蝶衣頭上,一手捏住蝶衣的下顎,怒聲道:“別以為我怕你,羅蝶衣,我不下重手是因為我不屑靠武力去掠奪,你本事再高能力在強,我要殺你也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
蝶衣被古浩然壓在身下,身上的酸麻感一點也沒有退卻,整個身體都提不起來力道,這般任人魚肉自己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無助,無望,自己引以為傲的能力,在這一瞬間冰消瓦解,生命第一次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了別人手中,但是該死的並不感到擔心,就連恐懼的意識都沒有,只有憤怒,被挑釁的憤怒。
古浩然望著蝶衣冰寒的雙眸,放開捏著她下顎的手,伸到蝶衣的背後一把抬高了她的身子與自己緊貼,惡聲惡氣的道:“羅蝶衣,你那幾手三腳貓嚇唬別人可以,我古浩然不吃那一套,別以為我讓著你,你就敢欺到我頭上來,我今天不收拾你,你還真以為我不如你。”說罷抓住蝶衣雙手的手一使勁,蝶衣的手頓時紅了一圈。
蝶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古浩然冷哼一聲滑至蝶衣腰間的手一緊,夾雜著怒火懲罰式的低頭就朝蝶衣吻去,展轉吮吸反復撕咬,粗魯野蠻的掠奪毫不憐惜,就如一頭獅子在咬食他的食物,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一直到感覺到嘴裏有了血腥味,古浩然才放開蝶衣的唇,看也不看的移過嘴唇就朝蝶衣的頸項間咬去,白玉般的肌膚上一個個紅印浮現,夾雜著青紫夾雜著血絲。
古浩然一邊發泄著自己的憤怒,一邊冷聲道:“我不強迫你,那是我給我妻子的尊重,你在爹娘兄弟面前把我壓在下風,我縱然發怒可那是你的本事,我也認了,逛妓院買小倌,我開的頭你贏了,我也可以忍,但是……”說到此古浩然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一臉憤怒的瞪視著蝶衣咬牙道:“但是,我可有讓你如此難堪?當眾脫衣,你當我古浩然是什麼?是你買的小倌?還是你的奴隸?”
蝶衣冷眼看著頭頂上方的古浩然道:“你不就是想讓我難堪。”
古浩然火冒三丈的狠狠一點頭大聲道:“是,我就是要你知道惹火我的代價,我就是要你難堪,可我有讓你在眾人面前難堪?妓院那次你就算不來,我事後也會擺平,你的面子裏子我都會顧及,就算我再討厭你,也不會讓我的人在眾人面前出醜,但是你可有尊重過我?就算我今天的話說的過了,脫一件我也忍了,你還給我咄咄逼人,你說,你讓我以後在古家怎麼做人?以後眾人又是怎麼看你這個六少夫人?”
第二十三章 棋逢對手
說罷,古浩然突然一摔手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俯身狠狠的壓在了蝶衣身上,陰沈著道:“你相信武力,那麼就讓你知道你不是天下無敵的,你踐踏別人的尊嚴,我也讓你知道無情無義的後果。”
蝶衣皺著眉頭望著頭頂的紗帳,身上古浩然正一寸一寸的撕咬下去,有點輕微的疼,縱然憤怒到這個程度,還是沒有血腥的佔有,蝶衣暗中思量著古浩然的話,半響突然道:“尊嚴只有強者才有。”
古浩然聞言不由一楞,抬起頭來見蝶衣冷漠的道:“弱者沒有,縱然有也是被人踐踏。”
古浩然停了動作看著冰冷的蝶衣,那種逼人的陰寒緩緩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不是特意而是自然的形成,仿佛從生命一開始就跟隨著她,已經滲入了骨髓滲入了靈魂,永遠也撇不開也丟不掉。
古浩然看著淡漠的蝶衣,她身上散發的感覺讓人很不爽,讓人想遠遠避讓不想靠近,但是氣息中的人卻那麼孤獨,古浩然微微皺眉,怎麼會感覺到她的孤獨,在注意看著蝶衣卻又沒那種感覺,隨即把這一想法扔到腦後,但本來狂怒的心情卻也稍稍平靜下來,皺眉道:“你到底是在怎樣的生活下成長的?為什麼這麼偏激的話也說的出來。”
蝶衣冷漠的望著頭頂並沒答復,古浩然知道蝶衣不會回答他,從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她說的只不過是一個實事,一個她信奉的事實,一切靠實力說話,站的高才有尊嚴才有一切,站的低那麼就一切都不是。
古浩然哼哼冷笑兩聲,蝶衣收回眼光漠然的看著他道:“我的世界只有生死,沒有尊重。”
古浩然一聽這話不由氣絕,一瞪蝶衣正欲出口諷刺,卻見蝶衣眼神冷淡,裏面卻是不用質疑的決絕,古浩然不由一怔,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她沒有騙人,古浩然不僅道:“除了生死,還有什麼?”
蝶衣冷冰冰的道:“什麼都沒有。”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朋友,沒有信任,什麼都沒有。
古浩然頓時楞在了當地,什麼樣的生活才會什麼都沒有?難道存活一世就只有生死,古浩然不由道:“所以你只會採用嚴厲的手段來對付任何人,不懂別人的感受,也不想瞭解別人的想法,你只知道挑釁了你的人除了生就是死,你只知道有自己,而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其他人。”
蝶衣冷冷的望著古浩然道:“我為什麼要懂?”一個殺手不需要懂,要是在乎別人的感受,那真是一個笑話。
古浩然定定看著蝶衣半響,無法置信的燦笑一聲道:“我真他媽的自找苦吃,跟個不懂豆腐是何物的人,說要珍惜豆腐,我真是神經病,羅蝶衣,好,以後我也不指望你能懂點什麼人情冷暖,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知錯能改,你這個人就是要以暴制暴,以後你給我記住,我對你在不會手下留情。”
蝶衣眉目一冷瞪視著古浩然,古浩然也同樣瞪著蝶衣道:“今天我就放過你,我古浩然還不屑這樣強行佔有,下一次你在惹火我,就決不會像今天這麼輕鬆。”雖然無比的生氣,古浩然依舊不恥這樣的做法,雖然對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感到就算要了蝶衣,蝶衣也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覺得制服了她,這個女人除了命,什麼也沒有放在心上。
蝶衣一聲冷哼道:“今天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以為你能這麼容易制的住我?”
古浩然一挑眉怒道:“那就試試看。”雖然知道自己出手那一瞬間蝶衣頓了頓,不過武功和殺人是兩碼子事,點穴和內功更是博大精深,往日自己並沒有顯露全部的身手,自然快不過蝶衣的近身肉搏,要是全使出來,蝶衣連身都近不了還說什麼其他的。
蝶衣冷冷一笑道:“那就試試。”話音未落蝶衣的右手已經捏在了古浩然脊椎第七節上。
古浩然沒有動只是看著蝶衣道:“你恢復的到是挺快,不過別忘了,你不會點穴制不了我,背脊上也沒有穴位。”邊說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一根手指已經搭在了蝶衣的曲池穴上。
蝶衣看著古浩然,古浩然也看著蝶衣,倆人都沒有動,半響蝶衣冷冷的道:“你不夠狠心,頂多廢了我一條手臂,我卻能要了你的命。”古浩然雙目一凜,見蝶衣神色正常決不是說假話,當下不知信還是不信,捏著脊椎能致什麼命?卻不知只要在上面一挫勁,脊柱斷裂骨髓外流,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
倆人正對峙當中,門口突然響起茗清的聲音道:“少爺,少夫人,你們可還好?”見著古浩然連藏匿的武功都用上了,可見今天他有多生氣,風等也怕倆人真個扯破了皮,以後一個屋檐下生存可能都不可能。
屋內蝶衣冷冷的看著古浩然道:“今天我也放你一次,下次也絕不會如此輕鬆。”說罷手腕一翻就欲抓住古浩然扔出去,沒想古浩然一聲冷哼,手臂快速的一擋隔開蝶衣的手,借力一個縱身就勢而起,在空中一個旋轉遠遠的落在地上。蝶衣冷漠的眼裏光芒一閃,這古浩然看來不似初見的那般無用,這小子真人不露像。
古浩然伸手抓過自己的衣衫,往身上一套一腳踢開房門就走了出去,蝶衣只聽見古浩然聲色俱厲的道:“以後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你們自己選好了,今天的事沒有第二次。”話語聲漸漸的越來越遠,幾不可聞。
第二日一大早,古震召集所有古家人齊聚主屋,待蝶衣跟著青柔到達的時候,古家所有有頭面的人都已經聚集在了大廳中,蝶衣一掃眼見古浩揚等幾兄弟,古浩雲等姊妹都已經坐在了廳中,大家都好像在等她一個人,當下看了一眼古浩然身旁空著的位置,漠然的坐下。
古震此時咳嗽了一聲,大廳中聊天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古震掃視了廳中人一眼開口道:“今天我招集大家來,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數,聖天王朝的規矩,家中小兒一旦成親成為大人,便要成為下一任內當家,我本想在歷練浩然一段時間在接手,不過現在看來他有這個能力了。”
話音一落大廳中的人都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古浩揚輕笑著道:“浩然的能力早就鍛煉出來了,現在開始全面接手也好,反正也都是他的事,早接有早接的好處。”
第二十四章 月堂之主
古浩清也點點頭道:“大哥說的對,這小子早就該全面當家了,省的我們一天累的慌。”其他幾兄弟和一些大管家都紛紛附和著。
古震恩了一聲看向沒什麼表情的古浩然道:“既然這樣,浩然,把你手中的鹽糧生意交給你大哥和四哥,以後你就總管古家的一切內部調動。”
古浩然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是聖天開國的時候,皇族中人全部在外領兵做戰,唯有最小的皇子居中調動,守住皇族最根本的命脈,才讓現在的皇室奠定了一半的天下,所以最小的兒子坐鎮家族,其他的兒子則各掌一脈的規矩就這麼流傳了下來,也使每個家族中最小的兒子,身上要學習和所承擔的比任何一個做哥哥的多。就如一個中轉站不停的為其他人遞送新鮮的血液,不掌管任何具體的一脈,卻為其他人奔波。
方琉雲難得正色的道:“浩然,以後你就是古家的當家了,做事與哥哥們多商議,切不可向往日那般隨意而行。”
古浩然一挑眉道:“我有隨意嗎?娘,我怎麼覺得我慎重的很呢。”
古浩影哧的一笑道:“到也是,大事方面到是慎重,不過至於其他方面則……”搖搖頭一臉笑意的不往下說。
古浩然正欲反駁,上位的古震這時又開口道:“蝶衣,以後你便輔助浩然管理這個家族,浩然管外你便管內,相輔相成方好。”
蝶衣微微皺眉還沒回答,古浩然冷笑一聲道:“她不會,指望她管理還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子,爹,我看還是大嫂和五嫂管著就好。”
大嫂華堇不由道:“六弟別這麼說,也不是誰生來就會這些的,蝶衣只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教一下就好了,這些你不用操心,我和玲靜帶一帶就好了,而且鹽業又被扔到浩揚的身上,怕是忙不過來,我肯定要去幫他的。”
古浩然嘲諷的一笑卻也不在說話,蝶衣到也不接話,帶著人去暗殺去與黑道交易,那是沒有一點問題,要來做什麼管家,一天面對著個什麼柴米油鹽,計算給誰多少工錢,那個地方要修葺,那家來拜訪,想想都讓人不可理喻。
蝶衣沈默了半響突然道:“府裏的事我說了算?”
方琉雲頓時笑道:“是的,你要用什麼人都可以,等會你與華堇和玲靜接管一下,在去見見那些管事們,以後府裏的事情你做主。”
古浩然有點詫異蝶衣真會接手這些事情,蝶衣便淡淡的開口道:“既然我做主,以後府裏的事就全部交給玲靜,由她全全管理。”話音一落大廳中人一片寂靜,在別家不知道有多少媳婦想做上當家的位置,這倒好還沒上任的第一句話,便是權力拱手相讓,還真是讓人詫異的六少夫人。
五嫂玲靜楞了楞看著蝶衣,半響後唇邊揚起一抹了然的笑容道:“既然蝶衣開了口,那以後五嫂自然好好打理。”蝶衣冷淡的恩了一聲。
眾人見轉眼間權力轉換,不由都很驚訝與玲靜的不謙不讓,反倒是方琉雲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蝶衣能知人善任,則比她不懂裝懂高明了百倍。
古震輕咳了一聲後道:“那從今日起所有大事都報與浩然那裏,浩然,你與幾個哥哥和各管事先行去交接一下,蝶衣,你跟我來。”說罷起身就朝後面走去,蝶衣看了古震一眼沒怎麼作勢跟了上去。
跟著古震彎彎曲曲的走了好些時候,來到一間密封的小室,小室裏就一桌一椅,其他什麼都沒有,蝶衣警覺的四處看了一眼,發現此處居然是剛才大廳的後面,見古震帶了這麼久的路,居然最後的地方會是這裏,蝶衣頓時暗自提升戒備。
古震看了一眼蝶衣緩緩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一直跟在身後的冰祁漠然的站在一旁,倆人都沒說話,蝶衣也沈默著一言不發,三人暗自打量著對方,蝶衣感覺到古震身上散發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冰祁身上也傳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狠厲,兩股氣息在小室內回蕩著,一波一撥攻擊著蝶衣。
蝶衣臉色不變的站在原處,身上除了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昨日面對古浩然那一瞬間露出的無匹氣勢,此時就如石沈大海一點影子都沒有,但是那兩股氣壓卻怎麼也奈何不了蝶衣,蝶衣就如沒有感覺到一般,漠然的站在當處。
半響古震微微點了點頭收了氣勢站起身來道:“蝶衣,過來坐下。”蝶衣意識到可能要與自己說什麼話,也就豪不客氣的走上前坐下。
古震看著蝶衣坐在當處,無一絲拘束也無一絲懼怕,仿佛天塌下來也能面不改色,不由點頭道:“不錯,沒想到浩然的妻子,居然如此是個人物。”
蝶衣冷冷的看了古震一眼道:“要說什麼就說。”
古震微微一怔後笑道:“冰祁,過來見過新主人。”那一直默不作聲的冰祁,此時一臉淡淡的笑容上前來朝蝶衣行了一禮後道:“冰祁見過月主。”身上早不復那恨厲的氣色,就如一普通人一般。
蝶衣雙眸內光芒一閃,眼神如電一般朝古震射去,古震負手與後站在能從鏡子中看見外面景色的一角,語調森嚴而又慎重的道:“冰祁你是見過的,他是月堂的副座,而現在我把這月堂首座傳給你。”
蝶衣面色如常的聽著並不答話,古震轉過身來牢牢的看著蝶衣道:“月堂是我古家當家直屬的一隻力量,只聽當家的吩咐,負責所有見不了天日的行動,其中包括竊取情報和暗殺。”說罷兩只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蝶衣,注視著蝶衣任何一個反應。
蝶衣聽到這頓時冷冷勾起嘴角道:“我不是當家。”
古震站在原地看著蝶衣道:“浩然並不適合成為月堂首座,他太固執也太驕傲,驕傲到不屑用這樣的力量,遇上對手他會光明正大的打倒對方,就算使些手段用些陰謀,也絕對不會直接用上黑暗力量,他表面張揚狂妄,其實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心軟,這樣的浩然當不了月主。”
蝶衣伸手緩緩摸著身前的檀木桌子,冷冷的道:“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不是問為什麼選上她,而是自信的質問她憑什麼答應。
第二十五章 抵掌
古震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感覺,你適合在黑暗中生存,那些擺在明面上的假仁假義你看不懂,也不屑與應付,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陰森銳利到劍不出鞘已經傷人,一旦出鞘就會一往無回。你昨天那一瞬間釋放的壓迫很驚人,若不是我等經過些風浪,早已經膽寒。”
頓了頓又接著道:“你是浩然的妻子,身為古家的一份子,你是月主的最好人選。而且浩然已經接管了古家當家,沒權沒勢的你以後遇上浩然挑釁,就不是今天這樣可以肆意妄為,那時不管浩然做什麼說什麼,大家會維護的只有他,你少了與他平衡的能力,就只能被欺負。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仍然是你是浩然的妻子,你不是屈居家中的人,你應該是跟著浩然飛翔九天。”
蝶衣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冷冷的道:“我沒那個興趣與他平衡。”手指輕叩著桌沿接著道:“但是我喜歡權力。”權力讓人踏實,沒有勢力的人走到那都會被欺負,蝶衣在死亡中打滾時便明白,要想不被別人取代殺死,權利是勢不可少的東西,有了它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敢與自己作對的人便會消失。而且呆在家中真的感覺煩悶。
古震對視著蝶衣的雙眼道:“看來月堂交給你,我會很放心。”
蝶衣冷冷一笑伸出手道:“拿來。”
古震一楞雙眼一凜道:“要什麼?”
