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滿天機關
“是什麼人派你來的?”古浩然正心中計算得當,突然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來,古浩然斜眼一看,見一隊人快速的朝自己走來後站定在包圍圈前,而當先一個與明皇有三四分相似,卻多了一股陰冷的氣息的人,此時正一臉陰沈的看著他。
古浩然冷眼掃過這當頭的人,正是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的蜀王,此時見他一臉冷漠的掃視著自己,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漠不關心似的,就如動亂的不是他的蜀王府,面上的神態除了冷漠再無其他,只是那快速而來時的第一句話,流露出他最真切的想法,當下心念轉動淡淡的道:“你是誰?”
蜀王眉頭微微一皺,冷眼注視著古浩然冷聲道:“既然不知道本王是誰,還敢來偷本王的東西,你好大的膽子。”
古浩然雙眉一挑語帶笑聲的道:“既然是小偷,為什麼要知道偷的是什麼人的東西?我只要知道這裏能夠偷東西就好了。”
蜀王聽著古浩然的話,陰沈的臉突然淡淡的一笑,雙眸閃著精光淡漠的道:“這倒是,算本王的話問的過頭了。”頓了頓後蜀王冷眼看著古浩然接著冷硬的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了來我王府偷東西,那麼按照我影束的規矩,當交由本地的父母官查辦,來人,給我把他拿下。”只字不再提剛才的第一個問題,而是授意快速擒下他。
古浩然見蜀王不再追問他的來歷,和他到底偷了什麼東西,而是義正嚴詞的交代要把他抓起來交由官員辦理,古浩然掃了一眼跟在蜀王身後跑來,不知道是蜀王的心腹官員,還是來看好戲的賀客,不由暗暗笑了起來,看來這個蜀王真的有腦袋,知道不在著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些事情,隔牆有耳,更何況這些祕密不是能讓任何人都知道的東西。
古浩然雙眸光芒一閃,看到了退路他也不慌了,更何況還要時間調整位置,當下哈哈大笑道:“不知道蜀王要把我送到哪個衙門,要知道我不過就是偷個小小的東西,要是被蜀王你的門生或者手下定個偷盜重要物品的罪名,直接把我打進大獄判個死罪,那我可就冤枉了。”古浩然邊說邊緩緩的轉換著位置,一邊與蜀王胡謅。
此話一出跟著蜀王奔來的人頓時大嘩,不少人都開始指著古浩然大罵起來,一個個都把蜀王說的好像青天大老爺一樣,清白耿直的根本不會冤枉人,絕對的公平公正。
蜀王聽在耳裏,面上秋毫不動,心裏卻更加的陰沈起來,冷冷的掃了一眼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那個男子一臉難色低著頭什麼話也沒有說,一發現古浩然蹤跡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全部的情況,蜀王神色不動的邊應付眾賓客邊吩咐活捉,前院所有的人都沒有驚動,因為蜀王知道他的王府到底有些什麼東西,既然敢來偷就絕對不是普通的人。
後來沒想到會燒了他的書樓,那裏面可有他最重要的東西,而來稟報的二總管也知道這處的重要,居然慌慌張張的奔了來,這下所有的賓客都知道蜀王府裏來了匪人,讓他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落的個現在帶著大把的人來,只有先把這眼前的匪人捉住,暗中審訊才是上策,沒想到這個匪人反而倒打一耙,這一下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他的舉動。
蜀王面色一沈也不與古浩然廢話,伸手輕輕一揮就示意眾護衛上前去把古浩然拿下,古浩然見機也極快,當下伸手快速從背上扯出順手牽羊得來的盒子,一把撕開包著的布條,大聲道:“為了不冤死蜀王的手裏,我可要把我偷來的東西給大家露個像,好讓大家知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的罪過,給我一個明白。”說罷作勢就要把盒子裏的東西往出拿。
那蜀王在一見到古浩然拿出盒子的時候,本來陰沈的臉頓時更加寒冷起來,隱藏在蟒袍下的雙手,不由在背後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見古浩然雙眼滿含著笑意的看著他作勢要拿,不由雙眼一沈伸手一揮冷冷的道:“慢著。”那些本來聽他的命令要對古浩然出手的護院,在這一聲命令下不由都退了後去。
蜀王雙眼冷漠異常的瞪著古浩然,半響緩緩的道:“我怎麼知道你手中的東西是不是有人栽贓給本王的?”
古浩然雙眼透著笑意,單手握著盒子在被圍困的圈子裏緩緩的走來走去,一邊淡淡的道:“那蜀王要不要打開看看確定一下?我可最是聽話,蜀王你若說要看我絕對毫不遲疑。”
蜀王袖袍中的拳頭握的更緊,冷冷的看著古浩然,一旁站在最靠近蜀王身邊的位置的一個身穿紅色官袍的人雙眼光芒一閃,見蜀王既然在阻攔,那人手中的東西絕對是不能讓外人見的東西,當下直接朝蜀王鞠了一躬道:“蜀王不必與這個賊子多言,先把他抓起來再說,居然敢搗亂蜀王你的府邸,就憑這一條罪名,也絕對冤枉不了他。”
蜀王聞言知道這話在幫著他說,還沒有點頭同意,旁邊站立的另一人突然道:“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讓他把東西打開看個究竟也好,免得敗壞了蜀王的名譽,別讓外人說蜀王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就偏生不落這個賊子的圈套。”
古浩然見這人一本正經的說著,明裏聽著有理,暗裏卻是另外一件事,看著蜀王一瞬間陰沈下來的臉,古浩然不由心中心中暗暗好笑,這個人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或者說不是蜀王的人,這一句不明顯是在幫他了嘛。
這兩人話音才一落,跟在蜀王身後的人不由都齊齊分開贊同起兩方的意見來,一方顯然是蜀王的忠實心腹,全力維持第一個人的說法,另一方看起來若不是一些看熱鬧的人,就是一些蜀王勢力相對的人,就怕火不大還偏生要煽風點火的來提高溫度。
一時間兩方居然爭吵個不休,一點也不把在包圍圈裏面的古浩然放在眼裏,好像面前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古浩然笑看著眼前分成兩派的爭論,不由淡笑著緩緩調整著角度。
蜀王一臉陰沈,雙目如電一般直視著古浩然,古浩然一挑眉與蜀王對視著,邊上嘈雜的聲音好像根本無法影響兩個人似的,半響古浩然突然微微笑了起來,看著蜀王緩緩的道:“蜀王有沒有興趣知道我是誰派來的啊?”
眼見蜀王的雙眸內寒光幾閃,古浩然知道蜀王要下殺心了,這個他的地盤真要把自己給解決了,也沒有多少人真敢來說這個什麼事,而這明亮的光線下,還有一點位置沒有對上,古浩然心思一轉頓時又開始扯起來。
蜀王雙眼一瞇冷冷的道:“一界賊子有什麼話值得本王相信。”
古浩然眼角見周圍的人在緩慢的動作,知道蜀王絕對不會就這麼跟他兩個對話,把一切祕密全部說出來給人聽,當下暗地裏一笑也不管這些異動,笑著道:“那可說不定,今天看這架勢我要想離開也非易事,別人說的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要是我想通了也要讓蜀王知道個明白,是誰要我來偷盜這些關鍵的東西,也有個人好報復不是。”
蜀王冷冷一笑還沒答話,古浩然直接接著道:“若蜀王不想知道也罷,我這個人一向知人識趣,別人若不想知道,我也絕對不會強迫別人知道的。”
“小賊快說到底是什麼人派你來的?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那起先第二方的陣營裏頓時有人大聲道。
古浩然笑笑挑眉看著面容陰森的蜀王還沒有回答,蜀王突然冷冷喝道:“小小賊子居然敢夜入我王府偷竊不說,還敢燒毀我王府裏重要的建築,現在居然逞著有一張利口進行挑撥離間之說,此等樣人還不拿下更待何時?”話音未落蜀王充滿殺氣的雙眼狠狠的一瞇。
嗽,幾道不同方向的利箭,在蜀王的示意下,同時朝古浩然所站的地方射來,對准了古浩然身上的不同部位,全部是一個人身上的要害部位,顯然是打算要致古浩然於死地。
古浩然站在燈火通明的包圍圈中,眼見幾道利箭同時而至把他包圍在裏面,古浩然突然手中軟劍一展,根本不管朝著前胸射來的利箭,徑直朝後方飛的退去,只聽幾聲力大勢沈的撞擊之後,古浩然突然哈哈大笑之聲傳來道:“怎麼,蜀王是想殺人滅口?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算計著的事情我這裏給你捏著,今日可別放過我喔,要不然等待你的將是死期。”
在照的如白晝的場地中央,只聽見幾聲撞擊聲後,諾大的場地上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沒了古浩然的身影,那地上被劈成兩段的利箭,無聲的証實著剛才這裏確實有人來著。
而半空中還傳來的古浩然囂張的大笑聲,響在眾人的耳裏,在此的所有人不由一瞬間的寂靜後,跟著就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起來,這些話雖然說的含糊,但是其中的含義絕對深遠。
蜀王聞言頓時臉色一沈,這話別人可能聽不懂,或者只能是猜測,但是他自己可就聽出了古浩然所指,加之又知道古浩然是從主宅邊角被發現的,要不是得到了什麼具實的憑據,那裏敢這麼囂張,當下朝邊上一直一聲不吭的大總管使了一個眼色,大總管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悄無聲息的就退了下去。
而蜀王自己則臉色難看的瞪著古浩然消失的地方,冷冷的哼了一聲,他的蜀王府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古浩然能從他眼前跑掉,並不代表他就能出的出去。
古浩然早就在燈火中看中了邊角上的一幢牌樓一般的房子,建造的一目了然,不是那種看上去可以藏很多機關的地方,剛才就是不斷的變換方位,借著火光察看上面到底有哪些地方可以攀附,那些地方看上去就可以藏機關的地方,這廂蜀王看似突然的發難,其實早就被古浩然豎在眼前當鏡子的軟劍上看了個清楚,所以才會早就站在對自己躲避最有利的位置上,借著幾箭的力道沖向了牌樓。
古浩然幾個翻躍縱上牌樓,軟劍一撐就欲翻過牌樓在一次隱如黑夜,不料,在軟劍搭上牌樓的一瞬間,一張大網突然從天而降,上面明晃晃的尖刀在半明半亮的燈火與黑暗的交替中,更加顯的猙獰無比。
古浩然雙眼一凜,明明察看了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憑自己剛才所觸碰的方位,不應該有碰觸到機關的可能,頓時手中盒子往懷裏一塞,一腳踢上身旁的牌樓,揮劍就向頭頂的大網砍去。
蜀王和護衛在聽到響動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蜀王看著身在半空的古浩然,不由冷冷笑道:“真當我蜀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這王府裏的機關全部是他佈置的,並不是觸碰到了機關才會啟動,他可以讓整個王府的機關全部啟動,而這時已經開啟了所有的機關。
古浩然身在半空耳裏聽著蜀王冰冷的言語,雙眼散發出堅定的目光,手中的軟劍運起十分的力量就朝刀網揮去。
“哼,我那是金蟬絲織就的刀網,你想逃出簡直是做夢。”蜀王看著古浩然的動作,不由諷刺的冷笑起來。
乒乒乒,幾聲清脆的聲音之後,只見古浩然一劍搭上牌樓借著力道就躍了過去,而半空中那張大網被分裂成了兩半從空中落了下來。
蜀王不由雙眼一凜,冷冷的注視著古浩然的身影,古浩然站在牌樓頂上俯視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冷笑道:“這就是金蟬絲?”
蜀王抬頭冷漠的注視著古浩然淡淡的道:“好一把利劍,難怪敢進我蜀王府來搗亂。”
古浩然抬頭看了一眼表情淡漠,好像成竹在胸的蜀王,眉頭微微一皺後大笑道:“蜀王,難道不知道沒有金剛鑽,哪就敢來攬這瓷器活,我若不是對你知之甚詳,我今天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古浩然話音一落,手中軟劍突然朝著腳下的牌樓橫向掃去,只聽見轟隆一聲大響後,整個牌樓頂端被古浩然一劍全部削了下來。
底下的眾人俱驚,眼見古浩然又進了機關圈,所以只在外圍防護的護院等,雖然齊齊拉弓對准了古浩然,卻沒有蜀王的命令一箭也不敢射,只眼睜睜的看著古浩然的動作。
牌樓倒下,蜀王一瞬間臉色難看之極,也顧不上朝前去追古浩然,連忙後退數十步,站在整個場地的正中間,同時厲聲吩咐道:“給我把人捉住,死活不論。”本來還想詐出古浩然背後是什麼人指使,那開頭的幾箭雖然對准的是要害,但要是真中了也絕對能夠再活點時間,但此時蜀王突然改變主意,絕對不能讓古浩然生離。
邊上的眾人見蜀王快速退了下來,不由一窩蜂的同時後退擠到蜀王的身邊,蜀王精於機關之術那是人盡皆知,蜀王既然在退那就說明前方絕對有問題,那還有什麼人敢待,追著他走那就是最安全的。而那些護院有些資格老的,明知道前方有死無回,此時也不能後退只能前進,不由都齊齊朝古浩然所在的地方撲去。
只一瞬間,眾人還沒有明白過怎麼一回事情,就見整個蜀王府突然之間尖利之聲大做,破空之聲響徹整個夜空,眾人陡然大驚,紛紛瞠目結舌的看著夜空中亂串的東西。
夜空下,無數的利箭穿越夜空朝著四面八方勁射而去,盤旋的刀刃呼嘯著,帶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厲聲劃破空氣,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半空中四散飛濺,震耳欲聾的聲音一瞬間突然炸響,一聲連著一聲的響徹在夜空中,感覺上好像整個大地都在顫動一般。
古浩然在毀掉牌樓的一瞬間,地面和樓內突然射出飛旋的羅盤,那橢圓形的邊沿像刀片一般鋒利的朝著牌樓的橫斷而飛射而去,只一瞬間就射入了周圍的建築內,古浩然眼睜睜看著邊上的一棟房子被羅盤削斷了大梁,轟然倒塌下來,濺起一片灰塵。
而從地面射出的手指大小的鐵片,則齊齊朝著天空激射而去,古浩然眼角看著房屋倒塌,一邊吸氣沈身如燕子一般斜斜的從牌樓的頂端掠過,一個空中轉身軟劍密不透風的圍護在身周,飛快的沖向旁邊一個沒有反應的牌樓頂端。那乒乒的交響樂在四方而起的銳利尖嘯聲中,完全淹沒了。
古浩然幾個縱躍上的牌樓上面,從左肩肩骨上拔下一片破了他的防護射過來的鐵片,古浩然掃了眼五毒的鐵片上斑斑血跡,而不改色的隨手扔下,挑眉睜大雙目冷冷的注視著這夜空中璀璨奪目的一幕,嘴角不由勾起恐怖的笑容。
剛才那下才沾上就出現了那當頭而來的刀網,力道和方向都不是純正的對著他而用,不若先前他所遭遇的那些精准無比的機關,顯然並不是因為他的觸動而產生的這一切。
古浩然一轉念頓時就有點明白,蜀王精於機關學,若只是碰觸才能引發機關,未免顯不出他的本事,他肯定知道怎麼樣在沒有觸碰下,也能夠引發的關鍵,看那突然之間整個王府就亮起來的把戲,一定是他那處有能夠控制所有機關的關鍵,這剛才那下絕對是蜀王開啟了所有的機關。
機關學古浩然並不懂,也從來沒有這麼密集的碰觸過,但是他身邊的蝶衣則是一個個中高手,雖然面對的絕對不是這種原始的機關學,也絕對不懂這種東西該怎麼面對和解決,不過,她卻曾經給古浩然提過一點,也就是在他外公處偷的東西後回來的路上提的,那時候兩人關系不好,蝶衣能給他提那麼一點算不錯了。
那就是所有的機關一旦毀去一處,那麼他就會產生連環效應,因為當時對蝶衣挺佩服的,所以古浩然把這句話聽進去了,剛才猜測出蜀王開啟了所有的機關,古浩然頓時想起了這一點,當下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毀了牌樓,這牌樓既然是機關的一環,那麼肯定能產生同蝶衣所說的效果。
一時間卻根本不知道,蝶衣說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機關學,也就是先進到他根本沒法想象地步的東西,他卻以為是現在這處的,這一用誤打誤撞居然給他撞上了。
蜀王是機關學中的高手,這座蜀王府是耗費了他十年心血打造出來的完美府邸,暗處的機關相連相扣是他最得意的一點,只要在總機關處開啟來,那麼整個王府所有的機關,就會在相連的時間內,一處一處的爆發出來,這也是他精密計算後做出來的成果。
卻沒有想到也正好應征了蝶衣的毀一處亂全體的話語,開啟的機關遭到了破壞,不由沒有依照蜀王的設想,一處一處的爆發,而是斷了連接要不就是全部一瞬間爆發出來,要不就是沈靜的連點動靜也無,就如上了發條的東西一般,中間突然斷了,前面還在繼續運作,後面卻已經暫停了。
本來就被蜀王的壽誕渲染的絢麗多姿的夜空,此時更加的奪人心魄,令人窒息,那星星點點的燈火帶來的是緩緩燎原的火勢,雖然不大卻讓黝黑的夜空顯的更加的多姿多彩。
那鬼哭狼嚎或者悄無聲息,卻都相同的帶著強大的殺傷力的機關,在所有人的屏息中,完美的演繹著蜀王精巧無比的手工,和挖空心思的絕妙創作,這一刻讓所有人窒息,也讓所有人面無人色。
蜀王此時再也保持不了冷漠的面色,陰森如狼的雙眼定定的望著站在牌坊上,仿佛傲視一切的古浩然,那裏面散發的是要食其肉、啃其骨、枕其皮的透骨痛恨,而此時,那起先默默離開的大總管,帶著一身的血跡沖到蜀王的身邊,滿臉驚恐的對著蜀王說了幾句話,蜀王本來已經憤怒到極點的雙目,在更加瘋狂的憎恨中,又夾雜著一股懼意和狠毒。
而他身邊的大小官員此時都已經驚呆了,面前一棟棟倒塌的房屋,到處肆虐的火花,絢麗的火焰,紛亂的可以一瞬間置人於死地的利器,夜色中盤旋呼嘯的尖銳之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見識了,蜀王府最殘酷最真實的一面,這就是蜀王府的實力,這就是蜀王嘔心瀝血的傑作。
所有的人相擁在一起驚恐的站在蜀王的背後,那面面相覷的臉頰,雙眼上流露著後怕和深思,這面前喜怒不形於色的蜀王,這樣精妙的設計和構思在顯示他的出色之後,留給大家更多感悟的卻是可怕。
絢爛,在經歷了其實很短,卻感覺好像過了一輩子的精彩表演後,整個蜀王府一瞬間寂靜下來,沒有了利器在空中盤旋的聲音,也沒有了房屋倒塌的轟然巨響,更加沒有了那利器出鞘時候的尖銳叫響,這樣喧鬧之極後的寂靜充滿了死寂,充滿了讓所有人提著心的殺氣。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古離的發現
“哈哈哈,機關算盡,機關算盡,這樣不知道是不是算盡了?”古浩然嘴角含著嘲諷的笑容,低頭望著下方死死盯著自己的蜀王。夜風中,一席黑衣的古浩然高高地站在牌樓上,夜晚的涼風吹拂著他的衣衫,那滿頭黑髮迎著風飛舞著,映著身後的火光,顯得越發的神祕和肅然。
寂靜,沒有任何人說話,就連負責追捕古浩然的護院等,也都齊齊抬頭看著此時宛若天神的古浩然。
“好小子,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嗎?”蜀王雙眼滿含殺氣,冷冷地注視著古浩然。
古浩然哈哈大笑道:“縱你滿布機關也奈何不了我,現在,蜀王,你還有那個能力留得住我嗎?”
蜀王血紅的雙眼瞪著古浩然,突然哈哈狂笑起來,笑聲中蜀王一字一句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如此可就別怪本王不客氣。”蜀王話音剛落,整個院落裏的護衛已經齊齊圍住了孤立的牌樓。
古浩然雙目注視著挽弓做射箭樣的護院,突然腳下一勾,一張掛在牌樓邊角上的大弓被古浩然抓到了手裏,古浩然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三根利箭齊齊搭在大弓上,張臂拉弓對准了人群中的蜀王。
底下的人見古浩然居然對准了蜀王,不由一陣打亂,蜀王雙眉一皺,這裏樓旁邊的這個牌樓叫做擎弓樓,是為了顯示這把先皇賞賜的皓月大弓而專門修建的,沒有想到在這混亂的時候,居然被古浩然誤打誤撞地抓在了手裏。
古浩然見蜀王面上難看地死盯著自己,不由冷冷地道:“蜀王,是你自己不仁,就別怪我無義。你想毀我個家,我也要你雞犬不寧。今日就算我先來要利息。”說罷手中的三支長箭如流星趕月地朝蜀王射去。
“大膽,敢謀殺蜀王,快來人,快點把他拿下。”蜀王身邊剛剛恢復過神智的幾個人,見這三箭齊齊朝蜀王射來,不由一邊叫囂著一邊卻往旁邊躲。那一直站在蜀王身邊的老大,早就在古浩然發箭的時候就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古浩然的一切舉動。此時,忙快速地一把拉過蜀王朝邊上躲去。
古浩然站在高處看著下方的混亂場景哈哈大笑,身影一閃就不見了蹤跡。邊上齊齊對准他的弓箭,同一時間錯失了目標人物,根根落空。
蜀王大怒地一掌摔開老大的手,盯著古浩然消失的牌樓怒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本王到底與你有何怨何仇?”
隱藏在暗處的古浩然笑聲飄忽地傳來,只聽他淡淡笑道:“我是什麼人你遲早會知道。蜀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失去了你就等著滅你九族。”話音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綻露出來,古浩然在現身的同時,張弓拉箭就朝蜀王再度射了過去。
眾人大嘩,蜀王冷哼一聲,一把抓住身邊的一個侍衛,快如閃電地地擋在自己面前替他受了這一箭。在驚呼聲中,蜀王冷面摔開手中的屍體,一把搶過身旁老大手中的兩張大弓,朝著站在高處的古浩然血紅著眼道:“你也接我一箭。”說罷,手中的箭如閃電一般朝古浩然射去。其無比的力道和破空而來的速度,居然都是一等一的功力。
古浩然眼角見因為蜀王這句話,邊上張弓的眾侍衛都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由嘴角勾起堅定的笑容,毫不遲疑地快速拉弓,瞄準蜀王射來的利箭就還擊了回去。
悄無聲息的接觸,悄無聲息地破開蜀王的利箭。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古浩然的箭頭後發先至地對上蜀王的箭頭,從最中間嘩地一下把蜀王的箭頭破成兩半,還後勁十足地朝蜀王射去。
蜀王臉一偏,箭頭擦著他的臉頰擦過去,一絲鮮血從空中滴下,古浩然頓時哈哈大笑地道:“好一張利弓,好幾支利箭。”
蜀王雙目已經冷到了極致,咬牙切齒地道:“若不是本王的弓,你休想傷了本王。”話音一落,圍著古浩然的侍衛,突然齊齊發作地朝古浩然射去。而古浩然在第一時間早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給本王上去,若捉不到人,你們提頭來見。”眾侍衛見蜀王下了死命令,頓時齊齊吶喊一聲,分成幾批朝古浩然湧來。
突然,眾侍衛還沒有撲過來,兩支利箭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夜空,朝著這些人射來。眾侍衛下意識地齊齊頓住身形,准備避開前方這當頭而來的兩箭。卻聽見身後一聲冷冽的咳嗽,不由都面露死硬,不敢停留地朝前沖了過去。
而古浩然要的就是這麼一頓的剎那時間,身形一閃就撲了出去。只見一條黑影快如奔月得朝前方飛奔而去,同時古浩然冷漠的聲音劃破月空而來,道:“蜀王,既然你覺得當王不滿意,那我會轉達你的意思的,我相信聖天的女皇會很歡迎與你合作。”
此話一出,跟著蜀王叫囂的眾人齊齊啞聲。這話說得太厲害了,聽其意思居然是蜀王要篡位謀奪皇位,而且還是跟聖天的女皇相勾結。眾人聽著這話,不由都眼光亂射地看著蜀王,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不僅不能自己動念頭,就連聽見都是大罪。
當下有些人眼光亂轉地閃著自己的心思,有些直白的則直接悄悄地退了出去,而有些蜀王的心腹則面色冷沈地什麼話也沒說,這些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說的,一時間場中的氣氛陡然改變。
蜀王面色頓時剎白狂怒道:“大膽賊人居然敢誣蔑本王,本王絕對饒不了你。”一邊狂怒地指揮著整個王府的護衛都追上去。
古浩然邊飛奔邊對著後方又是一箭,這掛在牌樓上的這張浩月弓,是影束王室的寶物,配製的九支利箭根根都是犀利無比,穿雲破月威力無窮。而他們在古浩然的手下,能夠發出它們最大的威力。一時間後面跟著的人哪里敢靠得太近,畢竟生命是自己的,何況還有古浩然剛才那副明顯的話語,誰不會為自己考慮?所以只見古浩然越跑越遠,隱隱有出王府的架勢。
“蜀王,咱們後會無期。”奔至東院盡頭的古浩然站在牆頭上,對著追逐的眾護衛囂張之極地挑釁道。沒有了機關的顧及,古浩然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幾瞬間就到了邊角。
古浩然挑眼看著遠處跑來的人,雙手拉弓對著追上來的人,平搭上還剩下的最後兩箭,嘴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手指一放,兩箭帶著古浩然所有的挑釁,朝追上來的人射去。
箭去弓扔,古浩然沒有看自己造成的效果,翻身躍過蜀王府的所屬範圍,直接撕去身上的黑衣和面罩,頭也沒回地朝夜幕中奔去。蜀王不會那麼快追出來的,他臨走的時候丟下的那磅重磅炸彈,會讓他煩勞一陣的。叛亂還是不叛亂?被殺還是殺人?他就是要逼蜀王作出反抗,明皇會算計他們,讓他們幫他除去危害,他難道就不能算計他?讓他打不了原先的算盤,古家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蜀王冷眼看著古浩然的身影消失,那有恃無恐的聲音從風中遠遠地傳來,蜀王血紅的雙眼泛著令人窒息的陰森,轉身朝著面上神色陰晴不定的眾賓客,半響冷冷地道:“眾位要走要留悉聽尊便,本王今日有要事要處理,告退。”說罷一揮衣袖轉身帶著人就離開,留下眾人在那裏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是好。
喧鬧,一瞬間只見跟在古浩然身後,蜀王府裏的人爭先恐後地沖了出來,朝著四面八方追去,王府裏都沒有捉住古浩然,現在不知道能不能捉到古浩然。眾護衛都沒有把握,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而帶頭離開此地的蜀王則只是冷著個臉,好像不怎麼擔心古浩然的行蹤,因為整個里郡在古浩然毀壞所有機關的時候,第一時間內就被他給封鎖了起來,現在就算是一隻蒼蠅也別想輕易離開他的地盤。雖然沒有看見古浩然的長相,不過有了他的背影,一個一個的搜,他就不信抓不到人。
話說這廂古浩然在偷蜀王的罪証,而蝶衣那方也沒有閑著,這証據畢竟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若不存在這些東西,那大家難道就這麼束手待斃?古家人在古浩然走後的這些天裏,一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女眷方琉雲,華堇等人也都時不時找不到人,都在幫襯著古浩揚等人做事。
這日古離剛安排好古浩揚等人該做的事情,蝶衣突然帶著信鴿走了進來,古離挑眉看了蝶衣一眼,見蝶衣面色如常,當下微微一笑打趣地道:“蝶衣,有什麼最新的消息?該不是小六離了你相思成疾。這才幾日就開始通過信鴿傳遞相思之情了。”一旁的古震聽古離又對上蝶衣,不由微微搖頭,埋頭不理兩人做自己的事情。
蝶衣掃了古離一眼冷冷地道:“聖天的消息。”說罷直接把手中的信件扔給古離,一邊淡淡地道:“神祕勢力的頭腦出現了,叫什麼月葭。”
古震微微一愣後抬頭道:“月葭公主?原來是她。”
蝶衣見古震並沒有多詫異,不由微微挑了挑眉,什麼話也不說。古離、古震都不再意聖天換天,那還管她什麼事情。
古離邊展開信紙邊淡淡地笑道:“女皇的堂姐,能迅速崛起與女皇分庭抗禮的人果然逃不開我們算中的那幾個人。不錯,這個月葭人極精明,能抓住這麼有利的時機出手,果然有兩下子。”
古震也微微一笑道:“怎麼,不怕現任女皇被取而代之,失了你的地位?”古震難得開玩笑的,現在如此輕鬆,看來目前的進展相當的順利,所以才有這麼個好心情吧。
古離呵呵笑道:“哎呀,怎麼不怕?怕得要死。我可是聖天目前的第一君妃阿!本人才二十八,正是青春貌美的年紀,若換個女皇上去,那我不高了一截要成太妃了?我這顛倒眾生的本錢,可就被冷宮要給消磨了乾淨。大哥,你可捨得?”說罷不由哈哈大笑。
蝶衣挑眉看了一眼與所說完全表情不一樣的古離,那明顯不屑的表情已經說盡了一切,不由什麼話也沒說地徑直坐了下來。
古震笑了笑,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小弟,這麼多年苦了你了,若不是你,古家沒有今天,大哥卻讓你最好的年華都消磨在那吃人的地方,要是當年大哥不讓……”
古震話還沒有說完,古離突然插口定定地注視著古震道:“大哥,別這麼說,當年是我自願進的宮,我認為一切都值得。”
古震微微皺了皺眉,古離見古震還想說話,不由放下手中的信,伸手按在古震的手背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道:“大哥,雖然我是因為當年我們面臨的困難才進宮,但是這麼多年過去,大哥也看見了,憑我的手段和性子,只有我欺負別人的,沒有人能夠騎在我頭上。我過了十年舒心日子,同時也換得我古家今天的地位,這是雙贏的事情,大哥還有什麼覺得對不起我的?而且,大哥不覺得我生活在皇宮更能展示我的才能?在那裏我可是如魚得水呢。”
古震看著微笑的古離說得毫不在乎,但皇宮那個地方是個什麼所在,他的心中有數得緊,古離是怎麼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上,其中吃了多少苦,他不知道,但是絕對能夠明白。這個他的親弟弟把一切不好的都自己扛,把所有好的一面都展現給了他們。
古震反手握住古離的手正色道:“小弟,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以前我們已經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卻能改變未來。若你不想現任的女皇倒台,大哥就算拼盡一切也會把她扶植起來。”
古離聽著古震的話,頓時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呵呵笑道:“大哥,皇家有什麼真感情。女皇雖然對我不錯,但是我只是一個君妃,一個她眾多丈夫或者說是玩物中的一個,只是位置高一點、寵愛多一點罷了。我何來想與不想。”
古離說道這微微頓了頓。女皇對他的好他心裏有數,這次如果沒有古家的事情,他絕對會幫她。但是女皇為了自己的權利,把他的古家整到這個地步,在眷戀權力的反面就是不相信他,當他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既然如此,那麼一切還有什麼意思。
他不由淡淡一笑道:“她有能力坐在那個位置不倒,那我回去還是她的君妃,一切還是她說了算。若她沒那個能力被別人取而代之,那麼也不是我能改變的事實。大哥,難道你忘了君妃沒有權利干涉朝政,我不過也只是個君妃而已。”
古震聽著古離淡淡的話語緩緩道來,不由緊緊地握住了古離的手,皇家沒有真情,古離就算再得寵始終也只是一個男妃而已。男人都是驕傲的,這樣的恩寵也許對別人而言是一種榮耀,但是在古離的內心,這也許是一種侮辱,夫不是夫,妻不是妻。
古震深吸了一口氣道:“小弟,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趁這次機會,把你從那里弄出來,這以後你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古離聽古震這麼一說,不由輕笑道:“大哥,這些事情我有分寸。我若想留我自然有辦法留下,我若不想留,我肯定也有能力解決。現在先不說這個問題,今日怎麼就扯到這上面來了,偏題了偏題了。”說罷古離笑容滿面地縮回手,打開蝶衣送來的消息看起來。
古震看著回避這個問題的古離,不由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古離太顧及古家了,對親人太好了。若對古家有一點不利的事情,他都不會去做。現在的局面兩女相爭,鹿死誰手還早得很。若真是女皇勝利了,為了古家後面的再度崛起,古離一定會再度回去幫忙的。所以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蝶衣在一旁聽著兩人的談話,就算不知道他們曾經的過去,但是也能夠明白古離是在顧及古家。這些時日古離是什麼樣人她也能看得明白。這個人言辭犀利、城府頗深、下手狠辣、冷血無情,對陰謀詭計心裏全盤有一套,但是對自己的親人那絕對是好到沒處說去。雖然見面有空閑就要與自己對上,但是在外面卻是護短到極點。所以,蝶衣也懶得跟他計較。誰強誰弱自己心裏有數,哪是他言辭上說強弱就強弱的。
三人之間有瞬間的沈默,古離看著手中的消息,突然皺眉道:“不對,這裏面有問題。”
蝶衣頓時扭頭看向他。古震微微一愣後道:“怎麼了?”
古離指著信紙上皺著眉頭道:“月葭公主公開與女皇開始叫板,前些日子自己開私庫對兩個洲進行了大規模的賑災,而且說還會繼續。”
坐在他旁邊的古震聽古離這麼一說,不由挑眉道:“這有什麼問題?”
古離微微皺眉道:“月葭這個人我見過,精明老練,比女皇確實高出一籌。若說其勢力能跟女皇相抗衡我也相信,但是就月堂過來的消息說月葭自己出資賑災,這點就一定有問題。
大哥你想想,她一個公主的俸祿有多少?今年月葭應該有三十歲,她十四年的執政公主俸祿是個什麼數字?怎麼可能直接解決兩個洲的災民?而她掌管的是聖天的禮部,不是什麼賺錢的位置,也不是什麼招募人才的位置。就算她再怎麼來貪都不可能會有那麼多金錢,這怎麼算怎麼有問題。”
古震聽古離這麼一說,微微沈吟了一下道:“若跟朝廷裏的大臣們勾結,這應該也不能是什麼大問題吧。”
古離搖搖頭道:“聖天的情況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朝廷裏的官員就算貪得再多,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出資幫月葭的忙。他們貪一輩子可不是用來扶持另一個皇帝的,見不得光的東西永遠是見不得光的,何況聖天掌握金錢的並不是這些朝中大臣,他們的力量畢竟有限。
而撇除月葭本身和朝廷官員的問題,那有這麼大能耐的就只有聖天的十大門庭。而現在這也明顯不可能,他們早就已經全毀在這次經濟動亂間,聖天目前不應該有人能夠支撐月葭的這一次大手筆。”
古震聽古離這麼一說,不由怔了怔後神情開始慎重起來道:“一出手就是兩個洲,而且後續消息還說可能還會有大規模的賑災,這樣的錢力物力確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公主的手上。”
古離點點頭道:“就是這個問題,能夠有力量做這麼大賑災的只有女皇,而目前的消息來看,女皇的國庫並沒有動。不是那裏出了問題,那麼出了問題的就應該在這個月葭身上。”
古震雙目寒光一閃,坐直身體細細地尋思半響,咬了咬牙道:“古離,你的意思是什麼?”
古離沈默半響,一臉慎重地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猜測,真相我並不敢保証,這具體說明瞭什麼我也不知道。”
蝶衣一直默默地聽著古離的分析,此時冷冷地插口道:“若沒有內援,那就是外賊。”
古離和古震對視了一眼,看著蝶衣半響都沒有說話,眼中的光芒中那一點點的懷疑,因為蝶衣的話卻有點肯定的味道了。
蝶衣搞不來什麼政治,皇權之間的傾軋和皇室之間的算計,她都沒經歷過,更加沒有在只剩下陰謀的皇家生活過。所以她搞不來這些從一丁點問題中發現大事情。此時聽古離那樣一說,既然不是內部的人那就是外面的人,這樣的邏輯很簡單,卻把一團迷霧中搖晃的古離給點亮了起來。
古離盯著蝶衣邊叩著桌面邊緩緩地計算道:“一個洲要大規模賑災下來,大概需要一個公主俸祿五百年時間的積累才成,就算是我們古家要是來賑災,只要也要耗費我們百分之二十的財力。而一次就是兩個大洲的賑災,這筆數字幾乎要了原來國庫的百分之二十,而現在國庫的百分之五十。一個公主怎麼可能?看來,她的身後是有人在支撐她了。”
古震聽古離這麼一說,本來還不怎麼沈重的表情,突然變得沈重了起來。聖天已經沒有人能夠來支撐她這樣的動作,那麼還有什麼人能夠有這麼大的財力和物力來支撐就很明顯了。
古震咬了咬牙看著古離,見古離面上神色變換,多了幾分惱怒,更多了幾分陰沈,半響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影束皇族。”古離抬頭看了古震一眼,半響冷冷地點了點頭,天下間只有做皇家生意的影束皇族,可以擁有那麼大的金錢力量。
蝶衣見兩人臉上都流露出從來沒有的沈重,不由挑眉看著兩人,卻不知道聖天和影束之間的國別觀念很重。若是本王朝的人造反,那是自家事情自己解決,沒什麼其他情緒。但是若是對方國家的人插手,那就可以與賣國賊劃上等號,此事怎能善了。更何況現在背後出手的可能是影束的皇族,那所代表的意義就非凡了。
古離眉頭緊皺,滿面嚴肅地說:“若真是這樣,那事情就辣手了,這就不是任其她們相爭的事情。”
古震無意識地握了握拳頭又鬆開,沈著臉道:“看來我們的動作更要加快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全城封堵
古離沈默了半響突然看著蝶衣道:“浩然那裏怎麼樣了?有什麼消息沒有?”
蝶衣見古離的神態相當慎重,那從來都不怎麼正經的臉孔含著說不出的嚴肅,當下微微皺眉道:“還沒什麼消息。”
古離沈著臉雙目不停的變換色彩,手指輕叩著桌面一字一句地道:“影束具體是什麼人在支持月葭,目前還沒有個定論,但是有那個能力作出這麼大手筆,和有這麼大野心的絕對逃不開那幾個藩王,蜀王絕對是其中的一個。若真是這樣,那小六這麼前去肯定凶險萬分。”
蝶衣聽古離這麼一說,頓時神色就嚴肅了起來,唰的站立起身定定地瞪著古離冷冷地道:“此話當真?”蝶衣聽古浩然有危險,本來比較平靜的心態頓時起了波瀾。
古震此時也有點緊張起來,掐指一算時間道:“浩然此去已經十幾天了,按照路程計算早就該早了,為什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來?不行,不能這樣等下去,讓月堂的人快速上去接應。”
古浩然是有帶月堂的人去的,不過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動和身份,古浩然和月堂分開行動,古浩然負責潛入蜀王府,而月堂則在外面佈置一切接應的事情。蜀王府裏並沒有月堂的人,只剩下古浩然一個。本來這計劃出來的時候,古震等人都還比較贊成,因為怎麼看古浩然的功夫都比那些月堂的人高明,進退也會得益。現在聽古離突然地這麼一分析,那古浩然一個人在蜀王府裏就太危險了。
古離緊皺著眉頭道:“是不是蜀王,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不過小六那裏一定要確保安全。”
蝶衣本來宛若置身事外的看著兩人的商量,此時古離說著說著,一條一條的剝開後居然發現古浩然不安全,頓時冷冷地道:“我去佈置。”說罷就欲往門外走。
古離看著蝶衣快步而去,不由開口阻攔道:“蝶衣,等一下。這裏面的牽扯太廣,你並不是很明白這些事情,若貿然去佈置,可能反而會壞了小六那處的打算,等我細細想一下再說。”
蝶衣背對著古離站定,這影束盤根錯節的關系她根本不怎麼明白,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陌生,要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消化一切潛在的、明裏的關系,實在有點不可能。當下聽古離這麼一說,蝶衣頓時就頓住了步伐,這樣的情況下確實不能夠貿然決定任何事情。
古離見蝶衣站定,咬了咬牙還沒有說話,外面冰祁突然敲門走了進來,向著蝶衣道:“月主,少爺的消息。”
蝶衣剛好就站在門邊上,當下直接接過一看,頓時冷淡的臉色更加冷酷,把手中的消息向古離等人一扔,冷冷地道:“這裏的事情你們處理。”邊說邊轉身就離開。
古離忙伸手一撈扔過來的信紙,快速地瀏覽完後,頓時唰的站起身,滿臉嚴肅地朝外吼道:“蝶衣,你給我回來,這麼複雜的情況,你也要給我一個安排的時間。”
同時朝跟著蝶衣就要出門的冰祁道:“叫古浩揚等人全部回來,快點,我有事情要宣佈。”邊說邊拽緊了手中的信紙交給古離,滿面沈思地來回快速地在屋子裏踱步。
古震從蝶衣和古離的反應上知道古浩然傳來的消息絕對驚人,否則不可能讓兩個幾乎都變臉色的人變了色。當下展開手中的信紙一看,頓時一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古浩然傳來的消息很簡單,他拿到了蜀王和右相勾結的証據,同時也拿到了蜀王和聖天月葭公主勾結的証據。還意外到手蜀王這麼多年經營的重要之物,但是整個里郡全線封鎖,就算有月堂的人接應他也出不來,所有陌生的人都不准許出入,現在的里郡已經是一個鐵通一般的地方,只准進不許出。
蜀王的手段雖然幾人沒有經歷過,但是就右相這些事情也能看出他有多厲害。古浩然既然得手了他那麼重要的東西,現在又被他逼在里郡出不來,其中的風險有多大,古震等頓時都明瞭了起來。
証據很重要,但是人更重要,雖然古浩然信中什麼壞處都沒有報,但卻讓蝶衣等人更擔心,他再有本事,一個人也無法對付一郡之力,若不能快速逃走,那面臨的問題會是相當嚴重的。
古離等人此時都有點慌了起來,沒有想到蜀王居然還有這麼重要的祕密,而現在又落到了古浩然的手裏,蜀王絕對不會放過他。對這些意外的東西計算不足,讓古浩然陷在裏面出不來,現在要的就是古浩然自己的隨機應變和古家這處的謀略接應了。
而這時距離古浩然傳出訊息已經過了兩天多的時間,古浩然當日逃出蜀王府,與一直守在王府周圍的月堂中人連夜就往城外奔馳而去。但是,等他們到了的時候,里郡的城門早已經封鎖不說,門前還多了大隊的官兵。
古浩然看著勾起的吊橋,大隊的人馬弓箭刀槍的嚴陣以待,暗中估量了一下雙方的力量,身邊自己帶著的不足十個人,面對對方成百的人馬,實在不易強行闖關,只好再度本想另一處出口。而那處也同樣的森嚴壁壘,由於沒有吊橋,所以這處的人更相較前一處,人數更加得只多不少。兩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只好在里郡裏隱藏了起來,找尋出城的機會。
“少爺,你的傷怎麼樣了?”陰月的人見古浩然箭頭還在往外潱?挥申P心地問。這傷到了骨頭,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古浩然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事,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古浩然那日被銳利的鐵片深深地射入了骨頭中,這兩日上不敢找大夫,只靠陰月的人和自己等帶的傷藥調理,加之不停地尋找和躲避搜查,這肩頭上的傷口一直都還在斷斷續續地流血。
古浩然在客棧中低頭看了眼街道,見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大隊的官兵往來地搜索,那森嚴的氣氛讓整個里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少爺,我們剛剛去看過出路,比前兩日戒備得更加森嚴,只有蜀王府出示的牌子才可以讓人出城,否則所有人都不許出城。”
古浩然聞言不由深深地皺眉,低頭看著官兵們一戶一戶地搜查,古浩然沈著臉緊緊地咬著牙關,本來只靠一個身影,量他蜀王有通天的本事,就算把里郡翻個底朝天,他也只是困在城裏出不去而已,絕對逮他不住。
但是,從昨日開始,搜查的官兵已經開始人身搜查了,對所有身上有傷痕的人都抓了起來,而他的身上正好有一個傷口。古浩然先大明白後來轉眼一想就知道了個大概。那日夜裏只有他站在那牌樓上面,而被鐵片射入骨頭滴血的時候,他並沒有管理,若蜀王夠細心,找到這一點也就知道他受了傷,而現在這麼看來蜀王確實是個心思很重的人。
“少爺,現在怎麼辦?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月主那邊還沒有資訊傳來,我們是強行突圍,還是再看看時機?”陰月的人見古浩然沈默地注視著樓下的官兵,不由詢問道。
古浩然沈思一刻淡淡地道:“若能強行突圍我早兔了,何必等到現在?實力對比太懸殊,再觀察一下再說,我到不信他真的一點破綻也沒有。”
古浩然話音剛落,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古浩然快速穿上自己的衣服蓋住身上的傷口,優雅地道:“進來。”
只見客棧裏的小二推門進來,一見古浩然斜靠在窗邊喝著茶水,不由點頭哈腰地一臉笑容地道:“客官,真不好意思打擾了您品茶的時間。”
古浩然帶著淡淡的笑容朝小二道:“無妨,有什麼事情嗎?”
小二快步走上前來一邊為古浩然參茶,一邊滿臉獻媚的笑容道:“客官,這幾日可委屈客官了,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王爺居然動用了全城警戒,讓客官滯留在這裏,希望不要壞了客官的興致才好。”
古浩然優雅地一笑道:“不知道蜀王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樣大張旗鼓地搜查?我本就是來遊山玩水的,在這里郡多待幾日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小二見古浩然一派的優雅,加上出手又慷慨大方得不得了,當下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到底王爺府裏出了什麼事情,小的多方打聽也只聽說,是有賊人膽大包天居然敢偷王府上的東西不說,還一把火把王府也燒了個七零八落,這個賊子實在是太過份了,要是我們這人在什麼地方,一定讓他不得好死,居然敢動我們王爺的府邸。”
小二一口氣說到這,見古浩然淡笑地看著他,不由嘿嘿一笑道:“叫客官笑了,不過我們整個里郡的百姓肯定都是這個想法,要知道早日抓住這個賊人,我們也就早日得到安生,客官你也可以肆意地遊山玩水了,我們的生意也會好起來的。”這小二嘴裏雖然這麼說,可眼神中流露的可是古浩然能多住一天就多住一天,就這麼不走了更好,這可是個大金主。
“你這小子說話也不說個重點,我們家少爺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反而給我們扯了這麼大一片。”陰月中的一個人扮的是古浩然的管事,此時見小二開始沒完沒了起來,不由出生呵斥著。
小二頓時滿臉賠笑地道:“這說著說著就忘了正事了。客官,小的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客官,今天蜀王府又有新的規定頒布下來,由於王府中失竊了重要的東西,蜀王米命令整個里郡的人全部各歸各家,不得出門溜達,等王府裏解除警戒後才能出門。”
古浩然聽到這雙目光芒一閃,喔了一聲道:“這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說我連街也不能上了?這個……好像影束沒有這樣的禁令吧?”
