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妃-2

回答: 兽妃-1Shawn妈2011-12-01 12:09:45

第八十章 修罗场

    大鷹这是在帶路。

    云輕一見,立时一挺身飞快朝独孤絕道:“我去找婆婆。”一边身形一动就要朝沖过來望着天上大鷹的白虎王走去。

    独孤絕見此眉色一沉,一把攥住云輕的手腕,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云輕面色焦急,闻言轉过头來看着独孤絕,一点也不迟疑的道:“你才扣了齐之谦和鉄豹,这里定然要你坐鎮,你如果跟我去,这里怎么办?我不过是私事,你这若是出了事,就是国家大事。”说到这便没有说下去,孰輕孰重,不用多说。

    独孤絕闻言更加紧的抓住云輕的手腕,眉眼中怒色却是收了,深深的看了云輕一眼,独孤絕手腕一使勁一把把云輕給扯回怀里,一手拦腰扣住,轉头看着墨銀和墨离,眉眼中厉光一闪,喝道:“前去准备。”

    墨銀和墨离对視一眼,二话没说,轉身就去准备。

    “你留在这里輔助王兄,我快去快回,严密監控,不得有误。”独孤絕轉眼看着楚云,眼中无比正色。

    楚云闻言則皱了皱眉,沉声道:“王爷,云姑娘有絕对的能力,你去的话不妥,齐太子的心机……”话说了一半則没有再说,望着独孤絕的眼里流露的意思,很明确。

    目前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齐之谦要动手必然就是大动,稍微不防备可能就会出问題,如此关头独孤絕要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我不放心。”独孤絕抓着云輕,抬头看了眼在天空中鳴叫的大鷹,那叫声如此之凄厉,給他很不好的感覺,他怎么舍得云輕独自一个人去。

    “王爷……”

    “够了,若事事都要靠我,这大秦的王留着做什么。”独孤絕一把搂着云輕,轉身帶着云輕就朝大门处快步走去。

    大秦重要,云輕也同样重要,大秦有他王兄坐鎮,云輕却只单身一个人,如此血衣求救,前途定然凶险,他岂能让云輕一个人独自而去。

    云輕听独孤絕这么一说,不由伸手紧紧的握住独孤絕的手,深深的看了独孤絕一眼,咬咬牙,重重的相握。

    楚云看着远去的独孤絕和云輕,不由深深的皱了皱眉,轉身朝內走去,希望在这期间不要出事。

    兵马瞬间齐备,独孤絕不敢大張旗鼓地出秦国都,以免暗中人窺得好时机,取了面具,只帶了一百鉄骑,悄无声息,飞快跟着天空中的大鷹远去。

    白虎王,小穿山甲見此居然从僻靜无人的地方跟着追了上來,独孤絕的战马快,白虎王的速度也不慢,帶着小穿山甲追了个一头一尾。

    大鷹在天空中飞快的朝着正北方向远去,独孤絕見大鷹朝着秦国永城的方向而去,不由快马加鞭,一路抄着小道,逢山过山,逢水过水,鉄蹄阵阵.呼嘯而去。

    永城,离秦国都并不远,平常路途也就走个一天,依他们的脚程半天时间足巳。

    不过半天时间巳經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依那血衣看來,婆婆的情況肯定不乐覌,支不支持得到半天时间,实在是不敢多想。

    永城乃大秦近秦国都的一条水陆交通要道,三面臨水,以水陆最是发达,也是从北面進入秦国都城的必经之地,若婆婆在永城,那必然是听得云輕的消息,前來秦国都城相会。

    鉄蹄阵阵,云輕没敢多想,一路催着马匹狂奔而行。

    一声長嘯,天空中一直在前方飞行的大鷹,突然輕嘯一声,庞大的身躯一个俯沖就朝下方沖了下去。

    独孤絕和云輕一見,立刻知道他们到了,不由更加鞭策马匹,如飞一般朝大鷹落下的地方沖去。

    入眼,一条极是宽阔的河道橫在当前,河面波光粼粼,水色帶着点渾浊的黃色,蔓延开去,阵阵的河风吹來,河水的清新气味和腥味迎风吹來,其中夾杂着点点血腥味。

    血味,云輕深深的蹙了蹙眉,独孤絕則一皮鞭重重的抽打在马身上,迅猛的朝河边逼近。

    身后跟隨的鉄骑都乃經验丰富之士,立刻如扇形一般散开,一边保持着急沖的架势,一边兵器出鞘,交錯的就朝河边逼近。

    轉过高高的土坡,云輕一眼就看見寬阔的河道边,停靠着一艘船只,船只大約長三四丈左右,寬約一丈半,难得的兩层楼船,全身保持着紅木的原色,做工相当的精緻船身雕刻的手艺精美絕伦,此时阳光直射在上面,全身上下泛着淡淡的紅光,看起來好生漂亮和貴气。

    船身上笼罩着絲絲絹白色的絲綢,本应该更添飘渺之色,然而此时,那上面縜白色的絲綢,巳經熏染成一片紅色,或殘破的飘荡在窗框上,或墜落在船沿上,在阳光下是那么的惹眼。

    一地的寂靜,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那呼呼的河风吹过。

    大鷹停在船只的頂层上,对着云輕不停的嘶叫着。

    云輕看見眼前这一幕,心一瞬间糾結,苍白着双唇,下意识的紧紧握了握独孤絕的手,翻身就下马朝船只奔去。

    独孤絕也不迟疑一个翻身落下跟在云輕身后,一边飞快的朝跟上來的鉄卫打了个手势。

    鉄卫们一声不吭,飞快散开,悄无声息的逼近。

    血,鮮紅的血順着船身流淌了下來,近处的河面巳經被酝酿出一片暗紅之色,船只停靠的岸边,那碧綠的青草早巳經染成血紅,好像經过一场血的洗礼一般,紅艳的隨风搖拽着,散发着濃濃的血腥味道,而那血色巳經深深的嵌入了土壤之中,变的一片鉄黑。

    云輕看着眼前濃濃的紅色,朝船身上去的跳板,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那紅,紅得她胆战心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云輕一咬牙就朝船上沖,跟在她身后的独孤絕見此,一把抓住云輕,沉声道:“冷靜。”

    “我很冷靜。”云輕没有回头看独孤絕,她若是不冷靜,看見如此的场景,估计早担忧的发疯了。

    独孤絕点点头,却没有放开抓住云輕的手,云輕够沉穏,只是对这江湖技倆和手段,还缺少阅历,有些危险发現不了。

    抓住云輕的手,独孤絕没有多说,当先踏步而上。

    船上的跳板不是此船本來的跳板,船身周圍的边緣上,有鉄爪拉扯的痕迹,这船必然不是自己停靠,而是被强行拉往岸边停靠的,既然有那个能力控制如此大的船强行停下,那些人手絕对少不到那里去,而且如此多的血,也说明交战得激烈,和人數的众多,現下虽然一片沉寂,但是絕对不能大意。

    踏着血紅的,濃稠的血迹朝船身內部走去,本來白底的鞋底,只一瞬间,便巳是血紅之色。

    船身敞开着,独弧絕抓着云輕大步朝船里走去。

    入眼,船身的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散落着一地的武器,个个面色猙狞,死狀无比之慘烈。

    离兩人最近的甲板上,立着一黑一綠兩个人,不,不能说是立,应该算是釘在甲板上。

    穿綠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的剑,刺过黑衣人的胸膛,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透过綠衣男子的腹部,狠狠的把人釘在了船沿上,兩人脸上都无比的決然。

    云輕見此微微一轉头,眼前同样有着兩个男人,一个穿黃色長衫男子,腦袋被砍去了一半,此时歪斜着掉在頸項上,那血紅的以致黑紅的巨大創口上,一柄斧头正橫在当处。

    而握着这把斧头的黑衣人,头直直的垂下,几乎靠在黃色衣服人的胸前,細看,那黃色衣服的人整个右手深深的抓入了黑衣人的身体,插在心脏的位置,左手的剑刺入黑衣人的小腹,兩个人牢牢的釘在了一起。

    死去以多时,却依旧屹立在船身上,没有任何的支撐居然并不倒下,可見黃衣男子臨死前的那一击,力量有多大,站的有多挺。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甲板上的人几乎都是如此,狠狠的抓住对方,死也要同归于尽。

    血色濺的到处都是,船沿上,窗框上,縜白色的絲綢上,星星点点犹如紅色的花朵,开的灿烂而絕艳。

    云輕打了一个冷战,这有如何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的至死方休,死也不放。

    那沾滿了血的脸孔上,无尽的忿恨交纏在一起,虽然身死,但是由不瞑目,圓睜的双目,帶着惡毒,帶着疯狂,帶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扭曲,纵然現下巳經死去,却让人輕易的从他们脸上,感覺到那骨子里的怨恨和敵对。

    独孤絕感覺到云輕的心思,紧了紧握住云輕的手,看着眼前的情景,黑衣人占据了尸体的一半,綠色的,黃色的,杂色的一众人占据了另一半,如此同归于尽的慘烈,就算他見慣战场厮杀,也微微有点动容,不是死仇,絕对不会如此之狠,这云輕的婆婆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她本身到底是什么人?

    这甲板上巳然是如此模样,里间,云輕和独孤絕对視了一眼,无法想象。

    没有停留,独孤絕和云輕快速的朝船里走去,甲板上死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自然也没有婆婆。

    一地血色,一地死尸,几乎无法动脚。

    船舱里,到处都破損的厉害,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没有一处没有沾染上血色,入目全部是紅,鮮艳的,夺目的紅。

    云輕踏在死尸的身上才能一步一步朝船身內走去,心是越來越沉重,握着独孤絕的手,无意识的越握越紧。

    这里不是精美的船舱,这里是修罗地狱。

    独孤絕感覺到云輕的情緒波动,不申紧紧的回握云輕的手,没有安慰任何的话,安慰現下不起作用,找着人或者尸体那才是最重要的,无用的安慰,騙不了任何人。

    底层没有,兩人不但没松气,反而提了一口气,谨慎的一步一步朝第二层走上去。

    以紅木板隔开的船身里,不及底层那么多尸体,只是破坏的更加严重,几乎看不出來船只本來的面目。

    倒塌成兩半的房门,四分五裂的床身,砸的看不出來原來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断裂成几段的長剑,木头墻身上到处的激烈痕迹,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里才发生过的激烈拼斗。

    没有,一间一间的找过,一眼一眼的把里面肠穿肚烂,肢体不全的场面收在眼里,到底这里遇上了什么,整艘船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被屠杀了,好像没有任何一个活口留下,虽然屠杀另一方,也付出了相当慘重的代价。

    血蔓过门檻,在河风中緩緩的凝結着,河面的輕风吹拂起殘破的紗幔,濃重的血腥味四散飘扬,这个世界巳經被染成了血紅之色。

    云輕抓着独孤絕的手,一步一步朝船只的最后一间主屋走去,只有那间房间了,其它方没有婆婆的身影。

    没有其他的神色,云輕的脸上一直淡淡的,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不喜、不悲、不怒、不急、但是独孤絕能够感覺到云輕与他相握的手,正微微的发抖,那是云輕在紧張。

    更加用力的回握回去,独孤絕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拽着云輕就朝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音刃的痕迹,还走近最后一间房间,那破碎的墻壁上,斑斑的痕迹,让云輕陡然的一震,那是音攻的痕迹。

    云輕看見,独孤絕也看見了,当下独孤絕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的迟疑,抓住云輕就朝里走。

    云輕也没有任何的停頓,跟着独孤絕的步子,快速的朝最后一间房走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砰,独孤絕一脚踢开半掩的房门,兩人站在房间外舉目看去,一片狼藉,屋子里好像整个被摧毁过一般,什么原來的佈置都没有,只剩下殘片。

    而那殘片中,一人头朝下埋在殘片里,身上的衣服巳經被血侵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散亂的头髮遮住面頰,看不清長相,身体单薄,从背后看实在看不出他是个女人,还是个男人。

    云輕一眼扫到那人身側的一手臂長短的古琴,一瞬间心紧的几乎停止跳动,那是婆婆的琴,婆婆当年采集了最好的木材,給自己制作了那小巧的古琴,却在没有材料為她自己制作,所以一直帶着这稍嫌笨重的古琴,那琴尾上的一朵小櫻花,还是自己刻上去的,此时,那朵櫻花里盛滿了血迹,巳經微微凝結了。

    古琴上七根琴弦全部断裂,那是强攻做成的,比婆婆的音攻更加厉害,才能完全震断七弦,此时,古琴摔成兩截靜靜的躺在地上,琴在人在,琴亡人……

    云輕陡然抖动了一下。

    独孤絕在留神屋里的同时,也把云輕的所有神情都收在眼里,此时見云輕定定的瞪着那琴,心下巳然明白了过來,不由皱了皱眉。

    云輕緩緩放开了独孤絕的手,面上平靜无波,双眼浩瀚如深海,不見波澜,一步一步的朝屋中那废墟下的人走去。

    独孤絕看着没有表情的云輕,紧紧的皱了皱眉,这样的云輕让他心疼,不由紧跟着走了上去。

    “我來。”看着云輕俯身要去翻动那尸体,独孤絕一手阻挡了云輕,若真是那什么婆婆,估计云輕真会受不了,不如他先來看看。

    云輕見此也不反对,站在原地定定的注視着那尸体,紧紧的咬着牙齿,把狠孤絕的动作一絲一毫的都收在眼底。

    独孤絕俯身抓住尸体的肩头,还没把人翻过來,突然若有所覺,眉眼中杀气一闪,就着俯身的姿势,左手迅猛絕伦的一拳就朝那尸体击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那本來巳經死透的尸体,突然活动起來,隠藏在废墟下的右手,一个反手,手中抓着一峨嵋刺,凶狠无心的就朝俯身下來的独孤絕胸口刺去,端的是又快又狠。

    变故只在一瞬间,峨嵋刺巳經刺到了独孤紀的腹部前端,但是独孤紀是什么人,一抓到肩头就感覺到入手的肌肤不对,后发而先至,变拳為掌,快如闪电的一把抓住该人的手腕,一个扭动,只听咔嚓一声,该人的手臂巳然被生生的扭断,峨嵋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站在独孤絕身边,眼也不眨的看着独孤絕动作的云輕,第一时间也看見了那骤然变化的一幕,从進入船只就一手五指扣住凤吟焦尾上,巳备不时之需的云輕,此时眼快手快,手指在第一时间也划向了一直紧紧扣住的凤吟焦尾,琴声几乎与独孤絕的动作同时而至,狠狠的击打在詐死的人身上,砰的把人击飞了出去。

    独孤絕看着手中握着的断手,回头朝云輕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絲贊賞,他的云輕没有被感情沖昏头腦,还保持着最敏銳的覌察力,甚好。

    云輕没有看被击飞出去的人,婆婆不会武功,那么快速迅猛的反手橫刺,定然该人身怀武功,这个人不是她的婆婆。

    对着独孤絕贊賞的眼光,云輕没有说话,独孤絕以实际行动教过她,不管遇見多重要的事,一定要冷靜,否則不但帮不了你要帮的人,或许连你自己也会被拖下去。

    更何況,她巳經經受过一次婆婆误死的场景,此番怎能在犯同样的錯误。

    看了一眼被击飞出去的人,那巳經翻过身來的面容,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与女人差不多的較小男人。

    独孤絕暗自皱了皱眉,此人是死士,比杀手还高手段的死士,不过一个照面,知道自己没有胜算,直接服毒自尽,快的没有給他任何的机会,如此训練有素,除了被有些人飼养在暗处的家族死士,在无其他可能。

    “你的婆婆到底是什么人?”独孤絕轉头看着云輕皱眉问道。

    如此豪华的船只,看起來絕对是婆婆乘坐过來的,帶着这么多能跟家族死士同归于尽的高手,前來秦国,这个婆婆到底是什么人?

    云輕見独孤絕相问,抬眼看了独孤絕一眼后搖了搖头,婆婆从來没給她说过她是什么人,原本认為并不重要,現在看來也许很重要。

    独孤絕才说了兩个字,四面八方突然傳來隠隠約約呼的一声輕响,那是空气波动的声音,独孤絕和云輕耳聪目明,瞬间一个闪身欺進窗框边,朝外看去。

    只見四面水里一瞬间冒起十几道飞索,势如闪电砰的一声扣上船沿,鉄釣牢牢的抓住四面船身,頃刻间綳直,反向朝着其他三方退后就拉扯开來,船身瞬间发出咔嚓咔嚓破裂的声音。

    水里有人,他们要破坏整艘船。

    毁尸灭迹,云輕和独孤絕腦海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概念,婆婆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人死灯灭居然还不知足,一定要尸灭迹,看來他们來得太快,敵人还没有时间消灭一切的存在痕迹,他们就巳經來了。

    “走。”独孤絕沉声喝了一声,抓着云輕的手翻身跃下。

    船沿上独孤絕的百名鉄骑,无一不是训練有素的人,在搜索船只的同时,早有人潜下了水去,此时那綳紧的鉄索,頃刻间暴露了水下人的踪迹,立杲一片血紅之色隠隠从混浊的河水下面酝酿开來,波涛翻滾,水波荡漾。

    一步站定在甲板上,不待独孤絕和云輕緩气,独孤絕突然眉眼凌厉,右手飞快的在腰间一摸,看也不看一剑狠狠的朝着脚下的船板刺下去,快如闪电的一刺一收,云輕没看見人,只看見那剑尖上鮮紅的血,船底下有人。

    砰,云輕正得这出这个結论时,一声輕微的爆裂声突然在河水中央响起,独孤絕瞬间脸色一变,大喝道:“注意,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乃是赵国鉄家的独门暗器,其針如牛毛,既尖且利,針尖帶毒,只要射中一根,便无生气,何況一发之下不是一兩根,而是几百針,犹如滿天花雨,整个笼罩一方空间,让人避无可避。

    独孤大喝声还没落下,云輕就借着太阳光,隠隠約約看見无数銀光飞速的朝他们射了过來,点点銀光尖上隠隠約約泛着綠的光芒,在太阳光下犹如流螢,居然美的不可思议。

    独孤絕话音落下,一把住云輕腰部,迅猛絕伦的俯身过去,就欲壓在云輕的身上,把兩人往船舱里帶。

    不想云輕一个闪身避开独孤絕的一抓,双手十指飞快的跳跃在凤吟焦尾上,錚錚的音波,划出无数看不見的音刃,对上那細如毫毛的暴雨梨花針。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一章 惊天身份

    砰砰砰,細微的碰撞声响起,銀色的光芒在天空下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抵挡在它们面前,阻挡住了它们的前路。

    銀芒流光,滿天飞花。

    独孤絕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眼中贊扬之色一闪,他的云輕果然厉害。

    一念还没表完,云輕十指齐齐在琴面上一划,一个爆裂音色厚重尖銳激发而出去。

    只見那些在天空中窒住一瞬间的流螢,犹如受到絕对的反弹之力一般不及墜落,反而轉变方向的反弹了回去。

    呼嘯着、尖銳着,帶着划破空气的銳利之声,飞快的倒射而回,直指那看似平靜无波的河水中央。

    独孤絕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他的云輕生气了,如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干的好。

    不見波浪,不見剧烈的拼斗,只頃刻间河面上浮現出一具具的尸体,那全身包裏在黑色中.只露出一張脸,此时全部漆黑一片,好像与那黑色的衣服融合在了一起一般,看不清楚那里是衣服,那里是脸。

    不过瞬间功夫,巳然致人于死地,如此剧毒,若是射在他们身上,岂有活命,好生歹毒。

    独孤絕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稟王爷,无一活命。”从动手到全灭不过頃刻间,云輕这厢才把埋伏在河水中的黑衣人全部歼灭,身后一百鉄骑巳然把近船緣和船底的人全部斬杀,虽然这些黑衣人乃是不知道是那个家族的死士,但是独孤絕手下的这百來人,委实是精英中的精英,斬杀他们,实在是不在话下。

    独孤絕回头看了眼被扔过來的尸体,有的是一瞬间毙命,有的是明知道不敵,所以立刻服毒自尽,无一活口。

    独孤絕皱了皱眉,好强硬的規矩,好迅猛的速度,他的手下居然第一时间都來不及活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河面腥风吹荡,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呼呼的河风吹荡着,河面也靜悄悄的,在没有任何的舉动和暗藏的危險。

    “絕。”云輕回头看了眼独孤絕,沉冷的面上紧紧皱起眉头,眉眼中有着濃濃的担心,如此消息全断,她到那里去找生死不明的婆婆。

    独孤絕見此伸手握住云輕的手,还没说话,那跟上來在云輕身边打轉的白虎王,突然抬头朝密集的草丛,一声虎嘯,乘着小穿山甲,騰身而起,臨空从船上跃下,就朝那处扑去。

    “走。”独孤絕双眼瞬间大睜,一把抓住云輕的手,一脚踢到船沿上借力臨空穿过船只河水之间的河面,迅速絕伦地朝白虎王怒吼的地方而去。

    动物的嗅覺和对危机的敏銳,就算是在强大的人,也无法比擬,独孤絕发現不了远处的境況,不代表白虎王这森林之王发現不了。

    白虎王和独孤絕、云輕,三道身影才刚刚跃起,那远处的草丛中骤然騰飞出一条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跃而上隠藏在草丛中的骏马,快马加鞭,疯狂的朝前方狂奔而去。

    既然巳经被发現踪迹,再隠藏就没有必要。

    独孤絕見此厉声喝道:“追。”一边抓着云輕,一个轉身上了一直在岸边乖乖等候的战马,扬鞭纵马,如飞一般朝那黑影追去。

    刹那间,鉄蹄阵阵汹涌而去,河边恢复了它的安靜,暗紅的血色伴隨着微微流淌的河水,蜿蜒而下,很快的渲染出半边河的紅色。

    紅色血水中,白色的点点儿漂浮在那死在他们自己手中的暴雨梨花針下的尸体旁边,泛着白色的魚肚朝天,隠隠約約轉变成黑色,絲絲腥臭緩緩的开始飘扬在荒蕪的河道中,远处翠綠的翠鳥叫了几声,便在无动靜,河面,越发的安靜了,安靜的没有一絲生命的气息。

    追,纵马狂飙,生死时速。

    那当头的黑衣人,不走寬阔大道,尽走那荒芜小道,荊棘丛生,亂石嶙峋,看起來极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在这样复杂路況下,独孤絕等与那黑衣男子追了个首尾相应,一个逃不开独孤絕等的追捕,一个短时间內居然也追不上,就这么在越來越荒芜的地方,极尽追击。

    九弯十八拐,复杂的地形,让独孤絕这样追踪的高手也几乎差点追丟了前面的黑衣人,只能依靠白虎王留下的印子和白虎的辨認,勉强追上。

    一綫天,轉过一山石凌亂的石林,独孤絕一把拉住坐骑停下,皱眉看着眼前的地形。

    好险要的地势。

    “王爷,此处不能進。”身后跟着追上來的墨銀,看着眼前的境況,面上一片严肅的朝独孤絕道。

    一人当关,万夫莫离,说的就是这样的险地,不管你有多本事,有多少人马,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没有施展的能力,行军打仗,这样的地形是埋伏的主要地点,也是最需要控制的重点,独孤絕深明兵法,岂不知道这里的危脸。

    若是里面有任何的埋伏,他们这样撞上去,恐怕是自找死路,那黑衣男子行踪太过诡异,如此荒郊野外,委实让他不能放心。

    “太危险了。”跟着过來墨离也开口道。

    独孤絕乃是大秦的翼王,岂能陷于任何的危险当中,就算面前没有埋伏,不防备任何危险,但是他们也不能不慎重,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警惕心,这是独孤絕教他们的。

    一声凌厉的長嘯,天空中一直跟着他们盘旋的黑色大鷹,突然一声欢喜中夾杂着悲鳴和激憤的叫声响起,一个俯沖从天上直沖而下,向着一綫天的另一边,迅即的沖了下去。

    云輕坐在独孤絕的身前,此时見大鷹如此动作,不由身子一震,鷹儿的叫声,她明白,婆婆就在那里,鷹儿看見了,可是為何如此的悲鳴和激憤,那一綫天的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輕刹那心中一紧。

    “絕。”云輕握住了独孤絕的手。

    “各自小心点。”沉声吩咐后,独孤絕朝后做了几个手勢,一夾马身纵马就朝一綫天里走去。

    身后本來并不贊同独孤絕前進的墨銀和墨离,見此对視一眼,手垂与身下重复独孤絕的手势。

    頃刻间几匹马和人悄无声息的就朝一旁而去,墨銀和墨离則率众人跟隨于后。

    纵马驰骋,其速如电,几十名鉄卫在狹窄的一綫天下,排成一条蜿蜒的单綫迅速朝一綫天的另一边奔去。

    微微偏西的阳光照射不尽那狹窄的一綫天下部,隠隠的金光折射在鋒利的峭壁上部,光影流动,暗影浮动,一明一暗显然不同,风声鶴唳,山林中的山风吹过一綫天,无不变的凌厉,好似鬼哭一般。

    三十丈距离一晃而过,穿过一綫天,一眼扫到一綫天里的场景,独孤絕和云輕同时眉眼一亮又一沉。

    入目乃是一个小山谷,四周不高的山峰矗立着,团团把这面前的山谷包圍在里面,就如手掌一般,四面山峰,只有中间一块空地,不管仰头看向何方,都是黑色的山石嶙峋,万分壓抑。

    山谷中除去碧綠的青草,剩下的就是黑色的石头,东一个西一个,凌亂的在山谷中冒出,鳥兽不來,一片荒涼。

    而現在小山谷中,正激烈的厮杀着,一群黑衣人追击着一群杂色衣服裝束的人。

    黑衣人众,而杂色衣服的人群,現下不过只剩下不到五六个人,个个身受重伤,身上的血巳經整个的滲透了他们的衣服,手中的剑使出來巳經完全不像样子。

    但是他们却依旧兀自頑强的抵抗着,不要命的护着身后的人,往山谷的另一个方向沖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身穿暗灰色衣服的婦人,正一边按着胸前的伤口,一边踉跄的往后退,头髮花白,,身形瘦弱,脸上血色沾污了大部份脸庞,几乎难見其本來面目,但是那上面纵橫交錯的伤痕,难看的容顏,就算是污血滿脸,却依然能够看的很清楚。

    那是,婆婆,云輕瞬间長長的吸了一口气,婆婆没死,还好,还好。

    “賤人,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而此时,黑衣人身后一全身笼罩在黑色衣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没有动手,只那么站着,语气中流露出万分的怨恨和歹毒的声音隨风傳來。

    狼狽前行的婆婆没有出声,连头也没回,只拼命的朝山谷的另一个出口奔去。

    “婆婆。”

    “小……心。”兩声呼叫骤然在,同一时间响起,拼命奔走的婆婆身形骤然一頓,唰的轉过头,朝云輕看过來。

    而那全身穿着黑衣,听不出來是男声还是女声的人,也迅速的轉了过來,看向才出一綫天的云輕等人。

    在他们的身边,一黑衣男子正匍匐在地上,一白毛老虎正踏在他背上,狠狠的咬着他的脖子,手臂上吊着一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动物,滿是絕望和拼命的看向他们。

    只这断断续续拼命憋出來的一句小心后,头顱就軟了下來。

    没有说话,没有停頓,一出一綫天,独孤絕帶着的百名鉄卫,没有給那黑衣人任何的喘息机会,立刻纵马赶上,提刀就与那一見势头不对,反向朝着他们沖过來的黑衣人攻去。

    頃刻间短兵相接,血肉橫飞。

    而当先的独孤絕一把提着銀紅大马,高高跃过朝他沖來的黑衣人,一个旋身高高拋起云輕,送云輕到那婆婆身边,一边手中軟剑一荡,,反手就朝那站在黑衣人身后一直没有动手的黑衣人杀去。

    “婆婆。”借独孤絕一力飞快朝婆婆扑去的云輕,眼中闪过激动的狂喜,身在空中,五指巳经划上了腰间的凤吟焦尾,无形的音刃朝那追捕着婆婆的黑人攻去。

    剑如风,音如电,气势如虹,杀伐滔天。

    …………………………………………

    而此时秦王宫里,独孤行坐在王座上,手拿卷宗看着一旁的楚云道:“这处这么佈置。”

    楚云看了看独孤行提点的地方,点点头道:“陛下指出的是,我先下就去佈置。”边说收拾起手里帶來的卷册,站起身來。

    独孤行‘嗯’了一声后,抬头看着楚云道:“王弟什么时候回來?”

    楚云停下脚步,微微皱了皱眉道:“这个微臣不知,不过据回报綫路是朝着永城而去的,那应该不会耽搁多久。”

    独孤行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楚云見此行了一礼,便往外走。

    伸手推开半掩的書房大门,楚云还没來得及踏步而去,房外一人急沖沖的就沖了進來,直接把楚云給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方止住脚步。

    “干什么如此慌張?”独孤行一見眉头一皱厉色道。

    來人不及細说,砰的一声跪下,强大的沖击力下,直接跪着沖到了独孤行的身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楚国的。”來人不及行礼,飞快的呈上手中的鳮毛信,一片焦急。

    楚云此时方穏定身形轉过來,見來人是秦王身边的暗卫統領,乃是独孤絕亲自給独孤行培养的护卫,名為暗卫,实在掌控一切暗中的情报,負責与密报在其他六国的密探联系,掌握着秦国相当机密的事。

    而此时这墨潜本來天塌下來也冰封三尺,不見任何表情的脸,布滿了焦急,那莽撞的舉动,让楚云心下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墨潜,会如此焦急。

    探头看了眼独孤行快速拿在手里的八百里加急,楚云看清楚后,瞬间脸色一变,那上面貼着十二片鳮毛,,乃是最為紧急的消息,而鳮毛上画了一只鷹,鷹乃独孤絕的象征,是有关于他们王爷的消息,如此紧急,又是从楚国而來,到底楚国在谋算他们家王爷什么?

    楚云当即回身,紧紧的盯着独孤行的神色。

    独孤行脸色一片凝重,快速的打开八百里加急信件,飞快的一浏覽,瞬间脸色大变,一片鉄青,手中的信件一个拿捏不穏,飘荡的飞落下來。

    楚云頓时心下大惊,能让秦王如此动与顏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消息,当下也顧不得礼法,几步枪上前去,一把抓起那飘落在地的信件就念道:“楚国华阳太后重現,于四月前与楚王秘密接触,今帶楚王黃泉鉄卫首領鉄虎,前往秦国,具体所谓不详。

    闻说此华阳太后面貌丑陋,与我王爷所查找之人甚像,而且,鄙下闻言,华阳太后有一心愛徒兒,乃……“

    楚云一口气读到这里,突然怎么也读不下去,面色瞬间苍白得全无一絲血色,任何场面都見过的他,此时那手止不住的輕顫,声音断断续续的接不下去。

    那跪着的墨潜見此,一把夺过楚云手中的密信,一眼扫之瞬间握掌成拳,那上面余留了一句话:“乃前些日子名扬天下的云輕。”

    寂靜,一瞬间御書房里一片死寂,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们都知道这次独孤絕帶着云輕是為了什么出去,都知道独孤絕所查找的人是誰,那都是同一个人,一个面目丑陋,却对云輕有大恩,被云輕当做亲人來看待的婆婆。

    血衣,危难,百名輕骑,孤身而去,去救那遭到危脸的婆婆,去救那在云輕心中最為重要的人。

    婆婆,华阳太后,楚国。

    她不是那一介奴仆不是那世外高人,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十年前公告天下死去的华阳皇后,是現任楚王楚刑天生母,是秦国最强大的敵人的生母。

    不知道為什么人能死而复生?不知道為什么独孤絕在秦国遍寻不获,現在却突然出現?不知道為什么一国皇后会流落到齐国丁家?不知道為什么明活着却隠忍了十年不出?