“你知道,要給就要一個全權由我做主的月堂,我不喜歡一個主動權握在別人手上的傀儡。”
古震挑眉看著不退不讓的蝶衣,半響哈哈大笑道:“好,我沒看錯人,給你也可以,不過你給我發個誓來,以後必定竭盡全力幫助浩然,不得背叛。”
蝶衣冷哼一聲道:“你記住我沒要,是你要給我。”
古震如電的雙目在蝶衣臉上掃射良久,終於點了點頭道:“蝶衣我小視了你,果然心思夠靈敏,也罷,誓言一類不過求的是個安心,若真要背叛也不是一個誓言管的住的,蝶衣,全心全意輔助浩然,不要看現在我們古家很風光,背後惦記我們古家的人不少,現在浩然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他擺平明面上的事情沒有一點問題,但是私下他若沒有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幫助,可能會吃很大的虧,蝶衣,沒有人比你更合適這個位置,我把浩然交給你了,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記著這是我的委託,看住他。”說罷緩緩取下手中戴著的一個鷹形的戒指,伸指一彈便落在蝶衣面前的桌上。
蝶衣取過戒指戴在食指上,雙手一使勁便壓小了黃金做的戒身,此時冰祁一改剛才的神色,退後一步單膝跪地恭敬的道:“屬下副主冰祁,參見月主。”
蝶衣頓時便知手中信物不假,冷聲道:“免了。”
古震此時道:“以後月堂便只聽你一個人的,整個古家的地下勢力全權交給了你,可要與浩然配合好。”
蝶衣微微皺了皺眉,古震知道蝶衣與古浩然矛盾不小,不由道:“不要因為小事影響大事,你是他的妻子,在家裏鬥鬥氣爭個高低,我沒什麼意見,在外的時候你若掌握不好分寸,那就任由浩然做決定,回來在計較不遲。還有月堂到底是做什麼的不要告訴浩然他們,月堂除了我沒人知道它到底做的是什麼,外面的人包括浩揚,浩然他們也只知道,月堂是古家暗中培養護衛,保護他們安全,和收集資訊的組織,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知道。”
對於這些蝶衣自然明白的很,光明有光明的存在,黑暗有黑暗的存在,不一定光明就好過黑暗,只是大家都習慣了那種生活,今日若讓她去一分一厘的去計較銀錢管家,不如做這月主安生,畢竟這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黑暗會讓她更加如魚得水。
蝶衣把玩著手中的戒指,半響緩緩道:“膽子當真不小,就為了一個委託,把手中的力量全部送上,古家人,你們真的是莫名其妙。不過,我蝶衣既然接受了,就不會出爾反爾,只要對的起我,我自然對的起你,不過要是我發現有問題,那麼就別怪我六親不認。”
古震本以為蝶衣不會有任何表示,沒想蝶衣居然給出了承諾,面上雖無什麼表情,心中卻也沒來由的鬆了口氣,要不是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古浩然身邊,何須下這麼大一個賭注,不過好像沒有看錯人,面前的人雖無情,卻不無心,只要浩然能死死拴住她,以後的古家斷然不會倒。
沈默了片刻古震便開始教授蝶衣要做些什麼,冰祁在一旁恭敬的匯報內容,不知不覺中早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蝶衣也弄明白,這所謂的月堂並不能等同與殺手組織,它是一個很完善的黑道組織更能說明一些,勢力滲透了整個聖天王朝,與影束王朝也有那麼一點半點。
最初不過是為了阻止別人來找麻煩,而產生的自我保護行為,後來古家生意越來越大,找麻煩的人越來越多,手段越來越高,久而久之漸漸的就形成了今天的月堂,在暗中扶持著古家一切明面上的生意,在防備敵手的同時也開始主動出擊,鏟除那些死對頭,剔除一切潛在的危害。所以到後來自成一脈,漸漸發展開來,成了另一個勢力。
待蝶衣他們走出小室,外面早已繁星滿天,主屋那邊正開大酒席,為古浩然升任當家慶賀,古震,蝶衣,冰祁一行三人出現在現場時,大家都已經等了好半天了,頓時擁上就嬉鬧起來。
大廳中古浩然高坐與首位,古震和方琉雲則坐上了相當與太上皇的位置,一眾兄弟姐妹則坐在了兩旁下首,蝶衣看了一眼當中瞪著她一臉得意的古浩然,冷然的緩緩上前坐在了他身邊,而一直跟在古震身旁的冰祁,則恭敬的跟在蝶衣身後立在當處。
古浩揚等第一時間具都一楞,無不看向他們爹去,古浩然陡然沈下臉看著蝶衣,冰祁如不跟在古震身邊,就應該跟在他身邊,怎樣也不該輪到跟著蝶衣。
古震此時淡淡的開口道:“月堂我已經傳給了蝶衣,以後需要什麼幫忙,你們直接找蝶衣。”
蝶衣冷然的抬頭看著眾人道:“以後我就是月堂的月主,一切事務由我做主。”一聽這話古浩然頓時臉色更沈,這表明了月堂已經是她的,就連爹也不可以做主,那還怎麼去要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第二十六章 百寶會
席間正些微沈默古震又道:“這一次在黎洲兩年一次的百寶會,也就是下個月了吧,我看就浩然和浩影兩兄弟和媳婦一起去,浩然,這是你當家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要辦砸了,也是我們古家成為聖天王朝第一門庭後,舉辦的第一次大會,臉面攸關,小心行事。”
古浩然瞪了蝶衣一眼高聲道:“爹你放心,我們古家拿出手的肯定是最好的。”古震點點頭便不在說話,當下一大家子人往來賀喜,一個晚上大是熱鬧。
第二日古浩然與古浩影一早就出了門,五嫂玲靜與他們前後腳的前來,見蝶衣正翻看著什麼,不由微笑著道:“蝶衣,在看什麼?”
蝶衣抬頭看了一眼玲靜淡漠的道:“有事?”
玲靜自顧自坐下來輕笑著道:“我想蝶衣一定不知道百寶會是什麼,這次我們又是第一次以第一門庭的資格去的,少不得不能墜了古家的面子,浩然自己做事想的透徹,對別人解釋的話可能會說的不太清楚,所以我來揀些可能被浩然遺忘的地方,跟蝶衣聊聊,去了也好心裏有個底。”
蝶衣放下手中的冊子,靠在椅子背上注視著玲靜,這個女人心思機巧又聰慧,明知古浩然並不會說這些與她聽,便拐著彎子來跟她說,當下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
原來這兩年一次的百寶會,乃是整個聖天王朝有身份有財富,排名前十位的門庭才有資格參加的,百寶會顧名思義就是相當與一個寶物展覽,要襯的上自己的地位,配的上家族的名聲,自然每一屆這些門庭拿出手比拼的,都是珍中之珍,貴中之貴,無一不是稀世珍寶。
大會規矩每門庭至少兩樣寶物,取得大會公認一二三名的寶物,都會呈獻給當朝皇帝,皇帝自然也有賞賜下來,這就是眾所公認的榮耀,也是身份財富地位的象徵,所以樂此不疲的收集,比較,說到底就是一場變相的爭鬥。
晚間茗清特意過來囑咐蝶衣多帶點衣物,因為黎洲離汾洲大概有十日路程,去了少不了還要佈置場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所以明日便會動身去黎洲,古浩然和古浩影今日便是忙著去佈置去了。
蝶衣看著娘,大嫂,二嫂,三嫂,四嫂等送過來的什麼衣物,配飾,零食,以及很多說不上名來的東西,說是路上萬一想吃了想用了,隨手就可以取用,那裏還要她自己打點,還有下午那殷殷囑咐和真心的關切,蝶衣看著這些心中難得的有點暖,第一次出門有人關心,第一次有人幫忙准備一切,那些親切的笑容讓人感覺有點舒服,卻也很別扭。
第二日上古家的人都來送行,古浩然啞然道:“幹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出門,那裏用得著這麼多人來送?”
方琉雲拉著蝶衣的手道:“我們是來送蝶衣的,誰個來送你,我的新媳婦這才進門幾天就要出門,我是捨不得她勞累啊。”
三嫂白芊呵呵笑道:“我們是疼蝶衣,你還真當我們是來疼你的啊?你看別老五多自覺,早就閃到一邊去了,就你還真不精明。”古浩然一聽頓時直翻白眼,轉身就朝依在馬車旁笑嘻嘻的古浩影走去。
一番眾女離別依依,終於在蝶衣受不了的時候退下舞台,古浩然看著臉沈如水的蝶衣,沒來由的心情一好,蝶衣不喜歡吵鬧,剛才那一番眾女七嘴八舌的囑咐,自己都聽的頭昏腦脹,蝶衣能好脾氣的沒揍人,真的算是忍耐力驚人了。
馬車駛到碼頭四人坐上古浩然的樓船,逆流而上往黎洲駛去。
一路上的景色與回汾洲時大不一樣,遠沒了什麼山清水秀,一處處碼頭林立,來往的船隻往來穿梭,岸邊的行人匆匆忙忙,一派繁榮興旺景象。
黎洲碼頭前來迎接古浩然一行的,乃是古浩影所掌管的茶業黎洲總管,那胖胖的中年人先是給古浩影行了禮後,才與古浩然行禮,結果一看見古浩然旁邊的蝶衣,頓時張大了口楞在一旁,玲靜見古浩然一臉不悅,不由笑著道:“材總管,這位就是我們浩然的新婚妻子。”
那材總管方一驚後回神,頓時滿臉尷尬的道:“六少爺與六少夫人真的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老材今日得見才知道世上居然有這樣超凡脫俗的兩人,真的讓老材大開了眼界,六少爺,恭喜,恭喜。”
古浩影邪笑道:“走了,這十日船坐的我都悶死了,還不前面帶路。”這十日上算是見識了古浩然與蝶衣的相處,沒事都要咬一口,反正就是不讓人安生,樂得看了十天你來我往的交流,古浩影算是徹底佩服了蝶衣,私下與古浩然說,這女人這個性子就天生一塊冰塊,要是想讓她有人氣,這任務任重而道遠,你就慢慢磨吧。
一大行人帶著兩個大鐵箱,入住古家置辦的一處私宅,雖沒有古家那麼富麗堂皇,輝煌大氣,但也是秀美儒雅,令人感覺自在舒服。
晚間飯桌上古浩然瞪了蝶衣一眼後道:“我要其他九家所來參加的寶物資料,你動作越快越好。”雖然明爭但是在做事上,古浩然豪不含糊。
蝶衣微一沈吟便明白,這要的是知己知彼,各門庭拿出來的東西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這是大家競相的默契,過高則未免天子妒,雖說最後會獻給皇帝,但保不准皇帝想要第二件,那時候找什麼地方要去。過低則明顯受人譏諷,家族顏面無存,所以這就要有個度,若是知道對方拿出的是什麼,自己在來挑選無疑就會面子裏子全收。
蝶衣微點了點頭,冰祁一上岸就已經指派人去了,提前二十天來說的准備,就是對這些方面的准備,至於其他小事一樁。
消息這些東西急也急不來,第二日把准備工作交給材總管和風等幾個,古浩然等一行五人大搖大擺的逛起街來。這幾日快臨近百寶大會,整個黎洲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人流也比平日多了兩三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個滿臉興奮,因為百寶大會是允許眾人觀看的,依仗十大門庭的勢力,自然不怕什麼人來搶劫之類的事情發生。
一行五人容貌太過出眾,走到那裏都吸引著百分之一千到一萬的回頭率,古浩然等早習以為常,蝶衣更是無所謂,冷著的臉更是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玲靜容貌雖不十分出眾,氣質到是一流,一路上淡淡微笑著給蝶衣講解路邊賣的是什麼,有什麼好吃的,這地方出什麼特產,蝶衣雖不回話,倒也睜大眼把一切都收在眼裏。
正邊聊天邊行進時,前方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茗清和古浩影都是個好熱鬧的人,忙拉著幾個人就湊上前去。
第二十七章 心底深處
只見圍成一圈的人群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滿臉怒氣正揮舞著皮鞭,狠狠的抽打地上一個披頭散發哭聲震天的女人身上,邊打邊罵道:“我叫你不要臉,我叫你不要臉,你他媽的爛女人我揍死你。”
蝶衣見那女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被母親緊緊的護在懷中,微弱的哭聲實在是抵不上女人的哭嚎,不由皺了皺眉。
古浩然面色一冷正欲上前,古浩影卻扯了他一下,古浩然微微楞了楞,耳中便聽見周圍人嘰裏咕嚕的鄙視聲音,原來這個女人是這個男人的妻子,卻品行不端,嫌棄男人老實沒錢,便出去勾兌了不少的男人,懷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的,現在自己的男人終于知道追上門來,她勾兌的男人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維護,這樣的女人又會有什麼人來維護。
古浩然等聽了不由都面冷下來,這女人不知廉恥到極點,打死也不會違反聖天王朝的王法,頓時都一臉鄙夷的轉身離開。
蝶衣冷冷的看著挨打的女人,這女人爬在地上背上已經被打的血跡斑斑,哭嚎的聲音也漸漸低沈了下來,一雙手臂卻牢牢的護衛著懷中的孩子,硬是沒有讓皮鞭碰上繈褓一下。蝶衣看著那顫抖的身體如風中之燭一般殘弱,但是卻像林中之竹一般挺拔的維護著自己想維護的人,一直放在身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緊握成拳。
“蝶衣,你怎麼還不走?別看了,這樣的女人實在是活該。”玲靜走了幾步方發現蝶衣沒有跟來,忙又回頭找過來。
蝶衣冷冷的點了點頭道:“她是活該。”話音未落人已經快速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男人憤怒的皮鞭,唰的用勁扯了下來。
“你幹什麼?我教訓我的女人,關你什麼事?”怒氣沖天的男人本欲一拳砸向多管閑事的人,卻看到蝶衣的面容後,忙收手喝止了起來。旁邊的眾人也都紛紛附和,說這個女人怎麼怎麼活該,不值得出頭什麼的。
蝶衣扔下皮鞭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翻過身來,女人已經面色發青,顯然是打的狠了,蝶衣伸手抓住她懷中的繈褓,稍微用力卻沒有帶動,那女人死死的護在懷裏,蝶衣冷聲道:“放手。”
那女人渾身一顫,睜開無神的雙眼對上蝶衣冷漠的眼睛後,突然緩緩鬆了手喃喃道:“救他,救他。”
蝶衣看了一眼哭背過氣去的嬰孩,伸手抱過就往外走,那男人頓時喝道:“你幹什麼?把那孽種留下,這樣的孽種不該留在這個世上。”說罷就要過來奪蝶衣懷中的嬰孩。
蝶衣站著還未動身旁一道風聲響過,那身後撲上來的男子已經坐在了地上,蝶衣看了一眼出手的古浩然,抱著嬰孩冷冷的道:“小孩沒錯,他沒有要求生來就是這種命運,你也沒資格決定他這樣的命運。”說罷抱著小孩緩緩的朝古浩然等站立的地方走去。
坐在地上的男人楞了楞後怒道:“他的母親不要臉,他就是個野種,就是個野種,他就沒資格活在這世上。”
蝶衣冷哼一聲轉過身來提著嬰孩道:“他可有不要臉?他殺人放火?他強奸婦女?他殺了你老子還是毀了你全家?”