小二滿臉抱歉地道:“這個笑的也沒有辦法,王府頒布的命令就是絕對不能違背的,小的不知道我們影束有沒有什麼這樣的禁令,小的只知道王爺的話就是一切。客官,這就要委屈你們在房間裏待幾天了,要是出了門被大街上的官兵們捉住,什麼話也不說就要下大牢的。”
小二連珠炮地說完,見古浩然微微皺眉盯著手中的水杯,不由一臉笑容道:“客官,您別著急,等王府找到人自然就好了,客官你就再忍忍,小的一定把您伺候好,絕對不讓您感到煩悶。
嘿嘿,小的一聽見這道命令,可是跑得飛快地來第一個通知客官的,可千萬不要出門。這兩日是非常時期,小的從來沒有看見我們這裏出現這種事情過,我們里郡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那絕對是令出如山,嚴厲著呢!所以客官你可一定要聽阿,可千萬別撞到他們手中去,那可要吃大虧的。”
古浩然見小二一臉媚笑地看著自己,當下微笑著道:“那可多虧了小二哥的提醒了,以後要再有什麼變動,可要早點來提醒一下我,免得我們吃了不必要的虧。”
那小二見古浩然這麼豐神俊朗的人說話還這麼客氣,當下那是滿臉開花,就差把頭點到地上去了。陰月的人在古浩然的眼神示意下,遞上了消息費用,把小二給打發離開。
“少爺,這下怎麼辦?”陰月的人把持住所有屋子的明暗處後,那臨時做古浩然管事的人詢問道。
古浩然收斂剛才的優雅笑容,沈下臉緩緩地注視著窗戶外的街道上。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現在更加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嘴角不由緩緩勾勒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這樣禁令搜索,不怕引起百姓的不滿,更加不顧及明皇那裏的反應。這看來是蜀王已經被逼急了,一定要把他給找出來。
古浩然伸手摸了摸胸口藏著的東西,這裏面除了蜀王與右相勾結的証據,和聖天月葭公主勾結的証據,還有一樣東西。就是這樣一件東西逼得蜀王居然敢無視影束王朝的律法,直接挑釁明皇的威嚴,也要把古浩然搜出來。古浩然想到這不由微微地笑了起來。
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這順手牽羊到手的居然是蜀王各地的兵馬分佈圖,裏面詳細地記載著蜀王所暗中控制的一切力量。有了這樣一份兵力分佈圖,要打垮他實在是容易之極。
這一點對明皇有用處,對古浩然卻沒有多大的作用,反正已經是造反,那是明皇要想辦法的事情,與他有什麼關系。而在那盒子裏的另外一樣東西,卻讓古浩然看見之後,樂得笑開了嘴。那是一張地圖,說起來也不能說是正規的地圖,用藏寶圖更能形象點。這是蜀王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所有東西的藏匿點,是他為起兵造反打下的堅實基礎,而現在落到了古浩然的手裏,恐怕蜀王已經心疼得快要發瘋了。
古浩然冷笑著摸著戴在手腕上當裝飾的鑰匙,冷冷地道:“既然這樣,遲早要搜到這裏來,這裏已經不能再待,就算不能出城也要立馬換別的地方,今天晚上我就離開,你們繼續待在這裏。”
“不行,月主命令了,我們要絕對保証你的安全,你到哪里我們就到哪里,絕對不能讓你在我們保護的範圍之外。”那管事的聽古浩然這麼一說,頓時反對起來。蝶衣的命令就是絕對要保護古浩然的安全,若是古浩然出了一點意外,那就要他們提頭來見。
古浩然知道蝶衣是擔心他,不過現在這個樣子,搜上來他就絕對跑不掉。而若他帶著這些人都走了,那一夜之間這麼多人不見了蹤跡,是人都知道這些人絕對有問題,豈不多生事端。
當下古浩然冷著臉道:“這件事必須聽我的,你們就待在這裏,我自己會找到安全的地方,帶上你們反而是個累贅。”古浩然見跟著他的幾人面色冷硬,不由把話說得比較重。
“我們只聽月主的命令,其他人沒有資格命令我們。”同聲一氣的回答,冷漠而又乾脆。
古浩然頓時氣結,早就知道月堂只聽月主的命令,到了蝶衣手上後被蝶衣訓練得更加地中央集權制,他雖然是現任的家主,但這些人真要不聽他的命令,他還真沒有辦法。當下古浩然冷著臉瞪著幾人,幾人也冷漠著臉望著他,這跟來的幾個人全是蝶衣選的,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真性情也是冷酷得沒法說,這一下冷漠對冷漠居然一點也不遜色于古浩然的氣質。
喧鬧,突然之間喧鬧聲響起,古浩然雙眼神色一凜,靠門最近的陰月之一匆匆掃了一眼後,滿面嚴肅地低聲道:“有大批的官兵進來搜查。”
古浩然雙眉一挑,靠近門窗朝樓下看了一眼,見一隊官兵蜂擁進客棧,看樣子是來挨家挨戶地搜查了,古浩然不由低聲道:“來得好快。”
大隊的官兵一進入客棧立馬堵住所有的出口,開始一間一間地毯式地搜查,那客棧的老闆帶領著領頭的官兵,殷勤地當頭帶路。
古浩然見最先搜查的就是自己這方,不由回頭與陰月等人對視一樣,在眾人嚴重齊齊看見了戒備的沖動,古浩然當下心思急轉,一揮手把幾人集中在一起,對著眾人耳語起來。
“開門,開門,搜查。”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古浩然所住的房門被踢得吱吱作響。
那做管事的人冷冷地道:“幹什麼這是?”一邊示意邊上的人上前去開了門。
“幹什麼?老子來搜查有沒有奸細,說,你們是什麼人?從什麼地方來?一共來了多少人?為什麼來到里郡?要到什麼地方去?”門一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一步跨進來,對著屋內的人惡狠狠地道。
只見屋內管事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喝著桌子上的茶水,邊上的幾個人都束手站立在一旁,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這主仆之勢一看就能看出來。
管事的抬頭看了軍官一眼冷冷得一句話也沒有說,那開門讓這些人進來的陰月之一接過話淡淡地道:“我們是聖天王朝的人,這裏就是我們所有的人,來影束是為了做生意,做完生意自然就會聖天王朝去。”淡漠的話語不帶一絲尊敬和惶恐地應答道,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軍官見幾人氣勢不凡,屋中正坐之人更是帶著幾分的威嚴和冷酷,不回答自己的話顯然是自視甚高到對自己等人不屑一顧,而回答自己詢問的顯然只是一個僕人身份,回話還那麼地不禮貌,頓時怒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無視本官!來人,把他們全部給我抓回去,本官覺得這幾個人定與王府發生的事情有關,帶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動亂前夕
跟在他身後的官兵頓時就擁上來,那開口說話之人一步跨上前攔在眾官兵的面前,面色冷峻地道:“給我們定罪,你有什麼理由?”
軍官囂張地冷哼一聲怒道:“本官就是理由,本官說你有罪,你們就是有罪,來人,還不把他們帶下去。”身後的官兵頓時齊齊大聲應是。
“好大的膽子,居然無視影束的律法,你個一界小小的總兵也敢口出狂言,看來蜀王的屬下很囂張嗎?”一道冷璐的聲音突然想起,直接讓沖上來准備動手的官兵停在當地。
軍官抬頭見那管事的正主兒端著茶杯冷冷地注視著他,目光中說不出的寒氣逼人,同時又帶著嚴重的不屑,不由怒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囂張直呼我們王爺的封號,是不是想找死?”
軍官見管事的如此直說,不由整張臉一瞬間漲的通紅,他確實是沒有定別人罪名的資格,不過在這個非常的時候,縣官不如現管,他主管這一條街的搜查,他說有罪那就是有罪,他說沒罪就沒罪。這樣大的權力哪能不濫用一回,那不是對不起自己?反正也沒有個目標人物,還不就是大海撈針想說誰是就誰是,就算不是,弄回去折磨一頓,死了也就算了,沒死也要他脫層皮,才消自己心中之氣。
管事之人端坐在正位上冷冷地看著面色漲紅的軍官,一字一句地道:“總兵大人,你不能直呼你們王爺的封號,並不代表我就不能。”
軍官見管事之人話音一落,他身邊的一個仆從突然抬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目光中的殺氣讓他止不住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不由一咬牙狠狠地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說!”
那抬頭掃了他一眼的僕人冷冷地道:“我們是什麼人大人不必要知道,大人只要記著我們是聖天來的人就好了,我記得影束的律法管不了聖天的人,明皇都管不了我們了,一個蜀王憑什麼說我們有罪就有罪。”
軍官眉頭一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居然敢在蜀王的地盤上說,實在是太不給蜀王面子了,不由臉色一變就欲發怒。他旁邊一個有點像副官的人,忙在他背後拉扯了一把,輕輕對著他說了幾句,軍官頓時臉色幾經變換,半響皺眉語氣軟了點道:“你們既然是聖天的人,那到我們影束到底是來做什麼?”
站立在門邊最先開口的那個人接過話冷漠地道:“我不是已經回答過大人了,我們是聖天的生意人,來影束自然是來做生意。”
軍官面色一沈冷哼一聲道:“誰不知道現在聖天大亂,做生意,這個時候聖天人還有心情來我們影束做生意,你們騙誰來著?”
當先之人冷漠一笑道:“我們做什麼生意不需要大人過問吧,就連蜀王都沒有說話,我看總兵大人還是不知道為好。”
軍官見屋子裏的人都有點鄙視地看著自己,那主位上的人全身更是擁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這個時候一看下好像真與自己不是一路人,不由眉頭大皺,邊上的副官一雙鼠目滴溜溜地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忙加緊在軍官的耳邊說著他的見解。那軍官本來還惱怒的面色,伴隨著副官快速蠕動的嘴唇,越來越陰沈,漸漸地流露出一點卑微來。
待到副官把話說完,軍官一臉審視地上下打量著屋子裏的這些人,聽他們的口氣,大得不能再大。按說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應該是一副卑微小心的狀態,但是反觀他們鎮定自若就不說了,好像比他還有譜,派兒抖得比他還起,一眼之下就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人,而且擺明瞭不怕你這一套,這肯定是身後有人。
若只是不是普通人還好,那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畢竟這是非常時期。但是聽其口氣,好像與蜀王淵源極深,若真的是與蜀王有關聯的,那就是借個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得罪。而且他的副官一向消息來源廣,這聖天與蜀王好像關系不錯,這個時候既然是聖天的人,又這麼有譜,加之這個時候還不露怕色,背後的人呼之即出,若不是蜀王是他們背後的人,他們在蜀王的地盤上哪敢這樣囂張,在這個時候還敢跟蜀王對上。
軍官經過副官的點破,心中好生地一想,哪是越想越有理。看管事等的目光都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卑微起來,半響不由咬了咬牙道:“本官奉命行事,雖然你們是聖天來的生意人,按理影束的律法管不了你們,但是現在處在非常時期,任何人都要接受我們的盤查,就算你們有什麼不同,本官也要搜查。”這話哪有剛才一來的囂張,雖然還有點堅持,但尖銳一點也沒有了。
坐在主位上的管事此時淡淡地道:“影束有影束的律法,我們既然來了,少不得還是要遵守一點,再說是蜀王府裏出了事情,我們自然也不能搞什麼特殊。說罷,要怎麼搜查?”
軍官見此人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只是為了給蜀王面子一般,不由更加地尊敬起來,滿面正色道:“卑職這次搜查的是火燒蜀王府的賊子,這賊子身上有傷,我們需要親眼驗証。”邊說邊快速地掃了一眼全屋裏的幾人。
那管事微微皺了皺眉道:“這是要搜身?”
軍官雙眼目光閃動,點了點頭道:“是的。”
管事冷冷地掃了軍官和他帶來的人一眼,半響冷冷地道:“既然要這麼搜查,那我們也就不做這特殊了,去了我們的嫌疑也好,免得大家都不放心。”說罷,緩緩地起身開始解自己的衣衫,那邊上一直靜立的幾人,見其開始動作,頓時默不作聲地開始行動。
沒有,在屋子裏的所有人身上都完好無缺,連點傷痕的跡象都沒有,更別說什麼這兩日受的新傷痕了。
“這樣是不是就行了?”
軍官見那帶頭的人冷冷地問道,不由立馬回道:“沒有問題了,只要身上沒有傷痕那就沒什麼事情,這幾日還請幾位不要出門,要是在街道上遇上巡邏的兵士,那就可能沒有本官這麼講理了。”
管事淡淡地一笑道:“多謝大人提醒,若以後有機會自當提上一提。”邊上的人頓時做出送客的樣子,雖然面色依舊冷硬,但是相對剛才一進門時候的態度,已經算比較好了。
那軍官聽管事的這麼一說,頓時滿臉笑意地連連點頭不止。這管事的話說得雖然籠統,但是他已經朝他所想的方向去想了,當下什麼話也沒有說,倒退著快步退了出去。
這軍官身邊帶路的掌櫃和小二聽見幾人的談話,一個個張大了嘴震撼地看著管事他們,他們也是機靈人,自然從話裏聽出這幾人真的不止是有錢那麼簡單。當下見軍官就要往外走,小二忙點頭哈腰地媚笑道:“軍官大人要不要見見他們的少爺,這少爺才是真正的豐神俊朗,說一不二,我們客棧可是把他們當神一樣照顧著呢。”
這小二腦筋動得快,聽出幾人身份不凡,又看見古浩然並不在屋子裏,頓時馬上對軍官獻媚起來。既然僕人都有這麼大的面子,那少爺不知道還有多厲害,要是讓這軍官見到這正主兒,知道他們店裏接待過這樣的大人物,那以後他們這裏還不水漲船高,待遇都不一樣了。
本來已經走到門外的軍官聞言頓時又退了回來,眼光亂竄審視了一遍屋裏,見沒有任何人的氣勢高於那坐與主位的人,不由挑眉看向管事的。管事的面色不動,冷冷地道:“我家少爺不在。”
軍官聞言面色一變雙眸精光一閃道:“這街上什麼人都沒有,禁止任何人走動,你家少爺為什麼不在?難道說……”
管事的見軍官面露揣測,當下重重地一哼冷酷地道:“這禁令能禁止得了別人,難道能禁止得了我家少爺?我家少爺要去什麼地方自然有人接待,這不在你們管轄的範圍內,你們若想過問那最好找一個級別高點的來,否則惹得我們少爺不高興,恐怕你一界小小總兵擔當不起。”
軍官本來是想見一見這個少爺,如果能攀上點什麼交情,或者就說搞一個面熟那也是好的,現在見這管事的突然之間把話說得這麼重,而且明擺著說他們少爺去的地方,不是他能夠有權利過問的,這個時候就算里郡裏的皇親國戚都不准許走動,這少爺居然可以隨意走動,那背後的勢力已經不言而喻了。
軍官當下見管事的面色不善,頓時滿臉堆笑地連聲道可以,什麼場面話也沒有多說,帶著人退了下去。
大門在他退出後立馬就關上了,屋子當中的大梁上一直待在那裏的古浩然一躍而下,走至窗邊注視著搜查其他房間的官兵。
“少爺,現在怎麼辦?”
古浩然回頭見屋中的眾人都齊齊鬆了一口氣,不由微微笑了笑道:“剛才做得很好,現在這個地方不安全,等他們離開我們跟著他們走。”
陰月等人見古浩然誇獎他們,不由一個個微微紅了臉,以勢壓人,越是狂妄別人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他們弄明白的時候,自己等早已經過了這關,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管事之人微微一愣後道:“為什麼要跟著他們走,避開他們還來不及,為什麼?”
古浩然淡淡一笑道:“跟著我就對了。”
陰月等人見古浩然這麼吩咐下來,當下什麼意見也沒有,徑直開始收拾東西,只要跟在古浩然的身周,其他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他們只需要注意古浩然的安全,這就是他們肩負的使命。
卻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躲躲閃閃反而招人懷疑,不如大搖大擺地出去,反而讓人猜測不透。
大隊的官兵在鬧得客棧雞飛狗跳之後,鬧哄哄地走了出去,而在他們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人出來,隔得不進不遠,大搖大擺地跟在身後。在別人看來,好像是他們抓住的人,卻又好像是他們自己的人才會有那麼囂張。不由得,街道上巡邏的官兵都沒有過問,在路經一片房屋的時候,這個尾巴便沒了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禁令一下就是八日,整個里郡被嚴密封起來了八日。這幾日中只有進來的人,沒有一個出去的人,就算是里郡的大小官員,貴戚皇族都沒有一個人離開。眾人一是因為懼怕蜀王的勢力,這個時候不敢走這先行。二是這個時候如果強行要出去,那就算沒什麼含義,在眾人的眼中都有了其他的意思,所以大家都觀望著,沒有一個人出城。
破爛的蜀王府裏,還剩下的比較完好的建築裏,蜀王滿面陰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還沒找到,再這麼下去,人早就飛了,我還要你們何用?”
那低頭戰栗著不敢說話的一眾人都靜默著不敢搭言,蜀王一聲冷哼道:“我再給你們一天時間,若是再不把人找出來,你們就提頭來見本王。”
被訓斥的幾人低頭面面相覷半響,其中一個將軍頭銜模樣的人咬了咬牙低聲道:“王爺,這麼找不是個事,那小子太狡猾,這段時間找的受傷的人一個也不符合。下官看來還需要再下重手,再這麼漫無目標地找下去,那傷口一天一天在好,若等他全好了,那要尋找到他就比登天還難了。”
蜀王雙目精光一掃,冷酷地道:“有什麼想法,說。”
那人掃了眼身邊的幾人,抬頭對著蜀王道:“隔離,把所有沒有受傷的人全部隔離出來,把受傷和沒有受傷的人全部分開,不能讓那小子有機可乘,這樣雖然工程浩大,但是這麼地毯式地搜查過來,下官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蜀王眉頭頓時皺起,半響冷冷地道:“就如你所說,下去辦理。”
那將軍見蜀王居然同意這樣荒謬的尋找,不由嘴角抽筋地連聲答應退了下去,這可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阿。
“其他方面准備好了沒有?”蜀王見那人下去,不由冷眼掃向邊上沒有說話的其他幾人。
那大總管微微搖了搖頭道:“王爺,時間太倉促了,至少還要給我幾天時間佈置,而且那小子又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偷走了,我們目前資金周轉上調動不了大規模起兵的費用,這些都需要時間。”
“時間!時間!本王要是有時間還需要這麼貿然地動手嗎!本王能等,等了這麼多年本王也不怕,可是現在就算本王能等,其他人能不能等?明皇那小子能不能等到我打到他老巢再來對付本王?本王若不快速行動,等那小子得到本王這麼多年策劃的一切,本王就連反擊的力量也沒有了。”蜀王越說越怒,整個人一瞬間好像要吃人一般。
站在他面前的大總管等人都知道事態的嚴重,當下只有默不作聲地站立在一旁。蜀王發了一通怒火後,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道:“你們下去盡最快的速度辦理,本王再壓制全郡幾天,本王只要不開城,那小子手中的東西就別想送出去。一定要趕在那方動手之前動手,否則本王這麼多年的心血全白費了,快去!”大總管幾人頓時高聲應是,快步退了下去。
蜀王抬頭注視著窗外晴朗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喃喃地道:“沒有理由本王也找得出來理由。影束,過不了多久我就將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這影束的天下最後一定是本王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背水一戰
在里郡一處大宅院裏,古浩然皺眉看著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下了快一日了,整個天空帶著讓人壓抑的低沈感覺,古浩然望著天空的目光深邃而幽靜,眼裏滿是沈思。
“少爺,巡查越來越緊,我們現在怎麼辦?”
古浩然看著天空淡淡的烏雲,緩緩的道:“還沒有蝶衣他們的消息傳來嗎?”
陰月的人搖搖頭道:“消息被阻隔了,月主應該可以收到我們傳回的消息,但是我們現在離預定的地方太遠,月主的回復和命令我們接受不到,同時也有可能月主沒有給我們回復,因為我們這裏太危險了,一旦給我們回復和命令,要是被捉住那影響的就很廣。”
古浩然微微皺眉:“我就是怕蝶衣一時沖動,要是暴露了消息,那事情就麻煩多了。”
古浩然說著不由摸了摸胸口,所有的証據都放在那裏,本卡想用信鴿給蝶衣帶回去,那麼他就完全不用擔心時間的問題,看蜀王能跟他磨蹭多久時間,但是那樣太不安全要是掉了,那就前功盡棄,所以他能夠明白蝶衣等知道他處的樣子後的擔心,可是出不去又能怎麼辦。
沈默,陰月的人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這沒收到月主的命令,一方面感覺到放心,另一方面卻也擔心的很。半響古浩然突然道:“不行,不能再這麼躲下去,影束這邊我們多呆兩天少呆兩天沒什麼關系,但是聖天那邊我們沒時間等下去,我要是在這裏躲避,那這些到手的資料不僅會沒有作用,反而還會成為我的累贅,今天晚上去准備,我們必須要出去。”
陰月等人對視了一眼,齊齊躬身走了下去,古浩然依舊注視著陰沈的天空,原本以為躲避兩天就會尋找的到機會,現在不但沒有任何的機會和鬆懈,反而越來越嚴密,開始針對所有人盤查了,他們所待的這個院子已經算是最後一批沒有被隔離的百姓,不過過了今天明日也就要開始分隔這邊,再躲也沒有地方可以躲了。
夜晚,下了接近兩天的小雨居然收了雨色,天空放晴起來,一輪明月掛在天空正中,照耀的滿城月白月白的,大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整個里郡好象一座死城一般,沒有絲毫的聲息。
幾道影子快速的在大街小巷上飛馳,越來越快的接近里郡的城們,城門口依舊燈火通明,來往巡查的隊伍交叉著在城門口巡邏,一隊一隊的官兵帶著刀,拿著槍,面色嚴肅的掃視著周圍一切異常的地方。
古浩然站在遠角上觀看著城門口的動靜,半響微微偏頭對身後的陰月做了指示,當下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人,齊齊默聲的點了下頭,從黑暗中搶了出去,朝城門口撲去。
“什麼人?幹什麼的?快,有問題,快。”城門口巡邏的人見突然之間有人從黑暗中跑出來,頓時戒備著就要沖過來,不料,這幾個人一見城門口有這麼多人,轉身就朝其他地方跑去,當下,負責城門口巡邏的人頓時覺得不對,忙一聲大喊指揮著人就跟著這些人沖去。
只見夜色下四個人一身黑衣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後面一隊官兵點了火把,大吼大叫的在後面圍堵,一時間城門負責巡邏的人至少走了一大半。
古浩然看著城門上的人被調了一半走,當下朝後微微揮了揮手,跟在他身後的那陰月帶頭之人,頓時用月堂專用的通信信號,在牆壁上或輕或重的敲打著,敲打聲一結束,靠近城門的幾個巷口中,突然齊齊的射出幾隻火箭,向著城門上准備的弓箭射手射去。
火光在一瞬間讓本來就燈火通明的測繪能夠門口更加的明亮,頃刻間城門口一團大亂:“快,有賊人。”
“不許慌亂,我們等的人來了,給我冷靜,各司其職,快點,不准亂了手腳。”
“大人,負責城門的老總剛剛追那些異常的人去了,這城門沒有人把守,怎麼辦?”
“哎呀,大人,火箭厲害,我們根本看不見敵人的蹤跡。”
“大人……”
“大人……”
只一瞬間城門口負責巡邏的人都慌張了起來,由於走了一部分人,負責守城的出了空缺,一時間又被古浩然的幾隻箭射亂了陣腳,不由眾人跑上跑下,一邊慌張忙拉弓還箭,一邊有人沖出來朝幾個射箭的地方沖去,還有人在對空燃放煙花,通知這邊出了狀況……
黑暗中古浩然等的就是這麼一刻,慌亂只是一時間,時間再久一點這些訓練有素的官兵,肯定就能很好的控制一切突發的事件,而快速趕來的其他地方的官兵也會在最快的時間趕過來,他要的就只有這麼一刻,能有的也只有這麼一刻。
當下古浩然一身黑衣帶著深厚的一個陰月之人,趁著自己這邊射去的火箭,和對方零零落落的幾隻回箭空隙,就朝城門口沖去,這可是他們這幾天連夜趕制出來的,箭數有限,必須快速解決。
“看,就是那個人,就是那個人。”站在城門上的一個人突然對著沖入官兵群中,與官兵交上手的古浩然大聲的吼道。
古浩然匆忙中抬眼一看,不認識,但那一身裝束應該是蜀王府裏的人,這蜀王想的還真周到。
慌亂成一團的守城官兵一聽這人的大喊,頓時眼冒精光都朝古浩然沖來,古浩然不由暗裏苦笑,早知道自己這身黑衣這麼惹人注目就不穿了,可還真沒想到僅僅憑一個身影到真把他認出來,不知道該說這人眼力是不是太好,頓時一邊苦笑一邊朝城門口沖。
他哪里知道他那一天站在牌樓上的身影,實在是讓所有在現場的蜀王府裏的人記憶猶新,人可以改變任何裝束,也可以化裝成其他什麼模樣,但是那一身氣質豈是說變就能變的,古浩然那日狂妄囂張俯視一切的氣勢,與今日這抱著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一往無前,那樣的氣質完全沒有定點的變換,所以一眼就被蜀王府裏的人認出來。
“快點,他要往城門口沖出去了,那邊快把他堵住。”
“不好,吊橋放下來了,是什麼人放下來的,啊,這裏還有他的一個同夥,快點,別讓他跑了。”
這些人一開始只注意了那不斷射來的火箭,後來在蜀王府裏的人認出古浩然來的時候,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古浩然的身上,而古浩然本來打的主意就是他來吸引目光,身後陰月的人負責去放吊橋,這正好合了古浩然的心思,所以一時間根本沒有人看向趁亂溜到城門下,砍斷吊橋的陰月管事。
古浩然聽見吊橋放下,頓時軟劍大展毫不留情的殺開一條血路就朝吊橋上沖,只有過了那吊橋那城門就不足為懼了。
叫喊聲,殺戮聲,慘叫聲,火花四濺中整個城門上演著一場火與血的洗禮,陰月的管事會合在古浩然的身邊,兩個人在火箭的支撐下朝前方沖去,那些負責城門巡邏的士兵,見古浩然越來越接近城門,頓時都心慌起來,一邊躲避著火箭一邊叫囂著往古浩然身邊沖去,要是就這樣讓古浩然過了去,那他們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一切都按照計劃中的在來,古浩然看著眼在咫尺的吊橋,不由咬緊了嘴唇,成敗關鍵在這一刻,要是讓這些人反應過來,憑他們兩人的力量想要沖出這城門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快,快,快堵住這裏,他們要過去了,快啊。”
“你別擋我,人在那裏你到底在向什麼地方出手?”
“哎呀,是什麼人砍到我身上了,到底在對什麼人出手,賊人在那邊。”
“奶奶的,沒人聽我的話了是不是,敵人在那邊,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不停的叫囂聲響起,人多勢眾的官兵反而弄不好手腳,面對只有兩個人的古浩然居然有不敵的樣式,眾官兵見古浩然就兩個人居然自己等這麼多人都攔不住,不由心生畏態的一邊對付古浩然,一邊在心裏哎呀的埋怨怎麼來了這麼一個天王老子。
其實這哪里是古浩然厲害,不過是利用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而已,雖然嚴守死防,但是這些負責守城門的官兵,那裏有想過古浩然等會這麼明目張膽的來,被古浩然這麼一來,一時間束手束腳的反應不過來,才讓古浩然有了可趁之機,這不是古浩然太厲害,而是他們自己亂了自己的手腳。
古浩然與陰月管事並肩朝前沖,眼看著已經沖到吊橋上面,突然,一聲尖利的破空聲音突然傳來,夾雜著讓人無法忽視的銳利氣息。
古浩然耳朵一豎,一把抓住身旁的陰月中人大吼道:“危險。”一邊快速的一個翻身朝後方躍去。
兩人還沒有站定,古浩然就看見剛才他站的地方,一隻利箭直接穿透了吊橋,只剩下箭尾在吊橋上不停的顫動,箭頭上帶著的搞不清楚是什麼原理的油火,一瞬間碎裂開來,撲滿了整個這一方的吊橋,只頃刻功夫那妖艷詭異的火光就籠罩了整個這一面的吊橋,隔斷了古浩然和城門之間看似近在咫尺,現在已經遠隔天涯的道路。
古浩然看了一眼這只箭,這是蜀王府裏的那只浩月大弓,也只有這樣的利箭才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由心中一凜,這樣的箭,這樣的力量,這樣的氣勢,除了蜀王沒有他人。
“後會無期,沒想到我們現在這麼快就再見面了。”一道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伴隨著所有士兵的停止攻擊,古浩然不由心中嘆了一口氣,蜀王來了。
古浩然緩緩的轉過身形,挑眉對上不遠處的蜀王,見蜀王一身甲胥騎在高頭大馬上,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而他身後大隊的人馬正有條不紊的趕來,把著城門口圍成了一個水泄不通,古浩然不由暗裏只好苦笑,連這麼大的動靜自己都沒聽見,看才剛才實在是太只顧前方了。
當下古浩然一手持劍對著蜀王淡淡的道:“那又如何?”
蜀王翻身從馬匹上跳下來,一步一步的朝古浩然逼近,嘴角帶著冷酷到極點的笑意,陰森的道:“也不如何,小子,真有兩下子,若不是本王早料到你會背水一戰,早就在這附近安排下人手,今天還真叫你小子給我跑了。”
古浩然聽聞不由暗地握了握拳頭,難怪來的這麼快,自己從動手到現在不過連一刻鐘都沒有,他就已經來了,看來這蜀王是真的有備而來,當下淡淡的一笑道:“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過,我既然能走的了第一次,難保你依舊抓不住我這第二次。”
蜀王在古浩然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站定哈哈大笑道:“小子,能在本王手中逃走一次已經算是不得了中的不得了了,若本王還能讓你再逃第二次,那本王也就不用在這世上活著。”
古浩然聽著蜀王分外囂張和肯定的話語,知道蜀王這次絕對是有了完全的把握,心下一邊快速思索著對策,一邊挑眉哈哈大笑的蓋過蜀王的笑聲,冷冷的道:“若我今日走了去,你也就算是想活也活不下去。”
蜀王聞言頓時沈下了臉,古浩然趁機接著哈哈笑道:“知道嗎?那些東西很有用呢,我已經把內容傳了出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蜀王你的名號可能就要改變了,到時候不知道是個什麼封號呢?蜀王,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封號,說不定到時候我去給你美言幾句,還真能如你願呢。”
蜀王雙目緊鎖著古浩然,眼中的殺機已經不言而喻,聽著古浩然分外囂張跋扈的語言,蜀王不但沒有暴跳如雷,反而按捺住眼中的殺氣淡淡的道:“本王是什麼封號還輪不到你小子說了算,小子,前幾日本王礙於府裏有其他人在,沒有下殺手,今日這些可全是本王的心腹,想要挑起什麼事端好借機脫身,你是想都不要想。小子,露出你的真面目,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有本事,居然能逃出本王的手心一次。”
古浩然掃視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官兵,見一隊隊有條不紊的堵住所有的路口,把他的退路全部隔斷,知道今日可能不得善了,同時也發現陰月等人都不在這裏,明顯是蜀王一個也沒有捉住,既然這樣那一定有機會可以借,不由笑著道:“怎麼,蜀王對我這麼有興趣?”
蜀王瞪視著古浩然緩緩笑道:“不錯,本王向來對有本事的人都有興趣,怎麼樣,只要你投入到本王麾下,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本王對你以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還會重用,本王說到做到,絕對不失言。”
古浩然見蜀王眼中此時露出濃濃的興趣,不由勾起嘴角道:“還不知道我是誰,就開出這樣的條件,蜀王,你難道不怕我背後的人比你只高不低?”
這話說的可露骨,明顯是把明皇給拉扯了進來,不過這個時候古浩然可不管那麼多,反正跟他無關嘛,拉來拖會時間也不錯。
蜀王聽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嘲諷的笑了起來,半響雙眉一挑滿眼殺氣的道:“你不說本王也能夠猜測到是他,除了他還有什麼人這麼忌憚本王,除了他還有什麼人擁有這麼好的手下,哼,想至本王於死地,那還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古浩然聽蜀王對明皇一點也不顧忌,直接他啊他的稱呼,顯然因為自己這麼一順手牽羊,還在計劃中的事情要提前了進行了,也就是說這蜀王要反了,當下退後有一步也不管身後燃燒的火焰,一屁股坐在吊橋這方,滿不在乎的望著有一臉怒容的蜀王。
蜀王見古浩然如此瀟灑的面對他,好象寫意的是在面對朋友一般,一點懼色也沒有,不由哈哈一笑盯著古浩然道:“那小子的眼光還不錯,小子,前面就是一條大路,只要你跟了本王,本王說過的話絕對算數。”
古浩然抬頭對上蜀王眼中笑意盎然,緩緩的道:“既然知道我背後是誰,還要我加入你的陣營,蜀王,你就不怕我只是借機而為?更何況我的胃口大的很,不是任何人都養的起。”
蜀王聞言高傲的一笑道:“我既然敢要你為本王做事,本王就有那個能力駕禦你的一切,至於胃口,哈哈,他能給的起的,本王同樣也給的起,小子好好考慮,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古浩然正欲說話突然眼角晃見遠處一道光芒一閃,古浩然頓時心中一蕩,這樣的光芒在外人眼中什麼也不是,在他的眼中卻具有極大的意義,當下古浩然緩緩站起來,笑對著蜀王道:“蜀王,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呢,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就不要我來給你做屬下了。”
蜀王見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挑眉道:“拉下你的面罩,本王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
古浩然邊笑邊緩緩的在吊橋前移動,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陰月管事也隨著古浩然的腳步跟著挪動,由於吊橋前的那一截範圍比較窄,而他們的身後又是滔天的火焰,被困在當中的古浩然等兩人插翅也飛不出,所以沒有任何人開口呵斥,只當他在考慮。
半響古浩然選擇站在一個斜角上,與蜀王斜斜對立,整個人卻錯過了包圍圈子中的正面攻擊範圍,第一時間絕對要調整一下才能攻擊的了他。
古浩然淡淡的一笑道:“蜀王,你這是什麼火,烤的人還怪熱的。”
蜀王面色一沈冷冷的道:“小子,本王的耐心有限,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考驗本王的底線,那麼你就繼續。”
古浩然聞言頓時哈哈大笑,半響古浩然在蜀王面色越見陰沈的時候方停下,雙眼直視著蜀王優雅的道:“蜀王,希望你不要忘記我。”說罷一伸手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
在火把照耀的如白晝的城門口,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分神俊朗如浩日般耀目的男子站在了門口,那臉上淡淡的笑容和瀟灑的神情,那份灑脫和高貴從骨子裏透露了出來,眾人不由齊齊睜大了雙眼望著他。
“是你?”蜀王雙目定定的注視著古浩然,半響皺眉尋思道。
古浩然帶著壅懶的笑容淡淡的道:“怎麼,蜀王已經忘記我是誰了?”
蜀王眉頭緊皺半響突然一擊掌心道:“古浩然,古家的小傢夥,本王曾經見過你一面。”
古浩然頓時哈哈大笑道:“蜀王真好記性,幾年前見過一面居然還能記得在下,不知道算不算我的福氣。”
蜀王眼中光芒變換,看著面前雲淡風輕的古浩然半響緩緩點頭道:“原來是你,本王到說本王與什麼人有仇,原來是古家的人,真好本事,真好本事,瞞了全天下的人。”
古浩然挑眉笑道:“不過是些小本事而已,上不得台面。”這時候古浩然突然決定露面,到不是因為想跟蜀王攀個關系,而是有另外的打算,只要一回聖天自然就可見証了。
蜀王一聲冷哼淡淡的道:“若這就叫做小本事,那還有什麼叫做大本事,古浩然,天之驕子,文才風流,才思敏捷,智謀高略,唯獨武功落於人後,卻不知道世人在你眼裏都成了蠢貨一個,這樣的隱藏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今天?”
古浩然見蜀王雙眸神光糾結,不由微笑道:“小子不過是後生晚輩,蜀王你才當的上這智謀高略這四字,你看今天我不是落在你手裏了,這還有什麼是蜀王你猜測不出來的?”
一頂帶諷刺的高帽子戴過去,蜀王嘴角掛起冷酷的笑容,半響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古浩然道:“古浩然,本王也不管你到底是為什麼隱藏,現在本王只知道既然是古家的人,那麼明皇那傢夥就用不了你們,你們也不會甘心成服,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或許也不能說成是誤會,不過既然是古家那就一切好說,反正你們也毫髮無損不是,條件我們可以隨便談。”
古浩然見蜀王並不糾結在他所說的那些問題裏,反而直接指事情的中心,不由暗暗點頭,這老小子真的有兩下子,當下淡淡的笑道:“我們都已經被你算計了進去,現在還想做談判,這天下有這樣好的事情嗎?蜀王。”
蜀王哈哈一笑:“朋友可以是敵人,敵人也可以是朋友,計算你們那是因為有利可圖,不過現在與你們合作更加有利可圖,大家都是生意人,這樣的合作我相信對古家來說,絕對有利無弊。”
古浩然一轉念就明白蜀王所指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既然已經知道蜀王與月葭公主勾結,而聖天那本來就是他們帶頭作的混亂,與女皇肯定也沒有什麼交情可言,現在另外扶植一個新的女皇上台,那麼他們古家也可以在這場利益爭奪中,得到最大的優惠,這對生意人來說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古浩然明白過來後頓時微微輕笑了起來,朝著蜀王道:“真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蜀王聽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朝古浩然道:“古小子,你是聰明人,現在那邊什麼局勢你比本王明白,只要你們和本王合作,以後大家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蜀王見古浩然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不會這麼快就以為古浩然答應了,但是也絕對明白雙方有合作的可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月之女神
古浩然笑容滿面的看著蜀王,眼角卻不停的掃視著遠方的燈火,在忽明忽暗的交替當中,古浩然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緩緩退到了最邊角上。
蜀王嘴角帶著笑容朝古浩然道:“古小子,既然這樣那就跟本王回王府好生商談,本王相信我們之間會有一個很愉快的結果。”邊說邊對古浩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對古浩然來說可是絕對的禮遇了。
古浩然面上帶笑,對蜀王這麼急就要把自己“請”回王府,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他是古家的當家,要是把他控制在王府中,整個古家不與他和談都要與他和談,古家的勢力怎樣這老傢夥心裏可能比誰都有數,雖說現在在影束,但是根基如何明眼人可是都清楚的很,與他們古家合作絕對比為敵利益大的多,這賬誰不會算。
古浩然眼角掃視著四周,嘴上卻邊微笑邊道:“蜀王慌什麼,難道我還能逃的走不成,既然要合作那肯定要有誠意,我看這樣的誠意可不夠啊。”
蜀王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點也不露心中真實的想法,微笑著道:“誠意是慢慢建立的,本王相信我們之間一定會有這東西的,不過,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對與本王的客人,本王自然會盛情招待,絕對不會有失身份。”說罷一揮手身後的人頓時就朝古浩然逼近。
古浩然見蜀王來強的,知道蜀王這是強勢的要扣制自己在他手中,當下也不說話也不反抗,微笑的站立在當地等待著全身戒備的眾人上前,那料眾人見他越不露神色就越戒備,古浩然不由哈哈大笑的道:“怎麼,這就是蜀王的人馬?我看不怎麼樣嘛。”
蜀王雙目一沈冷哼一聲道:“古小子,你會知道本王的人馬到底有幾兩重的。”語音未落那走向古浩然的一隊人,頓時面色難看的齊齊朝古浩然撲來,古浩然雙眸中寒光一閃,手中的軟劍頓時擺了一個最具攻擊的姿勢。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會反抗。”那蜀王府裏的護院老大見古浩然擺出一個姿勢,頓時大聲吼了出來,一邊快速的握劍就朝古浩然攻擊過去,他由於失職情況嚴重,居然讓古浩然從蜀王府裏給逃走了,被蜀王好生的刑罰了一通,要不是還算蜀王的心腹,早就去見了閻王老爺了,這廂早就對古浩然恨之入骨,所以一見古浩然有異動,頓時搶先就出了手,這個時候明顯是疼打落水狗,有這麼多人撐腰做幫手,他還能吃虧了不成。
一旁的蜀王是看見場中的情況的,此時並不出聲阻攔,古浩然挑了他王府,要是就這麼算了這口氣雖然咽的下去,但是就沒有了壓制古浩然的氣勢,這個時候給他個大大的教訓,讓他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罪的,也好為以後的合作奠定強力的誰主誰從的地位,所以蜀王站在邊上眼中帶笑的看著一切,默許了這自作主張的決定。
古浩然見此人滿面怒色的沖上前來,而他旁邊的人聽他這麼一吼,頓時都齊齊動刀動槍的撲了上來,古浩然不由面色一沈手中軟劍一挑,與陰月的管事快速的並肩就欲出手。
兩方人已經劍拔弩張,眼看就要交上手,突然,一道艷麗的火光沖天而起,無數的煙花竟相爭放,一瞬間整個夜空被照耀的仿若白晝,其中幾柱的人的眼睛都睜不開,把整個里郡的街道都照耀的明亮無比。
在眾人楞神的一瞬間,幾聲尖銳無比的破空聲劃破夜空而來,朝著被圍在陣容中間的古浩然,眾多士兵齊結的地方,蜀王站立的地方同時射去。
蜀王雙目一凜冷哼一聲道:“好大的膽子,古家人真給本王面子,居然敢在我里郡動手,本王就要看看你古家到底有幾兩重。”這幾隻箭雖然力道強勁,箭頭奇准,但是在蜀王的眼裏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功夫,不過一照面就被掃射了過去,沒有一個人傷亡。
“不好,王爺,王府那裏著火了。”一直騎在馬匹上的王府大總管,由於位置高看的比較遠,此時見西北角上突然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頓時臉色一變,那方正是王府的所在,如此大的火光,王府肯定不知道會燒成什麼樣子。
蜀王頓時回頭朝那方向看去,面色不由冷到了極點,冷喝道:“二子去救火。”那被蜀王喚做二子的王府二總管,頓時二話沒說就帶著人朝王府所在地奔了回去。
雖然王府已經被古浩然給整的亂七八糟,但是裏面鋼骨未斷,稍微一修復就可以使用,如果現在被燒個精光,不但有很多重要東西還在裏面沒有取出,就算叛亂也會影響士氣,一個指令發揮總地都被燒毀了,哪還有什麼資格和力量卻爭奪天下。
蜀王看著遠去的二總管,半響冷哼一聲轉過頭來冷冷的注視著動手過招的古浩然,見其在刀光劍影中瀟灑之極,仿佛在踏青一般悠閑自在,但是出手卻招招銳利狠辣,一時間憑護院老大等人的本事,居然還拿不下他。
蜀王不由雙眉一挑冷酷的下令道:“捉活的,給我速戰速決。”旁邊跟著他的三總管頓時帶著他後面的士兵又沖了上去,眼看這陣勢來了,雖然里郡是蜀王的地盤,但是也不能不小心,誰知道會不會有前面發生過的事情再發生,又讓古浩然給溜了。
古浩然面不改色的接著所有人的招數,由於他就站在吊橋的前端,吊橋上又一直燃燒著大火,人無法靠近,所以他和旁邊陰月的人只需要應付正前方的人,而蜀王又需要抓活的,一時間雖然困難,但也能夠應付過來。
“王爺,不好了,奉街那邊著火了。”突然一騎快速奔來,老遠就朝著蜀王叫囂著。
蜀王挑眉轉眼一看,見奉街那邊濃煙滾滾,隱隱有火光升騰的樣子,不由面色更加的陰沈,奉街那邊正是隔離整個里郡沒有傷痕百姓的地方,由於人數眾多,本來已經相當不好管理,現在這火勢再一來,那隔離到那邊居住的百姓不瘋狂起來才怪,這一動亂可就動的是他整個里郡的所有人啊。
蜀王陰森著臉轉頭對著古浩然一字一句的道:“好本事,居然敢潛入本王的地盤搞這麼大的動靜,看來本王一直小看你們古家了,不過也好,你們現在動了本王多少東西,毀了本王多少根本,本王會一一向你們要回來,本王就拿整個里郡來賭你古家的本事。”
站在蜀王身邊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是好,這明擺著不去救那些百姓,用他們來試探古家究竟有多少本事,這樣的狠辣真的不愧是成為梟雄必備的條件。
古浩然耳裏聽著蜀王冷漠的話語,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正欲說話,突然感覺到好象有什麼不對,當下眉頭一動,雙眸神采一瞬間凝重,一個轉身避開身前的攻擊,轉身朝斜方看去,那裏的地面上正躺著剛才射過來的箭,那被一刀劈成兩半的箭正落在人群的中間。
古浩然一眼掃過,凝重的色彩轉瞬既失,嘴角的笑容不再冷酷,一瞬間洋溢起燦爛奪目的笑容,朝身旁的陰月做了一個手勢後,手中的招數也不再招招狠辣,只是維持著勉強的抵抗,讓敵人的攻擊不能傷害自己就行,其他的任何招數都收了起來,好像一瞬間所有的力氣都失去了一般。
蜀王見古浩然並不說話,臉上的笑容讓他整個都洋溢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不由皺眉連連掃視著周邊,見邊上沒什麼異常,不由冷聲命令道:“再拿不下人,就不要再出現在本王的眼前。”那圍攻古浩然的人頓時像吃了興奮劑一般,拼命朝古浩然攻擊過去。
蜀王冷眼看著古浩然左右難支,不由冷笑道:“敢跟本王較勁,就要有把命留下的覺悟。”
“他的命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要。”蜀王話音剛落一道冷烈的聲音突然傳來,蜀王唰的轉頭朝發聲處望去,一個晃眼間蜀王突然大吼一聲就朝旁邊躲,邊上的兩個一直不離他身的護衛面色齊變,來不及作出其他任何的反應,只來得及一個箭步移過去擋在蜀王身前。
什麼聲音也沒有聽見,只看見擋在蜀王面前的那個護衛,緩緩的倒了下去,而這時蜀王才斜斜的跳了過去,跟在蜀王身邊的人頓時齊齊變色,蜀王面色相當難看的掃了一眼倒下的人,只見護衛的額頭正中一隻袖箭不像袖箭的暗器,正射在那裏,而它射中的地方血跡都沒有多少。
頃刻間蜀王的身前身後圍滿了人,蜀王陰沈著一張臉看著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人,剛才那一箭來勢太快又悄無聲息,等他看見的時候已經可以要的了他的命,要是不有護衛拼死擋過來,這一箭已經要了他的命,在這麼多人面前,居然還可以如此輕易的針對他,蜀王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夜中一道身影緩緩的顯露了出來,高挑的身材,冰做的神情,雪做的肌膚,鑽石做的心,那清冷絕艷的麗容在火光中顯的萬般的美艷,萬般的冷酷,萬般的勾魂懾魄。
一時間除了圍堵古浩然的人之外,都怔怔的注視著這個月夜下精靈一般的女子,那麼高貴,那麼清冷,就如同月中的女神降臨一般,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帶著沒有人類的七情六欲,從黑暗中綻放出她的光華。
“你是什麼人?”蜀王冷眼看著這個女人的出現,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驚艷,反而無比戒備的看著女人,他在她身上看見的不是美麗,不是高貴,看到的只有恐怖,只有絕情,只有血腥。
夜色中走出的女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有回答,只是冰冷的注視著被圍攻的古浩然,古浩然在第一時間就聽見了那句話,此時沒有抬頭,臉上燦爛的笑容更加燦爛,無聲的道:“蝶衣,你來了。”
蝶衣雙目定定的注視著古浩然,讀出古浩然的唇語後,半晌微微的一笑淡淡的道:“我來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穿越烈火
古浩然聽著蝶衣淡淡的回答,臉上的幸福笑容越發的耀眼,他的蝶衣來了,雖然他並不想她來,可是在這一刻能聽見蝶衣的聲音,能看見蝶衣的人,能知道蝶衣有多擔心他,古浩然身被圍困在敵人中間,但是那心卻如吃了蜜一樣的甜。
蝶衣見古浩然行動自如,神情氣質都如往日一般無二,沈悶的心一瞬間清新起來,看著火光中的古浩然,蝶衣冷淡的目光中隱隱散發著一股欣慰和難言的情意。
自從知道古浩然被困在里郡不得出入,蝶衣帶著人晝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今早剛剛進入里郡,卻四處也得不到古浩然的消息,原來里郡設立的月堂堂口也空無一人,這樣一座空城讓蝶衣不由緊緊皺眉。
好在蝶衣一邊查找里郡重要居住點,一邊在城門口也設立了人埋伏,今天晚上的異動一出來,蝶衣就接到了稟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但是蝶衣等猜都猜測的到是古浩然,當下就來了這樣一個聲東擊西的策略。
風動四方,燈火通明之下,蝶衣一身藍衣獨自一人緩緩的前行,蜀王眉頭緊皺定定的盯著蝶衣,打量半晌突然開口道:“是你,你是羅蝶衣。”
蝶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滿面的冷酷無減一色,蜀王卻面色幾變陡然吩咐道:“快,給本王把她拿下。”
蝶衣雖然名氣並不顯,但是蜀王的耳目眾多,前些日子蝶衣在京城的所作所為,他確是知之甚詳,那樣的手段那樣的殺伐,加之剛才未見其人先奪其聲的一瞬間,讓蜀王一時間也不由有點膽寒,頓時高聲下令道。
圍在蜀王面前的眾士兵頓時齊聲應是,就欲朝蝶衣沖過來,不料,眾人身形才一動,頓時驚叫之聲四起。
“糟糕,我怎麼動不了了?”
“啊,我,我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情?”
“不好,王爺快退,有毒。”
只一瞬間本來嚴陣以待的蜀王兵馬都慌張了起來,一個個動作緩慢的抬手動足,滿臉的驚恐之色,有些已經僵硬的無法動彈,只一雙眼珠恐懼的亂轉,本來氣勢十足的隊伍,整一瞬間成驚弓之鳥。
蜀王見一時間自己帶來的人馬都亂了起來,一些身手看上去還比較矯健的士兵,也跟著驚恐的四下張望,遠遠的躲了過去,當下怒喝道:“什麼人敢妖言惑眾,毒,哪里有毒,還不給本王守好自己的位置。”
邊說邊就欲轉身朝身後的人下令,哪知道頃刻間身體居然無法隨意的移動,蜀王頓時大驚,嘗試著動手動腳,卻覺得整個身體有千斤重一般,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動作就如同慢動作一般,緩慢的讓人驚恐,當下一雙從來不露恐懼表情的雙眸,也顯示出難以壓制的恐懼。
一瞬間,這樣的事情只發生在一瞬間,蜀王帶來的隊伍人心大亂,一個個要不是呆立在當地,就是遠遠地躲了起來,就連蜀王身邊的人也一個個驚恐的無以附加,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有什麼動作,也許是他們根本也無法動彈。
“哈哈哈哈,蜀王,不知道現在誰能夠要誰的命?”一道清涼的聲音突然響起,蜀王順在著前方看去,見古浩然收了軟劍笑容滿面的朝他走來,而本來圍攻古浩然的人也都一個個僵立的軟倒在地,有些還在掙扎,有些則已經昏了過去,看情況居然比自己這邊還嚴重。
“什麼東西,你到底放了什麼毒?”
