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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应该是每次只走一两公尺,同一个物件,同一个景色,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她,欣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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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旅店和背包客

(2011-11-25 23:19:03) 下一个

青年旅店(Hostel)和背包客(backpacker)

在世界的最南端(Fin del MundoUshuaia的青年旅店Antarctica Hostel,我遇到了一个比利时人保罗,巴黎出发,一路向东,土耳其,伊拉克,伊朗,印度,中国,泰国,马来西亚,飞到了澳大利亚的Perth,又到了悉尼,再飞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终于到了世界的最南端,Ushuaia花了两年半的时间,这一路上,只要在陆地上,他不是坐飞机,也不是坐火车和汽车,而是骑着一辆自行车。他打算还要花一年半的时间,骑车从美洲的最南端到最北端的阿拉斯加。在基本平坦的阿根廷东部,也许有人觉得这不是件太难的事,有所不知的是,在世界的最南端,夏天里的早晨,你也许遇到一个平和日丽的艳阳天,而下午你也许就碰到一个风速高达六级八级的暴风雪。。。这就是青年旅店里经常可以遇见的一幕,这样的一群人,对!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背包客。

阿根廷Ushuaia的Antarctica Hostel青年旅店



阿根廷的Ushuaia街景,照片后景远处的船是去南极的。

无论是在嘈杂的都市: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的罗马,还是在人迹罕见的小山村:尼泊尔珠峰本营的路上,澳大利亚塔斯美尼亚(
Tasmania)的野外,这种青年旅店随处可见。这种青年旅店也许以前是个苏格兰的城堡,也许就是个国家公园里的小木屋,或者是一个茶室加上几间大通铺,甚至是一个露营地挂着一溜吊床。名字也是千奇百怪,hostel只是个俗称,也有叫refugioteahousehutspensionalbergohostalguesthouse,等等。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Milhouse Hostel青年旅店里的厕所

 

在这种青年旅店里,住着形形色色的背包客。他们中有股票交易员,律师,大学教授,工程师,医生,建筑师,小业主,当然,更多的是学生或是大学刚毕业的,参军刚复原的,还有许多是无业辞掉工作周游世界的。在智利的Patagonia,我遇到一个瑞士的外科医生马丁,我们一起做了一整天的kayaking。他这样的人钱是不缺,住hostel里,省下的钱我们俩也可以“奢侈”一番,每天走累了,我们轮流买瓶葡萄酒看着野外的风景分享着,好酒啊,酒香景也美。

智利Torres Del Paine的Refugio Los Cuernos内看外景

在哥斯达黎加的Bahia Drake,一个甚为偏僻的小渔村的小旅店Hotel Ojala,我见到一个德国的美女,是那种大街上回头率极高的那种,一个人出门,很好奇问她是干什么的,她是一个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主播。你这种人不住五星级酒店,也来这和我们这些背包客混在一起?也许是见多不怪了,终于默认了一条:你是背包旅行的,就来这种背包的地方,这是一个自然的选择。这是一种旅行的方式,也是一种旅行的态度,这和你的地位无关,和你的身价也无关。背包的人不进星级旅馆就像拉拉杆箱的人不去青年旅店一样,井水不犯河水。

途中休息的背包客,哥斯达黎加Corcovado国家公园里



背包客,尼泊尔去珠峰大本营的路上

青年旅店里也有单间的,但绝大多数都是通铺,就和大学的宿舍一样。但一个公用厨房是必须的,因为背包客许多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他们到了青年旅店往往第一件事是问,”最近的杂货店在那里?“。厨房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餐具,有的是旅店自己准备的,也有许多是背包客们留下的。绝大多数的厨房里最显眼的地方往往都有张告示,“用完餐具请洗好了放回原处”,冰箱里的门上往往挂只笔,”放冰箱里的食品请先标上你的名字“。在这一点上,我只能是一个”伪“背包客,虽说是挤在青年旅店里,我到了以后,到处找好吃的餐馆。不会经常,但至少有那么几次。


澳大利亚outback品尝袋鼠肉,新南威尔士的Broken Hill附近


Carnivore餐馆内品尝game meat,肯尼亚首都内罗毕

背包客里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在墨西哥的
Creel的Casa Margarita青年旅店,就在Copper Canyon的边上,我见过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妇,白发苍苍,格外引人注目,一晃两年,在南美转了又转。这种青年旅店里,就几张长条餐桌,一群背包客挤在一桌,听他们俩讲着哥伦比亚从林里各种各样的故事;而我见过的最年轻的是在西藏拉萨的八郎学青年旅店,一个从山东来的初三刚毕业的女孩子,一个人闯拉萨来了。碰巧我们早上两点起床一起搭车去看拉萨雪顿节的“晒佛”,俩人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我不得不脱下外套俩人一起捂着取暖,(对天发誓,我当时一点邪念都没有。)一起等到日出。