男人頓時語塞,被蝶衣搖晃著緩過氣來的嬰孩,小聲小聲的又哭了起來,圍觀的眾人不由都楞在了當地,這樣的言論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過一想到也真的沒有,不由都靜了下來。
蝶衣緩緩復抱著嬰孩冷漠的道:“沒有任何生命生來就是為了死亡的,也沒有任何生命注定不容與世。”說罷抱上嬰孩就走,身後的女人嘶啞著聲音斷斷續續的道:“謝謝,謝謝,他……沒有……錯。”
看著懷中的嬰孩,聽著身後微弱的哭聲,蝶衣衣袖下的拳頭卻握的更緊了,自己本來懂事的比較早,三歲左右就有了比較深的意識,那緊緊抱著自己的溫暖懷抱,那濃濃的愛意,那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手,一切都是心底最深處的烙印,本來以為十幾年的殺手生涯,已經忘卻了最後的溫暖,卻不知剛才那一幕沒來由的勾起了自己心底唯一的珍藏,那是母親濃濃的愛意,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心中最後唯一剩下的痛和柔軟,是自己拼命生存下來的唯一動力。
蝶衣看著嬰孩,嬰孩已經停止哭泣的睡了過去,蝶衣從來平靜無波的眼裏,第一次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沈痛,或許她並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神色,但是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哀傷,卻被一直注視著她的古浩然看在眼裏。
古浩然微微楞住的看著蝶衣從身邊走過,眼底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異色,這樣的蝶衣讓人陌生,楞了兩秒後幾步跟上前,卻見蝶衣順手把嬰孩遞給了玲靜,那股從心底發出的深痛氣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復到以前冷若冰霜的蝶衣,古浩影眼珠一轉一挑眉笑道:“自己救了他,為什麼要交給別人?這孩子看挺喜歡你的。”
蝶衣看著本來在自己懷中睡著,此時卻突然醒過來的嬰孩,正在玲靜懷裏細聲細氣的哭著,沈默了半響冷淡的道:“我不想有第二個我。”古浩影等都沒怎麼明白蝶衣的意思,古浩然和茗清卻是明白了,要讓這孩子跟著蝶衣,少不得會被她訓練成另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她不知道怎麼待別人好,只知道怎麼把一個人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特別是從小開始培訓。
古浩然微微挑眉的看著蝶衣的背影,第一次聽見她關心別人,雖然很隱晦,但真的是在替這個孩子操心,在古家的時候也是孩子比較能夠接近她,古夢心還能肆意的讓她抱他,然後親她,細細一想古浩然突然有點明白了,蝶衣的戒心太大了,任何成年人都不會去相信,冰冷的外表和性情,只是不相信外人的一種最直接的方式,而只有小孩子像一張白紙,他們無法傷害她,所以她才允許他們接近她,這樣高度到深入骨髓的不信任和防備,需要經歷怎樣殘酷的環境,才能形成這樣一種性格,古浩然盯著蝶衣的背影,沒來由的皺了皺眉。
這樣一鬧幾個人也沒興趣逛街了,五個大人抱著個小孩一搖一晃的閃了回去。接下來黎洲是越來越熱鬧,其他六個門庭也先後來到,餘下三個門庭多半也就是這幾天前來,日子也分外的近了。
這日待蝶衣和玲靜帶了嬰孩來到前廳時,古浩然,古浩影和冰祁已經都等在那裏了,蝶衣無視古浩然帶火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冰祁一眼,冰祁忙上前交過這些日子調查的結果,古浩然看著蝶衣漠然的翻了兩眼,心下極不舒服,這冰祁本來聽他的,現在卻只聽蝶衣一個人的,讓他把調查結果拿出來,弄死也不幹,說什麼只能給蝶衣過目,氣死個人。
第二十八章 完了
蝶衣看了兩眼伸手就扔給了古浩然,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多東西,不過有看沒有懂,對什麼珍奇寶物珍物的,蝶衣是一竅不通。
古浩然看了一眼便給了玲靜,玲靜乃是眾所周知的才女,胸中所知所學極廣,鑑賞珍奇古玩也是一把好手,這次跟著來的目的就是分辨對手的寶物,所以古浩然一見裏面有不認識的玩意,便直接給了玲靜。
玲靜看著收集上來的資料,邊看邊解釋道:“林家要送來的是麒麟飛魚,此物乃白玉做底,翡翠鑲邊,本身工藝並不出眾,不過貴在兩者渾然一體,白玉與翡翠已經融合,其價值大概在十五萬兩銀子左右,至於另一件則沒什麼新意,不過湊數來的。”
說罷翻過接著道:“風家要比試的則是天青圖和鳥語翎,前者是兩百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古物,是畫界國手章丘的收筆之做,價值大概在二十萬兩左右。至於後面那件是取飛熊頸項一下撮白毛,和青鳥頭上的紅毛所做,工藝複雜尚且在其次,原料極其稀少才是重點,這鳥語翎怕最低也要三十多萬。”
蝶衣抱著嬰孩漠然的坐在椅子上聽著,古浩然和古浩影則不停的討論著什麼,玲靜一頁一頁解說給兩人聽,到最後蝶衣就聽見一句,這些門庭裏位列第二門庭的山家寶物是最貴重的,名字是什麼搞不清楚,價格到聽明白了,兩件都價值七十多萬兩。
古浩然待到聽完便點點頭道:“還好我們准備的充分,這次帶著琉璃非椅和火龍盞,不管是價值和本身都穩拿第一,這樣看來則是沒什麼好擔憂的了。”
古浩影笑著道:“有什麼好擔憂的,走,我們去看看兩樣東西去,我只聽說過還沒見過實物,馬上就要送人了,怎麼也得自己先見識一下。”邊說邊就直接把古浩然給拽了起來。蝶衣也被玲靜給拉了去,自己人都不知道送的是什麼東西,上台後怎麼說的過去。
茗清抱著嬰孩站在了門口,因為放置寶物的屋子是密封的,這麼小的小孩進去不窒息才怪,蝶衣等四人走了進去,冰祁則繼續去處理他手上的事情。
一進小屋子古浩影便取出幾顆照明的夜明珠,頓時柔和的光線就照亮整個不足十平方的屋子,古浩然上前把屋子正中擺放著的兩個鐵箱打開,蝶衣只覺得眼前一亮有如白晝,兩個箱子一個發出緋紅的光芒,一個則是白色與黃色交相輝映的光芒。
古浩然從鐵箱裏把兩件寶物取出來放在桌子上,古浩影滿臉微笑的上前饒著相看,玲靜則輕聲解釋著它的成分和價值。
蝶衣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巴黎盧浮宮,阿拉伯王室等都因為任務去過,自然也是見過些市面的人,此時也不由難得的仔細看了幾眼,只見那散發著火紅光芒的火龍盞,乃是一個燈盞,大概三十公分上下,通體透明,那薄薄的外壁中光彩流離,一絲一絲的紅絲在裏面來回流動,晶瑩潤澤,更難得的是還散發著暖暖的熱度,不用專業知識也知道這是一件寶物。
那琉璃非椅則是一個小凳子,大概有四十公分高矮,整體也是玉石構造,但是其特殊地方乃是全部乃挖空,雕刻,拼裝而成。玉石本極脆弱,極難雕刻,一般整塊整塊的稍微整理就好,從沒有把大塊的玉石一點一點挖空,讓後做成一個燈架子一般美倫美幻的藝術品的,現在這琉璃非椅就是這樣一件東西,去了百分之九十的玉,雕刻成了一件脆弱的無法想像,但是卻美的驚人的寶物。
“這玩意除了好看真的百無一用,我覺得還沒有我的床實用。”古浩然聽古浩影極贊琉璃非椅的精美,不由挑眉冒了一句。
古皓影一巴掌拍到古浩然肩上道:“你小子少給我提你那床,明知道你老哥我挖空心思想要那寶貝,你就少給我一天提起我的念頭,哼,你個千年檀木的,有價無市,你少得意。”
古浩然得意的敲打著手心道:“我就得意了,你拿我怎麼著?”
古浩影頓時一腳就向古浩然小腿踢去,古浩然一個閃身便讓了開去,兩人本極有分寸的打鬧著,那想正好蝶衣與玲靜走上前欲看個仔細,古浩然一退正好撞上蝶衣,蝶衣習慣性的伸手一推邊連帶的一讓,古浩然一個沒防備往前便撞上一步,正撞在桌子角上,引的桌子搖晃了兩下。
古浩然頓時轉身瞪著蝶衣道:“你幹什麼?居然推我。”蝶衣掃了他一眼懶的理他轉過頭看東西。
古浩然滿不高興的正欲在說,眼光中站在蝶衣身旁的玲靜臉色巨變,背後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輕飄飄的傳來,古浩然頓時微微一楞後,唰的轉過身去,只見那精美異常,舉世無雙的鏤空雕刻精品,正好像白雪被烈日融化一般,從上到下開始支離破碎,細如青絲的小胳膊小腿,正嘩啦啦的倒塌下來,只一個眨眼就成了一堆廢墟。
古浩然臉色鐵青的瞪著廢墟,半響做聲不得,一旁的古浩影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摸著下巴站在原地苦著個臉,玲靜則悄無聲息的轉到古浩影背後站立,因為此時古浩然身上散發的殺氣很可怕。
蝶衣沒什麼感覺的伸手抓了一把廢墟,看了一眼冷冷的道:“比世貿大廈還爛,原來所謂的珍貴,就是石頭做成紙樣子,紙糊的。”邊說邊稍微用了點勁,青絲般的廢墟就成沙礫從指縫間落下,在桌子上堆了個小坑。
古浩然嘴角迅速抽筋,雙手在桌子下早已經緊握成拳,唰的轉過身朝著蝶衣怒吼道:“誰叫你推我的?誰叫你推我的?”
蝶衣冷聲道:“是你撞我。”
古浩然鐵青的臉已經瞬間變成了紫紅,咬牙切齒的道:“我撞你,你讓一下不行,你個該死的,還手,還手,我又不是故意的。”
蝶衣眉頭一皺聲音冷了幾分道:“自己做的就自己承認,別找藉口。”
古浩然當下一口氣堵在喉嚨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古家此時只有這兩件東西可以壓的住名頭,其他的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同樣等值的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絕對趕不過來,現在打碎這一件,那還比個什麼。
第二十九章 這下真的完了
古浩然越想越氣,怒極攻心的想都沒想一拳頭就朝蝶衣揮去,古浩影一楞後忙道:“不可,老六……”邊欲撲過來搶救,腳下才一動嘴裏卻咦了一聲,生生收回前撲的身子站在原地。
只見蝶衣身形一閃,貼著古浩然一拳的來路就順了過去,同時一個肘拐就攻向古浩然胸膛,古浩然斜裏一退一腳踢向蝶衣下盤,蝶衣一聲冷哼,變肘拐為抓,抓住古浩然肩膀,在空中一個翻身躍過他頭頂,順便在來一個過肩摔,古浩然也是身法靈活,倆人就在這寸大的地方打了起來。
古浩影和玲靜退到角落上站定,看的滿眼驚奇的古浩影盯緊了蝶衣的身法,不由喃喃的道:“這是什麼功夫,怎麼從來沒見過?沒有內力,沒有招式,這到底是什麼?”
一旁古浩然一個長拳攻到蝶衣面門,蝶衣一個後空翻正好落在桌子上,看著古浩然腋下露出破綻,頓時一個掃蕩腿就直接踢了過去。
啪,很清脆的一聲響聲,蝶衣踢到半空的腿突然定在了那裏,古浩然欲往後躍的身子也停在了那裏,倆人詭異的保持著原形,不動如山。
“我的天拉,你們倆個……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這下好了,一人一件,誰也不吃虧,誰也怨不了誰了,這才是我的好祖宗。”本來看的正起勁的古浩影一聲哀號,身體一歪靠在牆壁上,面上上半面像哭,下半面像笑,整個一扭曲到無法理解。
只見桌子上蝶衣姿勢相當完美,整個人斜斜的舒展著身形,流暢的身手和氣勢,就如一矯捷的豹子,攻防漂亮,腳尖上掛著的更漂亮,那火龍盞正標標准准的掛在蝶衣的腳尖,此時正開始發生從有到無的變化,與琉璃非椅前仆後繼的壯志成仁了。
蝶衣看見從腳尖上跌落地下的碎片,難得打架沒有分出個上下生死就住了手,收回腳盤膝在桌子上坐下,漠然的望著面色已經不在鐵青,而是已經灰白的古浩然。古浩然也盯著蝶衣,倆人眼對眼,面對面的瞪上癮了。
“浩然,剛才的動作很漂亮,要放其他時候我絕對贊美你武功上的進步,蝶衣,你那不是武功相似武功的身手也很不錯,難怪浩然拿你沒有辦法,不過目前為了見識到你們夫妻倆的切磋,我們花費了至少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的出場費用,我個人認為你們的表演不值這個價碼,所以我要求賠償。”此時古浩影一本正經的走上前來,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著倆人。
蝶衣一聽一個飛躍從桌上跳下,轉身就走,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事,一貫是蝶衣的宗旨,現在這個情況屬於無法控制範圍,不想領任務的最好應對,就是在沒下達之前,走人。
時逢古浩然正處在門口那邊,一見下頓時閃電一伸手就抓住欲閃人的蝶衣,蝶衣也沒掙挑眉看著古浩然,古浩然狠狠的瞪著蝶衣,要是眼光能殺人,蝶衣早去閻王那裏再報道了,只聽他牙齒磨的森森做響,陰森森的道:“想跑。”
蝶衣對古浩然對視道:“你是當家,你處理。”
古浩然冷哼一聲怒道:“我是當家,你闖出來的禍,憑什麼要我給你解決。”
蝶衣漠然道:“那你想怎麼樣?”