古浩然嘴角洋溢著燦爛無比的笑容,也不理睬蜀王的問詢,幾步走上前一把把蝶衣摟在懷中,狠狠的就親吻了下去,蝶衣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伸手回抱著古浩然。
“我沒事。”深深的親吻過後,古浩然頭抵著蝶衣的額頭第一句話就是向她報平安,這個時候任何的噓寒問暖,都抵不過這樣讓人安心的話語。
蝶衣拉開古浩然,頓時渾身上下快速的掃了一眼,突然伸手按住了古浩然的肩頭,古浩然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呲牙咧嘴的一臉無辜的看著蝶衣。
蝶衣雙眸一冷,一把撕開古浩然肩頭的衣服,那裏正簡單包紮著一條布帶,蝶衣雙手快速的解開繃帶,只見一道不大的傷口正切合在肩骨上,外表本來已經結疤,這時卻因為古浩然劇烈的運動,又從裏面滲出血水來。
古浩然見蝶衣頓時表情更加的冷酷起來,不等蝶衣開口,不由一手緊抓住蝶衣的手,滿臉微笑的道:“蝶衣,我沒事的,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好不好?”邊說邊朝蜀王那方示意了一下。
蝶衣冰冷的視線狠狠的掃了古浩然一眼,根本不管身邊的蜀王等人的虎視眈眈,右手兩指在古浩然傷口處一捏,古浩然這下有了准備,面上帶笑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可那身體卻是不說假話的,在蝶衣的動作下輕微的一顫。
蝶衣頓時握緊了拳頭,雙眸全是寒氣的道:“傷到了骨頭。”
古浩然見根本瞞不過蝶衣,當下微微低頭輕輕用臉頰摩擦著蝶衣的臉頰,溫柔之極的道:“沒事的,這點小傷我受的起,以後我好好養著就是,現在我可沒有辦法啊。”
蝶衣快速的一伸手卡住古浩然的肩膀上受傷的地方,古浩然吃疼的身體一挺,蝶衣也不理睬一瞬間疼的冒汗的古浩然,冷酷的道:“你受的起,那就給我忍著。”
話音一落,蝶衣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夾著一把小刀,快速的在旁邊的火把上一過,一刀就刺進了古浩然的傷口處,古浩然不知道蝶衣要做什麼,但是卻知道蝶衣絕對不會害他,這不明所以的一刀卻讓他痛入心扉,差點一口喊了出來。古浩然從來不知道疼能夠疼到這個地步,頓時牙齒緊咬,一手搭上蝶衣的肩膀緊緊抓住,全身打顫的不停顫慄著,死命忍著不開腔。
蝶衣手中的刀快速的刮開古浩然的傷口,那胡亂包紮的傷口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現在已經開始長新的肉,可這用刀一刮開,傷口裏面受傷的骨頭上已經泛出灰白色,中間本來只有兩毫米的裂縫,現在已經擴大到接近四毫米了,蝶衣看著不由臉色更冷。
古浩然一邊咬牙忍著,一邊側頭看了一眼,不由吃驚道:“怎麼會這樣?”難怪這段時間看著傷口好起來,但是一用左手臂就覺得越來越疼,原來這縫子居然已經拉扯到這麼大,而且周圍的肌肉都出現感染的情況,微微泛著膿水,難怪時不時還會流血水。
蝶衣冷著臉狠狠的掃了古浩然一眼,手中一邊快速的刮出壞死的肌肉,一邊帶著冷烈的怒氣道:“誰給你包紮的?”
古浩然一邊忍著劇烈的疼痛,一邊搖搖頭道:“我自己包的,我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哪里知道會成這個樣子?”這話說的也確實,古浩然知道自己傷到骨頭,不過見鐵片上沒有毒也就沒有把這一切放在心上,哪里明白那些東西射中身體都要好生醫治,還不說他射到骨頭上,太大意了。
蝶衣眼中冷氣更甚,古浩然見蝶衣下手更加的不留情,一點也不顧及他疼不疼,知道是因為自己不愛惜身體,惹的蝶衣發怒了,不由一邊強忍著疼痛,一邊綻放出溫情的笑容,在蝶衣的耳邊低低的道:“蝶衣,我錯了,我不應該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只一門心思的想怎麼離開,我也不知道這會這麼厲害,蝶衣,輕點,我疼。”
蝶衣一聲冷哼冷冷的道:“知道疼就是好事。”
古浩然見蝶衣臉上依舊陰雲密布,話裏也不留情,不由抓住蝶衣肩頭的手微微使勁捏了捏蝶衣,面露哀求的道:“我的好蝶衣,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好不?我知道疼在我身痛在你心,我有多疼你就有多痛,我疼點沒關系,可是我捨不得你那麼痛,蝶衣,我的好蝶衣。”
蝶衣見古浩然一邊強忍著疼,一邊笑容燦爛的求饒,不由冷冷的道:“我沒有生氣。”但手中的動作卻稍微輕柔了點,不是她想讓他疼,可是那些爛肉要是不刮乾淨,以後會更疼,她只有下點狠手,疼一時才不會疼一世。
古浩然見蝶衣依舊冷著臉,不由張了張嘴還欲說話,旁邊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月堂陰月,見古浩然不明白,不由低著頭看也不敢看蝶衣,悄聲道:“少爺,疼才証明骨頭沒事情,要是不疼那才真的是麻煩了。”
古浩然不由挑眉微微一愣,轉念間也就明白了過來,當下忍著肩膀上的劇痛,一臉笑容的注視著蝶衣,見蝶衣面色雖冷,但一細想也就更能明白蝶衣的苦心和感情,不由微笑著深深的看著蝶衣,那清亮的雙眸無聲的訴說著濃濃的愛意和欣慰。
一時間,燈火通明的現場,只看見蝶衣在為古浩然療傷,兩人宛若視周圍無人一般的自顧自行動,讓一旁的左右的人在驚恐的同時,更加的驚懼蝶衣到底還有什麼招數,才會如此的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
看似緩慢其實不過一刻鐘時間,蝶衣包紮好古浩然肩膀上的傷口,拉過古浩然靠在自己身上,雙目陰森的注視著蜀王,冷冷詢問著古浩然道:“怎麼處置?”
古浩然雖然被蝶衣捏著周邊的動脈血管,但是也失了不少的血,又加上實在是疼的讓人出了一身大汗,此時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細細為他上藥,包紮傷口,不由也就借著蝶衣的肩頭站立,見蝶衣詢問不由抬起頭看向動作僵硬,滿面驚恐和怒氣的蜀王。
蜀王一直在奮力的折騰,可是全身猶如中了魔咒一般根本無法動彈,本來先起還可以緩慢動作,可現在居然動都動不了,不由更加的驚慌,此時聽見蝶衣的詢問,不由也同時對上古浩然看過來的雙眼。
古浩然見其眼中全是驚恐,這樣的表情可難得在這個人臉上看見,頓時哈哈大笑道:“蜀王,我既然能夠逃第一次,也就能逃第二次,看來不是我低估了你,而是你真的受不起我的高估,現在的感覺可好?”
蜀王一張臉頓時又青又紅,身體根本動都不能動,不由咬牙切齒的道:“為什麼你沒有中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古浩然嘴角帶著燦爛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蜀王,我勸你不要再想其他,中了這毒你就只有任我擺布的份。”
蜀王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古浩然心中卻有數的很,剛才那幾箭射過來的時候,那淡淡的香味在不經意間散發了出來,沒有經歷過的蜀王等人無法察覺,但古浩然卻在第一時間聞到,這正是曾經在那惡毒猥褻的山寨中,讓所有人無法行動,只能聽命於人的神祕的蝶戀花。
所以古浩然早就在第一時間閉住了呼吸,這花香沒有那日的濃鬱,顯示的有點淡雅,古浩然在分外奇怪這花的來歷的時候,卻針對這種狀態做了最好的自我保護。
蜀王還沒有開口,蝶衣微微皺眉冷冷的道:“殺還是不殺?”這蝶戀花是當日她離開山寨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帶走了一兩朵,在聽到古浩然被困在里郡的時候,蝶衣早就把這花朵研磨成粉帶了來,沒有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成功的控制住了眼前這麼多人。
但是花朵數量有限,效果肯定會大大的打折,能控制得了一時無法長時間如此,這些蝶衣在用自然心中明白,見古浩然以為這效果很大,不由直接挑明瞭要結果,殺人之前幹什麼要那麼多話,又不是要用口水把對方淹死。
古浩然見蝶衣問詢,而第一時間蜀王的面色變的更差,不由挑了挑眉暗中一盤算,低聲在蝶衣耳邊說了幾句話,蝶衣冷冷的看了對面的蜀王一眼,朝著暗處一揮手。
只見一瞬間周邊的暗處立馬出現十幾條人影,這十幾個人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沖上前去,把所有這處的頭目都控制了起來,全部強行架著就向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吊橋走去,惹得眾可說不可動的大人物,都高聲驚呼了起來。
同一時間古浩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朝蜀王道:“蜀王,我們之間雖有冤仇,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大方,既然你給了我這麼好的回禮,那我也不是得禮不饒的人,你這命今天我是不要了,不過我相信我們不要你的命,也許會有其他人想要,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蜀王見古浩然直說不要他的命,在一瞬間的放鬆後,頓時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古浩然只要就這麼一出去,那想要他命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頓時又急速開始掙扎起來,不料,拼命掙扎居然感覺到身體有了輕微的解放,頓時大喜的不動聲色的暗暗調息。
蝶衣冷眼把這些都看在眼裏,由於是夜空下大面積的揮發,效果的確不能盡如人意,當下架起古浩然就朝吊橋上走去,那前方吊橋邊所有大人物,都已經被堆成一排攔在了吊橋這邊的必經的道路上。
古浩然見蝶衣什麼多餘的話也不說,直接架著他的手臂往火裏帶,不由側頭朝蜀王笑道:“蜀王,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再見面,如果還能再見的話,哪時候或許可以談談合作的條件,現在,恐怕我又要說同樣的一句話了,後會無期。”說罷不由高聲笑了起來。
那蜀王見蝶衣等一行都朝吊橋走去,不由高聲命令道:“給本王把他們攔住,能留下那兩個人本王賞金萬兩,死活不論。”一邊快速的掙扎。
蝶衣聞言見這個老不死的見自己等不殺他,居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下令,不由一聲冷哼,頭也不回左手向後一揮,手中夾著的短刃在夜空中一閃而過朝後飛去,同時腳下根本不停,支撐著古浩然就往前走。
“王爺,小心。”
“啊,王爺,王爺受了傷了。”
古浩然只聽見背後紛亂的聲音驟然響起,大呼大叫的聲音越來越高昂,不由回頭一看,見蜀王面色鐵青的站在當地,半邊臉上全是鮮血,仔細一看,居然少了半邊耳朵,正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古浩然當下不由哈哈大笑,更加擁緊了蝶衣,這蝶衣看似看不慣蜀王的囂張實則是為了為自己出氣,自己身上的傷口可是拜蜀王所賜,更何況古家在他的算計中吃了大虧,既然目前不能要他的命,那先要一個耳朵作為利息也還是不錯的。
笑聲中蝶衣已經支撐著古浩然快速的走到吊橋邊上,古浩然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火,不由抽了抽嘴角小聲朝蝶衣道:“這個,難道我們要從這火中沖過去?”一邊低頭看了眼深達十米左右的溝渠,不由臉色不斷的變換。
蝶衣冷冷的恩了一聲,朝身旁的所有人做了一個手勢,那跟著她來的和跟著古浩然來的月堂中人,都快速的把所有大人物橫架在吊橋這方,把所有通往吊橋這邊的道路阻斷後,齊齊的站在了蝶衣的後方。
蝶衣支撐著古浩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加快腳下的步伐就朝火中走去,古浩然猛的眨了眨眼後,側頭見蝶衣面無表情的同時更加的鎮定自若,那份堅定讓古浩然沒來由的感到心靜,當下也一聲不吭,咬牙就與蝶衣朝火海中走去。
烈火,炙熱,古浩然不由下意思的抓緊蝶衣的手,蝶衣一手支撐著他,一手緊緊的回握著他的手,淡淡卻堅定的道:“閉上眼,跟我走。”說罷再度加力帶著古浩然加快速度就朝火海中走去。
那看著幾人朝火海中走去的眾人,不由都吃驚的看著漸漸淹沒在火海中的幾人,連自己可以動彈都沒有覺察到,那熊熊的火焰把吊橋燒成一詭異的妖藍,眼看著所有人都進了火海,沒有了身影,沒有了氣息,沒有了一切,眾人不由震撼的張大了嘴,無法想象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勝券在握的人為什麼會選擇自焚,這太匪夷所思了。
只有蜀王一個人臉色鐵青的看著消失在火焰中的幾人,憤怒的命令在眾人耳裏響著,卻無法命令任何一個人,這明顯已經沖入火焰中的人,還有什麼是需要他們去追捕的。
熱,閉上眼睛的古浩然只覺得一瞬間全身熱的燙人,但是也只有那麼一瞬間的感覺,過後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古浩然頓時睜開雙眼,見前方就是城門,而火海已經在他們所有人的身後。
震驚,無法言語的震驚,古浩然側頭緊緊的注視著面無表情的蝶衣,從火海中走了過來,這樣詭異的事情實在不能想象,雖然知道他的蝶衣一向神通廣大,但是這太讓人震驚了。
那些身後跟著蝶衣的月堂中人,一個個本來抱著必死的決心跟著蝶衣過來的,此時見勝利就在前方,一個個不由睜大了雙眼像看神一般看著蝶衣,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那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蝶衣見古浩然震驚的看著自己,不由一邊飛速的朝城門走去,一邊淡淡的道:“不是火。”
這妖艷的藍色火焰是火也不是火,怎麼說呢,這火焰有點像冥火的特質,不是純粹的火焰,而是一種不知道什麼材料構造出來的東西,在這個時代這種異樣的東西是相當能震撼人的,沒有人懂更加沒有人明白,只知道那炙熱的熱度就代表著火焰。
而在蝶衣的眼裏,是火不是火,一眼就看出來了,生在二十一世紀還有什麼東西不知道,那點小把戲不說別的,就是電視上看的也多,更何況蝶衣生存的殺手組織,專門有這樣搞這些的分部,用來有時候做脫身之用,要是蝶衣還看不出來,那早就不用混了。
更何況這吊橋是唯一溝通里郡城內外的橋樑,要是把它燒斷了,那里郡的人根本就出不去,這樣大的錯誤,蜀王怎麼會犯,而且蜀王又是一個精於機關學的人,這些東西能製造出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
大門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火光在身後燃燒著,那驚才絕艷,耀目奪魂的兩人當先走了出去,那被妖異的火光襯的宛若天神還是精靈一般的背影,深深的印在了此時眾人的心目中,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幾人從火海中穿過去,大搖大擺的出了城門,一時間都緊緊的盯著已經消失的身影,面上無不是震驚到了極致。
“追,給本王追,快點,敢違抗本王的命令,殺無赦。”蜀王眼見著古浩然等人走了出去,不由一邊晃動著已經算比較靈活的身體,一邊狂怒的朝所有人吼道。
沒有人動,眼前的這一幕已經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圍,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大開的城門,能從火中生存的人不是人是神,而他們信奉神明。
大門開出,古浩然和蝶衣當先走出去,古浩然一抬頭見城門外悄無聲息的站著一隊人馬,看樣子是嚴正以待的,不由反手緊緊握了一下蝶衣,滿眼戒備的朝前方看去。
只見那隊人中,當先那人張開雙臂滿臉笑容的道:“小弟,我們來接你,走,我們回去。”
古浩然定了定神注視著前面一臉笑容的古浩清,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燦爛之極的笑容,重重點了點頭道:“走,回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潛回聖天
一行十幾二十人在夜色的籠罩下飛速的奔馳了出去,古浩然跟在蝶衣的身側,邊跑邊朝後方看去,只見藍色妖艷的火光透過開啟的城門,在黑色的夜幕中越發的奪人心魄。那隱隱約約的人聲透過風傳送過來,擠擠攘攘的人頭隱約可見,卻一個人也沒有跟過來,古浩然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側頭看向蝶衣。
“能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蝶衣感覺到古浩然雙目注視著她在說,不由轉頭看向古浩然,見古浩然臉上笑容無比的燦爛,一雙清亮的眼睛訴說著濃濃的佩服和情意,蝶衣不由微微收斂了下冷酷的面色,知道古浩然在表述剛才那一幕的震驚和欽佩,不由淡淡的道:“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古浩然笑著搖搖頭,在蝶衣的眼中這不是什麼大事,在他的眼中卻不算小事情,這樣震撼的一幕會永遠定格在他心中,知道蝶衣並不想多說這些事情,當下笑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古浩清。
古浩清在打開城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滿天的妖異火焰,知道那是古浩然等過來的必經之路,雖然沒有見識到那震驚世人的一幕,不過在看著滿眼震驚的眾人之後,古浩清心底也有點明白了幾分,眼中的驚訝不言而喻,見古浩然笑看過來,不由對著兩人挑了挑眉。
古浩然見他四哥滿眼的驚訝,不由得意的微微笑了起來,這麼強悍,這麼厲害,這麼愛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專屬於他一個人的,是這輩子生死相隨的人,他以她為榮,以她為傲。
古浩清見古浩然得意無比的笑容,不由也微微笑了起來,蝶衣的厲害他這一路上領略了不少,這個女人全心全意的為了他的弟弟,是古浩然的福氣,也是古家人的福氣,有這樣一個兒媳。
本來他覺得蝶衣並不熟悉里郡,更加不熟悉需要怎樣的細心和小心,才能在戒備深嚴的里郡救一個被通緝的人,所以他決定自己進里郡去救古浩然,讓蝶衣在外面接應,可蝶衣根本連反駁的話都沒說,直接把刀子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樣決絕的氣勢讓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約定了聯絡的方式,他在外面還沒有把一切佈置好,就看見了滿天的火花和約定的信號,這樣的速度和這樣的能力,讓他無法不震撼,在他震驚不已帶著人沖過來在城門外接應的時候,在漫天妖艷的火光中城門大打開來,他的小弟和蝶衣沖了出來,這一刻讓他無法不對眼前他的這個弟妹,感到深深的佩服和心折。
“蝶衣,四哥,手段不錯啊,居然把蜀王的老巢都給他燒了,真虧你們敢做,難度也太高了。”古浩然見古浩清取笑著自己,不由望著蝶衣和古浩清一掃這幾日的煩悶,改個話題說笑了起來。
蝶衣一邊奔馳一邊側頭看著古浩然挑眉冷冷的道:“你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古浩然見蝶衣反問自己,不由微微一楞後轉眼一想,這個時候蜀王府肯定是戒備深嚴,憑借蝶衣帶來的這麼幾個人,怎麼可能完成這樣不可能的任務,不由挑眉看向蝶衣。
蝶衣本來不想解釋,見古浩然滿眼好奇的看過來,半響淡淡的道:“在他門外放了一把火。”目的不過是要把人引開去,只要位置對了,何必去冒風險,反正結果是好的就是了。
古浩然聽蝶衣這麼一說,突然皺眉道:“那隔離區那邊的火勢?”蜀王府要是被蝶衣燒了,他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可隔離區那邊全是平民百姓,那麼大的火勢那要毀掉多少人的生命,若只為他一個而死去無數的人,他的心怎麼能安。
蝶衣沒有看古浩然,半響冷冷的道:“燒在無人區。”
古浩然一聽不由緊緊的注視著面無表情的蝶衣,蝶衣以往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要真按她的做法絕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裏會顧念會不會對別人造成什麼樣的損失,而現在她居然並沒有那麼做,這火燒在里郡的土地,卻在古浩然的心中燒開了一朵潔白的雪蓮,人性本善,她的蝶衣其實才是最善良的人。
蝶衣見古浩然滿含深情的凝望著自己,不由冷冷的道:“看路。”
古浩然眼中的溫柔她不是沒有看見,若依她燒在人多的地方才能造成最好的效果,可是真要燒死那麼多人,古浩然就算嘴上不說心中也是過意不去的,蝶衣明白古浩然,就如古浩然明白他一般,想著古浩然的心情,蝶衣在選擇的時候硬是生生手軟了,最終選擇了沒人的方位。
古浩然見蝶衣面上微微有點惱怒,不由輕笑了起來,她的蝶衣不願意他看穿她的心思,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如果不是她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那裏會在那個時候想起這些,古浩然當下什麼也沒有說,他的蝶衣在他心目中是最好的人。
有一瞬間的安靜,夜空中只剩下迅疾的跑馬聲,古浩清看著蝶衣和安靜的古浩然,他很想知道城門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顯然古浩然和蝶衣都沒有說的意思。
他那裏知道古浩然是不知道,而蝶衣卻是不想說,怎麼救,用了什麼辦法,採取了什麼手段,這些只不過是過程,她並不看重過程,她只要結果是她需要的就好,其中發生了什麼,做過什麼努力沒有說的必要。
“蝶衣,我們這是朝什麼地方去?”駿馬在大道上快如閃電的飛馳著,古浩然見不是向影束京城而去,不由疑惑的問向蝶衣。而剛才他到手的証據,蝶衣只派了冰祁送回去京城,這不由讓他有點疑惑。
蝶衣與古浩然並肩奔馳著,見古浩然向她詢問,不由淡淡的道:“回聖天。”
古浩然頓時驚訝的睜大眼睛,旁邊的古浩清見古浩然太過驚訝,不由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份資料只有一部分對明皇有用處,而其他的對我們來說都太重要了,這些東西需要的不是明皇,而是需要我們帶回聖天,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所以我們就先帶回去。”
古浩然單手控制著馬匹,聽著古浩清的解釋,一邊快速的奔馳,一邊微微皺眉道:“我們這麼一走,那小叔那裏怎麼辦?爹娘那裏怎麼辦?明皇那裏可不是好說話的。”
蝶衣接過話題冷冷的道:“小叔自然有辦法。”古浩清在一旁不由細細的給古浩然解釋起來。
原來蝶衣和古浩清來之前,古離就把所有人召集起來精心的佈置了這下一步的方略,由於知道了蜀王和月葭公主勾結,所有的計劃不由都直接提前了。
因為右相和蜀王這邊,只要把這些証據遞上去,自然有明皇出面解決,右相和蜀王憑借這不成熟的起兵,絕對在明皇手中討不了好去,他們古家的仇借明皇的手來替他們報也是一樣的。
而冬楚君這邊在影束收拾畢竟不妥當,他在怎麼說也是聖天的君妃,死在影束雖然對古家比較有利,再怎麼也牽扯不到他們身上,但對聖天來說和對古離來說都有害多過有利,畢竟還是那句話,他的份位在那裏,死在這裏與國顏面有損,而又是與古離一起出使影束的,真的追究起來,古離就算沒有關系也要被套上關系,更不說本來就是古家下的手,這古離雖然不介意,但是古家其他人卻不願意給古離惹麻煩。
至於三公主那邊,蝶衣則解開了對她的暗示,轉而進行一種淺層次的催眠,只要等時間一到,自然就解開了,所以這也不足為慮。
那明皇的滿腔計算和與左相的合作,這些已經是小事情了,只要解決了右相,明皇那邊肯定會出面解決左相的問題,扶持另一個力量上台維持局面的平衡,一個君皇絕對不會容忍一家獨大的局面,更何況古浩遠已經手中握有左相的一些東西,就算他左相想怎麼樣,他也沒辦法。
而明皇這邊管他有什麼計謀,這次古家的人借對付這些人的時機,全部正大光明的出了京城,就算明皇想怎麼樣,沒有人給他做人質,他還不是只有眼睜睜看著。
古浩然聽古浩清一番分析下來,不由笑道:“那其他人現在怎麼樣?”沒有想到古離借這次這機會,居然把所有人都暗中派出了影束回了聖天,這可是絕好的機會,錯過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古浩清邊跑邊答道:“大哥與二哥借尋找右相與朝中大臣勾結的証據機會,帶著夢尋和夢心,取道焦郡朝聖天的常洲而去;三哥帶著大嫂和兩個妹子,借與左相去風郡的機會,取道亞郡往聖天黎洲而去;五弟則借著帶所有的內眷和三公主去京城郊外療養的藉口,晝夜兼程從幽洲回聖天,而我和蝶衣則是光明正大的來接應你,然後直接走捷徑與五弟在幽洲會合,這些可全部是明皇明裏暗裏同意了的,只是他沒想到我們這一走就不會再回去。”
古浩然見大家都已經溜了出來,看樣子都安排好了,不由邊勾起淡淡的笑容,邊道:“那爹娘和小叔走那條道?”
古浩清還沒有回答,一旁的蝶衣則道:“他們走不了,也不能走。”
古浩然聞言先是一楞,後細細一想便明白,古離是出使來的,那裏能夠說溜就溜,而古震則是為了做人質留在那裏的,他們兄弟都離開回聖天去處理那裏的事情,這方目前肯定要給明皇留個想頭。
古浩然眼珠轉了幾圈點頭道:“那我們動作快點,我想只要蜀王這邊兵戎一起,小叔他們自然就回來了。”
古浩然想了想也不為古離和他爹娘的安全擔心,就算明皇知道他們回聖天了,那對沒有控制住他們的明皇來說,絕對會更加的忌諱,這等於龍入深海他再無力控制了,古離那方他也不敢強行扣留,若兵戎一起,古離只要拋出手中的東西,那明皇就算想扣留,他也沒那個本事動古離等,這古離把一切可都算的十拿九穩的,所以古浩然一點也不擔心。
古浩清恩了一聲答道:“小叔也是這麼說的,他目前在留在那裏給我們掃尾,他和爹娘會在最恰當的時候正大光明的離開,而且就是你剛才說的,蜀王那裏只要一起兵,明皇那有時間來顧我們,那時候走的那叫一個瀟灑。”
古浩然笑著點了點頭,他小叔古離在想些什麼,他只要細細想想也能明白過來,他是嫌棄這影束目前的火燒的不旺,他還要在給他們加把火才走,就拿這蜀王的兵力分佈圖他不給明皇就知道,這個古離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古浩然不由暗自搖頭苦笑,他這小叔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別人若要犯他一尺,那他絕對還別人兩丈,這次古家明裏暗裏吃了這麼多虧,就算都還回來,他也絕對還要帶利息,想來肯定要把右相和蜀王弄死了才回來。
古浩清見古浩然搖頭苦笑,不由也微微笑著道:“我們先回去再說,小叔的脾氣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回聖天還有大事情要做,先回去打下基礎也好,就讓小叔和爹娘在影束玩個夠,這麼多年小叔沒這麼自在過,這次的事情就我們來解決。”
古浩然點點頭道:“說的是,小叔和爹娘這麼多年為我們也夠了,這次我們就讓他們歇著,等他們回來給他們看一個全新的鼎立的古家,再說有些事情小叔在反而不好辦理,我想小叔這也是給我們放手做事留的路,他可比我們精明著呢。”
古浩清笑了笑道:“正是。”
當下古浩然和古浩清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在夜晚的風中遠遠的傳了出去,古浩然回頭望著身邊的蝶衣,眼中的溫柔讓蝶衣側頭看了過來,見古浩然面上全是笑容,那份臉容上的蒼白卻在不經意間顯露了出來,蝶衣見此微微皺了皺眉,突然在馬上一個翻身直按在奔行的駿馬間,一個飛躍跳上了古浩然的馬背,坐在了古浩然的身後。
古浩然大吃一驚,頓時轉頭就要說話,蝶衣一手環過古浩然的腰,緊緊的扣住古浩然的身軀,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接過古浩然手中的馬鞭,朝著馬股就是一鞭,一邊冷冷的道:“閉上眼睛,休息。”
古浩然頓時心中一暖,不由轉頭眼有猶色的看著蝶衣道:“你沒有休息。”蝶衣眼中的血絲他不是沒有看見,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了過來,在路上那是怎麼樣一個趕法,不用蝶衣說他也知道。
蝶衣摟在古浩然腰間的手使勁一扣,冷色道:“休息。”
古浩然見蝶衣眼中全是不庸置疑的堅決,知道蝶衣心疼他受的傷,不由緊緊環抱著蝶衣的手,靠在蝶衣的肩頭帝著微笑閉上了眼睛,蝶衣說出的話絕對不會收回,決定的事情也絕對不會更改,這個時候聽她的才是對她最大的關愛,最深的愛。
古浩清看著蝶衣和古浩然兩人,不由微微笑了起來。夜色下,一行奔馬快如閃電的朝前方奔去,在月夜中形成一道獨持的風景。
幾日後,影束京城,皇家別苑內,古震和古離在花園裏悠閑的下棋,旁邊方琉雲邊搖著折扇邊笑看著兩人,一派寧靜和諧的氣氛。
突然,一連竄迅疾的腳步聲響起,打亂了花園的安靜氣氛,對坐的古震和古離微微的相視一笑,兩人神色不動的繼續下棋。
“秋衡君好悠閑啊,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閑心下棋娛樂。”淡淡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傳來,正是明皇的聲音。
古離頓時抬起頭來看著明皇,滿臉的詫異神色邊站起身邊笑道:“明皇怎麼有空到這別苑來了,也不讓待衛通報一聲,這不太失禮了?”
明皇淡笑著道:“本皇今日沒什麼事情,想著來看看秋衡君還住的舒服不,看來秋衡君住的還不錯。”
古離邊笑邊讓過明皇坐下後,優雅的扇了扇扇子道:“明皇這麼好的招待,本君那裏會住的不舒服,本君現在已經樂不思蜀了。”
明皇頓時哈哈大笑道:“這就好,這就好,秋衡君只要喜歡想住多久住多久,本皇絕對好生招待,咦,對了,怎麼沒有見浩然他們?本皇來了還不來見本皇,難道還要本皇去見他們,呵呵。”
古離見明皇幾句話後終於走上正題,不由暗裏一笑,面上應和著明皇的笑容輕笑道:“他們可沒那個福氣,小六他們在什麼地方明皇又不是不知道,這廂還沒有回來呢。”
明皇微微挑眉後淡淡的笑道:“浩然跑的也太遠了,這麼些日子還沒回來,貪玩的孩子讓人擔心啊,不知道路途上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這段時間好像開始不怎麼平靜。”
明皇說到這微微頓了一頓,掃視了邊上的古震一眼,淡淡的道:“那其他幾個呢,這段時間也沒見著個人,左相前幾日還說起來拜訪也沒見著個人影,該不是覺得本皇這裏不好,回聖天王朝去了吧?”
古離一聽不由暗暗挑眉,這個明皇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居然一猜就猜中古浩揚他們潛伏回了聖天,當下微微笑著道:“他們那麼大的人了,本君雖然是他們的小叔,不過一向也不過問他們的私事,他們想去那裏本君也不能捆綁住他們的雙腳是不,這段時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那可就要去問他們自己了,本君可說不准。”
明皇見古離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當下淡淡笑道:“怎麼走也不給本皇打聲招呼,是不是怪罪本皇招待不周啊?”這話說到這已經有點嚴厲了。
古離哈哈一笑道:“明皇這話說嚴重了,他們又不是兩國來使,有什麼資格來向明皇你稟報他們的行程,這身份上可相差了天隔地遠,能住在這裏已經是明皇看在本君的面子上特殊安排了,本君可不能這麼不識趣,一點小事也要來打擾明皇。”
明皇見古離這話字字壓在禮節上來說,讓他找不到話來反駁,不由一頓目光有點冷的看著古離,古離淡淡笑了笑又道:“明皇要是覺得煩悶有本君和大哥相陪,難道還不夠嗎?”
明皇一挑眉淡淡的看著一副毫不在意神情的古離,半響哈哈大笑道:“秋衡君厲害,厲宮,難怪當年什麼後台都沒,居然能夠爬到這樣的位置,本皇不得不佩服。”
古離見明皇反應了過來,當下微笑著道:“明皇過獎了,明皇才是真的厲害,讓本君佩服的緊。”
兩人正各懷心思的對笑著,氣氛一時間無法控制的緊張起來,空氣正糾結著,突然邊上有人上來匯報事情,古離眼尖的看見冰祁回來,不由嘴角帶著一絲笑容示意冰祁過來,也不回避面前的明皇,笑著翻看了一番冰祁帶回來的東西,頓時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明皇見此不由淡笑道:“有什麼事情讓秋衡君這麼高興?”
古離挑眉一笑道:“我想明皇看見這些東西會更加的高興。”邊說邊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明皇。
明皇接過來一翻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不斷點頭道:“不錯,不錯,本皇確實該高興,浩然有本事啊。”這冰祁遞上來的正是右相和蜀王相勾結的証據,明皇怎能不高興。
古離淡笑著靠在椅背上,笑看著一臉興奮的明皇,半響嘴角往上一勾優雅的揮舞著折扇道:“如此明皇可還滿意?”
明皇把手中的証據直接放入袖子中,眼光一閃後笑看著古離道:“如果不滿意呢?”
古離嘴角往上一翹笑容滿面的道:“如果不滿意,那本君再奉送一個消息,聽說有些人已經開始點兵了,不知道這樣滿意不?”
明皇面容一正深深看了古離幾眼後,突然道:“浩然人呢?”
古離淡淡的道:“該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明皇見古離淡淡的話語中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壓迫滋味,那傭懶的樣子配上那樣的氣質,就像一頭豹子正懶懶的躺靠在那裏,等一有機會就會伸出了爪子一擊斃命,不由眉頭微微一皺後道:“我的三兒呢?”
古離揮了揮手中的折扇優雅的道:“會還明皇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明皇深思半響點點頭道:“好,本皇相當滿意。”明皇見古離態度在淡然中顯強硬,以為古離手中定然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不由沈思半響後不但不敢動古離,反而連古浩然等的行蹤也不再過問了。
古離當下微微笑了起來道:“明皇滿意了,可本君還沒有滿意呢。”
明皇見古離居然開始談條件,一時間想不通古離到底想怎麼樣,不由挑了挑眉沒有開口看著古離,古離笑笑道:“聽說右相手中有一種叫墨蚣的東西,本君很感興趣服用他到最後會讓人呈現一種什麼樣子?”
明皇見這話明擺著是針對右相,當下淡淡的笑了笑答道:“本皇也很想見識一下。”
古離見明皇答應的這麼乾脆,不由輕笑起來,明皇看著古離的神情,嘴角不由也勾了起來,其中到底還有什麼交易,還有什麼謀略,也只有對視中的兩人知道。
而這時古浩然等一行已經晝夜兼程的趕到了邊關,在幽洲的地面上,向約定的與古浩影匯合的地方趕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間
“少爺,你可來了,少爺。”古浩然一行才剛趕到約定的地點,那早已經等候在前方的茗清直接就撲了上來。
“啊,少夫人。”滿臉激動的茗清還沒撲到古浩然身土,就被蝶衣提著衣領給擰到一邊去。
蝶衣掃了眼一臉哀怨盯著自己的茗清冷冷的道:“有傷。”古浩然肩頭的傷不是兩三天就能好的,雖然早已經上了藥固定不准許手臂動彈,但是這晝夜兼程的趕過來,沒有好好的休息調養,傷勢雖然沒有惡化卻也沒有康復。
跟著茗清搶上前來的風,靈,柳,行等四人,一聽蝶衣說古浩然身上有傷,頓時一個個慌忙的七嘴八舌道:“少爺,怎麼樣了?”
“少爺,傷在什麼地方,嚴不嚴重?”
“少爺,可要緊?”
“少爺,沒什麼大礙吧?”
古浩然見自己才動了一步,就被這幾人給團團圍住,不由苦笑著邊搖頭邊道:“一個一個來,別給我七嘴八舌的,別擔心,有蝶衣在這裏我能有什麼事情,你們這是不相信我的本事,還是不相信蝶衣的本事?”
古浩然知道自已一說傷在什麼地方,有多重,肯定立馬找來一通怒斥,這些傢夥有的時候根本不像下屬,要是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情,簡直比他幾個哥哥還會煩人,責備什麼的跟著就來,一點也不把他當作主子,所以當機立斷的把蝶衣給扯進來,他就不相信了,對上蝶衣他們還會那麼囂張,雖然很丟他自己的臉,不過誰叫自己魅力不足呢。
茗清等五人頓時對視一眼,看都沒看邊上的蝶衣,立馬齊聲道:“不相信你。”
古浩然雖然有心裏准備,不過這麼多人下這麼直接就給說了出來,不由一時間瞪著個眼怒視著風等人,氣結在當地。
撲哧,幾聲笑聲同時響起,古浩然抬眼一看,見前面古浩影和幾個嫂子都站在那裏,一個個滿臉戲謔笑意的看著自己,古浩然不由狠狠的瞪了風等五人一眼,換來茗清等的轉頭輕笑。
“小子,看來命還長著嘛,有點蟑螂的感覺,但是不知道這是蝶衣的功勞?還是你的本事?”古浩影邊風情萬種的笑看著古浩然,邊上前就狠狠給了他一個擁抱。
古浩然被古浩影狠狠的一抱,不由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磨牙道:“你少給我說風涼話,這既是我的本事也是蝶衣的功勞。”
古浩影感覺到古浩然身子一顫,頓時臉色一變快速放開雙臂,皺眉上上下下打量起古浩然道:“怎麼了,到底傷在了什麼地方?”普通的傷口古浩然絕對不會發顫,就算沒有顯露身手之前古浩影也明白這點,此時感覺到古浩然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頓時知道受傷不輕。
旁邊的幾個嫂子和風等人,見古浩影突然如此慎重的詢問,不由都聚集了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古浩然。
古浩然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蝶衣橫的裏伸手過來把古浩影的手隔開,冷冷的道:“傷在肩膀骨頭。”
剛才扯過茗清之後,旁邊跟過來的紅淨和林野都擁了上來,蝶衣一時間沒有顧上古浩影對古浩然激情的擁抱,此時忙上前把古浩影拉開,皺眉察看著古浩然的傷口。
古浩影側頭看見古浩然肩頭上的傷口,耳裏聽著蝶衣的話,頓時臉就沈了下來,擔心的道:“怎麼會那麼重?現在怎麼樣?”
古浩然微笑著道:“沒事,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有蝶衣在我能有什麼事情,這傷口蝶衣已經給我重新固定包紮了,沒什麼大事,只是恢復的時間要長點罷了,不用擔心,有蝶衣在呢。”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古浩清此時淡淡的笑道:“放心,這一路上我家的小六有蝶衣全心的照顧著,連騎馬都是蝶衣帶他過來的,護的周全的緊,這傷雖然重,但是只要有蝶衣在,再重也能給他治療好了。”路上蝶衣對傷口的處理,讓古浩清知道蝶衣很精通這方面的事情,古浩然有她一路護著,就算餐風露宿也硬是只好不壞。
古浩影等人聽古浩清和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齊齊收斂了擔憂的神色,古浩然有可能隱藏受傷的輕重,古浩清絕對會對他們實話實說,他既然說雖重卻無事,那肯定就不會有事情了。
當下古浩影面上又浮現起戲謔的笑容,看著被蝶衣護在身邊的古浩然,笑嘻嘻的道:“嘖嘖,小六,看來這一路上你幸福的很啊,我還以為是馬匹不夠蝶衣和你共乘一騎,原來一路上是被蝶衣帶過來的,呵呵。”古浩然等前來的時候,古浩影是見到蝶衣和古浩然坐在一起,現在不由拿來取笑古浩然起來。
古浩然挑眉不但不羞澀,反而無比大方的單手環抱著蝶衣,抬頭得意的看著古浩影道:“就是幸福怎麼樣?我就願意。”邊說邊低頭在蝶衣臉上使勁印下一吻,無聲的表達著他的愛意。
“嘿嘿,好甜蜜啊,好了,別鬧了,還有正事要我們做呢。”二嫂青柔見一回到聖天,這幾兄弟都有點放虎歸山的感覺,一個個都無比的輕鬆起來,不由笑著提醒眾人。
古浩然等聽青柔這麼一說,不由齊齊挑了挑眉,古浩然笑道:“這裏畢竟是我們的地盤,一回聖天反倒什麼也不慌,什麼也不懼,就算天塌下來感覺也能抗的起,呵呵,做事,做事。”
古浩影笑著道:“正是如此,一站在聖天的地盤上心都踏實了,好了,多餘的話我們不多說,大哥他們基本上也是這幾日回聖天,我們算是最先一批人,走,我們路上說。”說罷自信的一笑,當先返身騎馬就朝前方奔馳而去,古浩然等對視一眼,上馬跟上而去。
從幽洲回他們的大本營汾洲,中途安排好此行的目標和任務後,古浩影和古浩清都與古浩然分道揚鑣,各自朝預定的地方奔赴而去,完成他們該做的事情,這一行就只剩下古浩然等幾人。
一路上讓古浩然等真正見識了他們引導的這場動亂的效果,沿途一共四個大洲,每個洲基本都空寂的沒有人聲,大群大群的難民乞討的從一個洲走向另一個洲,然後再走向下一個洲,那飢黃的面頰,風吹既倒的身形,讓本來充滿喜悅回轉聖天的古浩然等,一個個再也笑不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沈重。
沿途大小的村莊幾乎已經沒有人種植農田,大片大片的土地荒廢在那裏,田裏的稻草長的比人還高,村中基本上已經沒有人煙,要不是出去逃荒,要不就是躲避戰亂,風吹動樹梢上已經熟的不能再熟的果實一個個悄然落下,便宜了地面上四處逍遙的老鼠等動物。
“怎麼會這樣?這太超出我的預料了。”古浩然停馬站在一顆果樹下,接住一個從樹梢上落下的果實,緊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蝶衣冷眼看著此情此景什麼話也沒有說,在現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場景,也根本就沒想過這些事情,這一切離的她太遠太遠了,一直掙扎在死亡和拼命的生活中的她,雖然眉目依舊冷淡,但是這樣的場景給她的震撼也不能說不大,這一切只能用四個字來說,滿目蒼涼。
“變化總比計劃快的。”一道淡淡的聲音緩緩響起,正是林野在回答古浩然的話,同時更像自言自語。
古浩然不由微微一怔,半響後仰天長嘆道:“是啊,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居然不明白,為了逞一時之氣,滿以為把一切都計算在心中,卻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會變成這麼一副樣子,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啊。”
在影束就知道女皇沒有全力賑災,可是知道歸知道,真正看到眼裏才知道有多嚴重,古浩然本意要的只是女皇的身家,要的是那空無一物的國庫,要的是挫女皇的銳氣,那裏想過要來的是這貧苦百姓的家業,是這聖天荒蕪的動亂,是這萬千的生命,這一切太讓人震撼了。
蝶衣轉頭看著古浩然滿面的悲切,不由伸手緊緊的握住古浩然的手,冷冷的道:“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只要想怎麼解決。”再多的後悔和悲痛已經沒有價值,解決當前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這一點蝶衣看的比誰都透徹,已然發生的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就盡力去解決去彌補就對了。
古浩然反手緊緊握著蝶衣的手,見蝶衣雙眼中流露出的全是堅定,不由咬了咬牙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不過卻永遠無法做到蝶衣的冷靜和旁觀。
“大爺,你怎麼還在這裏?這村子其他的人呢?”古浩然和蝶衣同時回頭,見跑到遠處的紅淨正拉著個老大爺詢問著,不由幾人齊齊的都翻身下馬走上前去。
老大爺先看著古浩然等這麼多人走來,不由吃了一驚嚇的忙往後退,紅淨和茗清兩個半大的傢夥忙上前好一句歹一句的寬慰了半天,老大爺才鬆了口氣滿面悲傷的道:“都走了,都躲避戰亂去了,全家都走了,就只剩下我這個老頭子了,這都是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土地,怎麼捨得就這麼走了啊。”
古浩然見老人滿聲的哀嘆,不由好言道:“老人家,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看樣子也不像是災荒和戰亂過的啊?”
老大爺搖搖頭長嘆一口氣道:“謠言惑眾啊,都說什麼這裏要打仗了,那裏要殺人了,女皇也不管我們了,天災人禍要來了,這說來說去這村子裏的人都離開了,這好好的一切就這麼荒廢在田地裏,作孽啊。”
蝶衣見老大爺身旁一個大袋子,顯然是來這裏收水果的,不由微微皺眉道:“還有人買?”
老大爺摸了把汗道:“那有人買喔,這人都沒有了,糧食也荒廢了,只能靠吃這些過日子,那裏還談什麼賣啊,唉,這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麼突然間就變天了,一切都變了,這天都塌了,這叫人怎麼活啊。”
古浩然見老大爺說著說著就開始流淚起來,不由咬了咬牙拉著老大爺的手道:“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的錯,要不是我們挑起這一切,你們還會生活的好好的,我……我……”
蝶衣見古浩然話不成句,不由伸手緊緊的抓住古浩然的手,冷冷的道:“不是你的錯,別給我往身上攬。”
古浩然回頭看著蝶衣還沒有說話,那老大爺邊擦淚邊搖頭道:“年輕人,不是你的錯,也不是老天的錯,是女皇的錯,是她的錯,她做皇帝的居然不來救自己的百姓,是她的錯,她不配當這個女皇,古家,古家,你們為什麼不來救我們啊?”
古浩然本來心中完全不是滋味,此時驟然聽老大爺這麼一說,不由怔在當地,半響不敢置信的道:“老大爺,你可知道這一切都是古家挑起的,若他們不放棄所有的一切,也許你們不會有今天。”
邊上的風等人不由都吃驚的看著這老大爺,若城鎮中的人知道他們古家,這還說的過去,畢竟他們是聖天的第一門庭,可是著窮鄉僻壤的村莊也知道他們古家,這就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自信古家並沒有到名滿天下的地位。
老人家連連點頭拉著古浩然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天底下到處都在傳,是女皇得罪了古家,所以古家把一切都拋棄了,把他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一切全部散盡了,這才引來這場大禍的,我知道的,有好多經過這裏的人說的。”
古浩然不由握了握蝶衣的手,輕聲道:“那老人家你還那麼說?”
老大爺拉著古浩然的手不放道:“你別看我老,我明白著呢,古家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他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既然他們有能力引起這樣的大禍,那就一定有本事解決這場滔天的變動,女皇不管我們了,他們可不能不管我們啊。”
古浩然頓時下意識的用受傷的手抓緊了蝶衣的手,旁邊的風重重的點頭道:“放心,老人家,古家會管大家的,女皇不管你們了,我們管,給我們點時間,日子絕對會像以前一樣,而且肯定還會更好,有我們少爺在,一定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老人家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那老大爺本來只是看見個人,想把心中的話找人說說,此時聽風這麼一說,楞了好半天後突然雙手更加用力的抓著古浩然,滿臉期盼的道:“你們是古家人?是古家人?”
古浩然感到被老大爺握住的手生生泛疼,見老大爺睜圓了雙眼定定的看著自己,那雙眼中強烈的希望讓人無法忽視,古浩然不由使勁的點頭道:“是,我是古家人,我們回來就是來改變這裏的一切的,老大爺,你放心,就是那句話女皇不管我們管,好日子一定會來的。”
老大爺定定的盯著古浩然,半響淚水突然無聲的流了下來,放開古浩然的手轉過身,一邊抹淚一邊就朝前方走去,邊走邊喃喃的道:“好了,好了,這下好了,兒子孫子都會回來了,都會回來了。”
古浩然見老大爺已經歡喜的什麼也顧不上的離開,不由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看著老人家的背影不知道說些什麼。
寂靜,一瞬間只聽見鳥鳴蟲啼,古浩然,蝶衣,風等人都沒有開口,這樣的一幕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聖天,早晨路經滄洲往日熱鬧和繁華的地界,現在只看見處處店鋪關門,街道上基本沒有什麼人行走,雖然房屋依舊,可是人面已非,而現在看見的又是這樣的場面,實在讓人從心中產生一種悲涼的感覺。
“女皇到底是怎麼當的?可惡,這就是我們的皇帝,這就是我們奉為主宰的帝王,有這樣的帝王是我們聖天的恥辱。”一向淡淡沈穩的行,第一次如此憤怒的發泄心中的不滿。
是的,就算古家的本事再大,能力再高,能影響得了一時,影響不了一世,要是聖天的女皇是一個有決斷有魄力的帝王,在第一時間就算控制不了事態的發展,但是絕對可以在後面力挽狂瀾,可是她卻沒有,這聖天落到現在這副模樣,與其說古家是始作俑者,不若說女皇才是最大的幫凶。
沈默寡言柳緊了緊手中握著的長劍,咬牙道:“這樣的皇帝不如不要。”
風皺眉掃了眼柳微微搖搖頭道:“柳,現在我們不說女皇的事情,現在我們最要緊的就是顧著黎民百姓,他們因為我們而吃苦,這樣的罪責不是我們能夠擔當的起的,也不是我們願意的,救他們出這個水深火熱的世道,才是目前我們最該關心的問題。”
古浩然聽著風沈穩的話,突然轉頭朝蝶衣道:“蝶衣,讓月堂通知大哥他們,我這處的計劃改變,與女皇周旋先壓制一下,她們一時間還決不出什麼勝負,現在百姓才是重點,若我們再先顧皇室那邊,這處怎麼辦?我們不能忘了,我們要的不是聖天的天下,也不是對女皇的控制,我們要的不過是家人的和樂平安,而我們平安不能建築在他們的苦難上。”
蝶衣聽古浩然說的無比的慎重,當下直接點了點頭,古浩然在想什麼她心底清楚,雖然她沒有他那麼強烈的感覺,不過既然古浩然要這麼做,對她也沒有什麼壞處,她自然全力支援。
古浩然見蝶衣點頭,當下快速上馬命令道:“走,全速去黎洲。”這黎洲雖然不如汾洲是古家的大本營,控制著古家大部分的庫房,但是數量也相當可觀,應該可以暫解燃眉之急。
一直沒有說話的靈聽古浩然這麼吩咐,不由提醒道:“據月堂傳來的消息,黎洲正有暴民動亂,我們……”話說到一半靈就沒有再說下去。
古浩然微微搖了搖頭道:“越是如此,我們才越是要去。”邊說邊轉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蝶衣。
蝶衣淡淡的道:“要走就走。”既然選擇支持古浩然,那麼就是刀山火海她也陪著他去。風等見古浩然和蝶衣都沒有二話,頓時什麼也不說徑直跟在了向著黎洲方向飛奔的兩人身後,水裏來火裏去,這時候什麼也顧不上了。
黎洲,聖天排的上號的大洲,上一界的百寶會也是在那處召開,蝶衣跟著古浩然倒是來過一次,此時故地重遊,蝶衣泰山崩於面前而神色不變的冰冷容顏,也不由微微有點動容。
還沒有接近黎洲,一路上人倒是看見的多了起來,但是往日車水馬龍的官道上,現在到處都是難民,傷員,逃荒者,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一隊一隊的遊走著,讓衣著鮮亮的古浩然一行在人群中分外的顯眼。
蝶衣冷漠的看著邊上的人群,只見正前方的官道上躺臥著很多人,那一聲聲的呻吟聲就算隔的這麼遠也能夠聽的見,蝶衣定睛一看,那些全是傷痕累累的人,不是手斷了就是腳斷了,要不就是這裏有什麼刀傷,那裏有什麼劍傷,惡臭在空氣中散播出來,聞之欲嘔。
那些人就那麼躺臥在那裏,有些傷勢輕點的就用能夠得到的野草,咀嚼了敷到傷勢重的人身上,而傷勢比較輕的畢竟是少數,那些傷重的一時間沒有得到什麼照顧,腐爛的,深可見骨的傷口在太陽的暴曬下,惡化的更加的快速,血液流淌了一地,引的蚊蟲圍繞著他們嗡嗡亂叫,而有些受傷久又躺在濕地上的人,那些傷口上已經出現白蛆。
而更有些在大家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停止了呼吸,但是卻沒有人去移動他們,大家只顧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那裏還去料理這些人,那屍體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來的味道,讓蝶衣這樣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也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而官道的另一邊則是逃難的人,那些人一個個面黃肌瘦的躺臥在那裏,有些年老的手中抱著小孩,就著清晨草地上的露珠收集來的水,一點一點的沾著已經看不出來本來顏色的乾糧,給孩子餵過去。
而大部分的人則是挖著官道兩旁的草根,樹葉等什麼能吃的在吃,一個個面黃肌瘦的風一吹好像就要倒下,一個個神情麻木的,有氣無力的吞咽著手中的東西,有些地方還能看見互相爭奪挖出來的食物的情況。
蝶衣冷眼看著這些逃難的人,見官道兩邊涇渭分明,一邊也不管一邊,有的時候傷員那邊會看向逃難這邊的人群,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走過去,就算那眼光是多麼的絕望,這些人也會當作沒有看見,不會伸出什麼和援手,就讓其在陽光下漸漸消失生命。
蝶衣看到這不由冷冷的皺起了眉頭,一旁的古浩然等更加的看不下去,古浩然一個翻身跳下馬去,就朝邊上一腿部已經滋生著蛆的傷員走去。
古浩然走至身前,見那人已經滿目絕望,而他的身邊躺著的那人早就已經死了,惡臭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讓人頭暈目眩。
古浩然深深的皺著眉頭,低頭就欲去察看這人的傷口,旁邊跟上來的蝶衣面色一冷,一把抓住古浩然伸出去的手,古浩然不由一楞後看向蝶衣,蝶衣冷冷的道:“有病。”
第一百二十章 地獄
古浩然點點頭道:“我知道,我會為他處理。”
蝶衣抓住古浩然的手不放,用力把他扯到身後冷冷的道:“不是他有病,而是這樣大規模的屍體不加處理,會滋生傳染病。”見古浩然不太明白這傳染病,蝶衣想了想勉強想了個通俗的用語道:“就是瘟疫。”
古浩然頓時大驚道:“怎麼會?”瘟疫的可怕古浩然是知道的,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只聞其名,已經可以產生強烈畏懼感。
蝶衣看著眼前死人活人生存在一起的局面,想著該怎麼跟古浩然解釋,旁邊的林野皺眉道:“屍水有毒,現在通過活人傳染,這樣下去確實如夫人所說,會爆發大規模的瘟疫,這比什麼都要可怕。”
旁邊一臉不忍的紅淨聽蝶衣和林野這樣一說,不由震驚的道:“難怪他們不過來伸手,原來就是知道有毒,可是這麼近的距離要真的爆發瘟疫,那他們又怎麼能夠倖免?”
