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一个病人。
84岁的老妇人,晚期癌症。糖尿病也是一塌糊涂。其实我觉得她根本不用来看我,在这个年龄,在这个健康状态,糖尿病控制得好不好,已经不会有很大区别了。但是老太太每次都坚持来看我,也许她觉得和糖尿病医生讨论她的饮食,会让她觉得更有生活的气息,而不是一个垂死的人。
今天和老太太说话时,边上依旧坐着那个沉默的老先生。我注意到他们的手一直紧紧握着。
这个细节,让我特别感动。经过他们的允许,我拍了这张照片。让我想起那句古老的诗经: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意是说战士们一起赴死,但是现在多用来形容爱情。其实这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何尝不是一起勇敢面对生死的战士。
在生死病痛面前,人性绽放出最强的光彩。
我常常想,等到我退休了,我要把这些故事都写下来,这些照片都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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