古浩然狠聲道:“我想怎麼樣?媽的,我怎麼自從遇上你這個女人,就這麼倒楣,這是古家第一次以這種名聲前來,這下要我怎麼交代。”越說越氣的古浩然忍不住對著蝶衣怒吼道:“混帳,混帳,這下叫我到什麼地方在弄這些東西出來,都是你這個死女人,你是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想氣死我?”
蝶衣冷冷的看著發怒的古浩然道:“你挑起的。”
古浩然頓時氣的抓狂,但是確實是自己先動的手,不由瞪著蝶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太多的怒氣聚集在心中,反而發不出來了。
玲靜看著對視的倆人壓了壓眉心,緩緩的道:“這離大會還有三天多時間,還是先別顧著生氣了,還是想想怎麼彌補的好。”
古浩然耳裏聽著玲靜的話,怒視著蝶衣沒有答話,心裏卻早已經在想怎麼進行彌補,古家三天內路程的庫房都沒有合適的,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名家珍寶,不過都是下下之選,一件八十萬兩左右的東西,是遍地都有的嗎?
古浩影見古浩然沒有答話,便道:“小六,我等著你的賠償。”
蝶衣看古浩然冷著張臉瞪著自己,眉頭卻緊鎖著顯然在想其他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沒有錢賠,當下接過話來道:“一百六十萬賠償我出。”既然是自己失手,推卸責任不是她的作風,再說月堂的黑道生意可不是白做的,這還不是一點小數目。
古浩影啞然的看著蝶衣,古浩然一挑眉瞪著蝶衣道:“我沒答應,你以為能從漾居調這麼多銀子?”
蝶衣冷漠的道:“不需要。”
古浩影頓時望向古浩然,倆人都知道蝶衣來時是什麼背景的,除了從古浩然那裏拿錢之外,就只剩下月堂了,可月堂據他們所知,並不具備拿出這麼多銀子的能力。古浩影不由道:“我怎麼不知道月堂也是個有錢的地方?”說罷,笑著向玲靜道:“唉,有錢人啊,以後我們可得好好巴結這小兩口,怎麼著也要落點他們的殘渣下來。”玲靜則但笑不語。
古浩然此時也沒心情關心月堂是不是個有錢的主,正努力搜索著彌補的方案,蝶衣則拖起古浩然的手,冷冷的看著古浩然道:“我已經連你那份都賠了,你還不放?”
古浩然朝蝶衣呲牙道:“你以為就拿一百六十萬兩砸到比試台上去,就行了?搞清楚,百寶大會,比寶物的,不是比錢的,寶物,寶物,現在要的是同等次的寶物,不是要錢,你要是給我找的到,我拿一百六十萬給你都沒問題,真是的。”
蝶衣一聽摔開古浩然的手就要離開,古浩影在一旁嘿嘿笑道:“小六,蝶衣可是月堂的主,你別忘了月堂是做什麼的?”
古浩然一聽頓時明白過來,唰的搶在蝶衣前面道:“我以當家的身份命令你,盡快找到合適的寶物,找不到找你是問。”
蝶衣一聽反而站在原地不走了,只是冷冷的看著古浩然,古浩然與蝶衣對視半響,見蝶衣毫不妥協,頓時怒道:“好,我們各找各的,一人打壞了一件,就一人賠一件,你不要以為我沒了你月堂,就一事無成。”說罷拂袖轉身就走了出去。
第三十章 路邊攤的美味
玲靜忙走上前拉住蝶衣道:“蝶衣,月堂是與當家相輔相成的,現在時間這麼緊,浩然要是沒有月堂的消息,要是弄砸了,對整個古家都不利的。”
蝶衣冷眼看了看沒出聲,卻緊盯著她的古浩影道:“要命令我,就要拿出命令我的能力,我羅蝶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命令的。”說完也頭都不回的走了。
古浩影和玲靜對視一眼,古浩影勾起嘴角邪氣的道:“我說為什麼上次聽,這次不聽,原來是因為這個,可以聽你的,但絕對不是因為命令,浩然小孩脾氣,蝶衣是硬脾氣,這倆人還真別扭。”玲靜笑笑也不言語,倆人相諧走了出去。
長亭外,古道旁,西風瘦馬,多美好的畫面,此情此景無不聊人詩性大發,但是此時最標准的場景則是,古浩然一臉鐵青的騎著高頭大馬,站在土坡上瞪著遠處慢悠悠晃過來的綠衣輕騎。
蝶衣一身緊繃的壓在馬上,臉色無比森嚴,身軀無比挺直,氣勢無比強悍,任由小馬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繃緊的嘴角比鋼鐵的線條還要僵硬。
“該死的,你到底能不能快點?你知不知道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這一去三百多里路程,不快馬加鞭不說,你還給我有這些閑情逸致的溜馬,羅蝶衣,我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霉了。”古浩然實在是看不過去蝶衣的悠閑,幾鞭下去迎上蝶衣就是一通怒火。
蝶衣挑眉看了眼古浩然,依舊我行我素的慢悠悠,實則不是她不想快,三天時間要往返六百多里,中間還要留出一些時間,這時間上已經是緊的不能在緊了,但是做為第一殺手,飛機,火車,汽車等交通工具都是駕輕就熟,唯獨沒人要求要學習什麼騎馬,這麼原始的東西,不是觀念先進就能所向披靡的。
古浩然見蝶衣依舊慢騰騰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揚手照著蝶衣的馬屁股就是幾馬鞭,乖乖,不愧是古浩影挑出來的百里良駒,一吃疼唰的一下就出去了,猶如利劍一般迅捷無二。
蝶衣一個沒防備身子瞬間後倒,好在反應快速忙抓緊了馬繩,整個人在馬背上呈現優雅的高底空跳躍練習。
古浩然先是罵罵咧咧的沒個好臉色,一見蝶衣在馬背上表演特技的時候,才眉頭一皺快馬跟上去怒吼道:“你不會騎馬怎麼不早說?該死,早知道我幹什麼要與你一路,氣死人了。”邊罵邊搶到蝶衣前方,雙騎並架一手替蝶衣控制住了寶馬。
蝶衣緊皺著眉頭瞪視著坐下的馬匹,本來以為憑自己的本事騎個馬絕對沒有問題,現在看來不是把不會游泳的人,直接扔在水裏讓他喝兩口水,他就自己會游了經典理論,這驢子就算拉到紐約還是驢子,不會就是不會。
古浩然冷著一張臉瞪著蝶衣道:“你說,你明明不會騎馬,你幹什麼要聽他們的,你知不知道這時間有多寶貴?早一刻弄到手就什麼都好說,晚了那就一切都玩完。”
蝶衣冷著張臉難得有絲氣惱的情緒外露,要不是說過一人一件,以為她想一起來,SHIT,自己什麼時候為了交通工具這麼著惱過,這般趕過去,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蝶衣瞪著坐下的馬匹,眼光中一閃而過尖利,這種破玩意不如殺了乾淨,浪費時間。
古浩然見蝶衣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對著一匹馬起了殺機,不由愕然半響後瞇起眼睛道:“你想殺了它?恩,沒問題,快動手,兩下殺了我好趕路,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著,快點。”
蝶衣抬頭見古浩然眼裏全是嘲諷,當下也不說話翻身從馬背上跳下,兩步走到古浩然身邊,一把抓著古浩然的手臂,一個使勁翻上馬背坐在古浩然身後,冷淡的道:“出發。”
古浩然一楞後轉頭看著坐在他身後的蝶衣,蝶衣冷著臉看著他道:“還不走,我也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笑話,不會騎馬並不說明不會坐馬。
古浩然嘴角不由抽了兩抽,面色又青又紅,一把抓過蝶衣的馬繩,一揚手就朝前方沖去,兩匹馬頓時灑開四蹄飛一般前進,古浩然此時也沒那麼多時間跟蝶衣鬥嘴,時間緊的很,回頭在說。
一日一夜換著馬跑,終於在傍晚到了離黎洲三百多里遠的風洲,古浩然和蝶衣早已經是風塵滿面,配上身上穿的不起眼的衣服,那裏還有什麼傾國傾城,佳人才子的面貌,完全一副流浪漢的味道。
縮在一條不起眼的小街道上,滿面灰塵的古浩然和蝶衣,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湯面,一碗湯裏面有黑糊糊的幾根面條,陪上還算洗的乾淨的蔥花,那還真算的上是一青二黑。
蝶衣很多年沒有吃過低等的飲食了,咋然一吃面沒熟透不說,還滲牙的很,只聽清脆的一聲噶蹦聲,蝶衣從嘴裏吐出一黑芝麻大小的,被咬成兩半的石頭,還好牙齒不錯,否則多半出來的不是石頭,而是牙齒。
古浩然優雅的吃著面條,嘴角早已經笑的抽筋,特別看著蝶衣再接再厲吐出第二塊石頭的時候,端起來的碗都開始搖晃起來,稀裏嘩啦的更吃的有勁,正高興的當口,只聽見輕微的唧嘎一聲古浩然頓時停了下來,收回看蝶衣的眼光低頭看著碗裏。
只見筷子上正留著一半被咬下來的面條,黑糊糊的中間一縷嫩綠色很顯眼,是青蔥的顏色,此時正胖胖的浮在筷子尖上,古浩然定睛一看,完美的震撼在當地成了化石,一碗素面裏居然還有肉,這老闆居然做賠本生意。
蝶衣感覺對面氣氛大異,抬頭看了一眼古浩然,眼光正好對上筷子上的嫩青,只見一條胖胖的菜青蟲被斬斷了前半截,只剩下後半截在筷子上支撐著,正順著湯面往下流著肚子裏的汁水,蝶衣不由挑了挑眉,慢騰騰站起身來端走面條,好整以暇的站在不遠處。
蝶衣剛站好位置,只聽一陣嘩啦啦的聲音迅速傳來,古浩然臉色鐵青的抱著肚子吐了老闆一桌,頓時周圍吃面的人都大罵了起來,在這裏吃飯的都是粗的不能在粗的人,罵的那叫一個精彩,可惜古浩然此時只顧的上狂吐,否則肯定饒不了這些個人。
蝶衣端著面也不吃了,胃口在好在這個情況下也吃不下去了,古浩然一陣狂吐後抬起頭面色青幽幽的瞪著蝶衣,要不是為了整整蝶衣,自己怎麼會來這個地方吃飯,雖然為了此行的目的,不得大張旗鼓的前來,少不得不敢進那些好地方吃飯,到絕對不至於來這裏找過不去,現在看來真的被整的人居然是自己,古浩然一想到這臉色更青了。
第三十一章 偷入自家
待古浩然氣憤過了,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蝶衣跟在古浩然身後朝此趟的目的地潛伏過去。
此次晝夜兼程跑過來,正是從冰祁那裏找出來的消息,風洲方家乃是一洲大戶,府裏剛好有兩樣這樣價值的寶物,乃是一份白鳥圖和一件黑石手鐲,這兩樣剛好可以抵消,而且抓緊時間應該還是來的及。
比較有利的一點是,風洲方家乃是方琉雲的娘家,是古浩然的外公家,這路道什麼的當然是熟的不能在熟,但是,這方琉雲的爹,也就是古家的當家,是個吝嗇的不能在吝嗇的老頭,平日裏銀錢方面還好說話,一關他的寶貝,那是想都不要想,曾經方震出百萬銀子來買,給老頭子直接打出府去,這兩東西可是他的寶貝,想買,沒門。
所以當古浩影知道古浩然也打起他外公的主意,和蝶衣這邊一模一樣的想法時,直接就把兩人物交給了蝶衣和古浩然兩人,其他人去十成十落空,這最小的外孫和孫媳婦去,可能還有一成的把握。至於用什麼辦法去愣出來,那就是這兩個人的事了。
古浩然也是個精鬼的人物,知道一旦對上他外公,那是對牛彈琴不說,可能牛還不入耳,在說那有那麼多聖天王朝的時間來耗在這裏,當下直接打定主意,偷,至於偷到手後要面臨的暴風鄹雨,只有到時候在見機行事了。所以打扮的土裏土氣不說,來到這也只敢偷偷摸摸,他外公家還是有點能力的,可不希望還沒出手就直接被請去做客,那不死的乾淨,所以這個從小含著鑽石湯勺出生的大少爺,也只敢坐街邊吃菜青蟲。
倆人悄無聲息的來到方府的牆角邊,古浩然趁著月色在牆角貓著個身子轉了幾圈後,在一堆草叢中撥開一個勉強容的下一個人進出的狗洞,蝶衣冷冷的站在身後看著古浩然,古浩然則臉色微紅的輕聲道:“牆頭上面有人巡邏,不能走。”想當年跟幾個表哥晚歸沒有那次沒被捉住,這些純粹經驗之談。
古浩然蹲下身子觀察了片刻動靜,臉色紅的不能在紅的道:“我只偷我那份,你要就自己跟上來。”說罷,根本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縮著身子就從狗洞中鑽了過去。這可是八歲之後就沒有幹過的事情,現在當著自己女人的面,把天下第一美男子和無數的美名,都一切送給了這個狗洞,不想都丟臉,想著更丟臉。
古浩然鑽過去伏在草叢中一身的尷尬,聖天王朝信奉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子,別說鑽狗洞,就是低個頭都是只能殺不能辱的,剛到不能在剛,但是自己一向信奉,大丈夫當能屈能伸,大事上自然要對的起天,對的起地,至於這些小事,那就通融一下,對的起自己就行。
正在古浩然臉紅的時候,身後的蝶衣早已經鑽過來蹲在一旁,蝶衣看著半天沒什麼反應的古浩然,不由輕咳了一聲,古浩然還在想蝶衣會不會鑽,會不會鄙視自己,就見蝶衣已經靠在了他身邊,那雙冷漠清亮的眼睛正漠然的望著自己,那裏面那裏有什麼鄙視,依舊冷清一片,一怔後突然心底無來由的開心起來,做了個手勢貓著腰伏高伏底的行動起來。
蝶衣察覺到古浩然突然開心起來,不由皺眉跟在他身後,一路上都是冷著個臉,現在鑽個狗洞居然這麼開心,看來這人是以為此趟已經十拿九穩了,蝶衣暗地裏不由加強了戒備,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心,事情到最後一刻都會出故障,看來這古浩然於這一道還是個雌兒。