林野搖搖頭道:“不能倖免。”雖然難民裏面有些比較年長的憑聽說和經驗,知道這樣混雜到一起會有害,但是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樣短的距離,空氣,用水一污染,死亡是很容易的事情。
古浩然耳裏聽著林野的話,看著一邊一邊的生死混亂的傷員,滿目擔憂的道:“那現在怎麼辦?瘟疫,要不控制的話一旦爆發,那怎麼得了?”
蝶衣陰沈著臉道:“一是隔離,二是焚燒,三是消毒,四是藥物控制,你辦的到?”蝶衣是從那些環境中走出來的,對什麼不熟悉對屍體最熟悉,怎麼處理不讓自己在艱苦的環境下受到感染,蝶衣知之甚詳,所以古浩然一問,蝶衣立馬就羅列出最重要的幾條。
古浩然沈思半響皺眉道:“這必須要朝廷出面,黎洲的父母官牽頭,這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控制的,我們必須快速進城。”古浩然知道瘟疫的可怕,它可不是看你是什麼人,命精貴點就不來禍害你,命賤點的它才來找你,它不分人物,不分動物,不分國界,如界不快速進行控制,後果不堪設想。
古浩然話一說完頓時就要反身朝馬匹走去,進城,只要進城找到這地方目前的官員,才有可能在大規模瘟疫流行的時候,把它們抑制在搖籃裏。
“進城,別,千萬別進城,城裏面更可怕。”突然一道聲音傳來,成功的阻止了古浩然的腳步。
古浩然頓時回過頭來,還沒有看清楚說話的是什麼人,就直接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城裏面更可怕,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連串的話說完,古浩然和蝶衣等才看見,站在幾人馬匹前面的是幾個莊稼漢模樣的人,而當先一個容貌粗礦,滿臉的鬍子讓整個人更多了一絲彪悍的感覺,只見他肩頭受了點傷,用一條布帶子胡亂纏繞了那處,上面還透著點點的血跡。
那領頭的莊稼漢早就見到了古浩然等一行,這樣容貌出色又氣質高貴的人,很難讓別人不注意,本來貧富有天生的對立感覺,古浩然等一行來到這裏之後,這些人並不打算多說什麼,只在聽見古浩然和蝶衣等說到瘟疫,說到要進城找人控制這瘟疫的爆發,並准備付諸行動的時候,他才和另外幾個人站了起來,阻止古浩然等的前去。
領頭的莊稼漢見古浩然問的直接,看了一眼全部注視著他的蝶衣等人,咽了一口口水後道:“裏面的情況比城外更嚴重,官府已經被暴民給占領了,朝廷根本管不過來,暴民又根本不知道什麼瘟疫控制這些東西,只知道燒殺搶掠,裏面是一座地獄,一座進的去也許就出不來的人間地獄。”說罷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和情緒起伏的話語,讓古浩然和蝶衣等齊齊皺起了眉頭,黎洲暴亂這是從月堂處早就知道的,想過局面肯定很亂,但是沒有想過會亂成這樣,古浩然等聞言都沈靜了下來。
蝶衣卻挑眉看著眼前之人冷冷的道:“暴民動亂,你怎麼出來的?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眼前的這幾個人雖然像莊稼漢,可是身上的那股血腥暴力的味道,卻瞞不過蝶衣,雖然現在已經很淡,但是絕對曾經存在過,蝶衣對這些最是敏感,當下殺機盡顯的籠罩著這當頭的人。
那莊稼漢見蝶衣冷漠的看著他,眼中的審視一瞬間讓人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那眼神讓人有一種被剖開看的清清楚楚的感覺,不由咬了咬牙道:“我也曾經是暴民中的一員,不過那樣毫無道理的殘殺,我和幾個兄弟實在過不了那樣的日子,所以趁著混亂的機會溜了出來,我想我們要是不出來,不是在裏面殺別人,就是已經被別人殺死。”
“毫無道理的殘殺?什麼意思?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古浩然聽領頭的那莊稼漢這麼回答,不由面色一沈挑眉冷冷的問道。
那莊稼漢子抬頭朝城門的那邊遠遠的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悲切淡淡的道:“起初我們只不過是想找飯吃,想我們的父母官為我們這些百姓想點辦法,但是面對我們的只有鎮壓和視而不見,為了活命我們只能團結到一起,有了力量就會有一切。
開了關攻進了城門到了這黎洲,本來以為吃喝是不用愁了,但是這裏比我們村莊更加食物貧乏,所有的人都把東西囤積到自己的庫房裏,不拿出來販賣也不拿出來救濟我們,我們找不到吃又買不到喝,只有開始搶。
我們搶他們的,他們就又回搶我們的,然後我們又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我殺你,你殺我的情況了。”
莊稼漢子說到這頓了一頓,面上顯露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嘆了口氣接著道:“我不過是想活命,想有東西吃,想有衣服穿,我和幾個兄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要靠奪取別人的食物來餵飽自己,但是,為什麼朝廷不管我們,為什麼就不賑災?那怕他們就是給我們點稀飯吃,我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唉,這些並非是我所願,就是吃到嘴裏,心裏也放不下,所以我和幾個兄弟逃出了城內。”
他的話一說完站在他身後看上去比較白淨像個讀書人,接過話題道:“現在裏面已經形成兩股勢力,一股是稱呼為暴民的,一股是黎洲官兵的,兩方互相殘殺敵視對方,這也是為什麼現在裏面的情況很糟糕的原因,朝廷的兵馬又沒有派下來,所以沒有人能夠調停也沒有人能夠控制這種局面,再這樣下去怕黎洲遲早會成空城一座。”
還是這讀書人說話明白,短短幾句話就把個中的情況說了一個清楚,比那莊稼漢子模樣的人,說了半天沒有說到重點要好的太多。
蝶衣和古浩然聽完這話,不由冷面對視了一眼,月堂傳來的消息,女皇也還是派出了幾道兵力鎮壓幾個大洲的暴動,但是幾乎鎮壓的都是距離京城比較近的地方的,黎洲這樣的大洲卻根本沒有派兵來鎮壓。
古浩然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蹊蹺的,聖天的所有兵權是全部集中在女皇手中的,不像影束王朝是分部在各個藩王和皇帝手中共同擁有的,這有好處也就有絕大的壞處。
壞的地方就是,聖天的兵馬基本上是十大門庭給皇室養著的,現在十大門庭全部毀掉,兵馬的糧草和軍餉就要全部靠國庫來支援,這女皇一方面又要賑災,一方面又要派兵鎮壓,那裏有那麼多錢糧來支援,所以就形成了現在這個局面,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女皇的無能。
古浩然分析了此時的局勢後,堅定的道:“我必須要進城去,這幾件事情都是迫在眉睫的,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夠退縮。”邊說邊轉頭拉住了蝶衣的手,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她。
瘟疫,殘殺,對峙,暴亂,這些任何一件事情發生都不是小事情,更何況是現在全部集中在了一起,這瘟疫一旦爆發要是朝延不加控制,那迅速波及整個聖天,那就不是爭權奪利的問題了。
蝶衣見古浩然在徵求她的意見,當下冷冷的點了點頭道:“你決定。”他要去她就陪他去,這沒什麼好詢問的。
古浩然見蝶衣點頭答應,當下快速上馬朝風等道:“快點。”風等齊齊應了一聲上馬就簇擁著古浩然等待著蝶衣。
蝶衣冷冷的注視著與他們說話的莊稼漢和讀書人道:“跟我們一起去。”黎洲城裏的情況並不清楚,有個熟悉的人帶路要好太多,更何況這些人是暴民出身,對民眾的事情知道的更多。
那兩人見蝶衣冰冷的注視著他們,那冰冷的目光掃在他們的頸項間,好像只要他們不答應,這項上的人頭隨時都會落地一般,不由都齊齊打了個寒戰,滿面懼色的在蝶衣的注視下,爬上馬背兩人同乘,而蝶衣在看見兩人就範後,直接躍上古浩然的馬背,一行人快速的朝黎洲城內奔馳而去。
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的寂靜,就如一座死城一般任何生息也無,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曾經金碧輝煌萬分招搖的街道兩邊的店鋪,房屋,被一把火燒成了斷壁殘桓,在垮落的殘骸裏面,時不時的還冒出一絲黑煙,空氣中籠罩著一股煙火的味道,迎面飛來的煙灰讓人無法正常的呼吸。
答答答,馬匹和人的腳步聲在空寂的城市中響起,在這寂靜的沒有一點人氣的地方,顯得那麼的響亮又那麼的陰森。
古浩然和蝶衣等一行緩緩走在街道上,四周的荒蕪讓眾人都沒有了好臉色,沒有廝殺,沒有對峙,沒有聲音,甚至連鳥鳴聲也沒有聽見,萬物好像在這一刻遺棄了這座城市。
走過一條大街,沒有了燒毀的斷壁殘桓,但是曾經無比繁榮無比熱鬧的街市,現在只剩下破破爛爛房門大開的店鋪,不曾燒毀,但是卻被搶劫一空,能拿的走就拿走,拿不走就被毀的幹乾淨淨,一地破爛的東西,仍然可以從那些破的不能看的殘片中,看出原來是多麼的名貴。
蝶衣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這座城市她曾經來過,憑著記憶裏的一切對照著這裏的一切,卻已經和原來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蝶衣站定在一座招牌破碎,蜘蛛網結滿殘破的店鋪間,這裏她曾經和古浩然和古浩影在一起來吃過飯,小二勤快的緊,老扳也是一個和藹的無法說的人,據說這店是黎洲的百年名店,生意好的不能再好,但是現在一切都已成虛話,所有的輝煌,所有的繁榮,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剩下的只有這無人的殘破的空樓。
前行,轉角,那長長的一條鋪滿青磚的街道,那被鮮血和污垢熏染的不復原來面貌的街道正中,蝶衣記得在那裏自己帶走了一個孩子,一個被無德的母親護在生命之下,卻被暴怒的父親欲置於死地的孩子,那曾經鮮活的一切還印在腦海裏,但是現在卻已面目全非。
嘎嘎,突然幾聲沈悶的鳴叫,讓古浩然等人都齊齊朝發聲的地方望去,只見街道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幾隻黑色的烏鴉正在啄食著,一大堆堆砌在一起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東西,那爭相愉悅的叫聲聽在耳裏卻讓人發麻。
古浩然皺眉注視著此種場景什麼話也沒說,邊上的柳走上前一看,不由整張臉都青了起來。
“柳,是什麼東西?”茗清見柳變了臉色,不由咬牙問道。
柳看了眼緊緊皺著眉頭的古浩然等人,緩緩搖了搖頭,紅淨見柳不願意說,不由就想前去看,一旁的蝶衣冷眼看著冷冷的道:“是屍體。”
紅淨頓時駐足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蝶衣,而古浩然等本來已經有所猜測的聽蝶衣這麼一說,不由沈著的臉更加的陰沈,柳見蝶衣明白不由咬了咬牙道:“全部是屍體,已經被烏鴉啄食的不像樣子。”
紅淨和茗清一聽不由都齊齊變了臉色,旁邊的林野嘆了口氣道:“走吧,這也許只是個開始。”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莊稼漢和讀書人,都面色悲泣的點了點頭,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走。”自從進城就沒有開口的古浩然,雙於緊緊握成了拳頭,當先朝著前方而去。
屍體,越來越多的屍體,從幾具到幾十具再到成百上千具,起先還有人把他們堆積到街道兩邊,漸漸的街邊上,街道正中,店鋪裏,斷壁殘桓上,所有能用雙眼看見的地方,都會有他們的出現。
街道上時不時奔跑著大大小小的狗,它們往來奔跑在屍體之間,不斷的翻騰著這些已經離開的人的軀體,一個個撲在屍體上吃的鮮血淋漓,滴答,滴答,鮮血混合著口水從嘴角一直流淌了下來,那發綠的眼睛讓人只看見了裏面獸性的血腥。
轉角處蝶衣冷眼看著幾隻土狗正和烏鴉在爭食,兩方在幾具屍體間展開了爭奪,烏鴉不停的俯沖下來,撕去一片就快速的飛到高處,而土狗在埋頭苦吃的時候,看見有烏鴉飛下來就是一爪子,或者張口就朝著搶食的烏鴉撲上去,兩方在激烈的爭奪著,而它們旁邊幾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這些畜生卻碰也不去碰,甚至連看也不看一眼,顯然太多的食物已經讓它們挑花了眼,開始挑食起來。
鮮血已經乾枯,地面已經變色,越來越深入就會看見越來越讓人無法保持鎮定的情景,成堆的屍體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開始腐爛發臭,那被野狗和烏鴉啃食過的軀體,再在細茵滋生的環境下,變成支離破碎沒有人形,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稱呼的東西。
那隨處可見的內臟,器官,軀體,已經分辯不出人形的東西,讓紅淨和茗清都忍不住的蒼白了臉色,拼命忍住胸膛間的不適,而有些軀體則被一把火燒的半焦半黑,那人體被燒焦的時候發出的吐道,就算是冷酷如斯的蝶衣也禁不住咬了咬牙。
惡臭和煙火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兩者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強烈的嗅覺沖擊,走到後面古浩然等都被蝶衣喝令蒙住了口鼻,那樣的空氣就算蝶衣都無法承受,更何況體力透支嚴重的古浩然,和沒有這種經歷的風等人,這面前的一切現在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地獄,真正的地獄。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不願意再在這裏待的原因。”莊稼漢也就是大名三虎的漢子,深深的嘆了口氣後朝古浩然等說道。
邊上與他站的最近的茗清,不聽著他說話還好,三虎這麼一說茗清突然轉手抓住三虎的領口,一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他的腹部,三虎被茗清滿含怒氣的一拳,打的瞬間彎下腰去。
茗清惱怒之極,把剛才一直壓抑的情緒和憤怒都朝三虎發泄了出來,大吼道:“他們與你們何冤何仇,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就是你們造成的結果,殺人,殺人,我殺了你。”
三虎被茗清抓在手中,雖然有兩把力氣,但是那是會武功的茗清的對手,被茗清抓住根本就擺脫不了,不由一邊強烈的掙扎,一邊朝茗清吼道:“又不是我願意的,我也是逼不得以,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你憑什麼殺我,你憑什麼殺我?”
“一旁被三虎叫做清書的讀書人,見三虎被茗清擒住根本動彈不得,那茗清的面容此時又凶惡的緊,不由神色鎮定的看著古浩然一字一句的道:“我們不過是為了生存,不過是想要活下去,我們有什麼錯?”
古浩然面色陰沈的注視著清書沒有說話,旁邊的行微微皺眉道:“為了自己活下去而殘害別人,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難道這也算對?”
清書冷哼一聲轉眼看著行道:“看你們的穿著和模樣,就知道你們根本沒有經歷過這些,你們沒有經歷過在死亡邊緣掙扎,不知道為了活命我們付出了什麼代價,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判對與錯?
是,別人的命是命,可我自己也是命,我讀過書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但是在生死關頭,我們唯一能選擇的會選擇的還是自己的命。你們說我淺薄也好,說我自私自利也好,我只知道我想活著,我不想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也不願意。”
字字血淚的一席話讓風等都啞口無言,這已經不能用對和錯來分辨,生命對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次,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字語已經無力,責備任何人都已經無用。
蝶衣冷冷的聽著清書和三虎的話,緩緩抬頭注視著遠方的天邊,她也是從這樣的環境中存活過來的,沒有對錯,只有生死,用別人的死亡來換取自己的生存,為了存活不惜一切代價,這也是曾經的她的真實的寫照。
古浩然陰沈著臉咬牙轉頭看向茗清淡淡的道:“放開他。”
茗清緊緊握了握拳頭後,鬆開了三虎的衣領,是的,他沒有資格來說這些,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說這樣不對,他們都沒有資格說這個,畢竟是他們古家起的頭,若不是因為如此,怎麼會成今日這副模樣,雖然這並不是古家的初衷,但是心卻過不去。
所有人等在這一瞬間都沈默了下來,臉上的憤怒和不忍漸漸轉變成一種內疚,眼前的一切用事實在告訴大家,這是女皇的罪過,但是也無法泯滅他們曾經就是這種想法,知道會產生難民這種情況,但是卻沒有算准女皇的態度,沒有想到她就這麼看的下去,任由事態發生的這麼嚴重,讓他們生生被內疚湮滅,生生被眼前的情景震撼的無以附加。
古浩然正欲與茗清說話,眼角見蝶衣一臉冷漠的看著天際,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蝶衣曾經給他說過,她就是從這樣的環境中拼過來的,這眼前發生的一切無疑讓她想起了曾經的一切,古浩然不由一步邁到蝶衣的身邊,緊緊握住蝶衣的手道:“不要去想其他。”
蝶衣收眉看向古浩然,見古浩然眼中焦急的同時又明顯的有點擔心她,不由冷冷的道:“對我而言,沒有對錯,只有生存,只有在生存的基礎上,才能說對錯。”
古浩然展開雙臂把蝶衣納入懷中,低聲道:“是,你沒有錯,他們也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我們需要的不是責備,現在我們需要的只是幫助,幫助他們,為大家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
古浩然明白蝶衣那短短幾個字的回答,生存,古家何其也是為了生存才會那樣做,她在堅定自己的信念的同時,也在告訴自已,不要自責,為了生存一切的合法的不合法的,邪惡的不邪惡的,對與錯是別人的評判,沒有了生命那麼一切都沒有,對錯而言更加沒有一點意義,雖然自私,雖然枉故法律,但是確實是最真實的展現。
蝶衣看了眼古浩然,見一直圍繞著古浩然的焦急內疚的情緒,稍微和緩了一點,伸手握住古浩然的手正欲說話,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兵器交加的喧鬧之聲,聲音越來越大漸漸逼近,蝶衣和古浩然對視一眼,當下一臉戒備的不往後退,反而帶著眾人悄無聲息的朝聲音發出之地潛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雷霆手段
廝殺,展現在古浩然和蝶衣面前的,不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廝殺,但是確是最真實的廝殺。
兩方人馬,一方是衣服破爛滿面兇悍之色的暴民,他們手中拿著大刀,拿著鋤頭,拿著菜刀,拿著一切他們可以得到的武器,窮凶惡極的朝著對方砍殺而去。
而與他們相對的則也是一群穿著破爛,手中有拿著長槍的,有拿著大刀的,有拿著長劍的,還有很多也同樣拿著菜刀等武器的人,以同樣玩命的姿態抵撫著這些人的攻擊,從他們那破爛的衣衫上,稍微留心尚且可以看出原來的顏色,這正是地方上的官兵。
兩方人馬沒有多餘的話語,有的只是廝殺,毫不留情的廝殺,朝著對方拼命的攻擊,那種眉目中雙眼裏流露出來的兇狠之色,就像對方是他們的殺父殺母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敵,那樣的不顧一切,那樣的拼盡全力。
武器的碰撞聲,淒厲的叫聲,大聲的咒罵聲,絕望的喊聲,匯合在一起,演繹著一場瘋狂的拼殺。
古浩然在轉角處看見這樣凶殘的一幕,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一旁的三虎咬了咬牙道:“看見了嗎?在這裏隨時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兩方人都已經失去了人性,只為了存活而拼殺著。”
蝶衣冷冷的注視著面前的事情,這那裏是暴亂?這那裏是百姓和官兵?這些已經不是人,他們是一部部的殺人機器,好像已經不是為了在活,只是為了殺人,存在這個世道上就是為了殺人,那充滿殺戮的雙眼,早沒有了人性,有的只有血腥和殺戮。
蝶衣冷眼看著眼前暴亂的場面,冷冷的道:“這是為了生存?”蝶衣雖然沒有學過什麼中國歷史,也沒有參加過什麼暴動,什麼起義,但是眼前的這一切真的無法跟起義什麼的聯系到一起,在她的眼中看見的只有殺,殺,殺,這不是為了所有人能吃上飯,這是毀滅,只為了毀滅一切。
那讀書人清書在看見這樣的場面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願意再看下去,背靠在牆壁上面對著與他另一個方向的古浩然等人,此時聽蝶衣低聲的問詢,不由狠狠砸了一拳頭在牆壁上,咬牙道:“這才是真正我們離開的原因,以前大家還都有人性,雖然殺人也只殺先對我們動手的人,但是越到後面食物得到的越少的時候,一切都向無法控制的情況走去。
我們中間有些人認為官府一定還藏著大量的糧食,只有恐嚇和殺光他們才會得到他們的儲藏,而另一些則認為應該調和矛盾,大家一起合作求生,但是暴力的人數占了上風,所以就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以為只有殺人才能解決問題,只有把所有反對的力量都解決了,才能真正占領這裏,大家才有吃穿才有出路,卻不知道越是這樣反抗的人越多,才越沒有吃的,到後來兩方勢如水火,只要碰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連帶的這裏原來的住戶也成了我們的敵人,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對我們下手,這不是起義,這只能把所有人都推上毀滅的深淵。”清書緩緩的解釋著這裏的一切,目光中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奈。
人性,在生存的抉擇面前,那裏還有什麼人性,有的只有獸性,只有最原始最凶殘的本性,掠奪,殘殺。
蝶衣耳裏聽著清書的話語,雙眼卻看向了一旁面色沈靜的古浩然,古浩然面上的神色從憤怒,到悲傷,再到失望,最後回歸到沈靜,這樣的沈靜代表著他已經下了決定。
古浩然收回看著血腥場面的目光,轉身看著蝶衣,低聲招呼著風等幾人耳語一番,眾人什麼話也沒說只定定的點了點頭,就朝著四下四散開去。
等了片刻近處遠處傳來高低的呼哨聲,古浩然看了一眼蝶衣,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緩緩的走了出去,同一時間幾道火箭,帶著尖利的撕破空氣的尖銳聲,從兩人的身後的方向,朝著前方廝殺中混亂的眾人射去,在臨近幕動的眾人頭頂上方,幾隻火箭啪的爆裂開來,灑下一陣火雨。
本來窮凶惡極不置對方到死地不罷休的兩方人,在尖銳的呼嘯聲響起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稍微緩了緩手,而在下一刻那滿天的火雨,雖然是燒到了很少的人,但是卻收到了預料中的效果,這些人在一瞬間都齊齊跳了起來,滿面驚恐的朝四面張望著,一方以為是朝廷鎮壓的人到了,另一方則以為是暴民的又一隊人到了,都緊張起來。
啪,啪,啪,響亮的鼓掌聲在驚慌的眾人耳中響起,暫時停手的眾人齊齊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男一女,男俊女美,仿若畫中走出的人一般正朝眾人緩緩走來。
古浩然滿眼沈靜邊鼓掌邊冷冷的道:“好本事,好本事,不知道殺光對方會得到什麼好處?是有糧食吃?還是有衣服穿?”
那兩方大概幾百人的隊伍,見來者只是兩個人,不由都齊齊叫囂了起來,暴民中好像是他們的當頭的一個人,蠻橫的推開擋到他身前的人,手中握著把大刀正不停的往下滴血大步走了出來,一臉凶相的掃視了古浩然和蝶衣一眼,破鑼般的吼道:“你們是什麼人?搞什麼的?居然敢阻止我們的行動,想死了是不是?媽的。”
古浩然和蝶衣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情站定在不遠處,古浩然冷眼注視著這滿臉橫肉的男人,淡淡的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對我如此說話?”囂張冷酷的模樣與往日的蝶衣有的一比。
那暴亂的百姓頓對齊齊叫囂了起來,那當頭的男子張狂的對天哈哈大笑,一邊鼻孔朝天的大聲道:“奶奶的,居然敢問老子是什麼人,告訴你個小白臉,老子是這片地方的老大,你小子敢壞我好事,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跟在他身後的人頓時都齊齊大笑了起來,這那裏還有一點百姓的樣子,分明就像一夥土匪,強盜。
而同一時間跟這些人對峙的官兵,一個滿臉疲憊和憎恨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古浩然和蝶衣後道:“本官是黎洲的總兵,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總兵畢竟是當官的,在這個時候都還有一點頭腦,見古浩然和蝶衣長相和穿著都不凡,而古浩然說話敢如此囂張自然有他的憑借,這麼個動亂的時候,若沒有准備怎麼可能只有兩個人站了出來,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問話不禁客氣了很多。
古浩然這招玩的就是攻心為上,見兩方人有兩種反應,古浩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沒有回答兩方的問題,雙目閃著寒光冷冷的道:“我是什麼人你們沒必要知道,我問的話難道你們沒有聽見?”
那總兵見古浩然不理睬於他,眼珠轉了轉微微揮手,帶著手下的人向後退了幾步,冷眼看著古浩然和蝶衣。
而那暴民的頭子聽見古浩然如此冷酷的話語,頓時拉下臉來冷哼一聲道:“好大的膽子,哼,老子就讓你知道囂張的代價,媽的,這麼漂亮的妞兒,玩起來不知道有多爽,老子……”
話音還未落,突然破空一箭直直的射入了他的胸腔,這首領面色一驚,低頭看著胸膛上對穿對孔的一隻箭,囂張凶殘的眼神一瞬間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張大了口驚恐的望著古浩然,手中的大刀直直指向兩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胸口上的鮮血不停的湧了出來。
古浩然一臉森嚴的道:“你的嘴太不乾淨。”話音一落,那首領雙眼圓睜身軀朝後就倒,發出轟然的一聲大響,那邊上被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的暴民,此時才齊齊驚叫了起來,一個個揮舞著武器就要朝古浩然等沖過來。
火箭,幾隻火箭快速的從古浩然和蝶衣身後射了過來,砰的齊齊射在暴民前進的路上,豎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條火焰的線條,那沖在前面一臉猙獰的幾個人,差一點就被這幾箭給定在當場,其中一個剛好被火箭射中腳面,不由疼的大呼小叫的拼命往後躲。
這幾隻火箭火勢雖然小,但是這氣勢卻相當驚人,把欲沖上前來的暴民都嚇的連連後退,此時蝶衣一臉殺氣的望著眾人,吐出的字冰冷如刀的道:“想死就給我過這條線。”
震與蝶衣和火箭的氣勢,一時間那些暴民面面相覷居然真的不敢沖過,大眼瞪小眼的站在當地,慌亂的掃射著四周,四面八方卻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只有這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奪人性命的利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什麼角落,什麼時候會要他們的命。
古浩然要的就是這先聲奪人,這樣凶殘的人更要下狠手才能震住當場,自己一行人本來就少,如果鎮不住場面那都要交代在這個地方,而這暴民不用多說,手中沾染的鮮血絕對死一回不冤枉他。
古浩然面上浮起冷酷的笑容冷冷的道:“我再問一次,殺死對方後是有糧吃?還是有衣服穿?如果沒有人回答,我不介意送你們下地獄,我相信現在那個地方很適合你們去。”
聖天是個信仰神學的國度,古浩然很好的把握住這一點,恐嚇和精神壓制全部一起使用,果然暴民一個個都微微一怔,自從開始為了生存而拼殺的時候,就不曾想起這些,現在被古浩然這麼一提,不由都想了起來,頓時一個個都有點驚慌起來。
古浩然見面前的這些個暴民被壓制了下來,這第一步進行的非常順利,有大規模的軍隊說不定還不能讓這些人安靜下來,只有未知的恐懼,才能讓一個人從心底生出畏懼之意,因為不知道會面對什麼,因為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所以恐懼,震撼,安靜,這樣的效果就是古浩然要的,要是不能壓制他們,產生的後果是沒有辦法預料的。
“他們手中有吃的,只要殺了他們我們就有吃的就能活。”不知道是什麼人回答了古浩然的提問,那些暴民一時間都齊齊點頭贊同。
古浩然伸手一揮阻止眾多暴民看似要發言的舉動,轉眼看著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總兵,冷冷的道:“你怎麼說。”
那總兵見古浩然命令一般的相詢問,一邊震與古浩然的氣勢,一邊恐懼兩人背後不知道有什麼後路,不由立馬回答道:“我們那裏有糧食,我們現在都是三餐不繼,洲裏的食物基本上都被吃光了,現在有了這麼多暴民不說,又不事生產,那裏還有東西吃。”
“胡說,你們都沒有了,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們藏起來了,一定是。”暴民聽說沒有糧食,不由都叫囂起來。
蝶衣頓時吼道:“鬧什麼,一個一個的說,鬧一陣就有東西吃,就有衣服穿了?”暴民們見蝶衣氣勢冷的嚇人,不由都禁聲不敢再吵,由於沒有了帶頭的人,目前的暴民比一盤散沙好不了多少,所以古浩然和蝶衣利用神鬼不知的手段,還真把他們震撼到了。
“他們胡說,一定有食物的一定有,這麼大的地方都沒有糧食了,那還有什麼地方有?一定是他們藏起來不給我們,都是他們。”暴民中一個站在前面滿臉飢黃的人,一臉激動的說道。
立在他旁邊的一個少年,面上已經臟的看不出原來的面容,此時尖聲吼道:“殺了他們我們就一定會有糧食,就一定能夠活下來,所以只要殺光他們,我們就能夠找到他們藏匿的地方,沒有了他們我們才會有,我們才會有。”尖銳的叫聲劃破空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話一說完其他暴民頓時都高聲附和起來,那總兵帶著的官兵見暴民們情緒激動的指責他們,不由一個個也臉紅脖子粗的准備爭論起來,同時手中兵器緊握,大有大戰一觸即發的形式。
蝶衣看見兩方人馬有繼續暴動的可能,頓時手中握著的馬鞭唰的一鞭狠狠的抽在地面,那尖銳的廝打聲讓兩方人不由齊齊一驚。
蝶衣冷眼注視著面前的暴民滿眼陰森的道:“憑什麼?就算他們有,憑什麼要給你們?給我說個理由,說,憑什麼?”
蝶衣的話不帶情緒的起伏,淡淡的說出來,卻讓人心生一股無法控制的寒氣,本來相當激動的暴民頓時都呆在了當地,喃喃的不知道有什麼理由,一瞬間的寂靜後,那先頭渾身戾氣的少年突然大聲道:“誰搶著就是誰的,我管他憑什麼,我搶到就是我的,就是我的。”眾暴民頓時大嘩。
古浩然眼中神色一變,握緊拳頭就欲說話,一旁的蝶衣握了握古浩然的手,示意她來處理,以暴制暴是她最拿手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最明白要怎麼壓制這種場景。
蝶衣雙目一寒緊緊的鎖定那個少年,在大嘩聲中抬腳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大嘩聲在蝶衣越來越接近的時候變的越來越小,眾人睜圓了眼定定的注視著滿身殺氣的蝶衣。
蝶衣走的很緩,一步一步慢條斯理好像踏青一般悠閑,但是渾身卻淡淡的散發出,一股越來越陰寒的氣息,那悄無聲息的步子,卻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每邁出一步都好像邁在眾人的心上,重重的敲打著他們的心房,暴民和一旁不做聲的官兵們不由都齊齊安靜了下來。
蝶衣走至那少年面前站定,冷酷的望著身前的少年,少年本來一身的戾氣,但在蝶衣無形的殺氣下,卻如小河和大海的區別一般根本不足為懼,少年望著蝶衣冷酷的雙眸,雙手緊緊握住菜刀,聲音有點顫抖的道:“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的,你敢……”
話還沒有說完,蝶衣快如閃電的一揮手,手中的袖箭頓時對在了少年的額頭上,那鋒利的刀尖就與額頭相差不到一釐米,少年頓時雙眼大睜,手中的菜刀連揮動都還沒有做出,就已經被蝶衣控制在手中了,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只不停的開始打顫。
蝶衣冷聲說:“好,誰搶著就是誰的,說的好,那我殺了你就算我的,行,這樣的買賣划算。”說罷手臂往前一伸,袖箭鋒利的尖端直接劃破了少年額頭上的皮肉。
“不。”一聲尖叫陡然響起,一瞬間被死亡感覺籠罩的少年,只以為自己要死了,手中的菜刀毫無章法的狂亂揮舞,一邊瘋狂的動彈一邊狂吼道:“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蝶衣一聲冷哼快速的卸掉少年兩手臂的關節,一手卡住少年的脖子,抬起少年的頭對上她的雙眼,厲聲道:“你不想死,由的到你不想死,這依仗的不就是強者生存,弱者毀滅的信條,那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說不,既然敢玩這遊戲,那就必須明白這遊戲的規則,你殺的了別人,別人也殺的了你,你總有被殺死的一天,逃不過也避不了。”
少年感覺到頸項上的手收的越來越緊,呼吸逐漸困難,那看不出來臉色的面頰上,本來滿含戾氣的雙眼現在變的血紅的絕望,不由劇烈的在蝶衣的手中掙扎,但是他本沒有蝶衣高,力氣和手段也沒有蝶衣厲害,被蝶衣強制控制住,根本就擺脫不了,不由沙啞著嗓子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的,是我哥哥說的……只有殺死別人,別人……才不會殺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斷斷續續的話在變的寂靜的空中傳播,邊上的暴民被剛才蝶衣那番話震撼的,一個個臉色蒼白起來,他們只想過殺死別人就能夠生存,自己等是最強悍的,只有殺別人別人殺不了自己,卻忘了在殺死別人的同時,自己也隨時都有可能被別人殺死,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強悍只有更強悍,而現在蝶衣和古浩然讓他們明白了這一點,不由都齊齊呆立在當地。
蝶衣一聲冷哼手中更加加緊,少年雙眼都突了出來,蝶衣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緩緩掃視著四周的眾人,那抹冷笑艷麗無比,但是卻讓眾人都心生寒意,一個個不進反退的緩緩離的蝶衣越來越遠。
死亡第一次這麼真實的展現在他們面前,以前都是在拼命中活下來,只知道刀砍著對方的身體,看見對手倒下的身影,那都上一一場混亂的爭鬥,根本來不及去體會死亡的恐懼,而現在蝶衣一點一點的為他們展現在面前,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那種靜靜的感受死亡的感覺,卻讓眾人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原來自己也有可能這樣死亡,這就是被自己等殺死的人的滋味,也說不定是自己以後將要遇到的滋味。
“生命只有一次,珍惜自己的性命沒有錯,但是殺死對方是不是真的能讓自己活命,如果不能,這樣的做法與禽獸何異?”古浩然走至蝶衣身旁,伸手拉開蝶衣的手。
那少年感覺到頸項間力道突然消失,不由狂喜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邊卻挪動著已經發軟的手腳,躲藏到了古浩然的身後,這一瞬間那雙眼裏流露出來的神情,那種懼怕和無意識的舉動,才告訴大家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半大的孩子。
古浩然站在蝶衣的身旁冷漠的看了一眼眾人,拉著蝶衣的手背對著眾人緩緩的朝後走去,一邊淡淡的道:“殺吧,我們不阻止你們,想殺個痛快就殺個痛快,我們活的好好的何必來管這樣的閑事,反正生命只有一次,下輩子是豬是狗,是人是鳥都不知道,這輩子你們想這麼死,我們也沒有意見,反正命是你們的與我們無關。”
蝶衣則冷冷的道:“死到臨頭猶不知道。”這城裏城外的瘟疫一旦爆發,這裏所有的人都要死與一旦,現在居然還在這裏爭奪什麼吃喝,真是好笑,蝶衣的雙眸中淡淡的露出嘲諷和憐惜,說罷與古浩然相攜而去,那離去的步子緩慢而堅定,看似滿不在乎。
這古浩然和蝶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蝶衣用行動告訴他們,死亡就是那麼近在眼前的事情,不需要等到餓死,隨時都可能被任何人解決自己的性命,人性都是顧己的,若沒有拼命想生存下去的執念,那裏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發生。
而正是因為這種執念,這種對生命的執著,才會更加顧忌死亡,才會考慮到自己要是萬一死了,別人卻沒有死,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他們努力的爭,奮力的拼搏,一切不過是為了別人,人都是自私的,若沒有人提醒憑著一股蠻勁往前沖那是沒有問題,一旦有人點出這點,那就是要考慮考慮再考慮的事情了。
古浩然則在這個時候面上放任他們不理會,話裏卻點出來將有的結果,這兩人在幾句話語幾個動作間,一邊高壓一邊鬆底,在眾人的心上重重的敲了一鼓錘後,又潑了一盆冷水。
那少年被留在當地,此時聽古浩然這麼一說,已經被蝶衣嚇破了膽的膽子,再也無法像剛才一般窮凶極惡,想都沒有想的尾隨上古浩然的步伐,就跟著古浩然和蝶衣走去,古浩然和蝶衣聽見身後有動靜,卻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威嚴和懷柔一起用,得見了成效再說後面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開倉
“為什麼說我們死到臨頭?你們是什麼意思?”那一直沒有開口的總兵,見古浩然和蝶衣自顧自離去,那最後冰冷的話語,和那不經意間流露的憐惜,這總兵頓時感覺不對,不由出聲問道。
古浩然和蝶衣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古浩然聽見問話淡淡的道:“既然殺人怎麼一點常識也沒有,這麼多的屍體到處在腐爛腐爛,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個總兵應該知道,這就是瘟疫爆發的前奏。”
總兵一聽頓時臉色都白了,他能當上總兵自然不是什麼無學無術之人,起先一直在生,死,掠奪,反掠奪中生存,還沒有考慮到這些因素,現在聽古浩然這麼一說,再四下裏一看,頓時全身都開始顫抖,斷斷續續的道:“瘟疫,這會爆發瘟疫,天啦,我怎麼……”在過度的驚嚇中居然話都說不完整。
在古浩然話說完之後,所有人聽見了那瘟疫的兩個字,不由都驚慌起來,瘟疫,就算不知道它是怎麼爆發的,但是它的可怕卻是所有人都知道,聽古浩然那麼一說,再看見總兵臉色蒼白的發顫,頓時所有人都開始慌亂起來。
“瘟疫,怎麼會有瘟疫,會死人的。”
“天,瘟疫,瘟疫……”
沒有食物雖然可怕,但是瘟疫這東西卻更加讓人可怕,瘟疫這種東西沒有人見過,但是就是因為沒有人見過,所以道聽途說更加的讓人覺得恐怖,況且這瘟疫本身也是恐怖的東西,這一聽說是瘟疫有些人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蝶衣冷冷的道:“殺吧,盡量殺,也許早點死還是最好的選擇。”
古浩然也淡漠的道:“別留情,你們慢慢解決,晚了怕是來不及逞兇鬥惡了,我們到是不想趟這渾水了。”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前走,話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蓋過了眾人的話語,直直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
那總兵聞言一楞,在驚懼的同時,腦中快速的轉動,古浩然他們敢來自然有他們的能力,這瘟疫是可怕的,但是只要在最初沒有爆發的時候就進行控制,那也不是太可怕的東西,而現在整個黎洲目前的情況來看,顧著性命都來不及,那裏還顧的上這瘟疫爆不爆發,這就是目前最危險的事情。
總兵腦中還是有東西,知道古浩然等敢來肯定有對付瘟疫的能力,當下急急朝古浩然叫道:“等一下,你們要走了,我們怎麼辦?”
古浩然頭也不回的道:“奇怪了,你們的事情與我們何干?更何況殺都殺完了,還有什麼好不好辦的?”
總兵見兩人當真走遠,不由朝前趕了兩步大聲道:“你們有辦法的是不是?你們能救我們的是不是?你們來就是來救我們的是不是?”他身後的官兵聽他們的頭這麼一說,不由都齊齊高呼起來,話語中流露出說不出來的興奮,而一旁的暴民聽官兵一方這麼一說,頓時都戒備起來,把瘟疫的可怕也給扔到了旁邊。
古浩然淡淡的道:“是與不是有什麼重要,快殺吧。救,自己都不救自己,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我為什麼要愛惜?我為什麼要救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
總兵看兩人越走越遠,當下急的高聲喊道:“不殺了,不殺了,你們不要走,你們不要走,我們不動手了,罷手,罷手。”
總兵聽古浩然這樣一說,頓時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這古浩然和蝶衣等人前來,肯定是來救他們的,要不然這個時候誰會跑到兵荒馬亂的地方來,這古浩然等人絕對是來救他們的,不過救的不止是他們,同樣也救這面前的暴民,他是要把所有人一起救。
那總兵身後帶著的官兵,都是有那麼一點見識和學問的,此時見古浩然和蝶衣要走,而他們的頭又如此情急的挽留他們,不由都齊聲呼喊起來,都高呼著不爭鬥,不殺人。
古浩然和蝶衣聽著總兵的高吼聲,不由對視了一眼,腳下卻沒有停止,依舊緩慢而堅定的朝前走去。
總兵見兩人並沒有停住腳步,眉頭緊皺慌張的同時,腦海內靈光一閃,頓時朝著旁邊只知道瘟疫可怕,只看到他在挽留生出戒備,在那裏叫囂喧鬧慌張的暴民怒吼道:“還殺什麼殺,要是這瘟疫一爆發出來,你們,我們,一個都別想活下來,現在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快留人。”
“可是,可是我們不殺人,不爭奪,那有沒有吃的?”在寂靜中,突然一聲弱弱的聲音發出,正是跟在他們兩人身後的少年。
這一聲後,慌張的眾暴民也都齊齊附和起來,瘟疫是可怕,但是他們沒有見識過,要死可能也要等爆發了才死,但是這沒有糧食吃,人也活不了幾天,這少年的話正問中了他們心中一直關心的事情。
古浩然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當下站定腳步整了整神色,與蝶衣面色沈靜的轉過身來,身後的少年見兩人站定,頓時也站住腳步移動到靠古浩然的一邊,抬起頭等待著古浩然的答復。
古浩然精光內斂的雙眼緩緩掃視了一遍面前的眾人,見一個個都睜大眼睛注視著他們兩,眼中有置疑,有不信,有猶豫,有擔憂,各種各樣的眼神都有,當下從容不迫的一笑淡淡的道:“有。”
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有一個字,但是這個宇已經回答了所有的問題,這樣的答案就是眾人最希望的答案,這就是這聖天王朝所有人都期盼著的答案。
那少年睜大了眼睛定定的看著古浩然,帶養欣喜帶著懷疑的道:“真的有吃的,你不騙我?”
古浩然神色堅定的道:“只要信我,吃的穿的都有。”
少年見古浩然說的這麼堅定,不由一躍而起高聲歡呼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哥哥有吃的了。”邊說邊跑到那被射死的首領面前,砰的一聲跪下又哭又笑的道:“哥哥,有吃的了,我們不會再餓肚子了,有吃的了。”
那一聲聲聲催淚下的喜悅,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哭成一團,吃的,為了這兩個字,有多少親人,多少生命消失,這一切不過就是為了今天,為了有東西吃有衣服穿,就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就只為了這樣。
古浩然和蝶衣看著眼前哭的一塌糊塗的眾人,見所有人都紅著雙眼,不管是官兵還是暴民,都哭的撕心裂肺,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這麼簡單的要求,卻付諸了生命的代價,這一切讓人情何以堪。
“別哭了,我們這麼拼命爭的不就是有飯吃,死了這麼多人還不就也是為了這一點,現在我們有糧食吃了,我們要高興,不要哭泣,不許哭泣。”最早放聲痛苦的少年,此時突然站起身來朝痛哭的眾人吼道。
不知道是這少年的哥哥積聚的戚嚴,還是這少年本身的威風,這許多暴民居然在他一吼之下漸漸的都停止了哭泣,一個個悲切的擦拭著淚水,卻也不再放聲大哭了。
蝶衣看著眼前一瞬間好像長大的少年,不由暗中輕輕搖了搖頭,看著與茗清等同樣大小的少年,卻有著不同的經歷,然後形成不一樣的人格和性格,這不知道是老天在栽培人,還是在禍害人。
少年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又朝古浩然跑過去,定定的望著古浩然道:“好,只要你有吃的給我們,我們就聽你的。”
總兵在同一時刻也道:“我們也聽你的,只要你能夠帶我們躲避瘟疫和飢餓。”邊說邊握手成拳,重重的在胸口上敲打了三下,他身後的官兵們同樣的做著一樣的動作,這是聖天最重的承諾,是不變的死諾。
古浩然看了一眼無聲做著一切的官乓,淡淡的點了點頭,再轉眼看著旁邊樣式比較懶散的暴民,頓時挑眉道:“要聽我的可以,要我們帶你們躲避瘟疫和飢餓也沒有問題,不過,要聽我的就必須一切都聽我的,要是有什麼人敢陽奉陰違,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些個暴民和官兵不好收拾,現在一時間屈服於手段和糧食等的引誘下,但若不全力壓制他們的暴力性,一旦讓他們反悔,那後果也是不好計算的,這一次古浩然輸不起了。
少年頓時接過話道:“沒問題,只要你管我們的吃喝,我們就絕對不會不聽你的。”邊上的那些暴民也齊聲附和,不過話語聽起來卻不怎麼認真。
蝶衣冷冷的掃視了全部望著他們的眾人一眼,當下冷冷的道:“我們不接受背叛,要是誰敢背叛我們,就是這樣的下場。”
說罷握住手中的馬鞭,就朝旁邊一店鋪的柱子擊去,只聽見轟隆一聲,柱子被蝶衣一鞭子給擊打的粉碎,那本來就歪歪斜斜的店鋪,少了這柱子的支撐,頓時就坍塌了下來。
同一時間從四面八方突然射出十幾二十隻利箭,把古浩然和蝶衣圍繞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圓形,箭頭已經深深的射入了黃土和碎石鋪就的地面,只那箭尾還露在空中顫抖。
本來只顧著興奮的暴民和官兵見蝶衣露了這麼一手,不由都震撼在當地,這樣的武功他們從來都沒有看過,這樣強勁的力道,這樣強勁的手段,這樣精准的箭法,讓所有人都睜大了雙眼合不攏嘴巴。
蝶衣冷漠的看著所有人,懷柔她不會,她會的就是以暴制暴,而這個時候明顯這樣的方式比較有效果,那一雙雙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害怕,讓蝶衣和古浩然都明白,這樣的做法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當下古浩然直接握了握蝶衣的手,無聲的表示著贊同。
古浩然看了眼震撼在當地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挑眉看著眾人道:“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從今以後必須聽我的,若是有人不願意聽,我也絕對不會勉強,那就現在給我站出來。”
半響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異動,蝶衣冷眼看著暴民中間有幾個眼色不是很對的人,突然厲聲道:“給我站出來聽見沒有?我沒多少耐心,現在給你機會給我滾,要是不滾,以後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這些暴民說起來只是普通的百姓,不過就是為了生存才走到了今天,有些人的卻是逼不得以不得不這麼做的,而有些人則已經走離了這樣的基準,已經慣了這樣不事生產,卻可以非法獲得暴利的行為,而這樣的小心境怎麼瞞的過蝶衣這樣的眼睛,頓時被蝶衣看了出來。
沒有人動,蝶衣和古浩然又等待了半響,沒有任何人站出來,蝶衣冷眼看著的幾人,從驚訝到害怕再到搖擺不定,最後到妥協,終於臣服在蝶衣的威嚇之下。
古浩然和蝶衣都看見了整個過程,古浩然不由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以後我們就是一個船上的人,有我的就有你們的。”邊說邊帶頭而去,聽著這話的眾人不由都欣喜的跟了上去。
黎洲,古家在黎洲庫房一共有十一間,其中所儲藏的大多是米糧,而這個時候顯然對黎洲賑災相當有用處,這也是古浩然不回汾洲,改道走黎洲的原因,這裏的一切正是現在所需的。
嘎嘎嘎,沈重的庫房們被眾人緩緩推開,大袋大袋的麻袋,白花花的米糧頓時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這一處庫房並不是古家在黎洲最大的庫房,但卻是離這裏最近的。
“大米,大米,我們有大米了,我們有大米吃了。”
“嗚嗚,有吃的了,有吃的了,終於有吃的了。”
“米,面,有了,這真的抓在我的手裏,是真的,是真的,不是騙人的,是真的大米。”
古浩然和蝶衣站在庫房的門口,看著裏面的眾人不由緩緩搖了搖頭,沖進去的官兵和百姓,有的跪倒在糧食堆上,捧著大米哭的傷傷心心,有的直接爬在上面,把整個人都埋了進去,有的人在偌大的倉庫中跑來跑去,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米糧,一張臉笑的比哭的還難看……好多,好多,多到用語言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的場景。
在一片傷心裂肺的痛苦聲漸漸消失後,蝶衣看著眼前的眾人突然臉色一沈,手中馬鞭一鞭子扇到庫房的大門上,發出轟隆一聲大響,嚇的倉庫裏的眾人都齊齊抬頭朝兩人看去。
蝶衣一臉陰沈的看著庫房裏的人,聲音冷到極致的道:“誰讓你們藏的?誰准你們藏的?誰給的你們這個膽子?”