    他们只知道,現下她帶着黃泉鉄卫的首領鉄豹來了,以一巾血衣,引得他们的翼王独孤絕不忍心上人担忧,率輕骑去救她了。

    一阵战粟,御書房中的三人,突然后背生寒,几乎寒澈入骨,这是个圈套,这是个要置他们翼王于死地的圈套。

    “华阳太后,好你个云輕,好你个云輕,我王弟待你一往情深,你居然是个奸細。”独孤行一个激动唰的一声站起來吼道,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書桌上,那梨木的雕花書桌,瞬间四分五裂,書桌上的卷宗哗拉啦掉落下來,散落一地。

    四月前,这不正是云輕与独孤絕相遇的时间。

    楚云打了一个寒战,那么谪仙一般的人是奸細?他们那么相信的人,目的却是為了这一刻?他们王爷傾心相恋的人,是為了置她自己与死地的奸細?不,怎能让她们得逞,絕不。

    “來人。”独孤行一声暴喝,就朝外沖去。

    刹那,御書房门外的侍卫立刻進來。

    “急调大將军墨之,領三千輕骑,与寡人出京,快。”独孤行一边狂吼,一边脸色鉄青的疾步就朝御書方外沖去。

    “不行,現下京城中还有兩重要人物,这个时候翼王不在,秦王你不能离开,我去。”楚云飞快上前飞身挡在秦王独孤行的身前。

    “你去,你知道这华阳賤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她有什么依仗?你能在王弟发疯的时候能控制住他?说,你能?”独孤行一拳头打开挡路的楚云,厉声大吼道。

    楚云瞬间哑然,停步在原地。

    华阳太后,他今日才听说,以前也不过从卷宗上知道这个女人罢了,她有什么手段,誰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的王爷知道他最心愛的女子欺騙他,把他引入埋伏圈,將会是什么情景,没有人敢想象,没有人能够有把握控制发风的翼王独孤絕,除了独孤行,没有人有那个可以一试的把握。

    “陛下,快走吧,在晚王爷就危险了。”一直沉默的墨潜突然沉声飞快道。

    “你,現一切事务你全权处理,你,跟寡人出京。”独孤絕一指楚云和墨潜快速的吩咐道,一边一卷衣衫大步的沖出了御書房。

    华阳太后,这个女人其他人不熟悉,他却是知道的。

    她原來乃燕国的郡公主,嫁与楚国上一代楚王,当时的楚七王子為妃,后楚七太子登位為王,因其誕下了第一个儿子楚刑天,被立為皇后。

    而那时秦国暗中扶持的西宫凌妃,得秦王授意,与其明爭暗斗,最終一场主庙祈福,成為了这位皇后的絕地,而兒子楚刑天没有跟隨同行,避免一劫,其后这么多年凌妃虽然榮登皇后,却始終有办法除去楚刑天,到最后一场大火,兩宫太后同葬火海,楚刑天登基為王。

    保不准这本來巳死,但是却没死的华阳太后,到底知道当年的事情多少,但是此番如此精心部署,絕对是报仇來了,而独孤絕却仍不知情,那……

    独孤行简直不能想象到时的情景,从來没有动过情的独孤絕,要是知道云輕是奸細,一切都是有图谋的,他会怎么样?他一定会发疯的,不,他岂能让他的弟弟吃这么大的亏。

    想着想着,独孤行脚下的速度越发加快,几乎在秦王宫里跑了起來,他没忘当年他十八岁,谋算华阳太后以置谋杀当时巳經才气毕露,勇猛过人的楚刑天,就是他給上一代的秦王,他的父王策划的。

    墨之在皇陵事件后,直接被独孤絕掉回执掌京城重防,此时得令不及細问,直接領兵与宫门口,迎上独孤行,就朝永城的方向追去。

    而同一时间,被扣押在質子府里的齐之谦,看着天上飞來在窗框上叽叽喳喳的小喜鵲脚上涂抺的黃色,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抺高深莫測的笑容。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二章 生死一线

    云遮蔽日,本來金光灿灿的好天气,一瞬间白云遮挡住耀目的太阳,天色,緩緩的阴沉了下來。

    山谷里,云輕一个飞身扑向身受重伤的婆婆,凤吟焦尾清脆的琴音划过天际,那追捕着婆婆的几个黑衣男子,瞬间頸項上光影一划,血色狂噴而出,睜大双眼还没有來得及做任何的抵抗,就巳經在也没有站起來的机会

    云輕一个猛扑扑到婆婆身边,一边抱住婆婆搖搖欲墜的身体,眼中含着热泪,滿是激动和忏悔道:“婆婆,云輕來晚了,让婆婆受伤,云輕该死。”

    看着婆婆身上的血迹,闻着那濃烈的血腥味道,云輕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掉下來了,她怎么会让婆婆受了这么重的伤。

    疤痕遍佈的脸頰上没有任何的情緒,但那双眼却紧紧的看着云輕,眼中露出溫柔的欣慰和絲絲的复杂情緒,只反手紧紧的抱住云輕的腰。

    “没关系,我的孩子。”嘶哑的声音在云輕耳边响起。

    一片自責的云輕刹时睜大了双眼,这声音,这话,这是誰人在说话,婆婆不会说话,这……

    还來不及等她反应过來,那抱住腰间的手,骤然发力,紧紧的扣住她,一个斜身倒地,紧紧搂着她就朝边上翻滾过去。

    云輕那狂喜和担忧瞬间凝固在脸上,僵硬的表情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感覺到毛骨悚然,一股冰冷的,刺入骨髓的寒冷,尖銳的刺穿了她的身体,狠狠的刺進了她的心,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侵袭着她的腦海,心,一瞬间几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动。

    那紧紧的扣住自己腰际的手,原本那么溫暖的,帶給她溫情,帶給她如亲人一般仰慕的、愛慕的、崇敬的手,突然变的那么冷,那么如蛇般让她窒憩,那么惶恐的让她几乎不敢想象。

    害怕,一瞬间涌上心头,不再是見面的狂,喜不在是寻找了这么久后的担心,而是害怕,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害怕。

    不好,独孤絕,云輕刹那只來得及回头朝独孤絕看去。

    同一时刻本來抵抗黑衣人攻击的,巳經凝聚在独孤絕身边的几个身受重伤,一身杂色衣服的男子,突然手中剑鋒一轉,掉头就朝一门心思扑在那从头到脚一身黑衣的那男子身上的独孤絕刺去,五剑齐出,直指独孤絕跃在半空的心脏、小腹、下阴、脸们、頸項,端的是狠辣无比,快若闪电,皆是要害。

    草丛中,本來巳經倒在地上的尸体,齐齐詐死,没有任何动靜的跳起,揮舞着利剑,就朝独孤絕、墨銀、墨离,和那几十名鉄卫刺去。

    瞬间的变故,却快的让人措不及防。

    “不……”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

    “王爷。”身后跟隨的墨銀和墨离瞬间心惊胆战的狂叫起來。

    身在半空的独孤絕一見变故橫生,眉眼瞬间圓睜,手中的軟剑來不及攻击前方的黑衣人,反手回剑,快若闪电的一剑对上那刺向他咽喉上利剑,橫空倒飞而出,迎着那五柄利剑的剑尖,在刻不容緩急射而过。

    一脚踏在身后迎上來的墨銀肩头,独孤絕在空中一个蜷身翻滾,从空中落下,站了巳經沖上前來,接住那五剑的墨銀和墨离身后。

    衣襟大开,紧身的玄色勁裝上,从頸項到小腹整整齐齐被划开,披洒了开來,露出里面肌肉分明的胸膛,一道紅痕鮮明的,犹如一条直綫从頸項上划至小腹,淡淡的披露在独孤絕的身体上,隠隠的血迹滲透出來。

    这五剑,如果独孤絕在慢了一点,那么現下巳經被开肠破肚了。

    一剑在手,独孤絕不敢置信的,不顧眼前的不利局面,唰的回头一眼看向云輕的方向,眼中的震惊、不信、狂怒、痛心……总总情緒,几乎让他的双眸犹如一潭巳經掀起滔天巨浪的深海,帶着席卷一切的狂暴,呼嘯而來。

    他的云輕会騙他?他的云輕要杀他?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对上那不断翻滾的身体,对上那翻滾中,夾杂着震惊、茫然、惊惶、几入死灰的眼,那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是独孤絕看清楚了,那里面一瞬间流露出的痛、流露出的惶然、流露出的惊駭,那么深,那么直接的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那是最清澈的一双眼,那是一瞬间最自然的反应,不是做作,不是假裝。

    云輕不知道,他的云輕不知道,心下一眼间平靜了下來,他的云輕没有騙他,不是奸細,不是要杀他。

    该死的,他怎么怀疑她,云輕要杀他,那会等到今天。

    寒慄的双眸一睜,暴怒的情緒狂飙,是这个云輕的婆婆利用了她,利用她引來了他,是她设下的圈套住云輕,套住了他,该死的,居然中了別人的奸计。

    砰,云輕的身子狠狠的撞在了那山谷另一边的石壁上,兩人不停翻滾的身体終于停下。

    四面一高的山头上,此时唰唰站起黑壓壓的人,手中挽着鉄弓,居高臨下的对准整个山谷腹地,那寒光闪闪的箭头,在阴阴的天空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茫,帶着一地的寒冷。

    “翼王就是翼王,这样的絕杀,你也能够躲的过。”冷冷的声音响起,伴隨着啪啪的掌声,在森严的箭头下,听起來是那么的刺耳。

    独孤絕轉过头看着那退出去的黑衣人,眉眼中一片杀气氤氳。

    “鉄虎。”那冷冷的声音他若是没听錯的话,那是楚到天手下黃泉鉄卫第二首領,鉄虎,而不是那什么赵国鉄家。

    “翼王能认出本將,是不是算本將的榮幸。”黑衣人一把揭开裏在身上的黑袍,露出本來面目,一張国字脸,极是英武,不是鉄虎是誰。

    独孤絕見此眉眼深处深深的沉了下去,楚刑天,这个婆婆居然是楚刑天的人,当下不理会鉄虎,轉头看着牢牢抱住云輕的妇人。

    “你是誰?”一剑指着那抱着云輕站起,紧紧拥抱着云輕的丑陋妇人,独孤絕的眉眼中杀气橫生,无比阴森。

    “翼王可能不认识,本將給翼王介紹一下,你面前这位仍是我大楚国母,我楚王亲生母后,华阳太后。”鉄虎阴測測的站在远处接话道。

    独孤絕一听微微皱了皱眉,什么身份都想过,就是没想过居然是个死了的人。

    “楚国太后?”被婆婆紧紧抱住的云輕,愕然之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婆婆,她是楚国的太后?是楚刑天的生母?这是一个圈套。

    “婆婆,你是故意引我帶絕來的?”云輕定定的看着婆婆,极輕极輕的问道,声音几乎平靜的一絲波澜也没有,清冷的,低的几乎风都能够吹得散,飘渺的几乎凝不成音。

    她不笨,眼下如此的情況,让她无法猜測其他的可能。

    面前的人是她的婆婆,是照顧了她几乎十年的婆婆,是从小陪伴着她,呵护着她,默默的愛护着她的婆婆,是她完全当做亲人的婆婆,是比亲生的家人还要尊敬,还要关心的婆婆,是教了她一身本事,让她能立足天下间的婆婆,怎么会欺騙她?怎么会对她设圈套?怎么会利用她?

    面对云輕清灵的完全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的双眸,那激动起伏的胸部,那不停顫抖的身体,华阳太后不由更加紧的抱住了云輕。

    “孩子,別这样,婆婆不是要伤害你,婆婆怎么会為难你。”

    沙哑,但是听起來絕对年紀不太老的声音,让云輕打了一个寒战,这是不会说话的婆婆,这是跟她一起相伴了十年的婆婆。

    “婆婆,你騙我,你──利用我。”

    不是指責,胜似指責,低低的九个字,几乎用尽了云輕一切的力气。

    华阳太后看着神色凄楚,渾身止不住顫抖,双眼却越來越低垂,冰冷的气息越來越严重的包圍起面前的云輕,双眼一阵波动,却说不出话來,是的,这一次不管怎样,她利用了她,这是无可置辩的事实。

    云輕看着说不出反驳话來的婆婆,凄厉的一笑,抬起了头。

    她最信任的人欺騙了她,她最信任的人要杀她最心愛的人,多可笑啊,而她却做了这个帮凶。

    “孩子,別这样笑,別这样笑。”华阳太后看着云輕的笑,一阵心慌,那笑帶着万分的空洞、万分的痛楚,明明在笑,但是却感覺到她在哭。

    “不准哭。”一声暴吼几乎如一道大雷从天空橫空劈下,炸响整个山谷中。

    云輕渾身一震,回头看着渾身暴怒的瞪着她的独孤絕。

    “給我记着,哭只能对着愛自己的人。对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人,只需要还击,狠狠的給我还击,要他们哭,而不是你自己哭,給我听見没有?”暴怒的话响彻在天空下,惊起一群鳥。

    云輕質问的话,他听見了,纵然这里杀声阵阵,但是他真的听見了,他的云輕没有欺騙他,欺騙他的是这个利用云輕信任的华阳太后。

    云輕远远的望着站在山谷要地,面对着四周万千的弓箭,却脸不变色,犹如战神一般站在原地,渺視着天地万物的独孤絕,那狂怒的暴虐中,深深的痛惜,那本忍在心底没有涌出的泪,泪水漠糊了眼前的視綫。

    “嗯。”輕輕的对着独孤絕点了点头,云輕紧紧的咬着牙。

    “华阳太后,好你个老东西,你以為玩这招,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我的王妃信任你,本王可不信任你。”独孤絕一脸杀气瞪着抓住云輕的华阳太后,眉眼中戾气狂飙。

    “你的王妃,翼王,可別说得那么肯定,云姑娘是我们太后的弟子,我们太后可是有意把云姑娘许配給我们楚王,你,哈哈,今日就是你葬身在这里的日子。”远处的鉄虎一声冷笑,高高舉起的手一揮,万千寒芒,遮天蔽日的朝屹立在山谷中,没有任何依仗的独孤絕射去。

    没有管山谷中央正在与独孤絕的鉄骑对決的黑衣人,要成大事,必要的牺牲是有必要的,是不?

    “不。”看着这样一幕的云輕,瞬间一把抓住华阳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婆婆,不要,快让他们停手。”

    “不孩子,他们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婆婆当年几乎死在他们手里,这仇,今日一定要报。”华阳太后双眼中流露出彻骨的仇恨。

    想着当年寺庙外的絕杀,想着她一路被那个賤人凌妃追杀到燕国,躲回师门飞灵家族,想着却因為如此,她的师门飞灵家族,一夜之间被全灭,一个不剩,却对外流傳是什么瘟疫致死,想着在狼狽的被追杀到齐国,最終庇护在丁家,掩人耳目,才躲避过那个賤人的追杀,这样的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不敢回楚,这么多年连话都不敢说,因為衰老的絲与声音太不相称,这么多年不敢跟自己的儿子联系,到如今才联系上,才知道自己心愛的孩子,居然跟秦国的翼王牵扯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多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更何況杀了独孤絕,比杀了秦王独孤行对大秦的損失还大,如此有利于楚国的好事,怎么可能放弃。

    心疼云輕,但是更加想报仇雪恨,那仇恨巳經深种在心里十年了。

    “对不起,孩子,这一次婆婆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給你。”华阳太后紧紧的抱着云輕。

    从婆婆的脸上看見了憎恨,从那佈滿了复仇快感的双眼里,看見了太多的不可能,云輕沉默了。

    是她錯了,既然会设下埋伏,怎么会再放过,是她錯了,錯了……

    狠命的使勁,云輕一把掙脫华阳太后的怀抱,手指划上那凤吟焦尾的琴弦,錚錚琴声飞射而出,对上那万千的飞箭,身形也如电一般不但不避开那万千的箭影,反而疾沖而去。

    那个人,岂能相負。

    “回來,孩子,回來。”华阳太后一下子就急了起來,连忙抢前去要拉云輕回來。

    不想云輕动作太快,虽然一身輕功是她傳授給云輕,可还是晚了一步,一手伸出只捉住了云輕的衣角。

    只听得呼呼的尖銳箭头划破空气的骤响中,一道棉布輕微的撕裂声音响起,华阳太后的手上只抓住了云輕的一片衣角。

    而她的身旁本來矗立的几个男子,見此飞身而上欲帶回云輕,那想云輕身法极快,手中的音攻青出于藍而胜于藍,从刁鉆的角度,直敢他们心肺要害。

    几人连忙避开,不想就这么一瞬的停頓,云輕巳經身在箭雨笼罩之下,义无反顧的朝独孤而去。

    “云輕。”华阳太后瞬间老泪纵橫,被身后的几个人牢牢的拖住,不让前行。

    但是,弓箭太多了,每一支都帶着絕对的力量,她的功力还不到全部都能够抵御,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箭头都消灭在半空,她没有办法。

    音色,纏繞上每一支利箭,如无形的手,在独孤絕的身边凝成一个无形的保护罩,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利箭。

    而在箭雨中朝着独孤絕疾奔而來的云輕,却忘记了自己也在箭雨之下,她的音刃只圍繞在独孤絕的人,她的神思只停留在独絕身上,她的一切都只在独孤身上,忘了自己。

    箭雨飞速而來,夾杂着凌厉的气息,夾杂着雷霆之威,夾杂着毁灭一切的狰狞。

    密密麻麻的箭雨下,黑髮在空中飞扬,衣裙隨着疾风飘舞在身周,那絕世的人儿,迅速而來,踏着毅然的步伐,舞动在天地之间。

    是誰说过,永远在一起。

    是誰说过,生死不相离。

    是誰说过,死,也要同行。

    看着离远处的独孤絕越來越近,云輕的身形仿如流星划空而來,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这个…该死的。”狂怒的声音作响在耳边,云輕眼前人影一晃,还來不及反应,头頂一片剑光赫赫,朝着她激射而來的利箭,被磅礡的剑气揮断在天地间,四射而落。

    “不要命了是不是。”狂怒的吼声响彻在身边,一只鉄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在了自己的腰间,一个轉身回旋,利箭从耳边呼嘯而过,擦过身体边緣射入地上。

    “絕。”

    “活着在跟我说你要说的。”狂怒,但是却夾杂着比的冷酷的声音,从身边的独孤絕嘴里扔出來,擲地有声,铿鏘有力。

    云輕没有再多想,現下也容不得她多想,活着,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她做了害独孤絕的帮凶,而現在她一定要把独孤絕帶出去,活着帶出去,她能做到的,一定能。

    充滿杀气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

    第一次,云輕空灵的琴声中蘊含着杀气,濃濃的、翻滾着、咆哮着、在大地上揮洒出而出一地血色崢嶸。

    无數的厉芒飞射而來,狰狞的琴音迎头而上,你來我往,互不相让。

    “退。”独孤絕搂着云輕的腰,迅速的朝山谷的來路跑去。

    身边,墨銀、墨离,有云輕的音攻抵挡在前,省下不少的事,一边急急的后退,一边迅速的抓过不在云輕琴声的保护圈外的鉄骑,如此凶险时候不能全部照顧,只能能帶多少就帶多少。

    “独孤絕,想跑,没那么容易。”鉄虎站在山谷边角,看着独孤絕等众人飞速的朝一綫天退去,面上不仅没有急迫,反而勾勒起冷酷之极的笑容。

    “云輕,回來,別退那里,別退……”

    华阳太后看見云輕与独孤絕往一綫天的方向退去,不由焦急的大叫起來,一綫天.那可是真正的絕地,一進去,再无任何的活命。

    云輕听着华阳太后焦急的叫声,紧紧咬了咬牙,一声不吭,独孤絕曽經給她说的,活要一起活,死要一起死,她只能死在他身边。

    那么,今日就算要死在这里,也陪伴着他。

    独孤絕听着华阳太后的话,眉眼深处寒光一闪,把剑在地上一挑,一拳头大小的石头瞬间被高高的挑起,独孤絕橫剑当空,唰的一声击过去,但見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被震成兩块,朝着华阳太后和鉄虎的方向激射过去,破空之声犹如鬼哭狼嚎。

    “絕……”云輕当下手腕一顫,音刃叠加的保护圈,瞬间破开一隙縫,一支利箭穿越而过,直朝云輕胸腔射來。

    橫剑疾击,一剑断去那穿过來的利箭,独孤絕大喝道:“不许想她,今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絕无兩人共全。”

    若只是云輕的婆婆,他纵然不喜,也絕对会待若上宾,但是現下她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秦、楚,并不兩立,永无交好可能,从今往后就是仇人。

    云輕听着独孤絕的话一顫,嘴唇上隠隠咬下血迹。

    碰碰兩声,华阳太后和鉄虎身边的人,眼貀独孤絕在这样的絕境下,居然还能攻击他们,不由大骇的扑了上去,只見兩顆半块的石头,深深的击在挡在这兩人身前的黑衣人头面上,鮮血迸射,头骨碎裂。

    血色、利箭,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山谷中,山风吹起,絲絲猙狞之气涌現,天越发的有点阴暗了,漸漸的低沉下來。

    而此时,独孤行帶着三千鉄骑,风驰电制的抄近路朝永城的方血而去,沿路全挑荒涼地方走,能縮短一点距离就縮短一点距离。

    滿面的焦急,一身彪悍,一脸的憤怒和坚決。

    “穿过前面一座山林就是永城。”墨潜指着远离大路的一条小道飞快的道。

    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飞快的驾驭着马匹,朝那处小道而去。

    墨之見此眉眼微微一皱,看了墨潜一眼,見墨潜脸急色狂奔而去,不由怪自己多疑,这条道与大道也没多少距离差別,当下帶領着人马,跟着疾奔而去。

    天色昏暗,山林中也越发的昏暗了,独孤行一马当先,踏着落叶,迅速而前。

    “嗖。”正奔跑间,前方突然一排暗箭破空而來,直向奔行在前面的独孤行。

    独孤行面色一变,狠狠一拉馬繮,战马瞬间長嘶跃起,前方兩蹄騰空,勒定在原地。

    跟隨在后的墨之一見立刻脸色一变,大吼一声道:“有埋伏,保护陛下。”一边手中马鞭朝前一揮,一鞭子击打在那射向独孤行的利箭上,纵马前跑兩步,橫身挡在了独孤行的前面。

    黑色的身影飞快的在山林中穿梭着,利前从四方八面朝着独孤行一行人射來,看样子人數不多,但是行踪诡异,絕对难纏。

    “墨之,你帶一千鉄骑留下,我和陛下先去救王爷。”与墨之并驾齐驱的墨潜,一瞬间高声朝墨之喊道。

    “好快去。”墨之一听飞快的接口,高高舉起手來,快速揮动了几个手势,立刻身后跟隨的三千鉄骑,列??兩队,一队开始跟着墨之,斬杀此处的埋伏。

    另一队跟着独孤行和墨潜,快速突圍,飞快的穿林而过,朝永城的方向而去。

    鉄蹄阵阵,迅如疾风。

    独孤行壓低了身子在马背上,马鞭一刻不停的抽打在马身上,恨不得背部生双翼,立刻飞到独孤絕身边。

    永城,染血的船只,看的独孤行双眼欲裂。

    “陛下,这边,这是王爷他们留下的痕迹。”墨潜指着北面方向的道路,高声朝独孤行叫道。

    “走。”独孤行当即想也不想,纵马就跟着墨潜朝着僻靜的荒涼之地而去。

    风声急勁,天空更加的昏暗了,厚厚的云层堆积过來,取代了那白白的云朵,夾杂着淡淡黑色,漂浮在天空中,壓得天空低低的,让人感覺万分的壓抑。

    马声長嘶,暗潮流动,荒涼的山林里,一排排骏马驮着黑色衣裝的人,靜靜的拦阻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亂动,只有冰冷而兴奋的眼,注視着勒马停下的独孤行等人,的刀出鞘,弓上了弦,靜寂无声,杀气氤氳。

    独孤行滿面鉄青的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等着他來的人,若刚才引墨之留下的,是前鋒的话,那么現在这些就是真正的杀招。

    是什么人算得这么精?是什么人安排的这一切?该死的,絕对是那个云輕,絕对是她们设下的埋伏,一环扣一环,这不光是要杀了独孤絕,还要將他也一起杀了。

    “杀。”没有迟疑,没有战慄,独孤行二话不说,一把拔出腰间的長剑,領着后面的兩千鉄骑,滿身杀气的沖了上去。

    对面的严阵以待的黑色兵马──动了。

    天空的云越发的黑了起來,风呼呼的刮过,帶着点濃濃的腥土气息。

    山谷中,独孤絕紧扣着云輕的腰,飞快的朝一綫天退去,利箭射在云輕的音刃上,被抵消了大半,剩下的漏网之魚,在墨銀、墨离等人的防护下,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不消一柱香时间,独孤巳經搂着云輕,帶着墨銀等人退到了一綫天边上。

    小小的山谷中,此时巳經插滿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几乎把这整片土地射成了一个刺猬。

    而在这片土地上,鮮血巳經染紅了怪石嶙峋的荒涼土地,那中间跟着独孤絕前來的鉄骑,没那份力量阻挡射來的箭头,云輕又能力不及不能保护的鉄骑们,被万箭穿心釘在地上。

    那身躯高高的扬着头,昂藏的身躯挺直的立着,不屈不撓的圓睜睜的瞪着,鉄骨錚錚,纵然一身的利箭,几乎巳经插不下,却依然扬不屈,如高山一般屹立而不倒。

    “王爷,快走……”

    “快走……”

    微弱的声音本是几不可闻,但是却又如雷霆般响彻在天际,寥寥余音。

    云輕的眼里一片模糊,血色从嘴角流下,那双唇几乎巳经被咬的鮮血淋漓,然云輕好似没感覺到一般,貝齿深深的嵌在双唇上,十指如飞般在凤吟焦尾上弹奏着,指尖用力的划破了皮,絲絲鮮血沾上了琴弦,却不抵心在滴血。

    “独孤絕,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楚王定然会亲自給你上香。”張狂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山谷中,濺起无數的回音。

    只听那忌日,忌日,不断的重复着,几乎撕裂了云輕的心。

    “我一定会帶你出去,一定。”双眼巳经血紅,云輕几乎拼尽了全力。

    “吼鳴………”早早察覺到危险,返回在一綫天边角上的白虎王,此时看着离牠越來越近的云輕等人,不由高声長嘯,滿含焦急。

    “想要我的命,他楚刑天还没那个本事。”同样狂妄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比鉄虎更狂。

    “今日之仇,我独孤絕絕不会就此罢休,回去告诉楚刑天,洗干淨脖子等着本王。”冷酷无情的话声响在天际,独孤絕一个轉身回旋,抱着云輕飞快的倒跃入一綫天,双双坐在了白虎王的背上。

    “吼……”白虎王一声長吼,身形一轉,调头就朝一綫天里面跑去,身后跟着退过來的墨銀等人,血紅着眼,迅速的跟着跑去。

    “孩子,你这是為什么?為什么?华阳太后看着云輕隠没于一綫天,不由老泪纵橫,痛哭出声。

    那一綫天兩側的石壁上堆滿了巨大的石头,如此狹窄的地方,众多的巨石堆到下去,下面的人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今日这佈局本就是个死局啊。

    鉄虎面上闪过一絲冷笑,手一揮,高声喝道:“放。”

    一声轰隆的輕响划过山壁的碰撞声傳來,鉄虎脸上兴奋的神色才一展,突然紧接着一沉。

    没有声音,再没有声音傳來,怎么可能?那上面是他亲自去佈置的,絕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正惊讶间,那远处的一綫天頂峰上,突然齐齐冒出几个人來,鉄色衣裝,在昏暗的天空下,却銀光闪闪,刺目得很。

    利箭狂飙,没有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絕对的以众敵寡,只有絕对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

    嗖嗖!十几道利箭破空而來,來的势如猛虎,快如闪电。

    鉄虎眼眉一挑,來不及細想,一个闪身飞快的躲开。

    闷哼声,箭无虛发,一箭兩人,穿透而过,身边的几十个黑衣人,被迅猛的攻击措不及防的釘在了山壁上,血色从他们胸前的利箭处冒出,圓睜的双眼,好似不信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鉄虎摸了摸面頰上箭头擦过的血痕,看着远处毫无动靜的一綫天,面色冷如寒冰。

    “大人,失们追。”立在远处没有被射杀的黑衣人立刻高声道。

    “不用了。”鉄虎低头没有再看一綫天,看了眼手指上的血迹,沉声道。

    “大人,為何?”

    “翼王独孤絕,岂会給对手留下路來。”鉄虎淡淡的道,眉眼中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其他情緒。

    一綫天內,驾馭着白虎王,独孤絕紧紧的搂抱着云輕,势如闪电的穿过一綫天。

    紧接着,轰隆隆的巨石下落声飞快的傳递开來,犹如闷雷炸响在天际,远远的傳递了开去,无數的尘土弥漫开來,整个一綫天方,向一片灰尘密佈,什么也看不見。

    那刚才说要去追的黑衣人,整个脸色变了变,若他们去追,这个时候……

    大秦翼王独孤絕,目空一切,傲視天下,自然有他絕对的資本。

    他信的是云輕,而不会连帶的信任云輕信任的人,这有着根本的区別,却是可以救命的区別。

    余音飘散在空气中,只余下一地的血色弥漫。

    山风吹起,濃重的血腥味道飘散开來,远山的鳥鴉嘎嘎的叫了兩声,一地靜寂。

    滿山荒涼,这时候看來更加荒涼了。

    琴声飘渺,依旧回荡在这一方天际中。

    “別弹了。”一声低沉的喝声炸响在云輕的耳边,独孤絕一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輕飞快弹湊着的手,死死的抓住,穏穏的,紧紧的握紧,拉了起來。

    琴声停歇了。

    血絲从云輕的指尖流淌着,小小的凤吟焦尾上,銀色的琴弦熏染着紅色,透着邪气的瑰麗。

    云輕看着独孤絕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那手掌心里傳來的溫度,燙的惊人。

    “想哭就哭,你可以对我哭。”腰身被貼近身后寬阔的胸膛,是那么溫暖,是那么刚强。

    “你不怀疑我吗?”輕輕的轉头,云輕对上那深沉的双眼,声音嘶哑的几乎无声。

    独孤絕此时才看見云輕被自己咬破的皮开肉綻的双唇,不由紧了紧眉头,伸手拂上那苍白的双唇,沉声道:“我说过我相信你,就一定会相信你。”

    頓了頓,抚摸上云輕的眼睛:“何況,这里会说话,我看得很清楚。”

    云輕太純凈,太輕灵,那冷漠的外表下,是最干淨的灵魂,她不屑于说谎,她一旦肯定对方,就会真的相信,不会欺騙。

    有些人,只一眼便可信任一生,有些人,一輩子,也得不到一絲信任。

    他独孤絕自问,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做戏,而不敗露,云輕若有这份功底,让他独孤絕都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那么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因為失敗就是死亡,既然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信任云輕,但是他更信任自己,自己的眼光絕对没有錯。

    今日是他没查明底細,冒進了,不过从此断了云輕对那婆婆的信任,也好。

    云輕听着独孤絕的话,不由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独孤絕的手,指尖的疼,抵不住心中的疼,感情都是可以利用的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滴一滴滑落,心几乎痛的糾結在一起。

    “还有我。”独孤絕搂紧了云輕,斬釘截鉄的承诺,擲地有声。

    云輕闻言,泪越发的汹涌了,流过晶瑩的面頰,无声的滑落尘埃。

    “走。”等着从一綫天峭壁上下來的鉄骑,独孤絕一声厉喝,骑着白虎王飞快而去,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才是。

    白虎王此时好像知道独孤絕和云輕的心情不好似的,居然甘愿当独孤絕的坐骑,飞快朝秦国都的方向而去。

    身后,墨銀和墨离等与那一綫天下來的几个人,合坐一匹战马,跟隨着独孤絕狂奔而去。

    來时百多輕骑,回时,不到二十人。

    天色越发的暗淡了,独孤絕这边逃出生天,独孤行那边却生死攸关。

    荒涼的山林处,一片厮杀震天,多几倍于独孤行的黑衣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机关密佈,瓮中捉鱉。

    須臾片刻,独孤行变成被包圍之势,黑衣人紧紧的把独孤行給包圍在里面。

    一片厮杀震天,一片血肉飞舞,荆棘丛生中,战马嘶吼,刀剑交击。

    若说独孤絕那边巳然是大阵势,然而独孤这边便是巨大的阵勢,兩千鉄骑一个一个倒下,圍繞在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少,黑衣人有次序的逼近。

    独孤行巳然杀紅了眼,可是他没有独孤絕之能,没有独孤絕之强,他不是墨之军队的絕对主帅,他无法发挥他们最大的攻击能力,独孤絕不在,墨之不在,没有最有效的指揮,单兵作战,一盘散沙。

    山风吹起,一片杀伐。

    旁边高高的山峰上,兩个人骑着骏马奔驰而來,居高臨下,一覌就近。

    “秦王,果然不如独孤絕。”微笑看着下面情景的齐之谦,淡淡的嘲讽道。

    “他若没独孤絕絕对支持,这秦王之位也轮不到他。”齐之谦身旁的鉄豹,冷冷的道。

    “可惜,可惜,本來也算强者,只不过既生行,何生絕,今日落到如此境地。”齐之谦叹息。

    鉄豹看了眼一脸惋惜的齐之谦,嘴角勾勒出一絲阴笑,没有作答,齐之谦这个人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他的话岂能隨意接。

    正说话间,远处一道濃烟滾滾升起,从远处的山头隨风飘荡了起來,直沖天际。

    齐之谦一眉眼一挑,惋惜的搖搖头道:“没杀了独孤絕,这个人……实在是罕見的对手。”

    “难怪他的下屬,对他之能如此自信,可惜如此好的机会。”鉄豹皱了皱眉。

    “动作要加快了,总不能空手而归。”齐之谦淡淡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纵马高居山峰上,一掌快速的揮下。

    山林的杀声瞬间震天,攻击疯狂起來。

    而此时独孤絕帶着云輕,墨离等人飞快的朝秦国都而回,不知道為何,独孤絕一瞬间只覺得心紧的无法言语,慌的砰砰直跳起,絲毫毕現,快速的催动白虎王疯狂奔驰。

    鉄蹄阵阵,前方阵阵战马狂奔之声傳來,独孤絕眉头紧紧一皱,一拍白虎王停了下來。

    上千輕骑急速奔行而來,远远看去,領头的人不是墨之是誰。

    “王爷,你没事太好了,她是奸細。”墨之老远一見,一直紧綳的脸瞬间放松开來。

    独孤絕感覺到云輕身体一僵,不由紧了紧搂着云輕的腰,看着狂奔而來的墨之,大声吼道:“你為什么在这里?”

    “陛下收到密报,她的那个婆婆是楚国的华阳太后,立刻領了三千鉄骑前來營救,我在路上遇見埋伏,陛下等先走,我……陛下怎么还没到?”墨之语言简洁的交代发生的事,话到一半,突看見独孤行等没在,他对付埋伏才晚來一点,独孤行寺先走,現在定然早就该到了,為何?

    “什么?”独孤絕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吼道:“王兄來了?誰让他來的?誰准他出宫的?你们為什么不阻止?我留你们保护王兄有何用?

    一国君王,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輕骑出宫,而且明明知道齐之谦等人不会安份,為何还如此輕率,他的能力独孤行应该絕对信任才是,他自己既然敢出來,自然就有本事能够回去,可独孤行他……

    墨之低头,不敢接话。

    心下瞬间紧綳,独孤絕又急又怒,无數的念头飞快的在腦海掠过,收到消息,為入么这个骨节眼上才收到消息?遇見埋伏,分散兵力,后面的人巳经來了,先來的还没有到……

    ‘不对,不对。“独孤絕无意识地紧紧握着云輕的手,双眼轉动着。

    云輕感覺到独孤絕的情緒激动,任由他紧紧的几乎要把她手握断一般的握着,轉头看着独孤絕。

    “不对,连环计,王兄危险。”腦海之中灵光一闪,独孤絕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慘无人色。

    以云輕的婆婆调开他和云輕,在以他调出独孤行,齐之谦和鉄豹為什么没有动靜,该死的,这就是动靜在这等着,这才是齐楚結盟最犀利的一剑。

    “走。”一声嘶吼,独孤絕一踢白虎王,面容猙獰眼紅如血,人如夜戏,如飞一般朝來路上沖去。

    那凄厉疯狂的吼声,炸响在墨之、墨銀、墨离等人的耳里,三人齐齐色变,來不及細想,扭轉马匹,疯狂的朝來路狂奔而去。

    被狂独孤絕抓在胸前的云輕,听着独孤絕的嘶吼,听着独孤行的名字突然覺整顆心都沉到了深淵,几乎感覺不到它的跳动,面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絲血色,若独孤行有个三長兩短,若独孤行……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三章 死离死别

    天色阴沉,隠隠有闷雷之声传来,山风呼啸,夹杂着浓烈的尘土气息,迎面扑来,这天要下雨了。

    岔道,独孤绝,墨之、墨银等都是追踪的高,眼看着凌乱的马蹄,在前方的岔口朝着另外一条路而去,众人的心巳经把到了心口上,催动坐骑,疯狂奔驰。

    快一点,在快一点。

    山林里,杀声震天,独孤行这方人马越来越少了,血色弥漫染红了大片的荆棘,围剿,这是一面倒的厮杀。

    独孤行一身衣服巳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手中的长剑疯狂的挥舞着,血色从剑尖上流淌下来,巳然不复自身的颜色。

    “陛下,快走,快走。”被隔离在另一边厮杀的墨潜,高声朝着独孤行这边叫喊着。

    独孤行这边的厮杀更加的猛烈了。

    走,往哪里走,四方八面都是黑衣人,身边只剩下百多个人,如此实力悬殊,走,谈何容易。

    “陛下,跟着我们冲,我们定给你杀出一条路来。”挡在独孤行身前的小队长,一脸是血,此时巳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血红着眼死命的领着剩下的百多个人,朝着荆棘丛生的荒原路口厮杀过去。

    人,一个一个的倒下,血,一片一片绽开,路,一步一步前进。

    以血铺成的生路,以命为代价的誓死保卫,何其惨烈,何其悲壮。

    风声动急,山林里的厮杀声乘风,远远的传递出去。

    “快。”独孤绝隠隠约约听着远处风传过来的厮杀声,不由脸上一片血红,双目狰狞,抓着白虎王毛发的手臂,那上面的青筋几乎要迸裂开来,整个人笼罩着疯狂的杀气中,势如癫狂的朝来声处飞驰而去。

    云轻脸色一片苍白,紧紧的抓着白虎王的毛发,眼望着前面隠隠约约杀声震天的地方,看不清任何的情绪。

    身后墨之、墨银、墨离,没有任何人说话,只疯狂的抽打着马匹,恨不能就这么一步冲过去。

    马蹄狂乱,犹如奔雷,横跨荆棘丛生,如利箭一般疾射而来。

    一步,两步,独孤行和着他身边的铁骑,艰难而决然的朝着荒原口的方血突围。

    独孤行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再没能站起,百多人只须臾片刻间,就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厮杀声渐渐的弱了下来,独孤行身边的人几乎伤亡殆尽。

    马蹄阵阵,穿山越岭而来,高高在上的铁豹看着运处的独孤绝近如疯狂的冲了过来,不由眉微微一沉,取过马匹上放置的铁弓,瞄准了那山林里,现下离他很近的独孤行。

    “吼……”一声虎啸,白虎王高高跃起,四蹄腾空,一跃而上遮挡在众人面前的高高山顶。

    瞬间,视野一片空旷,下方山林处的情景尽收眼底。

    修罗场,血红遍地,密密麻麻的黑色包围着整个山林,而在最中间,那一身是血,挥剑奋力拼杀的不是独孤行是谁?!