古浩然在前面走走停停,有時候明明沒人他一停就有人走過,明明有人他不停留直接走過去,等到走攏的時候,那些人也都剛好拐過了彎,顯然古浩然對方府的巡邏很有心得體會。
倆人花了半個時辰左右方來到一處燈火具無的地方,古浩然蹲在門外貼著耳朵聽著裏面的動靜,蝶衣則閉上眼伏在地上靠感覺,蝶衣對殺氣什麼的很敏感,但是對沒有殺氣的人卻完全不敏感,古浩然聽了一會回身朝蝶衣做了個手勢,便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蝶衣則守在門外。
古浩然墊著腳摸進內室,這裏正是他外公住的屋子,要想偷寶物首先要把鑰匙偷著才行啊,那十釐米厚的石頭門,不管什麼內功,外功,刀劍都是沒有辦法的。
月色透過窗戶灑進來,古浩然繞過前面睡著伺候的小廝,摸進他外公睡的地方,一印入眼簾的就是那串鑰匙,很顯眼的地方,正在他外公的手裏握著,擺放的端端正正的在胸口上,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古浩然頓時滿頭黑線,咬牙切齒無聲的道:“我的天,這還要不要人活了,連睡覺也握在手裏,是能吃還是能睡?守財奴。”邊氣憤的磨牙,邊悄悄的伏到床沿邊用根頭髮,開始搔他外公手上的癢。
一柱香時間,兩柱香時間,終于在古浩然忍無可忍的時候,他外公的手終於動了一下,古浩然連忙以光速的速度一指挑起有鑰匙的繩子,一邊套上剛才臨時扯的布條充數,但見他外公摳了摳手指後,在摸了摸手上的繩子,方滿意的轉個身繼續沈睡,古浩然忙抹了一把汗如風一般沖了出來。
會合蝶衣後,古浩然輕車熟路的找到藏寶屋,沒什麼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的麻煩,直接伸進去就開了,古浩然正要當先進去,耳內突然聽見一片腳步聲,隱隱約約伴隨著爭吵聲,來人的氣勢到凜冽的緊。
古浩然頓時感覺到身旁蝶衣的氣勢變了,忙一把把蝶衣推進屋子裏,自己則輕輕合上密門爬在旁邊的草叢中,來人如果料想不差因該是幾個舅舅,這幾個舅舅都是高手,此時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雖然他們已經盡量壓低聲音,但是周身的殺氣卻流露了出來,所以蝶衣才會有反應,這下把蝶衣送到門內,自然這幾個舅舅就發現不了蝶衣的存在了,至於自己還有令幾人不能發現的本事。
待幾個人壓低了爭吵聲走遠,古浩然方跳起來去推門,剛推開便發現蝶衣已經站在了門邊,手上有她的衣服包著的東西,當下悄聲道:“門口守著。”說罷就要鑽進去找他那件,蝶衣卻一把抓住他手臂冷冷的道:“我拿了,天快亮了,不能久留。”
第三十二章 潛一會水
古浩然看了一眼蝶衣,知道蝶衣不會拿這些開玩笑,當下讓過蝶衣就關上了門,倆人再度潛去還鑰匙,這次古浩然可不浪費時間,直接把鑰匙扔他外公床上就溜了,就算他外公醒了也可能會以為自己手滑了掉下的。
古浩然和蝶衣當下按原路返回,第一次做小偷的古浩然明顯心裏承受能力沒有蝶衣高,眼看著要成功返回狗洞,一個得意忘形之下一腳踩滑,人雖然沒有摔下去,可腳下的石頭已經去了府裏的湖裏墊底,這下頓時周圍巡邏的聲音齊刷刷朝這邊聚過來。
古浩然頓時臉上變色抓住蝶衣就想跑,蝶衣反手抓住古浩然冷聲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罷把手上的包袱彎腰藏在湖邊的石頭下。
古浩然聽著蝶衣湊到他耳邊說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沒來得及發脾氣,已經被蝶衣抓住胳膊和她一起沈進了水裏。古浩然不識水性被蝶衣強按在水下,自然而然的就想往上串,蝶衣死死抓住古浩然不讓他動作,古浩然幾個掙扎下好像突然明白過來,反身緊緊抱住蝶衣,努力使自己運功平靜下來。
蝶衣見古浩然明白了,當下仰面朝上看著湖面,任由古浩然抱著察看湖面上的一切,這個時候要是跑,就算古浩然藏的功夫有多好,多了一個自己不會內功的人,肯定會被別人追上,就算追不上驚動了府裏的人,百寶會上還敢露出這樣的寶物,依古浩然所說他外公的性子,肯定二話不說跳出來說是偷他的,那古家的面子裏子那真是丟盡了,此時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
湖面上很快聚集了不少巡邏的人,看那明晃晃的火把就知道,蝶衣睜眼看著一切,遇上來試探的竹竿什麼的,就抱著古浩然輕輕的挪開位置,這湖裏的水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兩米左右是絕對有,蝶衣一手抓著邊上的岩石,一邊盡量躲避著上面的試探。
湖面上的人不慌著散去,水裏面的古浩然卻已經憋的面色漲紅,蝶衣這方面有專門練過,幾分鐘還是沒有問題的,可古浩然那個旱鴨子就不行了,一面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抱緊蝶衣,一面強壓著呼吸的欲望,兩分多鐘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蝶衣專注的注視著上面的動靜,身體上的緊繃感突然增強後又軟弱下來,不由轉頭看向身上的古浩然,只見古浩然緊閉著眼睛,面上神色雖然看不太清楚,身體的反應卻誠實的很。
蝶衣不由皺了皺眉,轉眼看了眼上面仍然沒有消失的火光,當下放開抓住邊上岩石的手,抱著古浩然就向湖裏遊去,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蝶衣方小心翼翼的只露了一張口出水面,輕輕呼吸了幾口氣後,沈下水來吻上了古浩然的嘴唇,古浩然身體一繃頓時緊緊貼著蝶衣的唇,吸收來自那裏的空氣。
古浩然吸取點空氣後神智便清楚很多,不由按著蝶衣的身體想自己竄出水面,蝶衣則身體一沈反過身把古浩然往水下按,古浩然幾次掙扎不上去,頓時瞪圓了眼睛瞪著蝶衣的方向。
蝶衣水裏能視物卻也不理古浩然的瞪視,依舊他想往上掙扎,她就把他給按下來,在水裏古浩然又爭不過蝶衣,只有對著一團黑暗的地方怒目而視,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
蝶衣依舊每隔兩分鐘送一次氣,古浩然實在是沒辦法只好忍,卻不知道蝶衣的考慮,像他這種不會水的旱鴨子,一破水而出遇見空氣,那還不呼哧呼哧喘個夠,又說了這方府都是些高手,這麼寂靜的夜裏自然能聽的出如此大的呼吸聲,這不明擺著說此處有人,快來捉我。
岸上的人待了一會見沒有什麼異常,便收起了試探的竹竿,蝶衣趁著他們收手的時候快速帶著古浩然遊了回去,當竹竿劃破水面的時候,蝶衣已經回到了原來下水時的位置,這就打的是個聲音差,若等沒有聲音在動作,自然就有人發現水裏有人,這些方面蝶衣絕對不會出一點錯。
輕輕從水裏露出頭來,蝶衣依舊按著古浩然的頭不讓他出來,在夜裏耳邊聽不見什麼聲音,但是蝶衣能夠感覺到有人,這是誘敵的計謀,蝶衣靠在湖邊也不動,這些人遲早會走,只是水裏的古浩然是個麻煩,此時不能露一絲聲音,倆人也早已經由古浩然抱著蝶衣的姿勢,變成蝶衣緊緊困著古浩然,雙腿困住雙腿,雙手困住雙手,倆人之間一絲縫隙都找不到,若換別人肯定早幸福的暈過去了,不過換此時水裏快憋死的古浩然,那就是折磨,要死人的折磨。
久待在水裏也不是個事,蝶衣在水下狠狠捏了古浩然幾把,希望能懂她的意思,別辜負他自稱才子的美名,然後緩慢的把他往水面上送。古浩然本憋的已經頭昏腦漲,被蝶衣狠狠的幾捏醒過神來,接著就感覺身子在往上升,心中還清明的神智一轉念間變明白了蝶衣的意思。
當下一等口鼻露出水面,強忍著胸腔快爆炸的感覺,盡可能輕的呼吸了一下,然後緩慢的吐出接著在呼吸,這明明前面擺著滿漢全席,卻讓一個餓的要死不死的人細嚼慢咽,這折磨應該可以列入滿清十大酷刑裏面。
好不容易古浩然恢復到平常狀態,遠處預留的人應該也退了,古浩然便欲爬上岸跑路,蝶衣卻一把拽著古浩然滿面嚴肅的看著他,古浩然一楞沒搞明白也就看著蝶衣不動,蝶衣也不解釋只是閉上眼感覺著周圍的一切。
天色漸漸早了,黎明的破曉快要沖破黑暗,古浩然不明白蝶衣到底在等什麼,卻冷靜的不做任何催促,看一晚上的反應,明顯蝶衣是這方面的行家,雖然並不知道是怎麼行起來的,不過古浩然相信蝶衣一定在等什麼。果不其然待在水裏的這段時間,就有好幾頗人往來更替,巡邏的更加頻繁。
古浩然驚訝於蝶衣料算的之准,腦海中難得佩服的念頭還沒有轉過,蝶衣突然睜開眼來,就著天空欲亮不亮,欲黑不黑的時候,一把抓住古浩然就往岸上翻上去,古浩然二話不說忙跟了上去,蝶衣順手找到自己的包袱低聲道:“快走。”古浩然早已經當先領路而去。
第三十三章 偷多了點
倆人快速的在方府裏穿行,一路上居然一個巡邏的人都沒有,分外的安靜和平靜,待古浩然和蝶衣鑽過狗洞立在方府之外的時候,古浩然看著天空的第一縷曙光,長長出了一口長氣後,當先帶著蝶衣就往放馬的地方跑。
二人一身水淋淋的騎在馬上,連累的馬匹也不停的往下滴水,猶如一台運動中的灑水機。
倆人也來不及搞什麼作案總結,更加沒時間說什麼吸取經驗,被迫多待了幾個時辰,預留的時間早已經不夠,當下縱馬狂奔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
夜色濃鬱,早已經打了三更了,黎洲古家小院裏卻燈火通明,一干人等都待在大廳中時不時望著門口,明日就是正會了,在不回來一切都玩完。
古浩影搖著折扇悠閑的喝著茶,一旁的風等都沈默的對視著,茗清按耐不住寂靜道:“少爺怎麼還不回來?不要是少爺和少夫人在路上又吵架了吧?這算時間不管成不成這會也該回來了。”
冰祁慢悠悠的道:“月主做事有她的分寸。”
古浩影喝口已經沏了三次的茶,挑眉道:“倆人自有分寸,應該不會鬧起來,我只擔心浩然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怕不是能夠手到擒來,蝶衣看起來就更不像有這些手段的人,別這會正在外公那裏喝茶。”
玲靜苦笑道:“真被請去喝茶就糟了……”話才說了一半,一直守在大門口的小廝高聲叫了起來,玲靜頓時鬆了口氣道:“還好回來了。”
古浩影坐著沒有動,風等都起身迎了出去,待倆人進來時古浩影擦了擦眼睛後,對著身旁的玲靜笑道:“這倆人那裏來的?我古家有這樣的人麼?”
玲靜看著眼前滿面灰塵,一身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夾雜著一斤灰塵的頭髮,搞不清楚本來面目的倆人,也笑著道:“確實沒有。”
古浩然懶的理會他們幾個,一屁股坐下端起預備好的茶水就骨碌碌的喝了個乾淨,一邊連聲的催飯吃,一天一夜停也沒停的趕了回來,人沒乾死已經算是個奇跡了,蝶衣也自顧自的放下包袱後就灌起水來。
茗清早遞上糕點後道:“少爺少夫人怎麼一身這麼髒?聞著居然還有魚腥味,少爺,你別說你到方老太爺家下湖捉魚去了?”
古浩然瞪了茗清一眼後,轉頭邊順手遞給蝶衣糕點邊道:“一路上我到忘了問你,為什麼我們要在湖裏待那麼久?天色一亮我們豈不是被逮個正著?”
蝶衣接過糕點邊吃邊淡淡的道:“黎明前的一瞬間是人最放鬆的時候。”
聞言古浩然不由點了點頭,這些到是想都沒有想過,只知道天黑好辦事,那知道天剛亮的時候卻是最好辦事的時候,古浩然點了點頭不在問,旁邊的冰祁卻是震驚的看著蝶衣,通過十年的摸索,他才隱約發現這個時辰真的辦事的成功率相當高,巧合了十年才琢磨出這一點,沒想到蝶衣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頓時不僅對這個年輕的月主另眼相看。
古浩影笑瞇瞇的走上前來,邊打開包袱邊道:“不愧是我的六弟,天才就是天才,第一回就能不辱使命,滿載而歸,天……這……這……你們這是拿了些什麼東西?”本來還滿臉笑意的古浩影,一打開包袱就震驚的變了臉色。
古浩然正接過茗清遞過來的帕子擦汗,聽著古浩影話裏的緊張,不由挑眉看去,一見之下頓時呆在椅子上做聲不得。在坐的這些人聞言都看過去,一時間無不變色。
蝶衣皺眉看著周圍呆滯的人,打開的包袱裏五光十色算不上,黑色璀璨到是應的上,最先反應過來的古浩影,嘴角抽筋的一手抓起一個黑色的手鐲一類的東西,對著古浩然咽了咽口水道:“古浩然,這些是什麼東西?”
古浩然面色幾變的走上前,抓起包袱裏一堆黑色手鐲樣式的東西,喃喃道:“我的天,黑玉立環,風黑九珍,十粒珠玉,這……這……”
一旁的冰祁和風展開包袱裏面的畫卷,靈,行拿著一張,茗清和柳拿著一張,玲靜手中拿著一張,四張畫面上全部有鳥,一個個栩栩如生,有些多那麼幾隻,有些少那麼幾隻,風格各異,卻都好看的緊。
廳中眾人一時間寂靜無聲,一個個如雕塑一般呆在當地,半響古浩然深吸了幾口氣,轉過身來對著蝶衣冷靜又冷靜之後道:“不是說的你拿黑石手鐲,我拿白鳥圖,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蝶衣掃了一眼眾人手上的東西冷淡的道:“我覺得它們都像手鐲,那些圖上也都有鳥。”
玲靜張了張口半響看著古浩然道:“浩然,蝶衣不認識這些東西,你難道不認識?”