三個問話一個比一個尖銳,聲音一句比一句更冷,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敢出聲。
原來這些暴民已經被餓怕了,見到這麼多米糧,在興奮激動之余,有意識無意識的都開始往自己身上裝去,往兜裏,沒有兜的往衣服中,往褲子裏裝,可是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爛,那裏能夠藏什麼米糧,不由裝進去又流下來,又裝,又流,漸漸的居然瘋狂起來。
此時蝶衣冷聲一喝,所有人都怔在當地,古浩然心中止不住嘆息,這些都是被餓怕了的人啊,這全身上下能裝的了多少,卻這麼機械重復的往裏裝,這一切是什麼原因形成的,實在讓人心疼啊。
但是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這樣的動作不壓制,以後還得了,頓時冷著個臉看著眾人厲聲道:“我有准你們動手私藏?我有說沒有我的吩咐,你們能夠擅自動手?聽我的,就聽成這樣?”
邊說邊冷冷的看著那暴民中好像已經是頭的少年,怒聲道:“我有本事敢帶你們來,我就有那個能力讓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
少年見古浩然動怒,不由捧著手中的大米喃喃的道:“這裏雖然有這麼多的大米,但是總有吃完的一天,更何況這裏有那麼多的人,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這裏有糧食,他們肯定會來搶的,到時候我們又怎麼辦啊?”
古浩然一聲冷哼怒吼道:“我既然敢承諾你們一切,我就有那個本事兌現,任他們本事再大,人再多,我答應你們有就一定有,這個倉庫吃完了我再開另外的,絕對餓不死你們,但是,今天要是有一個人私自動了這裏的東西,那就別怪我們無情。”
少年聽古浩然這麼斬釘截鐵的說話,不由遲疑了一下站起身來把所有的米糧放下,咬了咬牙道:“我聽你的,我葉子說話算話,說過只要你能給我們吃的,我們就聽你的,那我就聽你的了。”
說罷轉頭看著仍然有點猶豫的眾人,名喚葉子的少年大聲喝道:“放下,剛才的話你們沒聽見嗎?這裏的糧食再多也有吃的完的時候,我們跟著他就一輩子不愁吃穿,還在猶豫什麼,都給我放下。”邊說邊掃了古浩然一眼。
古浩然聽出葉子的話中話,這小子居然敢用話來框他,要他養他們一輩子,不過這個時候第一批忠心於他的人很重要,古浩然便淡淡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一時間暴民等都以為古浩然同意了,不由齊聲高呼了起來,都把身上手中藏著的米糧放了出來。
古浩然見完全震懾著了眼前的這些人,不由朝後揮了揮手,一瞬間風等五個人同齊觀身出來,朝古浩然行了一禮,古浩然點了點興,對著他們使了個眼色,就與蝶衣轉身離開,多餘的話都沒有說一句。
這一幕又讓面前的眾人驚了驚,暴民不知道內裏只看外表,只知道突然就出來人了,這人的背後實力真的深不可測,不由在懼怕的同時更多的是高興和興奮,他們的頭領是能力高強的人。
而同樣在這些官兵眼中,這樣的身手還只能做隨從,不由在震懾的同時,更加的不敢有異動,當下在風等的指揮下,整齊,同心的開始做他們頒布下來的命令。
“哎,原來這樣就可以讓他們覺得幸福?”站在黎洲的一處廣場上,古浩然看著眼前,聽風等的指揮打竈,煮飯,已經開始吃粥的眾人,見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幸福感覺,不由長嘆一聲說道。
蝶衣一向沒有什麼情緒流露的雙眼,這時候也染上一層淡淡的憐惜,低聲道:“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永遠不知道當一個餓的要死的人,面前有一碗熱飯時候的感覺,那種滋味可以讓他銘記一輩子。”
這些情況她都經歷過的,所以完全瞭解這些災民的心態,才會那麼耐心的跟他們耗,這樣在別人眼中不值一提的事情,在她眼中有的時候便是一切,相信現在這也是所有災民的一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賑災
古浩然伸手緊緊握住蝶衣的手道:“蝶衣,一切都會好的。”蝶衣見古浩然說的無比的慎重,當下微微點了點頭。
兩人正站在一邊說話之時,邊上一個官兵模樣的人突然捧著個碗,走過來滿眼期盼的看著古浩然和蝶衣道:“少爺,我的家裏還有妻子和孩子,我想把他們帶來吃,你看行不行?”
這些人本來想稱呼古浩然和蝶衣為恩人的,不過古浩然覺得實在當不起這個稱呼,就如風等一樣的稱呼他少爺,稱呼蝶衣為夫人就好。
話音一落邊上的有些官兵都齊齊圍攏了上來,這些官兵都是黎洲本地人,自然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此時見古浩然開了這麼大個糧倉來賑災,不由都把父母妻兒想了起來。
古浩然沈吟了一下道:“你們先吃了,吃完後給我開工,我要黎洲所有的人都能吃上糧食,你們也不用擔心,你們的家人朋友一個都不會讓他們餓著,我來這裏不是為了只救你們這些人,我要救的是整個黎洲。”
聽著古浩然這句話,眾人頓時歡呼起來,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不只救他們幾個人,還要救整個黎洲,這是多麼大的口氣,多麼大的背景和勢力才敢說這句話,但是卻無疑讓所有人都更加的放下心來,一個個真正死心塌地的跟著古浩然和蝶衣混,卻不知道古浩然等要救的不止是整個黎洲,他要救的是整個聖天。
跟在古浩然和蝶衣身後的靈聽著兩人的說話,低聲道:“少爺,少夫人,這還只是第一步,這黎洲原住人口有四萬多,現在加上遠處逃荒而來的,近邊暴亂而來的人口,怕不下十幾萬,雖然殘殺了不少人,但是剩下的人依舊很多,而且今天這糧倉一開,所有耳聞而來的人會更多,這後面會相當艱巨,我們雖然在黎洲有幾個倉,但是恐慎怕……”
古浩然聽著靈的話微微皺眉道:“我知道,開這糧倉我就很清楚我們接下來要面對怎樣的境況,靈,你帶著月堂幾個人去把其他幾處的糧倉都給我開了,這黎洲目前的狀況必須壓制下來才行,只要能夠震住他們第一步,後面也許會比我們想像的要好處理。”
頓了頓古浩然又向旁邊沒有說話的柳道:“你去挑選些人,把這個地方給我圍了,我要讓任何人,任何勢力都不能闖進來破壞。”暴動的暴民,要一旦知道有東西吃,保不准有人來搶,柳直接點了點頭。
古浩然又朝茗清道:“你去挑選些人,一個勢力範圍一個勢力範圍的去散發消息,我要所有黎洲的人都知道我這裏在開倉放糧。”
茗清恩了一聲道:“少爺放心,茗清知道怎麼做。”
古浩然微微點了點頭又看向蝶衣,蝶衣淡淡的道:“已經通知其他地方了,若時機成熟,自然會動起來。”古浩然見蝶衣不要他說,就把一切都做好了,不由伸手握了握蝶衣的手。
蝶衣見古浩然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沈穩,知道面前這個她的丈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長大,在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後,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知道開始統籌全局了,當下淡淡的朝林野道:“城外的人你去應對,務必快速的解決一切,絕對不能讓瘟疫爆發。”
林野直接點頭答應,二話不說的就朝城外走去,這城外的一切是個重點,若不好好處理危害嚴重的很。
林野走後,蝶衣看著古浩然道:“你處理賑災,我去處理這城裏的屍體。”
古浩然聽蝶衣這麼一說,頓時點了點頭,這兩件事情目前是大事,任何一方都耽擱不得,而蝶衣的長處和他正好配合,不由緊了緊握著蝶衣的手,無聲的傳達著關心,蝶衣淡淡的一笑轉身帶著紅淨離開。
開倉,放糧,有人開始賑災,一時間這條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過了整個黎洲的上空,一千,五千,一萬,兩萬,十萬,一天,兩天,三天,越來越多的人在朝著古浩然所在的地方沖來,整個黎洲的廣場已經擠滿了人,有暴民,有官兵,有此處的百姓,多的已經數不勝數。
“風爺,粥鋪那邊已經快被吃光了,這邊的粥煮好了沒有?”清書一頭大汗的沖了過來,朝控制糧食用量和來源的風問道。
風抬眼看了一眼周圍已經煮好的稠粥,點了點頭道:“先把這些抬過去,有些還沒有好,你們等下再來抬,先應付著。”
清風和風這邊還沒有談論完,那方三虎如一陣風般的沖了過來,老遠就朝著行喊道:“維持次序的人手不夠了,行爺這邊把人挑好了沒有,我好馬上帶過去,那邊等著用人。”
行這幾日說的話比他前十年說的話都多,聲音沙啞的已經快說不出來,當下二話不說,直接朝站在前面的人揮了揮手,三虎也早就明白了行的手勢和意思,當下直接朝站在行身前的幾百人高聲道:“快,跟我走,我先跟你們說,你們的位置和……”
“柳爺,糧倉那邊的糧食要不夠了,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繼續往出抬糧食?”葉子滿臉大汗的一溜小跑過了過來,向柳問詢道。
柳一邊對著所有的賬目,支出的地點和方式,耳裏聽見葉子的問詢,頭也不抬的道:“去二號倉庫搬運。”二號倉庫早就帶葉子去看過一次,所以葉子直接答應了一聲,又帶著人急急忙忙的走了。
“茗爺……”
“靈爺……”
只聽見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古浩然在一旁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自從他開倉放糧賑災之後,這黎洲幾乎所有的人,好像一瞬間都聚集到了他面前,這粥鋪開了一處又一處,還不夠用。
古浩然苦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見一條漢子撞開擋著他身前的人,幾步就沖到風面前,對著風指手劃腳的說著,古浩然不由搖頭暗笑,這漢子本也是一處暴民的首領,當時帶著三四千人的一個隊伍,兩方對峙了好長時間,好在跟著古浩然的第一批隊伍,對古浩然是絕對的擁護和忠心,硬是折服了這龐大的隊伍,現在這漢子也成了一處賑災地方的頭領。
還有好多好多,有些是一來看著有飯吃就直接加入了古浩然的隊伍,有些則是來了過後想鬧事,古浩然都還沒有開口,就直接被這些災民給轟平了,再也不敢造次。
在安置災民的地方,古浩然還特意按照蝶衣的吩咐,把受傷的和沒有受傷的分成兩批安置,受傷的還配給了專門的人護理,雖然沒有幾個是專業人士,不過也比在城外看的那些好了成千上萬倍。
現在這隊伍是越來越大,人數是越來越多,不光是隱藏在黎洲任何角落的人都聚集了過來,一些本來是城外的人也都趕了過來,甚至有些路過的災民也擁擠了過來,這黎洲幾天時間內,就從暴民肆虐的瘋狂之洲,變成了有吃有喝的慈善之洲。
好在古浩然也不是光白養著這些數目龐大的災民,在救濟他們的同時,更加要他們生產自救,靠別人,靠朝廷,或者靠他,都靠不了一輩子,只要靠自己才能靠一輩子,好在現在一切有古浩然給他們兜著,不由在領取救濟的同時,也開始慢慢的恢復黎洲的本來面貌。
沒有了暴民搗亂,沒有了官府的欺壓,這一切進行的分外順利和平和,原來黎洲的父母官和官兵,也開始跟著古浩然實施一系列的政策,開始恢復黎洲的治理。
洲長等大官員在黎洲發生暴亂的時候,就已經早早離開了這個地方,現在剩下的官員不過都是一些平日裏沒有實權,不是肥缺,沒有人脈的小官,現在卻完全發揮了他們的作用,在古浩然的幫襯下,與所有的災民百姓打成了一片,維持著目前黎洲的狀態。
而有了吃喝之後,本來暴躁不安的災民也漸漸都恢復了本性,不但不繼續肆虐,反而還幫著黎洲本地的人,開始重建被兩方人馬毀掉的黎洲。
在建造黎洲的同時,滅除瘟疫也進行的如火如荼,蝶衣帶著紅淨和林野,在黎洲的城裏城外加緊焚燒著屍體,和帶著傷藥為受傷的傷者治療,同時找到一些大夫一同熬制預防疾病傳染的藥草,一些給所有人喝,一些直接灑到黎洲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黎洲城裏就算有上百年的老鼠都被逼了出來,更何況其他的動物,被直接毒倒了一地。
現在整個黎洲城裏城外不是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煙火氣息,就是到處都散發著一股草藥味道,混和著這兩種味道的空氣,在黎洲上方飄揚,整個讓洲裏的人都沾染上這種氣息。
“咦,你不是那個古浩然嗎?”古浩然正抬頭聞了聞空中散發出的怪異氣味,突然聽見居然有人喊他,不由低頭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發聲之人是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男子,見此人雙目中閃著炙熱的光芒,好像此時見到古浩然是多麼神奇,多麼激動的事情,而古浩然則微微覺得眼生的緊,不由挑眉看著此人道:“請問你是誰?”
“古浩然,真的是你,我就說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有這麼大的身家來賑災,原來是你,哈哈哈,這下我們黎洲有救了,這天下就沒有你們古家救不了的地方。”該男子見古浩然承認他認對人,不由興奮的上前握住古浩然的手,高聲叫了起來。
“古家,是古家,是古家的人。”
“什麼,居然是古家的人,古浩然,我,我聽說過他,啊,是他們來了,這下我們不用擔心了,有救了,有救了。”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是古家的人啊,這下好了,好了。”
該男子高聲的這一叫後,周邊上圍繞的人頓時都驚訝的叫了起來,一個個都朝古浩然擠過來,眼中的興奮和激動溢於言表,那往日還對這此賑災有那麼點擔心的心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等見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瘋狂的朝古浩然擁擠過去,不由齊齊扔下手中的事情,就去護衛著古浩然去。
古浩然見所有人都激動的無法自已,不由一邊忙抽身後退,一邊高聲道:“站住,站住,有什麼話好生說,我又不會走,別這麼激動。”
古浩然知道外面以訛傳訛,把古家傳的都有點神化了,說的他們好像比聖天的皇室都還神通廣大,這樣明顯不可能的事情,居然還被越傳越離譜,現在被人認出身份,古浩然頓時知道麻煩大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發現敵蹤
“鬧什麼?”正過來准備查看這處的用藥情況問題的蝶衣,還沒走近就發現這裏群情激昂,當下直接帶人沖了上來拉開古浩然。
“大家不要太激動,這個樣子我們一人一句古少爺他聽不清楚,我們等的就是這一刻,等的就是古家人來救我們,現在我們等到了,大家別激動,別激動,可千萬不能讓我們的古少爺受到傷害,快閃開,快閃開。”那最先認出古浩然的男子,見蝶衣一臉殺氣的瞪視著激動的眾人,不由忙高聲安撫著眾人。
眾人聽這麼一說,不由都安靜了下來,快速的退後給古浩然和他周圍的人,讓出了一個場所,古浩然見此不由鬆了一口氣,要像上次那樣危險的時候都沒死,現在被這麼多人給踩死,那也太沒面子了。
古浩然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一雙雙眼睛滿漢希望的看著他,不由站上身邊的桌子,向著眾人提高聲音道:“大家別慌,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們古家不是萬能的,但是只要有我們的一天,就不會讓所有人餓著,現在全聖天我們都已經開始賑災,苦難終究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幾天前古浩然也從蝶衣的月堂中知道,給古浩楊等傳出的消息見到了成效,聖天的幾處大洲,是古家重要糧食基地的洲,都已經在古浩楊等的帶領下,開始賑災起來,雖然對於這整個聖天的百姓來說是杯水車薪,但是這樣的效果是震撼和長遠的,遠遠多過賑災的表面意思。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有人開始慢慢傳遞著這句話,不由一個個淚光盈盈的望著古浩然等,有些人喃喃道:“我們知道,有你們來救我們,就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有的人則無法抑制的開始痛哭起來,前些日子什麼反應都沒有,現在一聽說古浩然是古家的人,卻都開始哭泣起來,一個個邊哭邊道:“這下我們放心了,這可是我們聖天的第一門庭啊,他們都救不了我們,那就更加沒有人就得了我們了,好了,好了,終于可以安心了。”
古浩然和蝶衣看著面前一瞬間發生的一切,不由同時嘆了口氣,那認出古浩然的男子見眾人這般模樣,不由高聲朝所有人喊道:“朝廷不救我們,有古家來救我們,古家是我們聖天的第一門庭,朝廷與他們過不去,可是我們絕對不會跟他們過不去,現在大家不再爭鬥了吧,有他們來了,我們還怕吃不飽?大家說我們還用不用得著擔心?”
“不會,肯定不會,我們不會再擔心了,這下是把心放在兜裏,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眾人齊聲回答。
男子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既然這樣我們是不是該做什麼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該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有他們給我們撐著,我們還有什麼好考慮的,聖天已經全面開始賑災了,這可是剛才我們古家的當家說的,古少爺的話在古家就是聖旨,現在擺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條康莊大道,只要我們往前走,前面就是光明的。”
在眾人的高聲的附和聲中,該男子不斷的在做著演講,相反邊上的古浩然和蝶衣,還什麼事情沒有,好像就倆配角。
古浩然嘴角掛著微笑看著眼前激情四射的男子,這個人在幫他說話,他說的每一句看似是關心這些難民,但是內裏卻是在誇大古家能力的同時,要所有的難民,所有的人該做什麼做什麼,不能只依靠古浩然這裏的賑災,這些比古浩然說話來的更實在。
由於古浩然被確定了身份,所有的難民又見識過了古浩然所擁有的能力,再加上謠言傳的太離譜,這一相信那就信了個十成十,一個個知道古家的當家出手了,好日子一定就不遠了,不由高聲應和這男子的說話。
蝶衣聽著這男子的演講,不由放鬆了戒備的姿態,冷冷的掃視著周圍情緒激動的眾人,突然一道似曾相識的眼光出現在蝶衣的眼內,不過轉瞬即沒了蹤跡,蝶衣心中一動,雙眸在冰冷的掃視著眾人的同時,開始留意起這熟悉的眼光來源來。
是夜,古浩然與風等眾人坐在臨時打掃的一酒樓裏,古浩然笑看著白日進行煽動演說的男子,還沒有說話那男子就笑著道:“古當家定然是想不起我是誰的,卑職叫謝靳,是黎洲的參軍,去年的百寶會我還見過古當家,不過那個時候卑職官職太低,只能遠遠見上一面,而沒有資格上來打聲招呼。”
古浩然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一個洲的小小參軍,在那麼大的場合上怕真的是沒有資格來與他說話,能與他並肩而立的只有洲長者等級的官員,沒辦法,雖然他沒有官職,也不是世襲的世家,但這個世道以錢壓人是很正常的事,在那個時候沒有吧這些人放在眼中。
古浩然見謝靳自報了管制和姓名,當下直接道:“這黎洲的其他官員呢?這參軍雖然說官銜對他來說不大,但是在黎洲一洲來說也不算小官,可比那什麼總兵的級別高太多了。”
謝靳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洲長這些有後台的人早就跑了,不瞞古少爺,卑職也是逃走過的一批人,不過時運不濟,沒有洲長這些得消息來得早,一出城門就碰上了暴動的民眾,沒有辦法離開,只好再退回來,只敢躲藏在沒有暴民的地方生活,當聽到古少爺開倉賑災得消息,才敢出來。”
古浩然見這人滿臉羞愧之色,當下沈吟了一下淡淡的道:“知錯能改就是好事情,從現在再來好好當官,也不晚。”
謝靳點了點頭慎重的道:“古少爺,卑職實話實說,要不是今天認出是古少爺來賑災,卑職也不敢說什麼好好當官,這些暴民厲害著呢,卑職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來平復他們,不過,現在既然是古少爺出面了,那情況又不一樣,古家已經被所有人穿得神乎其神,這一是可以從信念中壓制他們,二是,古家也真的有那個實力短時間的大規模賑災,有這兩條因素支撐著,一切都好辦事。”
古浩然聽謝靳這麼慎重的一席話,不由挑眉等待著他的下文,謝靳見古浩然看著他,不由沈思了一下低聲道:“古少爺,真人面前我們不說假話,卑職想就算古少爺家力可通神,但是真要這麼大規模,無限制的賑災,就算再多的家當也有敗光的一天,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行為。”
古浩然聽謝靳說出這話,不由在心裏詫異這謝靳居然明白這些的同時,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繼續說。”
謝靳見古浩然支援他繼續說,當下點點頭道:“那卑職就不客氣了,卑職暗中計算了一下,光我們黎洲一天這大概接近二十萬的災民,至少要花費糧食二十萬斤,還不說其他的開支,這整個聖天一天算下來,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東西,這樣的負擔不是任何門庭可以負擔得起的。”
古浩然見謝靳頓了頓又接著道:“這樣的賑災不是辦法,歸根結底的終結要在朝廷那邊,女皇不出而和下達政策,就是填再多也是白填,說句不人道的話,這樣只能在拖垮你們古家之外,更加把聖天所有的百姓都中心推到水深火熱中去,現在還有你們古家來給大家找條生路,到時候就再沒有任何人來給大家找生路了。”
這些問題古浩然早就想清楚和明白,古家就算家大業大到無邊無際,也不可能這麼長久下去,現在他會這麼賑災,不過是稍微緩和一下民眾的氣氛,讓所有聖天的人暫時緩一緩自相殘殺和爭鬥,他們最終要解決的地方,正如這謝靳所說,是在皇室那邊。
謝靳見古浩然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知道古家能出手,自然就有計算到後果,當下面上露出一絲媚笑道:“卑職也知道古少爺等人絕對是心中有數的,卑職不過是窮操心,不過,卑職也是想著為所有人好。
現在,聽古少爺說古家已經在聖天進行大規模的賑災了,其實只要把風聲傳出去,聖天人知道是古家回來了,在大規模的賑災了,這樣的消息比你出成百上千萬擔的糧食有用,所有人盼望的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勢力,只要知道已經有勢力出來干預這一切了,那比這樣的賑災還有作用。”
古浩然微微點了點頭,先雖然知道古家被傳得離譜,但今天一看確實被賦予了太多指望和期盼,只一聽說是古家人在賑災,好像一瞬間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一般,沒有爭鬥,沒有廝殺,就連口角都沒有發生,所有人的樂觀在臉上都可以看得出來,那種放鬆是從心底的放鬆。
謝靳見古浩然點頭,當下看了一眼古浩然身後的風等人後,壓低聲音道:“古少爺,這些賑災的事情不是光往外拿東西就行的,它有大面和小面,輕重緩急之分,有些人也不能就這麼給他白養著。
古少爺你把大面做得很好,但是有些小的地方你不知道,卑職這兩日暗中計算了一筆,浪費的地方太多了,而且這後續的事情也多如牛毛,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古少爺,卑職就直接說實話,若古少爺想借此次機會,古家想趁勢而起,取而代之,那麼古少爺你就親力親為的做這一切,若沒有這個想法,古少爺,你可以贊助,可以大肆宣揚,但最後這個明細賬目還是地方官出手的比較好。”
謝靳說到這抬眼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古浩然,咬了咬牙道:“卑職肯定少爺你明白卑職的意思,卑職就不明說其中的厲害了。”
古浩然淡笑著道:“你接著說。”並不正面回答或者反而回答謝靳的話,古浩然自然明白謝靳的意思,古家現在已經被傳成這樣,已經高過了皇室的威信,而古家現在又開始賑災,他如再事事親力親為,那麼以後所有的聖天的百姓心目中,只會有古家而再不會有皇室。
若他真的想對聖天皇室取而代之,那麼現在民心所向,也許是個絕好的機會,雖然同時也會相當困難,但是古家人應該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做皇帝,就是不知道古離有沒有興趣。不過憑古離的性子也絕對對這皇帝的位置沒有興趣。
若他對這個位置沒有興趣,那麼這麼大張旗鼓的宣揚背後,有各地的地方官把持著一切明細賬,那麼就算以後功高震主,朝廷也可以有面子說是兩方合作而賑災,這對以後的生活是一個絕好的保障關鍵。
目前畢竟是聖天皇室的天下,不經過各洲的地方官員,而直接就進行賑災,這在以後就直接可以給你冠一條,藐視朝廷,藐視皇室的罪名,不誅滅你個九族,也要滅個三族。
這些古浩然本來還沒有想得這麼徹底,畢竟他並沒有在官場中生活,爭奪過,大道理知道,但是沒有這些基層的官員們這麼通透明白,此時經過謝靳這麼一點,頓時全部明白了過來,當下面色不懂的看著謝靳,這樣子顯然謝靳已經把自己視為同盟,所以才會這麼直接的說話。
謝靳見古浩然並不流露什麼風聲,當下咬了咬牙道:“古少爺,若你要走前面那條路,卑職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從此以後必定誓死相隨,若古少爺要走後面這一條路,那卑職雖然逃跑過一次,但是古少爺你若是相信卑職,卑職絕對會安排得好好的。”
古浩然笑看著一臉堅定的謝靳,淡淡的道:“那你來說說你要怎麼做?”
謝靳聽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挑了挑眉,半晌一臉激動的就把自己的籌劃說了出來,古浩然聽謝靳說得有理,不由與謝靳一唱一和的討論起來。
後面的風見謝靳一臉的興奮,不由暗裏諷刺的一笑,看見有關生命危險就立馬逃跑,現在一見是古浩然出面來賑災了,頓時就湊上來表明身份,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這才是深諳為官之道的人。
知道巴上古浩然,巴結上古家,以後有的是康莊大道,這古家這麼一賑災後,聲望,名譽,以及以後跟隨而來的一切,絕對是無人可以望其項背,他這個時候站出來,以後前途那叫一個通順,官運那叫一個亨通,錢途那叫一個光明,這靠上的可是參天的大樹啊。
行這個時候也在這裏,當下與風對視了一眼,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這謝靳聽起來肚子裏還真有點墨水,那說的是一個頭頭是道,有很多根本就是他們完全沒有想過的,現在他一點一切就完備了,不由都暗自盤算,這能當奸臣的人自然有當奸臣的本事。
且說古浩然在這邊與謝靳商量賑災的補充和以後的事務,那廂蝶衣卻在夜幕中一個一個搜索著她白日看見的拿到熟悉目光的主人。
夜幕下蝶衣緩緩的走著,白日的那到目光的主人顯然不是個平常的人,好像極為熟悉古家的一切,就連她的手段和能力也好像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一抬頭後就再也沒有抬頭看過來,所以蝶衣也只能鎖定那一處多人的目標,此時正按照被編排的位置搜尋過來。
“主子,你能不能說說他有什麼特徵,紅淨幫你找。”紅淨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蝶衣,當下打破夜晚的寧靜對蝶衣道。
蝶衣微微搖了搖頭,她也只感覺到那目光很熟悉,是什麼人?長成什麼樣子?她都不知道。
紅淨見蝶衣搖頭,不由詫異的一挑眉後,神色慎重的跟在蝶衣的身後不再說話,這麼久的跟隨,紅淨極明白讓蝶衣感覺到熟悉的人,除了古家的人和自己等幾個外,那就只有讓她能銘記在心中的敵人,因為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蝶衣一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蝶衣帶著紅淨在夜幕中穿行著,靠近他們的這處難民處是最大的難民營,人數怕不下幾萬之數,雖然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和所在位置的編號,但是像快速找出來,還是要廢點時間的。
夜色正濃,黎洲各處已經恢復往日的寧靜,沒有了戒備和殘殺,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此時正是夢好時分。
“爹,你知道我今天看見誰了嗎?”一道壓抑成極低的聲音,在一處破敗的寺院角落裏響起。
“什麼,你看見什麼?我是覺得你今天回來的臉色不好,難道遇到了什麼仇人?”同樣一道壓得低低的聲音響起,話聲中帶著無力和滄桑。
“我今天看見古浩然他們了,居然是古家人在賑災,居然是他們,爹,他們又回來了。”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那顫抖的聲音卻在無聲中訴說著他的害怕和仇恨。
“什麼,是他們,居然是他們,他們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可能回來?為什麼?”滄桑的話語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驚訝和同樣的憎恨。
年輕人的話聲響起道:“沒有,他們沒有死,今天我是親眼看見是古浩然和他那個叫蝶衣的妻子,就算我認錯古浩然,但是蝶衣那樣美麗冷酷,充滿殺氣的女人,那種冰冷的感覺我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我絕對不會認錯,兒子只看了她一眼,差點就被她發覺,好在她應該不認識我,不過那樣尖銳敏感的眼神,更加讓我肯定一定不會有錯。”
“沒死,居然沒死,他們古家可把我們害慘了,我們有今天全拜他們所賜,現在居然還這麼威風八面得出頭來賑災,這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們占盡了,他們怎麼還不死,他們不死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恨,心頭之恨。”
“爹,他們沒死,而三哥有沒有消息,難道三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會不會。。。。。。”年輕人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他可是我們家族的驕傲,他比我們都有本事,絕對不會有事情的,在我們被追殺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三哥那裏一定出了事情,本來以為是古離那個混蛋,知道古家所有人都死了對我們下的手,現在看來應該不是那麼一回事情。
不會的,不會的,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聰明,絕對不會出事情的,我們還要靠他呢,你別亂說,這裏目前消息不暢通,聯絡不上他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准瞎說。”滄桑的聲音帶著激動,和努力安慰自己的堅定,不停的重復著這意思的話語。
第一百二十五章 鞭刑
年輕人嗯了一聲道:“對,三哥是那麼聰明的人,手段又是那麼的高明,他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古家這麼大張旗鼓的一露面,三哥肯定會知道,收拾他們是遲早的事情。”
“對,我要把古家的所作所為全部說給你三哥聽,要他知道他們古家把我們害得有多慘,這筆債我們一定要血債血償,一定不能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一定不能放過,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地。”激動的語氣帶起一連串劇烈咳嗽聲。
“爹,你別激動,你別激動,你的傷。”
“激動,我能不激動嘛,把我們全家都毀了不說,還一直派人追殺我們,要不是因為我們跑到這黎洲的時候,發生了暴亂,我們才躲過了一劫,我們肯定早就死在他們手中了。
現在就只剩下我們父子兩人相依為命,其他人都不知道是被殺了,還是被捉住,還是在其他什麼地方,我們幾代人辛辛苦苦累積的家業,被他們毀於一旦不說,連我們家所有的人都不放過,如此的趕盡殺絕,這叫我怎麼不激動,怎麼不很?”
年輕人顯然也被他爹的怒氣給感染上了,只聽見他惡狠狠的道:“對,他們古家欺人太甚,要是殺不了他們,我枉自為人。”
“說得好,我們一定要記住,我們以後的目標就是殺光古家所有的人,我們不行,還有你的下一代,你的下一代不行還有下下一代,一定要把他們古家滅門,一個也不留在世上。”
“是,爹,你放心,兒子記下了,一定不會要他們好過。”
“好,好,一定要記下,祖祖輩輩的記下。”邊說邊又咳嗽了兩聲。
“爹,你先順口氣,要是你倒了,我們家就再沒有東山再起的能力了,我們絕對不能讓古家獨占鰲頭,一定要把他們打倒,爹,你可別激動。”
夜幕下,只聽見急劇的喘氣聲透露出來,半晌喘氣之聲緩緩平息,那略微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道:“雲兒,你確定今天沒有讓那個女人發現?”
那被喚雲兒的男子道:“確定,我只看了她一眼,我相信因該不會被他們發現,爹,現在怎麼辦?我們要怎麼做?”
“這古家真的是陰魂不散,我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部是拜他們所賜,他們居然現在還能回來,哼,既然敢回來,那就不要怪我。”
“爹,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說話聲,好像是年老的那人正在思考,半晌滄桑聲音傳來道:“嘿嘿,他古家現在這麼光明正大的回來扮演救世主的角色,讓所有的聖天人都把他們當神一般的膜拜,把他們當重生父母的敬仰,那就要在享受這一切光環背後,得到他們該得的後果。”
頓了頓滄桑聲音接著嘎嘎的笑道:“現在我們正有一個好時機,可以說是天助我也,這裏所有的人都還被古家蒙在鼓裏,哼,要是我們告訴這所有的難民,這場動亂,他們沒有食物吃,沒有衣裳穿,沒有家,失去了那麼多的親人,流離失所,所有的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古家,若不是他們當初的計算,他們怎麼會有今天的悲慘,我相信這裏會翻起通天的波濤。”
年輕人頓時也哈哈笑道:“還是爹想的辦法好,這裏目前這麼多的難民,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一切的發生,究竟是為了什麼,就憑古浩然和蝶衣兩個人,能夠有什麼力挽狂瀾的能力,這麼多人一人吐口口水都要淹死他們,哈哈爹這步棋出的好,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要讓估計所有人成為過街老鼠,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兩人頓時一陣狂笑,雖然聲音壓抑的幾乎聽不見,但是那充滿血腥和快意的語調,任誰也知道他們此時到底有多高興。
啪,啪,啪,寂靜的夜晚色中突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鼓掌聲,躲藏在寺院一角的兩人頓時一驚,齊齊抬頭朝發聲處看去。
“好,好,說得好,這計劃不錯,確實可行。”夜色中兩道身影緩緩從夜色中顯現了出來,正是蝶衣和紅淨兩人。
蝶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兩人,那被蝶衣認出來的年輕男子,面目儒雅,年紀二十五六模樣,此時卻面黃肌瘦的只看得出來原本的一個輪廓,而另外一個中年男子,與他甚是相似,不過現在滿臉蒼白,神色憔悴,但依稀也看得出來原來是個叱詫風雲的彪悍人物,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目光陰冷的注視著面前一瞬間臉露驚恐,但是馬上又被平靜正常的神色取代的兩人。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裏的規矩一入夜不准任何人隨意走動,你們竟敢視如無物?我們要去稟報隊長。”那蒼老聲音的人朝著蝶衣喝問著,神色比任何人都正常。
蝶衣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兩人,半晌緩緩地道:“那就去。”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頓時讓故作平靜難過的兩父子不知道怎麼接下去,那年輕男子眉頭微皺,眼光掃了蝶衣一眼後捉摸不定蝶衣到底聽到了多少,不由朝旁邊他爹看去,就是這一眼讓蝶衣頓時肯定了兩人的身份,當下不等兩人回答,冷酷的道:“山當家,久違了。”
那中年男子面上神色不動,暗處的手卻不自禁的一顫,嘴裏卻叫囂道:“你在跟誰說話,可別搞錯人了,小婦人,可不要亂攀關系,深更半夜的到處走,你不要你的德行,可別壞了我和我兒子的品德。”
蝶衣聞言頓時淡淡的笑了起來,眼神中卻開始彌漫一股殺氣,那中年男子神色不動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那年輕男子卻在蝶衣逼人的殺氣下,眼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微微朝他爹身後挪了半寸。
蝶衣在淡淡的笑聲當中,朝著該男子道:“百寶會上一見,山家未來的繼承人,實在讓人過目難忘,沒想到今天又在這黎洲重會,看來你們始終逃不過我們的手心。”
此語一出,那中年人和年輕人齊齊變色,這話已經說死,再也由不得他們爭辯,當下年輕人一改面上看似溫和的神色,一臉猙獰的道:“古家的當家主母,不知道你是怎麼認出在下的,我記得我們不過只點頭之緣而已,而且我記得很清楚,你並沒有仔細看過我,為什麼連眼都沒有對上,你就能夠認出我,還望明言。”
蝶衣嘴角掛著冷漠的笑容,冷冷的道:“你的眼神。”
那日百寶大會上蝶衣與這山家的幼子,不過只對了一眼而已,就這一眼讓蝶衣把這個眼神記在了心中,看似文雅,但是卻隱藏著極暗的濃郁陰冷和放肆,那雙尖銳的眼神不管怎麼隱藏都讓人渾身不舒服,就這一眼,也只需要一眼,蝶衣就把這個人印在了心中,不是長相,而是眼神,人可以改變外貌,但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眼神。
被山家的當家稱呼為雲兒的山雲,聽蝶衣冷冷的四個字答復,不由愣在了當地,就那麼一眼就記住了他,不知道這是他的榮幸,還是他的悲哀。
山雲的爹也就是目前還任山家的當家的他爹,此時冷眼看著蝶衣道:“既然已經被你認出來,老夫也認了,去,把古浩然那小畜生給我叫來,老夫就要看看他能把老夫怎麼樣?”
蝶衣面色一沈手中一直攜帶的馬鞭,頓時一鞭子就揮了上去,狠狠地扇過山當家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只聽見一聲尖叫響起,蝶衣冷酷的聲音在那個尖叫的同時響起,冷漠的道:“你沒資格。”敢叫古浩然畜生,那就打到他像個畜生。
山當家一聲沒有准備的尖叫後,眼珠一轉突然哎呀哎呀的高聲大叫了起來,一邊捏了捏旁邊山雲的腳,山雲頓時會意,扯開嗓子就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古家的人要殺人了,古家的人要殺人啦,快來救命啊。”
這扯開嗓子的一吼,被分配到這一處的難民頓時都驚醒了起來,齊齊的朝這個角落趕來,蝶衣目光一寒滿身殺氣盡現,山當家也機不可失,頓時一邊大聲呼痛,一邊高聲哀求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敢了,我不敢把你們古家的祕密說出來了,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敢說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直跟在蝶衣身後什麼話也沒說,冷眼觀看著一切的紅淨,見兩人做戲的表現力十足,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二話不說直接轉身從暗處走了出來,朝小門外邊而去,這山家父子因為身份背景特殊,山雲又有話要給他爹說,所以找了這麼一個只有個校門出入,寺院最裏面的隱蔽的場所,此時所以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蝶衣堵在門口。
“怎麼了,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這三更半夜的是什麼人在鬼叫?”那負責此處的隊長一臉怒容的當先沖了過來。
“站住。”一聲清脆的叫聲突然響起,這隊長一看,見是紅淨獨自一人站在院落中央,在月色的照耀下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奔跑來的眾人。
“啊,是紅爺,紅爺,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夫人呢?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該不會是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了吧?”這隊長見是紅淨頓時一改凶相,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又見紅淨一直跟著的蝶衣不在,頓時又慌張起來。
紅淨微笑道:“沒什麼大事,我和主子視察過來,沒想到遇到以前的一個仇人,我們古家在他們手裏吃了不少虧,主子正在找他們晦氣呢,你聽聽,這些傢夥到現在還不忘詆毀我們古家。”
那跟著跑來的眾人聽見嚎聲之時,也聽見了紅淨看似無所謂的解釋,當下一個個義憤填膺的道:“敢污蔑古家,這純粹是找死,沒有了古家現在哪里還有我們,居然敢這麼說,我們去把他們千刀萬剮,可千萬別讓他們傷害了夫人。”邊說邊一個滿臉氣憤的就要往裏沖。
紅淨頓時笑道:“這是我們古家自己的私事,哪里能麻煩大家,大家還是回去睡吧,明天還要迎接新的一天,這事情我們自己解決,更何況我主子的手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只有主子收拾別人,還沒有任何人能夠動到主子,大家放心回去吧。”
說罷,做了個低聲的示意,輕輕的道:“主子不喜歡大家打擾,這點大家都清楚的是吧?”
蝶衣什麼手段,就算有些後來的沒見過,但是被先來的一傳十,十傳百,這樣傳下來,蝶衣直接變成了無所不能的鐵腕麗人,一個個是根本不敢惹,也不願意去惹,此時見紅淨這麼一說,頓時所有人對視一眼,向紅淨做了個會意的手勢,一個個腳底抹油的轉身就跑了。
小屋裏,蝶衣冷冷的看著面前就差把喉嚨喊破的兩人,淡淡的道:“鬧夠了沒有,我給過你們機會顯示你們的本事,現在滿意了不?”
冰冷的話語被面前已經色變的兩人聽在耳裏,讓本來還比較沈得住氣的兩人,頓時血色已失,臉面蒼白的注視著蝶衣。
“不會的,不會的,為什麼他們不相信我?”山當家好像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喃喃的低語。
“很簡單,因為古家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而你們什麼也不是,就算依你的話這所有的一切是古家挑起來的,那又怎麼樣?山當家,難道你忘了,有奶才是娘,現在是一個你重要,還是整個古家重要?你難道已經計算不出來了?”剛剛回轉過來的紅淨,滿含諷刺的朝兩人說道。
時不我予,這時機已過,就算你說的對,就算你計算的不錯,但是眼前沒有碰上好的時機,一切都是枉自,要是山當家慢慢的進行著他的計劃,也許會起到很重要的結果,不過,現在,他們只能是階下之囚的命運。
蝶衣冷漠的看著眼前完全變色的兩人,他們害古家有多深,別人不明白她清楚得很,剛才那些話語中的戾氣有多重,別人感覺不到她感覺得到,那深入骨髓的仇恨和惡毒的誓言,可以讓人從心底散發出寒氣。
本來蝶衣對山家除了那個冬楚君之外,其他人還沒有什麼看法,不過現在不要怨她要斬草除根,這山家他要趕盡殺絕。
“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只要我的三哥,就是。。。。。。就是冬楚君一日在廟堂之上,你們就不能動我們,我們是皇親國戚,是朝廷的重要人物,你要敢殺我們就要被誅滅九族。”山雲見蝶衣一臉殺氣,手中的馬鞭越握越緊,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朝他們走來,不由有點慌的和問道。
蝶衣眉目眼中全是殺氣,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冷冷的道:“殺你,如捏死一隻螞蟻,我有什麼不敢?”邊說著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就朝靠在一起的兩人抽打過去,捲起一圈皮肉才收回來。
山當家和山雲頓時齊聲慘叫,紅淨在一旁嘲諷的道:“怎麼,堂堂聖天第二門庭的當家人現在就這麼個樣子?”