    独孤绝一眼见之,几乎肝胆俱裂,独孤行身边巳经只有几个人了。

    “杀……”跟着冲上来的墨之、墨银、墨离等见此,不由一颗心狂跳,一声高吼,挥舞着利剑,率领着身后的一千铁骑,从山顶上奔袭而下,直扑杀场。

    狂烈的杀声震响了山林里的众人,独孤行百忙中抬头一看,远处独孤绝一马当先,带着铁骑,如洪水缺堤,流星追月而来,不由心里瞬间狂喜,大叫道:“王弟。”

    独孤绝见独孤行居然抬头看他,不注意四周的险恶横生,不由脸色剧变,狂吼道:“专心对敌,注意头顶空中来的箭,注……”

    一句话还没有吼完,只见空中银光一闪,从斜对面的山顶上直射而下,带着冰冷的杀气,带着冷酷肃杀的狰狞,在天空中划过长长的流线,迅疾射向独孤行而去。

    “不……”尖利的叫喊炸响在这一方天地下。

    独孤绝双眼欲裂,几欲疯狂,来不及细想,一直没有离过身软剑,呼啸着被狠狠的当做利箭对着那支箭投掷过去,旋转着,呼啸着,在天空下划出夺目的光芒和肃杀,迅猛无比的急射了过去。

    流星追月,银剑划空,两种利器,辉映的光芒几乎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噗嗤。”一声轻响,响彻在这一片杀声震天的山林中,那么轻,但是却那么响的响彻在所有人的心里。

    银剑坠落,渺无踪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独孤行握着手中的利剑,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冒出了一支箭头,一支银色,却一丝颜色都没有的箭头,那么突兀的从他的后背穿透而过,刺入前胸。

    疼吗?不知道,不知道。

    “哥……”一声撕心裂肺的撕喊,骤然在山林里响起,回音寥寥,整个山谷一瞬间无数的回声激荡在这片天地中。

    独孤绝瞬间一口鲜血激射而出,直射三尺,整个脸孔扭曲的近乎魔鬼,一掌拍打在白虎王的后背上,高高的跃起,不管不顾,从出头上犹如一只大鹰俯冲而下,整个人几乎发了狂的朝杀场中的独孤行奔去。

    只见其狂奔乱走,踩踏在乱石上,居然一个不穏,头重脚轻一个跟斗就栽了下去,骨碌碌的朝着山峰下就滚了去,却在下一时间,高高的跃起,迅猛如虎的飞跃而下,独孤绝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岂有一个不穏栽倒的时候,想是心情巳经激荡的无法自控。

    云轻坐在白虎王上,无意识的一把紧紧的抓住白虎王颈项间的毛发,勒停了白虎王的步伐,静静的停在半山上,面如死灰,定定的注视着山下杀场中的独孤行,一身英武,一脸威仪,不比独孤绝妖艳,却更是男儿气度,就那么横箭穿胸,站在偌大的山林中间。

    在这一瞹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那横箭穿胸的独孤行,只剩下那疯狂奔跑的独孤绝,心里一瞬间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剩下了。

    “陛下……”墨之、墨银、墨离悲愤的吼叫,挥舞着利剑砍杀入山林,血红的眼发狂的诛杀着所有的黑衣人,铁骑们疯狂了。

    站的笔直的独孤行,毅然的站在包围圈的最中间,抬头看着一身疯狂泣血冲来的独孤绝,是那么骁勇、强悍,赤手空拳而来,本拦在他前的黑衣人,居然不敢面对,下意识的让开道路,让独孤绝冲来。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啊!是他大秦的翼王,是他大秦百多年来最杰出的人才,是威震这天下的大秦翼王。

    抬手挥剑,独孤行一剑指向疯狂奔来的独孤绝,厉声道:“站住,听我说。”

    嘴角带血,眼中血红一片,如疯如狂冲上前来的独孤绝,一听独孤行的厉喝,不由临空一个翻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一片凄厉的喊道:“哥……”

    那拼死厮杀的铁骑们,瞬间包围在独孤绝的身边,死死的抵抗着周围一切的攻击。

    ‘给寡人听着,从即日起,寡人独孤行,大秦第十四代君王,昭告天下,传位于我大秦翼王独孤绝,即刻起,大秦第十五代君王表号字绝,不得违抗。“威严的声音声震四方,场中的厮杀虽然激烈,却完全抵挡不住如此威仪赫赫的词威传位之声远远传开,在这片厮杀声,散发着无比的威严。

    “哥,你不会死,你没事的,伤不在要害。”独孤绝疯狂大叫。

    “还不谢恩。”独孤行一声暴喝,双眼死死的盯着独孤绝,眉眼中一片坚决,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下,好生妖艳。

    大秦根基不能动摇,他赌不起,万一他有一个一万,大秦王位后継有人,绝不会乱。

    “臣领旨。”独孤绝敬畏跪地,眼中血色翻滚,丝丝红泪氤氲于双眼,却死死不很蜿蜒而下。

    独孤行闻言点点头,“来*****必定踏破楚国,血洗峻城,楚国满族皇族一个不留,以报今日寡人之恨。”

    “秦楚,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带血的誓言响彻在天地间,一地的铿锵,一地的仇怨。

    “好,哥哥在下面看着你,等着你一统天下那日,给哥哥焚香敬酒,记着。”冷峻而狂烈的大吼,独孤行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这是大秦这么多年最杰出的帝王之才,若不是为他是他哥,这大秦的帝位早就是独孤绝的,今日传位于,他大秦几代君王的夙愿,一定会在他手上完成,一统六国,君临天下。

    独孤绝闻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跪在独孤行面前,重重的磕下头去,红色的液体滴落尘埃,一地的悲痛。

    “这才是我大秦的好子孙。”独孤行寛慰的笑了,看着五指深深的插入地面的独孤绝,独孤行突然厉喝道:“抬起头来,从今以后,永远不准低头,你是我大秦的王,一辈子永远不许低下那高贵的头。”

    说到这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穏了穏冲上喉头的鲜血,柔声道:“今口允许你哭泣。但是来日,收起你的软弱,谁敢欺负我们大秦,兵刃铁骑,全部给寡人踏平,听见没有?”

    “是,欺我大秦之人,一个不留。”血腥的誓言伴随着血红的眼,响彻在周围所有人的耳里,森寒、冰冷、肃杀、绝情。

    山风吹过,一地血雨腥风。

    倾盆大雨当头而下,一片凄清。

    独孤行闻言笑了,脸上血色全无,身体一软,朝着跪在他面前的独孤绝就倒了下去。

    “哥……”撕心裂肺的凄惨吼叫,如受伤的孤狼,穿透在蒙蒙大雨中,回荡在这乱世悲歌下。

    狂暴的大雨,把这个世间渲染的一片悲凉。

    “陛下……”

    惨烈的高呼,激烈的杀伐,这世间一片血腥。

    雨水滑过云轻的脸庞,模糊了她的眼,冷透了她的心,那在雨中独孤绝抱着独孤行疯狂奔袭上马的身影,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眼里,那铿鏘有力的叮嘱,那满含仇恨的厉喝,那凄厉之极的伤痛嘶叫,那么响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独孤行死了吗?独孤绝唯一的亲生哥哥死了?那个对独孤绝爱护有加,独孤绝一片忠心维护的独孤行死了?

    是她的错,是因她而起的,是她……

    山盟海誓,生死相随,到最后却是如此,情何以堪,人何以在。

    一片迷茫。

    多可笑的世间,多令人仇恨的乱世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己而死。

    云轻看着山脚下的独孤绝,那雨中的身影,突然觉得好远,好远,两人之间隔了山,隔了海,隔了天涯海角。

    咫尺天涯。

    想哭,却哭不出,原来,心疼到无法承受的时候,眼泪也会流不出来,雨水能滋润万物,却为何滋不了眼眶?为何干涩的那么疼痛,那么刺骨。

    “妖女,全是因为你。”寒栗的剑透过重重雨幕,狠辣异常的朝着云轻刺了过来,握剑而来之人居然是墨潜。

    云轻没有躲避,心伤深处,巳然不觉面前危险。

    胯下的白虎王,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一见危险,顿时凶猛的就朝墨潜攻击。

    墨潜身为独孤行的暗卫,独孤绝手下的第一大将,本事岂是等闲,剑尖乱颤,斜身避开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攻击,不依不饶的就朝云轻刺来。

    云轻却犹如没看见一般,死死的盯着山脚下的那一幕。

    砰,眼见墨潜的剑要刺穿云轻的胸膛时,从云轻斜后方突然飞来一箭,精确之极的射仲墨潜的长剑,堪堪撞开了墨潜的剑尖,偏了方向,从云轻的肩膀上擦了过去。

    一人快速绝伦的欺身前来,一把捉住云轻的肩膀,提着云轻转头就朝山顶上面而去,速度奇快,居然白虎王跟着追击都没能追上,除了那轻功绝顶的铁豹还有谁。

    而就在铁豹抓位云轻的瞬间,山腰半处连连窜出两人,挥舞着兵刃就缠上了墨潜,拖住了墨潜追上来的步伐。

    一被提上山头,云轻入目就看见疾奔而来的华阳太后和那铁虎,整整齐齐的黑衣人站在两人身后,此时看起来万分的讽刺。

    “怎么样?独孤绝呢?”华阳太后一来,立时沉声问道。

    放下云轻,铁豹揉了揉眉心,脸色不是太好的道:“只射中了独孤行。”当时独孤绝离的太远,射程不够。

    华阳太后和铁虎对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后道:“现在?”

    铁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华阳太后踏前几步朝下方看去,只见雨中的黑衣人伤亡惨重,有墨银、墨离、墨之三员大将保护,完全近不了独孤绝的身,而不远处铁色衣装铁骑而来,把整个山林重重包围了。

    很显然,他们所带来的兵力,被全部围困在里面,如此铁甲骑兵,恐怕无一人能活着走出这里。

    铁虎当即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独孤绝的人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这么多,是谁调动了这些兵马,若他们知道的不错的话,独孤行和独孤绝都是轻骑出来的。

    “算来算去,最后占了便宜的还是他们。”淡淡的言辞中,齐之谦纵马从另一边山壁上驰骋过来。

    “想把我们全吞了。”华阳太后皱眉道。

    齐之谦点点头,沉声道:“走吧,在不走,我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说罢,微微苦笑,算来,算去,不过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厉害。

    华阳太后知齐之谦之能,当下纵然有不平,却也拿的起放的下,转头看着上山峰来就没有说话的云轻。

    云轻一身血衣,站在山峰顶上,俯览着茫茫山谷,大好河山,俯览着那山脚下决然的厮杀和那心碎神伤的一幕,白虎,小穿山甲蹲在她脚边,山风狂烈的吹着,大雨哗啦啦的下着,湿漉漉的衣衫,被飒飒的吹起,一地凄清。

    “孩子,跟婆婆走吧,这里是容不下你了。”华阳太后看云轻单薄的背影,那么孤高,那么孤单的站在峰顶,就算有一群人围着她,却更加晎的凄楚而形单影只的身影,不由微微红眼,轻声朝云轻道。

    云轻闻言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婆婆、铁豹、铁虎、齐之谦,那淡淡的眼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很冷、很厉,那是从不曽在云轻的眼中出现的眼神,那么冰冷彻骨,那么空洞心伤。

    “孩子,跟婆婆走吧,忘了他,这天下有的是好男人,我的儿子……”

    “我爱他。”云轻转动眼珠看着华阳太后,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这辈子,只爱他。”

    “孩子……”华阳太后听见云轻冰冷决绝的话,不由心里一紧。

    “婆婆,请允许我再叫一声婆婆。”轻轻拂去眼帘上的雨水,云轻对着华阳太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云轻,你这是……”华阳太后一阵不好的感觉。

    尼水淋漓,一地污渍,带血的衣衫垂落于泥地里,那一直扬起的头,缓缓的垂下,洁白的额头,重重的,重重的,碰触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劝阻,好似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如此淡薄的女子,轻轻的叩还恩情,身如杨柳,心若冰坚。

    “婆婆待云轻之大恩,云轻万死不足巳相谢,然楚刑天未曽对我有一丝恩情,今后桥归桥,路归咯,一恩还一恩,一报还一报。”

    清冷的话响彻在哗啦啦的大雨中,那么淡然,那么尖锐。

    云轻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泥污,却无損她的冰清玉洁,没有表情的看了眼铁豹、铁虎,在扫了眼站在身边没有作声的齐之谦,冷冷的,万分平静的道:“从今往后、齐、楚、永为我敌。”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短短几字,决绝异常。

    震的山峰上众人身形一颤。

    反身拂袖,云轻深深的看了眼山脚下的一切,抬步就走,山风狂劲,雨势劲急。

    “等等。”眼看着云轻走过眼前,齐之谦突然一伸手就朝云轻拉去。

    云轻一拂衣袖,转头冷冷的着齐之谦,身旁的白虎王,血盆大口一张,作势就要朝齐之谦咬去。

    齐之谦快速的缩回手,深深的看了眼眼前,不再如第二次见面时候,那般温润清雅,温柔和美的云轻,这才几日时间,为何凄然若此?为何冷如寒冰?

    沉沉的叹了口气,齐之谦看着云轻缓缓的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不,我只恨我自己。”淡漠的话声打断齐之谦的话,云轻抬头看了眼艮灰蒙蒙的苍穹,若非是她,任凭齐楚两国再本事,也不会有今日之大错鋳成,恨他们,但是更恨自己。

    华阳太后看着云轻淡漠的近乎死灰的眼,一阵哽咽,扭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齐之谦见此叹息道:“不管怎样,我请你跟我去齐国,楚刑天利用了你和华阳太后的感情,我没有,你应该明白,诸国并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跟我走吧,让我来照顾你。”

    说到这顿了一顿后,看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在想独孤绝,他以后是大秦的王,你们之间在无可能。”边说边踏上一步,身后的几个侍卫也成包围圈一般站在了云轻身边。

    尖锐的话,深深的插在那己经血淋淋的心上,疼的云轻浑身一颤。

    “那你就有资格照顾了吗?”轻佻的,带着浓重的讽刺声突然插了进来,几人眼前一花,一长相风流,满身洒脱的男子,嘴带着嘲讽的笑容,就那么如凭空出现一般,站在了轻的身旁。

    山峰上众人不由大惊,这人什么时候隠藏在旁边,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飞林。”云轻靠在白虎王身上,低低的叫了声。

    华阳太后一听不由浑身一震,紧紧的盯着飞林。

    飞林懒洋洋的看了华阳太后一眼,一把伸手扣住云轻的手腕,笑道:“你们照顾,那还不如我来照顾。”

    说罢,手腕一动,血玉箫凑至嘴边,箫声清越,乍然而起,身前拦阻的众人,被一瞬间齐齐击飞出去,身形晃动,带着云轻,飘然而去。

    齐之谦,铁豹等人眼睁睁看着云轻一身血衣,在风雨中飘然远去,只落下一个伤心凄清的背影。

    风雨飘零,一丝凄然。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四章 真相猜测

    秋叶无心.芳草无情,转眼便入秋了。

    碧绿的天地,缓缓的渲染上一层晕黄,秋天,多美好的时节,这是一个瓜熟蒂落丰收的时节。

    高高的临山峰上,一道纤细的身影飘然在上,一袭素白的衣襟,随着山风轻舞飞扬,阡陌而孤寂,身旁站立着一头白色的大老虎,背上駄着一小穿山甲和小小的貂儿,无声的守护在侧。

    风咋起,拂上那苍白的,那是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都的方向,那里是秦王宫的方向。

    空洞的眼中一片悲戚,那日独孤绝凄厉的嘶吼一直回荡在耳边,心里,泪早巳经流干了,好想去安慰他,好想上前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好想跟他说,不要悲伤,还有我。

    但是,她有何资格去说,有何资格去安慰,若不是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她没有资格。

    她凭什么去说还有我,凭什么。

    静静的站在山峰上,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巳经没有任何的资格,站在那人的身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知道独孤行到底是生是死。

    “要死不活的,我说你人长的不错,脑子怎么这么笨。”一道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一风度翩翩,满身洒脱的俊美男子,提着一坛酒,吊儿郎当的走上前,轻轻一跃,跃上那女子身旁一巨大的石头,舒展四肢,打开手中的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扑鼻而来。

    淡漠的女子没有理会他,依旧一身清冷的站在山峰上,飞林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才几日时间,眼前的云轻居然整个的瘦了一圈,那本来纖细的身子,现下更加的单薄,衣服穿在身上,被风吹的乱舞,给人一种好像随时,只要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吹上天去的感觉。

    看了眼被他强行带过来的云轻,三天三夜就这么站在这山峰顶上,一动不动,如此静默,如此木然,一种死寂围绕在她的周围,那是伤到极致的悲戚啊。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当日在燕国若不是发现她居然学的是飞灵家族,不外传的音攻心法,他也不会有兴趣去寻找她口中询问的婆婆。

    不过是机缘巧合,居然在韩国碰到一路急走,朝秦国进发的婆婆,暗地出手一试便知真假,那一线天下,躲藏在一旁的他,把所有事情都看清看明白,华阳太后,昔日燕国的郡公主,他爷爷的传弟子,居然是跟他们飞灵家有关系的人。

    一路跟着追过来,本来不过是看好戏,却没想真的看孑场大大的好戏,只是微微怜惜被伤害成这样的云轻,因此顺手把她给带了回来,没想带回来了个雕塑,还是冰冻级别的。

    “秦国都固若金汤,若是这么轻易就容许外人带兵潜伏入他的心脏地带,而无所知,秦国早完了,还能屹立到今天。”闲闲散散的话声传来,一口酒一句话的飞林,仿佛自言自语的道。

    居高临下,凝望着苍翠山河的背影,缓缓震动了一下,这什么意思?

    “秦国都,秦王宫,全部乃独孤绝亲自布下的兵马保护,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皮,如此多的人聚集在秦国都城附近,如此大的阵势,你当独孤绝的人是死的,什么都不知道。”鄙夷的话凉凉的传来,让背对飞林的云轻一惊。

    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血色的云轻,定定的盯着飞林,没有说话,只是那死寂的眸子中隠隠流露出一丝波动。

    飞林也没看云轻,干脆睡在大石上,仰头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的道:“齐之谦、铁豹,这样的两个人,你当独孤绝真不知道他们的狡猾和重要,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们在他的地盘上施展杀手?动乱秦国?刺杀秦王?你真当独孤绝这个人是摆设?就名声响了点?手段狠了点?”

    一连串的问句扔出来,不等云轻回答,飞林接着道:“我猜独孤绝若不是布下了万无一失的阵势,他绝对不伝离开秦国都,儿女情长重要,国家大事更重要,那个人可不是个会因小失大的人。”

    云轻听到这,微微挑了一挑眉毛,看着飞林,眼中无声的问询,那为何?

    弹了个响指,飞林不紧不慢的道:“既然独孤绝什么都布置好了,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云轻心下微微一动,这话的意思。

    “若不是独孤绝的手下动手脚,他齐之谦和铁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们敢在秦国都,如此的兴风作浪,如此的计算,如此的雷霆手段,还能得手。”一针见血,掷地有声。

    云轻瞬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独孤绝的手下背叛了独孤绝。

    “不可能,绝的手下对他一片忠心,怎么会背叛他?”

    “我有说他们背叛了独孤绝吗?”飞林斜斜飞起一眼看着云轻,谁不知独孤绝手下对独孤绝死忠,稍有异心都不可能,说什么背叛,奸细。

    云轻不由一怔,这话什么意思?不是背叛独孤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你没看最后的阵势,独孤绝和独孤行都是轻骑出来,那后面重重铁骑整个包围了齐之谦和铁豹的人,如此规模,从哪里出来的?没有独孤绝和独孤行的调动,除了独孤绝手下执掌兵权的大将,谁能调动兵马而来?如果那个时候能赶来,为什么没有早到一步?为什么在独孤行危难时候没有出现,而独孤绝一出现,就整个的包围了上来,让齐之谦等功败垂成,如此,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凉凉的话说的很无意,却夹杂着惊无动地的内幕。

    云轻心下一跳,飞林的意思,最后那一幕,那是早有准备,那是……云轻突然有点不敢想了。

    飞林见云轻没有说话,不容她逃避,干脆的直接挑出来道:“那是因为,他们要的是独孤行死,而不是要独孤绝死,知不知道,他们忠心于独孤绝,所以不会把独孤绝放在任何的危险之中,而他们不忠心于独孤行,所以,怎么算背叛独孤绝。”

    凉凉的话刺进云轻的心里,把她不敢想的直接挑破,揭露出一切真相。

    “不会,绝,绝对不会这么做。”云轻抬头盯着飞林,面上一片坚决和严肃,那悲戚的容颜一片愤怒,比前几天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麻木样子,简直有生气多了。

    飞林见此点点头,提起酒坛来喝了一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石上,邪气的看着愤怒的云轻道:“我说了是独孤绝动手的吗?我说了是独孤绝要独孤行的命了吗?小家伙,不要太冲动。”

    云轻听飞林话题一转又是这样说,不由眉眼微微的皱了起来,他刚才的意思不是说独孤绝……

    “大秦翼王独孤绝和秦王独孤行,一脉而出,手足情深,秦王对翼王深信不疑,翼王对秦王忠心辅助,放眼七国都知道的事情,说独孤绝会为了独孤行灭了任何国家都可能,说独孤绝要杀独孤行,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本来我不大相信这点,不过前两日那么看来,这倒是真的。”飞林说到这撇了撇嘴,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誉。

    帝王之家,如此兄弟情深,放眼乱世几百年,还没怎么听说过。

    “那你什么意思?”云轻盯了飞林一眼,不悦的扭转身不在看向飞林。

    飞林见此笑笑道:“重守秦国都,保护秦王独孤行的力量,除了独孤绝能够调动,当事的几个主将也可调动。”

    云轻听言,扭转头过来,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既然他也认为不是独孤绝调动要杀独孤行,那擅自如此,就是背叛,却又说不是背叛,什么意思?这飞林到底要说什么。

    飞林见此一笑,闭着眼边喝酒边淡淡的道:“大秦翼王独孤绝手下有七墨一楚,无不是安国定邦之人才。

    七墨,墨银、墨离,乃独孤绝身边五万最精锐铁骑的统领。

    墨之,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京都;

    墨雨,秦国上将军,手握三十万兵马,坐镇秦国东面边关;

    墨林,秦国上将军,手握二十万兵马,坐镇秦国北面边关;

    墨廷,秦国户部上大夫,执掌秦国钱粮;

    墨潜,秦王贴身侍卫首领,执掌秦国所有机密谍报、情报第一人,操生杀大权。

    一楚,楚云,上大夫,贴身跟随独孤绝,一代军师,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宰相之才。”

    “这又如何?”云轻微微皱眉,这关他们刚才所说的什么事。

    飞林顿时摇头笑笑:“你太不关心庙堂之上,若是你早早关心,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就应该看很清楚。”

    说罢,饮了一口酒接着道:“你可知道秦国全国兵力不过也就这七十五万,全部在翼王独孤绝的手上,纵覌任何一国,纵覌这上千年的乱世,可有任何一个大国,兵权旁落,不属国主?

    而且,执掌兵权的同时,再掌户部,监管天下钱粮,一国之命脉,就这两条,这全部都在亲王手中,而不在君王手中。

    更甚者,秦王身边的侍卫首领都是独孤绝的人,执掌大秦所有密报,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独孤行自己的人,而是独孤绝的人。

    还有,宰相之才楚云,不属朝廷,而只隶属独孤绝私人,你好好想想,有那一国是如此?这秦国的王,到底是独孤绝,还是独孤行。”

    云轻听着此话不由心下一惊,她从来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此君臣倒置,纵然她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绝对不是好事。

    “你为何知道?”

    飞林在大石上翻了个身,很惬意的单手支额,摇头看着云轻道:“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事情圶七国都不是秘密。”

    亲王大于君王,君权政要全部在亲王之手,君王权利等于被架空,如此形势……

    “秦王,不会在意这一点。”皱了皱眉,云轻很肯定这一点。

    “他不在意,他手下的人会在意。”飞林回答的很自然。

    云轻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跟着君王,却不如跟着翼王的手下权力大,这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想不通的吧,这大秦到底谁谁君王?”飞林淡淡的笑了笑。

    “他们兄弟好,是他们兄弟,独孤行和独孤绝认为没事,那是他们认为信任对方,但是君就君,臣就是臣,臣弱于君,天经地义,功高震主,君王能忍,隶属于君王的势力如何能忍,这是大忌。”飞林凉飒飒的望了眼天上的白云。

    云轻听到这话心中有点谱了,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独孤行,独孤绝那么好的两兄弟,怎么会……

    “独孤绝三年没在秦国都露面,应该不是不上朝,而是不在秦国吧。”飞林说的很肯定,把玩着手中的酒坛,缓缓道:“三年风云,秦国朝廷内部到底如何明争暗头,他多半是不知道,而独孤行信任独孤绝,自然更是不会提,独孤绝一心辅助独孤行,他下面的人自然更加不会给他说,这一股势力要争君权,一股势力要保君权,这迟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云轻缓缓的靠在了石头上,看着茫茫草木,没有出声。

    这点她也明白,历来多个朝代多得是,功高震主的权臣和君王,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不是权臣被君王杀了,就是权臣灭了君王,取而代之,另立门庭,楚国前身不也是这样灭了当时的吴国,开辟了楚国这以后的一方霸主出来,臣大于君,绝非好事。

    “独孤绝和独孤行兄弟情深,他们互相信任,但是下面的人能确保心无芥蒂?一个强国,最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双王并立,那是在瓦解他们自身的根基和力量,何况秦国一直以来都是以吞并六国,一统天下为目标,内心不穏,如何统外?到底听谁的。”飞林慢条斯理的说来,却针针见血。

    “更何况,据说,当年上代秦王是有意传位与当时还年幼的独孤绝,被独孤绝婉拒,推了独孤行上去,这虽然是据说,到底是不是没人知道,但是它的隠患却很深,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只听翼王命令,不听君王命令,敢说没有这原因存在。”

    云轻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瓜葛,她从不关心朝堂之事,现下听来却一阵阵心惊。

    “不久前,秦王为了救独孤绝,毁了自己的皇陵,这事他也在场吧,事后这秦王一派可是大动肝火,要知道皇陵毁了,可是天大的不妥,为了一亲王,毁了自己的皇陵,这到底是亲王大,还是秦王大。

    独孤行心甘情愿,那一派系的可情愿?自身利益攸关,那管他们是兄弟,是真心。权力,这是个沼泽地。“

    这话他可不是猜测,一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就是独孤行这边的人,那满腹的抱怨和怨恨,可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当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哪管对方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哪管秦没了他,是不是会举国动乱,不是所有人都有远见的。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云轻皱了皱眉。

    “是不算什么,不过,前些日子据说秦王一派撰了一本谏言书,书上百名宫员联名上秦,请求收回兵权,兵权归君王有,翼王只能临时调度,不能肆意取用,具体怎么说的,不知道。

    不过引经据典,分析利害,把事情说通透,一统六国要提在日程上来了,秦国内部绝对不能在有任何分歧,貌似秦王有动摇的迹象。”

    云轻听飞林说到这,微微闭闭眼,她整个的明白了。

    飞林见云轻模样,巳然知道云轻明白了,不由懒散的笑笑道:“独孤绝手下七墨一楚,谁不是坐镇一方员,谁不是手腕全能的人物,何况还有个本身就是执掌密报的统领墨潜,消息知道的最早定然就是他,那个人可是独孤绝手下第一人物,心思极深,滴水不漏,要玩点花样,瞒而不报独孤绝,自己处理,不是什么难事。

    第一步是消兵权,第二步会怎么样谁知道,坐以待毙,岂是他们的作风。这几个人,谁不是跟独孤绝学了一身的冷血手段,先下手为强,真是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云轻听到这,缓缓伸手拿过飞林手上的酒坛,喝了一口。

    她明白了,为什么飞林说不是背叛独孤绝了,他们是为了独孤绝争,为了保独孤绝,他们不会背叛独孤绝,他们在不择手段的为独孤绝争位,虽然敌手是独孤行,是独孤绝最亲的人。

    帝王场上,比战场上更加血腥无情,风云变幻。

    飞林见云轻酒气上涌,透出了点点血色,不由摇摇头道:“明白了吗?你不过是棋子中的棋子,有没有你,独孤行迟早都会出事,你应该感到高兴,若不是因你之事,墨潜借机提前发动,独孤行目前只重伤,在给他们时间准备,独孤行绝对连重伤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见阎王。”

    说到这,飞林仰头灌了一口酒,眉眼中闪过一片赞叹道:“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齐之谦和楚刑天想一石三鸟,既灭了独孤绝在灭独孤行,在得你,可惜,墨潜是什么人,反过来利用了他们,得到那一旨传位宣言后,再反手要灭了他们,最后获得最大利益的反而是独孤绝和秦国。从此后秦国有独孤绝为王,灭六国,也许真的有实现的那一天。

    嘿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杀了独孤行,换独孤绝登位,简直就是愚蠢,给自己自找灭国之祸。“飞林想起最后看见齐之谦那铁青的脸,就不由笑出声来,最后的赢家还是秦国。

    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云轻抬头看着秦王宫的地方,独孤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他不期望这样的赢家,她知道的,他没那个心跟独孤行争的,他不过是尽自己的能力,壮大秦国,只是君王场上,对弈的不是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派人,一人倒,便是一片倒,谁也不想倒下去,最后却伤的是他们两个人。

    心中一痛,云轻转身就走,她的独孤绝这个时候定然伤心透了,她和他的手下,如此的双重打击,他怎么受的了,不行,她要去待在他身边,不管他如何对待。

    “我保证你不但见不到人,还会有去无回。”悠闲的声音传来,飞林很是有把握。

    云轻听言微微顿住,她想起那个男子叫她妖女,要杀她的事了。

    “现下七国都知独孤绝有多爱你,有你就能伤他,你认为墨潜那些人还允许你接近他?当日要杀你,既是嫁祸,又是断独孤绝所有念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是不能有软肋的,更何况你的事,现下秦国恐怕无人不知,你能去那?”

    云轻背对着飞林静静的站立着,飞林也不在说话,悠然自得的喝着自己的酒,写意的很。

    山风吹起,素白的衣服随风飘扬,舞起一片白浪。

    半响,云轻缓缓转过身来,走至飞林身前,单膝跪下一片坚定的看着飞林道:“请师傅收我为徒。”

    飞林高卧于大石之上,邪邪一笑道:“喔,我飞灵家可传男传媳不传女,那个华阳太后虽然是我爷爷的徒弟,不过也没传最精髓的给她,你要我教你最精髓的,是不是想做我媳妇?”

    云轻没理会飞林的调笑,轻声却无比坚决的道:“我不是他的软肋,我要成为他的臂膀,在他需要肩膀依靠的时候,能够让他依靠,想歇息的时候,有我来给他撑着,请师傅指点。”

    不过是山顶那么一幕,飞林就几乎完全的猜测出来了所有,好像亲自参与了一般,这份心思,这份见地,非她所及。

    她不懂朝政,不懂帝王权朮,更不明白朝堂之争,但是,她可以学。

    飞林见此微微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云轻,淡淡的道:“哪怕他不在爱你?哪怕他视你为敌?”

    “不变。”清淡的声音,夹杂的是最坚定的执着。

    “好,和我胃口,来,乖徒儿,叫一声师傅来听听。”

    清风卷上,一片清香。

    “公子。”正当口小左和小右远远走了来,飞林见之眉眼一亮,这两小,伙可是去秦王宫探听消息回来了,当下仿若不径意的问道:“秦王是死是活?”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五章 云轻VS楚刑天

    云輕一听这话,身子一顫,轉头看着双双前來的小左和小右。

    隨时都帶着笑容的小左,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微微怜惜的看了云輕一眼,輕声道:“今晨,秦王宫,九五喪鈡敲响。”

    云輕一听这话瞬间感覺喉头发紧,身子剧烈一顫,一个站立不穏靠在了身旁大大的石头上,脸色煞白,九五喪鈡,那是帝王寂灭的时候,才能敲打的,它宣告着一代君王的逝去啊。

    跟着走过來的小右,冷酷着一張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了眼云輕,緩緩的道:“一个月后,翼王独孤絕登基為王,為大秦第十五代君王。”

    輕輕的闭上了眼,云輕扰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凄慘的脸色,却让边上的三人动容。

    叹息了一声,飞林搖搖头道:“走吧,这里没什么好待的了。”一边一个翻身从大石头上跃下,衣袖飘飘,就那么远去了。

    小右,小左对視一眼,看了眼渾身发战的云輕,小左輕叹一声,上前强硬的扳过云輕扣着石头的手,拉在手里,脸上堆起笑容道:“这个也说不不定啊,帝王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也许没死,只是放出消息來,或者是他们有什么谋算,到时候在突然出現呢,那个楚国的华阳太后不也是这样,他们啊,算的是天下,誰知道里面的真假,走了,走了,这地方你也留不下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说罢,强拉着云輕就走。

    一旁的小右冷着酷酷的脸,一把抓住云輕另一只手,沉声道:“他们害你,你就害他们,自己伤心有什么用,报仇雪恨才重要,走了。”边说边与小左,一人一边,居然强行架着云輕飞快的朝飞林消失的方向跟去。

    云輕没有反抗,微微闭着双眼,一滴晶瑩的泪水划过面頰,滴落在尘埃。

    身旁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好似能感覺到云輕凄楚的情緒似的,都乖乖的跟在小左和小右等的身后,尾隨着云輕而去。

    山风吹荡,秦国的天,变了。

    至此,屬于秦王独孤行的史頁翻了过去,屬于独孤絕的天下,咆哮而來。

    落花隨流水,碧叶轉金黃,深秋的天气,帶着点万物漸漸调零的蕭索,帶着点幵始清涼的溫度,在不知不覺中,飞快的來臨了。

    落叶繁花,秋菊灿烂,一山淡淡的菊黃,迎着微风輕輕的搖摆,舒展着四肢,好生灿烂,万花开过,它姗姗來迟,把这深秋时节妝点的一片金色流黃,唯我独尊。

    “姓飞的,我給你说,你前段时间没去秦国,真正是你的損失,活该你没眼福啊,山峰上,一身穿淡藍錦袍,看上去三十來岁年紀,容貌威武的男子,此时滿脸得意,笑容滿面的对着棋盘对面的飞林道。

    飞林一身写意的靠在石头椅子上,如此天气,居然坐在山峰之上,任由那山风吹拂,实在是独立特行的紧。

    右手食中指二指夾着白子,慢条斯理的放在盘上,一边似笑非笑道:“暮霭,你大老远的跑來找我下棋,不是就為了在我面前得意吧。”

    暮霭哈哈大笑着跟着落下一子道:“知道就好,誰叫你,我让你跟我去秦国,你要跑什么韓国,没眼福了吧。”

    当下也不等飞林追问,直接接下去道:“我給你说啊,那一个月前新任秦王登基大典,简直就是这么百多年没見过的,那叫一个壯覌,那叫一个肅穆,那叫一个盛大,嘖嘖,我去的正是时候,居然有看見秦王登基,可把我那个美的。”

    山风輕輕吹过,那坐在一旁的纖細身影,微微的顫动了一下,那握着书卷的洁白五指,几不可見的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书卷。

    飞林没有抬头,只淡淡的道:“不就是个帝王登基,有什么好熱闹的。”

    “你知道什么,这秦国翼王独孤絕,本來就威震六国,原是个亲王就巳声名威赫,八方來朝,此番登基為王,你可不知道,那场面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來形容。

    那秦国都的民众几乎全部涌了出來,臨近的能够赶过來的秦国人,也都來了,有些还是昼夜兼程赶过來的,街道上简直就是水泄不通,肩碰肩的都走不动,几乎挤掉了我一层皮,我从没有看見过那么多人。

    不过,这不重要,你要知道那么多人,一人发出一点声音,那就要成一片汪洋,我挤在人群中,那是大吼都听不見自己的声音,可是,你不知道,那秦王独孤絕,就那么一身黑色的蠎袍玉帶,滿身霸气的往那秦王宫前面的登星楼上一站,瞬间鴉雀无声,整个秦国都,那是一絲声音都听不見,那一瞬间,真的是一根針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見。“

    说到这暮霭灌了一口水,滿脸兴奋的接着道:“那一身的君王气,一身的肅穆,就那么在上面一站,几乎就让人兴起叩头膜拜的沖动,那男人,真他妈的不是人,太彪悍,太有君王气度了,不瞞你说,我居然也糊里糊涂的跟着拜了下去,一脸狂熱的跟着那些秦国人三呼万岁,真是的,我是赵国人,我跟着他们起什么哄啊,真丟脸。”

    “你知道丟脸,还在说。”飞林淡淡的应了一句,二指一伸,在棋盘上再度落下一子。

    暮霭摆摆手毫不介意的笑道:“你要去了,你肯定也会拜的,真的,那种煽情度,要不被感染那就只能说明你不是人。

    我这次終于体会到那个秦王独孤絕在秦国人心目中的地位了,那种狂熱的崇拜,还有令行禁止,放眼六国那任君王有?