古浩然此時有嘴說不清,誰叫當時蝶衣對殺氣太敏感,幾個舅舅又是太強悍的人,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早冒著浪費時間的沖動,自己也該檢查一下的,現在到好了,正份是偷回來了,這附帶的也偷回來不少。
古浩然瞪著一臉冷漠望著他的蝶衣,咬牙切齒的不知道該罵蝶衣還是該罵自己,偷走兩樣拼著小命求饒,外公可能還能饒自己一命,現在把他的看家底都給偷回來了,這次要不死老天都沒長眼。
令人窒息的靜寂聲中,古浩影突然咳嗽了兩聲,放下手中的東西退後幾步,抬頭看著屋外的月色道:“今天天氣真不錯,月亮難得這麼圓,這等良辰美景絕對不能辜負,玲靜,我們不是在賞月嗎,瞧瞧,嘖,好月,好月。”
站在一旁的玲靜頓時應聲放下手中的畫作,點點頭道:“我們本來就是在賞月,這個角度看著不好,我們換一個?”
古浩影拉過玲靜的手笑瞇瞇的道:“是啊,換個位置看肯定更好,也不知道浩然有沒有興趣?唉,這也有兩天時間沒見到浩然了,真不知道這小子在做什麼?恩,明日大會就開始了,我看我們也不要在賞月了,早點睡下是正經,明天事情還多著呢。”當下拉著玲靜快步就走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奇怪目光
風,靈,行,柳四人對視一眼,齊齊放下手中的畫卷,行搖搖頭道:“明日要准備大會上的事情,我看我們也要早點休息的好,少爺還不知道在幹什麼呢?真讓人擔心啊。”說罷一臉擔心的走了出去,風等連聲附和著一瞬間也溜了個乾淨。
茗清看了一眼古浩然又看了眼蝶衣,然後拍拍頭道:“我什麼時候有夢遊這個症狀呢,我本來不是睡的好好的,居然現在看見少爺和少夫人了,看來我是太關心少爺他們的緣故,恩,還是繼續睡覺的好。”說罷,一臉呆滯卻身手矯捷的夢遊了回去。
偌大的大廳中頓時只剩下古浩然,蝶衣和冰祁三個人,蝶衣看著臉如死灰的古浩然,轉頭掃了一眼冰祁,冰祁一本正經的道:“方老爺子平身最是酷愛字畫和手鐲收藏,人又吝嗇無比,昔年有人偷過他的一幅畫作,在出門之前被他逮著,硬是逼著那人在偷了十副同等值的畫作給他不算,還被迫終生賣於他為奴,更揚言誰要敢動他的東西,就算是用完送回,那也要他後悔生在這世上。而現在放在這裏的這些東西,估計老爺子要是知道了後,不是他被氣死,就是六少爺被追殺亡。”
蝶衣頓時明白,難怪剛才這些人一個個逃的飛快,肯定怕的是他們外公鐵血的報復手段,看看古浩然的臉色也能明白,這次算是惹到火山頭上了,不噴發是死的,一噴發他是活的你是死的。
古浩然一聲哀號上前幾步,狠狠抓住蝶衣的肩頭道:“我說,我上輩子真的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吧,今生怎麼就會遇上你了呢,你不把我玩死不算完是不是?”此時古浩然狠不得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寶物,這那裏是什麼寶物啊,這就是奪命追魂物,而且還不得不明天拿出來應景,想逃都沒地方逃,古浩然想撞牆的念頭都有了。
蝶衣無所謂的冷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怕麻煩,我做了他。”
古浩然頓時白眼一翻氣呼呼的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要殺人解決的,算了,算了,我們不是一個天空下的,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先給你說,這事情我來處理,你少給我插手。”
蝶衣冷冷的道:“我不欠人人情。”
古浩然收回手臂瞪著蝶衣,半響怒道:“你若不是我妻子,我管你去死,人情,就算我還你沒把我淹死的人情,我們一次換一次,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該死的。”當下氣怒的轉身就走了出去。
蝶衣看了一眼快亮的天色,皺了皺眉冷聲道:“我要方家的背景和他外公的手段,這兩日專門給我盯住方家,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給我報上來,必要的時候你看著辦。”說罷當先走開,冰祁望著蝶衣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女人真的夠狠。
兩個時辰後天色大亮,兩年一度的百寶會正式拉開帷幕,已經坐在會場貴賓席上的蝶衣,冷冷看著蜂擁的人群和一張張興奮的發亮的臉孔,嘴角緩緩勾出一絲諷刺的笑意,打破頭擠上前來看的不也是別人的東西,有那麼值得期待和興奮嗎?
大會緩緩拉開帷幕,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聖天十大門庭通通顯身出來,在一裝模作樣老成持重的中年人開始主持後,一件件珍寶盡可能的被美化形象後展覽出來,蝶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已經知道結局的棋沒有什麼好看的。
在會場中央的主席台上,古浩然風度翩翩溫文而雅的談笑著,一派氣定神閑,那裏有三日基本沒有睡過的倦怠樣子,在作為壓軸出現的第一門庭時,風姿簡直無人可比,圍觀的眾人不是對著珍寶流口水,就是對著他流口水。
比試開始,依照十大門庭的排位次序,由第十位開始呈現,呈現上來的寶物完全與月堂調查的一模一樣,相對與會場內外的熱鬧沸騰場面,蝶衣卻是萬分的平靜無波。
蝶衣正漠然的注視著場中的比試,一道濃郁陰冷的眼光無遮攔的注視著她,眼光極盡放肆。蝶衣挑眼對上暗處的眼神,見此人面目儒雅,年紀二十五六模樣,面上雖然笑的雲淡風輕,那雙尖銳的眼神卻讓人渾身不舒服,正坐與古浩然身側,顯然也是極有來頭的人。
蝶衣冷漠的掃了他一眼,那人見蝶衣看過來,當下陰冷的目光一瞬而收,朝著蝶衣溫柔一笑微微欠身行了個禮,這一笑到讓人如暮春風,與他整個人的氣勢到配合的天衣無縫,優雅,高貴,迷人。
那人對著蝶衣點首之後,微笑著便轉頭去與古浩然說話去,蝶衣漠然的收回眼光看向會場中正在進行的比試,旁邊的玲靜關心的道:“蝶衣累不累?要是覺得累了稍微閉著眼休息一下,我在旁邊守著,唉,要不是這等場面你必須參加,我和浩影,浩然他們都覺得你需要休息。”
蝶衣微微點了點頭閉目調整一下,三天三夜沒怎麼睡覺並不是什麼大事,這還無法讓她露出疲態,閉上眼只是暗中思索自己的事情。
百寶會按照既定的方向發展著,一家一家露出來的寶物與月堂調查的八九不離十,圍觀的眾人和評審們無不驚嘆詫異,台上的古浩然也是滿面贊美,搖頭驚嘆,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大會進行到中間在人聲鼎沸中,坐於蝶衣身旁的冰祁悄悄與蝶衣說了幾句話,蝶衣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會場當中,此時正好是古家的寶物登場的時候,古浩然一臉謙虛的微笑彬彬有禮的謙遜著,面上雖然謙和有度,隱藏的很好的眼睛深處卻透過一絲驕傲,那種俯瞰群山的自傲感覺,別人雖然看不出來,蝶衣卻一眼就看了個通透。
蝶衣望著古浩然突然嘴角緩緩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似嘲弄,似不屑,古浩然感覺到蝶衣的注視,轉頭對上蝶衣的雙眼,不由暖如晴空的表情不經意間冷下幾分。
蝶衣無聲的對著古浩然說了句話,但見古浩然臉色微微一變後立馬恢復,不過僵硬的嘴角卻怎麼也騙不了蝶衣,蝶衣看著古浩然僵著一張臉被主持人請到中央,對於接下來古浩然要說些什麼,蝶衣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與玲靜說了一句,直接起身便離了會場。身後那道目光又一次緊緊追了上來,不過這一次蝶衣連頭也沒有回。
第三十五章 逃之夭夭
百寶會沒什麼懸念,古家想當然的奪魁,場面上其他九大門庭都給足了古家面子,朝廷在收了寶物後自然有不少嘉獎,不過這些都不是古浩然目前關心的問題,硬著頭皮與幾大門庭晚間交流聚會後,古浩然二話不說直接沖回小院抓起蝶衣就跑,因為上午蝶衣只對他說了三個字,追來了。
當被古浩然留下收尾的古浩影回到小院後,接過材掌櫃遞上來的信封時,古浩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一拳頭轟掉一琉璃屏風後,仰天長嘯道:“古浩然,我與你勢不兩立,你給我等著,我收拾不了你我不是你哥,他媽的我倒過來叫你哥。”
身旁的玲靜看過書信後同樣哭笑不得,信上說的很簡單,古浩然身為古家內當家自然要走訪古家下屬的各樣產業,現在正是個好時候,於是攜帶蝶衣視察工作去了,至於那些他們外公的寶物,自然歸還任務就留給他親愛的五哥,那倆件上交皇帝的,他絕對認賬不賴帳,一百六十萬兩銀票先奉上,另外還有好東西相贈送,不過要等他回家在說。
玲靜苦笑的看著手上的銀票道:“我想過浩然對付外公的無數手段,就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一招,他居然溜了,把燙手山芋扔到我們手上,這浩然還真念兄弟情分。”
古浩影冷著張臉道:“兄弟是拿來做什麼的?兄弟是拿來出賣的,這個小王八蛋從小就明白這一點,還用的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優秀,可惡,我為什麼就慢了那麼一點,還被他堵這麼一冠冕堂皇的理由,月堂,一定是月堂得了消息,老爹,你這不是給狐狸配上一隻狼嗎,還要人活不活了?”
玲靜接過材掌櫃遞上來他們早准備溜人的包袱,無奈的道:“難怪蝶衣上午就離開了,原來那時他們就知道了消息,我看我們也還是溜吧,至少回到府裏,外公追上來還有爹娘擋著。”
古浩影頓時一揚眉道:“走,把這東西扔回去我們也溜,府裏也不安全,就算不是我們動的手,少不得也要被外公剝層皮,我們也還是學老六,視察我手上的產業去,唉,我們真是勤勞的管事。”邊說邊拉過玲靜,二話不說就沖出了大門,在夜色中疾馳而去。
同一時刻黎洲郊外的小道上,一輛大馬車正以百分之三百的速度沖向前方,前方剛好是與風洲背道而馳的華洲,兩匹馬灑開四蹄飛奔,趕車的柳和行也不辨道路,只要方向對了就好,那真是一鞭快過一鞭,把趕車的功夫發揮到了極致。
馬車內蝶衣自顧自的閉目休息,旁邊坐著的茗清摸了一把汗道:“還好少夫人知道的早,方老太爺什麼時候變那麼精明了,這邊寶物還沒露像,他那邊就已經追過來了,好險,好險。”
一旁的風苦笑道:“方家是什麼地方?那是聖天王朝武林世家,能是可以任意被偷走那麼多寶物的地方?要不是極熟悉府裏一切的自家人,還有什麼人有那麼大的本事,在高手如雲的方家偷竊成功,只要細心一思考自然就知道誰的嫌疑最大。”
靈也點點頭道:“在加上方老爺子的藏寶室,就少爺和方家幾少爺小時候進去過,這麼熟門熟路的人,一個排除法就能鎖定目標了。”
靠在身後軟墊上的古浩然摸摸鼻子道:“外公是越來越吝嗇了,不過就是兩件寶物嗎,值得煙云十六騎全部出動,這是想殺人啊。”
冰祁掃了古浩然一眼淡聲道:“少爺,別忘了你們偷回來的不止兩件,憑方老爺子那脾氣,別說殺了你,恐怕剁成肉醬的心都有了。”
古浩然聞言挑眉無語,誰能相信外公會為了一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東西,去剁了自家的外孫,但換自己外公身上,那就是十成十有這個可能。古浩然想也不用想,知道這次是買了蝶衣的人情,要不是月堂從他們出發就開始監視方家,那知道外公連看家的力量都用出來了,自己本還說趕回家交代一下在溜,這要真是去交代,可能就把自己給交代到那裏了。
馬車上的幾人心知肚明,古浩然要交代了,自己等多半也就交代了,於是只看見馬車在羊腸小道上如飛一般朝前奔,速度硬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生生提升了兩成。
晨光明媚,鳥語花香,山中景色迷人萬分,陽光透過層層樹梢灑下來,猶如金色幕簾一般,美的如夢如幻。
一夜奔馳百多里的馬車此時正慢悠悠的走在林間小路上,趕車的風和靈很想快馬加鞭的,不過這馬要在那麼跑下去,那就只有人上前去拉車了。
“風,停一會吧,也讓馬休息休息。”古浩然從馬車中探出頭來說道,邊躍了下來。
從停了的馬車上下來,茗清看了看四周道:“這是走到什麼地方了?”
靈與風等對視一眼,難得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只知道是去華洲的方向,昨夜不敢走大道,這小路誰知道是到了什麼地方。”
古浩然搖搖頭道:“無所謂,連我都不知道我走的是什麼地方,那外公想追上我就更是難上加難,先磨磨他的怒氣在說。”最後下來的蝶衣聽見如此一說,轉頭掃了一眼冰祁,冰祁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些個古家當權之人,那裏走過這樣的地方,能知道方向都不錯了,實在是不能太高估。
咕嚕,咕嚕,幾聲意外的聲音傳來,頓時讓古浩然紅了臉,昨晚酒會上心中有事情,那裏吃的下什麼東西,前兩日有都沒吃東西,中間打下的那點底子現在完全被套空,這會早已經餓的是前胸貼後背了。
“少爺,我們什麼也沒帶,要不我們在趕趕路,看看前面有沒有什麼村莊或者小鎮的。”茗清看了眼馬車對著古浩然說道。
古浩然雖然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到也不是不體恤人的人,聞言勉強笑了笑道:“是有點餓,不過忍的住,我們先休息一會,等馬吃飽了再說。”風等見古浩然臉色有點發白,卻仍笑臉迎人,表明不想讓大家擔心,當下都沈默了下來,昨晚走的匆忙只想能跑多遠就跑多遠,誰想過要帶食物啊。
第三十六章 一群少爺
蝶衣站在一旁看著古浩然,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光芒,緩緩轉身看了眼四周的林子,就朝著西北角上走了過去。
古浩然見蝶衣身影快消失在樹林中,不由高聲吼道:“你幹什麼?我先給你說,這地方要是走不見了,我可不來找。”
蝶衣仿佛沒有聽見只抬頭觀察著樹木,漸漸走不見了,古浩然冷哼一聲面色有點難看,半響道:“風你去跟著她。”
風微微一笑道:“少爺,冰祁早已經跟上去了,你只是沒看見。”古浩然頓時臉色微紅的看了眼四周,冰祁站在不遠處看著前面,顯然蝶衣並沒有走遠,不由冷冷一哼轉過頭去。
不一刻冰祁靠在樹幹上的身形突然挺直了起來,面色驚訝的轉頭過來道:“少爺,月主找到水了,問你要不要喝。”
古浩然先是一楞,然後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樹木也沒聽見有什麼水聲,蝶衣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嘴裏本來已經乾的發澀,當下又是懷疑又是好奇的與風等走了過去。
只見蝶衣站在一顆不高形狀怪異的樹木前,那樹幹上此時正往下流著白色的液體,蝶衣背對著古浩然等道:“這是樹汁可以當水喝。”說罷低頭喝了幾口便轉身讓出了位置。
古浩然詫異的盯著蝶衣的背影看了幾眼,皺眉走上前試著喝了一口,甘甜多汁,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入腹之後升騰起一絲暖意,整個人不由都精神一震,飢餓感也消失了不少。
古浩然讓過地方對著蝶衣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連聽都沒有聽過?”一旁的冰祁早已經劃破很多樹幹,卻都沒有這樣的汁水流出,風找了一顆與蝶衣這樹一模一樣的,劃開一看有少量的汁水流出,一入口卻苦澀的緊,完全不能比擬。
蝶衣背對著古浩然邊似在找什麼東西,邊冷冷的道:“你沒見過,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卻也沒解釋那麼多給古浩然聽,這些樹木與歐洲雨林裏的樹木類似,蝶衣曾經在裏面摸爬滾打一年,怎樣在雨林裏生活是駕輕就熟,自然能夠認的出這些看似不可思議,卻真實存在的東西。至於為什麼這雨水並不充足的地方,長著這樣的樹木,那就不在蝶衣的考慮範圍內了。
古浩然難得的沒有回嘴,挑眉看了看蝶衣,順手在樹幹上劃了一刀,結果味道依舊不怎麼好喝,邊上的冰祁皺了皺眉,琢磨道:“這個應該是經驗問題,就如人身上什麼地方能一刀斃命,什麼地方卻只會少量流血一般,不明白它的底細就找不到最關鍵的那點。”
風,行等對視一眼後漠然的不說話,相對冰祁面上些微的驚訝,他們的神態從詫異到平靜恢復的很快,自從見過蝶衣那樣的一面後,在再蝶衣的身上發生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感到無法接受。
嗽,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古浩然眼光一閃看向遠處的蝶衣,只見蝶衣俯身從草從中抓出一隻野兔,野兔前胸到後背被對穿而過,一個血洞正往外嘩嘩的流著血,蝶衣一揚手把野兔扔了過來,自己卻緩緩往林子深處走去。
冰祁仔細看了看野兔,詫異的道:“月主會功夫?”