蝶衣冷漠的道:“想要我們死無葬身之地,那我就先讓你們嘗嘗這鞭刑的味道,死,太簡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那才是人間極致的味道。”邊說邊又是狠狠兩鞭子下去,生生捲回兩鞭子血肉,那鮮血順著皮鞭流下,月光射入屋中展現一抹詭異的妖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女王攻
“殺千刀的,我詛咒你古家所有人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們世世代代,所有的男人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啊。。。。。。”山當家全身鮮血淋漓,與山雲縮在角落裏,一邊血紅著雙眼滿含戾氣的高聲咒罵,一邊全身顫抖的抵抗著蝶衣一鞭接一鞭子的鞭刑。
蝶衣全身殺氣盡顯,冷酷無比的道:“你沒那個命看到那天。”邊說邊手中鞭子快速的向山家的兩人招呼著,夾帶著淩厲的氣勢和欲至對方於死地的狠辣。
血肉在空氣中飛舞,嚎叫一聲聲變弱,呼呼的風聲在夜空中吹拂著,無聲的鞭打聲應和著越來越低的慘叫,讓這夜色平添了無數的陰森。
“蝶衣,等一下。”山家兩人正被蝶衣打得進氣多,出氣少的時候,一聲阻止聲傳來,在空中舞動的鞭子被一人抓在了手中。
蝶衣冷冷的轉頭看向身邊趕來的古浩然,古浩然先是擔憂的看了看蝶衣,然後朝被鞭打的兩人看了一眼後,不由驚訝的睜大了眼,微微皺眉道:“山當家和山雲。”
蝶衣冷冷的點了點頭,古浩然不由挑了挑眉,這裏發生的一切他並不知情,不過是在與謝靳談妥之後,見四下都沒有蝶衣的身影,這按照一路上人的指引找過來,沒想到蝶衣居然送了他一份大禮。
“古浩然,你給老子等著,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你給我等著,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絕對不會。”山當家昏昏迷迷中見到來人是古浩然,頓時一腔怒氣全朝古浩然發去。
古浩然深思了一下根本不與這山家最高勢力的兩個人說話,直接朝身後跟來的行道:“把他們帶下去,別死了就行,我留著還有用。”行答應了一聲招呼兩個一直跟在暗處的月堂中人,把山當家和山雲帶了下去。
古浩然見兩個人被帶了下去,當下轉過頭拉著蝶衣的手笑道:“怎麼會發現他們的?這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在這麼下去我可拍馬都追不上了。”
蝶衣聽著還沒有說話,旁邊的紅淨笑瞇瞇的道:“現在也追不上啊,這天下誰不知道主子比少爺強多了。”邊說邊捂著嘴的笑。
古浩然本來見了謝靳之後心情就比較好,一些本來還有所擔心,和不知道給怎麼處理放手的,說是小事情其實也可以動亂全局的大事情,都有了落處和接手的人,這讓愁了這麼多天的古浩然心情大好。
現在見居然又捉住了山家老少當家,一直沈重的心情無疑更好,著另一件事情也好解決了,聽紅淨這麼一說不由瞪了紅淨一眼,拉過蝶衣就往外走,邊道:“再怎麼強悍也是我老婆,也只會幫著我,你小子少給我挑撥離間,當心我把你調到幽州賑災去。”
紅淨笑容滿面的道:“我可只跟著主子,主子不發話我才不聽少爺的,呵呵,我還有事情我要先走了。”邊說邊直接就給溜了,蝶衣本來就是向著古浩然的,若真的叫他去幽州賑災,那個荒涼的地方豈不是讓自己皮都要脫一層,還是走為上策。
古浩然見紅淨溜了,不由對天翻了幾個白眼,轉頭擁抱著蝶衣在懷裏,撒嬌一般的道:“蝶衣,紅淨欺負人,他們都欺負我,你還不為我說話。”
蝶衣什麼話也沒有說,單手一伸拉下古浩然的頭顱,紅唇直接印上了古浩然的雙唇,輾轉吮吸,纏綿悱惻,用行動在訴說著自己的情誼,和自己對古浩然的支持。
古浩然欣喜之極的勾住自己口內縱橫馳騁的丁香小舌,伸手扣住蝶衣的後腦,愉悅的加深了這個吻。
月光靜靜的灑下來,寂靜的地面上,只剩下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披灑著白光,猶如畫中一般引人遐想。
唯美溫馨的時光是短暫的,正當兩人難分難舍的時候,天空一道影子飛落,一月堂的信鴿落在了蝶衣的肩膀上,被打斷好事的古浩然,狠狠地瞪著這不知道帶來了什麼消息的鴿子,滿目都是慍怒,狠狠地道:“你最好給我帶來的是重要的消息,否則,我把你拔光毛燉了吃。”
蝶衣一邊解開信鴿的信囊,一邊嘴角勾起淡淡的一抹笑意,這些日子兩人忙的腳不沾地,面對著這麼多的難民和傷員,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心力,現在終於一切都要好一點,才表述了一下雙方的感情交流,就被這不識趣的信鴿打斷,難怪古浩然要發飆。
“影束開仗了,哈哈,來的可真快呀。”古浩然與蝶衣借著月光的照耀看了一眼後,古浩然頓時面露笑意來。
蝶衣淡淡的掃視著信上的內容,蜀王正式反叛,開戰的藉口也有,不過顯然不怎麼站得住腳,現在正被明皇壓著打呢,這影束亂了,明皇等沒有藉口也沒有能力,在聖天這麼艱難的時候趁虛而入了,這無疑是古浩然等在影束的原本的設計,逼迫蜀王加速造反,才能配合聖天這邊的時間,要不然明皇怎麼會不來,他這就是顧著蜀王呢。
“小叔結束在影束的出使任務,與冬楚君和爹娘等一起返回聖天,呵呵,果然料想的沒錯,影束一開戰小叔就會回來,這不大搖大擺的公開回聖天了麼。”古浩然接著看下去,就見著這條好消息。
蝶衣和古浩然是早就算到這點的,所以也沒有多大的驚喜,不過有這消息傳來,也算放下了心中的一樁心事。
“咦,這冬楚君還是個人物,在小叔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讓他溜了,這人還真不是個簡單的對手,居然連小叔都沒有把他捉住。”古浩然見上書的第三條消息,不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與古離一同返回聖天王朝,是對冬楚君下手最好的時機,而古離居然失手了,這不知道是該說冬楚君能耐太大了,還是說古離手段低了。
“是我放走的。”蝶衣冷冷的回道。
古浩然微微一愣重復道:“你放走的?難道。。。。。。難道這就是你與冬楚君的交易?”古浩然先是一驚,不過緊接著就想起蝶衣曾經與冬楚君有過合作,雖然不知道內容是什麼,不過聽蝶衣這麼一說,立時就想到了那裏去。
蝶衣淡淡的點了點頭道:“他幫我牽制右相和得到墨蚣,我就幫他逃走一次。”
那日鬥牛之前蝶衣找到冬楚君,雙方商談的就是以冬楚君的名義帶蝶衣進場,然後在古家尋找証據的時候,盡力牽制住右相的勢力,這也是為什麼古浩然下里郡找蜀王的時候,一切進行的那麼順利,因為有冬楚君這個對右相知之甚深的人在攪亂著右相的視線,讓右相分不出神和心思來考慮其他的事情,這才讓蜀王沒有一點准備被古浩然得了手,這應該算是一句老話中說的,最好的朋友一旦翻臉,可能就是你最厲害的敵人。
而另一個要求就是右相手中既然有墨蚣的解藥,那麼肯定就有墨蚣這個毒藥,得到墨蚣就是這第二個要求。
相對蝶衣的回報就是幫他的忙救他一次,冬楚君是個很有頭腦的人,知道既然這次收拾不了古家,那麼以後絕對就是龍入深海想對付就難了,而且保不准會來對付他,古家的勢力他清楚,有蝶衣這個月堂之主答應救他一次,他絕對是穩賺不賠的生意,憑他的心思,能疏忽一次已經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所以這叫有備無患。
古浩然聽蝶衣緩緩地解釋來,當下沈吟了一下後,突然嘴角含笑的在蝶衣臉上很響的親了一口,笑著道:“你和小叔聯合好了的是不是?這一來他人情念頭的全部還清了,以後那就是看誰本事大了。”
蝶衣見古浩然只一轉念就猜測了出來,不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古離是個老奸巨滑的傢夥,在去里郡救古浩然之前就來找到她,把她和冬楚君的交易大概的猜測了出來,蝶衣見古離既然猜測了出來,這通力合作也就不是什麼難事,對付敵人一向不要太講究正大光明,而蝶衣和古離顯然都不是這種人,所以兩人一拍即合的暗中進行著一切。
古浩然見蝶衣默認,不由有時好笑有時可惜的道:“這一次讓他跑了,下一次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此抓得住他,這個人狡猾的不是一般,還好,這次我手中有了他爹和他弟弟,雖然這個人內心是痛恨山家的,不過,要拿他老爹和家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逼迫他,他還想做回聖天的君妃,這罪名他可擔當不起,遲早要他在在我們手上。”
蝶衣在古浩然讓行帶走山家兩父子的時候,就猜測到古浩然是想牽制冬楚君之用,現在看來果然沒錯,不由淡淡的道:“我有他的蹤跡,想從我手心逃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古浩然頓時挑眉看著蝶衣,半晌不由在蝶衣臉上親了一下大笑起來,同時摟著她的雙手更加用力的摟緊她的腰,把頭從背後靠在了蝶衣的肩膀上笑著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算不算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既然是你月堂的人把他從小叔手中救走的,豈會不知道他的蹤跡,厲害,厲害,我的蝶衣真厲害。”說罷不由雙手使勁,摟抱起蝶衣就轉了幾個圈。
蝶衣見古浩然極是高興,不由微微搖了搖頭,這知道蹤跡是一回事,抓住人又是另一回事,這古浩然實在高興得有點離譜了,當下借著月光接著看還沒有看完的消息,看著看著不由冷冷的笑了起來。
“看把你開心的,小叔這個人也真是厲害,居然餵了右相墨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的確是小叔做得出來的事情,嘿嘿,看來我們還要感謝冬楚君一下了。”古浩然見蝶衣流露出冷酷的笑意,不由更加開心的笑了起來,情不自禁的低頭又是一吻。
蝶衣淡淡的轉頭同樣在古浩然臉上印下一吻,她高興,是因為害古浩然的兇手被同樣手法對付了回去,想著墨蚣發作時的厲害,想著右相害人不成反害己,蝶衣就覺得不笑出來實在對不起自己。
古浩然自然明白蝶衣的心裏,蝶衣這個人冷情冷性,但是對他卻炙熱如火,讓冬楚君的道墨蚣原來就是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若不是把他放在了心底極深處,哪里會這麼去算計一個人,非要得到比傷害自己還大的代價才能死亡,這就是蝶衣的報復,同時也就是對他的愛。
蝶衣見古浩然情動的用臉頰磨蹭著自己的臉頰,那溫暖的懷抱無聲的流露著無盡的愛意,不由伸手握住了古浩然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古浩然輕輕的擁吻這蝶衣,突然雙手一使勁抱起蝶衣飛快的離開了此地。
夜色正濃,整個黎洲已經被整理得很好了,沒有人搗亂,沒有人反抗,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祥和平靜的與前些日子宛若隔世,本來有的還有那麼一點半點的擔心,在知道古浩然是古家人後,更把心放在了肚子裏,一切都朝著最美好的大道走去,這夜很美,也讓古浩然等放下了心。
“嗯。”抱著蝶衣飛快奔回屋內的古浩然,來不及把蝶衣放開,手就已經探了進去,同時側過頭情動的吻著蝶衣,壓制了這麼些日子的感情,在得到今晚這些好消息和努力有所成果後完全爆發出來。
一陣酥麻從胸前傳來,蝶衣不由反手勾住了古浩然的脖子,激烈的吮吸著那靈活的舌頭,古浩然一手按捏著蝶衣的胸前,一手直接朝下方滑去,所過之處,件件衣衫飄落地面。
“啊。”古浩然被蝶衣突然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由輕輕叫了出來,抬頭見蝶衣滿面緋紅的看著自己,眼中的水霧漸漸的彌漫,不由壞笑一下,伸在蝶衣下面的手動作卻越來越快,成功的聽見蝶衣淡淡的呻吟聲。
蝶衣那潔白的身子再從屋外照射進來的月光下,浮現出淡淡的紅暈,緊緊夾住古浩然手的雙腿,修長結實的讓人只憑一雙腿,就能伸出無限的遐想,雖然還靠他們支撐整個身體,不過卻明顯的越來越多的,靠古浩然的手在支撐著她整個站立的身體。
古浩然只感覺手被蝶衣夾得越來越緊,不由低沈著聲音在蝶衣耳邊極煽情的道:“好美,蝶衣,分開,別夾這麼緊,分開。”一邊手指不停的在蝶衣的私處進出,搗亂,或輕或重的挑撥按捏著,另一隻手則在蝶衣的胸前不停的撫摸著,對那兩顆茱萸流連忘返,嘴上也沒有空閑的在蝶衣的肩頭,脖子,留下一個有一個吻痕。
蝶衣向後靠在古浩然的胸膛上,感覺到身後那異樣高溫的身體,那與自己鐵的密不透風的身體,讓他所有的反應都毫無保留的感覺到,可這該死的古浩然居然就這麼挑逗著自己,硬是忍著。
“蝶衣,舒不舒服?說你要我,說你要我。”古浩然雙唇貼在蝶衣的耳朵上,一邊輕輕地喘息,一邊不停地誘惑道,而那雙手卻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變本加厲。
蝶衣感覺到身下受到激烈的刺激,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躬下去,身後的古浩然也躬下身去,壓在蝶衣的背上,壞笑著用腿分開蝶衣緊緊夾在一起的雙腿,壞心的不再做剛才那麼激烈的動作,而是一圈一圈的按捏起來,描繪著它的形狀,在那已經泛濫的地方,時不時重重的捏一下,按一下,引來蝶衣一瞬間的顫慄。
蝶衣聽著古浩然誘惑的話語,不由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震撼人心的勾魂笑容,這小子是想她先就範,這是還沒忘去影束京城的路途中,他渾身無力只有被自己抱著的份,現在這是想來翻身來了,既然想較量,那她絕對也不輸給他,雖然這事情何來較量之說,不過,天生不服輸的脾氣,和自己現在已經身無寸縷,而古浩然還一身整齊,這讓她看著就來氣。
蝶衣轉頭對著在耳邊說話的古浩然風情萬種的一笑,古浩然從沒見過蝶衣這樣的媚態,不由微微一愣,蝶衣突然反手樓住古浩然的脖子,輕輕的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古浩然頓時覺得全身一顫,本來就強行壓抑的反應,更是如雨後春筍般澎湃起來。
蝶衣臉上帶著魅惑人心的笑容,緩緩扭動身體擺脫古浩然的控制,轉身一使勁,把古浩然給直接推倒在床上,古浩然一挑眉快速撐起身子,卻見蝶衣已經上得床來,一步跨在他的身上。
蝶衣看著眼前雙臂撐起上半身的古浩然,三分邪氣,四分勾引,三分冰冷的魅笑著伸了伸舌頭舔了舔嘴唇,同時一腿跪在古浩然一邊身側,一腿站立著支起她的身形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古浩然,眼神中閃動著看見獵物的興奮和誘惑光芒。
古浩然見蝶衣這麼迷人的看著他,這樣完全把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他面前的方式,讓他整個身體更加的熱了起來,不由沙啞這聲音道:“我的蝶衣,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你這個樣子有多勾人?”邊說邊放開支撐的雙手倒在床鋪上,一邊滿含欲火的看著女王一般的蝶衣,一邊伸出兩只手就上下摸了上去。
同時縮下身子一抬頭就親吻上蝶衣的胸口,含著那緋紅的茱萸,不停吮吸的同時,舌尖一圈一圈極致的挑逗著,一隻手撫摸著另一邊酥胸,輕重不一的按捏著,恨不得一隻手完全掌握,那白皙的皮膚上被古浩然捏的艷紅一色。
古浩然耳裏聽著蝶衣微微的呻吟聲,嘴裏更加的賣力,含住那茱萸就是狠命的一吸,頓時聽見蝶衣一聲急劇的喘氣,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古浩然不由嘴裏不停的展轉吮吸,或輕或重的咬著,一邊一隻手挑逗著蝶衣的酥胸,一隻手撫摸著蝶衣的下身,使盡渾身解數的撩撥著蝶衣。
蝶衣邊喘氣邊邪笑著低聲道:“勾人就對了。”說罷邊一手推開古浩然的身子,邊快速的從邊上的衣衫中掏出匕首,放在嘴角邊,一邊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匕首,一邊風情萬種的笑看著古浩然。
古浩然哪里抵抗得住這麼挑撥人的動作,身體一挺就想抱過蝶衣,蝶衣手快的用匕首抵住古浩然的脖子道:“慢點,這不過才剛開始。”邊說邊躬起身子,一手撐在古浩然的頭側,壓迫感十足的對著古浩然一笑。
古浩然滿眼欲火的看著蝶衣,卻被蝶衣按住不敢動彈,也不想動彈,只好就那麼看著蝶衣流露出不滿的神色。
蝶衣低低的笑了起來,俯身在古浩然耳邊道:“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最銷魂的滋味。”說罷在他耳邊不輕不重的吹了口氣,又激起古浩然一陣顫慄。
蝶衣不由輕輕的笑了起來,手中的匕首順著古浩然的脖子劃了下來,不輕不重剛好能夠劃破衣衫,同時也能夠讓古浩然感覺到冰冷的刀鋒。
刀鋒所過之處衣衫盡開,蝶衣看見古浩然火熱的身子在感覺到刀鋒的銳利下,輕輕的顫抖,不由邪笑著握著匕首,移動到胸膛上的兩顆櫻桃一般紅艷的茱萸之上,輕輕的刮著那處柔軟敏感的皮膚,古浩然頓時不停地顫抖起來,那種恐懼和完全陌生的感覺,讓古浩然不由輕聲呻吟了起來。
蝶衣勾魂的雙眼定定的注視著古浩然,手中的匕首蜿蜒而下,直接劃開古浩然下身的衣服,那早已充分展現欲火的地方,直接跳了出來顯露在蝶衣的注視之下,蝶衣輕揚起嘴角,匕首一圈一圈的圍繞著那男性的象徵遊動,這樣冰冷的兇器,在全身最敏感的地方遊走,這樣的感覺不是任何人都承受得起的,古浩然受不住刺激不由躬起了身子大聲的呻吟起來。
蝶衣強勢的壓下古浩然的雙腿,快速解除古浩然身上所有的衣物,古浩然紅著雙眼緊緊地抓住蝶衣的手啞著聲音道:“蝶衣,蝶衣。”
蝶衣隨手扔開手中的匕首,一沈身分開古浩然的雙腿,頭一低就俯了下去,古浩然一瞬間只感覺到極致的感官刺激,不由一聲悶哼整個身子都躬了起來,一把抓住蝶衣的頭,隨著蝶衣的動作大力的呻吟著。
蝶衣埋著的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面前的這個她的男人怎麼是自己的對手,殺手要學習很多內容,為了任務的便利這些手段那都是知曉的,只是她從來沒有用過而已,對她而言這樣的手段還沒有用出,對象就已經被她殺了,所以古浩然這樣一個並不濫情的男子,怎麼抵得過自己高明的手段。
蝶衣一邊埋首運動著,一邊雙手竭力挑逗著周圍的一切,強烈的感官刺激讓古浩然那全身泛出緋紅的色澤,那薄薄的汗珠布滿了全身,濃重,誘惑的呻吟讓這個屋內升騰起無盡的春色。
古浩然躬起身子看著埋首在自己下身的蝶衣,一咬牙突然雙手抓住蝶衣的雙肩,一把把蝶衣提起來扔在自己身旁,一個翻身直接俯了上去,壓在蝶衣的背上邊喘氣邊道:“你個小妖精,我認輸,我認輸。”一挺身就從蝶衣的身後沖了進去。
蝶衣被古浩然快速絕倫的一拉,等反應過來已經被古浩然壓在了身子底下,耳裏聽著古浩然極具又獲得聲音,不由輕笑了起來,她的丈夫她瞭解,絕對不會跟自己較真,而自己又何嘗跟他較真,不過是想讓他嘗試愉悅的感覺,他的古浩然,她願意伺候。
古浩然邊吻著蝶衣的後背,便猛烈的沖刺著,蝶衣被古浩然緊緊的困在雙臂之間,伴隨著古浩然的動作而動蕩著,這個夜,這個屋子,這個時候,充滿了淫褻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風雲聚會
第二日一大早,許多難民就早早的等候在古浩然所居住的房子之前,悄無聲息的等待他們的大恩人,很多本來隱藏在人群中的黎洲官員,與古浩然及古家有交情的商人,都滿臉期盼的等候在這裏,等著去巴結古浩然一家,等著去找古家訴苦,等著讓古家去幫他們一把,所有正當的不正當的,有理沒理的,有交情沒交情的都聚集了過來,整個站了黑壓壓的一大片。
日頭已經正中,分發災糧的地方已經開始施粥,而古浩然等人還沒有露面,就連一向跟著古浩然等的風等所有人,也沒有個蹤跡,只有謝靳帶頭,三虎,清書,葉子等頭目在忙碌著,等候的眾人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一直當沒有看見這些人的謝靳,見等候的人不少反多,已經聚集滿了整個廣場,開始找他和其他頭目的時候,才與三虎等對視一眼,幾人跳上桌子謝靳大聲吼道:“安靜,想知道少爺他們的情況就給我安靜。”
已經感覺不對開始喧鬧的人群,見有人出面方齊齊安靜下來朝謝靳看去,謝靳掃視了一眼面前黑壓壓的眾人,高聲道:“大家是希望永遠這樣靠少爺的救濟度日子?還是希望能夠回到家鄉,能夠像以前一樣過日子?”
話音一落,許多人頓時大聲的就吼叫了起來,謝靳聽著他們的回答,重重的點點頭道:“既然大家都希望能夠如往日一般過好日子,那我們現在能靠的人是誰?能夠為我們爭取過上這樣的好日子的人是誰?能有這樣能力的人是誰?大家告訴我是誰?”
一陣高聲喧鬧過去,謝靳大手一揮抬高聲音大聲的道:“對,是古家,既然大家明白,那我就不隱瞞直接告訴大家,古少爺已經離開了黎洲,啟程往京城去了。”
話音還沒落,底下聚集的眾人頓時沸騰起來,三虎等人見群體激昂,頓時怒聲呵斥著眾人,三虎等人平日做的就是巡邏管理這些難民,威嚴所在底下的喧鬧不由小了點。
謝靳也不安撫怒聲道:“吵什麼?用腦袋給我想一想,這黎洲的糧倉遲早有被吃光的一天,就算古家再家大業大,能不能供應這麼多人一輩子,道時候我們是不是要等著被餓死?用你們的腦袋好好給我想想。
古少爺留在黎洲每天面對著我們,那有什麼用,我們要的不是這樣每天靠他救濟而活,我們要的是一個好世道,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好世道,這世道下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現在古少爺離開我們黎洲,不是拋棄了我們,而是為大家爭取這好世道去了,這才是我們以後活人的根基,你們好好想想。”
謝靳見底下聚集過來越來越多人,一個個不再激動的發泄著以為被遺棄的憤怒,而是漸漸平靜下來,與清書等對視一眼,齊齊鬆了口氣。
“那少爺走了,我們還有沒有飯吃?”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頓時引來大片的附和聲。
謝靳一挺這話不由暗笑,不怕你問,就怕你不問,頓時趁熱打鐵的接著道:“有,當然有,古少爺是去給我們解決最根本的問題去了,不是拋棄我們,我們黎洲古少爺留下了吃不完的糧食,不怕大家問,我今天就給大家交個底,就算在你們的基礎上再多一倍的人,我們黎洲也供養得起,大家放心。
既然古少爺讓我們留下為大家辦理實事,那就一定不會放棄所有的人,我們也會竭盡所能的做事,絕對要對得起大家,對得起古少爺,才不枉對我們的信任,現在,該說的我們已經說了,這裏的現狀一切不變,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我們這裏的情況古少爺隨時都關注著,我想,大家不願意給古少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吧,那麼現在大家該做什麼?”
所有人聽著話說到這個分上,不由都高興的點點頭,齊齊朝其他地方散去,不在簇擁在這裏,謝靳等人見人群有次序的散了開去,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都鬆了大口氣。
這裏昨晚古浩然就把一切都吩咐好了,古浩然早就料到被他道出名字後,有許多麻煩會紛亂跟來,這不解決也不好解決也不好,不給人情也不是給了也不是,畢竟黎洲是大洲,這裏原來與他有交情和生意來往的人太多,這個時候不賣個人情照顧說不過去,可也不能讓這麼多人看見有特殊群體的存在,這可不能搞特殊對待。
但是,這人活一世說白了,不是也在個人情關系裏面打轉,要從此隱居的話,那得罪也就得罪了,沒什麼了不起,但若要東山在起的話,少不得還是要跟什麼商人啊官員啊人啊的合作,這人心可不是一說就透徹的東西,這所有人也不是特別明事理的人,這救濟了他說不定到頭來反而不得什麼好處不說,壞處還不少,更何況這裏無關大局。
前些日子稍微穩定下來後,雖然古浩然明白這一處的賑災、穩定對大局沒有影響力,去京城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但是他不走,那是沒有找到可以接受、有頭腦有能力穩住場面的人,他可不想耗費了那麼多的財力、心力,剛剛有點穩定後,被接受的人給毀於一旦,但是昨日這謝靳一露面,人雖然狡猾有誠服,但卻是目前最有頭腦的人,所以古浩然在與謝靳商談下來的時候,就定了離開這的步伐。
這古浩然等一行離開黎洲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速的傳遍了整個黎洲的各個角落,如古浩然和謝靳所料想的一眼,沒有多大的反應響起,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古浩然一行雖然走了,但是糧食什麼的都在,能有飯吃,那誰當老闆都一樣。
黃土道上古浩然一行快速的朝京城而去,古浩然和蝶衣坐在馬車上,古浩然看著昏昏欲睡的蝶衣,不由壞笑的湊了上去,昨晚由於已經定下了離開的大計,而又得到那麼幾條好消息,所以在難得好的心情和情緒都對的情況,發生了想發生的一切。
古浩然看著微微閉上眼養神的蝶衣,不由笑容滿面的伸手把蝶衣摟抱在懷裏,看著頸項上露出的吻痕,古浩然邊順著吻痕摸下去,邊低聲在蝶衣耳邊道:“還累嗎?”昨晚積蓄了太久的能量一起爆發出來,要了蝶衣好多次,就連一向剛強如斯的蝶衣,也承受不起的從一上車就閉眼休息。
蝶衣聽見古浩然曖昧的問話和不規矩的手,眼皮抬也沒抬的嗯了一聲,任由古浩然的手遊走去,昨日確實要的有點狠了,憑她的體力現在都還有點軟,可想而知戰況有多激烈。
古浩然心情很好的低頭親吻著蝶衣的雙唇,一邊喃喃的低聲道:“那我給你揉揉。”邊說大手就在蝶衣的身上極度不規矩的遊走。
昨日的蝶衣太風情萬種了,古浩然早就知道蝶衣在床第之間綻露的風情與平日完全不一樣,但昨日卻讓他感覺道就算死在她手裏,也不枉費活了一世的感覺,太媚了,那骨子裏的妖嬈和嬌媚,讓他根本停不下來,這兩面的蝶衣是他的妻子,這樣的風情只有他才看得見,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爽。
蝶衣感覺到古浩然的手總是在一處按摩,不由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古浩然,那看似微微有點責備的一眼,卻不知道那樣有多媚。
古浩然頓時手下微微使勁,引得蝶衣微微的一顫,古浩然在蝶衣耳邊輕輕的咬了一口,極煽情的道:“還在勾引我。”
蝶衣本就是很直接的人,當下淡淡的掃了古浩然一眼道:“你還行嗎?”
古浩然聽到此話頓時雙眉一挑,一個翻身俯在蝶衣身上,輕輕咬舔著蝶衣的頸項道:“那你可以再試試。”一邊就動手動腳起來。
蝶衣本是極冷情的人,現在唯獨只對古浩然一個人好,只要不是她極度無法容忍的事情,都會任由古浩然去,見此也不反抗和推諉,正欲伸出雙手摟住古浩然脖子讓他繼續行事,突然耳內聽到一陣輕微的震動聲,蝶衣當下微微抬頭,一邊伸手去掀車簾子,一邊推了推壓在她身上的古浩然。
車簾開啟,一隻信鴿飛了進來,古浩然怨恨的瞪了這信鴿一眼,今天又壞他好事,當下也壓在蝶衣身上不動,合著蝶衣展開的信看去。
“女皇和月葭公主正式翻臉,呵呵,看來我這一手賑災加快兩人的決裂,嘿嘿,看來我選擇去京城的時機很對。”古浩然看著傳遞過來的消息,不由輕輕笑了起來。
蝶衣微微點了點頭,來賑災的時候古浩然和她就商量過了,賑災一是因為實在看不過眼這麼悲慘的事情,這聖天的百姓太慘了,實在是不能再往下拖賑災的日程。
二是,女皇和月葭那裏還沒有正式角力,這爭奪的架勢還沒有拉足,不能一起鏟除這兩股勢力,那對聖天的前景並不是好事,古家這個時候選擇開始賑災,無疑引起了月葭和女皇的慌亂,這個時候古家突然出現,所表現出來的勢力,讓她們不得小視的同時,只有加快腳步解決了彼此目前最大的敵人,才能分神對付古家的迅速崛起。
古浩然這一手就是加快兩人的對立,只要兩人公開競爭,女皇勢必被所有聖天的百姓所唾棄,止癢只顧自己,沒有作為一個皇帝應該有的心胸和思想,肯定是會被月葭拉下馬的。
而月葭公主那邊,只要她一勝利,古家就可以公佈她與影束蜀王勾結的証據,有民間百姓的支持,要扳倒她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就是古浩然和古浩揚等的好算盤,要不就不動,要動就要一石二鳥,全部解決。
“看來我們要加快速度去京城,大哥他們是速度還真快,一個個都已經道京城了。”古浩然看見第一條好消息後,不由整個人精神煥發,比離開黎洲的時候還要輕鬆,這聖天要變天了,黎民百姓的日子要好過起來了,這很難讓人不開心。
“小叔那裏也要到了,女皇已經派人去接小叔去了。”蝶衣看著下面的消息,淡淡的道。
古浩然微微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道:“這個時候想起我們古家了,想要小叔來為她說話,門都沒有,沒事情的時候不把我們當人看,有事情,有用的上我們古家的時候,就來獻媚了,女皇啊,女皇,你實在太看輕我們古家,也太看輕小叔了。”
蝶衣聽古浩然話語中全是諷刺,不由冷冷的笑了笑,這個女皇已經被古家列入扳倒的目標之一,古離怎麼可能來救她,要知道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樣昏庸無能的皇帝,這樣妻不算妻的女人,不要也罷。
“小叔也太狡猾了吧,這個時候居然不回京城,反去皇陵為聖天祈福,小叔還真是做得出,真絕。”短短一頁紙,消息倒是不少,古浩然接著往下看,不由撲哧笑出聲來,這可是從古離那裏傳來的消息,這個傢夥准備慢悠悠的在聖天繞一圈,然後直接去皇陵祈福,這可真是面面俱到啊。
“我們要快點去京城了。”蝶衣掃完紙上的消息後,淡淡的跟古浩然說道。
古浩然點點頭道:“京城現在的局勢瞬息萬變,雖然已經成功挑起女皇和月葭公主的爭奪,不過其中還差很多推波助瀾,我們可要去好好的推一把,這最重要的東西還在我們這呢。”
邊說邊摟過蝶衣親了一口後,挑眉笑道:“更何況冬楚君已經暗中潛伏回京城了,這個老朋友我們可是非去會會不可,我們還給他帶了分禮物,希望他看見的時候會喜歡。”這傳來的最後一條消息,就是冬楚君已經暗地潛伏回了聖天的京城,這不擺明瞭是在看局勢麼。
蝶衣冷冷的點了點頭,跟冬楚君她有的是帳要算,不會那麼便宜冬楚君逍遙法外的,當日古浩然所受什麼苦楚,她要十倍的在他身上討回來,他冬楚君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蝶衣邊點頭邊冷眼掃了一眼古浩然,在剛才察看消息的時候,這傢夥一邊看一邊動手動腳,自己現在已經被解得只剩下一件內衫,被他抱起坐在懷裏。
古浩然見蝶衣看著他,不由邪氣的一笑道:“現在一切准備就緒,我們急也急不來,那我們是不是要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情,我可急著想有個和你一般漂亮的女兒。”邊說邊頂在蝶衣的身後。
蝶衣靠在古浩然身上的身子,本來就被古浩然折騰得很敏感,現在被古浩然一直不停的挑逗著,早就酸麻一片,這下子被古浩然重重的幾下挑逗,頓時微微仰起頭顱靠在身後古浩然的肩頭上,輕聲的喘息起來。
古浩然見蝶衣邊呻吟邊轉頭嫵媚的看了他眼,伸手就鉤起了她的頭深深的親吻起來,不由一邊激烈的親吻著蝶衣,一邊雙手一使勁,把蝶衣的身子抬起架在他腿上面,蝶衣身下早已經沒有了衣衫,整個身子紅紫痕跡遍佈的展現在古浩然的面前,那敞開的衣衫被褪道腰際,配上那白皙而色情的肌膚,頓時讓車廂裏升溫起來。
古浩然邊親吻邊重重的捏了把蝶衣的酥胸,蝶衣微微悶哼的一顫抖,放開古浩然的雙唇,抬眼見古浩然眼中全是洶湧的愛意,蝶衣伸手撫摸著古浩然的臉頰,淡淡的道:“今日就依你想怎樣就怎樣。”
古浩然聞言雙手使勁抬高蝶衣坐在他身上的身體,邪笑著道:“不讓我怎樣也不行喔,你還能反抗嗎?”蝶衣不由瞪了古浩然一樣,這小子得意得很,女人的體力是不能跟男子相比,更何況跟自己一樣強悍的男子,昨日後面自己就只有承受的份了。
古浩然笑容滿面的親了親靠在他肩膀上的蝶衣面頰,手上還沒有使勁,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古浩然手中微微一鬆,蝶衣的身子朝下一沈,只聽兩聲悶哼,蝶衣整個身子一時間都躬了起來,那沖入自己身體的傢夥,深深的頂在了最深處,讓兩人都不由自己的顫抖起來。
“好棒,蝶衣,我的妻子。”古浩然從後面托著蝶衣的腰,有規律的律動著,粗重的喘息聲在蝶衣的耳邊響起。
蝶衣靠在古浩然的身上,身子被古浩然大力的帶起又落下,就如一葉扁舟在洶湧澎湃的海面上行走,被那海浪高高的拋起又隨著海浪沈入海底,那樣的激烈,帶給兩人一種令人無法控制的戰慄。
蝶衣伸手摟著古浩然的脖子,耳邊聽著古浩然的喘息之聲,身體隨著心愛之人的動作而運動,心中一瞬間感覺的不是欲海中的激情,而是一種深深的暖意,從軀體的運動中溫暖著整個心靈。
孩子,這樣的成為在她的世界裏,一直只是作為一個名字的存在,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與她說這句話,更加沒有想過會與任何人生養小孩,小孩,女兒,這簡直讓她無法想象自己會擁有這一天是什麼樣子,這不是她的世界裏能夠有權利擁有的東西,可是現在有人與她提起了。
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最親近的人才會提這些,那幼時的記憶中,孩子是最真誠的存在,是最寶貴的存在,是被呵護和最愛最親近之人才有資格擁有的,現在古浩然一提,她居然有一種這不是欲望的發泄,而是世間最神聖的事情的感覺,這會擁有新的生命,擁有她以前不曾想過,不奢望得到的東西,這將賦予她更完善的生命和靈魂。
蝶衣想到這,睜眼看著身旁臉色緋紅,正抱著自己滿眼、滿身、滿心靈,流露出對自己深深愛意的古浩然,感覺到身體裏的律動,那身後男子對自己猛烈的沖擊,那樣的全心全意,那樣的癡心不悔,一瞬間蝶衣突然有點明白感情是個什麼回事了,愛是佔有,是不顧一切的佔有,擁有了人不夠,還要生下孩子來宣告所屬權,這就是最本質的愛,不會退讓,不會躲避,不會放手,所以,古浩然才那麼喜歡與自己在一起,只有深深在自己體內感覺到對方的時候,那種感覺才會真正的滿足。
蝶衣不由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側頭親吻上古浩然的臉頰,這就是她為什麼突然不想與他爭的理由,這個人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呵護著自己,是自己能夠全心信任的人,這本來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的東西,自己都擁有了,有這樣就夠了。
時間飛馳而過,古浩然一行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聖天京城,而這個時候女皇和月葭公主的爭奪已經完全白熱化了。
京城休閑山莊是古家的一處財產,這日古浩揚等知道古浩然和蝶衣要來,不由都齊齊聚集在一起,等到著聖天王朝的第一次重逢。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你們都到了。”古浩然和蝶衣一進休閑山莊,入眼就看見圍坐在涼亭裏的古浩揚等人,頓時加快腳步滿臉笑容的與蝶衣朝眾人走去。
“你小子還真逍遙,居然現在才來,是不是想偷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們先做啦?”古浩影離古浩然這方最近,頓時跳起來就給了古浩然一拳頭。
古浩然一聲輕笑,身形一閃就避讓了開來,古浩影頓時雙眉一挑,手下變招快速,一個錯手就朝古浩然再度擊去,這一拳頭可就用足了全力,還沒領教過古浩然的功夫,這時候正好較量一番。
一時間只看見拳頭和身形飛舞,兩人一退一進儼然打得起勁的緊,蝶衣淡漠的看了眼交手的兩人,腳步不停的朝邊上坐著的其他人走去。
呼,一聲破空之聲傳來,正與古浩影對手的古浩然感覺到身側一股強勁的力量襲來,不由雙手一錯在間不容發的時間裏避了過去。
拳風呼呼的在空中激蕩著,古浩然避過之後抬眼看去,不由一臉苦笑的邊回手邊道:“外公,怎麼你也來了?”
“我怎麼也來了?難道這聖天是你的,你想來才能來,你外公我想來還得你批准了?”古浩然的外公方老爺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的,邊與古浩然說話,邊狠命的與古浩然對打。
旁邊的古浩影頓時哭訴道:“外公,你幹什麼又來搶我的對手,這小子又不會走,你搶什麼啊?”一邊與方老爺子說話,一邊也不鬆手,加緊對付古浩然,一時間竟然成兩人夾擊古浩然之勢。
古浩然雙眉一挑,手中加快了力量對付的速度,這古浩影沒說的,不是對手,這他外公可是武林世家出身,那一身功夫可是爐火純青,高手中的高手,這打重了也不行,打輕了自己又吃虧,古浩然頓時叫苦起來。
方老爺子聽古浩然叫苦,不由冷哼道:“你小子少給我放水,要是讓我知道你不使真功夫,你借我那麼多的寶物,哼,我今天就一齊跟你算了。”古浩然一聽,頓時更加叫起苦來。
古浩揚聽見古浩然叫苦,不由笑著道:“外公,小五,都緩緩手,現在這是什麼狀況,你們還做這些,好了,快停下,小六來了正好商量事情,這才是當務之急,快停手,啊,哎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兵符
古浩揚權威的話還沒有說完,場中就已經分出了勝負,古浩然見兩人來勢猛烈,古浩影還好說是在試驗自己功夫的,他外公可是新帳舊賬一起算,一點也不留手,當下雙眉一挑盡全力一拉一推,同時借力躍至半空一個翻身就落在邊上,出了古浩影和他外公的攻擊圈。
而他全力的拉推兩招下,古浩影和他外公一個收手不及,兩人被古浩然的力道這麼一帶,頓時停不下腳步的就撞了上去,只聽哎呀兩聲,古浩影和他外公就在古浩然的身後撞到了一起。
坐在涼亭中的古浩名見狀,頓時哈哈大笑道:“老五,你這是幹什麼?雖然我們好久沒有見到外公,但是今天就算是要擁抱也是小六去,你這麼熱情的幹什麼?”
古浩然一邊呵呵笑著,一邊加快腳步就跑到涼亭中蝶衣邊上坐下,挑眉看著正揉著額頭呼疼的古浩影等,和一臉倒怒不怒瞪著他的外公,既然大家都想考驗他的真功夫,那他也不藏拙了,讓所有人都看個真切,免得所有人都來找他較量,他可沒那麼多時間。
“你小子有種,居然瞞了我這麼多年。”方老爺子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大步朝古浩然走來,這前些日子古浩遠到了風州,他才知道這個自己一向以為功夫一塌糊塗的古浩然,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見獵心喜的方老爺子頓時見到古浩然就忍不住手癢了。
“外公,這說的什麼話,小六要是沒種了,這不是牽扯到你麼?”古浩影一邊揉著額頭跟在方老爺子身後走過來,一邊無語的挑眉笑道,他女兒是他們的娘,怎麼算也與他有那麼一點點關系的,這種雖然他爹算的多點,不過也不能把他娘跑了是不。
古浩然等一聽頓時都哈哈大笑起來,方老爺子一臉慍怒的瞪了所有笑容滿面的幾兄弟一眼,冷哼一聲道:“小子們少給我囂張,小心我打掉你們的牙。”
古浩名頓時誇張的一聲驚呼,躲藏到古浩然和蝶衣的身後,從兩人之間露出個頭來邊笑邊道:“小六,蝶衣,我們可要靠你們兩個了,來,給我們撐起,有了你們兩個,看還有什麼人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話音一落頓時得到古浩影的大力配合和支持。
看著方老爺子一臉橫飛的怒氣,又極力忍住不沖上去動手,古浩揚等人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這方老爺子在蝶衣手中吃過虧,雖然蝶衣和方老爺子都沒有往外說,不過好端端的取消了追殺古浩然的追殺令,這裏面肯定有譜兒,古浩影這些一天事兒多的,幾個打聽下就知道了個大概,有人能夠收拾下吝嗇萬分,有仗勢功夫高強的方老爺子,這可是一樁大新聞,同時也就成了他們的大好靠山,這時候不由說笑了起來。
古浩然也邊笑著把蝶衣摟在懷中邊道:“丟臉不,我可是最小的,不靠你們給我們撐起就不錯了,你們還好意思要我們來給你們撐著,這天下有這個道理麼?呵呵,我和蝶衣可是好孩子,絕對不跟外公過不去,外公,你想怎麼收拾盡管來,我和蝶衣當沒看見。”
上次借了外公的寶貝,一直沒有時間補償,依他外公那麼吝嗇的性格,能忍到現在實在是太給面子了,這個時候不好好巴結,反而來做古浩影他們的靠山,這不明顯被古浩名等往外推,有好處給他們,有壞處就他自己扛麼,這算盤誰不會算,當下古浩然直接把他們給賣了出去。
“好了好了,這事情還多著呢,別鬧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古浩遠見幾人越來越離譜,漸漸有挽起袖子開戰的架勢,不由搖搖頭髮話道。
這古浩遠可比古浩揚有威信多了,這一說話,喧鬧的眾人不由都漸漸安靜下來,古浩揚一見不由豎起大拇指給古浩遠,這冰山臉就是好,這樣的場面正好派上用場。
古浩然見眾人都安靜下來,這別後的情緒也敘了,當下正色道:“京城的情況怎麼樣了?”
古浩揚點了點頭淡淡的笑道:“跟我們預想的一樣,兩方正式對立後,月葭哪邊由於這段時間做出的事跡很不錯,很得民眾和大部分官員的支持,女皇這邊明顯不是對手,不過女皇手中還握有兵權,一時三刻月葭那邊也還動不了女皇這處,”
古浩遠接過話題道:“所以目前我們要的就是怎麼瓦解兵權就個問題。”
古浩然聽兩人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皺眉思考道:“兵權可是個麻煩事情,這禁宮沒有兵符根本沒有能力進入,而這個時候女皇根本兵符不離身,就算月葭得民心,這事情上也不好應付。”
古浩清點點頭道:“就是這個問題,我得知月葭那邊也有人開始對兵符上下手,不過現在看來要得手,時間上肯定還要拖,這聖天的百姓可經不起再拖了,而我們這邊缺乏關鍵的人手,對這處也啃不動啊。”
說到這,幾兄弟頓時都沈默了一下,方老爺子人雖老,心可不糊塗,這幾天也聽古浩遠把一切的形勢差不多都說了,這個時候不由插嘴道:“能就近接觸女皇的,不就古離那小子,叫他去不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此話一出,古浩然等對視一眼,確實,古離是動兵符最好的人選,這個時候女皇沒有了後援支持的力量,若他回宮就意味著古家是站在女皇這邊的,而且他們那麼親密的關系,要得兵符應該不是難事,這些問題幾人怎麼可能沒有想到,沈默就是因為一起想到了他身上。
對視一眼後古浩然微微搖了搖頭道:“小叔這麼多年為我們做的夠多了,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還推他一把,讓他背負不忠的名聲,這樣讓小叔情何以堪,這個天下我們又不要,何必讓小叔犧牲這麼多。”
古浩揚等聽罷同時點了點頭,背叛女皇,是為不忠;以妃子身份背叛皇族血統這一脈所有的長輩,是為不孝;以非常手段背叛信任自己的人,是為不仁;背叛名義上的妻子,是為不義,這樣的大罪,就算他是為天下蒼生做出了絕大的貢獻,但是一生的罵名卻是怎麼洗也洗不掉了。
古浩影皺眉道:“讓小叔去那是絕對行不通,我們另外想辦法,這兵符我們一定要助月葭那邊一把,再這個樣子下去,京城動蕩難平,我們在各地的賑災也會無以為續,這樣龐大面積的賑災,我們承擔不起這個消耗。”
聖天在幾個大洲,古家幾兄弟全面開始賑災,雖然古家走的時候封存了很多東西,其庫藏是相當驚人的,但是這樣只出不進的消耗是消不起的,而且這樣的賑災只能賑的了一時和片面地方,聖天畢竟不是只有幾個大洲,那些稍微小點的地方還有那麼多人等著,這一切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蝶衣在一旁冷冷的聽著,此時淡淡的道:“我去。”
淡漠的兩個字才一出口,旁邊的古浩然頓時反駁道:“你連皇宮有什麼佈置,是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去什麼,不行。”邊說邊收緊摟著蝶衣的手,圓睜著雙眼瞪著蝶衣。
蝶衣看了眼古浩然,又轉頭淡淡的掃了一眼都是一臉不贊同的古浩揚等人,冷淡的道:“你們還能拖嗎?還拖得起嗎?”
兩句淡漠的問話頓時讓古浩然等都啞口無言,是的,他們拖不起,多拖一日古家的消耗就相當的驚人的,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多拖一天會消失多少,沒有人能夠計算,但是卻都明白,這也是為什麼古浩揚等這麼搶的原因,一切都拖不起了。
“那好,我去,畢竟我比你熟悉。”古浩然咬了咬牙正色道:“這個時候要偷出兵符有多困難,不用想也知道,女皇那處已經是晝夜人員防守,她身邊的侍衛根本不離身,這偷竊難如登天。”
“我去,還是我去吧。”傾耳聽著的方老爺子此時突然開口,頓時想得入神的古浩揚等都詫異的看過來,見所有人轉過頭來看著他,方老爺子對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淡淡的道:“古家樹大招風,如果被抓住,那樣的後果你們比我更清楚,而且,你們都還年輕,還這麼小,這些事情薑還是老的辣,況且,你們外公我自信你們幾個當中沒幾個功夫高過我。”
古浩然等不由心中一暖,什麼樹大招風都是虛話,外公擔心他們一去回不來才是真的,外公雖然吝嗇成性,平日裏對幾兄弟也沒個什麼好臉色好脾氣,小算盤算的叮當響,但這血肉親情是深埋在骨子裏的,內心中說不疼這幾個小子是假的,不過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方老爺子見幾兄弟都一臉感動的看著他,不由臉色一沈怒道:“看什麼,老夫當年闖天下的時候,你們幾個小子還連影子都沒有看見過一個,老夫的威風你們根本不知道,去一趟皇宮還不是小事一樁,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小心我宰了你們。”
一通怒氣發泄完後,方老爺子看了眼冷冷看著他的蝶衣,冷哼一聲道:“笑女娃子,別一天以為自己有幾分能耐,就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我這小外孫外表倔強強悍,內心卻善良得很,我要知道哪天你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他,老子不管在哪里都會來剝了你的皮。”
這方老爺子年紀經歷在那裏,一眼就可以看出古浩然強悍是強悍在外表,內心卻是很柔軟,而蝶衣卻是心和外表都強悍,那樣的絕情和冷酷他見識過,要真有一天蝶衣負了古浩然,看現在這個樣子,古浩然對蝶衣的愛,那肯定是絕對沒有辦法去面對的。
這一點他看著眼裏想在心中卻沒有點出,而現在自己要去皇宮,萬一有個長短,看古震也不是個能震得住蝶衣的主,不由把他的不放心流露了出來,蝶衣太強,若古浩然沒有了蝶衣,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這個時候他再不說,還有什麼人有資格來說。
古浩然見方老爺子針對蝶衣,先是一愣接著會意過來就紅了眼眶,頓時緊緊摟住蝶衣,微笑著就在蝶衣臉上親了一口,蝶衣也明白過來方老爺子的意思,不由冷冷的掃了方老爺子一眼,回眼看向古浩然,邊上的古浩揚等見方老爺子這話說的好像是交代遺言一般,不由心中一顫都看向古浩然和蝶衣。
這兩人也是他們所擔心的,古浩然壓不過蝶衣,卻又愛得不行,現在看來蝶衣對他也不是一般的感情,不過,蝶衣太冷,心性太硬,心思又根本捉摸不透,現在雖然這樣,可實在看不出來對古浩然有多愛,如果有一天真的離古浩然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們的小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現在方老爺子提出來,不由齊齊看去。
古浩然摟著蝶衣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笑看著窩在他懷中的蝶衣,輕柔的低頭吻了吻那紅艷的雙唇,雙目注視著蝶衣冷清的雙目,低啞卻堅定的道:“我不會離開你。”
此話一出古浩揚等都有點莫名其妙,唯獨蝶衣本來冰冷的雙目微微露出一點笑意,古浩然滿含深情的親吻下蝶衣的雙唇,抬頭笑看著古浩揚和方老爺子等人道:“你們都錯了,我的蝶衣永遠都不會負我,我是離不開她,可她更離不開我,我永遠不會辜負她。”
古浩揚等人對古浩然這話都有點不太明白,但蝶衣卻很明白,不由抬頭狠狠的吻了古浩然一下,古浩然帶笑的緊緊抱住蝶衣,臉上的幸福感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蝶衣抬眼注視著一臉笑容的古浩然,心中因為他的話而生出濃濃的暖意,就是這個人讓她找到了活著的意義,讓她知道除了殺戮,無盡的黑暗之後,還有陽光的出現,沒有血腥,沒有背叛,沒有算計,沒有殘忍,沒有為了活命而不顧一切。
就是這個人把她帶進了另一片天空,讓她擁有了愛情,親情,友情,擁有了以前根本不敢奢望的一切,就是他讓自己的生命有了色彩,有了作為人活著的感覺,而不是一個只會殺人的機器,是他強行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賦予了這所有的一切。
是的,她離不開他,這個人用非常的手段,堅定的信念闖進她的心扉之後,她就不會再放過他,她要他與她一起生,一起死,如果沒有了他的存在,支撐她的支柱崩塌,她肯定會直接回歸黑暗,回到那血腥殺戮的世間,用自己的雙手來開創她自己血腥的世界,沒有一切,只有黑暗。
蝶衣定定的注視著古浩然,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有一天你敢背叛我,我會親手殺了你。”是古浩然賦予她另一種信念,如果他敢毀滅這一切,那麼她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古浩然嘴角帶著暖暖的笑意,同樣一字一句的回答道:“不會,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
古浩然懂蝶衣的心情,也正如蝶衣明白他一般,是他一手把蝶衣從黑暗中拯救出來,他知道他在蝶衣的心中有多重要,在中毒的那刻他就明白了,這個世界可以沒有任何人,但是如果沒有他,他懷裏的這個女人,這個黑暗世界的王者會發瘋的,她會在這個世界掀起滔天的波浪。
古浩揚等看著眼前無聲交流著一切的古浩然和蝶衣,蝶衣那冷酷的話讓所有人一震,唯獨一直不愛說話的古浩遠,有點明白古浩然和蝶衣之間的感情了,強也強在心上,弱也弱在心上,這般剛強的人要是受了傷,她不會流淚只會流血,不過那心中的血會模糊一切,吞噬一切,毀滅一切。
“好了,不要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小六和蝶衣的事情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處理,我們無須多話,我們目前還是接著說剛才的問題。”一旁的古浩清突然開口,古浩遠看了眼開口的古浩清,在他眼中同樣看見了瞭解,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處理得好可以成為拯救一切的力量,處理不好就是毀滅一切的開端,這樣的事情他們插不了嘴,這只能是當事人自己去應對。
“不用多說了,我去定了,你們這些小子好好處理你們的事情,我……”方老爺子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光一滯呆在原地。
“去,給我跳個舞。”蝶衣冷冷的注視著方老爺子,淡淡的命令道。
只見方老爺子在聽見蝶衣的命令後,愣愣的喔了一聲:“好。”接著就開始扭動起來。
方老爺子是武功練到家的人,這身體是柔韌性相當好,這麼一忸怩作態起來,還真是有那麼一點柔美到家的感覺,只見他一手蘭花指捏著舉在頭頂上,屁股緩緩的一扭一扭的在原地旋轉,一手叉腰跟著姿勢擺動,正是一副戲台上小娘子舞動的姿態。
古浩然先是一愣,接著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抱著蝶衣笑得眼淚直流,那正吃了一塊下茶點心的古浩影,一個激動下,一口噴了個天女散花,坐在他對面的古浩揚只顧著笑,頓時大張的口吃了滿嘴的同時,還被噴了個滿頭滿臉的殘屑。
古浩名一個骨碌從凳子上滑到地面,捧著肚子笑得哎呀、哎呀的直叫喚,那邊上的古浩清一手伸去拉他,卻自己也笑得直不起腰,乾脆爬在古浩名頭頂悶聲大笑。
平時最鎮定要屬古浩遠了,這個時候只見他也相當鎮定的點點頭道:“原來外公喜歡《金瓶梅》裏的段子,可見人老心不老。”
古浩揚一片連聲呸呸的往外吐被古浩影噴到嘴裏殘屑,一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趕明兒外公壽辰的時候,我們讓戲班子給外公演個三天三夜去,讓他轟動全風州。”
蝶衣不知道這《金瓶梅》是聖天的黃戲,也不知道原來世界的與這個一不一樣,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原來的世界也有部這樣的玩意,見眾人笑得眼淚鼻涕長流,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你給我做了什麼?”方老爺子也是厲害人物,只跳了一圈頓時就清醒起來,看著古浩然等此副形象,頓時沈著臉瞪著蝶衣。
蝶衣冷冷的注視著感到不對的方老爺子,淡淡的道,:“被人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還配進皇宮?丟了你不重要,耽誤了時間你賠不起。”
雖然剛才方老爺子是關心古浩然,不過那樣的用詞讓他實在的不爽,不由得整了方老爺子一下,沒想到還來段經典的。
方老爺子一聽頓時怒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見旁邊的幾個人笑成那副德行,方老爺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蝶衣冷冷的道:“你不用明白,只要知道你不具備那個實力就好。”蝶衣見這方老爺子脾氣倔強,他說去古浩然等雖然都不贊同,但是都不知道怎麼反對,不由直接用這招讓他知難而退。
一旁尚屬鎮定的古浩遠聞言點了點頭配合道:“外公這麼看來確實不適合去,連中了對手招數都不知道,看來……”話雖然沒說完,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方老爺子眉頭一皺正要說話,旁邊笑過了的古浩清接過話題道:“我看還是我去比較合適。”
“我去才合適。”一時間古浩影等都爭執起來,完全無視古浩然和蝶衣,還有方老爺子三人。
“少當家,有客人。”幾人正爭執間,這休閑山莊的管事急急跑了來。
古浩然見其他人還在爭執,也不理會他們道:“什麼人,居然要你來?”迎客的人員級別有規定,這低一級的客人自然來通報的就是同一等的用人,現在古浩然見來的是山莊裏最高的管事,不由微微皺眉問道。
管事畢恭畢敬的道:“回少當家的話,是女皇派來的人,本來沒有亮身份奴才沒讓他們進,現在他們露了身份,而且說少當家和少夫人都在這裏面,說是一定要見,奴才作不了主,只好來回少當家。”
此話一落古浩揚等爭執的人也都停聲,古浩影皺眉道:“來得好快,看來這女皇是把消息都打探清楚了,居然對小六的行蹤知道的這麼明確。”
古浩然微微沈吟了一下笑著道:“看來你們爭了半天也沒有用,這一趟注定要我和蝶衣去。”
女皇派人來見古浩然和蝶衣是什麼心思,古浩揚等都明白,此時聽古浩然這麼一說,不由都沈默不語,古浩然笑著道:“大家按原定的計劃行事,月葭那邊可要配合好,我們可一定不會失手。”蝶衣用催眠對付他外公,古浩然就明白蝶衣的意思,這只能他們去,其他人沒有他們的功力也沒有他們的默契,現在卻也正吻合上了他們的想法。
“小心。”古浩揚沈吟了一下朝古浩然和蝶衣道,既然時不與我,那麼就依形勢為上,旁邊的古浩影等見此也各自叮囑兩人。
古浩然哈哈一笑道:“再困難也不會有蜀王府那陣勢,連那兒我都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何況還有蝶衣在呢,我們這就去會一會她,外公,後面的就看你的了。”方老爺子來這兒也不是白來的,當下慎重的點點頭沒有說說,古浩然當下微笑著拉著蝶衣就朝見客廳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變天
九曲回廊,雕梁畫壁,龍飛鳳舞,重重疊疊的門樑,層層疊疊的門禁,一眼望不到頭的宮殿,金色的屋頂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圈一圈耀眼的光芒,顯得這皇宮精美絕倫,光華亂燦。
皇宮正中央的位置就是女皇臨政的宮殿,而它的旁邊則是她的御書房,現在偌大精美的御書房外站滿了侍衛,不准任何人進入,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在說話。
御書房內蝶衣和古浩然並肩而坐,而他們的對面金黃的座椅上則坐者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皇帝御用金黃顏色服飾的女人。
蝶衣冷冷的掃了一眼前方端坐高位的女人,這是第一次見這個地方的皇帝,這個女皇,只見其大概應該二十多歲,容貌還是挺漂亮的,一張鵝蛋臉,鼻眼唇雖然分開不見什麼特色,但湊在一起也還算是個美人,不過,那疲憊的雙眼,猶豫的氣息卻讓這個七分的美人,毫無神采的減低到三分。
“不知道皇帝陛下召見草民有什麼事情?”古浩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皇。
女皇強撐笑容微笑著看著兩人道:“浩然和本皇還客氣什麼,論輩分你還該稱呼本皇一聲嬸嬸,我們之間還何必這麼生分。”
古浩然神色不變的謙虛道:“草民怎麼敢,這可是大不敬之罪,雖然草民的小叔位列秋衡君,是女皇陛下的君妃,但是草民與小叔尊卑有別,女皇陛下可不能這麼說,這可是折殺草民了。”古浩然邊說邊彎了彎腰,低下的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這個時候來攀親戚,晚了。
女皇見古浩然口氣生分得緊,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唉,也難怪浩然與本皇這麼生分,本皇過去做的事情確實讓古離沒有想頭,實在是委屈他了,本皇也想彌補他和你們古家,不知道你們還會不會給本皇一個機會?”說罷不由定定的望著古浩然,眼中露出後悔的神色。
古浩然見女皇真的急的,這還寒暄不到兩句就扯到正事上面來了,不由暗自一笑,面上依然神色不動的道:“女皇這可是折殺草民一家了,女皇是我們聖天的皇帝,所做的所說的都是一言九鼎的金科玉律,哪里需要什麼彌補,我們古家並不覺得有任何的委屈,女皇你嚴重了,至於小叔那裏,那可就是女皇你和他的事情了,這個我們可插不了手。”
女皇見古浩然一句話撇開得乾乾淨淨,不由眉頭微微皺了皺,沈思半響重重嘆了口氣道:“浩然,本皇知道你們心裏憋屈,本皇那也是沒有辦法,浩然,現在這聖天是什麼情況你們也都清楚,本皇也就不跟你們客套了,本皇也是有心無力啊,你們可要幫幫本皇啊。”
古浩然雙眉一挑,這女皇可完全是把面子裏子都拉了下來,公開開口讓他們幫她,不由暗裏一笑面上誠惶誠恐的道:“女皇陛下這是說什麼話,我們古家是一界商人,有什麼作為可以幫到陛下,女皇陛下,這可是說的什麼話啊。”
女皇見古浩然口風之緊,就算她拉下面子也不肯幫她,不由微微沈了下臉低聲道:“浩然,你們古家就這麼不願意站在本皇這邊嗎?”