雪顿节“晒佛”,西藏拉萨哲蚌寺

在青年旅店里住的人里,从开始就结伴旅行的大概有三分之一,单人旅行的占了绝大多数,但有趣的是,很多人在路上结了伴,于是,看起来,房间里结伴的人又占了多数:一个荷兰男的,一个西班牙女的,本来是上下铺的,却挤在一个小上铺上看着手提电脑上的DVD,很恩爱的那种,一问,他们是在某某某地认识,就在一起旅行了,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小景。也许他们一起走上三个月半年,也许他们一起走完余生,其实这是种很浪漫的经历。这种事情,我相信任何稍微有点经验的背包客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哥伦比亚的Santa Marta,住在Hotel Miramar,我见到了一个背包客里的绝品:一个德国女的,大概三十岁出头,带着两个小男孩在南美游荡,小的男孩五岁,大的男孩大概才八九岁。那女的背包比她半个人都高,估计有五六十磅。你想,这么小的小孩们能背多少东西啊!见到他们的时候,大的小孩已经和青年旅店里前台的小孩玩了起来,西班牙语说得溜着呢。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我想社会这个大课堂在教育着这两个小孩吧。

丢失的城市 Cuidad Perdida Trail,庆祝顺利完成五天的背包旅行,哥伦比亚Santa Marta附近的丛林

而青年旅店的前台也是形形色色,有的在周游世界的路上走累了,喜欢上一个地方,有点钱的要不就几个朋友合伙把青年旅店盘了下来,我在匈牙利布达佩斯住的Catarina青年旅店就是这种;也有的,爱上一个人,Antarctica Hostel的荷兰人Emma旅行途中爱上一个当地人,就住了下来,工资少点,但有爱在啊;还有更多的,彻底没钱了,旅行还得继续,那就在这干活吧,钱少,但可以免费住啊,于是就选择了在青年旅店里干活。这些前台的,英文当然是必须的,见法国人说法语,见拉丁人说西班牙语,要是见到瑞士人,试了意大利语,法语,都不行,那就用德语。我不得不佩服他(她)们。

Hostel Inn的早晨,阿根廷的Puerto Iguazu


The Backpack青年旅店外看Table Mountain,南非开普敦


The Cardboard Box青年旅店外景,纳米比亚的首都WindHoek

由于青年旅店收入少,到底主要是针对没有钱的穷学生。它们的位置往往都有点偏。在一些欧洲的城市,这一点都不算什么。但在非洲和南美洲的许多地方,哪怕就差三四条街区治安就大不一样了。记得很多年前去哥斯达黎加的圣荷西,我要去住Costa Rica Backpacker,刚下飞机坐出租车去旅店门口,进青年旅店的门放下包,一个住店的欧洲小伙子,神色紧张地敲门进来,“他奶奶的,我刚被抢了,离这就两个街区。”,前台带着一群人立马就冲出门去,连个影子都没有了。凡是背包客,平时能省就省,能坐公共汽车的绝不会叫出租。那天到机场有点晚了,从机场出来,我要的是出租车,躲过一劫。就这还是旅行开始的第一天,后面十几天的行程里,整个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要知道,在中美洲,哥斯达黎加还是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国家。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这样,今年去了哥伦比亚的首都波哥大,要去的青年旅店是Platypus,就在曾经是个很糟糕的区La Candelaria。出租车到门口,进了Platypus,被告知我的预约没在他们的系统里面,那里已经满了。那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背着近40磅的大包,在La Candelaria里乱逛,走了四五家,我也不要一个单间,但居然没有一家有一个床位可以让我落脚。在黑暗里,我有点慌了,到了最后一家,还是没有,看我紧张的样子,前台的当地小伙子笑着说,“没事,有个地方也许有空床位,我带你去”。走了四五个街区,马路昏暗的灯光下,对面四五个少男少女在大声说笑着,地上放着酒瓶子。我们没理会,敲门进去,果然有空的床位,小伙子和前台寒暄了几句,“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还来不及说声谢谢,他已经走进了黑暗中。在以后的两个星期里,一身轻松。虽然在哥伦比亚旅行的安全系数不是很高,但其危险性其实远远被众多的游客夸大了。