古浩然想也不想的答道:“不會,難道她會不會功夫,你還看不出來?”
冰祁微微皺眉道:“就是這樣才奇怪,你們看這傷口對穿而過,力道和速度好驚人,而且這可非刀非劍等兵器造成的。”
古浩然等集體漠視冰祁的疑問,半響古浩然淡淡的道:“記著她是你主子就好。”冰祁微一驚頓時道:“是冰祁越矩了。”他聽命與月堂,怎麼能質疑月主的一切,雖然並沒有其他的想法,但是這也不是一個下屬該有的態度。
一刻鐘後蝶衣提著幾隻山雞和野兔走回來,看著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的幾人,冷聲道:“站著做什麼?想吃就自己動手。”
半響沒有人應聲,有點尷尬的茗清喃喃道:“少夫人要不我們忍忍,也許前面就有人家了。”
蝶衣冷眼看了茗清一眼,又掃了掃幾人微微發窘的態度,自顧自取了一隻野兔,就著幾顆水樹的汁水洗乾淨內臟,取出火褶子把眾人晾在一旁,自己烤起來。
一旁的古浩然沈默半響走上前,學著蝶衣的樣子開始弄野兔,茗清忙道:“少爺,茗清來幫你吧。”說罷就要上來幫手。
古浩然一揚眉道:“連自己的肚子都搞不定,還能叫古浩然。”肚子餓是一回事情,被蝶衣瞧不起那才不是他所願,雖然會不會弄這些蝶衣並不會有瞧不瞧的起的表現,但骨子裏的蝶衣一定瞧不起,古浩然不知道從那裏感覺出蝶衣的心思,反正就是感覺的到,而他要折服對手前,首先要對手看的起。
古浩然笨手笨腳的弄著一切,旁邊風等雖說是他的護衛,平日裏跟著古浩然那裏不是吃好的穿好的,什麼都不需要他們動手,自然就有人送上來,要為古浩然拼命那是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些玩意就愛莫能助了,五個跟班沒有一個會這些東西。
冰祁見行轉頭看著他,不由微微一笑道:“別看我,我也不會。”常年跟在古家當家身旁,什麼時候露宿過山林,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動手弄東西吃,高,精,尖端的人才自然有更大的用處,他們的時間不是花在怎麼野外求生訓練當中。
古浩然一筆一畫的跟著蝶衣做著,蝶衣也不出聲漠然的我行我素,古浩然看著蝶衣采什麼葉子塗抹他就怎麼采,看蝶衣翻動手上的東西,他也就跟著翻,不大功夫居然香味四溢,一旁站著的茗清等不由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古浩然見蝶衣開始吃,早就已經忍不住的肚子和嘴,自發自動的開始吞噬起來,正吃了一口就見蝶衣手上的兔子遞了過來,古浩然一楞後詫異的道:“給我?”
蝶衣冷冰冰的拿過古浩然手中的兔子,一邊繼續烤一邊漠然的道:“沒熟,我不想中途耽擱。”
第三十七章 餓死一個算一個
古浩然一聽之下頓時明白過來,蝶衣是怕他吃了沒熟的野兔拉肚子,耽擱了跑路的時間,現在非常時期自然不能懈怠,不由心中半喜半怒,就知道蝶衣不會那麼好人的把東西給他,原來是怕拖累了她,不過依蝶衣的性子,能吃到她的東西也是不錯的。
風等看著兩人吃的香甜,特別是古浩然邊吃邊滿足的贊美,不由都無聲的羨慕當中,當下先忍忍吧,前方說不定就有小鎮,那時候在大吃一頓。
蝶衣包起沒吃完的野兔與古浩然上車,准備新一輪的跑路,臨上前時蝶衣冷冷的道:“我剛才看過了,前方沒有人煙。”說罷徑直鑽入馬車中。
旁邊的古浩然一楞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好心的拍拍身旁靈的肩膀,大笑聲中鑽進馬車,留下頓時苦了臉的六人,半響茗清一聲哀號道:“少夫人,你為什麼不早說?”
揉著眉頭苦笑的風無奈的道:“是我們自己錯過了,少夫人給了我們機會,我們自己沒有把握。”
坐在馬車上邊笑邊盯著蝶衣的古浩然,心中微微一動,機會在不經意間已經擺在了面前,如果沒有察覺到,而與它失之交臂,那麼後果就要自己去承擔,蝶衣在無形中告訴他,不要看的太遠,奢求前方不能預料的事,不如好好把握身邊的一切,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錯過,那麼永不再來。同時也告訴他一件事,她並不在意身邊的人,如果沒有能力跟上她的步伐,她絕對不會停下來等待。
在一番快馬加鞭下,一日一夜後當茗清終于看見前方是個小鎮的時候,差點喜極而泣,餓啊,少夫人和少爺有東西吃,根本不甩他們餓不餓,想打幾隻野兔山雞的什麼來填填肚子,可一個個跑的影子都沒有,沿途就沒有發現過風吹草動,除了水樹還填了填肚子外,已經餓的頭暈眼花了。
“老闆,雪花鬆魚,天香鹵翅,一品飛燕,爆抄風心…………。”一行人還未落座,茗清已經對著酒家老闆一通狂報菜譜。
老闆神色尷尬的幾次張嘴,都被茗清滔滔不絕的菜名給嚇了回去,當茗清終於認為夠了的時候,老闆方極不好意思的道:“客官,本店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這個……你看……”
茗清還未說話靈便道:“有什麼上什麼,動作放利索點。”待老闆跑下去的時候,風緩緩道:“看來我們吃過這頓飯又要快速離開了。”
茗清不解的正要問詢,突然腦海中一動頓時臉就紅了起來,他那一串菜名報上的可全都是高檔貨,這小地方別說有,恐怕聽都沒有聽過,一打聽不就露陷,這可是古家開的酒樓裏的招牌菜,這不就自己報上行蹤了。
茗清正尷尬間,古浩然心情挺不錯的擺手道:“反正我們這模樣也夠惹眼了,多你那幾句不多,少你那幾句也不少。”這話到也實在,模樣如此俊俏的八個人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那還不是萬眾矚目。
不一刻掌櫃的一臉獻媚的端上一大盤紅艷艷的牛肉,和幾道滿符合偏僻小鎮的菜肴,茗清等二話不說就行動起來。
蝶衣看著盤中切好的牛肉,伸出筷子夾起好生看了看後,面無表情的緩緩放下,一旁笑著瞧茗清等狼吞虎咽的古浩然,一邊夾起一片牛肉吃了一口,皺了皺眉道:“味道好怪。”邊說邊吐了出來。
冰祁輕聲道:“裏面很乾淨沒放什麼,這些地方大概也只能做出這些東西來。”月堂的副主自然細心到家,食物裏放沒放什麼東西,他就是幹這一行的,自己怎麼會栽在上面。
古浩然點了點頭眼角見蝶衣坐著沒動,不由道:“你不餓?”經過蝶衣的烤兔子後,古浩然到沒有有事沒事跟蝶衣過不去,古浩然不生事,蝶衣自然不會跟他有什麼沖突,倆人間的氣氛雖冷漠,但也沒有往日的劍拔弩張。
蝶衣掃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茗清等人,沒什麼情緒的道:“我記得娘說主子若不動手,下屬不能擅自搶在前面。”
風等聞言頓時一楞,冰祁忙放下筷子低頭道:“屬下知錯,少夫人教訓的是。”在外人面前冰祁自然稱呼蝶衣少夫人,在自己人面前才以月主相稱呼。
行等不由都停下筷子有點措手不及的看著古浩然,他們與古浩然感情極深,古浩然平時待他們也如自家兄弟一般,除了在重要場合會遵循少爺和下人的規矩,平日裏也不分什麼大小,這些小事就更不會放在心上了,此時被蝶衣提出來,不由都呆在那裏,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古浩然見狀微有點嚴肅的道:“他們是我的幫手,不是什麼下屬,那些個規矩是我讓他們不守的,你別拿他們說話。”
風見古浩然又與蝶衣對上,忙道:“少夫人說的是,平日是我們疏忽了,以後自當牢記。”心下卻稍覺詫異,蝶衣從來不管這些,今日突然如此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與行等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蝶衣微微點了點頭,轉過頭不去看他們打量起小鎮上來,風等在古浩然的授意下繼續吃起來,不過卻沒有了剛開始的隨意。
蝶衣看了看街道,清靜的離譜,偶爾有人走過,也只是瞟一眼就離開,整個小鎮雖然說不上死水一灘,到極為稱的上清靜無為,轉頭又看了眼酒家裏坐著的一桌人,嘴邊若有若無的勾起一絲血腥的笑容。
古浩然微微有點不悅剛才蝶衣對風等的態度,見冰祁一直不在動筷子,不由轉頭就欲與蝶衣對上,卻剛好看著蝶衣那一閃既失的笑容,頓時心中打了個突,上下打量蝶衣兩眼後,心中泛疑的緩緩道:“按你的規矩你不吃,冰祁可也不能動手。”
蝶衣看了眼古浩然淡聲道:“我不餓。”
古浩然心中疑惑更深,他可沒忘記剛才蝶衣去夾牛肉了的,這會說不餓是什麼意思?要說是因為味道不好,古浩然知道蝶衣並不介意這一點,而冰祁又說了這菜肴絕對乾淨,那蝶衣臨時不吃是什麼意思?
第三十八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古浩然不由夾起筷子上一直沒有送進口的半片牛肉細看,一旁的掌櫃忙上來道:“怎麼?客官可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胃口?”
古浩然看不出牛肉有什麼名堂,不由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味道不怎麼樣而已。”
掌櫃的忙笑瞇瞇的道:“小地方自然比不上外面大地方的美味,客官將就著吃,對了,瞧著天色也快晚了,過了本鎮幾百里內都沒有人煙,客官今天要幾間房,我好叫小二去給各位客官准備好,休息好了也好趕路。”
風微微詫異的道:“我記得前方就是華洲,怎麼說幾百里內沒有人煙?”
掌櫃的一臉笑容的道:“呵呵,客官肯定是走岔了道了,如果走官道的話自然一路就熱鬧的緊,走了這山道可就繞遠了。”見幾人都望著他,掌櫃的忙接著道:“客官們肯定不長走這條道,我想客官們多半是從黎洲過來的吧,那條三岔路口多半走錯了路,兩條看似沒多大分別,可官道又好走又走的是直線,大概四五天也就到了,這條道可就繞了一個大圈,恐怕要十多天才能到華洲,而且沿途基本是山林,除了我們這牙虎鎮就真沒什麼有人煙的地方了。”
掌櫃的話音一落,茗清頓時哀號一聲道:“這下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下等我們到了華洲,那裏還不是早布下天羅地網了,我的老天,希望老爺子沒想到我們會去華洲。”風等幾人也面面相覷,一個個嘴邊浮起無奈的笑容,這下好,吃了路道不熟的虧,這買賣虧大了。
古浩然挑了挑眉看著冰祁,冰祁難得尷尬的笑笑,真丟臉,無所不能的月堂副主,什麼時候把自己放風口浪尖了,山路,山路,這聖天王朝看來還是有很多是月堂不知道的,譬如說這偏僻的路道,地圖上都沒有,誰知道今天讓一干天之驕子丟盡了臉。
掌櫃見一眾人都臉色不愉的對視著,不由喃喃道:“客官你們要幾間房?”
古浩然搖搖頭正欲說不要,住這簡陋的客房,不如睡自己的馬車還舒適的多,更何況能早一時到就早一時到,何必浪費時間在這,蝶衣卻突然開口道:“准備四間。”
古浩然不由詫異的看了眼蝶衣,卻也沒有出言反駁,那一臉老實模樣的掌櫃,忙笑瞇瞇的點頭退了下去。
古浩然挑眉看著蝶衣道:“為什麼要住下來?”
蝶衣淡淡的道:“晚一天,晚兩天沒有區別。”
冰祁此時也點點頭道:“對,既然晚了,那我們就好好准備准備過幾天可能要面對的局面,休息一晚也好,我們稍微佈置一下。”
古浩然一聽便知道冰祁是要與月堂中人聯絡,當下點了點頭,多派點人手先去掃清障礙,總比自己糊裏糊塗撞上去好。見次,茗清等便又要了十斤牛肉,放慢速度吃起來,古浩然也便伸筷子去夾,在難吃也不能餓肚子是不。側眼見蝶衣一直不動,不由皺眉把筷子上的牛肉夾到蝶衣碗裏道:“吃。”
蝶衣冷冷的道:“我對這東西不感興趣。”
古浩然不由挑釁道:“不喜歡吃牛肉?我還以為你什麼都吃的下。”
蝶衣側轉頭微揚著下顎朝古浩然嗜血的一笑道:“不,我什麼肉都喜歡,除了一樣。”
古浩然見蝶衣臉上笑容怪異,追問道:“除了什麼?”