古浩然見女皇已經失去耐心,不由暗自搖了搖頭,這樣沈不住氣的女皇實在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當下正欲說話,旁邊一直沒有開腔的蝶衣突然道:“憑什麼讓我們幫你?你做了什麼事情讓我們願意幫你?你做的這一切還好意思讓我們幫你?”、
三個問句被蝶衣冰冷的拋出,一點情面都沒有給女皇留,說的那叫一個一針見血,女皇頓時無比尷尬的轉眼注視著蝶衣,古浩然挑了挑眉,在一旁看著兩個女人呢的對視。
女皇注視了蝶衣半晌,神色從些微惱怒到最後平靜下來,輕聲嘆了口氣道:“本皇知道對不起你們古家,那也是本皇一時間被其他人迷惑,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不過,浩然,你們古家雖然因此拋棄了一切原本擁有的地位和東西,但這一手也害本皇不淺,這一切不能都怪罪道本皇頭上啊。”
女皇頓了頓後又接著道:“算了,這一切已經是過去的事情,我們不說了,誰是誰非講那麼清楚也沒有用,只要這一次你們幫我度過眼前的難關,以後古家依舊是聖天的第一門庭,本皇絕對不會再來找半點麻煩,而且,你們現在不是已經在幫本皇了,為什麼就……?”
古浩然就女皇看著他,不由搖了搖頭道:“女皇陛下,你沒有理解到我妻子的意思,她問的不是我古家怎麼樣,她問的是你對不對得起聖天所有的百姓?對不對得起你這個位置?對不對得起你的良心?這聖天的百姓有多苦,我相信女皇陛下肯定清楚,這一切女皇陛下難道就覺得真的是他們活該,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而一點也沒有覺得有其他的情緒?
女皇陛下,這一切是我們古家開的頭,雖然這過程和今天的局面不是我們的過錯,但是我們古家良心不安,所以我們開倉賑災,我們盡我們所有的能量,來幫助災民,這一切不是幫助女皇陛下你,我們只是覺得如果不這樣做,就算我們富可敵國,也不得讓心安生。”
女皇被古浩然這麼一問,不由呆愣了半響,站起身來緩緩在屋中踱步,半響後不但沒有發怒,反而滿臉懺悔的道:“這確實是本皇做錯了,本皇沒有想到會形成這樣一個局面,沒有想到後果會這麼眼中,但這不是本皇的本意,本皇絕對沒有想過讓本皇的子民遭受這樣大的災難,本皇只不過是想,如果本皇連你們一個門庭都對付不了,那……”
這話還沒有說完,古浩然不由一聲冷哼道:“為了對付我們,怕我們借機東山再起,女皇陛下你就能夠忍住不出手?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發展成幾年這副模樣?”
“不是的,本皇並沒有眼睜睜的看著,本皇也採取了行動的,但是那個時候月葭那個叛徒就已經開始牽制本皇,有許多命令和賑災的行動,本皇都無法完好的發布出去,這是月葭他們一夥的錯,不是本皇的。”女皇見古浩然說的如此嚴重,不由著急的搶過話題道。
古浩然聽見女皇的辯解,不由唰的站起身來盯著女皇道:“若沒有你打的小主意,月葭公主能借機上勢?若不是你延誤賑災的時間,月葭他們憑什麼針對你?若不是你作為一個皇帝太失敗,今天這一切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古浩然也是被女皇推卸責任的話語逼出氣來,固有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女皇被古浩然這幾乎話頓時面色蒼白,半響喃喃的一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敢這麼說本皇。”
古浩然一聲冷哼復坐下冷冷的道:“女皇陛下,你應該走出這精美的宮殿去看看外邊,聽聽他們是怎麼說你這個女皇的,聽聽百姓的聲音,那個時候你再來跟我說這句話,這一切若不是你這個皇帝太失敗,一切都走不到這個樣子,一個皇帝無法給他的子民帶來福祉,只會帶來災難,這樣的皇帝難道你不覺得太失職了嗎?”
女皇額頭青筋直冒,注視著古浩然的雙目好像要噴出火來,那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古浩然這樣膽大包天的話語,就是誅他九族都不為過。
古浩然看著面色鐵青的女皇,知道他剛才的話說的有多重,這無疑已經是撕破臉來了,半響緩了口氣道:“女皇陛下,你覺得你的這一切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值得我們幫你,是不是值得天下百姓的擁戴?你還合不合適坐在這個位置上?”既然撕破臉,古浩然也沒有什麼忌諱,公開質問起女皇來。
女皇聽著古浩然這麼大逆不道的話語,頓時一臉青紫交加的瞪視著古浩然,手指筆直的指著古浩然的鼻尖,尖聲道:“古浩然你好大的膽子,你著是要謀反,是叛國。”
胡浩然頓時張狂的一笑冷冷道:“我謀反,這天下輪不到我謀反,女皇你已經坐不穩這個位置,我們若要謀反,你早就從這個位置上面下去了,我們古家沒那麼大野心,就是你把這天下送給我們,我們也不要。
叛國,我古家現在為聖天賑災,這罪名再怎麼算也算不倒我們頭上,女皇陛下,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行為已經比叛國還要嚴重嗎?這聖天處處狼煙四起,災民遍地,暴亂紛飛,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還為了生存而殘殺著我們的同胞?叛國,哼,與敵廝殺在疆場,也比這樣死在自己國家君主無知的手上要好,聖天有這樣的女皇實在是我們的災難。”古浩然一口氣說到這,已經我那全沒有給女皇留任何的面子。
女皇的臉已經完全青了,一身怒氣根本無法抑制,朝古浩然怒吼道:“你找死,你……”
蝶衣見女皇已經被氣的到了爆發邊緣,不由冷冷的開口道:“我們既然敢來,就絕對有能力離開,女皇陛下,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你的後路為好,這個時候還來對付我們,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蝶衣冰冷的話讓憤怒到暴走邊緣的女皇頓時就冷靜了下來,這女皇也不是真的憤怒,而是一種被說到痛楚的惱羞成怒,此時聽蝶衣賽過冰雪的聲音和絕對零度的氣質,不由咬了咬牙沈下臉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女皇沈著臉看著一臉平靜的蝶衣,是的,古家的勢力一向都不可小視,現在他們既然敢進宮,那肯定是有所憑借的,這個皇宮處處都是陷阱,處處都是背叛自己的人,已經不知道什麼人是值得信賴的。
而古浩然既然敢這麼囂張,這麼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這說明的內容已經不言而喻,女皇想到這裏不由陰沈著臉,瞪視著古浩然和蝶衣,卻也不敢再亂發脾氣,這個時候古家再不幫她,她就完全沒有任何的憑仗了。
古浩然見女皇冷靜下來,不由壓抑了一下憤怒的心情,半響嘆了口氣道:“女皇陛下,不是我們不幫你,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讓聖天所有的人寒心,月葭為什麼勢力和支持都這麼快蓋過了經營聖天這麼多年的你,女皇陛下你仔細想一想,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這民心你已經失去了,現在別人也不會給你彌補的機會,你這天下難道還真坐的穩嗎?
女皇陛下念在小叔的情面上,浩然今天才進宮與陛下說這些話,要不然我們何須進宮,明擺著陛下是些什麼想法,我們又何必來這裏得罪你,我們只需要靜坐觀戰就行了,這不管是什麼人最後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們古家要得到的一切絕對不會從我們手上跑了。”
古浩然這話已經說的相當淺白了,女皇心裏也有數,如果有古家現在給她撐起,那麼憑借古家的勢力和現在的名聲,她要反敗為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現在古浩然已經表明態度不會支持她,不由臉如死灰,仍談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喃喃的道:“古離會幫我的,古離會幫我的,我對他那麼好。”
古浩然一聲冷哼接過話題道:“小叔,要是不提小叔還好,提起小叔就更別想我們幫你,你如真心對我小叔好,不管你眾叛親離到何種程度,我們古家也絕對幫你,但是你是怎麼對我小叔的?你問問你自己的心,要是真對小叔好,這一切還走得到今天嗎?要是真對他好,何須防備著他,就算你要防我們,但是他絕對不該,你任由別人排擠他算計他,現在來對我說你對他好,女皇陛下,你難道不覺得這太假了,你愛的只是你自己罷了。”
女皇見古浩然說著無比的鄙視,不由長長嘆息了一口氣,靠在身後的龍椅上喃喃的道:“難道愛自己也錯了?”
“沒有錯,愛自己沒有錯,你只是錯在了審時度勢上,連審時度勢都不會,這皇帝你也當到頭了,現在告訴我,你的兵符在什麼地方?”蝶衣看女皇神情有點恍惚起來,這就算她一直等待的時候,不由站起來走到女皇邊上開始工作起來。
女皇被蝶衣雙眼一盯,不由本來就有點恍惚的神情完全變得呆滯起來,呆呆的從身上摸出一面權杖遞給蝶衣道:“這就是兵符。”
蝶衣接過兵符遞給古浩然,古浩然也沒有見過這東西,只是按照傳說中的說法看了那麼兩眼後朝蝶衣笑道:“你要是都不能得到真東西,那這天下恐怕也沒人能夠得到真貨了。”邊說邊把兵符收了起來。
蝶衣見古浩然收了兵符,當下朝被催眠的女皇做了一個指令,呆愣的女皇頓時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做起來,蝶衣見此不由微微的搖了搖頭,這女皇的心智之差連風等都不如,一點也沒有能力反抗的就被自己控制住,與影束的那個明皇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這樣的人當皇帝,實在是聖天之禍。
古浩然也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本來以為會是一場比較艱難的偷盜,現在看來居然易如探囊取物一般,雖然這也有蝶衣能力出眾的因素,但是已經完全崩潰的女皇才是事情的關鍵,現在的女皇已經少了精氣神,這女人已經完全廢了,古浩然回頭看了一眼靠在龍椅上無神的注視著天花板的女皇,輕輕搖了搖頭與蝶衣朝殿外走去。
古浩然和蝶衣在女皇的命令下,被侍衛送出了宮,早就等候在宮門外的方老爺子,見兩人如此迅速的就出來了,暗中接過古浩然遞上來的兵符,帶著他的人在宮門附近。
夜色濃鬱,滿天繁星閃爍,那一輪明月圓的如磨盤一般,在地面灑了一層銀光,光華耀眼的照耀著這即將變天的聖天皇城,也同樣照耀著這整個聖天,整個天下。
休閑山莊內,古浩然等幾兄弟圍坐在涼亭裏靜靜地品著茶,幾人臉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凝重,這個夜注定不平凡。
掛在天幕中的小眼睛正一閃一閃的時候,突然一道青綠的火焰從東方升起,一瞬間後歸于平靜,古浩然挑眉看著這異樣美麗的色澤小時在天際,淡淡的道:“開始了。”
古浩揚拼著手中的清茶,微微點點頭道:“變天了。”
兩人的話聲才一落,天空中突然一陣焰火沖天,皇宮所在的位置升騰起無數的煙花訊息,照耀的本來就清涼的月夜更加的明亮,就如白晝一般無二。
古浩影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抬頭道:“多美的煙花啊,這樣的精致可是難得一見。”
“可惜,最終還是要給別人做嫁裳。”古浩名輕輕敲打著左面應和著古浩影這句話。
蝶衣靠著古浩然坐著,看著天空中經久不熄的焰火,這是她第一次見証朝代的更替,見識奪位的爭戰,見識這為了皇位不惜一切的慘烈,這就是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所帶來的毀滅。
夜色下,隔得太遠聽不見有什麼聲音發出,也看不見有什麼慘烈活著悲壯活著什麼也沒有的場景,只能夠看見滿天的焰火,照耀著這聖天的京城,照耀著這京城中的皇宮,那樣燦爛奪目的背後,那不為人知的臉龐。
“外公那裏沒事吧?”古浩然望了半響天空,低頭朝古浩遠道。
古浩遠搖了搖頭道:“沒事,外公親自出馬去辦這件事,肯定沒有任何的問題,外公手下的能人異士可比我們厲害。”
古浩然聞言點了點頭,他和蝶衣今日一出宮門就把兵符交給了他外公,他外公此次專程跟著古浩遠前來,一是照顧這幾個小的,二就是有用的著他的地方。
這月葭公主處高手如雲,戒備和防衛這些日子已經高的不能再高,要想在他們不知不覺中把兵符遞進去,這去的人也必須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行,月堂中的人雖然也有不少高手,但是都已經有其他的事情要他們去處理,無法大規模的支援這件事情,所以方老爺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方老爺子是昔年的武林盟主,武林人士中的關系是好得不能再好,這次挑選來執行任務的全是高手,用他們來對付月葭處的人物,是最好的選擇,而這些人認為能為聖天做點事,能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自然一個個是義不容辭,使出渾身解數的做事,有方老爺子帶領著,直逼蝶衣的月堂。
在方老爺子接到兵符後,直接帶人就去了月葭公主的地方,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兵符放在了月葭公主議事的桌子上,直接送給月葭公主一個她求之不得的機會。
這月葭公主得到兵符後的一切想法,古浩然等都做到了猜測,就算她再怎麼懷疑這兵符的來歷和給她的用意,這麼大好的機會她也不會放過,在她的想法中,這可是等於把這天下送給了她,就算是前面是陷阱,那也要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果然不出古浩然等所料,月葭公主完全等不及的在今夜就發動了攻勢,看著這滿天的煙火,古浩然等都知道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夜色正濃,煙火味順著微風從遠處傳了過來,依舊那麼刺鼻,這滿天的煙火和地面上的火把越來越多,隱隱有人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顯然這京城的人已經被這異動都驚醒了。
古浩然等各自端坐不動,依舊雲淡風輕一般的品著茶,靜寂中,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了過來,古浩然等不由同時都朝發聲處看去。
“怎麼樣?”古浩揚看著來人後淡淡的問道。
來人正是這休閑山莊的大管事,此時急沖沖跑來,見古浩揚詢問,頓時道:“月葭哪邊的人已經開啟了九城門,沖進了皇宮。”
古浩然點點頭道:“再去探。”大管事向古浩然等行了一禮後,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出去。
“開了宮城,看這樣子女皇大勢已去。”古浩揚點了點頭,這九城門就是皇宮的外層,一旦把它開啟了,這裏面的八層已經不足為懼。
“她如果大勢不去,那還怪了。”古浩影撇了撇嘴道,他們偷出兵符要是就是加速女皇的倒台,不這麼快開啟一切,那還偷什麼偷。
“月葭公主已經開啟第八道宮門,沒有遇見什麼反抗。”
“月葭公主已經開啟第七道宮門,禁衛軍直接憑借兵符鎮壓,沒有任何人反抗。”
“月葭公主……”
“月葭公主……”
源源不斷的消息傳了來,月葭公主所有的舉動和皇宮內的情況,都是第一時間被傳遞到了古浩然等的面前,所謂不出門而知天下事,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了。
蝶衣聽見皇宮一層一層的被攻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外公的手下還不錯。”這些消息全部是方老爺子混在月葭公主處,現場報道回來的第一手資料,看這好像訓練有素的樣子,顯然方老爺子把這些人是調教了很多時候,准備相當充分了。
第一百三十章 最後之戰
古浩然笑著道:“外公這是和你較著勁呢。”自從方老爺子知道月堂的作用,和在蝶衣手中做了些什麼後,這本來就在蝶衣手中吃過虧的方老爺子,頓時起了不服輸的信念,這次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務,在蝶衣面前展現一下。
古浩名也笑著道:“外公本來就在你手中吃了虧,白日又在吃了一次悶虧,這今天是存了心要趕過你,能完成的不漂亮?”古浩揚等聽古浩名提起白日,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在這緊張萬分的夜裏,恐怕也只有他們笑得出來。
“少當家,月葭公主那邊已經沖破了最後的宮門,現在已經進了正宮。”大管事跑的滿頭大汗的向古浩然等回稟道。
古浩然點了點頭朝大管事道:“傳話給外公,讓外公仔細女皇那邊的動靜,女皇雖然犯下的過錯,不再適合當這個女皇,但也不至於被月葭送上斷頭台,如果月葭要下殺手,外公還是要借機行事。”
大管事頓時答應了快速的又跑了出去,古浩揚等聽古浩然這麼吩咐,不由都暗中點了點頭,女皇過錯雖大,但是念在這麼多年也沒怎麼為難過古離,雖然談不上什麼真心對待,但好的地方也不能泯滅了,如果她有心想活,能留她一命也算她沒白對古離好一場。
古浩然吩咐完後,眾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本來還輕鬆的氣氛也沈靜了下來,莫名地有點沈重。
只見古浩揚端著茶杯不停地在指尖把玩,低頭注視著茶水的雙眼,不知道在這只憑月光照射的地方,能看清楚什麼。
挨著他坐的古浩遠端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著桌面,本來就看不出來什麼表情的臉龐,這個時候更加看不出有什麼情感流露。
古浩名則靠在椅子背上望著夜空,雙手抱胸,面上神色沈靜,與往日活躍的氣勢相關甚遠,安靜地讓人可以忘記他的存在。
而他邊上的古浩影嘴角依舊帶著點勾人的微笑,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座椅的邊緣,眼中神色複雜莫辨。
古浩然則什麼話也不說,什麼異常的表情也沒有,只是抱著蝶衣,把玩著蝶衣頭上的秀髮,面色平靜地沒有半分波瀾。
蝶衣靠在古浩然的身上,眼前眾人突然間的沈默,蝶衣並不覺得有什麼異常,她知道他們在等待著什麼,在等待著一個時代的覆滅,在等待著這一界女皇走到終點,等待著這最後的一刻。
寂靜,無法言語的寂靜,外面街道上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那絢麗的煙火,那熱鬧地一切,更加襯托出古浩然這處的靜,只有風吹草動,蚊蟲嗚叫的聲音,驟然之間完全感覺不到此處有人的存在。
一刻鐘,兩刻鐘,一個時辰,漫長的好像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一年十年一般模樣,古浩然等依然維持著那等候的姿勢,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好像這樣的時間流失對他們而言根本不存在一般。
腳步聲,一陣多人的腳步聲劃破常青的夜空傳來傳去,古浩然等都是一震,齊齊抬頭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當前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而上神色慎重的同時帶著點得意,正是方老爺子當先而來。
古浩然見方老爺子得意又彪悍地走來,顯然這次的任務是完成的比較順利了,不由面上漸漸露出笑容道:“看來外公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驚天動地。”
“方老爺子站定在古浩然等面前,見古浩然等都一臉笑容地看著他,不由哈哈大笑道:“想當年你外公我……”
“說重點。”方老爺子自誇的話語才開了個頭,就被蝶衣直接給打斷,這個時候誰要聽他的自誇,要聽的是重要內容。
古浩揚等見方老爺子一臉慍怒地瞪著蝶衣,不由都暗自笑出聲來,古浩影邊笑邊道:“外公,快說我們關心的,你老人家的豐功偉績我們那是從小聽到大的,不差這一次。”
方老爺子狠狠地瞪了古浩然幾兄弟一眼,也知道事分輕重緩急,當下直接道:“月葭占領了整個皇宮,現在整個皇宮中已經亂成一團,月葭等正在收拾,我看沒我們什麼事情,就先撤了。”
古浩然點點頭後問道:“女皇呢?”
方老爺子挑了挑眉道:“這女皇這個時候還有點小聰明,月葭把整個皇宮裏外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女皇的蹤跡,聽女皇身邊的護衛說,你們走後不久,女皇說要休息一下不見任何人,就這麼不見蹤跡了。”
古浩然聽方老爺子這麼一說,頓時鬆了口氣,這就是他今天沖著女皇發怒的緣由,被月葭捉住,或者外公出手去救,都不是好辦的事情,同時也是對一個女皇尊嚴的徹底踐踏,若是還有一點頭腦的人,聽見他今天那麼直接分析的話,而又被盜去兵符的情況下,肯定知道大勢已去,離開是最好的事情。
古浩然見女皇還沒有笨到家,知道這是唯一可以活命的路,不由與古浩揚等對視一眼,這一離開,就等於聖天從此以後易主,這女皇已經成為過去,歷史的新篇章已經快要翻開。
蝶衣掃了古浩揚等一眼後,看著面色得意的方老爺子,冷冷地道:“兵符呢?”
方老爺子一聲冷哼大力拍拍胸膛道:“你們外公我辦事絕對不會出錯,這兵符我既然能夠帶去,就有本事帶得回來。”邊說邊從懷中掏出兵符,直接扔給了蝶衣。
這兵符可是攸關皇城宮門的關鍵,能借給月葭等用,卻不能留在月葭的手裏,要不然還得再一次替換,豈不麻煩得緊,所以方老爺子才一直混在月葭的隊伍中,一是為打探消息,但更重要的就是在最佳的時機,再把兵符偷回來,否則扳不倒月葭。
“不錯,不錯,外公寶刀不老,值得表揚,等事情平息一切都安靜下來後,我們給您老開個慶祝會去。”古浩名笑瞇瞇地看著方老爺子,一邊拍手一邊樂呵呵地道,知道一切按計劃在進行,古家幾兄弟頓時都輕鬆起來,聽古浩名好像哄小孩一般的說話,不由齊齊大笑。
方老爺子聽著古浩名的話,頓時滿臉怒氣地瞪著笑容滿面的古浩名,怒聲道:“等過了這時期,老子才找你小子算帳。”頓時古浩然等又是一陣大笑。
笑聲漸低,古浩揚朝古浩然道:“明天又是一場好戲,我看就你去表演吧,我們給你打下手。”
這月葭那處明天明顯是要宣佈廢除女皇,自立為皇帝。或者是在眾人的擁護下,登基為帝,這個時候古浩然手中的資料就派的上用場了,要她一場歡喜一聲空,到頭來不但什麼也得不到,還要身敗名裂也得女皇同樣的下場。
古浩然點點頭道:“雖然我不是最好的人選,不過,我去也比較合適,我看……”
“那怎麼行,這樣好玩刺激的場面,怎麼能少得了我古離。”古浩然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慵懶帶笑的聲音突然傳來,古浩然等抬頭一看,遠處古離和古震,方琉雲等一起緩緩朝他們走來。
古浩然等同時站了起來,古浩然微微皺眉道:“爹娘,小叔,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裏有什麼熱鬧好瞧的?”
古震還沒有答話,古離走近一巴掌拍在古浩然的肩頭,挑眉看著古浩然道:“我的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小子居然管起我來了,討打是不是?”邊說邊順手就給了古浩然屁股一巴掌。
古浩然頓時沒好氣地看著自顧自坐下喝茶的古離,見古離邊倒茶邊給自己拋了一個媚眼,古浩然不由苦著一張臉轉頭看著古震道:“爹,你怎麼也不管著你弟弟,在皇陵祈福多好的,讓他來給我們搗亂。”
“死小子,搗亂,你小叔我哪點像是來搗亂的了?”古離聽古浩然這麼一說,頓時瞪圓了雙眼,剛拿到手中的點心,一揚手就給古浩然扔去。
古浩然單手正欲去接,身前站立的蝶衣冷冷地目光一掃,快速的伸指朝襲擊而來的點心彈去,頓時只見糕點四散而飛,直撲向古離,古離一個避讓不及,頓時給落了滿頭,邊上的古浩揚等不由齊齊低頭悶笑,這刁鑽古怪的古離也就蝶衣能收拾地下來。
方琉雲在一旁看著滿頭碎屑,一臉陰沈瞪著蝶衣的古離,不由哈哈笑道:“你們小叔什麼脾氣你們難道不知道?他要來搗亂我們有什麼辦法,只好跟著來看熱鬧了。”
古震一邊走上來坐下,一邊淡淡地道:“你們什麼想法我們也能夠猜測得到,明日浩然去的話,一是份量不夠震不住皇家的人;二是,我們是外戚,是商人,若我們出面的話,一切有太多的不便,所以你們小叔才親自來的,以他的地位和資格來暴露一切效果才是最恰當的。”
古離聽古震說了一句公道話,頓時挑眉冷哼一聲道:“聽到沒有,你們小叔我可是來幫你們的,一個個不識抬舉就不說了,居然這麼對待本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不過來兩個給我弄乾淨。”邊說邊瞪著古皓影等人。
古浩然等聽古震古離這麼一說,不由對視了一眼,古浩然看著低頭讓古浩影幫忙清理的古離道:“小叔,這可是借機脫離皇宮的好機會啊,我們會做得很好的。”
古離頭也沒抬地一邊讓古浩影幫他收拾,一邊淡淡地道:“古家以後是隱居?還是要東山再起?還是要稱帝?你們告訴我你們的選擇,我就告訴你們我的答案。”
古浩然等聞言不由都輕輕嘆了口氣,古家隱居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沒有退出江湖,就已經四面是敵,古家家大業大,親戚朋友也牽扯得太多,這次還沒有動他們的其他親人,如果要真隱居總不能全帶走吧?這可也是牽制他們的籌碼啊,隱居,談何容易?
稱帝,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古家沒有任何人有這個野心,更何況幫助皇家推倒一個皇帝容易,真的要取而代之,那反對的勢力恐怕是沒那麼容易就能擺平的。
古浩然等心中有數,正如古離心中也有數,所做的一切就是為東山再起,而一個門庭一個家族,如果擁有了那麼大的勢力,借機趕下台了一個皇帝,又推翻了另一個將是皇帝的人,這一切已經可以說是為人臣子能做的極致,這有一天一家會成為禍害,一個滅其九族的禍害。
而他,是屬于皇族之內的人物,他出面等於是皇族內部自己的糾紛,這一切起算的標准不會不一樣,古家就算參與的再多,不僅不會有一點的禍害,反而會牢牢坐穩這天下第一門庭的位置,古離把這一切都想到了,也把古浩然等的打算也猜測到了,所以才從皇陵趕回來,趕來阻止古浩然等的行動。
古離抬頭後,見古浩然等一時間都有點猶豫地沒有開口,不由優雅地一笑靠在椅背上道:“你們想什麼我明白得很,不用說其他的了,明天就看你們小叔我的表演吧,說不定這一手成功後,我還能撈個監國當當。”說罷,不由得意地開懷大笑起來。
古浩然等卻齊齊嘆了一口氣,他們的小叔依舊還是為了古家,為了他們,選擇繼續留在了皇宮,他這一出面確實如他所說,他本身的地位在那裏,改朝換代就算皇帝廢除,他還是太妃頭銜,加上古家現在的聲威,他手中握的証據,為聖天做出的貢獻,監國有點困難,但絕對也會是不得了的地位官銜。
但是從此海闊天空又成為夢談,他們的小叔已經為他們犧牲了太多,又怎能忍心,看著古離優雅的笑容,古浩然等卻覺得心裏酸楚得緊。
“傻小子們,做那麼一副臉色給誰看,你們小叔又不是死了,幹什麼給我哭喪著一張臉,我先給你們說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可不吃。”
古離見自己一番話後,古浩然等還是沈著臉看著自己,不由淡淡笑了起來搖搖頭道:“好了,好了,小子們,你們小叔我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想離開這皇宮攔不住我,等我們做完這最後一筆,我就收手,如何,別給我苦著臉了,開始准備,明天浩然跟我去演這最精彩地一幕。”
古浩然等見古離終於開了這離開的口,不由都振奮得笑了起來,困住古離的不是那高高的宮牆,困住他的是他自己的心,把古家看得太重,所以處處都灑脫不起來,這一刻終於聽到他這樣的話,頓時都開心極了。
時間飛逝而去,這一晚無人入眠,這一晚有人歡喜有人憂,這一晚改變了聖天的朝堂,這一晚是勝利前夕最後的一晚。
天光放亮,燦爛奪目的陽光沖破層層的阻擋,從黑幕中掙扎出來,為整個大地,整個世界掀開了新的一天的篇章。
休閑山莊,古離一身君妃的正式裝扮,那流黃的色澤襯的古離本來就俊美非凡的人才,更加的養眼耀目,一旁的古浩然和蝶衣一身簡單的裝束,站在儀表非凡的古離身旁,卻也不減一點風采。
古離招頭看了看天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道:“走,去瞧熱鬧去。”蝶衣和古浩然對視一眼,無聲地跟在古離身後離去,那古離帶回來的出使儀仗隊,全部換成了方老爺子和月堂的人,一行人緩緩地朝著皇城而去。
金鑾殿,此時一片喧鬧之聲,其中一道最響亮地聲音憤怒地道:“太放肆了,月葭公主,你注意你的行為措詞,女皇就是再不對,她也是我們聖天的皇帝,是上屆皇帝親自傳位的女皇,你憑什麼薦舉她的不是,就算女皇有做錯的地方,你一個公主身份,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說話,你這是叛亂,是叛亂。”此話一落不由跟上應和之聲,不過稀稀落落地不成陣勢。
“李閣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女皇作出如此禍害蒼生的事情,這樣的女皇還憑什麼要我們尊敬?還憑什麼領導我們聖天所有的民眾?憑什麼坐在這皇位之上?你去聽聽民間的聲音,女皇的所作所為,已經是萬夫所指,她已經喪失了做皇帝的資格。”這是反對的聲音。
嘰裏咕嚕的一陣爭吵後,一道淡淡地聲音響起道:“現在說那麼多還有什麼用,女皇已經自己放棄了皇位,女皇自己都認為自己沒那個資格繼續當皇帝,你們還爭什麼?”這話說到後面已經聲色俱厲,大殿中的吵鬧聲頓時寂靜了下來。
“好,你們要說是叛亂,那好,月葭公主若不出而賑災,這聖天現在已經到了何種場面,她要不出來主持公道,我們的聖天可能就直接毀在女皇的手裏,你們要說這種行為是叛亂,那你們給本王找一個能夠領導聖天的人出來,能夠在這個時候為聖天民眾做出貢獻,能夠不為一已之私為蒼生謀福祉的人出來,只要你們找得到,本王也就不來做這個說客。”淡淡地聲音說出的卻是嚴厲之極的話語。
大殿上一片平靜,許多見機得快的人,早就看出月葭公主既然能夠站在這金鑾殿說話,而女皇又不見蹤跡,這情形也就明朗得很了,自然不會去得罪已經控制一切的人,至於有些老頑固力挺女皇的,也不能說月葭賑災是叛國,何況這個時候若提出另外的人,這不也等於是在推翻他們力保的女皇嗎?
“怎麼沒有人說話?既然沒有人說話,那本王就當沒有這個人選了,現在女皇不知所蹤,國不可一日無主,聖天這樣的情況更加無法沒有正確的、有能力的領導人,本王覺得月葭公主仁和親厚,果斷聰明,而且深知百姓之苦,一切把百姓放在心上,這點是最重要的,是一個皇帝必備的條件和品德,我相信月葭公主是一個非常好的皇帝人選,她會領導我們聖天走向輝煌。”說罷,低聲咳嗽了兩聲,語氣中充滿了威壓。
可是……
“沒有可是。”一道微弱的聲音才開了頭,就被這個什麼王給吼了下去,順帶響起了一陣兵器之聲。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公推月葭公主為我們聖天新一任的皇帝。”這什麼王的才一說完,頓時響起一陣整齊的三呼萬歲的歌頌聲。
這整齊的呼叫聲落後,一道清脆地聲音方響了起來,只聽她道:“本宮只是無法看到百姓如此疾苦,所以才挑了頭站出來,本並沒有想這皇帝之位,無奈女皇陛下現在不知蹤跡,這國不可一日無主,既然大家這麼支持月葭,月葭也不能拂了所有人的心意,這女皇的位置本宮雖不想,但形勢如此,本宮再推搪反而不是,既然如此,本宮少不得就應了大家的是。”
這明裏謙虛暗則勢在必得的話一出口,頓時引來一陣歡呼聲,那萬歲,萬歲叫得更響了。
“好熱鬧,怎麼沒有人通知本君來湊個熱鬧呢?”一道輕飄飄地話語從大殿門口傳來,雖然不大卻也讓大殿中的人聽了個清楚。
古離帶著一臉雅痞般的笑容,優雅地邁過高高的門檻,在眾人陡然而至的注視下,自自在在地緩緩走了進來。
跟在他身旁的蝶衣一入金鑾殿,一眼就看見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的一個女人,只見她三十來歲年紀,瓜子臉,一臉的精明和幹練,那女強人一般的氣勢,反倒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這應該就是那月葭公主。
而她的身旁下首一點的位置,站著一個四五十上下年紀,滿臉胡須,渾身散發出彪悍氣息的男子,看這樣子大概是那什麼王。
坐在龍椅上面的月葭掃了一眼三人,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朝古離道:“本皇當是誰,原來是秋衡君和古少當家,秋衡君這個時候回轉聖天,本皇沒有派儀仗相迎,委屈秋衡君了。”
古離一派優雅地笑道:“月葭公主好大的口氣,怎麼本君才一回來,就自稱本皇,這可是謀反的大罪,月葭公主難道你不知道聖天的律法,就算是皇親國戚不誅九族,但三族之內怕也是跟連的上,嘖嘖,居然還坐在龍椅上。”
古離說罷站定在大殿正中,側頭朝一旁容貌威武的男子笑道:“功親王,這女兒不知道律法,功親王難道也不知?難道說現在真叫本君碰上功親王造反,叛亂了。”
月葭和那功親王同時啞口無言,聖天的規矩就算是接位成為新帝,在沒有大詔頒布之下也不得自稱皇帝,這月葭心太急,一個本皇就被古離抓住了弱點,反指她謀反叛亂。
“哈哈哈,是本宮一時口誤,秋衡君大老遠回京,恐怕這皇宮中發生了什麼,也知道不是太清楚,何況秋衡君還有貴客在場,不如先行回宮休息。”月葭公主打著哈哈把古離的話模糊過去,一邊快速地站了起來立在龍椅之側。
按說這古離就算位置再高,不過也只是一介君妃,女皇她都敢為難,不說你這一個君妃,但是古離身後是整個古家,古家的厲害月葭當然知道,一夜之間整個聖天都出現他們的身影,在民間的威望在快速的傳播下,不知道比她高出了多少,怕是大半的聖天人都會以他們馬首是瞻,他們要是想反了,只需要登高一呼,這聖天怕是大半就要歸與他們家,這個時候不是得罪古家人的時候。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朝堂風雲
古離見月葭模糊地把他的指責帶過去,當下微微一笑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做停留,淡笑道:“正因為本君不知道,所以才更想來湊個熱鬧,我想這不違反聖天的律法吧?”
聖天妃位高的君妃可以參議朝政,不過不能干預朝中大臣做出的決定罷了,這個時候古離已經是女皇面前最高的妃位了,來旁聽絕對沒有問題。
月葭聽古離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眼她下方的功親王,也就是她老爹,功親王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這古離來者不善,女皇有難的時候他都沒有露過面,這個時候卻剛剛那麼好的回宮,鬼才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純粹是來湊熱鬧。
這一舉動雖小,卻沒有瞞過古離等的雙眸,古離當下不等月葭開口,頓時哈哈一笑道:“怎麼,是不是有本君在場不好說的事情?這聖天有什麼事是本君聽不得的?就是女皇陛下可也沒什麼事瞞過本君。”
古離一口一個本君,女皇的,完全把臉色鐵青的月葭一秋沒放在眼裏,其他有心機的還好說,知道古離背景硬,看著他來鬧場都不開聲的站在一旁,唯獨站在月葭下方另一邊的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眉頭大皺,此時忍無可忍地道:“什麼本君?女皇都已經垮台了,不見了蹤跡,你還什麼本君,本君的,我姐姐已經被眾人選定為下一任的女皇,你是被定為君妃,還是被立為太妃,都要我姐姐說了算,你囂張個什麼?”
“抿兒,不得無禮。”功親王至古離到場後一句話也沒有說,此時緊緊地皺著眉頭訓斥著。
古離哈哈一笑緩緩朝站在龍椅邊上的月葭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按照我聖天的律法,一日未下詔書一日就不得算數,本君可沒接到任何替換女皇的詔書,既然明郡王所說,女皇陛下已經失蹤,那麼這個時候本君才是聖天地位最高的人,月葭公主,本君認為你還沒資格站在這龍椅之旁,本君之側。”說罷,緩緩站定在龍椅左手方,冷眼掃過一臉惱怒的月葭,俯視著大殿中的眾人。
大殿上的眾朝臣等不由面面相覷,卻都沒有反駁古離的話,古離一口一個理都站在聖天的律法上在說,雖然現在大家都明白月葭是得了天下,可是按照律法還真如古離所說,他是這個時候女皇不在後位份最高的人,這月葭還真沒資格站在他旁邊。
“你好大膽子,居然敢說這種話,好,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本郡王不客氣。”年輕火氣大,見古離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藐視他姐姐,頓時三步並做兩步就朝龍椅旁的古離沖去。
“退下去。”月葭見他弟弟直沖古離而來,不由臉色一變訓斥道。
話音還沒有落地,一道寒光一閃,那明郡王單膝一軟,頓時就朝古離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古離冷冷掃了這男子一眼,重重地一聲冷哼後淡淡地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殺本君。”
那明郡王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古離怒吼道:“你才……啊……”話才說了個開頭,身形一歪一跤坐倒在地,臉上瞬間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紅潤的臉色頃刻間變得蒼白。
大殿上的眾人齊齊一驚,仔細一看明郡王跪倒的膝蓋處,鮮血不停地流出來,頃刻間就染紅了他的衣袍,順著衣角處滲透出來,滴答滴答地沿著高高的台階流淌了下來。
功親王臉色一變快步搶過去,一把撕開明郡王的衣衫,只見他的膝蓋處一隻袖箭直接穿透了他的膝蓋,橫在膝蓋上,功親王一見面色大變,快速的止血召喚太醫,傷在這處怕直接會殘廢。
月葭公主臉色一變怒視著蝶衣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傷害朝廷郡王,來人,給本宮拿下。”
蝶衣和古浩然都還沒有說話,古離一聲冷哼道:“有什麼直接沖本君來,本君這是正常防衛,你小小一個明郡王敢藐視本君就不說了,這皇台是你們能夠上來的?敢攜帶利器沖上來,就是誅你三族也不為過。”
功親王見他兒子已經疼暈了過去,不由伸手交給旁邊帶來的人帶下去後,一臉陰沈地瞪著古離道:“好你一個秋衡君,本王給你三分顏色,你還敢開起染坊來了,哼,別人忌諱你們古家的勢力,本王不懼,本王告訴你,這天下已經易主,從現在起已經是月葭的了,她就是我們聖天的女皇,你不過是昨日黃花,居然還敢在這大言不慚,好,本君就看看你們古家到底能翻起什麼波浪來。”說罷快速地拍了三下手。
只一瞬間大殿外就沖進很多侍衛,正是禁衛軍,還沒等月葭和功親王發令,古離站在高台上輕輕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漸漸無比地張狂起來,月葭見狀微微皺了皺眉,瞪了功親王一眼,這可是要與古家為敵了,目前這可不在月葭的考慮範圍內,見此,沈吟了一瞬間下令道:“給我帶秋衡君和古少當家幾人回離宮。”
沖進來的禁衛軍齊聲應是後,就朝古浩然等沖來,自進大殿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古浩然,頭也沒回的緩緩抬起了手,只見那五指間夾著一枚權杖,金光閃耀下,頓時讓所有沖上來的禁衛軍都停在了當地。
月葭和功親王頓時臉色大變,功親王更是急忙伸手入懷中摸去,而雙眼與月葭卻齊齊盯著古浩然手中的權杖,那看似平淡無奇的權杖,就是能號令所有皇城禁軍的兵符。
“把殿上所有的侍衛都本君押下去,若有人敢反抗,就地格殺,把殿門給我封了,沒有本君的命令,這裏所有的人不得進出,如若有違反者,格殺勿論。”古離一臉冷酷地命令道。
那禁衛軍們頓時高聲回應,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把大殿上所有月葭的親信給捉了個當場,這些禁衛軍本來就是皇城內最高級別的官兵,昨日月葭進宮之後他們一個個都預感到不妙,又見把所有的親信都替換了最關鍵的位置,不由都有點恐慌起來。
現在見古離出面,又擁有兵符,不由一個個繃緊地心都鬆了開來,古離出面那就代表沒什麼大的更改,於是更加賣力表現,收拾起月葭等的親信那叫一個麻利,一陣混亂後,禁衛軍押著原來大殿上的人退出大殿,並把所有的殿門都封上了。
大殿上的大臣們見形勢陡然變換,古離居然控制住了一切,不由都無聲的退在大殿的角落邊上,現在看來古離是有備而來,不由都靜觀其變起來。
“古離,你居然敢偷本宮的權杖。”月葭一臉鐵青地看著古離,那藏在身後的手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
古離收起冷酷的面容,優雅地一笑冷冷地道:“這兵符據本君所知是女皇之物,你一個區區公主從何而來?”
月葭見古離貌似悠閑,說的話卻咄咄逼人,把她往有罪的道路上推,不由面色沈穩下來與古離對視道:“好,就算這兵符不是本宮的,秋衡君,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什麼?控制兵符,控制所有的大臣,難不成你是想得這聖天的天下?本宮是被所有人擁戴上來的,秋衡君,本宮可不知道有任何人擁戴你做這個皇帝,你這才是謀反,真正的謀反。”
古離見月葭反應極快地把罪名羅列到他頭上,不由緩緩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一直沒什麼表情地古浩然也微微輕笑起來,說了這麼多話,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不怕她反擊,就怕她不反擊。
月葭見古離笑容古怪,不由微微退後一步戒備地看著古離,半晌古離收斂了笑容,俯視著所有文武大臣緩緩地道:“這次本君出使影束,我的侄兒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份很重要的東西,本君覺得這應該算是月葭公主你,被所有人擁戴為新皇的一份禮物,浩然,讀出來給大家聽聽。”
古浩然當下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從懷中拿出月葭通敵的罪証,當眾朗讀了起來,這一朗讀所有人的臉都齊齊變色,月葭和功親王更是臉色巨變,全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古浩然讀完手中資料後,遞給朝中幾個保持中立的元老大臣檢驗筆跡,一邊冷冷地道:“這是我從影束蜀王府裏帶出來的,現在影束蜀王和明皇已經開戰,蜀王公開反叛,我相信這些東西並不是無的放矢。”
“啊,我知道,我聽說過古浩然大鬧影束蜀王的封地里郡,蜀王封城了十幾日就是為了捉偷了他東西的古浩然,對,這消息我聽說過,這麼看來古浩然偷的一定就是這東西,所以蜀王才那麼緊張,這一點是真的。”
“對,我也聽說過,還說古浩然和他妻子是從火中沖出城的,是有菩薩保佑的。”
“對……”
眾大臣在聽了古浩然所說的話之後,頓時都齊齊議論起來,從各個角度越來越証實這份東西不假,古浩然注視著幾個正在辯論筆跡的重臣,嘴角緩緩流露出淡淡地笑容,這就是他當初露出真面容的目的,就算蜀王消息封鎖的再好,總有露風的牆,就是要它流傳到聖天,果不其然現在派上用場了。
“月葭公主,不知道你怎麼解釋這個事情?”古離冷冷地注視著面色蒼白的月葭,話鋒尖銳之極。
月葭面色一白嘴唇張了兩張正欲說話,那一直埋頭鑑定筆跡的幾個元老重臣,突然高聲道:“正是,正是月葭的筆跡。”這話音一落滿殿本來就在喧鬧的大臣們,頓時沸騰起來。
“好啊,我就說一個小小的公主居然有這麼大的能力來賑災,原來是起了這謀反的心,大逆不道,有違倫常。”
“賣國賊,這才是真正的賣國賊,居然裏通外國來謀奪我們聖天的位,賣國賊。”
“叛徒,叛徒,誅其三族才解這心頭之恨。”
“原來這早就是謀劃好了的,好一個月葭公主,好一場賑災的作秀,好一個蒙蔽世人的陰謀。”
“幸虧有秋衡君,幸虧有古家,要不然我們都還要被蒙在鼓裏,月葭,功親王,你們該碎屍萬段。”
月葭看著眼前群情憤怒的情景,任她再剛強、再精明、再果斷,也不由臉色蒼白的連連後退,朝古浩然聲色俱厲地道:“你敢動本皇,本皇已經在皇宮內全部佈置了本皇的人手,你要敢動本皇,本皇要你死無全屍。”這話說得已經有那麼點強弩之末的感覺。
古離頓時哈哈大笑道:“月葭,本君要是沒有十全的把握,豈會到這裏來任你魚肉,你太低估我古離了,你那些親信本君早就派人去收拾了,你,只剩下一個孤家寡人,居然還敢稱本皇,哼,死到臨頭猶不自知。”
月葭聽古離這麼一說,再見古離勝券在握的表情,不由全身顫抖地支撐不住整個身體,連連後退中,一個踩空從高高的台階上一個骨碌滾了下來,這激動的大臣們,特別是擁護女皇的大臣們,頓時沖上去就對著月葭公主拳打腳踢,一點也沒有君子風度。
“想到什麼地方去?”在大殿的角落處,蝶衣看著眼前面色鐵青的功親王,冷冷的攔在他身後。
功親王在看見形勢不妙的時候,就開始緩慢地往角落上撒,而眾人關注的目光只集中在月葭的身上,還真成功地讓他躲到了角落上,不過想要瞞住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蝶衣,實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功親王聽著背後冷冷地聲音,不由渾身一震,快速的一轉身就欲動手,不料,一道冷冰冰的武器已經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功親王這時才看見,站在他背後的是蝶衣。
蝶衣根本懶得跟他說話,直接匕首封住功親王的咽喉,讓其說不出話來,直接抵著他往後退在了大殿的正中。
“好了,風度,大人們,注意你們的風度,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個是我聖天的月葭公主,一個是功親王,你們可還是要給他們留點面子。”古離看著大殿中央被揍的嗷嗷叫疼的月葭,不由優雅地笑道。
“秋衡君,這兩個叛徒要怎麼處置?還是跟他們一起的亂黨要怎和處置?我們現在可不能讓所有的亂黨溜了,趁這個時機要一網打盡。”一位武將模樣的人見眾人安靜了下來,頓時恭敬地朝古離道,這個時候古離已儼然是這裏最大的頭了。
古離淡淡地笑道:“亂黨我已經下令捉拿,至於參與了這謀反一方的人……”
古離話還沒有說完,一些本來跟月葭一個陣營的大臣們,頓時齊齊跪下滿臉後悔激動地道:“秋衡君,這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以為月葭是真心為聖天所有的百姓著想,所以才支持她,哪里知道這個叛徒是早有預謀的,我們不知情,還請秋衡君念在我們不知真相,又對聖天王朝中心耿耿的情分上,寬大處理,寬大處理啊。”
古離這麼淡淡地一說,頓時把以前支持月葭的人都嚇了個半死,這樣謀反的大罪被扣在腦上,月葭他們要誅滅三族,他們這些大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不由一個個就差把腦袋磕爛,對著古離拼命的磕頭。
那些一直支持女皇和保持中立的,頓時都有點興高采烈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些人,剛剛還耀武揚威,現在就成階下之囚,這樣快速的改變,不由讓一些人感到很刺激。
古浩然和蝶衣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大殿中發生的一切,這樣的直上直下九重天,確實落差太大,那被毆打在地上呻吟著起不了身的月葭,哪里還有剛才的得意和威風,連他爹都沒有看她一眼,呆立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古浩然和蝶衣不由對視一眼,微微地搖了搖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莫過於此。
古離淡淡地看著地上不斷磕頭的眾人,緩緩地道:“眾位大臣忘了,本君只是一個君妃,沒有決斷朝政的資格,何況,現在女皇已經自己退位,我為君妃也還前途未卜,這裏事情我說了不算,我看現在還是幾位元老大臣來決定吧,我沒什麼意見。”當下緩緩踱步就朝高台之下走來。
那些不斷磕頭的人哪里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勝利一方的人來處理,頓時有人高聲道:“按照聖天的律法,後宮妃位最高的有權利參議朝政,現在這個時候女皇雖然自動讓位,但是君妃依舊是君妃,秋衡君你現在是聖天份位最高的人,自然有權力決定任何的事情。”
那勝利一方的人對視一眼後,也齊聲道:“非常時期自然非常對待,聖天有前例,在第七代皇帝驟然駕崩之後,大亂的聖天王朝由後宮妃位最高,德行能力威望出眾的雲后代為監國,秋衡君不管哪一方面都足當的起這監國之職,還望秋衡君不要推辭,為聖天百姓著想,為聖天王朝分憂。”邊說邊所有的大臣都朝古離跪拜了下來。
古離不由挑眉看著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大臣,那監國一言不過是笑言而已,沒想到現在真的被提了出來,不由淡淡地笑了起來道:“我之能力怎麼能夠跟雲后這大賢人相比,各位大人言重了。”
古離話還沒有說完,一頭髮鬍子全白的老頭站了出來,這老頭可是聖天的四朝元老,是女皇的親祖爺輩的,見皇帝都可不跪,一直靜觀其變地坐在一旁,此時顫巍巍地站起來,呼的一聲朝古離跪下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朝政更不可一日荒廢,女皇無能,不足以擔當這位置所賦予的權利和職責,現在聖天危在旦夕,若沒有人在現在撐起整個聖天,聖天前途堪憂,古離,本相看好你,望你不要推辭,為我聖天盡力。”
古離見這老丞相對他跪下,一楞後輕聲嘆了口氣,快速走上去欲扶起老丞相,老丞相卻堅持不起來,古離不由搖搖頭道:“老丞相,老祖宗,古離當不起你的大禮,這聖天,唉,古離就先挑挑這擔子,還望老丞相和各位元老重臣,快速商議新帝人選。”
站在大殿中的古浩然和蝶衣對視一眼,這老丞相可是人越老越精,這個時候已經鏟除了月葭一夥勢力,整個聖天能夠跟皇室較勁的就只有他們古家了,老丞相跪求這一手,從好處想上是給足古離面子,為古離以後掌權撐腰,從壞處想可就是阻止古家自行稱帝,用古離牽制古家,同時又要古家不得為古離撐起,這才是真的高明,看來古離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所以答應得很爽快,古家本就沒稱帝的野心,這樣的算計完全沒有必要。
大殿上的眾大臣見古離答應,不由都歡呼起來,古離復走回高台站在龍椅左側,看著倒地的月葭和功親王,冷冷地道:“把兩人打入天牢,等新帝繼位再行處決,至於他們的同黨,究其職位、親疏,依律滅三族到九族……”
古浩然看古離開始發號施令,不由看了蝶衣一眼,蝶衣緩緩地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朝古離看去,古離不經意地朝二人點了點頭,當下兩人悄無聲息地退出大殿,門外所有的禁衛在看見那兵符之後,自動地讓開位置讓兩人離開。
“怎麼樣?所有人都控制住了。”走出大殿,古浩然見到方老爺子手下帶來的人,頓時詢問道。
“全部控制住了,已經交給禁衛軍處理。”
古浩然頓時點了點頭,他們帶入的是方老爺子和月堂所假扮的儀仗隊,就是為了在不知不覺中混進皇宮,處理所有被安插在重要部位的月葭親信,有兵符在手製作的指令,所到之處所有禁衛軍全部聽令,那些月葭親信畢竟人數少,這禁衛軍收拾起來是勢如破竹。
“古離那小子怎麼樣?為什麼沒有跟你們離開?”方老爺子過來見只有古浩然和蝶衣二人,不由皺眉問道。
古浩然朝大殿方面看了一眼,挑眉笑道:“我們古家現在可是出了個權傾朝野的監國。”
方老爺子不由微微一楞後道:“這小子到底怎麼想的?”