Platypus Hostel附近,哥伦比亚的波哥大的La Candelaria

在无数次的旅行中,尤其在南美,和那些背包客聊起来,在路上晃悠上两个月的大概是平均数(许多欧洲人一年假期的长度超出点)。要是问起我来,我往往是喏喏的说,“我只有三个星期的假期”。要是混熟了,“这么短的时间?你来干什么来了?”,我无言以对。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Milhouse青年旅店,我遇见一对英国来的夫妇,他们在南美洲转了六个月,一肚子的故事,南美洲我不陌生。我们分享彼此的经历:我六次里去过的地方,还不包括城市,Machu Picchu,Perito Moreno,Patagonia,Iguazu,Amazon,Lake Titicaca,Ciudad Perdida。。。他们一次就全完成了,而且还是进行式,接着是再回到哥伦比亚过海去巴拿马,我很熟悉这一段,那可是一个用帆船在开放水域四到六天才能完成的艰苦旅程啊!其实也只有背包客在做那些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青年旅店里的饭厅一般就是几张长条桌,要不就是客厅里一圈沙发,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少有很沉闷的时候,酒吧里要瓶啤酒,几句话,从哪来,旅行了多久,去了那些地方,用不了几分钟就熟了。虽说背包客没有什么dress code。但最传统的背包客,有那么几样东西很显眼:一双很旧但超高帮的登山鞋,一付护腿(gaiter),有点像新四军八路军的绷带,脖子上有时会带条带花点的红领巾,一个external frame,铝制框架的背包。这种包,我十多年前在REI还有见过,现在已经绝迹了。许多是花白的胡子,见到这种人,除了致以至高无上的尊重,没有别的。如果你是80后的话,人家背包旅行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现在的背包客,手机是必需品,包里带wi-fi的东西至少一样。不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拉茬胡子,不修边幅是背包客的一副共性:比如在北美的青年旅店里,穿件印度的着装,脖子上新西兰毛利人用鲸鱼牙齿做的挂件,脚上一双巴西国旗的拖鞋。。。这样显示你去过的地方。当然,住青年旅店的你必须要认识大概这些东西从哪来,这也许是话题开始的一部分。如果你根本分辨不出这些物件的出处,可能青年旅店还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我就一双Vasque的登山鞋,一条REI的长裤,没品牌的绒毛的pullover,当然,少不了的是一个跟随了我十多年的,可装70磅的North Face背包。充其量,我也就是个“伪”背包客。

背包客喜欢hang out的酒吧,匈牙利的布达佩斯

背包客的语言多少有点另类,我印象最深的是在塔斯美尼亚的Overland Track上,那是国家公园里的小木屋里,Old Pelican Hut,那里没有厨房和客厅,就两间,厨房客厅是一间,还有一间是上下大的通铺,上下可以各睡十来个人。能睡上通铺是运气,来晚了自己在外面搭帐篷,厨房要是有人用,那我们自己就点起自己带的小煤气炉,人人都带,在外面烧饭。我典型的晚饭是,一包方便面,两片面包夹红肠。吃饭的时候,长条桌上坐得满满的,边吃边聊,在这种场合里,有些话题肯定是没有听众:我在巴黎罗马看了什么博物馆,我什么时候坐了加勒比海的邮轮,你必须是非常愚蠢才会把这种话题放在饭桌上。有个人说,“妈的,今天我走运,一条蛇咬了我登山鞋,还好没穿透。看!这是牙印”,大家一阵惊呼;还有个人说,“昨天好玩,我吃完了饭,没洗盆子就放门外了,晚上忘了收。早上一看,盘子干干净净的。wallaby添的”,众人大笑。在这种场合,我一般是个听客:一个亚洲人,一副眼镜,读书人的样子,能有什么好说的。就那天,我有了话题,下午崴了脚,别人去河里洗澡,蚂蟥粘在身上,我不让他们扔,放在了我肿得和馒头一样大的脚腕上。我说,“你们谁想试试这个”,指着脚腕上的蚂蟥。。。这就是背包客的语言。我用了很久的时间试图去fit-in。现在终于放弃了。我就是我,我只是还在背着包行走,但我已经不再需要证明我什么了。


Overland Track上的Hut,澳大利亚的塔斯美尼亚岛


Overland Track上的日落,澳大利亚的塔斯美尼亚岛

 