蝶衣嘴角勾起一個標准的笑容,眼眸中卻冷的嚇人,一手輕輕拉過古浩然的頭,在他耳邊緩緩吐出兩個字:“人肉。”
清冷的聲音在古浩然耳邊爆炸開來,古浩然只覺得頭腦一暈,駭然的轉頭看著蝶衣,蝶衣冷笑著伸手用筷子撥著碗裏的牛肉,色澤紅潤,片片透明,看來刀工很好。
古浩然半響方找到自己的聲音,難以置信的道:“你是說……”下面的話被蝶衣一個肘擊給咽回了腹中,蝶衣清冷的聲音緩緩道:“牛肉,羊肉,兔肉,各有各的不同,味道不一樣,它們的紋理更不一樣,很容易辨別。”
古浩然見茗清等依然一片接一片的吃,心裏不由又是噁心又是震驚的道:“你怎麼會認識?”
蝶衣冷冷的道:“學過。”一個高級別的殺手,人體的整個組織都要研究的透徹,在沒有現代武器的時候,要怎麼樣才能用最小的動作,給於致命的一擊,所以沒有人比醫生更瞭解人體,也沒有人比殺手更明白它的脆弱和它的細節。
古浩然幾個深呼吸壓下心中的震驚後,神色頓時嚴肅了起來,冷冷掃了周圍一眼,面色按捺不動的對風等道:“別吃了,早點休息,明日還要趕路。”說罷不管茗清等的反應,拉著蝶衣就走,一旁一直在的掌櫃眼睛極靈活,早便明白幾人中以這古浩然為尊,忙笑臉迎人的當先帶路,冰祁與風對視一眼,幾人齊齊放下筷子跟著古浩然等走了過去。
從前院到後院,蝶衣和古浩然在不經意間,已經把該收在眼中的收在了眼底,不該收的也收入了眼簾。
被古浩然趕回了房間的茗清看著風等道:“這天都還沒黑休息什麼?而且少爺和少夫人什麼時候那麼好了?居然睡一個屋子?”
其他幾人沈默半響沒有回答,行反而微微皺眉道:“你們注意少爺的眼神沒有?很冷。”
風若有所思的道:“不僅冷,而且剛才看我們的時候,眼神相當不對,噁心?憐惜?幸災樂禍?說不上來的感覺。”
一旁的靈慎重的點點頭道:“是毛骨悚然,我感覺少爺盯著牛肉的時候,讓我背上居然都冒了一層冷汗,完全不敢再吃。”
一直沒做聲的柳突然道:“少夫人說的話一定有原因,她一定有給我們提示,就像上次一樣,我覺得少夫人不會說莫名其妙的話,但是那到底是什麼意思?讓我們做好一個護衛應該做的嗎?”
風聞言不由看向冰祁,冰祁微微皺眉道:“今天晚上小心一點,這裏氣氛不對,不過月主和少爺既然要留下來,自然有他們的考慮,我們跟著做就是了,小心為上。
第三十九章 被輕薄了
風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有問題,少爺與少夫人低聲說話的時候,我看到少爺雖然面色不變,但氣息變了,光這一點就值得我們注意了。”
行看著冰祁望著風的眼神,淡淡一笑道:“我們跟了少爺這麼多年,不需要他特意提點,我們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他有沒有變化,不需要看人也能感覺的到,所以少爺並不需要與我們當面說什麼。”
冰祁聞言冷酷的一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有什麼好戲上場。”六人頓時微笑的散開,兩人一間的提早休息去了。
月夜正濃,這小鎮人煙稀少,一臨天黑連聲狗叫聲都沒有,越發比白日靜的悚然,古浩然等住的小鎮上唯一一家酒家帶客棧的店,早已經全部熄燈歸寢,夜色中只有風吹過破紗窗發出的唧咕聲。
月色中天,後院中種的一大院子藍色的小花在月色中迅速綻放,淡淡的花香味隨著清風傳送到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房間內假謐的的古浩然,聞著傳來的花香,頭腦一醒一瞬間居然感覺腦海裏分外清晰,正想多聞聞提提神,等著今晚的好戲,一旁蝶衣的手突然伸過來捂住了他的鼻子。
古浩然頓時睜眼看向一旁的蝶衣,只見蝶衣面色微露驚訝中夾雜著深深的憤怒,被子下的身子繃的挺直,古浩然感覺到床在微微的震動,這是蝶衣在發抖,憤怒的發抖,同時還有一股無與倫比的悲傷,在蝶衣身上瞬間升騰起來,古浩然不由想也沒想的一把撐過身子,把蝶衣緊緊的抱在懷中,同時也捂住了蝶衣的口鼻。
不多時有人進來二話不說的抱著他們離開,由於古浩然把蝶衣抱的太緊,來人居然無法分開他們,也就只有幾個人一起把他們抱出去。
馬車,山道,人,車子中的古浩然抱著蝶衣,被擺放在馬車正中,倆人面對面的摟抱在一起,蝶衣身上的憤怒早已經收了起來,宛若平日一般死水一灘,周圍坐著至少三個人,憑感覺居然是他的那輛豪華馬車。
“瞧瞧,這模樣真個是極品啊,老子還真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娘們,嘖嘖,要是能把她摟在懷裏,就是少活兩年老子都認了。”一道極粗魯的聲音放肆的邊號叫邊笑。
“別說兩年,就是三年我也認了,瞧著模樣那個標志,瞧這皮膚多水嫩,我的天,這世上怎麼有這樣美貌的小娘子,今天一進店,我看著骨頭都酥了。”尖細聲音邊說邊往蝶衣身上摸來。
古浩然身體緊繃,抱著蝶衣的雙手當下就想動手,蝶衣被困在古浩然胸膛上的左手微微一按,阻止古浩然的想法,不就是摸摸手麻,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古浩然卻不這麼想,剛好此時馬車抖了一下,古浩然借勢呢喃一聲翻身把蝶衣壓在身下,本來蝶衣就被古浩然摟在自己胸前,這一翻身完全就把蝶衣給壓在了他的身下,連點影子都沒有留出來。
“咦,這小子居然還能動?難道我們的蝶戀花對他不管用?”聽著聲音居然是那個掌櫃的。
“老三,開什麼玩笑,這麼多年有多少人栽在它上面,任憑他們功夫有多好,這寶貝沒一次不靈,這小子我們也檢查過了,瞧他們這抱在一起的姿勢我們都拉不開,他還能怎麼動,多半是剛才顛那一下,我以前也有遇到的,沒事,沒事。”粗魯聲音大大咧咧的道。
那掌櫃的恩了一聲也便不說話了,一旁的尖細聲音冷哼一聲,一腳踢在古浩然身上不滿的道:“狗屎,這王八蛋那裏的運氣,居然有這麼一個美貌女人暖床,媽的,這還怎麼摸?”
粗魯聲音嘿嘿燦笑道:“老四,這傢夥你看見沒,長的那模樣不也是個男人中的極品,這女人肯定是寨主的了,我們是看的上吃不上,這傢夥可就不同了,老四,這年頭小倌可是很流行的,據說玩起來比女人還過癮。”邊說邊下流的就朝古浩然身上摸來,那尖細聲音也跟著邊笑邊對著古浩然上下其手。
蝶衣被古浩然壓在身下,感覺到古浩然全身緊繃,滿身的怒氣就如洪水決堤一般,快要傾瀉而出,體溫更是直線上升三十度,顯然又氣又怒的要殺人了,耳裏聽著倆人正淫蕩的笑著,一邊等待古浩然的出手。雖然蝶衣並不覺得一個男人被另外的男人摸兩下就要殺人來解決,不過相信古浩然那麼驕傲的人,怎麼也不會咽下這樣的氣。
一秒,兩秒,三十秒,古浩然動也不動,蝶衣有點詫異的輕輕按了按古浩然的胸口,古浩然身體緊繃,摟著在她背上的手指微微扣了扣她的背,但明顯的使不上什麼勁,蝶衣頓時就明白了,那個花香古浩然吸進去了一口,神智什麼都還清醒,卻還是被影響到了。
蝶衣耳裏聽著那下流的兩人評論著古浩然身上什麼地方摸上去好,身上感受到古浩然無法壓抑的憤怒,突然張口在古浩然胸口上使勁一咬,感覺到古浩然身體一繃,蝶衣接著卻也不在咬了,反而伸出舌頭透過衣衫,輕輕的舔起古浩然剛剛被咬的地方。
被男人輕薄的古浩然除了無比的憤怒外,心底更覺得難已言語的羞恥,在他的女人面前,在蝶衣面前被噁心的男人觸摸,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夠忍的下,苦於身體不靈活,一腔的怒火只有在胸中越燒越旺,正在心中暗暗發誓,身體一旦恢復絕對讓兩人不得好死,就感到胸口被蝶衣狠狠的咬了一口,很疼。
古浩然一瞬間搞不明白蝶衣在做什麼,緊接著就感到蝶衣又換了一種方式在咬痕上折騰,輕輕的舔,深深的吮吸,使勁的咬,在同樣的位置不停的重復著這一連串的動作,古浩然只感覺胸口上又痛,又麻,又癢,無法言語的感覺刺激著身體的每一處地方,漸漸身體都熱了起來。
第四十章 土匪窩
蝶衣感覺到古浩然的身體變化,卻仍然重復著剛才的動作,古浩然被蝶衣的舔咬,弄的有如無數螞蟻在身體中游蕩行走,痛癢中一股很陌生卻能使神經末梢都顫動的感覺,刺激著古浩然的神經和身體,在不知不覺中古浩然早已經忘了背上邪惡的兩只手,下意識的加緊了抱著蝶衣的力量,狠不得把蝶衣嵌在自己身體裏。
蝶衣一瞬間被古浩然抱的喘不過氣來,本來就被壓在胸口的口鼻,更是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不由使勁狠狠咬了古浩然一口,古浩然輕微的一震,抱在蝶衣背上的手更加使力扣住了蝶衣,雙腿沒有經過腦海就直接加力把蝶衣緊緊的困住。
身體的變化古浩然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忙鬆了力道避免壓壞了蝶衣,身體卻緊緊纏繞上她的身體,意識告訴他要放開,身體卻直接漠視更加緊密的貼合著,古浩然不由使勁按了蝶衣背上一下,不需要說話卻通過手指表示:“幹什麼?這個時候勾引人?”
還沒等到蝶衣的回應,古浩然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力多了,不由在蝶衣背上運動一下,居然沒有了剛才的無力和束縛感,腦海中微弱的眩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古浩然頓時明白剛才蝶衣那是什麼勾引,分明是用她的辦法強行改變藥物對身體的控制,古浩然心中一明白頓時氣也不是,喜也不是,喜的是藥物的束縛沒有了,氣的是蝶衣就那麼點動作,自己就有了反應,這下怎麼收場?不由微有點著惱的借著馬車的抖動,把手移到蝶衣的腰間,輕重不一的開始挑逗起來,自己有反應,蝶衣還冷的像個冰塊,這個面子怎麼丟的下。
蝶衣看古浩然恢復後居然不去找身後的人算賬,反而開始挑逗她來,不由微微用力的在咬了他一下,古浩然身體一繃,手下的動作不慢反快,越發賣力的揉捏著她來,蝶衣感覺到古浩然壓在她身上的身體變化,不由微感詫異,見古浩然沒有出手的意思,當下也就不管他,任由他在遮擋中動手動腳。
卻不知古浩然雖然年輕,事情經歷的也不算少,剛開始怒火沖天狠不得殺人,一旦靜下心來便明白現在動手就是打草驚蛇,無禮的動作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又死不了人,等時候到了算總賬。
“好了,好了,我說你們倆個也摸夠了,這樣的男人你們以為二寨主會賞賜下來?別到時候他得寵時,看二寨主是聽他的話還是會顧念你們,自己自覺點,山寨馬上就要到了,我還等著這兩人給我們帶來更好的位置。”那掌櫃的冷聲掃了過來,成功的讓倆人收回了手。
停車,下車,喧鬧的人聲,一連串的遠近距離的搬運,當被放在地上後,蝶衣清楚的感覺到目的地到了。
無法形容的嘈雜,好像進入了一個菜市場一般,到處都是聲音,怒罵聲,笑鬧聲,喝酒聲,劃拳聲,哭泣聲,慘叫聲,還有糜爛的呻吟聲,蝶衣傾耳聽著這一切,越發的冷了,古浩然感覺到蝶衣的變化,緊了緊他的手臂,好像在安慰蝶衣一般,緊緊把她摟在懷裏。
嘰裏咕嚕的嘈雜聲音中,那掌櫃的抬高聲音道:“稟告兩位寨主,今天我們逮到幾尾大魚,沒有擅自決定他們的生死,特意送來給兩位寨主決定。”話音一落滿堂的喧鬧聲頓時靜止下來。
一道洪亮陰森的聲音不怎麼耐煩的道:“是什麼貨色啊?小三,別又送來什麼爛貨色。”
那掌櫃的嘿嘿笑著道:“這次是極品,兩位寨主絕對喜歡。”說罷好像是把什麼人給抬了上來,蝶衣聽聲音是把風等送上前去了。
“吆,這幾個男人長的真不錯,恩,算的上是極品,對姑奶奶的胃口,小三,這次做的好,下去領賞去。”一道明顯女聲卻洪亮無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一時間周圍本來寂靜的人群,都哄然笑了開來。
那大寨主嘿嘿冷笑幾聲道:“好貨色,不過我對男人沒興趣,五英,這次幾個夠你玩幾天了,可別三兩天就弄死了。”
叫五英的二寨主嘿嘿淫笑著道:“看這身板應該不是那麼不中用,再說長的這麼好,我怎麼捨得,就算活著當個花瓶看著也養眼,嘿嘿。”邊說邊聽聲音向是走向風他們去了。
“二寨主,有了這麼好的幾個,那你手邊的那幾個,是不是賞給我們玩玩?”一道明顯猥褻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跟著就引起一連串的叫好聲。
還沒等這個二寨主說話,一道驚恐的男聲慌忙道:“不要,二寨主我只伺候你,不要把我交給他們,二寨主。”
但聽五英淫蕩的笑聲中緩緩的道:“你們喜歡就拿去玩,這幾個我早膩了。”話音落下頓時聽到一陣爆笑聲中傳出幾聲尖叫:“不要,不要,會死的,會死的。”尖叫聲中說不出的恐懼和絕望。
那當先的猥褻聲音哈哈笑道:“小美人,哥哥疼你,哈哈。”
一聲尖叫聲中,緊接著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那猥褻聲音怒氣勃發的道:“好小子,給臉不要臉,你願意也得幹,不願意也得幹,老子看今天弄不死你。”說完就聽見一聲衣衫撕裂的聲音,和周圍人哈哈的淫笑。
“哈哈,老三,看來今天你那裏又有上等的牛肉可以賣了。”正是五英的聲音。
做掌櫃的老三還沒答話,就聽見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道:“好吵,睡個覺也不得安寧。”正是風的聲音,本來嘈雜的聲音和動蕩一瞬間都安靜下來。
“這裏正上演好戲,你醒的晚了。”冰祁的聲音。
“喔,難道是歡迎我們的嗎?”茗清好生困惑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不像,這些人我們不認識。”行好整以暇的聲音。
家有刁夫 BY周玉(1-41)——代“拈花”MM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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