古浩然微微一笑道:“外公不必為小叔擔心,小叔既然敢做這監國,自然就有非做不可的理由,這不過是很短暫的事情,等什麼時候新帝上台,小叔就可以得到永遠地解脫了。”
方老爺子皺眉一思索,頓時就明白了古浩然的意思,當下點點頭道:“那目前這麼嚴重的情況就讓古離這小子去解決,我們也放心些,現在禁衛軍已經接手,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古浩然點了點頭,轉頭向蝶衣道:“蝶衣……”古浩然話才開了個頭,天空中一道影子飛落下來,蝶衣看了眼鴿子,面無表情地取過帶來的消息。
“走,山家父子派的上用場了。”古浩然在見到信鴿帶來的消息後,不由冷笑一聲拉著蝶衣快步朝皇宮外走去。
信鴿帶來的消息只有一條,冬楚君已經潛回聖天京城,現在正在十里之外的山家祕密基地。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剝皮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京城郊外正是山花燦爛的季節,此時正盛開的無比的嬌艷,一叢叢,一片片,紅的、黃的、藍的,在蔚藍的天空映襯下,在陣陣微風吹拂下,揮發著迷人的香味,靜靜地綻放著。
在花團錦簇的一處臨山靠水的地方,靜靜地屹立著一座白色的小院子,在花叢的掩蓋下,一眼幾乎看不出來。
“怎麼樣?”蝶衣一來就淡漠地對著迎上來的冰祁問道。
冰祁自從與蝶衣在影束分手後,在第一時間送上古離需要的消息,就開始跟上了冬楚君,蝶衣處之後的所有的消息全部是冰祁發回來的。
這冬楚君狡猾聰明,冰祁既然有能力做這月堂的副主,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這兩人一躲一跟,一個始終沒有甩開另一個,一個也始終沒有堵上另一個,現在冬楚君潛伏回聖天,為了搞清楚朝廷的動向才停留了下來,頓時就被冰祁給圍困住了。
冰祁沈穩地道:“已經被屬下困在了這院子裏,他們試圖突圍過好幾次,都被屬下給逼了回去,月主。”
蝶衣聽冰祁這麼一說,不由微微點了點頭,古浩然插嘴道:“確定冬楚君在裏面?”
“確定,屬下親自把他逼回去的,這方圓幾里都已經布滿了我們月堂的人,他冬楚君這次就是插翅也別想逃。”冰祁回答得信心十足。
古浩然和蝶衣聽冰祁這麼一說,不由對視一眼,古浩然手一揮,一直被囚禁起來的山家兩父子被風等帶了出來。
“你個王八蛋,古家的小雜種,老子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一頭亂蓬蓬的頭髮,一臉蒼白,全身都被折騰得血跡斑斑的山當家,像隻狗一樣脖子上拴著鐵鏈給拉了出來,搖搖晃晃中看見古浩然和蝶衣,不由臉色瞬間漲紅拼盡全力地罵起來。
蝶衣一臉冷漠什麼話也不說,直接上前一腳踢在山當家的下顎上,蝶衣的一腳力道絕對是十足,山當家頓時被踢的在空中翻了個轉,直接昏了過去,蝶衣看也不看得側了側頭,風恭敬地點頭就把山當家朝他該去的地方拉去。
一旁臉色毫無血色的山雲,冬楚君的小弟,見蝶衣這麼冷酷出手這麼狠毒,這些日子更是已經被折磨得破了膽,不由沙啞著嗓子嚎叫道:“我哥哥是冬楚君,他要是知道你們這麼對我們,他一定會找你們報仇的,一定會要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還不快放了我,還不快放了我。”
古浩然站在邊上冷冷地道:“既然你這麼相信冬楚君會來救你們,那我拭目以待。”
蝶衣二話不說直接揮手,讓拉山雲的靈把人牽了過去,古浩然站在蝶衣身旁,看著被拉到正對著小院子的大門方向,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月堂中人和山家兩父子,不由朝蝶衣道:“你要怎麼做?”
蝶衣冷冷地掃了一眼被圍在人君中的山家兩父子,淡淡地道:“欠我的我絕對要連帶利要回來。”古浩然知道蝶衣有得是手段,不由挑了挑眉站在邊上靜看著一切。
只見頃刻之間兩個十字架豎了起來,山當家和山雲被直接用鐵釘釘在十字架上,那鐵釘穿透四肢的時候,那淒厲的嚎叫響徹整個郊外。
“山當家,山雲,知不知道你們所指望的人,你們山家最出眾的人,你們山家最大的驕傲,一切運籌帷幄全盤了與胸中的高手,你們的冬楚君,就在那院子裏面,不知道他會不會與你們所想得一樣,來救你們,或者說一句好話,我說不會,你們呢?”蝶衣見架子已經搭好,不由緩緩走到兩人的身邊,冷冷地吐出剛才的話語。
“哥哥,哥哥救我,三哥,救救爹和我,三哥。”山雲聽蝶衣這麼一說,也知道面前就是山家平日與冬楚君聯系的地方,不由再也管不了其他,朝著小院子裏就大聲的呼救起來。
“雲兒,別喊,你三哥一定有他的計算,你會打亂他的部署,雲兒,別打亂你三哥的心神,他一定在想辦法救我們,我們要堅持住,絕對不能中了古家的計,他們是要害你三哥,要害我們,不要喊,不要喊。”山當家此時臉上的神色也變了,本來蒼白無血色的臉色,頓時激動的紅潤起來,急急地訓斥著山雲,雙眼卻也定定地注視著小院的大門。
蝶衣冷哼一聲冷漠異常地道:“好,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他冬楚君出現,或者在你們斷氣之前為你們求情,我就放你們走,一個月之內絕不追殺,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自己看著辦。”說罷緩緩地朝後一揮手,轉身就走。
風等見了蝶衣的手勢都齊齊朝後退去,月堂中執掌暗殺的正副兩個堂主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山當家和山雲前面。
山雲被山當家吼住沒有叫喚,此時低頭見兩人一身冰冷地站在面前,手中拿著兩把尖利的短刀,不由顫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站在山雲前面的暗殺堂主,朝山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笑,陰森無比的一字一句道:“剝皮。”
“什麼,剝皮,你敢,你們敢……啊……”山雲聽見剝皮兩個字後,不由驚恐地睜大了眼,恐嚇的話還沒有說,就感覺到一冰冷的利器抵在自己的胸口,一瞬間痛徹心扉,不由恐懼得尖叫了起來。
暗殺堂中的人與蝶衣一般,是要專門訓練這樣的手段的,幹起這些活來那是一個駕輕就熟,何況現在是在蝶衣的面前,更是要盡力得表現一番,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山家兩人,在兩堂主快速的刀光揮動下,頃刻間就被剝成了兩赤條條地裸體。
那站在山雲面前的堂主,知道山雲意志和堅持力不夠,是突破的好口子,當下根本不留情,下刀處處找最敏感地地方動手。
山雲只看見那短刀在自己身體上游走,刀刀見血不說,傷口處更是奇痛入骨,低頭只看見全身上下全是鮮血,根本看不見傷口和肌膚,以為已經被剝去了胸膛上的皮肉,不由萬分恐懼得大聲尖叫起來。
旁邊的山當家畢竟是多吃了兩年乾飯的人,骨氣卻是不錯,當下一邊極力忍耐著劇痛,一邊大吼道:“忍住,雲兒,忍住,他們這是想逼你三哥出來,我們要忍住,只要你三哥不露面,他們絕對不敢動手的,雲兒,忍住。”
退在一旁的蝶衣聽著這話不由冷笑起來,剝皮並不殘忍,殘忍的是最後。
山雲聽著山當家的話,不由重重地喘氣,拼命地咬牙忍住,暗殺堂主見此不由手中刀鋒一轉,撇開山雲的上身,冰冷帶血的刀尖順著胸膛就滑到了下體處,不停地在那脆弱的周圍劃著圓圈。
旁邊的副堂主見狀頓時嘎嘎陰笑了起來道:“老橋不是最喜歡吃這玩笑,堂主,這可就考你手藝了,把皮完整的剝下來,然後剁了給老橋弄回去,不過,看這小子這麼窩囊的東西,不知道剝下皮來還有沒有?”
堂主嘿嘿一笑道:“看堂主我的手段,一定剝個完整的下來,這月主可說了,人皮最好是整塊的,要是劃花了,可就不有美感,這剛剛那幾刀全當先開幾個口子,現在就從這處來剝。”說罷,一手掏出一柄鐵夾,一下夾住那脆弱的地方直直拉伸展開來,旁邊手中的匕首就靠著上面劃起來。
“不要,不要,啊……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不要,三哥,三哥,救我啊,三哥救我啊……”山雲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就已經完全變了臉色,這個時候感覺到那處地疼痛,不由再也忍不住完全崩潰地叫喊了起來。
旁邊的山當家也臉色巨變,盡全力低頭朝旁邊的山雲看去,見其下體處確實鮮血直流,那脆弱的地方正被對方揮動著短刀切割著,不由又驚又怒又惶恐地道:“快停手,快停手,你們要幹什麼?快停手,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古浩然,你們聽見沒有?”
一旁的蝶衣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此時冰冷地道:“你的機會,別忘,能叫停得只有你的兒子,你的冬楚君,能讓你們活命的也只有他,叫我們沒有用,你自己看著辦。”
“啊……三哥救救我,爹,我不要這樣,爹,你喊三哥出來啊,爹,我受不住了,不要割我的命根子,爹,你快……啊……”山雲這廂已經疼得面容扭曲起來。
山當家一臉陰沈,身上的傷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那眼中的疼只為他的小兒子。
“啊……”山雲感覺到大腿根部被狠狠地劃了兩刀,那銳利的刀鋒直戳到肉體,那種鑽心的疼痛讓山雲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小子,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想昏過去,嘿嘿,別癡心妄想,本堂主的手段豈會讓你昏過去,好好地品嘗這極致的感覺,人活一世只感覺得到這麼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暈過去的。”
山雲耳中聽著那暗殺堂主的話,全身不由都開始抽筋起來,確實如他所說,那種極致的疼痛本早已經能夠讓人昏過去,可是他去清楚的感覺到刀鋒在身上劃的那種劇烈的疼痛,人越想昏迷越是昏迷不過去,不由恐懼得整個人的魂都開始離體了。
“三哥,救我,爹,你快叫三哥啊,爹,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麼不救我?爹,啊……我疼,……疼……”
山當家見眼前山雲已經全身是血,整個人無力的低垂著頭,下體還在對方的手裏,那陣陣寒光依舊還在揮動,不由緊緊地咬著牙關,血紅的雙眼瞪得就快要突出來了,半晌牙血從山當家嘴角流下,山當家死死地瞪著古浩然和蝶衣道:“好,好,你們贏了,你們贏了。”
話音落下一轉頭朝著小院的方向,深深地吸了口氣,咬牙高聲喊道:“山奇你出來,救救你的弟弟,他快不行了,你快出來。”
寂靜,除了風聲,鳥蟲的嗚叫聲,山雲淒慘地呼叫聲,根本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山當家臉色一變緊緊地盯著小院的大門,再度大吼道:“山奇,你出來,救救你弟弟,山奇,你出來。”
依舊是一片寂靜之聲,古浩然諷刺地一笑道:“山當家,看來這一切出乎你的意料啊。”
山當家理也不理古浩然,血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小院的大門,沙啞著嗓子竭盡全力又吼道:“山奇,你出來,你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爹和你弟弟這樣死在這裏?山雲可是你弟弟啊,你難道就這麼不念骨肉親情?你是你弟弟啊。”
“那又怎麼樣?”一道優雅地聲音突然傳來,小院的大門緩緩打開,大門正中正站著一派儒雅的冬楚君。
“快,快,奇兒,快救救你弟弟,他快不行了,我們山家還靠他傳宗接代,他不能死,更不能絕後,奇兒,你快說句話。”山當家見冬楚君露面,不由焦急地吩咐道,那一旁的山雲見冬楚君出聲,不由也邊呻吟邊低聲的喊著他三哥的名字。
冬楚君一臉淡淡地笑容看了眼全身是血的兩人,朝古浩然和蝶衣一笑道:“下手還不怎麼狠嗎?看來手藝不行,月主的手下還需要再調教,調教。”
蝶衣冷眼看著冬楚君揮手讓暗殺堂的兩人退下,這明裏上說是在剝皮,其實不過是在敏感的地方,加重手感劃了幾刀而已,並不是真正的在剝皮,所以被冬楚君一眼就看了出來。
蝶衣和古浩然這方還沒有說話,山當家卻臉色從喜悅中頓時大變,震懾地看著冬楚君道:“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冬楚君掃了山當家一眼,露出滿臉厭惡和不屑道:“你憑什麼質問本君?你好大的膽子。”
山當家聽冬楚君居然這麼說,不敢置信地瞪著冬楚君道:“你……你放肆,居然這麼跟你爹我說話,面前的你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是你爹和你弟弟,你……”
“你,你什麼你?月主,要下手就快點,看著這副樣子噁心得很。”冬楚君冷哼一聲直接不理山當家,轉送朝蝶衣優雅地一笑淡淡地道。
“你這畜生,老子把你養這麼大,讓你出人頭地,讓你位極人臣,你居然這樣……”
冬楚君直接打斷山當家的話,面色一沈冷冷地道:“養我?哼,把我養進宮裏任由人踐踏,任我如此年幼的年紀就活在你死我活的爭奪中,養我?這就是你在養我,現在若不是看到我出人頭地,恐怕,你早就忘了你有我這樣一個兒子吧?”
山當家頓時一僵,半晌好像有點尷尬地道:“奇兒,不管怎麼說你始終是我們山家的人,有什麼要說的,要算的,我們下來再說好不好?現在你先救救你弟弟,他快支撐不住了,以後爹什麼都依你,什麼都聽你的。”
這時候山雲也微微抬起了頭,看著冬楚君有氣無力地道:“三哥,救救我,救救我。”
冬楚君一聲冷笑看著二人道:“明知道這裏群敵環繞,我若出來絕對有死無生,你還是選擇了讓我出來救這個無用的人,哼,你覺得這樣也配當我冬楚君的爹?”
山當家臉色瞬間蒼白,比剛才忍受酷刑的時候還要不見人色,冬楚君眉目一挑突然又滿面帶笑地道:“聽我的,依我的,本君可記得山家本來就是靠的本君,若沒有本君為山家做主,這麼多年你們還想跟古家爭,爭什麼?你們有哪個有能力與其相爭麼?”
冬楚君話音一落見山當家臉色相當難看,不由呵呵笑了出來道:“既然今天你們已經死到臨頭,本君也就當一回善人告訴你們,山家怎麼會敗得那麼快,這全是本君的功勞,知道不?我就要山家一無所有,我就要你們一門全絕,這就是對不起我的代價。”
山當家雙眼就如要鼓出來一般,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說什麼?那是你蓄意的?當初是你讓我們去搶古家拋出來的大市,所以我們才會敗得那麼快,是你?你早知道會有今天,所以故意讓我們去搶的,是你,居然是你,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
冬楚君微微皺眉冷冷地道:“山當家注意你的措詞,本君可是聖天的君妃,你這一介草民居然敢辱罵朝廷妃子,本君有權力就地處死你。”
山當家本來一張臉蒼白的沒有人色,此時卻紅的滴血,整個身體朝前躬起,拉扯的十字架嘎吱嘎吱作響,面色猙獰地朝冬楚君咬牙切齒地道:“好,好,我就罵你畜生了怎麼樣?你個狼子野心的畜生,白養了你這麼多年,居然反過來咬我們一口你好,你好得很。
君妃,君妃是不是?你得意了,你位高權重了,你就算爬得再高,你依舊是我山家養的一條狗,一隻專會咬主人的狗,我就罵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來啊,來啊,我看你還敢弒父不成。”
冬楚君看著神情猙獰,猶如發瘋一般的山當家,突然微微笑了起來,伸手掏了掏耳朵冷冷地道:“怎麼有一條瘋狗在到處叫嚷,真難聽,那就讓他安靜點吧?”說罷微微地側了側頭。
他身後的小院子大門裏,頓時飛出一隻利箭,一箭直直地朝十字架上綁著的惡人射去,只聽一聲悶哼,全身是血的山雲抬起頭,楞楞地注視著一臉笑容的冬楚君喃喃道:“為什麼?三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我?”說罷嘴角頓時鮮血長流,睜圓的眼定定地注視著冬楚君,目光中滿是疑問和不解的停止了呼吸。
“雲兒,雲……兒,雲……”山當家側頭看著當胸一箭,被射了個通透的山雲,整個人一瞬間就呆了,盯著山雲說不出話來。
冬楚君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聳聳肩膀無辜地道:“真不好意思,射偏了。”可那眼,那臉,卻沒有一丁點無辜和後悔的意思。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他是你弟弟,他……是你親……弟弟。”山當家目不轉睛地看著咽氣的山雲,喃喃自語道,好像是在問冬楚君,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冬楚君嘴角夾雜著一絲冷酷的笑意,看著山當家緩緩地道:“親人,在我進宮那天就沒有親人了,只有敵人。”
話音被山風吹散四散飄揚開來,圍住小院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除了冬楚君那句話在空氣中飄散外,只剩下寂靜。
沈靜,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叫囂,山當家一直定定地注視著山雲,臉上的表情與剛才毫無二致,冬楚君等待半晌不由微微挑眉,一旁站在邊上的暗殺堂主上前一看,不由轉身朝蝶衣道:“已經斷氣了。”
古浩然和蝶衣聞言都沒有說話,這樣的死法就是蝶衣要的,她不會親手殺了這些害他們的人,但是她會要他們遭受比死還殘酷的折磨,蝶衣看著氣急攻心而死的山當家,面色比剛才還冷,這樣的父子相殘才是人間最慘的事情,這一切與她意料的一樣,不過去不能讓人放鬆,只能感覺到沈重。
“哈哈哈,居然這麼就死了,真是沒用。”冬楚君聽見山當家的死訊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面上的神色居然暢快之極。
“好一幕父子兄弟相殘,精彩。”蝶衣緩緩拍著手冷聲道。
冬楚君收了笑聲朝蝶衣禮貌的一點頭,滿面優雅的笑容道:“過獎了,讓月主白白看了一場好戲。”
古浩然皺眉看著神色愉悅的冬楚君,冷冷地道:“接下來應該來算我們的帳了。”
冬楚君見古浩然一臉怒色,不由呵呵笑道:“古少當家是看不過去了,呵呵這算不算是本君的過錯?”
古浩然見冬楚君毫不在意,不由眉頭皺得更緊,山當家和山雲的死太出乎他意料了,本來以為會死在自己等的手上,卻沒想到他們的結局是這樣,就算山家父子不是好人,死在他們手裏那是咎由自取,可是被冬楚君以兄殺弟,以子弒父,這樣有違倫常的殘忍,實在讓古浩然感覺噁心之極,對冬楚君的憎恨更多了幾分。
“殺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山奇,今日也是你的死期,雖然看起來你很不滿那兩個人,不過,我會把你們埋在一起的,你們的帳就到地底下去算。”蝶衣看著冬楚君緩緩地揮了揮手。
冬楚君見蝶衣一揮手,所有圍住他們的人頓時拉弓對准了他,不由微微一笑又不驚又不怒的朝蝶衣道:“月主,本君封號是冬楚君,直接稱呼本君的名諱,月主,你不夠資格哦。”
蝶衣冷冷地一笑,旁邊的古浩然挑眉看著冬楚君道:“你怕還不知道吧,女皇已經自動放棄皇位,月葭公主謀反敗露,已經被押在了天牢等候處置,你已經是昨日黃花,這封號我看你也沒資格再用了。”
冬楚君雙眉一挑面頰上依舊保持著優雅笑容,古浩然話音落下後突然又道:“還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今日我小叔古離已被尊為監國,以後這聖天王朝唯我小叔為尊,什麼叫權傾朝野,什麼叫萬人之上,這翻我們是體會到了,恩,站在金鑾殿上,接受君臣朝拜,這樣的春風得意,這樣的留名青史,不知道有幾人有這個機會。”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結局
冬楚君聽著這話,不由那一向不變優雅的面容頓時陰沈了下來,古浩然見冬楚君臉色大變,頓時微微笑了起來,這冬楚君什麼都好像不放在眼裏,但是對古離卻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仇恨,其他的事情不能讓他動容,這古離被抬高到那個位置,絕對會讓他不平,現在一看果不其然。
冬楚君臉色一沈滿面陰森地掃視了古浩然和蝶衣一眼,冷冷地道:“你們兩個以為我就像那兩個沒用的東西一樣,等著你們來收拾我?”
蝶衣同樣面色冰冷地道:“是不是,試過就知道。”話音一落本來已經拉滿弓的月堂中人,頓時齊齊朝小院之外的草地上射去。
冬楚君眼露不屑傲慢地道:“這就是你們月堂的實力,我看……不對……”冬楚君正說著突然臉色一變,手中的手勢還沒有發出去,只見那齊齊射在小院牆腳邊上的弓箭,突然呯的一聲炸裂開來,一陣白色的煙霧瞬間升騰起來,就如一層白色的牆壁,從牆腳處開始,把兩邊隔成了兩個世界。
白霧一起,古浩然和蝶衣等人快速轉換位置,而也就在這同一時刻,小院內密集的箭頭從四面八方朝小院外射了出來,不過准頭全失,顯然是匆忙發射出來的結果。
“咳,咳,這是什麼東西?”
“啊,有毒,快閉氣,這東西肯定有毒。”
“大人,快躲避,快。”
只聽小院內頓時人聲鼎沸,無數慌亂的腳步聲響起,一時間都紛紛的朝小院深處躲避而去,一個人也沒有沖出來。
蝶衣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嘴角帶著冷酷的笑容冰冷地道:“點火。”
話音未落月堂中人頓時就齊齊撲了上去,在小院的周邊架上早就准備好的柴火,只一瞬間澆上菜油的柴火就熊熊燃燒起來,把整個小院給圍在了裏面。
“蝶衣,你什麼時候做的准備?我怎麼都不知道?這煙又是什麼東西?真有毒?”古浩然看著蝶衣分外平靜地指揮著一切,好像早就准備充分,此時只見大火包圍了小院,不由挑眉看著蝶衣。
蝶衣掃了一眼古浩然淡淡地道:“沒有,普通的煙而已。”
月堂是做暗裏生意的地方,有些下三爛的手段也是很正常的,這煙霧就是從石灰粉中提煉出來的後代精華,煙霧中沒什麼毒氣,不過是為了誘敵之用,用來對付這多疑狡猾的冬楚君,無疑是最好的東西,果不其然裏面的人緩緩躲避,就沒人想著沖出來,現在反成就了合圍之勢。
古浩然聽蝶衣這麼一說,見月堂中的人都完全不怕的圍在邊上,腦筋一動也就想了個明白,當下朝蝶衣豎起大拇指道:“果然這些是你的長處,燒死他們也好。”
“燒死,不,那太便宜他了。”蝶衣盯著火光中的小院冷冷地道,山當家,蜀王,右相等參與了謀算古家計劃的人都不得善終,他這個主謀者怎麼可能就讓他燒死算了。
古浩然見蝶衣說的決絕,不由微微挑眉注視著火海中的小院,才發現那小院的大門方向沒有堆砌任何東西,生生的為裏面的人留了一條活路出來,古浩然不由側頭看了一眼一臉冰霜的蝶衣,看來蝶衣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備好了,不由靜觀其變的站在一旁,不管怎麼樣對付冬楚君他都沒意見。
火勢越來越大,那木材做的圍牆實在是不怎麼夠看,這小院說是山家的祕密基地,其實不過也是女皇賜給冬楚君的避暑山莊,所以選用的材料不求堅固,只求美觀好看和富貴,這皇家的東西有什麼人敢來搗亂,後來冬楚君自己修葺了一下,把外觀色澤改變了一下,但是卻也沒敢動主要的材料,所以這難得的是木柴做的圍牆。
小院不大,再加上月堂中的人一桶一桶的往裏面投擲菜油,這火是越燒越大,本來躲藏起來的人,現在見形勢不對都紛紛聚集了起來,一時間嘈雜的人聲在火勢中又響了起來。
“什麼人?居然在皇家地方搗亂,不想活了?”滔天的火勢,頓時引來了駐紮在附近的官兵,一隊官兵騎著高頭大馬急急忙忙地沖了過來,人還沒到,怒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天,居然敢焚燒皇家財產,好大膽的匪人,來人,給本官殺……啊,這……”急沖沖地沖過來的官兵首領,一見古浩然手中之物,連忙拉扯著座下的馬匹,喝令停止前進起來。
背對著這些官兵的古浩然,一手伸過頭頂,那金光燦爛的權杖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正是古浩然沒有還給古離的兵符。
“下官馬滋見過大人,不知道大人此辦事,是下官魯莽,是下官魯莽,還請大人恕罪。”那沖上前的官兵首領,一眼看見古浩然手中的兵符,頓時嚇得一跤從馬匹上摔了下來,跪在地上低首對著古浩然求饒道,跟在他身後的官兵見首領如此,頓時都大駭地也跟著跪了下來。
“知道魯莽就好,還不快快退下。”古浩然頭也沒回,收起兵符冷冷地命令道。
那官兵首領見面前的大人連頭也沒有回,威嚴感更是十足,又手中握有兵符這樣重要的東西,當下邊磕頭邊道:“是,大人,大人有沒有用的上下官的地方,下官絕對身先士卒,死而後已。”
背對著這一隊官兵的古浩然,聽著這不倫不類的回答,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旁邊的蝶衣見這官兵好生嘮叨,當下面色一沈冷聲道:“下去,沒有命令不許出現在此五里之內,滾。”
那官兵首領被蝶衣這冰冷的一吼,頓時連連應是道:“下官告退,下官告退。”顯然這些大人們是在辦重要的事情,連皇家的東西都敢燒,趕來的這一隊官兵面面相覷下,頓時連滾帶爬地就朝來的路跑了開去,慌張地連馬都沒有來得及騎,就如蝶衣所說滾著跑了。
官兵這一打岔小院裏的火勢更加旺盛了,蝶衣冷眼看著這熊熊大火,半晌朝冰祁微微點了點頭。
冰祁頓時高聲喊道:“院子裏面的眾人給我聽著,月主已經下令,我們只追究主犯冬楚君,所有其他人等一律不予追殺,只要你們不對我們古家再起其他心思,今天就放過所有人,我們月主說話算話,既然答允了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停了一下又接著道:“不過,條件就是你們要我們放生路可以,但必須拿東西來換,只要你們給我捉住冬楚君交給我們,以前種種既往不咎,記住,要活的,死了你們就一起跟著陪葬,時間不多,只給你們一刻鐘,過時不出,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要你們全部葬身火場。”
古浩然聽著冰祁的喊話不由挑眉看著蝶衣道:“你就那麼肯定這些人會背叛山奇?”
蝶衣目光冷漠地注視著前方敞開的院子大門,淡淡地道:“一個生性多疑,狡詐萬分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真正的放心,上司既然不誠心相待,自然沒有真心跟隨的下屬,更何況他殘忍冷酷到如此境地,那些人為了活命,不背叛他你覺得可能嗎?”
古浩然聽蝶衣這麼一說不由聳聳肩膀道:“確實不太可能,風,我若是如此樣人,你們背叛我不?”
風,行,靈,柳四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道:“少爺,如果是你的話,我們一定不背叛。”古浩然一聽頓時得意的朝蝶衣挑起下巴,一旁的茗清嘿嘿一笑道:“因為有少夫人在,你絕對會被調教得很好。”風等頓時同時點頭。
古浩然不由臉色半青半紅地瞪著這五個人,怒道:“你們……”話還沒有說完,小院那邊突然傳來動靜。
當下眾人頓時凝神看去,只聽見那小院裏面高聲喊道:“我們出來了,別殺我們,我們把冬楚君給抓出來了,別殺我們。”
冰祁頓時回道:“出來,讓我們看見人。”
話音落下小院裏頓時沖出幾個人,正中央抬著一個被幾人緊緊抓住的人,一個個滿臉漆黑連臉都看不清楚,當先一個忙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快速的擦拭中間被幾人抬著出來的那人的臉頰,蝶衣等挑眉看去,漆黑的臉被擦拭乾淨後,正是冬楚君。
見冬楚君一雙怒目圓睜,嘴裏塞了一團布襟,雙手雙腳成畸形的扭動著垂在半空中,蝶衣不由冷冷一笑,看來這冬楚君先生已經被人收拾過了。
“你們說的要放我們生路的。”那幾個人一臉戒備地注視著蝶衣。
蝶衣掃了一眼幾人冷酷地道:“把他給我扔過來,一柱香時間我若還看的見你們的影子,別怪我不客氣。”
那幾個人聽蝶衣這麼一說,不由快速地把冬楚君朝蝶衣等扔了過來,腳下加快地就四散而去,此時小院中又跑出好多人,一個個根本看都不看冬楚君和蝶衣等人,腳底抹油的就朝四面八方逃去。
蝶衣嘴角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緩緩走到被扔在地上的冬楚君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冬楚君道:“被眾叛親離地滋味如何?”
冬楚君被布團塞住嘴巴,雙眼圓睜地怒視著蝶衣,身體拚命地蠕動著,蝶衣冷酷地笑道:“嘖嘖,這可不是一貫優雅狡猾的冬楚君的風度,怎麼,現在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不夠,這還不夠,你加諸在古家身上的痛,我要你十倍償還。”
冬楚君好像是那些屬下為了擒拿方便,卸了他的關節,這個時候雙手雙腳都使不上力道,只能一邊嗚嗚的哼鳴,一邊磨蹭著地面,一雙泛著血紅的眼死命的瞪著蝶衣,猛烈搖擺的頭顱和動作,像是要說話。
古浩然低頭看著眼前的冬楚君,挑眉對著蝶衣道:“他想說話。”
蝶衣手中匕首寒光一閃,一邊緩緩地蹲下,一邊冷酷地道:“我不是來聽他說話的。”一邊手中刀光閃動,快速剝去冬楚君身上的衣服後,刀光就在他的身上盛開,一條一條的血痕轉眼間怒放在冬楚君白皙的肌體上。
古浩然聽蝶衣這麼一說,不由朝冬楚君聳聳肩膀,低下頭與冬楚君對視道:“真不好意思,我家蝶衣對你將要說的話沒有興趣,清靜點也好,何必大吵大鬧的失了風度,冬楚君,我們會維持你一貫優雅的形象,到你死為止。”
冬楚君聽見古浩然這麼風涼的話,再加上蝶衣的動作,不由掙扎得更加地劇烈,那臉上露出的神情,猙獰地說也說不出來,往日的虛偽的優雅和從容,在這一刻煙消瓦解。
不一刻,蝶衣親自動手在冬楚君全身劃出了傷口,然後緩緩站了起來,冷酷地朝一臉猙獰的冬楚君道:“有些極致的感覺一生只能感受一次,這一次我要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忘。”
說罷手一揮,一直站在蝶衣身後沒有說話的紅淨捧上一瓶東西上來,蝶衣親手接過,罐子一打開一股濃鬱的花香就散發了出來,古浩然側頭一看不解地道:“蜂蜜?”
此話一出地上全身遍佈傷口,鮮血流淌了一地的冬楚君,一瞬間本來紅的妖艷的臉色頃刻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肢體的掙扎更加得劇烈,恐懼萬分地欲退開與蝶衣的距離,卻力不從心。
蝶衣手中握著瓶子,俯視著驚慌失措地冬楚君冷冷地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東西的好處,不愧是冬楚君,看來手段真的是有一套。”邊說邊瓶口對准冬楚君,瓶子裏面濃稠的蜂蜜,像水銀一般流淌下來,頃刻間布滿了冬楚君的全身。
冬楚君臉色大變,口鼻中的嗚嗚聲更加響亮,恐懼占滿了他整個雙眼,竭盡全力的掙扎,只會讓蜂蜜更加快速的布滿他的全身,一時間只見一個金黃水潤的人閃耀在陽光下。
古浩然冷眼看著這一切,實在想不出來蝶衣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難道蜂蜜還能殺人不成,卻也不干涉蝶衣的一切,只冷眼看著冬楚君。
甜香遠遠地散發出去,濃鬱地讓站在近處的紅淨,風等都微微皺起了眉頭,在太陽的照射下,很快野地上一群群的螞蟻,蟻蟲等都聚集了過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漸漸地黑壓壓的螞蟻爬滿了在地上拚命打滾的冬楚君的全身。
蜂蜜布滿了冬楚君的全身,成群接隊的螞蟻爬上冬楚君的腿、手、胸膛、面頰,那鮮血淋淋的傷口更加得吸引了種種昆蟲的注意,只見黑壓壓的螞蟻從傷口處爬了進去,拚命地忙碌著。
古浩然睜大眼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冬楚君不停地在地上翻滾折騰,那蒼白的臉色一會變得血紅,一會變得鐵青,一會變得慘無人色,那雙眼充滿了恐懼、怨怒、種種情緒,那本來保養得相當好的身體,此時不停地在地上劇烈地蠕動,那悲鳴的哼聲雖然低沈,卻能讓所有人感覺到他所受的苦楚。
蝶衣冷酷地看著拚命掙扎地冬楚君,嘴角泛起一抹血腥的笑容,一字一句地道:“知道墨蚣什麼感覺嗎?這就是。被萬蟻撕咬的感覺怎麼樣?很棒吧,我說過會要你十倍還回來,就一定要。”
冬楚君全身已經裹滿了一層黑壓壓的螞蟻,那從鼻腔中哼出的呻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色情的味道,好極盡扭動的身子,不停地在地面摩擦,連身上的皮肉都爛掉都還在繼續摩擦,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楚,這一切只讓人感覺到殘酷,這才是真正的殘酷。
冬楚君的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哼嗚聲已經完全變了味道,那傷口處一些有尖利爪牙的甲殼蟲一類的蟲,撕開血肉開出道路,螞蟻們一個個身先士卒的沖了進去,只看見傷口處螞蟻堆積地越來越多,冬楚君的掙扎緩緩從猛烈變為緩慢,那哼嗚越來越輕,古浩然不由輕嘆一聲轉過了身子。
“太殘忍?”
古浩然看著邊上轉頭冷冷看著他的蝶衣,微微搖了搖頭道:“是他咎由自取,不過這樣的方式,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這樣被萬蟻撕咬一般的疼癢,血肉一塊塊腐爛地感覺他很清楚,所有古家的人都很清楚,不過那是慢慢來的,一層一層的遞進,給了人喘息的時間,讓人可以試著堅持,但蝶衣這手把所有的痛楚全部集中在了一刻,等於把墨蚣的毒性最後一刻放大了無數倍,加諸在了冬楚君的身上,這樣對待冬楚君,不知道是殘忍還是因果有報。
蝶衣知道古浩然心軟,當下轉頭看了眼地上已經停止掙扎的冬楚君,哼嗚,呻吟也早沒有了聲音,全身裹滿了黑壓壓地螞蟻,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人形,不由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不是她太殘忍,而是這個人她放不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就是她的宗旨。
“放火,全部燒了。”蝶衣冷冷地掃了眼已經確定停止呼吸的冬楚君,和不遠處的山當家和山雲幾人,冷漠的命令道。
火光沖天,可以焚燒一切的火焰,可以消滅一切乾淨的不乾淨的烈火,在蝶衣和古浩然的面前熊熊燃燒,裏面被象徵光明的烈火裹著的,是三條已經消失的生命。
蝶衣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熊熊烈火,冷著臉什麼也沒有說,古浩然則微微搖了搖頭,無聲的輕嘆一聲緩緩道:“塵歸塵,土歸土,從什麼地方來,回什麼地方去,但願來生不要再這麼悲哀。”
蝶衣看了古浩然一眼什麼話也沒說,這冬楚君爭了一世,算了一生,到頭來不過也只是個可憐人罷了,若他生在古浩然家不一定會成為這個樣子,不過,這些已經是虛話,人生不能從頭來過,已然如此,多話無益。
熊熊的大火連帶小院一起瘋狂的燃燒著,火勢映紅了半邊天,這裏的一切將會被火焰抹去,被時間忘記,最後回歸永恆的平靜。
兩日後朝廷頒布聖旨,朝廷與古家聯合賑災,古浩然、古浩揚等幾兄弟分別被下旨與朝廷官員協同下各個洲縣,與當地官員一起賑災。
這聖旨一下,皇家和古家全面大開糧倉,所有賑災物品流水一般的湧了出來,下達到各個受災嚴重的洲縣,這一下,所有的聖天人無不痛哭流涕,終於等來了這一天,無數的人歡呼雀躍,暴亂的民眾也偃旗息鼓,聖天,雖然正在經歷谷底,但是他的前面是絕對的光明和輝煌。
在聖天王朝開始大規模賑災的同時,影束王朝也成功壓制了蜀王的叛亂,蜀王被作為典型誅其三族,自己被綁在了刑台上施以千刀萬剮之刑。
明皇平定了叛亂之後,見聖天古離已經全權做主,前途大好,已無機會可趁,當下派遣了來使與聖天永結友好之邦。
三個月後,汾洲古家大宅門前鞭炮聲震天,鑼鼓隆咚,彩燈四散,麒麟拜會,龍鳳起舞,萬人空巷。
這一日古家所有人回到大本營,汾洲,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無數汾洲的,大老遠趕過來的老百姓走上街頭,自發的迎接和歡迎與皇室一同賑災,為所有聖天人做出巨大貢獻的古家。
無數的人圍在古家的大門前,雖然一切都還沒有恢復到以前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局面,但是今天這樣的萬民歡騰,卻是聖天遭災後第一次的,百姓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尊敬。
古家大宅門上高高掛著的聖天第一門庭,在陽光的照耀和鞭炮升騰的煙霧中,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這百姓們自發擦拭的匾額,在這一刻已經超脫了俗世上的意義,深深地刻在了聖天所有人的心裏,就算有一天古家不再是第一門庭,在聖天所有人的心目中,他們的地位依舊無人替代。
震天的鑼鼓聲中,大門緩緩打開,古震與方琉雲走了出來,聚集在古家大門前的老百姓頓時沸騰起來,那蓋過一切的鼓掌聲,在這一刻用行動告訴古家人,他們的敬意和感激。
大宅內,古浩然住的漾居,除古震和方琉雲出門去應付歡迎的人群外,其他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裏。
古浩影隨手扔了一個紅果到嘴裏,滿足地發出一聲呻吟道:“還是家裏的感覺好啊,終於可以休息了。”
旁邊的古皓名一腳踢在古浩影腿上,笑呵呵地道:“懶蟲。”
古浩影一個媚眼朝古浩名掃去,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道:“你不懶就跟小叔去迎接新女皇人去,幹什麼回來?”
古浩名一挑眉道:“我可不是監國,我沒權利過問,這麼有趣的事情還是留給小叔一個人去,再說,小叔只要帶回新皇就可以告老還鄉,我可不要去搶小叔的功勞。”
古浩影撇撇嘴還沒說話,旁邊的古浩揚嘿嘿一笑道:“告老還鄉,你這詞用得不錯。”古離被升為監國後,狡猾的古離借機來了一個既然當朝做官,那就不再為妃,按律法有告老還鄉的制度,眾朝臣拗不過他,只好定下迎接回新皇,讓朝政上了軌道就准許他的告老還鄉。
古浩清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有趣,我看到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聽說,這個朝廷中商議定的人選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一直把蝶衣摟在懷裏的古浩然頓時接過話題笑道:“聖天這一代還真是出女皇,選來選去有能力有資格的居然還是一個公主,我倒是聽說過這個和碩公主,是前任女皇親王叔的女兒,有能力、有智慧、有手段,僅僅二十一歲就把個偌大的滄州打理得井井有條。”
古浩揚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這和碩公主行蹤成跡,容貌性情外界所知不多,只知其手段厲害是個人物,不過二十一歲年紀居然還不成親,這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了,是不是長得太醜了,嫁不出去?”
“一個公主就算長得再丑,也不會嫁不出去,這裏面多半有蹊蹺,算了,我們研究那麼多幹什麼?反正只要弄出來當女皇,小叔就解脫了。”沈靜的古浩遠淡淡地插話進來。
古浩然聳聳肩膀道:“倒也是,反正是要她當女皇,又不是要娶她為妻,容貌性情無關重要。”
旁邊正喝著茶水與玲靜等聊天的三嫂白芊,聞言轉過頭來笑道:“那要是要娶為妻子,小六的意思就是要考慮容貌了?不知道我們的蝶衣,小六考慮了多久?”其他眾人聞言頓時都笑看了過來。
古浩然抱著蝶衣笑道:“我哪里有考慮的機會,那麼小就給我定下了,我這可是聽爹娘話的好孩子。”
大嫂華堇頓時笑道:“那小六的意思是蝶衣是強拽給你的喔?要是給你機會選擇,不知道我們的蝶衣是不是中你的意?蝶衣,你聽聽他這口氣,看來你還入不了他的眼呢?要是讓他考慮,那多半……呵呵。”話未說完人就已經開始笑起來。
古浩影等人此時也齊聲笑鬧起來,一個個看好戲的看著蝶衣和古浩然,古皓然頓時狠狠地瞪了幾個嫂子一眼,緊緊摟著蝶衣親了一口道:“可別聽他們亂說,我和蝶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可別想破壞我們的感情。”
蝶衣淡淡地看著古浩然,半晌緩緩地道:“你沒說重點。”話音未落古浩名等人頓時大聲笑了起來,沒想到蝶衣也會追究開玩笑。
古浩然不由一臉委屈地看著蝶衣道:“蝶衣,你也與他們一起欺負我,我這還有選擇的權利嗎?他們說得都是廢話嘛,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還要什麼選擇考慮?”邊說邊重重地在蝶衣臉上又親了一口。
蝶衣聽古浩然這麼說,不由淡淡地一笑道:“是沒有。”選擇,有她在還有什麼選擇。古浩揚等人聽見兩人的對話,頓時朝著古浩然就哈哈大笑起來,其中取笑的意味甚是濃重。
“少爺們,新鮮出爐的烤羊肉。”做下午茶用的零食被滿臉喜悅地茗清端了過來。
蝶衣見古浩然快手地拿了一串遞到自己嘴邊,香氣撲鼻,正欲伸手去接,卻突然覺得胸口一陣噁心,頓時轉過頭乾嘔起來。
古浩然連聲道:“怎麼了,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五嫂快來看看。”這蝶衣身體一向硬朗,再重的傷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幾位嫂子一看,同時對視一眼若有所思的看著蝶衣,一旁的玲靜走上前來,把手搭在蝶衣的脈搏上,片刻後滿臉喜悅地道:“恭喜你了小六,要當爹爹了。”
古浩然先是一楞,接著狂喜道:“我要當爹爹了,我要當爹爹了,蝶衣,有小孩了,我們有小孩了。”頓時抱著蝶衣一躍而起,在空中連連翻了幾個跟頭。
玲靜忙道:“哎呀,小六,你慢點,蝶衣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哪里能夠經得住這麼折騰。”
旁邊的古浩揚等人,一個個滿臉喜悅地齊齊站起跟古浩然道賀起來,幾個嫂子聽到蝶衣有孩子了,頓時大亂起來,大嫂連聲吩咐道:“茗清快去通知老爺和夫人,稟報這喜訊。”
二嫂青柔也急急道:“行,快去通知廚房今天晚上的飲食要清淡和滋補,孕婦可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三嫂白芊直接就朝古浩然和蝶衣所住的房間走去,邊走邊一連串的吩咐道:“靈,快跟我去把房間再打掃一遍,不能有任何對胎兒有影響的東西。”
四嫂徐敏也連忙站起身道:“柳,快去通知方老爺那邊,我……”
一時間只聽見各項命令橫飛,一連串的應答聲連接地響起,聚集在漾居裏面的人慌忙就朝各處跑去,只頃刻間,整個大宅子人聲鼎沸起來,到處都充滿了忙碌的腳步聲。
蝶衣下意識地摸著小腹,這裏孕育著新的生命,是她和最愛的人的結晶,不由轉頭看著身後一臉狂喜的古浩然,古浩然滿臉的激動和喜悅,緊緊摟抱著蝶衣,狂熱地親吻著她,一邊喜悅之極地連聲叫著:“蝶衣,蝶衣。”
蝶衣感覺著古浩然的喜悅,不由緊緊靠在古浩然的懷抱中,看著眼前喜悅忙碌的眾人,耳裏又傳來遠處方琉雲的呼叫聲:“蝶衣,我的寶貝蝶衣在什麼地方?蝶衣……”在愛人的懷抱中,感覺著親人的溫暖,蝶衣緩緩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一絲從心底散發的笑容。
而此刻遠在京城正准備出發迎接新帝的古離,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看了眼當頭的紅日,不由微微挑了挑眉,繼續收拾行裝,卻不知道這前面等待他的,將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險惡和甜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