也就在这个晚上以后,我的背包里多了一样东西:耳塞。那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晚上,吃完了晚饭,没有电的hut里,什么娱乐也没有,几乎所有的人都走了一整天的路。那种象部队里通铺一样,我们都打开了各自的睡袋,早早入睡了。十几分钟不到,我边上的人呼噜就打了起来,这不是一般的呼噜,这是火车呼啸而过一般的呼噜声。我一晚上没睡,看着天边慢慢的亮了几来。而第二天,我还有七个小时的路要走,看着瘀青的脚腕,我只有一条好腿。还有两天才能看到有车有人烟的地方。。。从那天起,耳塞成了我旅行必不可少的东西。而这种耳塞,我一定不止带一付,而是三四付。每到一个青年旅店,见到室友的话,介绍完自己后,往往第二句话就是,“我包里有多余的耳塞,如果你需要的话。”,不用“呼噜”这词,彼此一定会心的一笑,“”谢谢提醒,我也有“。这大概也是背包客的protocol(通讯协议)吧。在亚马孙的第一个晚上,我这招终于管用了。四十八个小时里,我从美国西部到巴西玛瑙斯附近的亚马孙河,中间只睡了不足三个小时的觉,在吊床上瘫倒下来的时候,马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几乎引起了众怒,呼噜声震天,几个人几乎一夜没睡。这时候,我理直气壮的说,”昨晚,我可是问你们要不要耳塞。你们自己没要“。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安静下来。于是,我马上把所带的耳塞一分而光。而可笑的,第二晚,平安无事,我睡得比猫还安静。

亚马孙河边的茅屋和吊床,巴西玛瑙斯附近。

也正是混迹在青年旅店里,他们的语言和行程都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以至于我以后不少的旅行就是在和背包客的交谈中决定的。记得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老城Sultanamet的Sultan Hostel,和一个纽约的亚洲小伙子还有一个挪威的女孩一起喝酒聊天。那个挪威女孩正在做环球旅行。我问她,“你去过的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地方?”,“叙利亚。你一定要去大马士革还有Palmyra,要在Palmyra看日落”,她很肯定地讲。如果我在威尼斯和巴黎那样的地方游荡,而不是在这种青年旅店里混迹,也许我一生中永远也不会把叙利亚这样的国家当作我旅行的目的地。我不以为然地想,“你们背包客,凡是绝大多数人没去过的地方,就拿出来作为猎奇,你这种语言我熟悉”。但她拿出相机给我们看照片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一亮,就像很多年前看到国家地理封面上马丘比丘的照片引发的那种冲动一样。等我亲自去看了一眼以后,这才真正明白了她当初的肯定,“真正的美必须是不加修饰的”。我想这正是许多背包客所寻找的,他们忍受艰辛,有时甚至冒着危险,可他们所看到的是许多拉着拉杆箱旅游所看不到的。

大马士革老城内的清真寺,叙利亚


Palmyra的日落,叙利亚


青年旅店的活动丰富多彩,层出不穷。有的进旅店里就有一张纸,星期一到日,天天的活动安排。相当多的青年旅店都有一个旅行社,要不设在旅店里面,要不在附近。这种旅行社的花样远不止代订机票船票,翱翔机,漂流,自行车,登山训练,攀岩,自由降落,代订足球票,音乐会,应有尽有。有些青年旅店的安排是免费的,要不就是很少的费用:都市一日游(旅店服务员带队,反正也是玩,他们自己也要玩。要不外面某俱乐部的人来外面带队转一圈,然后去他们的酒吧坐坐,赚个酒钱。),学跳探戈(布宜诺斯艾利斯的Milhouse Hostel),住一晚免费啤酒卷一张(到处都是),足球赛电视前一个大水果盆外加一摞子大比萨饼(波兰Krakow的Greg and Tom Hostel),新年的香槟酒(里约热内如的Ace Backpacker).告示板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拉萨八郎学的告示板比大学食堂的告示板花样多多了,到处是寻人搭车去阿里转山要不就是去藏南。

在最不经意的地方,我享受到土耳其旅行中最好吃的早餐Menemen,home-made,土耳其的Cappadocia一个小小的guesthouse

 