    最后,他就在登星楼上站了那么一会,扬手一揮衣袖,那底下的百姓本來兴奋的爹娘都不认识了,結果就看見他那么一揮手,前方的立刻傳到后方,瞬间所有人都自动靜穆了下來,垂首低头,恭敬的恭送他离开,天,这只是一个手势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威慑,你说说,放眼其他六国国君,誰有这么大的架子?誰有这么肅穆的威严?”说到这暮霭伸手摸了摸下顎,一脸的不敢置信和崇拜。

    “秦王独孤絕,众望所归啊。”飞林微微側头看了眼,犹如雕塑一般靜立在旁边的云輕,輕輕挑了挑眉。

    暮霭闻言重重的点了头道:“对,就是这个词,我……喂,你什么时候把子落到那里的?”一眼盯到棋盘上,飞林慢条斯理的收起吃下的子,兴奋的暮霭瞬间瞪大了眼,手忙脚亂的就去枪。

    “愿賭服輸。”飞林輕飘飘的扔下四个字,靠在身后的石椅背上。

    暮霭頓时一張脸气的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齿道:“重來。”

    “没心情。”飞林把玩着手中的白子,气死人不偿命的道。

    暮霭瞬间脸孔扭曲,瞪着一派悠闲的飞林,很想把飞林生吞了一般。

    “小师妹,把你这些家伙弄开。”正在这时候,远处傳來一叽叽歪歪的大叫声,听起來很是惱羞成怒。

    一直低头没有说话的云輕,此时方緩緩抬起头來,看了眼远处小左面前圍繞着他的几头豹子,那几头豹子不是咬着小左的衣服,就是挡在他前面,反正就是不让他过來,气得小左笑眯眯的脸,一脸鉄青。

    云輕見此五指放在身前的那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清亮的琴声傳出,那几头豹子立刻放开了小左,隠入了旁边的草丛中。

    小左气呼呼的走上前來,朝着飞林道:“少爷,你欺負人,你偏心,你為什么教小师妹驯兽,就不教我?”

    飞林斜斜的看了看一眼气呼呼的小左,很正色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问问它们為什么不听你的。”

    小左瞬间没有语言了,他那知道,不管他怎么弹什么清心咒,悅然咒的,那些大家伙就是不听他的,別说大家伙,就是兔子啊、野鳮啊、翠鳥啊,这些小动物都不理他,甚至连眼都不瞟他一眼,简直气死他了,难道这些动物也好色,只听長得好看的?可里面也有母的啊。

    鉄青着脸重重的坐在云輕的身边,小左一把抢过云輕手中的书,瞪着双眼看着云輕道:“师傅不教,小师妹教,快,快,教我,我巳经被你这些大家伙,弄得头大如斗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云輕训練这些大家伙们越來越得心应手了,只一音就能指揮它们,他还从來不知道动物能这么听话。

    云輕見此淡淡的弯了弯嘴角,这巳經是小左跟她说第二十次了,不过显然动物们不听他的,她也没办法啊。

    旁边的暮霭見小左和云輕聚在一起,不由挑眉看着飞林道:“你徒弟?”你居然会收徒弟,有没有搞錯,你这徒弟定然有过人之处,说说。“

    要知道他上山來的时候,几乎被这些大家伙们吓的屁滾尿流,要不是飞林出現得及时,他估计早葬身这些大家伙口中了。

    “你不是消息最灵通的,你猜啊。”飞林一脸淡笑。

    “我猜得到还问你?”暮霭怒。

    “小师妹,你老虎吃人。”远处冷冷的一声傳來,小右端着酷酷的脸,无視朝他扑上來的豹子们。

    云輕一听不由皱眉,白虎王要吃人,怎么回事,当下來不及細想的飘身而起,就朝着小右而去。

    “是她。”云輕一抬起头站起,暮霭一眼就看見云輕額头上那櫻花胎记,不由眉眼一亮,瞬间就反应过來,“难怪你要收她做徒弟,这么有灵气的女子那里去找,不过她本身可麻煩的很。”

    飞林闻言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煩。”

    暮霭闻言点点头也笑了笑道:“说的也是,你这个人就不是个怕事的主,对了,秦王在找她。”

    飞林一扬眉,眉眼中精光一闪低沉着声音道:“找她干什么?為什么找?是不是……”余下的话没有说完,不过他相信面前的暮霭明白他的意思。

    暮霭闻言搖搖头精明极了的一笑道:“这些帝王家的秘事,我再消息灵通也没处知道,不过找的很急,來來,不说这些,再來下一盘。”边说边纏着飞林开始下另一盘。

    再说云輕跟着小右來到半山腰,就見山脚下白虎王領着一群豹子豺狼,正疯狂的攻击一不到二十人的车队,看上去这队人应该是过路商旅。

    “為何?”白虎王等平时是不会惹事的,这兩个月在这里表現得很好,怎么今日攻击过往的行人。

    而且这里很是僻靜,一般过往商旅或者往來行人,都不会走到这里,今日怎么有人从这里经过。

    小右酷酷的一抬头,朝下方商旅的队伍旁边点了点下顎,云輕順着小右的指点看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那里有几只被射死的豺狼,白虎王这段时间与它们天天在一起,敢动它的朋友,因此发怒。

    “小白,好样的,咬死他们。”跟着过來看熱闹的小左,幸灾乐禍的笑着煽风点火。

    云輕闻言搖了搖头,飞快的朝山脚下掠过去。

    山脚下,白虎王;仰头一声虎嘯,几百只豹子和豺狼呼嘯着,輪番朝那不到二十人的商旅扑上去。

    只見那一队商旅,此时圍成圓形,十几个人紧紧的圍在中间那一輛马車旁,拉車的骏马,巳经被这样大的声勢,給吓的爬在了地上,马車傾斜了一半,里的东西都滾了出來。

    豹子和豺狼滿腔憤怒,居然在它们的盘上东它们的同伙,简直不想话了,嘶吼着一个比一凶猛的扑上去。

    “主子,这里的猛兽太多了,我看还是我先护着你闯出去吧。”紧靠着中间那輛马車的車窗,一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子,一边舞着長剑对付扑上來的豹子,一边快速的朝马車里坐的人说道。

    马車里的人由車窗看了眼外面的情況,沉声道:“没有胜算。”

    窗外的男子听之咬了咬牙,心下也明白,二十个人面对这几百头猛兽,如何有胜算。

    “聚集力量,朝正东方沖过去,或许有一綫可能。”車內的男子覌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景沉声道,如此险峻的情势,居然听來声音一点没有慌亂之色,不知道是太过鎮定自若,还是被吓过了头。

    “是。”窗外的男子立刻飞快的吩咐了下去,瞬间那包圍在马車周边的十几个人,立刻踏步开始朝一处聚集过來。

    没有胜算是一回问題,沖不沖是另外一个问題,不沖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沖了,就算有百份之九十会死,但是至少有一綫希望。

    “准备……”窗外的男子見周圍的人都准备好了,立刻沉声喝道。

    車內一直没有現身的人也挺直了身,寻找着最佳的沖击角度。

    錚錚,正在这时,山腰上突然一阵琴声响了起來,那势如拼命,疯狂猛扑的野兽们,突然身形一頓,微微緩了緩進攻的步伐。

    車內的人一見,立刻低吼一声道:“不要动。”

    窗外的人也是个見识极机敏的人,一見之下,又听吩咐,立刻按捺出拼命的狀态,依旧原地拼斗。

    錚錚,又是兩声琴声响起,包圍着众人的野兽们昂着一声嘶吼,怒視着众人,却停下了攻击,緩緩的开始后退。

    月牙白的衣裙在山间晃动,几个呼吸之间,就來到了山脚,迎面迎上了扑过去的白虎王。

    “不听话了。”云輕俯身摸了摸白虎王的头,微微責备的道。

    白虎王对着云輕吼了兩声,那爬在牠背上的小穿山甲和貂儿,也对着云輕吱吱的叫,好像在发泄牠们的不滿。

    云輕見此,輕柔的摸了摸牠们的头,看了眼退在一旁,却还是成包圍之势,圍住马車的豹子和豺狼们,輕輕搖头道:“得饒人处且饒人。”

    边说边緩緩行过去,五指在凤吟焦尾上輕的划动着,似乎在安慰憤怒的野兽们,在規劝着牠们。

    “姑娘救命啊。”那長相普通的男子一見如此情形,当即高声朝走过來的云輕喊道。

    云輕抬头看了一眼平凡男子,眉眼很淡的緩步走上前來,淡淡的道:“你们知要救命,為何不饒牠们的命?牠们也是生命。”边说边緩緩行到几只死了的豺狼身前,弯腰輕輕的抱了起來。

    平凡男子一見,立时打躬作揖的道:“姑娘恕罪啊,我们因為赶路,想抄点近路,所以走这里,因此一直提防着小心着,看見它们出現,还以為是要吃我们,所以下意识就射杀了,不知道是姑娘你养的,抱歉,真的很抱歉,还请姑娘高抬貴手,繞我们一命。”

    ‘牠们不是我养的。“云輕轉身輕輕的把死去的豺狼们,放在了牠们同伴的背上,极淡的道:”牠们是我的朋友。“

    平凡男子頓时语塞,只好拱手极诚恳的道:“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姑娘念在我们是錯手,救我们一命,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云輕没有回头,只冷淡的道:“若在有下一,次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平风是作揖,又是拱手的,连帶的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也连连对着云輕行礼。

    没有理会这些人,云輕摸了摸鳴咽的几头豺狼,輕叹一声道:“回去吧,你们也报了仇不是,饒他们一命可好?”

    那车队前卧着的兩个拿弓箭的人,应该就是射杀牠们的人吧。

    那几头豺狼驮着同伴的身体,好像听懂了云輕的话,朝着云輕鳴鳴的叫了兩声,轉身緩緩的就朝山林中退了回去。

    “回去吧。”云輕見此輕輕拨动凤吟焦尾,悠扬的琴声响彻在这一方山脚下。

    “吼鳴。”琴声中,白虎王仰天長嘯一声,几百只豹子和豺狼跟着齐齐長嘯,那声势甚是惊人。

    嘯声中,豹子们滿含杀气的瞪着車队的人,一面緩緩的,有次序的退了回去,不用須臾,几百头豹子和豺狼,干淨淨的退入了山林,若不是还有絲絲鮮血滴落在金黃色的菊花上,草地上,证明曽经存在过的厮杀,还以為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巳。

    平凡男子看着野兽们退去,眼中又是震撼,又是感激的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云輕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轉身就朝出林里走去,身旁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貂儿,陪伴在她身边,緩緩隠没于山林里。

    山中的山风吹起月牙白的衣裙,飘渺犹如仙子般清淡,婉約,那一人一老虎的身影,相伴着走远,像是山中的精灵,帶着她的坐骑,來拯救遇見危险的人类,然后在施与援手之后,飘然远去,不沾尘烟。

    “小师妹就是棒,為什么我学不会指揮群兽呢?我也想这么出风头,多有气質。”站在山腰的小左一手撐着下巴,看着走过來的云輕身边的白虎王很是感慨道。

    小右闻言直接轉身离开,空气中留下一句:“做梦比較容易。”

    小左听言不由气得瞪大了双眼,轉身追打着跑了的小右。

    山脚下,平凡男子看着危险的情景被解除,不由松了一口气,轉头看着車窗里的身影,摸了摸額头上的汗道:“主子,以后你千万让他们跟在你身边,奴才能力不够啊。”

    要是那些人在主子身边,肯定不会像今日这般根本没什么抵抗力,要不是有这个女子出現在这里,必定会死在这里,他死了不打紧,若是他的主子死在这里,他就是诛了九族,都不够抵罪的啊。

    車帘子緩緩揭开,車窗內至云輕出現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子露出脸來,抬头望着高高的山林,低声仿佛自言语道:“云輕,原來你在这里。”

    “主子,你说什么?”平凡男子一愣。

    “不关你事,走吧,快点。”車里面的男子沉声下令,边放下了車帘子,端坐在马車里面,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似无的笑容。

    但見他一身淡青色長袍,長的很是周正,濃黑的剑眉斜飞入鬓,漆黑的眸子犹如大海一样深不可測,脸形轮廓很刚毅,二三十岁年紀,不怒而威,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絲中正庸和浩然之气,絲鋒芒隠而不露,很是大气,居然是楚王楚刑天。

    车队快速而去,緩步上山的云輕要是知道她刚才救的居然是楚刑天,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六章 故人

    浑然不知救了楚刑天一命的云轻,在林间安慰了丧失同伴的豺狼半响,再度走上山峰顶上的时候,就见师父飞林和那什么暮霭,正眼对眼,手对手,针锋相对的吵闹个不休,云轻跟着飞林这么久,还没见过飞林跟什么人吵架,此时骤然见之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举手无悔。”飞林按着棋盘上的子。

    “那是我没看见。”暮霭强抢被飞林按着的棋子,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隠隠约约有动起手来的架势。

    没想云轻这一想法还没落实,就见暮霭扭曲着脸,一拳头就朝飞林揍了过去,而飞林一个侧头避开,飞起一腿就朝暮霭攻击过来,两个人就那么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云轻默然的走上前来,见小右和小左无动于衷的站在一旁,悠闲的吃着瓜子,不由微微皱眉道:“不劝?”

    “劝什么劝,暮霭少爷来不就是为了跟我们少爷打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输赢,居然还打,还好今年这地方安全,省了我们不少事情。”小左吐了一片瓜子売出来,撇了撇嘴。

    小右见云轻不大明白1,便酷酷的道:“前年在魏国,毁了我家少爷一栋宅子,去年在燕国,毁了我家少爷一艘楼船。”

    “就是,今年随便打,反正就些石头和树,毁了我也不心疼。”小左恨恨的瞪了交战的两人一眼。

    云轻听言淡淡的扫了飞林和暮霭一眼,她还从来不知道,飞林居然如此有钱。

    交战的双方动作越来越快,只见两道人影在半空中不断的往来交错,居然快的几乎看不见面目只听见呼呼的破空声传来。

    云轻此时才微微惊讶的看着飞林,她知道飞林音攻绝对是一流的,也知道飞林会武功,但是从来没有想到飞林的武功居然也强的离谱,她虽然不会,但是见的多,自然也是懂的,此时看来,居然感觉跟独孤绝不相上下,那力量、速度、招式,完全是一代宗师的风范。

    而反覌跟飞林对打的暮霭,拳脚隠隠约约还在飞林之上,虽然看起来一时半刻之间没有赢面,但是只要时间一长,赢飞林应该不在话下。

    “琴丢过来。”云轻正诧异飞林的深藏不露和暮霭的强悍,就见飞林突然扭头朝她喊了一声。

    云轻一听飞林居然不用他擅长的短箫,而问她要琴,当即眼也不眨的飞快解开腰间带着的凤吟焦尾,就朝飞林扔了过去。

    ‘好好看清楚了。“飞林一个纵身从空中接过云轻扔过来的凤吟焦尾,大喝一声,反手一把扣住凤吟焦尾,右手五指在琴弦上一划,五道连续的音攻分五个方向就朝暮霭击去。

    暮霭一见顿时长啸一声,手腕在腰间一拍,一把软鞭立刻从腰间解下,大喝一声:“这才过瘾。”手中乌黑的软鞭舞的如蛟龙出海一般,就朝飞林的音攻迎接了上去。

    云轻听飞林如此一吼,立时知道飞林是要教她东西,当即专注的看着飞林的姿势和动作。

    “琴音叠加最高境界乃七七四十九重叠加,看好了。”飞林一个飞身让开暮霭的一横扫千军,退后一步,右手食中二指一力按下凤吟焦尾的中间三弦,迅速的往上一拨,,而三根弦还没有完全跳动起来的一瞬间,再度飞快的按下,在间不可发的顷刻间连连拨动了七次,其间所需时间只是普通人弹琴,一指勾动琴弦到音发的一瞬间功夫而己。

    如此快的速度,要不是云轻本学过音攻,又得飞林特意叮属提点,定定的注意着,根本就会以为不过只反复拨动了两次琴弦,而不是七次,快的几乎如白驹过隙,完全不见指法。

    四十九重叠加顷刻间完,成只听空气中发出嗡嗡的声,居然尖锐的撕开无形的空气,犹如最高境界的剑气一般,犹如实质的朝对面的暮霭击去。

    暮霭眼中露出狂热,脸上却无比的慎重,手中乌黑长鞭快速一个旋转,整个的把他全身都包里在了飞舞的长鞭中央,一个斜身倾倒,脚下快速的一脚狠狠踏在地面上,如一箭一般激射而出,居然是不敢对其锋芒。

    轰,只听见一声大响,暮霭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坚石做成的石桌砰的一声劈裂了开来,整个连根的被无形的音刃给击成了碎片,激荡在了空中,而那四十九重叠加的力量,居然还没有完结,直直冲上不远处的树林,只见一片卡擦卡擦的声音响过,一大片树木被搅成精碎,大棵大棵的倒在了地上。

    如此阵势真真骇了云轻一跳,音攻的最高叠加四十九重,居然如此的厉害,她几乎不用去看,就能够知道,那碎掉的石桌,和轰然倒下的大片树木,绝对是四十九块,不会多一块,也不会少一块。

    “居然又精进了。”暮霭回头看了一眼飞林只一击的效果,高高的扬起了眉头,满脸兴奋的边说边对着飞林一鞭子就冲了过去。

    “少爷偏心啊,我跟了他十几年了,为什么就不教我,却教小师妹,少爷偏心,偏心啊。”站在一旁的小左瞪着眼,满睑委屈的转头看着云轻。

    小右见此一拳头敲在小左的脑袋上,酷酷的道:“你有那功力?”

    小左闻言顿时哑然,忿忿的一脚踩踏在小右的脚上,泄愤的道:“没有就没有,怎么着,难道你有?”

    小右鄙夷的看了小左一眼,一脚踢回去道:“我不委屈。”他没那份功力,不想那事,他要有那份功力,他家少爷早就教他了。

    云轻定定的看着飞林,没有注意旁边小左和小右的笑闹,满脑子都是刚才飞林的指法,正不断的在脑海中模拟那威力强大的一击。

    “今日我便一起教了你,看好了。”一个旋身避开暮霭的攻击,飞林一边低声一笑道,一边脚腕一动,左脚立在地面上,右脚曲起,整个人金鳮独立与原地,手中的凤吟焦尾飞速的放置在曲起的腿脚处,双手十指齐齐拂在琴身上,快速的挥动起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指法,但是云轻却震惊的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置信的抬脚朝前走了一步。

    无声,没有琴声响起,没有一丝的音色,整个空间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暮霭乌黑的长鞭挥动的破空声,和躲闪的身影,这……

    “音攻最高级别的攻击,不是四十九重叠加,而是无声音域,无声而能杀人,才是最高级别。”飞林潇洒的声音传来,几乎颠覆了云轻对于音攻的所有想法。

    以音为器,以声夺人,这本就是音攻的模式,就如武功中,以剑杀人一般,那是相辅相成的,而现在飞林告诉她,错了,无声的音攻,没有声音发出的音攻才是最高级别的,就如武功不用剑杀人,而是用气杀人一般,这怎么可能太神奇了。

    “好好看着少爷的指法,这可是飞灵家族只传当代家主的功法。”站在云轻身边的小左,低声提醒着云轻。

    “看好了,别出去丢我们少爷的脸。”小右则酷酷的道。

    飞林的十指飞速的弹奏着,看指法应该弹的是一曲很普通的清平曲,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那琴弦在不断的颤动,但是那秉颤动却不到有声音发出的疆域,无声,琴弦拨动而无声。

    嗖,嗖,暮霭的鞭子上不断碰撞出声音,这种声音云轻很熟悉,那是无形音刃对上兵器的声音,是两者力量相当的时候,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暮霭的神色很严肃,因为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所以无法辨别音刃击来的方向,力度,只能凭着高超的武功和对危险的扎捉,来完成抗衡。

    无声的音攻,这才是音攻的王者。

    “不来了,不来了,用我当你的实验者教徒弟,不来了。”云轻正震惊着,暮霭突然一个飞身落在了她身旁,挥舞着鞭子,满是不满意的大叫道。

    飞林见此笑笑,停下弹奏,随手一扔就把凤吟焦尾这琴中至尊给云轻扔了过来,那模样跟扔一只破烂木头没差别。

    “我不教第二遍,能学多少,你自己领悟去。”飞林扫了脸震惊的云轻一眼,拍拍手朝暮霭道:“走,喝酒去。”

    “这还差不多。”暮霭收了乌黑的鞭子,大摇大摆的就朝飞林走去,那像是刚才还争的冒火的样子。

    云轻完全沉静在刚才飞林教授的那两项绝技中,原来还以为自己的音攻应该算不错了,没想,这才是真正的音攻,她不过只是勘的门径而巳,这里才是真正的殿堂之上。

    “谢谢师傅。”轻轻躬身,朝着飞林的背影鞠了一躬,感谢的话语巳经不能代表心中的激动和震骇了。

    “别丢我的脸就好了。”飞林挥挥手,说得那么洒脱。

    “走,走,喝酒,我最喜欢那锦州的花红酒了。”小左此时听着喝酒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每次暮霭来总带着好酒,他最喜欢。

    “就知道你这小家伙喜欢,我……咦………”暮霭哈哈笑着看跑到他身边的小左,正说话间,听空中一白色的鸽子突然晃了一下,朝下飞来,落在了他的肩膀。

    “这时候给我送信,有什么事情。”暮霭喃喃自语的打开绑在鸽子脚上的一小片布条,眉眼快速的一扫,微微黑了下来。

    “有事?”飞林见此站住看着暮霭。

    暮霭也不避讳飞林,直接乃过信件给飞林看,一边微微皱眉道:“长城外的匈奴人袭击赵国。”

    小左闻言撇了撇嘴道:“怎么每年几乎这个时候都要来?”

    “因为他们需要过冬。”云轻淡声接过话来,长城外的匈奴人常年靠水草过活,水草丰盛,牛羊就丰盈,而一到冬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什么水草都被冻结了,他们没有了吃食,自然就打长城这边的秦,赵的主意了。

    她与婆婆游历过赵国的时候,曽经住在一家参与修建长城的民夫家里,因此知道得比较详细。

    一念想起婆婆,云轻眼中微微的一暗淡,复又快速的回复了淡漠的神色。

    飞林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后,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对。”然后转头看着暮霭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齐楚两国出兵帮赵国应对,你的生意绝对一丝影响都没有。”

    赵国力弱,往往对付不了彪悍的匈奴人,只有请求与他临近的秦国,楚国和齐国派兵协助退敌,往年必要苦求割舍下礼物,三国才会派兵帮忙,没想今年齐楚居然联合派兵进驻赵国。

    暮霭听言伸手摸着下巴,皱眉道:“齐楚两国分别进驻赵国十万兵力,二十万兵力,进驻赵国,赵王居然就这么应承了,赵国全国也不过三十万兵力,如此敞开大门让别人进来,什么时候灭了他都不知道。”

    顿了顿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

    云轻听暮霭这么一说,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赵国与秦国相邻,齐楚屯兵二十万帮赵国对付长城外的匈奴人,加上赵国本身的三十万,这就是五十万兵力,如此的靠近秦国,如此的大军,不对。

    “醉翁之意不在酒,云轻皱着眉头看着飞林,沉声道。

    飞林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赵、魏、燕,三国与秦国接壤,魏国前面乃是丘陵地带,不好进攻也不好退守,而燕国前面更加有一座翡翠山脉,完全无法攻,而赵国与秦国接壤的地方,则是一片平原。

    而赵国的身后则是燕国,楚国和齐国,换言之,只要秦国攻破赵国,那就是打开了一条通往六国的康庄大道,这赵国的存在与否是至关重要。”

    “看来齐楚两国对新任秦王很是忌惮啊,这才一上任,立刻就有了动作,我看他们这一是援助赵国对付匈奴人,二嘛,可能最大的含义还是帮赵国守住国境,只要赵国不灭,秦国就打不到他们的国土上来。”暮霭摸着下颚打了一个向指。

    云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走过几国,除去韩国没去,这几国的地形她却是知道的。

    “走,走,赵王简直是个混球,让齐楚两国把战场拉到赵国来打,不管输赢都是赵国吃亏,这么大的便宜让齐楚来捡,真当我们赵国无人是不是,走,跟我走,好好教训一下他们,妈的,有本事自己冲到秦国去,把他们灭了,那才叫本事,跑我们赵国来算什么,奶奶的,走。”

    一明白齐楚的意图,暮霭极度不满了,满嘴的粗话一溜一句的扔了出来,一把抓住飞林,拖着就往山下走。

    飞林似笑非笑的居然也不挣脱,就这么被暮霭抓着朝山下走去。

    “走,我们跟着去看热闹,待在这燕国。”小左立刻拽住云轻,就往山下拽。

    云轻心中微微一荡,他们能明白齐楚的意图,独孤绝肯定也能想到,不知道此去会不会见到他,若是见到……想到这,云轻心中一痛,微微咬了咬牙,若是见到,又能怎样?

    “走了。”小右见云轻没动,当即推了云轻一把。

    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波动的心神,云轻点了点头,齐楚,居然还在打秦国的算盘,那么就别怪她也不客气。

    秋风萧瑟,落叶伴随着金黄飘飞而下,一地的金色山川,看上去很是苍凉和肃穆。

    “主子,山中没有人。”铁豹看了飞鸽传书传来的消息,皱了皱眉转头朝凉棚里,悠闲的喝茶的楚刑天道,把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亲自安排人去搜山,居然就得到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消息。

    楚刑天坐在官道旁边的凉棚里,如此时节,凉棚和卖茶的老人实在是突兀得很,深秋时节谁还喝冰凉的茶水,不过也还是有万一的,是不,譬如说他。

    楚刑天听言突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算了,看来真是运气不好,两次擦肩而过,走吧。”说罢起身朝那不起眼的马车走了去。

    铁豹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居然就那么一点功夫,就没有人了,看来果然是运气的成份居多,既然没有人,那还是目前的正事重要,当下扔下一块钱币,转身上马护卫在旁,在金色的光辉下,留给了卖茶水的老人一队背影。

    秋色越来越浓了,越是靠近北方,这天气越觉得寒冷,虽然还没到下雪的季节,不过那嗖嗖的风声,也怪渗人的。

    赵国边境的庐州,乃通往赵国的门户,齐、楚、燕、韩、赵、魏,基本都要走这个方向进入赵国,只秦国不同,另走一方。

    往日里,这地界很是繁荣,来来往往的商旅把这地界渲染的份外的热闹,而现下则更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有着秦风的秦国人,有着楚风的楚国人,齐风的齐国人,服饰装扮往来不同,看起来五彩斑斓,到甚是引人注目。

    还有着普通服饰,但是绝对是当兵的人,一群一群隔三差五的过去,虽然装扮得随意,但是那当兵的气势是隠藏不了的,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如此隠晦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现下热闹是热闹,人多的敝处也就出来了,各国民风不同,有的彪悍,有的温婉,话语,钱币也都完全不同,常年游走在各国的商旅,游人,墨客懂各国的不一样,早有准备,而有些常年没出过国门的大兵,毫无准备,那就冒火了。

    因此上,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一言不合,立刻动起手打人的,吃了食物,钱币不是赵国抠打成一团的,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简直热闹的混乱。

    “瞧瞧,这就是齐楚干的好事,他们一来,我赵国不说朝廷,就是贫民百姓,也是一团混乱。”坐在庐州城的郊外,暮霭边吃着自带的干粮,边不满的咒骂着,居然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他在赵国什么时候吃瘪成这个样子。

    飞林坐在一马车头顶上,哈哈大笑道:“我今天也才知道居然能热闹成这个样子。”想着刚才一韩国人要烧饼,赵国人给牛肉,他就觉得好笑。

    “呵呵,可不是,那齐国人问路,赵国人见别人长得彪悍,气势吓人以为在骂人,这就打上了,那燕国人慢吞吞的骂人,赵国人还以为别人在说恭维话,哈哈,笑死我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这样好笑的情景。”小左一张笑脸,此时笑成了一朵花。

    能行走七国的,自然懂七国的话言,这些没出过门的大兵,和不知道做什么来的各国人,那里会这些,这笑话实在是常有的事。

    一身男装的云轻,闻言也微微摇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这样的情景确实难见,一边撕肉喂马车里的两个大家伙。

    一路赶路来的速度,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从燕国到了赵国,沿途路上为避免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泄露身份,只好他们骑马,给牠们坐马车,害的小左直嚷不公平,可惜他又不敢上去坐,这才几日功夫,她怎么就觉得马车里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给长胖了一圈。

    “喂,我说……”

    暮霭的话才开了个头,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飞快的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纵身一跃。

    飞林坐的高,一眼望见不由扬眉道:“这是十几个打一个,还是一个打十几个?”

    话音刚落,树林中交手的双方就,冲了出来,一个身穿淡紫锦袍的男子,正挥舞着长剑边退边打,一身狼狈,锦袍被划的七零八落的。

    而他前面是十几个一脸杀气的男子,浑身带伤,显然是被眼前的男子所伤,因此疯狂的攻击着。

    “姿势不错,火候不够。”暮霭看了两眼,就不理会了。

    冷淡的评价,随风送到那男子耳里,只其剑尖一挑,一剑挑起地上的石块,百忙中居然还一剑击在石块上朝暮霭击了过来,一边转身满脸怒容怒视之。

    “哼。”暮藐视的一哼,赤手就朝那射过来的石头抓去。

    而此时喂好白虎王和小穿山甲转过身来的云轻,正好一眼对上那男子转过来的怒容,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微微惊讶和有点欢喜的道:“是你。”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七章 狭路相逢

    那男子一见云轻也是微微一愣,就这么短暂的一楞,胳膊上就吃了一剑,被对手在上面划了一条长长的刀口。

    云轻一见不由微微一皱眉,五指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一划,一连串的音刃飞快的朝那十几个男子射去。

    坐在马车顶上的飞林见此,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要知道云轻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这可算难得了,当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热闹起来。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不过一个照面之间,那十几个男子砰的一声被云轻给远远的击飞了出去,众人顿时大骇,只一招就逼退他们,如此实力,当下一个对视,二话没说,来不及追杀被他们围困的男子,屁滚尿流的看也没看云轻等人,狂飙的就逃得远远,那速度比来时候快的多了,审时度势极快。

    “哼。”那被追杀的男子见此,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对着居然二话不说就逃跑的众人,忿忿的怒哼一声。

    云轻见此缓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身形高大,但是还是男孩的男子,缓缓伸手拉过男孩受伤的手臂,一边轻轻的包扎,一边温然道:“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国边境见到他,也是一身的伤,今日见此又是如此狼狈。

    男孩冷哼一声,任由云轻给他包扎,嘴里却倨傲的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云轻见此轻轻捏了捏男孩的伤处,男孩顿时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着云轻。

    “要知道感思。”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云轻微微摇头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闻言无语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责备,却包含着亲切。

    “怪事。”站在不远处的小左看着云轻的模样,伸手摸着下巴,眨眼满脸稀奇的看着云轻。

    “赞同。”小右酷酷的脸上也高高挑起了眉头。

    ‘我说,小师妹,这是谁啊?“小左扬声对着云轻就是一嗓子。

    云轻听小左询问,不由一边给男孩包扎,一边抬头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上宫劲。”男孩见此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师妹,你不认识?搞什么。”小左见云轻和那上官劲的神色,惊讶的睁大了眼,要说别人一腔热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有可能,云轻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云轻那态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亲切,那是亲切和温和,有没有搞错,云轻出了那件事情后,整个人都淡漠的,淡得几乎什么想法和情绪起伏都没有,今日居然待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如此亲切和温和,奇怪,奇怪啊!

    坐马车上的飞林,小右,连暮霭都一脸稀奇的看着云轻,虽然他们两个藏得深,一个不动声色,实在是不及小左如此惊讶外露。

    “关你什么事。”上官劲见小左满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脸色一沉。

    “小左不理会上官劲的恶言,上上下下打量云轻和上官劲几眼,眨着眼看着云轻道:”小师妹,你不要那个……秦……那个……“

    “闭嘴。”小右闻言直接端他一脚,这小左嘴里的绝对不会有好话,他可是了解他的很。

    那正瞪着小左的上官劲一眼扫到马里面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眯,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身温和为他包扎伤口的云轻。

    “你的名字?”微微审视的看着云轻,上官劲突然开口问道。

    “云轻。”云轻低头为他包扎着手臂上,肩膀上的小伤口,一丝犹豫也没有的报出名字来。

    上官劲闻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温软的云轻半响,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这还差不多。”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靠在她身上离开药店,他就知道这穿着男装的男子,其实是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几过月后再见,对方居然变成了那名扬天下,现在七国都在暗中寻找的奇女子,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过还好没骗他。

    云轻听之不由浅浅的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觉得这孩子看着亲切,从心底喜欢,自然不会去骗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当嚣张的话语,上官劲很有把握的看着云轻的眼,就是很肯定云轻会陪他去。

    “走散了,你确定不是起了内觅,韩国三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暮霭,突然看着上官劲慢条斯理的道。

    上宫劲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暮霭道:“你是谁?”这一问无形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无心隠藏。

    “一介商人而己,贱名不足挂齿,暮霭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劲眉眼一转,突然一亮,看着暮霭满脸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霭?”