青年旅店里故事真是不少,记得在奥地利维也纳的Wombat青年旅店,晚上和一个阿拉斯加来的小伙子和一个英国来的女孩喝酒聊天,都是同一天到的,那个英国女孩就睡我的上铺,喝着喝着,我熬不住就回房间了。半夜里,那英国女孩回来爬上铺去,那个阿拉斯加男孩也跟着上了铺。。。这下我还真难以入睡了。这就好像上铺的人扔了只鞋下来,你始终在等着下只鞋什么时候仍下来。可居然什么声响都没有。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起来,那个阿拉斯加男孩早不见了。后来,那个英国女孩穿着条丁字裤爬下铺来。我开玩笑的说,”我还想给你们录条成人录像带,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她一脚踢过来,妩媚的一笑。她是旅途中厌倦了,有点horny(这词很难找个确切的中文翻译,“骚了?”),就想找个人抱抱。好了,就此别过。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青年旅店都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在玻利维亚拉巴斯的Loki青年旅店就遇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以色列小伙子在房间里当着我们六个人吸食可卡因。他居然理直气壮的讲,“这里的可卡因真便宜啊”。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走出了房间。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见他一个人点着头灯在看书,早上醒来,他还是一个姿势,彻夜未眠。其实,在青年旅店里见到大麻的烟屁股是经常的事,但见证吸食可卡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


圣彼得堡的Cuba Hostel内的画像,Henri Matisee,冬宫里著名法国艺术家的画像被成功的复制到青年旅店里。

在我住过的无数青年旅店里,意大利那不勒斯的Hostel of the Sun,我经历了最难忘的几个晚上。在我意大利的游记有所提到:在青年旅店的最后一个下午,我赶火车去西西里,背上大包就上了R2公共汽车,在公共汽车上钱包被窃,兜里就剩了两个欧元,没办法,我只好再走回Hostel of the Sun。这是个圣诞夜,回到青年旅店的时候,旅店里是圣诞大餐,免费的。但我也没有订位。前台的Carla给了我五个欧元,旅店里人陪我去楼下买了张电话卡,把所有的信用卡全停了。然后我被特邀参加了大餐,这是我有生中最难忘的圣诞大餐。这是那个晚上的菜单:
第一道菜:蔬菜沙拉
第二道菜:奶酪烩菠菜
第三道菜:炸鱿鱼卷
第四道菜:蛤蛎,干西红柿,意大利面条
第五道菜:家庭制作的巧克力蛋糕
橄榄油意大利醋和烤面包
外加八瓶葡萄酒和三瓶香槟酒。

Hostel of the Sun里圣诞大餐,意大利的那不勒斯

在后来的几天里,焦急的等我的朋友用Western Union给我寄钱的时候,Hostel of the Sun的冰箱里背包客剩下的奶酪,橄榄油,和意大利面条成了我的救济粮。剩下的欧元刚好可以买一袋橘子,用来孝敬Carla也是我的饭后水果。。。

青年旅店里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有些在我的游记里已经有所描绘。背包客里有一种态度是我很欣赏的,那就是能屈能伸:在我去过的地方里,比如在中南美,相当多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选择在青年旅店的周围花上三五个美元,在一个中上等的餐馆里吃上一顿舒适的早餐,这对欧美的背包客来说,真不算什么。但你会注意到,有很少的人的会去这样做,而绝大多数人会去马路的对面,一个小贩拿着两个热水壶在卖咖啡,还有一堆说不出名字的小吃,都是当地人去光顾的地方。我们花上五毛一块,要杯咖啡,一块点心,我们人手一个,站在路边上讨论分享今天的行程。卫生不顾就为了省钱?其实也不全是,那是因为旅行中我们把钱花在了该花的地方,而这样做,无意中帮助了最该被帮助的人。我们谁都不会把这种小事提出来,更不会把它提到一个什么高度来评论,但这就是背包客里中无声的protocol。

在我看来,无论是背包的还是拉包的,旅行的方式一点都不重要。更何况它本身就没有一种固定的模式,但有共性的是:态度决定一切。而这种旅行的方式和态度将决定你会去什么样的地方。

Bon Voy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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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6)
评论
xiaofengjiayuan 回复 悄悄话 无限向往,真想也这样走一走。
杨子203 回复 悄悄话 喜欢您的故事,感动,这种旅游方式是所有热爱生活的人之向往,但只有极少人能够实现,至于能将感受漂亮地写下来而惠及他人者则属凤毛麟角,望保重,健康,待读更多文章。。。谢!
wjh_62 回复 悄悄话 protocol,默契,帮助当地的普通人.
这是背包的最高境界啊.
xux 回复 悄悄话 DZ好,always admire your travel style. Wish you good health and happy travel in 2012!
贴心宝贝 回复 悄悄话 无限向往,真想也这样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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