    “虚名而巳。”暮霭一脸的淡然,居然就那么承认了。

    “只要给的起价,什么生意都能做,暮宇号的暮大老板,若这是虚名,那这三皇子的名号不是更虚名了吗?”上官劲眉眼中藏着一丝锐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这个商人那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号,财力遍及七国,什么生意都做,只要给得起价钱,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无数商旅中的第一人,势力绝对不能小觑。

    “说得好,天下什么不是虚的。”坐在车顶上盘膝看好戏的飞林,此时啪啪的拍了两下手,赞道。

    上官劲侧眼看了飞林一眼,摸不清飞林的底细,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你有困难?”包扎好伤口后,云轻抬头看着上官劲,淡淡的问道。

    上官劲见云轻询问,转头看着云轻淡然的双眼,突然出声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三皇子殿下?”上官劲的话音才一落,暮霭突然插话进来看着上官劲。

    上官劲没有理会暮霭,只瞪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一边为上官劲整理狼狈的衣装,一边微微微抬头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的方向,没有一丝语言,但是这一眼巳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题。

    上官劲见此冷哼一声,凶巴巴的道:“我说过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帮我,跟不跟来,随便你。”说罢,扭头就走,那态度跟一个使性子的小孩一个模样,又嚣张、又别扭、还带着点赌气。

    “跟上去,有问题。”飞林一个飞身落到云轻的身边,低声道。

    “对,齐楚来赵,这个时候韩国三皇子也来赵国,韩三皇子可是韩国内定的太子人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目前混乱的赵国,来这不寻常,跟上去。”暮霭也一瞬间走到云轻身边,沉声道。

    云轻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上官劲,这孩子连真实姓名都不隠瞒她,明知道只要稍微对各国皇室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却还是如此坦诚相告,可见心场,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她定然是要帮他的,当下众人齐齐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劲与他的人怎么走散的,上官劲没说,云轻也就没问,只是跟着上官劲行走。

    苍茫草原,出了庐州,就是一大片草原,云轻见此,干脆不再给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马车,放了牠们出来,这偌大的草原上不怕有人看见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劲一见云轻把自己的马匹让给他,骑在白虎王身上,那双眼瞬间闪亮闪亮的,盯着云轻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云轻见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过上宫劲,一起骑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后,犹如当日骑马离开那药铺一般无二。

    上官劲一胀酷酷的小脸顿时精光乱颤,面上绷的很不乐意,可那眸子深处的兴奋却整个的出卖了他,简直像个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样,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装作很不在乎。

    草原上的苍凉秋风吹来,两张小脸几乎重叠在一起,那精致的眉眼,一尖锐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风中纵虎奔驰,好生风姿。

    小左见此不由好生不满,他和上官劲年纪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三岁,为什么他这个小师妹对那个上官劲那么好,难道就因为当初占便宜要当师兄,失败啊,他也很想骑白虎王的说。

    飞林见此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轻和上官劲一眼,轻声道:“长得还真像。”

    “我也觉得。”暮霭看了前去的两人一白虎,应了一声。

    两人当下对视了一眼,交换过一个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纵马跟上上官劲和云轻身后,朝茫茫大草原走去。

    这厢云轻因为担心独孤绝进入了大草原,而独孤绝这厢,此时却高坐金銮,一派威严。

    秦王宫正殿里,独孤绝一身墨色镶金蠎袍端坐于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额前,没有了铁色面具,那妖艳的俊艳绽放开来,就算巳经见惯了两个来月,王宫正殿里的群臣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大秦曽经的翼王,曽经的杀伐之王,太妖艳了。

    不过那满身的凌厉之气,那不怒而威的震慑,那浑身犹如锋利的剑藏于剑鞘里,随时都可出鞘致命一击的气势,这不是他们的王是谁,这不是征服天下,让六国闻风丧胆的大秦翼王是谁,而现在这股锐利的气势,更加的沉淀了下来,越发的沉、越发的稳,越发的独霸天下。

    “如此举动,必然是齐楚赵三国巳然联合,陛下,我们大秦应该谨慎对待。”左相参着手中的折子道。

    独孤绝看了眼递上来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闻言立时恭跪与前,惶恐道:“微臣无能。”

    独孤绝冷眸一扫,沉声道:“我大秦以并吞天下为宗旨,若是连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谈并吞,你们给寡人记住,若是对我大秦无用,寡人不会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无用之人,寡人绝不会留。”

    “是,臣等明白。”众朝臣立刻躬身齐齐应道。

    独孤绝闻言缓缓的嗯了一声,沉沉的点了点头。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立于独孤绝身前的楚云,扫了一眼朝中的仌臣,满脸严肃的道。

    以左相为首的文臣,此时对视了一眼,掌管礼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于朝堂之上,高声道:“臣有一事。”

    “讲。”独孤绝袖袍一挥,沉声命道。

    “今我王登基以两月,后宫虚悬,乃我大秦几百年未见,帝王主外,帝后主内,乃是规矩,请陛下册立妃嫔,以充后宫。”

    独孤绝一听顿时眉头一皱,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无形的压力立刻笼罩了整个正殿,高高的台阶下,一众文臣不由齐齐低下了头来。

    “陛下,礼部上大夫说的对,陛下是该充实后宫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头敬声道。

    “臣等附议。”一众文臣立时齐齐上前,恭恭敬敬站于大殿之中。

    另一边一众武将以墨银、墨离、墨之,三人为首,此时三人对视一眼,齐齐低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保持着雕像的造型,那跟随着身下的一众武将们,见他们的将军都不说话,顿时也都齐齐不做声,哑然着,与一众文臣完全相反。

    “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正中,独孤绝微微眯了眯眼。

    “陛下的事就是国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规矩……”

    是啊,立后纳妃乃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陛下,该纳妃了……”

    总总言论,瞬间冲充斥在大殿中,立后,纳妃,等等字眼,飘荡在空气中,包围着高座上的独孤绝。

    独孤绝耳里听着一众文臣的规劝,眉眼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股肃杀之气,整个的笼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无不微微一寒,不过却不怕死的谏言上奏。

    站在独孤绝身边的楚云见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摇了摇头,扬了扬眉头。

    “规矩,什么是规矩,寡人的话就是规矩。”一声大喝骤然炸响在正殿之中,把一众规劝上奏之声齐齐堵死在一众文臣的嘴里。

    “寡人说立就立,寡人说不就不,寡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做决定,嗯。”重重的一个低音,大殿中的气温瞬间低了几度。

    独孤绝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谁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肃杀出了名的。

    “你们给寡人听着,你们站在这里,是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统一六国,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们的头脑,仰仗你们来帮寡人出谋献策,治理国家,而不是仰仗你们过问寡人的后宫,谁要是本未倒置,不知道站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寡人就帮他想起。”

    冷冽的话飘荡在正殿上,一众文臣刹那什么话都不敢说,低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独孤绝的暴喝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那……那,陛下,燕国…魏国等国的公主,我们难道送回去,这个时候齐楚赵显然是联合了起来对付我们大秦,我们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我大秦立国之本,难道要靠娶这些女人才能继续下去?和亲,我大秦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你们认为寡人要靠拉拢这些女人,才能安坐于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镶金王位,独孤绝怒了。

    “臣等不敢。”一众文臣刹那被吓得齐齐跪伏于地,齐齐颤声道。

    一瞬间,大殿中一片死寂,肃杀之气狂飙。

    “陛下,礼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为陛下着想,虽然是管得过了点,但是用意还是好的。”温润的声音响起,楚云躬身朝暴怒的独孤绝道。

    独孤绝眉眼含威,冷冷的扫了一眼底下瑟瑟发抖的群臣,满今威严的道:“以后为寡人着想就着想在朝政上,只要是为我大秦好,寡人绝不怪责,但是谁再提寡人后宫之事,就别怪寡人无情,退朝。”墨色的宽袖一挥,独孤绝唰的立起,转身大步而去。

    楚云见此连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众文臣额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动弹。

    墨银见此摇摇头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为大秦着想,秦王纵然发怒,却也不会怪责,只是以后最好明白,我们现在的秦王,可不是个能拿规矩就能压制的人。”说罢转身与墨离、墨之朝后殿走去。

    大殿中的众文臣不由长长于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一眼,挥去额角上的汗,各自摇其头的退下,以后这后宫之事,他们绝不敢过问了。

    进入后殿,朝内宫走去,独孤绝一边走一边头也没回的沉声道:“人找到了没有?”

    跟上来的墨银、墨离、墨之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一旁的楚云,同时摇头。

    楚云见此揉了揉眉头,尽量把语速放的平缓道:“陛下,还有消息。”

    “饭桶。”独孤绝唰的一声转过头来,怒目瞪着墨之、墨银、墨离三人。

    墨离见此低着头道:“当时太混乱,我们没有注意云姑娘的行踪,现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找啊,齐楚那边都没有消息传过来,应该不在齐国和楚国,这个……”

    这天下这么大,云轻要存心不让人找到,这就不好办,秦国虽然有无数的奸细隠于六国,但是那都在皇室里,谁在民间安排奸细,这没在齐楚等国的皇室,又没听见有什么民间消息,如何找啊?

    独孤绝闻言面色铁青,一拳狠狠的击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顿时被直直击飞半边,轰然一声倒下,碎成几块。

    墨银、墨离、墨之见上暗自对视一眼,齐齐低头。

    楚云见此咳嗽一声看着独孤绝道:“陛下,这事墨潜既然在做,绝对不会有始无终,我们那时候没注意,他不可能没注意,不如去天牢问问他,也许……”

    “墨潜、墨潜。”独孤绝咬牙切齿的念了两声,转身就走,楚云,墨离、墨银、墨之等见此,立刻对视一眼,快步跟上。

    秋风萧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气氛到还不怎么浓重,不比相对靠近此面的赵国草原来的秋寒峭壁。

    苍茫草原,此时满原的秋黄,本来碧绿的草地,现下巳经凋零,不见生机,反生萧索之气,放眼荒凉。

    “过了前面的土衣坡,就到了与长城外接壤的呼啸草原了。”暮霭纵马走在荒凉的苍茫草原上,指点着前面的去处。

    巳经在这苍茫草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穿越草原,不走腹地城镇,直线穿越至靠近长城的地界,虽然不知道上官劲与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会合,但是却也没有影响他们本来预定的路程。

    “呜呜……”暮霭的话音才落,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几乎就在耳边众顿时大骇,齐齐勒马停住,什么意思,如此激昂的号角声,是进攻的号角,谁在这里开战?

    几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只见高坡下方黑压压的铁色盔甲泛着阴森的光芒,正闪烁在这片草原上,无数的人,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边际,正呜呜的号角声中,激烈的厮杀着,疯狂的混战着,一地鲜血,一地杀戮。

    “楚国的粮草队伍。”飞林高坐马上看着下方身着铁黑色盔甲的队伍,微微惊讶的道。

    但见被围困在中间的楚国军队,队伍里面有很多马车,牛羊,托运着大量的粮草,这是楚军的补给,整支队伍怕没有上万之众,这该是补给楚国十万大军的粮草后备队伍。

    “这是谁,居然断楚军的粮草,如此手段?”暮霭看清楚后万分的惊讶,要知道是在赵国的腹部,在里面纵横的除了齐楚是赵国的军队,都是自家人,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厉害的对手。

    而看阵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阵容强大而犀利,手段极狠辣。

    要知道行军打仗,粮草先行,这一个万人粮草队,押运的可是十万人的粮食,要是把补给楚军的一万粮草全部折断下来,不用上阵杀敌,就可以叫他们全灭。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八章 彪悍手段

    几个人瞬间心思相通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着复杂的惊讶,赵国万万不会动楚国粮草,齐国自然也不会动,而有可能敌对的秦国,如此大的兵马集结在赵国,的国土上,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赵王又不是傻的,这么大的兵马进入他赵国,他会不知道,但是除了齐楚的军队,这到底是谁获得赵王的许可进入赵国,而他们不知道的。

    飞林、暮霭、云轻,三人对视的眼中,都觉得这件事里有着其中的复杂性,齐齐皱了皱眉头。

    烈焰焚起,丝丝浓烟从下方的厮杀中冒出来,星星小火点点晃动,这是那不名的军队在焚烧楚国的粮草。

    不是抢,而是焚烧,抢过去,有能力还可以抢过来,但是现在是焚烧,毁灭的干凈,什么都不剩下,摆明了一条后路也不给,摆明了就是冲你楚国来的,好狠的手段。

    如,此一,楚军顿时大叫,在无一丝顾忌,疯狂的朝不名的军队扑杀,一边奋力的扑灭火焰,一边铁蹄飞扬,奋勇突围。

    一时间,厮杀的更加激烈了,只见下方喊杀声响成一片,武器交击的声音,嘶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响片整个草原。

    血色弥漫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两方的将领不断倒下,火焰燃烧起来,又被扑灭下去,扑灭下去又被燃烧起来,如此重复,一方誓要毁尽粮草,一方迸命保卫粮草,腥风血雨,狰狞无情。

    “王八蛋。”坐在云轻身前的上官劲,此时一张精致的脸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下方的厮杀,双手紧握成拳,那模样好生的狰狞和愤怒。

    云轻感觉到上官劲的不对劲,不由收回看着下方厮杀的目光,转头看着上官劲,微微询问:“怎么……”

    话还没说完,上官劲突然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襟,快速往脸上一蒙,掩住他的脸,快手抽出利剑,一夹腿下的白虎王,低声喝道:“那是我的队伍。”

    云轻一听不由眉眼一凛,上官劲的队伍,那是韩国的军队,怎么回事?为什么韩国的军队会出现在赵国的土地上?为什么会在这里伏击楚粮草后备?为什么……

    太多问题划过云轻的脑海,心中那一丝不安越发的浓重了。

    然而不等她想出来,看见如此情景,早就引发了野兽本性的日虎王,一得上官劲的指示,当即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四蹄撤开,就朝那下方的厮杀战场冲了过去,它也兴奋了。

    但见一头猛虎从高坡上飞跃而下,犹如一条白线呼啸而来,气势凶猛,来如闪电。

    云轻见此也来不及细想,那是上官劲的军队,她自然是要帮忙的,脑海中的疑问等下再问,目前,先帮上官劲再说。

    当下,飞快的一把按上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凤吟焦尾,坐在上官劲身后,就朝厮杀的战场飞奔而去。

    山坡上飞林、暮霭、小右、小左一见不由齐齐哑然。

    “小师妹,还真是冲动,居然就这么跑去。”小左摇摇头看着冲下去的云轻和上官劲,眼中全是兴奋,反手抓起随身佩戴的长剑。

    “有气势。”小右慢条斯理的抓起自己的佩剑,酷酷的道。

    “怎么样,下去玩玩?”暮霭转头看着飞林,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飞林见此勾唇一笑,缓缓的道:“既然我的徒弟都下去了,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我当然是要站在我徒弟这一方的。”

    小右闻言,鄙视的道:“想放火就明说,虚伪。”

    “对。”小左重重的一点头,不待飞林说话,一声呼啸,纵马就朝山坡下飞快的冲下去,一边大吼道:“小师妹,我来帮你。”那模样怎一个兴奋来形容。

    飞林见此,哈哈大笑道:“这軰子还没放火烧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不经历一回,岂不白活。”一边大笑着纵马跟着小左,小右等就朝下冲了过去。

    厮杀,真正战场上的厮杀,没有浮华,不分贵贱,那是最实在的拼斗,没有花哨,那就是实打实,硬碰硬,那就是靠不怕死往前拼,那就是一刀一剑的铁血狰狞。

    战场无情而血腥。

    云轻坐在上官劲身后,一路呼啸着冲进厮杀的两方军队,上官劲坐于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狠辣无比的砍杀着周围冲过来的士兵,血色四溅,从剑锋上,从半空中秉射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云轻不会武功,有上官功冲锋在前,她则坐在其后,手指飞快的划动着琴弦,没有曲调,没有成曲,就只有单音,一个一个的单音,从凤吟焦尾上倾泻出来,那是杀音,简简单单,杀戮之音,一音封喉。

    因其琴音宏大,不分敌友,虽然攻击力更加厉害,但是那是无差别性的,全部剿灭的那种,如此冲到敌人的腹地,一边算是友方,一方是敌方,岂能一面倒的屠杀,因此,虽然这单音相对而言危险一些,却能分敌我。

    上官劲一剑砍过去,云轻在后面跟着一个单音,联手出击,居然配合的无衣无缝,一路朝着厮杀的中心场地就冲杀了进去。

    身后的小左、小右、暮霭、飞林,呼啸着跟来了,组成一队,快如闪电的杀入阵中。

    初时,韩国的军队和楚国的军队,都不知道这冒然出现的人,是敌人还是友人,此时双双拦截上来,而几个冲锋间,见上官劲等只杀楚国人,放过韩国人,不由韩国前来拦截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注意力集中在楚国士兵的身上,而楚国的士兵,则蜂拥的击杀了上来。

    上官劲有云轻在后相助,那是杀气狰狞,一往无前,谁敢惹其锋芒,咆哮着几乎无人可挡的朝前方冲去。

    一把抢过一韩国士兵手中的火把,上官劲一手执剑,一手握着抢来的火把,驾驭着白虎王,在厮杀的场地中横冲直撞的行径着,舞动着火把,见粮草就点,见牛羊就烧,那叫一个所向披靡。

    “爽啊。”跟在云轻身后的小左和小右,有样学样的抢过火把,跟随着云轻就是到处乱点火,管他看的顺眼,还是看得不顺眼,烧的不亦乐乎。

    “同感。”手中的火把,映红了小右的脸,那酷酷的脸上一片嗜血的兴奋,看样子,居然很是喜欢这样的场面,不见退缩和惧怕,居然还如此兴奋,真不知道飞林是怎么教导这两个小孩子的。

    跟在小左和小右身后的,则是暮霭和飞林,这两个一身的本事,虽然在战场上,武功的高低,到底没有多少的优势,不过总还是有优势的。

    两个人手腕翻飞,一边对付着冲过来的楚国士兵,一边手中像是玩飞镖一般的,一把抢过一火把,远远的找准保护在最内层的,不好下手的粮草马车,就是一个投掷,准确无误的每每命中目标。

    看着那燃烧起来的火焰,两人就是哈哈大笑,那模样真正是让楚国人气的吐血。

    本来韩国和楚国的交锋,一直纠缠着,韩国虽然兵力比楚国多,但是楚国的兵士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过来的,拼死护卫粮草,一间韩国也得不了多少的便宜,星星小火虽然烧了不少粮草,但是最核心的,被楚国士兵护卫在最里面的大批粮草,还安全得很。

    而此时,上官劲带着云轻等一路直杀楚国护卫的中心,这一队人是什么人,那个个都是彪悍的不能在彪悍的人,顷刻间犹如一支利箭,狠狠的,快速绝伦的插入敌人的心脏部位置,煽风点火。

    那滚滚的浓烟顷刻间蜂拥了起来,几个人犹如狂风过境,那里有他们经过,那里就是一团乱,火焰乱飘。

    刹那,楚国的后方犹如一滴水进入了油锅,整个的沸腾了起来,忙着救火的,忙着抵抗疯狂冲过来的几人的,忙着调整军队的,忙着安抚被熊熊烈火疯狂燃烧起来暴走的牛马群的,一团乱嘛。

    远处指挥着韩国士兵作战的统领,一眼看着呼啸而来的白虎,王和虎王身上的身影时,整个人突然朝前狂冲两步,浑身发抖,一把拔出长剑就畏冲过去。

    “大人,你干什么?”旁边的副将手眼捷手快的一把抓住,死也不放。

    那统领见此深吸了一口气,平穏下来,狂吼道:“接应,接应。”

    刹时,立刻一队人高举着火把,就朝着云轻等人的路径,冲了过来。

    因为进入到了楚军腹地,而没有了火把的飞林等人,有了这提供火把的一队人,那是越发的嚣张和到处肆虐了。

    “好爽,好爽。”暮霭一个远投,手中的火把端端正正的插在一后方的粮草堆上,顷刻间一片火光就沸腾了起来,而身边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国士兵,立刻相当默契的把手中的火把,给暮霭递了上去。

    “痛快,真痛快。”飞林哈哈大笑着,一剑挑开身旁一扑上来的楚国兵士,剑尖一挑,一火把在空中打着旋转,飞旋着落在了远处的一粮草堆上,刹那浓烟冒起。

    “等闲还遇不上这样的趣事,帮忙放火,我喜欢,我喜欢。”飞林一脸的兴奋和愉悦。

    暮霭闻言高声附和道:“可不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放火,那去找这样的趣事,爽,想想至少毁了十几万两银子,我就高兴啊!”

    “那是,你又好赚一笔了。”飞林大笑着回道。

    “对。”暮霭满脸得意。

    这把火放的爽啊,给了楚国当头一棒不说,楚国没了粮草,不管从何种途径调运粮草,都是要从他手中买的,这可是一笔天价银子,想着就爽,灭了敌人的东西,敌人还要捧着银子上来买,这样的买卖谁不做。

    一边狂妄的交谈,一边手脚也不闲着,飞林和暮霭那是尽朝着最远的粮草烧。

    而他们前面的小左和小右,功力没飞林和暮霭那么高,那是中长距离的放火,放的是得心应手,飞林和暮霭管远处,他们两个那就来管中间,至于短距离和寻找方位,那就交给前面带路的上官劲和云轻了。

    一行六人,两两相对,那是远近都有攻击,真正是配合的无衣无缝,好生嚣张。

    “吼……”奔行在前的白虎王,也受到战场上和身上之人情绪的感染,那是兴奋的几乎要沸腾起来,那四蹄飞扬,别说身边的楚国士兵的马匹跟不上牠的速度,就连身后的小左小右等的良驹,几乎都快被牠甩开了。

    那是跳跃移动,凶猛异常,一咬,那身穿铁甲的士兵,生生就被牠给咬出鲜血四溅,那气势,几乎让人无限愄惧。

    爬在白虎王身后的小穿山甲,和站在云轻肩上的貂儿,也兴奋得莫名,要不是牠们不具备战场上的攻击能力,怕也是要冲上去,狠狠叫嚣才是。

    火焰四起,浓烟滚滚,不过片刻功夫,有了云轻等人的奇兵出击,整个楚国的粮草队伍,那是一团混乱,大簇,大簇的火苗从四方八方迅速的窜了出来,迅速燃烧成一片。

    火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快,快救火,快救火……”

    “救火啊……”

    惊恐的大叫声此起彼落,楚国负责看守粮草的士兵,疯狂的大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扑灭火焰。

    但是粮草本就是易燃的东西,而且在这草原上,冷烈的秋风一吹,那是风助火势,越发燃烧的更快,几个呼吸之间,就见熊熊大火越发的沸腾,在一片苍凉的草原上,火焰在跳动着,肆意的挥舞着。

    楚国大军顿时一片大乱,要忙着应对敌军,又要忙着救火,扑救粮草如此一心三用下,虽然万多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到三份之一,局劫立刻有利于韩国一方。

    而那指挥韩国士兵的统领,显然是个人才,一见之下,立刻审时度势,一边牵引着楚国的激战兵力,一边分兵直扑楚后方,看那模样,势要烧毁整个楚军十万士兵的粮草才会退兵。

    火焰汹涌,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穿梭在熊熊火焰之中,但见一缕白色在火红之中,飞快的跳跃着,奔腾着,那鲜艳的红,把那醒目的白,越发衬托的纤毫毕现,神威凛凛。

    太阳缓缓的西落,橘红的光芒洒在苍凉的苍茫草原上,映衬着这耀目的火红,居然美得不可思议。

    “走。”奔行在前的上官劲见烧杀得差不多,当即一声大叫,手中长剑一指向韩国军队的方向。

    云轻见此立刻微踢白虎王,白虎王立刻掉转虎头,一声虎啸,撒开四蹄,就朝上官劲所指的方向冲过去。

    身后跟随的小左、小右、飞林、暮霭,见势哈哈大笑着一派嚣张的跟在云轻身后,朝前飞奔而去。

    火放得差不多了,这楚国的十万粮草,怕是一车也不留不下来了。

    “鸣……”几人正掉转了方向,韩国士兵处远远就传来号角之声。

    上官劲一听,立刻低声说道:“快,楚国的后援来了。”

    云轻一听,立刻飞快的朝后面的小左等打了个几人都懂的手势,一边一夹白虎王,示意加速。

    飞林、暮霭两人一见,不由齐齐挑了一下眉头,神色中一点惊异之色都没有。

    太过重要的粮草队伍自然有专门的军队护送,而这一回,明显是因为在赵国的境内,楚国没有想到会出现劫杀粮草的事情,因此,护卫和粮草的两线拉的过长,首尾不能接应,给了韩国这样一个可乘之机。

    不过现下这浓烟滚滚的情况,在远远的也可看见,楚国的后备军队赶来,也不是什么震惊的事情,当下一边杀出一条路,一边拍马飞快而走。

    顷刻间一行六人,如利剑一般朝后杀了个回马枪回去,快如闪电。

    “鸣鸣……”厚重的号角声划破空气远远的传来,充满了严肃和肃杀,楚国的军队赶到了。

    韩国的士兵如水一般后退回去,而楚国的粮草队伍听见自己的军队来了,顿时誓死也要拖住敌人,立刻命也不要的,拼死纠缠着所有的敌人。

    然而,韩国军队犀利,本就没有分散,此时后退,相互后补,有攻有守,互相协助作出快速后退。

    楚国残兵败将之师,虽然死拖,但是却无法阻挡韩国军队退去的阵势。

    不过顷刻间功夫,韩国重兵巳经快速的退了开去,朝着后方的茫茫草原退去,行动间其快如风,显然早有计算。

    而云轻这边,虽然身在敌人的腹地,但是他们一行六人是什么人,那一个都是强手中的强手,还能轻而易举的拼杀进来,现在只剩下一片残兵败将,还有什么能够拦阻住他们的。

    顿时,只见白影狂飙,几马奔行如电,朝着韩国后退方向就冲了过去。

    “鸣鸣……”厚重号角声越发的响了,显然楚国的后援来的相当速度,前一刻还在一里之外,不过顷刻间就巳经几乎来到了耳边。

    铁蹄声声而至,那万马狂奔的声音,那铁蹄践踏在草原上的厚重之声,阵阵的传来,大地几乎都在震动,尖利的杀伐之气,军队还没到,却巳经渲染了半边天空。

    “快。”一道清脆的声音划破天际,朝着云轻等飘来。

    只见云轻等所去的前方,利箭齐射,拦截在他们前方的楚国骑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白虎王一个飞跃,高高的跃过一座小小的土坡,云轻眼角扫见,那本来应该巳经退走的韩国士兵处,一小队人马一边慢慢的朝后退,一边手持弓箭,正朝着他们前方射来,这是在给他们开路,给他们扫清前方的障碍。

    那当头的统领,一身盔甲,整个的遮住了他的头面,看不见容貌,只看见那普通的盔甲在夕阳下,散发出橘红的,银银的光芒,此时正对着她,飞快的挥动着手,狂吼道。

    “快。”云轻狠狠一夹白虎王,白虎王的速度几乎提升到了极限。

    急速狂飙,风驰电制。所过之处血光弥漫,所向无敌。

    轰轰,万马奔腾的声音飞速而来,楚国大军的铁蹄从后而至,铁黑色的黑甲,在夕阳下挥洒出一地肃杀和森严,如滚滚黑雾,汹涌着冲了上来。

    “左右包抄,前锋追击。”高亢的命令响彻在天际,刹那,狰狞的铁蹄如重锤敲响而来,重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里。

    云轻一边抓着上官劲,匍匐在白虎王背上朝前冲,一边五指飞快划过琴弦,此时巳经没有了韩国的人,不需要注意,那琴声带着杀声回荡在这一片空中,如利剑般破开前方阻重重阻隔,为她和身后的飞林等人开僻前行的路线。

    草原不比其它地方,要是让军队追个头尾夹击,那就逃不了。

    入眼,那黑压压的杀伐铁骑正前方,一人一身浅黄在万千铁黑色铁骑中万分显眼,首当其冲映入眼帘,一身内敛的沉穏和霸道,虽然隔的远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样的气势,此人是谁巳经不用再说了,除了楚王楚刑天,还有谁。

    楚刑天满身狂烈的率兵冲来,入眼一片火焰中,那道白色的身影那么显眼,白虎王,楚刑天顿时深深的一皱眉,能驾驭白虎王的,除了云轻还有谁。

    一把勒住坐下骏马,停立在原地,楚刑天右手高高举起,伸开的五指唰的紧紧握成拳,一瞬间,那万马奔腾呼啸而冲的兵马,立刻勒马停下,一片战马狂嘶之声。

    “陛下……”楚刑天身旁的铁虎立时叫道。

    楚刑天看着前方的身影,挥手打断了铁虎的话。

    身后没有了万骑追赶的声音,云轻等不由诧异的齐齐朝后看去。

    “历屸你救寡人一命,今日寡人放你走,前程恩怨,一并清还,再见面,就别怪寡人手下无情。”

    沉穏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天际,云轻骤然一楞,历山,他们在燕国时候所住的地方,那日救的……是楚刑天。

    楚军不在抵抗和追击,云轻等飞纵而去,不过顷刻,六人与着那韩国统领,巳经去的远了。

    夕阳下,一地火花跳跃,橘红映衬着火红,火红回应着铁黑,绝美而凄艳,肃杀而森寒。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八十九章 丁飞情

    一路畅快淋漓的奔,穿过无数的土坡,迎着灿烂的夕阳,待得一众人歇息下来的时候,楚国士兵早巳经不知道抛离有多远了。

    “哈哈,爽。”高高的土坡上,飞林和暮霭纵声长笑。

    小左一个前空翻跳在地上,一屁股坐下,眸中尽是兴奋之色,搓着双手叫道:“真过瘾,真过瘾。”

    小右跟在他身边跳下,极度鄙视的看了兴奋状的小左一眼,酷酷的道:“没见过世面。”不过那红红的眼眸,却泄露了他目前的亢奋。

    高高的土坡在茫茫的草原上,居高临下,四周景色尽收眼底,有丝毫异动也瞒不过众人,委实是绝佳的好地方。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前面跳下马来的韩国统领,少少的十来人跟着他,此时,该人正快步朝他们走来,身材很纤细,看起来根本没有男子的粗壮之态,反倒像个书生般单薄。

    云轻从白虎王身上跳下来,来不及伸手,坐在她前面的上官劲巳经呼的一声跳下来,快步上前去,一剑指着那走过来的统领,怒声喝道:“飞铃,你个该死的,本皇子的兵马就是让你拿来跟楚国开战的?要是今天被识破了身份怎么办?你是韩国的上将军,不是山贼,你他妈的居然真的给我开战,我砍了你。”边说边怒不可遏的挥剑朝那统领砍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这毕竟是韩国的内部纷争,她只是一介外人。

    不过听上官劲这么一说,这个韩国上将军自顾自的跟楚国开战,伪装身份,亲自断楚国的粮草,这是为何?

    “飞铃,韩国上将军。”正巧站在云轻身旁的暮霭,低声道破这面前统的身份。

    云轻一听微微点了点头,听说这个飞铃几年前突然崛起于朝国,以一介草民身份一路过关斩将,军功突出,升至上将职衔,算是韩国的一员大将,没想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

    “咦,我咋觉得这名字跟我们少爷一样?”小左坐在也上眨巴着眼看着那走过来的飞铃上将军。

    飞林闻言没有说话,只眉间几不可见挑了一下。

    “三皇子,注意你的身份,不要粗言粗语。”飞铃上将一边躲过上官劲挥舞过来的一剑,一边道。

    云轻一听这声音不由微微一怔,如此清脆的声音,这面前全身包里在一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乀铃上将军是女的?

    “诧异吧,这可是几国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可见厉害。”暮霭站一旁打量着被上官劲拦住的飞铃上将军,这飞铃乃是女子,韩王并没有隠瞒,不过也没特意外传,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真相。

    “注意身份,本皇子在注意,我韩国十万士兵就要被你断送在赵国的土地上了,你跟楚国有什么仇,居然一意孤行,本……”

    “欺负我妹妹,便是欺负我,我妹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齐楚秦,我绝不让他好过。”清脆的声音打断上官劲的怒吼,被上官劲拦住的身影,面朝云轻的方向,一伸手揭开头盔,露出本来面目。

    一头乌黑的青丝瞬间垂下,飞铃上将军一扬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挥洒在金光灿烂的夕阳下,带起一缕金色的花火,精致,美艳的脸孔骤然显露出来,那眉弯如柳叶,那眼黑如星辰,那挺直的鼻梁,小巧的红唇,无一不是绝色之姿,那一身盔甲,配上这艳如牡丹的姿容,飒爽英姿,红妆刚武,好一个绝世的女中豪杰。

    云轻望着那背对夕阳面朝她,一身金光灿烂的飞铃上将军,那妖艳的夕阳在她身后,犹如笼罩了一个光圈一般,几乎晃的她眼花,那炙热的力量,烫的她心跳加速,那耀目的光线,刺的她泪眼迷糊。

    一瞬间,天地都不在她的眼里,那双眸中只有一人,一个红妆倾城甲冑加身的女子,整个天地都成了她的陪衬,那眼中再也容不下其它,只有她,只有那对着她扬起灿烂的笑脸的她。

    “我的铃铛,见着姐姐哭什么。”轻柔爽朗的声音响起,飞铃上将军望着云轻,满脸的宠溺,满眼的温柔,满脸的狂喜。

    上官劲、飞林、暮霭等闻言同时一怔,这话……这女子……

    推开拦路的上官劲,飞铃上将军快步朝湿润了双眼的云轻走过来,展开双臂,一把紧紧的将云轻抱住,满脸激动的道:“铃铛,姐姐总算找到你了,我的铃铛,姐姐好想你啊!”

    清脆的夹杂着绝对激动的话语,响在云轻的耳里,那声音那么的亲切,那怀抱那么的熟悉,那气味那么的让人怀念,那是姐姐的气息,那是姐姐的怀抱,那是姐姐的声音,那是小时候最疼她的人,最爱她的人。

    反手一把紧紧的回抱住飞铃上将军,云轻轻轻把头埋在了飞铃的肩膀,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低低的一声,不知道饱含了多少的委屈、激动和辛酸,多少年的离别,多少年心底那唯一的温暖,此时此刻,千言万语,最后化为这两个字,姐姐两字,包含了太多,太多。

    “嗯,姐姐在这,以后有姐姐保护妹妹,谁也别想欺负你谁也别想。”丁飞情紧紧的抱着云轻,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是喜悦,那是心疼自己妹妹受伤后的伤心,那是……一切一切,太多太深的感情。

    “嗯。”几不可见的答允,几乎低的听不见,可丁飞情听见了,不由更加紧的抱紧云轻,满心满眼的疼惜和激动。

    紧紧的,就那么无声的拥抱在一起,一个像烈焰般的女子泪流满面,一个清雅出尘淡然的女子埋首轻颤,就那么紧紧的拥抱着,却让世间任何的语无法形容它的氛围,不狂放,但是却浓烈的让人心醉,却深深的抓住所有人的心,深深的感染着周围的一切。

    “我的天啊,我的小师妹居然跟这个上将军是姐妹,那……那……这个人不是那个丁家的丁飞情,失踪了很多年的丁飞情?”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小左,一边快速的擦去那莫名其妙溢满双眼的泪水,一边满是震惊的道。

    飞林挑了挑眼,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缓缓的道:“原来如此,难怪对付楚国,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

    飞林身边站立的暮霭点点头,摸着下颚道:“没想到居然是丁飞情,飞铃,飞铃,这不是丁飞情和她刚才喊云轻那铃铛的名字结合在一起的,难怪。”

    站在丁飞情身后的上官劲,此时微微诧异的皱着眉头瞪着抱在一起的丁飞情和云轻,眉眼沉沉的,却又有点疑惑释然的松眉头,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很怪异。

    “好了,好了,在抱就天黑了。”扬一扬眉后上官劲突然吼道。

    云轻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睁眼看着丁飞情,轻轻的站直身体。

    丁飞情见此紧紧拉住云轻的手,满脸灿烂笑容的道:“走,铃铛,跟姐姐走。”边说边拉着云轻就上了她的马匹,两人合骑一匹马,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奔去,白虎王见此迈开四蹄,就追了上去。

    上官劲,飞林等见此,也知道目前这个地方不是叙旧和解释的好地方,先找个穏当的地方落脚在说,当下齐齐跟着丁飞情和云轻就朝前而去。

    夕阳西下,染红了一片草原,无限的瑰丽。

    韩国军中主帐,苍茫草原的西北方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和兵士集结在一起,此时军中主帐里,丁飞情紧紧拉着云轻的手,眉眼中尽是喜悦,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几乎想在一时间把别离了这么多年的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云轻也极是激动,定定的看着眉眼中全是自信和喜悦的丁飞情,静静地听丁飞情的诉说,眼中带着点点笑意,神色间尽是温柔。

    “好了,姐妹情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丁飞情,本皇子的两万军队,在什么地方?”坐在帐中主位上的上官劲,恶狠狠的打断丁飞情的话,瞪着眼死死的看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捏了捏丁飞情的手,微笑着朝不理会上官劲的丁飞情示意。

    丁飞情见此对着云轻瘪了瘪嘴,转头看着满脸怒火的上官劲,脸上便不再温柔和激动,取而代之的是谈正事的沉穏和严肃,沉声道:“三皇子认为直线回来,就是上上之策?我让他们去边缘地带勘测路线去了,一个时辰后会回来。”

    上官劲闻言不由气得直瞪眼,却也知道丁飞情的命令是对的,要是楚刑天派人跟踪大批军队行走过的痕迹,那么定然就知道今天是谁断了他的粮草了,不过却掩盖不了他的怒火,当下对着丁飞情道:“你个混账,本皇子的军队,就是为了给你妹妹出气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楚刑天知道是我们做的,我们韩国有多麻烦。”

    前些日子,就为了这事情,他和丁飞情闹了个不欢而散,本以为他这三皇子文衔,能让丁飞情不敢违令,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丢下他,就这么带着大军赶去楚军的方向,当真动手,真是气煞他也。

    ‘我既然敢去劫杀,就不会让他知道。“丁飞情一仰头,满目的自信。

    上官劲见此不由嘴角都气的扭曲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所坐的椅扶手上,怒道:“你……”

    “我的妺妹,岂是能让人欺负的,他楚刑天,齐之谦当我妹妹没后台?没人护着。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我丁飞情不存在是不是。”丁飞情眉眼一瞪,横眉对上上官劲。

    原本听暗中传来的消息,这秦国翼王独孤绝身边那名满天下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铃铛,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铃铛的消息,正高兴之时,就紧接着传来,云轻乃楚国的奸细,引独孤绝离开,和齐楚两国合谋杀了秦王独孤行,紧接着叛逃而走,至今下落不明,这惊人的消息。

    云轻是什么性格,她从小就知道,岂是会以感情欺骗人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威震四方的秦国翼王独孤绝,那个人岂是那么好骗的,奸细,那个感情敏感,淡漠飘渺的铃铛,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而在这事情后,秦国方面又没有传出追杀云轻的消息,这里面的古怪,她还没那么笨,还猜测不出来,定然是云轻被齐楚利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利用,但是绝对是问题所在。

    因此,千方百计的派人去楚齐打探消息,方得知那楚国华阳太后重现,满脸伤疤,与那跟云轻一起消失的婆婆一模一样,这固中里面的过程,她也就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齐太子来韩国游说的时候,她自请带兵与三皇子同去,齐楚,她会要他们好看,管他齐国曾经是不是她的国家。

    “混账。”上官劲闻言脸都气绿了。

    坐在一旁的云轻见此,不由紧了紧握着丁飞情的手,又是感激,又是伤感的轻声道:“姐姐,我……”

    丁飞情回头拉着云轻的手,轻声道:“姐姐曾经说过,等姐姐有本事的时候,姐姐就来保护妹妹,现在姐姐不靠齐国,姐姐有那个本事保护妹妺,就绝对不能再让你吃亏。

    旁边坐着的暮霭和飞林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

    “你姐妹情深,就可用我韩国为奠基。”上官劲握紧了拳头。

    丁飞情闻言转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闪动着锐利道:“那三皇子你说,为什么你会跟我妹妹同行?你明明知道妹妹的身份,为什么还会带她到这里来?三皇子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个反问,立刻让上官劲面上青白交加,气怒不语。

    “我也想知道,上官劲,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带着十万兵马?”清淡的声音响起,云轻扭头看着上官劲,眉眼中露出丝疑问。

    虽然跟姐姐相遇很高兴,但是目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他们并没收到任何韩国派兵进驻赵国的消息,而目前却实实在在的韩国确实带着这么多兵马在赵国的土地上,如此情况,大有问题,可能直指秦国,因此,云轻纵然很高兴,但是一听见说到这里,立刻就冷静下来看着上官劲道。

    “我也很想知道,韩国带兵十万进入赵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长城外的匈奴在厉害,也断然不会让旅途最为远的韩国,派兵来增援吧。”暮霭接过云轻的话,皱眉看着上官劲。

    飞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看似要睡着似的闭着眼,一边淡淡的道:“齐楚巳经进驻赵国二十万兵马,三皇子,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你们是来赵国这里覌光的。”

    上官劲此时面上一阵红,一阵青,瞪了眼问话的三人后,定定瞪着云轻,半响怒声道:“带你来就带你来,要知道什么你不懂自己去打听,哼,你的人情我可还你了,以后我才不欠你的”说罢,恨恨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把整个偌大的主帐留给了云轻、丁飞情等人。

    “姐姐?”云轻知道上官劲这话暗中的意思,不由转头看着丁飞情。

    丁飞情见云轻转头看着她,眉眼中无比的正色,不由眉眼微微一转后,看着云轻的眼,满脸严肃的道:“铃铛,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虽然她心里巳经有了计较,不过她还是想听云轻亲口说。

    云轻见丁飞情问得比较慎重,当下深深的看了丁飞情一眼,轻轻的,却无比坚定的道:“我想确定齐楚赵会不会危害秦国。”

    “因为他?”

    那冷血无情的秦国曽经的翼王,现在的秦王独孤绝,钟情于他身边那惊才绝艳的女子,巳经得前秦王独孤行册立为翼王妃的云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只是在那么大变之后,这感情,谁也不敢说下去,难道她的妹妹还……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很淡、很飘渺,却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巳然说出太多。

    丁飞情见此追问道:“哪怕他以后视你为仇人?”要知道那独孤行的死,总归与云轻有关系啊!

    抬头看了眼帐篷顶,云轻轻声的道:“我只想他过得好。”

    轻淡淡的七个字,说不尽的心酸,说不尽的温柔,说不尽的心伤却依旧深情。

    丁飞情轻轻的叹息后,拉起云轻的手,使劲一,握高声道:“别伤心,喜欢就去追,姐姐一定会帮你。”

    云轻闻言反手握住丁飞情的手,轻柔道:“谢谢姐姐。”

    旁边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好一个有想法的女子,不过也是,当年既敢抛弃齐国未来太子妃的头衔,自闯天下,必定是个拨辣,有所担当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姐姐也就不瞒你,这里根本没有匈奴进犯,那说辞不过是假的。”丁飞情既然明了了云轻的想法,当即沉声道。

    云轻一听面色微微一变,没有匈奴进犯,齐楚进驻赵国的理由不在,那……云轻陡然打了一个寒战。

    “假的,那齐楚集结于此,韩国现在也在这里,齐楚赵韩,不要告诉我燕,魏的大军也在这里?”飞林骤然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丁飞情。

    暮霭和云轻没有说话,只满脸严肃的看着丁飞情,就连平日里活宝般的小左、小右,也噤声齐齐望着丁飞情,主帐内几乎静的听的见外面的风声。

    丁飞情扫了一眼几人,对上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份外严肃的道:“对,集结在这里的不止齐、楚、韩,的三十万大军,还有燕、魏的二十万大军,加上赵国的十万,这赵国的国境里,现在集结的是六十万大军。”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带来的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缓缓的坐正了身体,面色开始严肃起来。

    “两个月前,齐太子齐之谦游说六国,强秦翼王独孤绝登基为帝,各国亦危,要想不被独孤绝吞灭,靠一国之力绝对不行,只能联合起来,反击才是王道,六国皆动,如今集结于赵国腹地,六国联盟,齐心灭秦。”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主帐里,那点燃的灯油,缓缓的闪烁着,带起一地的晃影重重。

    “六国联盟,齐心灭秦。”云轻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复述着。

    “是,集六国之兵力,同灭强秦。”丁飞情紧握着云轻的手,微微摇头道:“怪只怪秦王独孤绝太过骁勇,往日秦国分两势,各国忌惮却还不至于恐惧,今日秦国内外一统,势力之强无可比拟,若是被独孤绝先下手为强,吞并了赵国,打开通往各国的道路,以后诸国谁是他的对手,因此等他动手,不如先下手为强,六国合力,灭了强秦,一劳永逸。

    现下楚国、韩国、燕国,魏国四国的兵力巳经到了,只等齐国的一来,苍茫草原上滴血为盟,出兵攻秦。”

    惊天的消息陡然曝露在云轻等人的面前,惊的各人一时间脸色难看之极,齐楚赵联合巳然让人担心不巳,现下不只是三国,而是六国联盟,就算秦国在强,就算独孤绝在厉害,以一国之力对抗六国,这根本毫无胜算。

    云轻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好一个齐太子,一计不成生两计,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引六国灭秦,厉害,厉害。”飞林缓缓靠在椅子上,不知是真赞赏,还是怎么。

    “不能让他们联盟成功。”淡漠的声音响起,云轻缓缓抬头看着帐蓬中的几人。

    丁飞情闻言点点头道:“我想三皇子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们要做这搅浑一池水的人了。”反正她对六国灭秦并没多大兴趣。

    “齐之谦还没有到?”云轻扭头看着丁飞情,沉声道。

    丁飞情明了云轻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所以,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凑在一处细语起来。

    主帐外,上官劲站在凌厉的秋风中,驱赶着任何接近主帐的人。

    秋越发的深了。

    一日后,秦王宫。

    “陛下,云姑娘在苍茫草原。”书房里,楚云握着送信的白鸽,快步闯了进来。

    独孤绝闻言唰的抬起头,一把扯过信件,一目十行看完之后,眉眼一亮,嘴角勾勒起一丝妖艳的笑容,大声道:“干的好。”

    “烧了楚国十万士兵的粮草,这云姑娘真不简单。”楚云眉眼中也是笑意,身旁的墨离,墨银听言也都齐齐笑了起来。

    “走”一甩袖子站起,独孤绝大步就朝殿外冲去。

    “陛下,你到那里去?墨离顿时大叫。

    “去找她。”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章 十面埋伏

    秋越发的深了。

    落叶满地,几乎一夜之间一个样子,越来越枯黄,一片萧索。

    冬天的气息随着阵阵的北风,从四周吹来,深秋中,巳然有冬天的身影子。

    苍茫草原上,此风呼啸而来,天空万里无云,带起一地的荒凉和冷冽。

    驻扎在苍茫草原上的几十万大军,各自寂静在自己的领地上,在这深秋的寒风中,蕴藏起一地的肃杀。

    夜晚的苍茫草原,一片呼啸风声,间或夹杂着几声狼啸,满是苍凉之态。

    楚军主帐里,楚刑天坐于主位上,看着深夜到访的人,皱眉道:“你就这么肯定?”

    坐在他旁边的齐之谦,一身的儒雅,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热水,摇头道:“不肯定。”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刑天微微皱了皱眉。

    齐之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道:“赌,我们何不赌一赌独孤绝对云轻现在到底是爱是恨?是放任不理还是会追过来?”

    楚刑天听着齐之谦这话,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身前的案几。

    云轻,他们两个都没想到云轻当真会到苍茫草原上来,还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十万士兵的粮草,毁的干干凈凈,让他着实费了点思量,不过这样的大动作,独孤绝的探子,应该巳经传回去了吧。

    齐之谦见楚刑天沉默,也没看楚刑天,只看着指尖上那升腾起烟雾的热水,沉声道:“云轻是独孤绝的软肋,能引他第一次,就能引他第二次。他如果来,这苍茫草原上六十万大军,定让他来得去不得,就算他有那个本事离开,我手下的十万士兵也会拖死他在这苍茫草原上,他秦国无王坐镇,这一次势要灭了他整秦国。”

    “如果他不来呢?”楚刑天抬头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对上楚刑天的双眸,淡淡的一笑道:“所以,我们只能赌,他若不来,我们只有硬撞硬。”

    楚刑天听之沉吟了一瞬间,看着一派儒雅的齐之谦,挑了挑眉道:“齐太子就是齐太子,果然厉害。”

    云轻在苍茫草原的消息,也不过才几天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齐之谦,居然昼夜兼程赶了过来,再度针对这点拟定了计划,这个男人,貌似儒雅温和之人,心思却极深反应又快,若今次能够灭了强秦,灭了独狐绝,那这个人绝对是他的心腹大患。

    齐之谦闻言优雅的一笑道:“若不是楚王你放了云轻一马,我的计策也行不通是不?”

    似反问非反问的问话,让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明白。

    云轻断楚国粮草,楚王又如此放话,云轻在这苍茫草原上的危脸可想而知,若那独狐绝对云轻仍有情,能不来?若是没有这过原因,他就算有满腹的许谋,也无用武之地,是不?

    沉默,一瞬间主帐里微微陷入沉默。

    “我放她,不是欲擒故纵。”短晢的沉默后,楚刑天突然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

    齐之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一笑道:“是因为喜欢她吧。”

    楚刑天看了齐之谦一眼,沉声道:“齐太子,难道不是?”

    他放她走,不过是想还她一个情,那日华阳太后回楚,黯然神伤的复述当日之情况,那般决裂和凄然,让他心中对那日晚上一见,却杀了他个措手不及的云轻实在是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前些日子,历山下那无比淡漠,却依旧善良的女子,那飘渺的身影,实实在在印在了心上。

    这世上的女子何其多,但是这样绝俗出尘的女子到那里去找,他放她一马,不为之后算计,只为他想放,如此而己,只是不想齐之谦……

    齐之谦闭眼一笑,握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这样的女子,没人会不喜欢她吧,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不染烟尘,要想采摘,必须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但是一旦摘到手,那便是一生一世,如此,再多危险也是值得。”

    说到这,突然睁开双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缓缓的道:“我找了她六年,到头来却被独孤绝摘走,我岂能甘心?”

    话到这,齐之谦突然眉眼又是一转,恢复那儒雅谦和的神态,看着楚刑天笑道:“绝世有佳人,楚王你也不会甘心吧,呵呵,强敌在侧,我们联手合作,事成后,在一决高下,如何?”

    楚刑天看着齐之谦,眉头微微皱起,半响后抬头看了眼跳动的灯火,冷冷的道:“一言为定。”

    江山,美人,谁都想兼得,无心以云轻为引,但是机会送上门来,错过就太可惜了,独狐绝,就来赌一把你到底来还是不来。

    齐之谦当即轻笑起来,点了点头后,突然脸色一正,皱眉道:“那日谁动的手?”

    楚刑天听闻面色沉了下来,摇头道:“没有查出来。”

    那日过后,他询问过押送粮草的统领,证明云轻等不过是随后冲进来的,而那最先动手的人是谁?

    要知道那可是军队,而在这苍茫草原上的军队,不过就是这么几国的,绝对不可能是秦国的,没有赵国的准许,秦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几万士兵进入赵国,更何况现下整个苍茫草原上都是他们的人。

    那是谁动的手?是谁跟他楚国有仇?而且事后还做的干凈利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让他都查不出来。

    “这倒是稀奇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内变。”齐之谦蹙眉沉声道。

    “我会处理。”楚刑天冷冷的接口。

    齐之谦闻言点点头道:“那好,我去准备,一切依计行事,楚王全权掌握。”说罢,站起身来,兜头罩上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里在衣袍里,快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寒烈的秋风顺着开启的帘子吹进来,跳跃的灯火瞬间被吹熄了几盏,主帐中顿时暗淡了下来,一地暗影晃动。

    同一时刻,韩国主帐内,丁飞情指着案几上粗略的地图,朝旁边的几人道:“刚才接到消息,齐国的军队巳经进入赵国,再过三天的时间,就会来此与五国汇合,地点就在苍茫草原的西面高坡处,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三天。”暮霭摸着下巴,盯着案几上的地图重复道。

    丁飞情点点头,突然笑了笑道:“与我们料想的差不多,他们是经过东南面进入苍茫草原。”

    飞林一听邪笑的靠在椅子上,手指文敲打在木椅扶手上,慢条斯理的道:“够他们好好喝一壶的了。”

    “那是,可不见我们这几天精心布置了那么多,差点把我累死。”小左满脸兴奋的睁大了眼睛。

    “就你功劳大。”小右酷酷的瞥了小左一眼。

    “别不好意思,这次我也孓认你功劳也不小行了吧。”小左心情很好的拍打着小右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坐在主位上的上官劲见此,黑沉沉的脸低声朝丁飞情吼道:“你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曝露了我们的身份,本皇子绝对把你碎尸万段。”

    丁飞情一扬眉,满脸自信的道:“我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留下一点把柄。”她虽然爱妹心切,不过也不会擅自把战火燃烧到韩国身上去,毕竟那里给了她一方天下。

    上官劲见此冷冷的哼了一声。

    “哎呀,哎呀,别小气,我们穏妥得很……”

    “不会让他们怀疑到韩国的……”

    “我说……”

    一室的叽叽喳喳,笑闹开来,云轻坐在上官劲旁边,看着眼前各人的兴奋和谨慎有加的表情,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温柔,他们的心,她感觉得到,虽然她失去了她最信任的婆婆,也离开了最爱的独狐绝,但是有他们陪着她,是她的幸运,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世界都睡下了,秋风呼呼吹过,万物都寂静了下来。

    月亮没有给云遮盖的当空洒下清冷的光芒,很明亮,很冷艳,映衬着一地枯草,却显得更加的萧索。

    一个身影站在高高的土坡上,静静的屹立在当处,望着西面的方向,深夜的秋风吹拂起她的衣摆,撩起她耳边的黑发,丝丝飞舞,在月夜下看去是那么的孤寂,那么的忧伤。

    “别想那么多,小心着凉。”一袭长袍从后披上她的肩膀,云轻微微一怔后,没有回头,只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轻轻伸手握住搭在她肩膀的手。

    “姐姐。”

    丁飞情转到云轻的正面,双手捏着云轻的脸颊,微笑着道:“给姐姐笑一个,干嘛那么冷淡,真是的,是不是不想姐姐,见着姐姐了,却比小时候更冷淡了,姐姐好伤心。”

    云轻见丁飞情垮下脸,不由眼露急切,急促道:“姐姐,你明知道不是的。”

    丁飞情见云轻急了,忙笑着道:“姐姐开玩笑的,你啊,什么都当真。”说罢拉着云轻的手,相当干脆的席地而坐。

    “那么喜欢那个人?”

    云轻挨着丁飞情坐下,闻言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只轻轻的把头枕在丁飞情的膝盖,如小时候一般,挤在丁飞情的怀里。

    丁飞情见此搂着云轻的肩膀,温柔的抚摸着云轻的脑袋,一边叹息一声,拉着云轻的手道:“从小我就没见你坚持什么东西,这番如此坚持,怕是爱惨了他吧,这个独孤绝真是幸运,有我的妺妹这么爱他。”

    云轻听言微微摇头,轻声道:“是我的幸运,能与他相遇,得他所爱,是我的福气。”

    丁飞情听云轻如此说,不由眉眼一亮,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轻的手。

    她的妹妹她自己知道,从小云轻就没有得过什么爱,这孩子那淡漠的表面下,却藏着一颗想被爱,却不相信爱的心,这独孤绝能得她如此对待定然也是真心以对,极尽呵护,才可能有今天,这个独孤绝看来是真心爱她的妹妺啊,只是不知道现在……

    “姐姐,三日后你还是不要去了。”正沉思间,云轻突然冒了一句。

    丁飞情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云轻这么半夜不睡,是在担心她的事情,不由心中一片温暖。

    当下一把扭过云轻的脸,装怒的道:“就这么不相信姐姐,姐姐说不让他齐国来汇合,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那个可能来汇合,依齐之谦,楚刑天的心思,没有弄清楚谁在暗地作乱,他们不敢伐秦的,否则,临阵倒戈,这可能就会功亏一篑。”

    “不是的。”云轻微微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微笑的丁飞情一眼,轻声道:“姐姐,你和绝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我不想因为其中任何一个,而伤了另一个,我不想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抱着云轻,云轻的意思她明白,三日后对阵齐国的军队,若是有一点没有做到位,泄露了她的身份,那引来的后果将是可预料的,要知道她现在身份,是韩国的飞铃上将军,那牵扯的会相当的广,甚至她的命,云轻是在担心这一点啊,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啊。

    短短的一句,虽然在这深秋的寒风中,却让丁飞情暖入心底,她的钤铛还是那个心里小小的,只对她笑,对她哭,对她撒娇的铃铛,这么多年走过千山万水,苦苦找寻的心没有白费,她的铃铛还是当初那个真正从心里担心她,仰慕她,心疼她,会为她着想的人。

    几年颠沛流离,烽火中在赵国边陲与匈奴对上,抱着一颗一定要找到铃铛的心,从死人堆里爬起来,从血腥的战场上走出来,机缘巧合,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流了多少的鲜血,那样的心情,无人可以倾诉。

    唯一坚定信念,而今这个信念没有让她失望,她的铃铛嘴里不说,面上火显,但是心里在想,就这一句,这么多年所吃的苦,都化为了甜,甜到了心里去了。

    当下捏捏云轻的脸颊,丁飞情笑道:“你放心,姐姐既然敢去,自然是十拿九穏,绝对不会牵扯到韩国飞铃上将军身上,我的妹妹要办事,姐姐怎么可能不给妹妹做后台。”

    伸手按住丁飞情捏着自己脸颊的手,云轻眼中一片晶莹,千言万语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想起姐姐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就独自一人离家出去找她,她一路还有婆婆照顾,可姐姐却是一个人,而她这么多年理所应当的认为姐姐在丁家过着好日子,没有过问,实在是该死,而现在姐姐又这么的帮她,如此疼爱自己的姐姐,她何其有幸。

    “傻妹妹,哭什么?”丁飞情伸手拭去云轻眼角泪珠,微微红了眼。

    “妹妹对不起姐姐,这些年……”

    话还没有说完,丁飞情一把捂住云轻的嘴,笑着紧紧搂着云轻的肩膀道:“不许说这些话,姐姐不疼铃铛谁疼,难道指望他人?何况姐姐现在还捡了个上将军来做,要知道这么多年可就只有姐姐一个女子当过上将军,当年要没离开,那来姐姐今天这么威风,不许跟姐姐客气,听见没有,要不然姐姐要生气了。”

    被丁飞情紧紧搂着的云轻,听着丁飞情的话,心情一片激荡,这是她的姐姐,从小一直最疼她的姐姐,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任何感情都可能变,这份亲情永远不会变。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云轻轻轻把头靠在丁飞情的肩膀上,今生今世,只要姐姐有任何需求,她拼死也会全力以赴。

    “这才对,姐姐以前没本事护着你,现在岂能让我的妹妹再吃亏。”

    云轻见丁飞情满眼宠溺,不由紧紧的握着丁飞情的手,嘴上没说心下却知道,她也绝对不会让她的姐姐吃亏,这辈子,绝对不让姐姐受任何的伤害。

    丁飞情回握着云轻的手,月光下,两个女子依偎在一起,苍茫的草原在她们背后伸延远去,直至无尽。

    两三日时间晃而过,转眼,就到了第三日上,难得的大好天气,一夜的北风吹开空厚重的乌云,太阳高挂在苍穹之上,洒下满世界的璀璨光芒,缕缕带着金丝,万分瑰丽。

    铁蹄阵阵,厚重的马蹄践踏在苍凉的草原上,犹如闷雷声声从天际传来,由远及近。

    只见黑压压的军队排成正字形,从苍茫草原的东南方而来,严肃而规整,一队队,一行行,排列的整齐有序,好似从天边蔓延而来,如潮水一般一朝着前方涌来。

    “来了。”站在这一方草原最高处的小右,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军队,正朝着他的方向而来,不由满脸冷酷中夹杂着兴奋,抬手放开了云轻的宝贝貂儿。

    貂儿一被小右放开,立刻如箭离弦的朝远处射去,小小的身影在荒草中穿梭,完全不留踪迹。

    不多时,隠伏在远处的云轻,看着从草丛跳到她肩上的貂儿,立时轻声道:“来了。”

    “准备。”丁飞情一身普通装束,身后蹲立的亲信,也都是一身普通的装束,不复前些日子断楚刑天粮草时候的无国界军装,脸上涂抹的乱七八糟的遮住他们的面目,看上去挺有点像长城外的匈奴人打扮,不是说匈奴进犯赵国嘛,那就她如他们所愿吧。

    丁飞情定定的看了一眼蹲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这小家伙可是云轻的身份代表之一,不过现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丁飞情一边下令,一边率领着她手中的两万亲信队伍,朝着后方潜伏了过去。

    铁骑声阵阵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一步一步踏在茫茫草原上,那十万人的队伍奔袭前来,铁蹄声越来越大,几乎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云轻等人的耳里。

    “巳经到了预定目标。”站在云轻身后的飞林,看着远处士坡上暮霭燃烧的一缕烟,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见的狼烟,面上隠隠约约显露出兴奋的神态来。

    云轻闻言点了点头,一步跨上白虎王的身上,飞林见此身形一闪立在了云轻的身后,一坐一站,驾驭着白虎王,如闪电一般朝前飞驰而去,直扑齐国十万大军的中间。

    铮铮琴声伴随着白虎王闪电一般的速度,划破在苍茫草原上,清心咒在天空中响起。

    “吼鸣……”一声傲视群雄的虎啸,穿云破月而来。

    “有情况,停。”先锋的齐国大将,刹那发现不对,立刻勒停了脚步。

    “琴声?”与先锋大将并肩前进,一身紫色长袍的齐之谦,勒住马,微微皱眉倾听道。

    “是虎啸,这里怎么会有老虎?”齐国上将军玄知皱眉道。

    “呜……”疑问的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狼嚎瞬间从四方响起,那阴森森,凶残之极的叫声,瞬间让玄知一寒。

    “不好,是狼群,快走。”玄知一声大吼,立刻命令,朝着前方空旷之地奔去。

    草原上什么最可怕,那就属狼,凶残成性不说,往往成群结队,几百只还好对付,上千只他们这么多人也不怕,可听刚才的嚎叫之声,铺天盖地震耳欲聋,那会有多少只狼啊!

    狼嚎伴随着琴声蜂拥而来,那尖锐的叫声,让人心里发寒。

    当前而行的齐之谦,听着空气中隠隠约约传来的琴声,微微闭了闭眼,转头朝琴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几不可闻的道:“还是来了。”

    四蹄腾飞,白色的身影如电一般在枯黄的枯草中穿梭,朝着那十万大军的方向冲来,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

    “报告太子殿下,前方有狼。”

    “后方有狼。”

    “右边有狼。”

    瞬间,各方情报立刻报了上来。

    “左边没有,走。”玄知立刻长剑一挥,朝着空缺处就率领着十万大军冲去,铁蹄阵阵,刹那之间铁蹄狼嚎,响成一片。

    飞林站在白虎王的身上,远远看见迅疾奔驰的齐国十万铁骑,微微一笑,手腕一抖,血玉短箫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立刻蜿蜒而上,配合着云轻厚重的琴声,相辅相成的指挥着那奔袭而来的狼群,云轻的琴声还弱了点,不够全盘指挥。

    前面有好的在等着他们。

    铁蹄、狼啸,枯草乱飞,一片腥风血雨。

    而此时苍茫草原的西面秦国方向,一队十几人,一身便装,进入这危机重重的苍茫草原。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一章 独孤绝,危脸

    灿烂的阳光从天际照耀着,蓝蓝的天,晴朗的一丝白云都没有,看上去就如绸缎般舒服,让人心旷神怡,几乎完全忽略了草原上此时的杀机重重,腥风血雨。

    万马奔腾,蔚蓝色的天空下,黑压压的战马犹如黑色的水银一般,狂飙的一浪一浪呼啸而过,在高低不平的苍茫草原上,疯狂的朝前方而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成千上万只野狼,嚎叫着朝着牠们追来,灰色的身影在荒凉的草丛中跳跃着,穿梭着,奔腾着。

    那狰狞的嘴脸,那泛着阴森的白牙,曝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嗷鸣……”万狼齐啸,几乎惊天动地。

    然而,在这些着似疯狂追击前方十万铁骑的野狼身后,一只白色的老虎驮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狂飙着追在身后,看起来好似牠在放牧一般,不过牠放的是这成千上万只野狼。

    清心咒响彻在天空中,厚重的古琴音色夹杂着清亮的箫声,相辅相成,带着直击人心的魅力和音韵,弥漫在这一方天地。

    “吼鸣……”一声虎啸,白虎王眼看着前方左手边的野狼有分散之势,不由一声满含威严的虎啸传出,好似在叮嘱牠们一般。

    无奈,这苍茫草原上的野狼,在这一方天地中横行霸道惯了,白虎王虽然是兽中之王,但是能驾驭一时,却驾驭不了一世,到底因为牠们不是翡翠山脉中的万兽,受白虎王淫威久巳。

    云轻见此琴弦快速的拨动,古朴的琴音一层叠加一层的就朝那方微微月异动的野狼群笼罩了过去。

    然而,这方顾着了,右边的野狼群却又突然开始微有异动起来,要知道狼是最不好控制的动物,特别是现在驾驭这成千上万只野狼,要是有一个顾此失彼,恐怕会生反噬之效。

    云轻当即面色一紧,十指飞速的在凤吟焦尾上拨动,力图马上弥补上这一方的缺陷。

    没想她还没动,那嘹亮的箫声巳经穿透过琴声笼罩了过去,一曲本来只是抒发平静心情的清心咒,却被飞林吹成暗含威赫。,隠隠约约含着的威压,却是比云轻的以心为凭,更上一层楼。

    云轻顿时暗松了一口气,一边听着飞林箫声中这样转换着的曲意,怎样在不同的情况,释放不同的效果,一边驾弖着成千上万的野狼群,追击着前方狂奔的齐国铁骑。

    飞速狂奔的齐国十万铁骑前锋处的中央,玄知一脸严肃的朝身边同样狂奔的齐之谦,大吼问道:“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

    齐之谦看了眼前方,在发现异状的第一时间,身后的前锋营就冲了上前去,把他们包围在中间位置,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

    此时听玄知的大吼声,齐之谦紧紧皱了皱眉,耳边听着身后远远传来的狼啸,巳然没有刚才隠隠约约在耳边的音色,应该被甩了有一段距离了,但是狼这种动物,长途奔袭并没有战马的速度和力量,可是牠们凶悍,凶残,不死不休的彪悍,那是令人害怕的力量。

    在草原上能够跑赢牠们的动物很多,但是最后无不葬身在牠们口中,就是因为牠们的持久能力,今天追不上,明天追,明天追不上,后天追,反正只要有丝气息牠们就能够追上来,人和马总有跑不动要歇息的时候,可是一歇息牠们就追了上来,如此反复,谁能在大草原上跑得过牠们。

    摇了摇头,齐之谦听着狼啸中隠隠约约传来的琴声,嘴角勾勒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的道:“齐楚,永为我敌,你还真的是……”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玄知见齐之谦没有回话,不由再度大声吼道,无奈他的大吼在万马奔腾下,几乎犹如蚊子在哼。

    齐之谦听言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位,微微挑眉道:“看这个方向,这是朝着西面而去,她想把我们追到什么地方去?”

    要知道西面这个时候正是楚国,赵国等国驻扎士兵的营地,五十万大军集结在那里,就算来再多的狼,难道还惧怕不成,这个云轻到底是不知道哪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形,还是在想什么?

    一转眼间没有想出云轻为什么把他们朝着这个方向追,不过就事论事,当即大喝道:“加快速度,快速前进。”不管前面有什么,这个方向绝对是有利的,冲至五国集结的地方,一切都好说。

    “是。”玄知听言立刻快速的传达命令,他们距离与楚国等驻扎的地营,还差不多有两天的距离,不歇不休的冲过去,应该一天多一点,大概还能够支持得住。

    只见一时间本来就在狂飙的齐国十万铁蹄,这个时候再度提升速度,朝着西面的方向就是狂飙而去。

    只听那轰隆隆的声音,犹如响雷狠狠的击打在苍茫草原上,闷响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在这一方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只剩下骏马狂飙的铁蹄阵阵之声。

    身后驾驭着成千上万野狼的云轻和飞林,见野狼群瞬间落后了很多,前方的齐国士兵只剩下一个黑压压的身影,不由一抬头,一低头,同时对望了一眼,眼中交换过一丝各自了然的目光。

    琴声、箫声,缓缓的变的清越起来,不再夹杂着犀利和威压,犹如春风一般吹拂过茫茫的草原,吹拂过成千上万的野狼群。

    野狼们瞬间缓慢了下来,眼中不在猩红如血,面容不在狰狞可怖,惊天动地的狼啸也缓缓收敛了下来。

    不再如刚才那般追着齐国的十万铁蹄狂飙,缓缓的减慢了速度,小跑着靠拢在云轻和飞林的身边。

    飞林见此停了箫声,大道:“跑得还真快。”

    云轻闻言没说话,只轻轻挑动着琴弦,温润如水的琴声从十指下倾泻出来,仿佛在安慰和奬赏牠们一般,带着温和和赞赏,飘荡在这一方的天空下。

    前方飞奔而去的齐之谦和玄知,一路狂奔,那速度几乎直赶流星,百匹,千匹骏马这么飞奔不难见,如此十万铁骑居然还能如此速度狂奔,可见都是千挑万选的好马,齐国想来在他们身上花了大血本。

    不过顷刻功夫,就是十里开外。

    “鸣……”突然之间马声长嘶,夹杂着惊恐和惨叫,从齐国铁骑的前锋处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齐之谦隠隠听之不由面色一变,大喝道,他虽然巳经和玄知退到了前锋中间的位置,但是也听得甚是真切。

    一阵混乱,一直整齐的队列中,此时从前方快速的传来异动,,人和马的惨叫声远远的从前方传了过来,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的队伍中间和后方,都开始不安起来。

    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停下来,要知道后面跟着追上来的可是野狼群,再大的危险在野狼群面前,那都是小危险。

    “沼泽,前面是沼泽。”一阵狂叫从前方快速的传递了过来,让所有听见消息的齐国士兵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混蛋,居然是沼泽。”玄知一听传来的消息,不由脸都青了。

    齐之谦听之,狠狠的握了一把手中的马缰,后面有野狼群,前面有沼泽,难怪云轻把他们往这个方向赶,原来这里有这沼泽在这里等着呢。

    “冲,不准停,直接行过去。”齐之谦双眸中寒光一闪,沉声大喝道。

    这草原的沼泽不比深山树林的沼泽地,那是在相对很低洼的地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绝对不会深,也不会有太大的范围,他们如果减慢了速度,或者另外再走一个方向,估计后面的野狼群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齐之谦知道云轻既然在这苍茫草原上,自然可能会针对他,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凌厉。

    一念还没转完,身下的战马冲过眼前高高的土坡,土坡下的情况瞬间落入齐之谦的眼里。

    那是一片草地,看上去水草异常的丰美,绿草如茵的,在这样万物都凋零的季节,居然长得如此青葱,下面是什么情况巳经不用说了,下面若没有水,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绿意盎然。

    而现在这看上去相当异常的低洼地带中,他的前锋战马和人都整个的陷入了进去,一大片沼泽地里,横七竖八的填满了他的士兵,污泥不深,确实不深,几乎只到人的头颈部位,他们如此速度的冲下来,此时整个沼泽地里都是他的士兵。巳经几乎填满了。

    齐之谦狠狠的握了握手中的马鞭,双眼一凛,一扬马鞭飞快的朝前冲去,一边大吼道:“以马填之,给我冲。”身后有万千野狼,想用这个沼泽来拖延他的速度,不可能。

    一边朝着高坡下的沼泽地就冲了过去,铁蹄阵阵如闪电一般呼啸而至。

    一步踏入沼泽地里,齐之谦一马鞭挥去,卷起一陷入沼泽里的士兵,一边操控着马匹,踏在牠们同伴的身上,飞快的朝前狂冲而去,战马也知道所踏之地有危险一般,几米拼尽了全力,长嘶中四蹄几乎没沾地面的朝前冲去,马鞭卷着浑身污泥的士兵,在沼泽上一拖而过。

    身后的士兵们见此纷纷照做,一时间泥泞的沼泽地里,陷入了无数的战马,能拉出来的士兵,都拉了出来。

    刹那之间,铁蹄践踏在沼泽里的战马身上,飞快的跃过不大,但是也不小的沼泽地,朝着宽阔高地冲了过去。

    马声长嘶,凄厉而铁血,在这一片美好的蓝天下,奏起血色的鸣唱。

    没有人回头,也没有人尝试着慢一下,要是能够慢一下,那么就会发现身后早没了那野狼群的身影,早没了那琴声和箫声的合奏。

    齐之谦到底还不懂云轻,云轻并非赶尽杀绝的人,岂会真正要他十万士兵葬身狼腹,他若是慢一点,这无数的马匹和人,也不至于葬身在沼泽地里。

    阳光闪烁,蓝天清风,血色草原。

    齐之谦这厢在亡命奔逃,而苍茫草原上的西面,此时却风平浪静。

    十多人快马穿梭在草原上,朝着腹地进发。

    “公子,,不对啊!”一身赵国装束的墨银,扯着头上帽子往下拉了拉,眉心紧紧的皱起朝身旁之人低声道。

    这一行人,无不是赵国深秋时节居住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放惯常的装束,裘皮袍子,头上一顶寛边帽子,高高的衣领几乎遮挡去半边的脸颊,若不走近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人长什么样子。

    马匹上搭着皮毛货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与他齐头并进的独孤绝中,皱眉听着墨银的话,这不用他说,他已经发现了,至从进入这苍茫草原上来,就遇见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动,只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里或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们岂会不知道,这是军队驻扎在这里的防线。

    楚国和赵国的军队驻扎在苍茫草原上,等待齐国的军队一到,就开进长城外驱逐进犯的匈奴人,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禁止戒备的的地方这么多,若说楚国和赵国分几处屯兵,这也有可能,只是感觉就是不对。

    “我也觉得不对,公子你瞧,那边士兵的衣服下是银白色的甲胄。”墨离压低了声音凑近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眼扫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在北风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面的甲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银白色的。

    “燕国的。”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齐齐瞪大了眼。

    燕国的甲胄乃是七国中最好的,当年独孤绝以兴师问罪之名进入燕国,盗取的就是这燕国的镇国之宝,精铁的锻造之术,经过锻造之术冶炼出来的精铁,不是铁黑和铁色,而是银白,极轻又防御力极好的银白色,除去燕国外只有他们秦国暗中锻造的有,现下在这里出现,这……

    “什么人?做什么的?”正对视间,那一队兵士纵马巡逻了过来。

    “我们是高山领那里的人,军爷啊,你们就是要去长城边围剿匈奴人的吧,这匈奴可把我们害苦了,我们……”墨银立刻一抬头,满口赵国土话,又是恭维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领,乃苍茫草原上的游牧土族,本就生活在这苍茫草原之上,齐楚赵屯兵于此,倒也没有驱赶原住地的居民,只是军队驻扎的地方,限制了任何人的进入,因此这苍茫草原上,也几不可见的会时不时出现高山领那边的人,去城镇买卖皮毛等货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队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独孤绝等许久,方冷冷的道:“没事不要乱跑,知道我们为你们征战,就别给我们添乱子,快点回家,这草原上现在还驻扎着楚国的人,我们认你们是原住民,他们可不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

    “是,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这生意我们隔些日子在做……”墨银立刻点头哈腰的示意独孤绝等跟着他离开。

    “燕国人。”翻过前方的土坡,看周围没有人后,独孤绝冷冷的开口道,这带头的人是真正的赵国人,那赵国土话说的很顺,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后的几人,秋风吹起的衣袍下,那隐隐约约的银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细,绝对是燕国甲胄,没有错。

    当下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燕国居然也在这里,而当头的居然用的是赵国的人,如此隐瞒真实情况,这里面……

    “公子,我们立刻……”

    墨离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冷的挥了挥手打断墨离的话,沉声道:“送消息回去,看起来这里不似齐楚赵三国驻守赵国边界那么简单,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不简单。”说罢纵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苍茫草原腹地而去。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想查清楚底细是其一,想找到云轻是其二吧,只是这苍茫草原看起来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他们不过十来个人,如此下去……

    知道独孤绝的说一不二,两人暗自摇头,皱了皱眉,快速下达命令后,拍马朝着前行的独孤绝追去,看来要更加慎重了。

    风起云涌,晴空蓝天下,蕴藏着一股杀机。

    苍茫草原东南面上,齐之谦带着十万铁骑如飞一般冲过沼泽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着西面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由于前锋阵营上的战马几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战马上都乘坐两个人,满身污泥,一片狼狈。

    齐之谦行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一身污秽就不说了,被人设计着逼着往陷进里钻,还明知道有可能有问题,却不得不钻进去,实在是窝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计划,在绝对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他再有心计,在绝对凶残的野狼面前,也只有逃的份。

    “嘶……”一声战马的嘶吼,在他还没有苦笑出来的时候,骤然长啸起来,齐之谦顿时一惊,抬眼就朝前方发生异变的地方看去。

    只见战马跳跃着,如发了疯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起来,而越是乱跑就越是疯狂,马背上训练有素的兵士,居然没能控制住马匹的狂奔,只能任由它们瞬间四散而奔。

    齐之谦顿时脸色一变,在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军队岂不是直接瓦解。

    “给本……”骤然的大吼还没说出来,坐下的马匹突然也如发狂一般的长嘶跳跃了起来,那巨大的颠覆几乎要把他从马背上折腾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东西。”一直保护在他身边的上将军玄知,突然大吼出声道。

    齐之谦心下一凛,一眼扫见一被剧烈跳跃扔下马去的士兵,落地后身上瞬间多了几个窟窿,涓涓的鲜血流淌下来,齐之谦立刻明白过来,地上有埋伏的东西,有铁尖刺。

    “该死的。”齐之谦一派儒雅的面上,第一次有了怒气的神色,如此连环埋伏,居然如此一环接着一环,真要他死在这里才甘心?

    一边竭力控制着发疯的马匹,一边大吼道:“你们注……”

    “嗖。”齐之谦大吼的话才出声,身旁不远处的高坡上,草地上,突然利箭破空,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射了过来。

    黑黑的箭头,短小而精干,一排排连珠的朝着他们射来,那是机关,早就准备好的机关。

    齐之谦脸色铁青,快速的拔剑击打朝着他射来的箭头,身旁一直把他护卫在中间,就算是脚下有尖刺,也没有离开他太远的贴身护卫,见此来不及护卫自己,齐齐拔剑迎上四周的利箭。

    顷刻间,黑色的箭头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齐之谦的军队射了过去。

    但听嗖嗖之声破空而来,齐国的军队瞬间大乱。

    脚下有暗器,空中有利箭,顾此失彼,顾彼失此,战马长嘶,疯狂奔跑,箭头如雨,四射而来,天罗地网,不外如此。

    任凭他齐之谦计谋无双,今日遇见这样的状况,也要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高高的山坡后面,丁飞情带着她的两万亲信,不断的游离着,操控着那早就埋伏好的暗箭,不需要屈身与前去引发,只需要远远的拉扯那早就安排好的机关,隐藏在草丛中的利箭,自然会射过去,不求准头,不求方向,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怎么射,怎么有。

    战马狂奔,四散而走,齐之谦的十万大军尽皆网在中央。

    遣散了万千上万的野狼群,云轻和飞林此时坐在白虎王的身上,抱着一身污泥才从沼泽地里奔出来的小穿山甲,站在齐之谦的十万大军身后远远的高坡上,看着这一方天地间的一片狼藉和混乱。

    “厉害,厉害,难怪凭借女儿身能当上韩国的上将军,如此手段,确实高超。”纵马跑上前来的暮霭,看着远处的混乱情景,不由眼含赞誉的道。

    “姐姐很能干。”云轻抱着小穿山甲,很真诚的道。

    “一环连一环,是很厉害。”飞林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萧。

    “那是因为我们厉害,要不是我们帮忙,她也完成不了。”赶过来的小左笑眯眯的拽着小右,满脸的兴奋和得意。

    暮霭见此哈哈大笑道:“就你功劳最大。”

    “当然。”小左大大方方的接受,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暮霭和飞林一听不由齐齐大笑。

    云轻闻言不由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那处混乱之地,姐姐还在那里,可不能出事,若不是姐姐不让她去,她还真想赶去帮忙。

    “别担心,你姐姐不会出事。”暮霭看着云轻的目光,笑着道,那处他可参与了的,只要小心点,保准万无一失。

    要知道,他们的预想只是伏击齐之谦的军队,让他受创后,开始怀疑他们六国联盟里面谁是内奸,如此一来,他的六国联盟可能直接不攻自破。

    要知道,士气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拖不得,一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他们内部不稳定,不能确定那一国有问题,他们就一天不敢发兵攻秦国,互相猜忌下来,谁都可能是奸细,谁都可能不是奸细,人心这个东西,可是经不得猜忌的,只要谁都不相信谁,互为掣肘,那还谈什么六国伐秦,那不过就会沦落到一个题外话而已,六国联盟,不攻自破。

    因此,这一场不会有太高的难度,再说了,齐之谦带来的可是十万军队,他们纵然设下了埋伏,可到头来也只有丁飞情的两万军队,如果这样两万都能灭了齐之谦的十万军队的话,那齐之谦也不用混了。

    云轻听暮霭的宽慰,不由回头朝暮霭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道;“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

    “不对劲。”暮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直站在白虎王身上的飞林,突然皱眉看着远处冒了一句。

    气氛一瞬间立刻就紧了起来。

    “什么意思?”暮霭沉声道。

    飞林望着远方,沉吟道:“感觉不对,如此快的溃散,怎么可能,要知道那可是十万铁骑,前锋中招,后面的不会那么快踏进去,怎么会这么快就混乱成这个样子?”

    “说的对。”飞林话音才落,一骑如飞一般奔来,丁飞情一脸五彩斑斓的冲上前来。

    “可有受伤?”云轻立即迎接了上去,来不及问情况,先快速打量丁飞情全身而去。

    “我没事。”丁飞情直接从马上跃了下来,快步走进,沉声道:“不对劲,这不是十万铁骑,人数不对。”

    飞林,暮霭一听脸色同时一沉,看着丁飞情道:“你如何得知?”

    这齐之谦的十万铁骑是从他们眼皮子下过去的,虽然隔的远看不真切,但是那队列和铁蹄声确实跟十万铁骑差不多,他们不至于连这点人数的多少也分不出来。

    丁飞情狠狠一双手互击一拳,飞快的道:“齐之谦,智计无双,果然不能太看轻了他。这前锋人数是够的,但是整个中间部份基本上是空的,很多战马身上根本就没有人,十万铁骑,十万战马绝对有,但是我估计可能只有十万的一半,或者连一半都没有。”

    她在近前看的最是清楚,前锋一人一马,有很多还是两人一马,但是整个中间部份,基本上就是一个驾驭着两匹马,队列整齐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一进入暗刺地带,战马乱冲,一下就看出来了。

    云轻,飞林,暮霭,快速的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是一沉。

    只有一半,那还有的人到那里去了?齐之谦这一招玩的是什么,他是在防备着什么?还是他本身就准备着做什么?

    “他准备要做什么?”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萧,双眼快速的转动。

    没有人答话,齐之谦想要做什么,谁知道。

    面面相觑,几人一时间都摸不清楚齐之谦这一手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兵分两处,公开给其它五国的只有这一路,那还有一路去了什么地方?还有的一半兵力他要做什么。

    正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尖利而高昂,冲破长空远远而来。

    云轻听之一怔,唰的抬头朝天空上看去,只见一头黑色的大鹰穿梭在天空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黑影,此时正不断的盘旋在西面方向的天空中,长声鸣叫着,一声接一声。

    云轻顿时脸色一变,面色瞬间苍白。

    “怎么?”丁飞情见云轻脸色有异,不由快速的问道。

    “绝在这里。”云轻下意识的抓紧了坐下的白虎王的毛,这是华阳太后养的那头大鹰,她懂它的意思。

    鹰目刁钻,极是锐利,千米之内也能看个清清楚楚,而这鹰华阳太后又特意培养过,用来认人,只要见过,它就能认的出来,此时的鸣叫声所表达的意思,居然是独孤绝在这里。

    飞林,暮霭,丁飞情一听不由齐齐一楞,脸色瞬间几变,满是复杂,独孤绝,居然来了。

    “他的另一半人是为了对付绝。”一念转换,云轻刹那只觉心下一紧,来不及细想,一拍白虎王朝着黑鹰鸣叫的地方就冲了出去。

    以五万士兵对阵独孤绝,何况那个方向更加是楚国,燕国,赵国,韩国,魏国,等五国屯兵的地方,楚刑天带了这黑鹰来,那他自然也是懂的,独孤绝,危险。

    飞林见此连忙一个闪身,跃上白虎王的后背,暮霭,小左,小右,立刻翻身上马跟着追了上去。

    丁飞情快速的朝跟着她来的副将打了几个手势,一个飞跃跃上马背,双腿一夹,如流星追月一般冲上。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二章 相见

    一身狼狈的齐之谦,在忙乱中骤然听见黑鹰鸣叫,眼中瞬间一闪而过精光,他赌对了,独孤绝果然来了。

    眼朝西面方向一扫,齐之谦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微笑,很深,很沉。~~海天中文首发~~

    而此时西面方向,一高高的土坡上,独孤绝食完手中干粮,顺手取过放置在一旁的帽子戴上,站起身道:“走。”

    墨银、墨离等十来人当即站起,翻身上马就朝苍茫草原腹地进入,没有人注意他们头顶上千米高空,曽经飞过一黑色的影子,而就是这一道影子的掠过,让他们万全的装束曝露出了他们的踪迹。

    太阳从居中位置缓缓降落在西方,紧接着慢慢的隠没了地平线之下,黑夜接替了白日的存在,笼罩在这一方土地上。

    云轻紧紧追着黑鹰所在的方向飞快的奔驰,天空中的黑鹰不断的在朝前飞着,如此这般云轻轻更加确定,齐之谦的那另一半兵马是用来对付独孤绝的,因为黑鹰是特意来齐之谦的方向通知独孤绝的行踪,而现在则是在带路。

    一想到独孤绝的处境,云轻整个心都抽紧了,这么危险的苍茫草原,独孤绝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他不知道这里危险?他不是一个不知道危险,不知道轻重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在里?

    云轻不敢接着想了,她怕,她怕那料想的结果,会与自己所想的不相同,更怕会相同,如果相同,她更会痛入骨髓。

    当下更加催策着白虎王,第一次恨这苍茫草原太大,大到她明知道他有危险,却无法第一时间冲过去。

    “他既然敢来,就没那么容易死,别慌。”站在她身后的飞林,仿佛不经意的冒了一句。

    白虎王的速度太快了,虽然丁飞情,暮霭等坐的都是一等的战马,但是如此拼尽全力的狂奔,还是把他们拉开了一段的距离,只能做到首尾呼应,却奔袭不到一处。

    云轻耳里听着飞林这貌似安慰的话,心知自己关心则乱,飞林这话相对中肯,独孤绝的一身本事,她要绝对相信才是。

    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平穏下自己的心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手指开始在凤吟焦尾上拨动,清心咒飞快的从她的十指间倾泻而出,飘荡开来。

    飞林听声辨意,知道云轻是在召唤草原上的野狼群,当下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插手帮忙,整个人如雕塑一般站在白虎王的身上,只微微闭上眼。

    若齐之谦真用那剩下的几万士兵去对付独孤绝,那么他们这么几个人就算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是送死而巳,要想救独孤绝,恐怕还得靠草原上最凶猛的野狼群才行。

    暗夜,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好在那天空中飞翔的黑应,盘旋在空中,时不时的叫两声,像是在提醒独孤绝等人的方向,云轻等听着黑鹰的鸣叫,判断着方向,在月夜下,狂奔疾走。

    不知道是齐之谦,楚刑天的军队先找上独孤绝,还是他们。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转瞬乍现在天际,耀眼的光芒,从地平线下露了出来,照耀着整片大地。

    “公子,这一路很平静啊。”墨离皱眉低声与独孤绝道。

    他们最初进入苍茫草原的时候,遍地都是禁区,走起来要份外的小心,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曝露出破绽,而现在,他们巳经行走了一日一夜了,却再没看见什么警戒区了,一片苍凉的草原上,旷阔得很,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们巳经走过了那几国兵力驻扎的地方?

    独孤绝冷着脸,突然道:“谁在具体收集情报?”他所听取的情报目前都是楚云拿给他的,这具体掌管的人是谁,他好像没什么印像。

    墨银见独孤绝突然之间问起这事,不由快速回道:“是墨潜手下的副将,丘闲.墨潜被打入天牢后,就一直是他临时接替墨潜的位置在做,楚云那处的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怎么了?”墨离压低声音看着独孤绝问道。

    独孤绝面上脸色很不好,闻言双眼一眯,沉声怒道:“该死的,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都没传上来,此人留着有什么用。”

    墨银和墨离见此,都直接点了点头,只说了什么齐楚赵集结在一起,现在燕国,或许还有一路上他们没有碰见的其它几国也有可能在这里,如此重要的情报,居然都没有打探到,此人也确实无用。

    “你们自己看,他们现在集结在苍茫草原的那个方向,集结在这里,到底是为了灭谁?”独孤绝见墨银、墨离并不是太明白,当下满脸铁青的怒道,一边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马缰。

    墨银、墨离一听,对视一眼,脑海中快速的转动起来,他们是独孤绝身边五万最精锐之师的统领,专职的是暗杀和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非战场杀敌,对这行军打仗却是不及墨之、墨林这些战将,第一时间看不到最大的危机。

    快速的把阵势罗列了一遍,墨离突然脸色大娈,满眼不敢置信的道:“要攻匈奴,他们应该罗列在此方位,要驻守赵国边关,他们应该在后退,退至最关键的凛斐关,而现在他们却驻扎在西面,与我们大秦只隔着一片草原,营地太近,他们不是镇守,是攻打,他们要攻秦。”

    一语落下的同时墨银也明白了,当下整个脸瞬间大变,青白之色快速的替换。

    齐、楚、赵、燕,不知道还有没有韩、魏他们要攻秦。

    独孤绝冷眸一扫过反应过来的墨银和墨离,一把拉停住马匹,停在了苍茫草原上,刚开始他只是微微怀疑,而现在进入这苍茫草原腹地,见到如此形势,他才肯定,不是驻守,而是要攻击。

    今日若不是他亲自来这里找人,这几国联合可能要打到他大秦的门上,他们才会知道,情报,情报,该死的丘闲。

    “快速传递消息,重新启用墨潜。”独孤绝冷喝一声,面色难看之极。

    情报,不是只把收集到的消息传递上来,而是要分析,对手是齐之谦,楚刑天这样的人物,光得到消息有什么用,而是要深入的分析,他们这样举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做的下一步会怎么走,要挖出最深层的东西。

    而显然丘闲做的不好,他根本就没有分析,而他一向信任惯了墨潜处理好得来的消息,那全是墨潜分析过后递上来的情报,过滤了杂质,得出的全部是最精华的东西,因此只需要相信并执行就好,现在一旦断链,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现在怎么办?”一下明白过来的墨银和墨离同时急切的朝独孤绝问道。

    声音才落下,天空中突然一声嘹亮的鹰啸破空传来,独孤绝无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草原上有雄鹰飞翔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这鹰的鸣叫声太近了点,刺耳。

    如此距离,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这只大鹰,就是华阳太后所养的那只,用做通讯所用的鹰,而此时那鹰对着他们的方向不断的鸣叫,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此中言语巳经不说自明。

    墨银、墨离同时也看见了,当下脸色同齐剧变,大吼道:“有问题。”

    话音才落,轰隆隆的声音犹如闷雷,远远的,隠隠约约的传了过来,这是铁骑奔腾的声音。

    “走。”独孤绝一声大吼,扬手一鞭子打在坐下骏马的马臂上,一把扯过马头,就朝来时的路上冲去。

    那里虽然有兵士的驻扎,但是只要他们冲进去,那么多的人,随便杀掉几个混入,谁知道是谁,这些人就算追上来,要分辨出他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楚、赵、燕驻扎的地方虽然看上去万分凶险,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在这空旷的大草原上乱无目的的狂奔,不知道安全到什么地方去。

    墨银、墨离等没有一丝废话的跟着独孤绝就朝燕国的驻扎区域冲去。

    飞速狂飙,犹如疾风劲草,狂野而迅速。

    但见十几个人如利箭一般,形成尖锐的人字形阵营,独孤绝一马当先,狂飙在前,墨银、墨离,分隔左右,身后十来人在分,犀利无比的跟着独孤绝狂奔而去。

    身后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在天际,黑压压的铁甲在一边显露了出来,就如天地连接在一起的一道黑痕。

    独孤绝等坐下的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此时一放开四蹄狂奔起来,不过顷刻间就把那黑压压的军队给扔在了后面,但见荒凉的草原上,十几骑如狂风一般,精壮而又迅猛。

    哒哒,狂奔中,前方突然又传来马蹄阵阵的响声,独孤绝眉眼一沉,二话不说,一勒马缰,高大的骏马被直接提的在半仰的在半空中转接换了一个方向,待到四蹄落下的时候,巳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飙而去。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飞速的转换方向跟着独孤绝,斜眼看去,那刚才的正前方,此时黑压压的盔甲在太阳在光芒中,闪耀着冷冷的光茫,正从前方朝着他们飞速的冲来,一眼看去,一眼看去,居然望不到边。

    狠狠握了握拳头,还不待墨银的愤怒发表,他们的正前方再度响起阵阵的铁蹄奔腾声。

    独孤眼中杀气一闪,不用回头走身后的方向,既然在算计他,那么那一个方向肯定不会给他留下退路,四面夹击,这是肯定,不用他在浪费时间去试探。

    “跟着我,冲。”独孤绝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稍微调整了一下马头,朝着正前方和右手间夹击之势的夹缝冲了过去。

    正面的夹击定是最严密,也是力量最强的地方,他们这么几个人,根本无法触其锋芒,完全连对一手的资格和实力都没有,但是合围之势的边角却是最容易出现纰漏的地方,更何况他们冲过来的速度有快有慢,只要时间上差之毫厘,那么合围之势就会出现短晢的缺口,这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所在。

    那也只是一线,只要给他们时间补上,那么就成铁桶之势,到那时瓮中捉鳖,他们大势巳去,所以,能争的只有这个瞬间。

    不过倾刻间独孤绝就覌察了形势,并做出了判断,如此精准的判断和对战场上的时几把握,除了这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杀戮之王,还有谁能。

    墨银、墨离一听什么话都没说,跟在独孤绝身后,抓起佩戴的长剑,朝着前方就冲了上去。

    劲风吹掉独孤绝头上戴着的帽子,露出妖艳的脸,黑色的头发在背后飞舞,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横空抓着一银光闪闪的利剑,整个人散发着汹涌的杀气和绝对的彪悍,一马当先,带着血腥杀戮之气势,朝着前方黑压压的铁骑冲而去。

    四面夹击,若从高空看去,茫茫的苍茫草原上,四个阵营从四个方向冲过来,把整个空间包围了起来,而在阵中间的十几人,巳被军队淹没在里面。

    黑压压的士兵最少也有几万人,如此几万人包围中间那十几人,不得不说太过小题大做,还是太过不敢小觑?

    果然,包围的边角,由于有起步的快慢,现下出现缺角的情况,还没有完成合围,眼前不过就角上的几百个人,冲出既升天,冲不出就下地狱。

    “杀。”一声狂吼,在铁蹄阵阵,战鼓声声中,犹如天际的奔雷,炸响在这四面合围之之势中,带着无以伦比的刚硬和嗜血。

    “杀。”跟在独孤绝身边的十几个人,同时大吼,一行十几人,气势居然不输那成千上万的铁骑,犹如一支尖锐的利箭,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狠狠的刺向了列队整齐的齐国士兵。

    马声长嘶,利剑破空,杀戮之王如一只猛虎,一头掉进人海,挥舞着利抓,如死神挥舞着镰刀,在跳着血腥的舞蹈。

    鲜血秉射在天际,惨叫回荡在耳边,人如猛虎,势如阎罗。

    银色的剑在蔚蓝的天空下,布满了鲜红的血色,带起一地的血腥杀戮。

    一剑砍翻前方拦路之人,独孤绝纵马就朝前冲,前面烟尘滚滚,那短暂的时间要过了,另一边角的合围士兵要到位了,若他们一到位,就算是后背上长出翅膀,估计也出不了这包围圈了。

    “跟上。”独孤绝一声大吼,纵马挥舞着软剑就朝前冲,那浑身的肃杀之气,居然让人望者胆寒,不敢对上其锋芒,手一软,就让独孤绝给冲了过去。

    身后墨银、墨离、无独孤绝之勇,被齐国的士兵缠得完全脱不了身。

    独孤绝一个转身看去,眉头紧皱回身就是狠狠一剑,砍翻两个拦阻在墨银身前的齐国士兵。

    “不要管我们,陛下快走。”

    墨银、墨离同时大吼,那狰狞的双目中,巳然一片血红。

    独孤绝眼中一片肃杀,紧紧一咬牙,一挥马缰调转马头冲回来,长剑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走啊!”

    “走啊,不要管我们,陛下走啊!”

    墨银、墨离见此几乎肝胆俱裂,那前方滚滚的烟尘眼看着就要冲过来,一旦被包围住了,独孤绝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一马冲过来,独孤绝脸上一片决绝,大喝道:“跳。”一边横手就是一剑,朝着墨离攻击过来的两人,凭着独孤绝一剑之威,居然生生拦腰斩去。

    鲜血秉射,左右齐国士兵无不胆寒。

    墨银,墨离,在独孤绝大喝声中,眼含虎泪齐齐跃起,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在独孤绝身后,三人一马,狂飙而出。

    尘烟滚滚,铁骑阵阵,不过只这么一耽搁,那左手边的铁骑阵巳经补上缺角,包围之势,巳完成。

    “王。”

    “怕什么,我还没死。”独孤绝厉声打断墨银和墨离的吼道,挥舞着利剑,纵马狂冲而上,他独孤绝绝不能死在这里。

    战鼓雷动,铁蹄阵阵,响彻在这一方天际下。

    “吼鸣……”白虎王驮着云轻和飞林,如闪电划过,呼啸着朝那杀声震天的方向冲去。

    云轻紧紧的扣住凤吟焦尾的琴弦,几乎弹奏不了琴,那震天的战鼓杀声中,几乎让她的心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站在她身后的飞林见此叹息着摇摇头,手腕一动,血玉短萧凑至嘴边,代替云轻驾驭着一路奔过来的野狼群。

    一个高高的飞跃,白虎王冲上一高高的土坡,瞬间下方的情景完全出现在她面前。

    万人包围,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的盔甲,全是齐国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罗列在下方草原上,激烈的战鼓擂得惊天动地,山河激荡。

    而在这一片包围中,那南边角上的激烈厮杀,却是整个包围中,唯一激战的一角。那矫健的身影,那满身狂烈霸道的气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独孤绝是谁?!

    纵然隔的太远,但是云轻知道,那是他,那是她最爱的人。

    而现在她所爱的人,身陷险境,命悬一线,若再不快点,他……他……

    指甲狠狠的刺入掌中,丝丝鲜血蜿蜒而下,云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逼使自己冷静下来,一低头,十指飞快的拨动琴弦,满含着杀气的琴音如海浪般汹涌而出,与身后的箫声配合,朝着整个包围战场笼罩而去。

    “嗷鸣……”万狼齐啸,吼声震天。

    跟着云轻一路狂奔过来的野狠,得两人之意,从这高高的土坡上飞跃而下,朝着包围着独孤绝的铁骑冲了过来。

    狼声森寒,白齿赫赫,令人毛骨悚然。

    “狼……”狼嚎的叫声炸响,严阵以待的齐国士兵闻声惊恐,那源源不绝的犹如凭空冒出来的野狼群,铺天盖地的朝他们冲来,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多野狼。

    成千上万的野狼瞬间就冲到包围圈处,白森森的狼牙呼啸着就朝齐国的士兵们咬去。

    惨叫,惨叫连续不断响起,此起彼落的狼群冲到战场来。

    战鼓声,逐渐减弱,取而代之则是凄厉的惨叫,和森寒的狼嚎。

    琴声和萧声合凑着,飘荡在天空中,夹杂着杀气,夹杂着无上的威赫。

    四面夹击之势,顿时大乱。

    “琴声,是琴声。”原先被野狼突袭吓了一跳的墨银,此时突然竖起耳朵狂喜的叫起来。

    “是云姑娘的琴声,是云姑娘的野兽群。”墨离血红的眼中瞬间大放异彩,一个翻身跃起,直接站在了独孤绝的身前,一剑接过朝独孤绝刺来的长矛,狂喜道:“陛下,是云姑娘,是云姑娘来了。”一边掉头就朝野狼群的方向冲,齐国士兵是朝旁边跑,而他们反之,朝狼群里冲。

    独孤绝被墨银和墨离夹在中间护卫着,无他插手的余地,现下只求自保,不求突围,却是难不住他们了。

    紧紧的握紧手中的软剑,满脸嗜血的独孤绝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一仰首,朝着琴声发出的方向看去。

    素衣黑发,居高临下,仿佛天地在她身边都失去了颜色,衣袖飘飞,绝世风姿。

    近了,近了,那张脸,渐渐的清晰起来,那深深凝望着他的人,是,他的云轻。

    高高屹立在山坡上的云轻,注视着下方那个朝着她的方向冲过来,仰首专注的看着她的独孤绝,那满脸血迹的脸上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漆黑的双眸却深深的映入眼帘,那双眼里全是她的身影。

    士兵惨叫,野狼嘶吼,兵器交击,琴箫弥漫,在这一方混乱的草原下,两视线相交,两两相望,一眼万年。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三章 风云变幻

    “就是他?”随后追上来的丁飞情,顺着云轻的目光看去,对上那下面的厮杀场上,满身肃杀,一脸血腥几乎看不见本来面容的独孤绝挑眉问道。

    跟着立刻到来的暮霭,见下方偌大的战场上那一身鲜血的独孤绝,握着马鞭道:“秦王独孤绝,除了他,还有什么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活到现在的。”

    丁飞情闻言紧紧的盯着下方战场中的独孤绝,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不断的上上下下打量,那目光充满了审视。

    两两相望,心情激荡,云轻一个指尖微微一颤,从琴弦上打滑了过去,弹错了一个音,那疯狂中的野狼瞬间一乱。

    “嗷呜……”一声狼嚎,一匹野狼对着朝他们冲过来的独孤绝马匹就是一口,周围的野狼瞬间围了上去,朝着独孤绝等人就要攻击。

    当下的墨离大惊,为什么野狼群会攻击他们,下意思的就朝扑过来的野狼砍去。

    云轻一见瞬间回神,心头大骇,来不及细想低头手指快速的在凤吟焦尾上一划,重重的重新按在了琴弦之上。

    一切变故不过在顷刻之间,云轻重起的琴音还没有拨出,那高居于上的飞林,清亮的箫声骤然拔高,瞬间充充满了无上的威赫和迅疾,当头就朝归于云轻指挥的那一方野狼群罩去,萧声中的锐利,几乎划破苍穹。

    “别砍。”同一时间,一下回过神来的独孤绝,一剑挑开墨离砍向野狼的剑,狼是集体群居的动物,一只受伤,来报仇的会不计其数,特别是这样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朝牠们动手。

    箫声激荡,在千钧一发间罩了上来,那朝着独孤绝等攻击的狼群,在空中一个翻腾避开独孤绝等人,从两边朝着另外的齐军攻击过去。

    墨银,墨离等人吓出一身冷汗。

    云轻这下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心指挥着冲锋陷阵的野狼群。

    “有点见识。”惊魂一瞬,却在丁飞情眼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暮霭闻言不由大笑,这岂是有点见识,若是独孤绝在慢一点,伤了野狼群,估计他们就真正别想出这个包围圈了,如此胆识,居然只得了如此的四字评价。

    “嗷呜……”野狼群瞬间奔袭而上,迎上了朝着牠们冲过来的独孤绝等人,只见顷刻间,独孤绝等人被野狼群重重的包围在了狼群里。

    墨银、墨离,独孤绝,三人坐下的骏马,早被刚才的惊魂一刻,被野狼给咬死了,此时三人落地站在草原上,周围全部是灰色的野狼,放眼望去全是白森森的牙齿,耳里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入眼全是群狼战铁骑的血腥场面,纵然三人全部都是战场死人埋里走出来的,见到这样的情景,不由也觉得后背的寒毛直竖。

    紧紧的把独孤绝护在中间,墨银和墨离如临大敌的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野狼群,两人巳脸无血色,要是云轻再弹错一个音,他们可没有马给牠们咬了。

    反覌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绝,一脸的冷酷,眉眼中却是真正的兴奋和铁血,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狼群,全然无惧,他相信云轻,绝对相信她不会让他出一点危险。

    狼嚎、马嘶,齐国的士兵临死前的惨叫,交织在这片苍茫草原上的天空下,上演着最血腥的一幕。

    然而估计齐之谦下了严令。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独孤绝死在这里,所以。这几万齐国铁骑纵然一片混乱和惶恐,却还是拼命的朝着独孤绝劈杀过来。

    狼羣凶残,不过齐之谦的几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血色弥漫,生死搏斗,独孤绝等纵然身在野狼群中间,却也一时半会脱身不得。

    “看,有人来了。”高坐于马上的小左,眼尖的看见西面方向有一队普通打扮的人,看见这里这样的情景,不但不躲,反而策马扬鞭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不由高声大叫道。

    云轻、飞林、丁飞情等人闻言,齐齐扭头朝那方看去。

    来的人不多,看起来估计只有上千人,只顷刻间功夫,就己经冲了上来,跟着那最外围的齐国铁骑交战在了一起。

    云轻一见立刻知道这是独孤绝的人,这些人是来救独孤绝的。

    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包围在狼群里的独孤绝,云轻紧紧的咬了咬牙,沉声道:“师傅,你控全局,我帮助他突围。”说罢琴声一变,不在操控全局,只笼罩在独孤绝身边的野狼头上,指挥着牠们行动。

    野狼听云轻琴声操控,立刻放弃盲目乱冲,朝着那外围正被攻击的齐国士兵冲去。

    独孤绝一见野狼群的动作,再听云轻的琴声,立刻明白了过来,脚下步伐一错,跟着野狼群就朝西面的方向冲。

    他来的时候带着的人,有些在进入苍茫草原的时候就分散了开了,大队的人马太引人注目,他岂能把自己暴露在楚刑天等人的面前。

    因此,各小队分散着,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切合着在朝前走,而他在这里本来也有探子,彼此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大家都隔得不远,现下一定是他的人知道这边出了事,所以赶来了。

    两人无声交流,无一丝眼神对上,只凭借着野兽的动作,只凭借着那耳内琴声的微微变动,就达成一致的覌念,如此心意相通,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对彼此了解得太深。

    站在云轻身边的丁飞情见此,高高的挑起了眼,转头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再看看下面朝着西面方向冲的独孤绝,双眸深处隠隠约约绽放出一丝赞赏的笑意。

    但见下面,一群人,一群狼,朝着一个目标冲击在一起,那西面方向纵然有上万的士兵,但是如此对上着攻击,凭着两边人马的犀利,被砍开一条出路,那是迟早的事。

    “将军。”正当口,身后马蹄阵阵,跟着丁飞情埋伏齐之谦的那处的副将到了。

    他们的目的只是造成混乱,在齐之谦兵马四散的时候,就巳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因此,当时丁飞情走的时候就让他们马上跟着撤退,由于是两万士兵,撤退的时候及丁飞情等人快,此才追了上来。

    “来得正好。”丁飞情转头看着她的副将,这个时候,她要是带他们下去冲杀一阵,齐国的包围阵铁定溃不成军。

    “你们跟……”

    “将军,大事不好。”那副将不待丁飞情把话说完,匆忙的打断丁飞情的话,满脸焦急的快速递上信件。

    丁飞情一眼扫去,脸色不由一沉,飞鸽传书,是上官劲的飞鸽传书,怎么回事?上官劲会这么急切的用飞鸽传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丁飞情心下微微一紧,一把抓着副将递来的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

    “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暮霭,见此不由沉声道,上官劲此时若无大事,绝对不会来找他们的。

    “五国灭秦,楚刑天率领赵、楚、韩、魏、燕,于半日前拔营,集五十万军队,灭秦了。

    丁飞情看着见上的内容,整个面色一变,一把紧紧的的握紧了手中的信件。

    楚刑天不等齐之谦的到来,不等挖掘里面到底谁是奸细,谁在帮云轻或者帮秦国,居然就在这个时候,集合五国的兵力,挥军直攻秦国而去了。

    眼里注视着战场上的局面,手上在弹秦着凤吟焦尾,耳边却把丁飞情刚才的话听在了耳里,云轻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云轻刹那只觉得心情骤然一紧,几乎紧的无法呼吸。

    这是圈套,又是一个圈套,齐之谦和楚刑天是商量好了的,楚刑天不等齐之谦的时候,也通知了楚刑天,以齐之谦的十万大军来困住独孤绝,而他则率领五国联盟挥军而上直逼秦国,他们是各自为阵。

    秦国现下若秦王独孤绝不在,不管独孤绝手下的大将有多厉害,但是绝对会有相当大的影响,而独孤绝就算在强悍,齐之谦的十万铁骑,还围困不住一个单枪匹马来的独孤绝!

    他们、他们,还是以她为引啊!

    一想明白这一点,云轻仰首,紧紧着双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若不是知道她在苍茫草原,独孤绝怎会来这里,若不是因为她,独孤绝和秦国现下怎么可能陷入这样的局面,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

    得知这样的结果,心情不波动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波动中却夹杂着深深的痛,她何德何能啊!

    飞林、丁飞情,暮霭等都是聪明人,一听这消息,即时明白到,此时云轻凄楚的神色,再看看下面混战在狼群中,一身威赫的独孤绝,齐齐无声的摇摇头。

    以独孤绝之能,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危险,但是他还是来了,来这个苍茫草原找她了。

    问世间情是何物,自叫人生死相许。

    “嗷呜……”一声狼嚎,那疯狂冲赶过来的穿普通人装束的独孤绝的人,与独孤绝汇合在一起。

    独孤绝一眼扫去,只见当先一人居然是此刻应该在天牢的墨潜,不由眉头一皱,墨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见墨潜一脸鲜血,当先朝着他就冲了过来,满脸焦急的大吼道:“快走、快走、这是圈套,楚刑天巳经率领五国联军灭秦,走,快走。”

    独孤绝一听瞬间脸色一变,大吼道:“你说什么?”

    墨潜一剑砍翻身边的一个齐国士兵,急切大喊道:“快走,五国灭秦,快走,我来的时候,前面的军营巳经拔营空无一人,巳经朝秦国边境逼近。”

    独孤绝走了两日,楚云主掌秦国内政的时候,由于见独孤绝亲自前去,不太放心,因此才把一众情报都交到他手上再过目一眼,仔细看看苍茫草原上是不是真的只是齐楚帮助赵国驻守边疆。

    而他仔细核对了所有的大小情报后,从枝间叶末揣测出来动向,得出的结果那是齐楚防御,这根本就是齐之谦和楚刑天想先下手为强,六国合谋,攻秦啊。

    当下,楚云和他再也坐不住了,楚云快速传令与镇西,镇北两大上将军准备,而他则昼夜兼程赶来苍茫草原。

    现下,他刚追过来的时候,整个军营的前方已经空无一人,五十万大军朝秦国边境去了。

    “该死的。”独孤绝脸色瞬间铁青,他也明白了目前这是一个局了。

    不待冲出重围,独孤绝唰的一扭头,看着云轻的方向,狂吼道:“下来,跟我走。”

    云轻一直操控着野狼群,避免伤及冲来的秦国人,此时见独孤绝和他们汇合在一起,心还没松下来,就见独孤绝扭头看着她,朝她吼着什么。

    狼啸,马嘶,如此战场,那里听的清楚独孤绝在说什么,但是云轻知道独孤绝的意思,他要她跟他走。

    “将军,快走,三皇子殿下那里快要露出破绽了,快,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去。”此时站在丁飞情身边的副将,朝着丁飞情满脸焦急的喊着。

    上官劲身边只有八万铁骑,一两日还可以遮掩一下,若是在多上些时日,铁定被发现破绽,那谁是里面搅乱这一池浑水的人,还用得着说嘛,他们必须马上要回去,否则,破绽,不攻自破。

    丁飞情闻言五指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楚刑天算的太精了,他这一走,若她不赶快赶过去,谁是奸细那就不用说,韩国,不能因为这样的事,而牵扯进来,那后果将不会是他们任何人想见到的。

    但是,她现在这样一走,云轻这边怎么办?

    齐之谦的兵马肯定随后就会赶过来,一旦他两处兵马汇合在一起,十万士兵就算还剩下个八九万,这样一个惊人的数字,想把独孤绝拖死在这苍茫草原是不难的事。

    “将军,快走,我们没有时间了,快。”

    丁飞情握紧了拳头,整个眉头皱在了一起。

    云轻眼里看着下方独孤绝的身影,耳边听着丁飞情那边的话语,心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下方看着她的独孤绝,云轻缓缓的低垂下了双眼,遮挡住了她的情绪,面上一片清淡决然,五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一道破坏音骤然响了起来。

    那些包围在独孤绝身边的野狼群,扑向齐国士兵的身体,在这一破坏音下,陡然停止了下来,轰一转身看着独孤绝等一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弓起背脊,满脸狰狞的开始朝独孤绝等包围了过来。

    墨银瞬间感觉到不对,立时狂吼道:“不对,野狼群失控了。”

    同一时刻,墨离和冲过来的墨潜,双双抓住独孤绝就往外强扯。

    独孤绝一见狼群转身对付他,面色瞬间难看之极,一眼瞪着云轻,怒吼道:“你给我什么意思,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低垂着眼眸的云轻没有看他,回应他的只有野狼咆哮而起的身姿和尖利的爪牙。

    “走啊。”墨潜,墨离,墨银,三人同时抢在独孤绝身边,死拽着他就往野狼群外面冲。

    “该死的。”独孤绝握紧手中的剑,一把推开三人,反身就要朝云轻处冲。

    墨潜一见,临空一个翻身从马上一跃跃到独孤绝面前,当空双腿一屈,重重跪在独孤绝面前,大吼道:“她的意思,陛下你还不明白,她要你走,她的一片心意陛下你不能辜负,陛下,大秦如此危机关头,你不能因为她而滞留在这里,大秦千秋基业,不能毁在这里,陛下,她背不起这个罪名,你也不能把这个罪名加在她头上,陛下,走,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走啊。”

    “陛下,走,云姑娘要我们走。”墨银,墨离,仗剑护卫在两人身边,此时同齐大喊。

    独孤绝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云轻,那一身素白衣服,在凌厉的秋风中,飘飘的飞舞着,一身的清冷,一世的情怀,那份未言语出来的心,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他的云轻啊。

    手紧紧的握紧手中的剑,眼中几欲喷出血来。

    高高的山坡上,丁飞情看着此等情景,咬牙看着云轻道:“铃铛,你不跟他走?”

    云轻缓缓的摇了摇头,极低声的道:“我如何跟他走?”

    她是大秦的罪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上任秦王的死于她有关,她有何面目去见大秦王室的列祖列宗?更何况如此时候,有她跟随,大秦将士心有复议,军心不稳,如何对敌,她怎能跟去?

    况且,现在她也不能跟去。

    丁飞情,暮霭,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一丝了然的无奈。

    缓缓抬头看着下方目赤欲裂的独孤绝,云轻深深的看了那一直盘踞在心上的人一眼,手下加力,那咆哮着还没进攻独孤绝等的野狼群们,尖利的嚎叫着扑了上来。

    “走啊。”墨离,墨银眼见云轻已然下了如此狠手,不由狂吼的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五指紧紧的扣着手中的软剑,那指甲穿破手掌,丝丝血迹顺着长剑流了下来。

    “要让我知道你有一丝受伤,我绝不饶过你。”疯狂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血腥杀场中,声声震天。

    “走。”一剑横劈,独孤绝唰的转身,一身肃杀,再也没有回头的当先朝外围就冲了出去。

    墨潜,墨离,墨银见此,仗剑飞快的跟上。

    野狼群嚎,追着突围而出的独孤绝等跑了几步,在云轻那清灵的琴声中又安顿下来,转身朝着欲分兵朝独孤绝等追去的齐国士兵冲去。

    唉,轻轻的一声叹息,丁飞情,暮霭,飞林齐齐摇头。

    “姐姐,你也先走吧,这里我能应付。”清淡的开口,云轻微微回头看着丁飞情诚恳的道。

    “铃铛。”丁飞情看着云轻嘴唇上丝丝的血迹,不由心疼的走前一步,这孩子,连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这般强忍,实在让人心疼。

    “走吧,不要给上官劲惹麻烦。”云轻对着丁飞情淡淡的一笑,转头凝望着下方的战场。

    “走吧。”暮霭见此,就事论事的朝丁飞情道,在不走,上官劲那里无法交代了。

    丁飞情见此紧紧的一握拳头,飞速的朝暮霭和飞林看了一眼,沉声道:“我把妹妹交给你们了,请替我照顾好我妹妹,丁飞情感激不尽。”说罢,重重的朝着暮霭和飞林一低头,然后唰的转身,带领着身后二万士兵,朝另外一个方向决然而去。

    她是韩国的上将军,她必须出现在战场,否则……

    抬头深深的望了眼远方,云轻突然从白虎王身上站了起来,以脚踢了踢白虎王,白虎王见此扭头朝云轻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纵身从山坡上冲了下去。

    飞林见此,微微摇头,没发一声的全力控制着下方的野狼群。

    蹄声震天,这场杀戮还没有完成,远方阵阵铁蹄震耳欲聋的传了来,天边一道黑色的横线快速的朝这处移动了过来,齐之谦,来了。

    云轻翻身上马,再度看了眼独孤绝消失的方向,咬牙转头,与飞林对视一眼,飞骑下去,琴声氤氲,从这一处的野狼群中分出一半,与暮霭领着这一半野狼群,就朝着齐之谦的军队纵横拦截而去,她绝对不能让齐之谦追上独孤绝。

    而此时奔袭出去的独孤绝还没奔出多远,突然一声虎啸从后而来,独孤绝心下瞬间狂喜,一把拉住坐下骏马,扭头看去。

    只见身后白虎王领着一群野狼飞速奔袭而来,而它的背上没有云轻。

    独孤绝,心下瞬间又是一沉。

    “嗷呜……”一声虎啸,白虎王穿过一众士兵,径直跑到独孤绝身边,对着独孤绝就是吼。

    独孤绝久与白虎相处,立时明了白虎王的意思,心下不由大震,回头就朝来路看去。

    要白虎王来给他当坐骑,要白虎王领着这么多野狼来保护他安全回去,云轻啊云轻,你这一片心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独孤绝狠狠一咬牙,一个翻身从与墨潜合骑的马背上跃下,跨坐在白虎王身上。

    “走。”

    “吼呜。”两声命令同时响起。

    墨潜,墨离,墨银三人眼中瞬间闪过复杂的情绪,双眼血红,一扬马鞭,铁蹄绝尘。

    但见千余轻骑外一众野狼护卫,在荒凉的苍茫草原上,风驰电制电而去。

    夕阳下,一地金黄渲染着两个越行越远的身影,两两相望,成背影。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四章 乱世烽火

    夕阳缓缓的朝着地平线下沉落了下去,深秋时节,一没有有了太阳的照射,整个苍茫草原上,瞬间温度下降了不少,冷烈的北风呼呼吹过,居然如刀子般,割的人刺骨寒疼。

    看来,寒冬的步伐巳经来了。

    齐之谦率领着大军,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云轻和那成千上万的野狼群,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狼嚎和马嘶,不由狠狠的挥了一拳,云轻在此处拦截怹,这阵势巳经不用多说,独孤绝定然巳经突围而出,走了。

    一扬手,停住狂奔的队伍,齐之谦虽然一身狼狈,却毫发无损他的儒雅,气度,驾驭着坐下的骏马缓缓从阵营中走出,对上率众野狼而来的云轻。

    云轻见此琴声一动,咆哮着的野狼群顿时安静下来,匍匐在她的四周,朝齐之谦露出白森森的撩牙,狰狞着。

    没有人说话,齐之谦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一身清冷的云轻,云轻任由齐之谦注视着她,五指扣在琴弦上,没有拨动。

    一地的静寂,只剩下间或的马嘶和狼嚎。

    “你一定要拦我?”静寂中,齐之谦突然看着云轻道。

    云轻看着齐之谦,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眸中的坚定,巳经把他们的答案清楚的告诉了齐之谦。

    齐之谦见此微微闭了闭眼睛,伸手揉了揉眉心。

    沉默,让人揣摩不透的沉默,隔绝在两人之间,也隔绝在两方阵营之间。

    半响,齐之谦突然一扬手,他身后的上将军玄知见此,立刻朝队伍做了一个手势。

    但见那一排手中握着金锣的传信兵,立刻重锤敲打在金锣上,只听见清脆的金铁撞击声响彻在这片草原之上,远远的传了开去。

    擂鼓则进,鸣金则退,这乃是战场中的规矩,齐之谦这是在命令退兵。

    云轻见此手指依旧紧紧的扣着凤吟焦尾的琴弦,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齐之谦。

    “云轻,你能拦我一时,拦不了我一世!”齐之谦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轻,缓缓道。

    “能拦你一时就够了。”与云轻并驾齐驱的暮霭,不等云轻开口直接对上了齐之谦。

    只要独孤绝走远,他们还拦住齐之谦干什么,何况齐之谦两军汇合在一起,那至少也有八九万兵马,他们的野狼群在厉害也没那么多只,拦截齐之谦,拼了命估计也消灭不了他们,只能拖延时间而己。

    齐之谦看了眼云轻,再看了眼暮霭,突然缓缓一笑道:“我们两处罢兵如何?我给他一日时间,不再追逐,你退去你的野狼群。”

    云轻抬眼看着一身狼狈却一点也无损他温文尔雅气度的齐之谦,眉眼中卧过一丝明了,回看着齐之谦淡淡的道:“好。”

    齐之谦见云轻答应,当即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下马,原地驻扎起来。

    暮霭见此低声道:“好聪明的人。”

    这齐之谦看得太通透,也算的太精明,他的人马比他们多,但是真要打起来,野狼群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最后能离开,那也至少要损失一半在这里,而在混战的时间,独孤绝巳经不知道走得多远了,他还能怎么追?!

    因此,干脆休兵,原地驻扎休养,反正追不了,也就干脆不追,还可保存自己的实力,好一个拿的起放得低的齐太子。

    金锣的声音响彻在草原的天空,远处铁骑奔腾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围困独孤绝的兵马朝这处聚集过来。

    云轻见此,当即手指在凤吟焦尾上一划,带着她的野狼群缓缓的后退,与飞林那边汇合。

    夕阳完全的落入了地平线,天,瞬间就黑了下来,空旷的草原上,寒风凌厉,那呼呼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

    一群野狼,一支大军,遥遥对立,各自占据一方天地。

    “走。”飞林看了眼远处果真原地驻扎不走的之谦,低声朝云轻和暮霭道。

    云轻看了眼远处的齐之谦的军队,微微对飞林点了点头,缓步就朝野狼群身后退去。

    齐之谦这处并不是太重要的,只要拖他一时就好了,而楚刑天那边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五国灭秦,五十万兵力岂是儿戏,他们谁也没心情待在这里,真的把齐之谦围困一日。

    当即,云轻、飞林、暮霭、小左、小右,在呼呼的北风中,悄无声息的退出野狼群,消失在漆黑之中。

    另一厢,玄知皱眉看着一派悠然的齐之谦道:“太子,他们定然不会阻拦我们一夜的,说不定这个时候,他们巳经走了,要不要我派人试探一下?”

    齐之谦拢了拢身上的皮裘,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淡淡的道:“云轻那么担心独孤绝,怎可能在这里围困我一夜,现在定然是走了。”

    “那我们……”

    玄知惊喜的言语还没说完,齐之谦抬手打断他的话,摇头笑笑道:“野狼群有云轻他们指挥,方才能够说进攻就进攻,说后退就后退,现在没有指挥的人,我们若有异动,牠们有的只是本能,而不是审时度势。”

    玄知听齐之谦这么一说,不由睁大了眼,看着野狼群的方向,嘴角抽了两下道:“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困在这里?”

    齐之谦闻言摇摇头道:“不会,若我所料不差的话,明日它们自然就会散去,云轻到底不是个心肠狠辣的人。”

    在埋伏他的那一场,他就看出来,云轻始终不狠心,这份仁厚是优点,但是有时候也会是致命的缺点。

    玄知听齐之谦这么一说,不由松了口气,他们太子这么说,就一定是这样,轮谋略,他们太子绝非泛泛之辈。

    夜色当空,齐之谦抬文望着漆黑的苍穹,轻叹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道:“你这么喜欢他,那我一定要杀了他。”语声细微得几乎他自己都没有听见,被北风一吹,什么都没有剩下。

    夜越来越黑了,这深秋和初冬实在是相隔的太近了,凌烈的北风吹过,巳然分不出是深秋还是冬天了。

    “六国灭秦,这怎么可能?”此时的秦王宫正殿里,站满了在晚上从各府邸传召到来的大臣们,此时众人听楚云发布的最新消息,不由震惊不巳。

    “天!他们居然敢来攻打我秦国……”

    “现在怎么办?六国攻打我大秦,我们要……”

    “陛下,陛下在那里……”

    “这情报是真是假?”

    一时间,整个大殿议论纷纷,各大臣被骤然而来的消息,几乎忘记了分寸,如闹市般嘈杂一团。

    “肃静!”高高站在王座前的楚云,一声大喝,在肃穆的王宫正殿中,响起一片回音,群臣被惊的各自一颤,下意识的停嘴。

    “如今大敌当前,不思对策,混乱嘈吵有什么用?陛下养我们千日,就是要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我们的作用,乱什么乱,都给我冷静下来。”楚云满脸愠怒,冷冷的扫视着下方的群臣。

    楚云一语吼完,大殿中本来慌乱的群臣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些能在秦国叱咤一方的人,谁都不是只得其名的,初时被这惊天的消息得失了分寸,此时被楚云一吼,顿时清醒过来,立刻就冷静了。

    “消息既然传来,就肯定是真,现下是什么情况?陛下的意思是什么?”左相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严肃的看着楚云道。

    楚云虽然不是朝中丞相,但是一直跟在独孤绝身边,那身份虽然非相国,但是却隠隠凌驾于众臣之上,此时俨然巳是百官之首。

    楚云满脸严肃,扫了下方冷静下来的群臣一眼,沉声喝道:“刚收到的消息,现下,以齐之谦和楚刑天为首的六国联军,巳朝我大秦边关逼近,陛下巳经连夜赶去边关。”一句话,就把独孤绝这个时候居然不在这里,给圆的滴水不漏。

    左相等一听楚云这话,那心当即穏定了,独孤绝亲自出征,虽然情况实在对大秦不利,但是定能有三分扳回一局的可能,当即问道:“事态紧急,陛下可有留下什么命令?我等立刻照办,要我们做什么,快说!”

    “对,快说!”殿内群臣当即问道。

    楚云见此微点了点头,事到临头能不慌不乱,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有用之才。

    当下一展手中独孤绝的飞鸽传书,沉声道:“陛下有令,户部上夫墨廷出列。”

    ‘在。“一个二三十岁年纪,看起来很是俊秀,纤细的几乎风一吹就倒的墨廷,袖袍一挥,单膝跪地高声应道。

    “三十万士兵,銭粮后备军备,一切补给,立刻从户部调出,七天之内,必须到东边关,违令者,斩!”

    “是。”墨廷得令,当即起身头也不回的沉声道:“户部一众官员,跟我走。”那等候在正殿大门上的大夫职位的户部官员,立刻快步就跟着墨廷飞奔而去。

    “上将军墨之。”

    “在。”

    “调军前往费城,不管战事如何,死活都不准出费城一步。”

    费城,乃是通往秦国都的最后一道大城,若费城破,秦国都不日就会沦陷,这是要墨之死守费城,那怕战死杀场,也绝对不能丢了这道关口,未雨绸缪,按最不好的情况布局一切。

    “左相。”

    “在。”

    “与我同掌陛下五万精锐之师,坐镇都城。”

    “是。”

    “吏部上大夫……”

    “兵部上大夫……”

    “厉亲王……”

    “番郡王……”

    夜色漆黑,寒风阵阵。

    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从秦王宫发布了下去,朝着秦国的四面八方骤射而出,本来静寂肃穆的秦国都,在这一刻如一只沉睡的狮子,从久酣中清醒了过来,在一片狰狞的黑色下,站起了它的身子,开始挥舞着它的爪子,朝着天下开始哆嗦起来。

    这乱世的风,在这一刻吹起来了。

    腥风血雨的天下,将在不日来临。

    天越发的寒冷了,好像不过一夜之间,那呼呼的北风从北方吹了过来,哈一口气出来,几乎都有了烟雾,苍茫草原上一片荒凉,枯黄的衰草已经全部枯萎,随着北风飞到了天尽头,只剩下一地的草根和着干巴巴的泥土。

    五十万大军兵行神速,不过几日功夫就直逼到了秦国边界,酝擎关,这酝擎关乃秦喇叭东方边界的边卡,若是攻破酝擎关,那就是如打通了通往大秦内部的桥梁,大秦整个东西全部暴露在了敌人面前。

    此时酝擎关内,墨雨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星夜兼程开到,布在了整个酝擎关上。

    由于墨雨本就坐镇秦国东部边关,离此不过几十里,在接道楚云先一步的军情急报下,早先一步率军奔来,此时与楚刑天率领的五十万五国联军,摇摇对上,避免了第一时间的失关可能。

    此时,酝擎关主将军机室中一片严肃,身材魁梧,容貌刚硬的墨雨上将军,满脸严肃的沉声道:“以楚刑天和齐之谦领军的六国联军,现下已经抵达酝擎关外三十里,按他们的速度,明日一早,定然会跟我们对上。”

    “将军,以六十万对三十万,这仗……”

    “这仗只许赢,不许输。”墨雨眉眼一冷,一眼扫过刚才发言的副将,打断他的话,无比铁血的一字一句道:“除非我们一个和剩,否则,谁也别想过这酝擎关。”

    座下几大副将对视一眼,坚定无比的重重点头,若他们丢了这酝擎关,打开了秦国国土的口子,他们也无颜见秦国后方的父老乡亲。

    “将军,那这一仗怎么打?对方人太多了,老徐刚才担忧的也对,以三十万对六十万,我们不占胜场,而且听闻楚王楚刑天,也是行军布阵高手,不能小视。”

    敌众我寡,武力不能硬拼,只能靠智谋,而对方武有楚刑天,谋断有齐之谦,这两个人,任其一个都是难缠之极的人物,而现在两人齐上,这智谋上也并不占胜场,委实让人忧心。

    而且,这消息来的太多匆忙了,现下他们才赶到酝擎关,楚刑天就已经在三十里之外了,如何布置?如此对阵?就算他们是杀场老将了,也不得不心里没有底啊。

    墨雨闻方眉眼一竖,冷眸一扫刚才说话的副将,沉声道:“你……”

    “那又怎么样?”一声冷酷血腥之极的话声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打断墨雨的话。

    紧接着,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来人打开,一身肃杀的独孤绝,满身威严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墨银,墨离,和着酝擎关的镇守。

    “陛下。”墨雨一见居然独孤来了,不由瞬间狂喜,唰的站了起来,他在接到楚云的飞鸽传书时候,就知道独孤绝在苍茫草原上,一边要担心这仗怎么打,一边还要记挂着他们的秦王在苍茫草原上,他的心里比他的副将们还要没有底,此时独孤绝突然出现,不由他不狂喜起来。

    “陛下。”墨雨的几大副将跟着飞速站起,各人面上一片喜气之色,独孤绝来了,他们大秦的杀伐之王来了,有这个战无不胜的秦王在,楚刑天,齐之谦算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几大副将一眼,满面冷酷的喝道:“他们联手又怎么样?这在我大秦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他们猖狂。”

    “我大秦必胜。”几大副将瞬间面色严肃,大声吼道。

    独孤绝财贸战线一边大步走来,一边沉声喝道:“最新的消息,人员调动,驻守方式,城池优劣,报上来。”

    “是。”墨雨,副将,酝擎关镇守,立刻高声应道,无不精神抖擞,快速的动作了起来。

    三十里,一个晚上,他们只有这点时间,时间不多了。

    而此时三十里外急行而来的楚刑天,听见探子的汇报,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

    “陛下,有什么消息。”跟随在他身边的铁豹见此,沉声问道。

    楚刑天抬头看了眼酝擎关的方向,眉眼中精光一闪道:“墨字铁鹰旗,插在了酝擎关上。”

    铁豹一听挑眉道:“墨雨来了,来的好快。”

    墨字铁鹰旗,乃独孤绝手下三大上将军的旗号,也是独孤绝的旗号,此旗一插,是谁到了已经不用说多说。

    “传令下去,各国加快速度,一定要抢在明日黎明之前抵达酝擎关。”楚刑天一鞭子抽在身下的战马身上,再度提升了速度。

    铁豹一听立刻明白楚刑天的意思,他们刚收到后方齐之谦的飞鸽传书,独孤绝已经突围而出,虽然他们拔营在前,但是他们五十万大军行动起来,怎么也不会有轻骑而出的独孤绝快,现在他们还差三十里就到酝擎关前,估计按照独孤绝突围而出狂奔的速度,应该差不多快到酝擎关了,绝对不能让他着手布置,否则,打起来他们肯定会艰辛很多。

    “还有,知会四国首领,调整好军队,做好激战准备。”楚刑天再充沉声喝道。

    兵贵神速,他们定然要在第一时间下酝擎关,不能给独孤绝任何的踹自之机。

    “是。”铁豹当即快速应道。

    当下,立刻的传递下去命令,六国联盟,六大首领,无不要把其中厉害知会到才是,虽然六国尊楚刑天为首,但是毕竟不是一国。

    五十万大军铁蹄奔腾的声音响彻在这黑夜里,那铁蹄践踏在地面上,几乎连地面都颤抖起来,好似无法承载他们的力量一般,那闷雷般的轰隆隆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这片暗夜流光之下,酝酿起一方的铁血杀气。

    这夜越发的深了,也越发的冷了。

    “驾。”冰冷的月亮照射在下文的土地上,只见一行五人,如流星追月,在苍茫的大地上迅疾奔来。

    云轻一马当先,手中的鞭子不断的挥舞在马匹身上,脸上一片清冷,却葳不住内心的焦急,恨不得此时能仂下生双翼,飞往前方。

    寒烈的北风迎面呼啸而来,素衣狂烈的飞舞,那素白的脸上被吹的一片通红,夜晚刺骨的寒风,扎进眼里,疼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然云轻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不慢反越发的快了。

    跟随在后的飞林和暮霭,见此微微的摇了摇头,却也不劝,只一个劲的拍马紧追与上。

    按地形来看,前方不远就应该是秦国的边关了,他们没有时间了。

    寒风刺骨,带着一颗焦急的心,带着一腔炽热的情,在寒冬中迅如闪电。

    铁蹄阵阵,在不要命的狂奔下,堪堪追上前面急行的五十万铁骑,然不等他们休息,云轻,飞林,暮霭就在缩在五十万大军最后的韩国阵营里,一身轻骑在丁飞情特意留下的人手接引下,悄无声息的混进了韩国的队列。

    “如何?”随着兵士的朝前狂奔,云轻等人快速的穿插靠近了领军的丁飞情和上官劲身边。

    上官劲见云轻出现,不由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差点让他无法交代,真是气死他了,不过虽然冷着脸,却没打搅丁飞情他们。

    丁飞情满脸严肃,此时也顾不上看见云轻的欣喜,压低声音道:“不好了,前方还有三十里就到秦国东面的第一边关酝擎关。”

    云轻一听不由下意识的紧紧抓住手中的马缰,三十里,还有三十里就到了秦国边关,要开战了。

    “不能拖延?”飞林皱眉低声问道。

    “这个时候谁敢拖延?”丁飞情沉声反问。

    飞林闻言也自知问得赘言,如此大家一致同心的时候,谁要是唱反调,拉后腿,不是自己暴露自己的里外敌的身份,这个时候只能跟着走,还一点异样都不能露出来。

    “按这个速度,估计在明日黎明时第一仗就会开打。”丁飞情扭头看着云轻,满脸的担忧。

    “据我所知,酝擎关易攻难守,是个不容易防守的关口,因此才连年有重兵驻扎,现下……”暮霭紧皱着眉头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大家都明白。

    没有想到楚刑天的速度这么快,这几乎没给秦国,没给独孤绝任何的喘息时间,这是要打独孤绝一个措手不及啊!

    沉默。

    云轻心下一紧的几乎无法呼吸,三十里,一夜之间,只有不到一夜的时间,要开战了。

    (不好意思,今天帮我打文的人搞错了,搞到7点才开始打....明天不会了,还是自己打吧!累你们等了这么久!)

第九十五章 六国伐秦

    寒风凌厉,转瞬之间几乎下降了好几度,白花花的雾气从口鼻间喷出来,在这方天地间酝酿起一片迷蒙。

    “呜呜……”一声战场的号角声,伴随着轰隆隆的战鼓声,突然之间犹如从天地间秉射出来的一般,平地而起,急剧的响了起来。

    这是战鼓声,交战了?

    刹那整个随行的军队,立刻鼓躁了起来。

    还没从心紧中回过气来的云轻等人,第一时间一片愕然后,齐齐惊了起来。

    “怎么回事?”一直在众人身,边前行的上官劲,厉声大喝道。

    “报告三皇子殿下,前面有埋伏,楚王巳经跟秦军交锋起来了。”一传令员,飞快的走过来,还未接近几人,立时高声回答道。

    云轻骤然眉眼一亮,埋伏,独孤绝巳经做好准备了?

    刹那,几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光亮。

    “报,楚王请三皇子不必备战,直接前进。”

    “几人眼中的光亮才一显,前方的战报立刻又传了过来,,几人心下又是一波动。

    “前方遇见的是什么人?”上官劲沉着脸大声喝问道。

    “不知。”传令官快速的摇头。

    “报,楚王请三皇子殿后,燕赵左右包抄,魏国取代楚国为前锋,直击秦国酝擎关。”

    “报,只是小股埋伏,不成气候,楚军巳经压了上去。”

    “报……”

    一连串的奏报声一声接一声的传递着信息,本来寂静的只有铁蹄阵阵的声响,此时好像被打开了寂静,陡然喧哗了起来,战争的却步来了。

    “看来是酝擎关关内的兵力。”丁飞情听到几条报备后,皱眉分析道。

    酝擎关外乃一片草原,毫无可依仗的地利,若是被欺到关外,则大势巳去,把整个阵线拉长,推进到最前面,给后方多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准备,看来这酝擎关的守备也不是太愚蠢的人。

    云轻听见如此的一声催一声的战报,整个心都提了起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突然低头沉声朝丁飞情道:“粮草在什么地方?”

    丁飞情见云轻如此相问,立刻明白了云轻的意思,五十万军队,加后方齐之谦的十万大军,攻伐秦国,若是粮草上有了纰漏,这五十万不用秦国怎么对付,就巳经没有胜算可言。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战争的定律。

    “太危险了。”丁飞情低声皱眉看着云轻道。

    他们知道粮草的重要,楚刑、齐之谦,和着这么几国的上将军皇子的,谁不知道粮草的重要,何况楚刑天前不久才吃了那么大一亏,想打粮草的主意,这可是比登天还难,其中危险就不用多说。

    云轻面上一片坚决,只抬头定定的看着担心的丁飞情,那清淡婉约的容颜,虽然被里在一片甲冑中,却一点也不掩上面的坚定和决绝,火光若隠若现的照射在她的脸上,酝酿起一片璀璨光华。

    丁飞情看着云轻这样的神情,巳经知道不管说什么也打消不了云轻的念头,她的铃铛,一旦决定的事,那就是到死也不回。

    “我跟你去,否则你休想知道粮草在什么方向。”丁飞情见云轻执意,当下脸色一正,死死盯着云轻。

    云轻闻言身形微微一动,深深的看了丁飞情一眼,缓缓摇头道:“姐姐,不行。”

    “那你休想。”丁飞坚决的不点不让。

    云轻听言不由咬了咬唇,丁飞情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这是担心她啊!粮草重地肯定是防守得严密,现下她没有野兽群在身边,凭她一个人,或者还有飞林等人,实在是以卵击石。

    她也明白此去危险,可是,她不得不去,只要能帮到独孤绝,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敢去闯。

    但是她岂能连累她姐姐,丁飞情现在身份不同,不同于飞林等自由自在的人,她的身份是韩国的上将军,她的身后是韩国,是跟她一点仇恨也没有,反而帮了她大忙的韩国,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的,一旦行差踏错,被发现出,来那后果姐姐会很痛苦的。

    短暂的沉默。

    旁边的飞林和暮霭见此对视一眼,无声的挑了挑眉,微微赞赏的看了一眼丁飞情。

    “你们在我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没把我放在眼内。”短暂的沉默中,一旁的上官劲突然压低声音冷喝道。

    丁飞情顿时皱了皱眉,抬眼朝旁边冷着脸,一脸怒火的上官劲看去,压低声音道:“三皇子,我妹……”

    “你给我休想,你代表的是我韩国,我韩国的子民的性命,难道抵不过你一个妹妹?你若是暴露,你对的起我韩国。”上官劲眉毛一竖,黑着脸瞪着丁飞情。

    丁飞情顿时无语。

    上官劲见见此冷哼一声,扭头看着一脸清冷,本该飘渺脱俗的人儿,此时一脸的担忧和隠约的流露的伤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走,我带你去。”咬牙齿的看着云轻,上官劲很是不愿的瞪着云轻。

    “你……”云轻和丁飞情同时诧异的看着上官劲。

    上官劲狠狠回瞪这两人,压低声音道:“看什么看,这队伍听你的又不听我,我不在这里是经常的事。”

    说到这突然冷哼一声道:“齐楚惹了秦国,却拉我们来给他做垫背,老头子耳根子软被说动,我凭什么听他的,给齐楚收拾烂摊子,休想。走不走,不走,我就去了。”最后两句一扭头,纵马就朝旁边驰去,看起来很别扭。

    韩国此来的军队全是丁飞情的人,三皇子虽然是名义上的监军,不过委实用不着他出场,三天两头不在这是常事,军中各大将军副将的都习以为常,各国也知道韩国军权是集中在韩王手上的,各皇子没有实权,此次虽然上官劲破例以监军的身份前来,不过众国也知有重要的事找飞铃上将军,三皇子心性还小,十找九不在。

    云轻见此快的一扭头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声道:“姐姐,小心。”说罢,扭头就朝上官劲的身后跟去。

    丁飞情见此快速的一伸手,一把住云轻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给我安全的回来,否则姐姐一定不会饶过自己。”

    云轻闻言心下一暖,对着丁飞情重重的一点头,推开丁飞情的手,纵马跟着上官劲而去。

    身后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一点紧张的神色也看不出来,反而眼底深处透露着绝对的兴奋,实在是胆大包天,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丁飞情看着眼前几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不由紧紧的握紧马鞭。

    黑漆漆的星空下,只见一道火龙在平原上蜿蜒而去,在这漆黑的夜里,是那么的显眼,那么的妖艳。

    “粮草在楚军的队列中。”上官劲在角落处换上一传令兵的甲冑,朝着楚刑天所在的地方一边快马加鞭,一边低声朝云轻等人道。

    因为此来,六国伐秦虽然全部都派出精锐之师,但是赵、魏、韩、燕四国轻骑兵那是少数,多数乃还是步兵,只有楚国和齐国来的全部是骑兵,因此辎重一类的物资,大部分粮草,统一被归在了楚军的面前,由楚军分出车马与各国负责押送的人员一起押运,以免耽搁各国的行进速度,和分兵力量,更何况楚军本就为先锋,这些物资他都用得上。

    楚刑天,云轻听着微微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只催动马匹飞快的朝楚刑天的方向奔驰。这个时候楚刑天正对上秦国的埋伏,他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也说不定。

    旁边队列的士兵,见几人一身传递信息的士兵装束,以为其乃各国负责传递消息的士兵,因此如此狂奔也没人注意,任由云轻等一行飞快穿过赵国的军队,朝楚国所在的方向奔去。

    战鼓轰鸣,马声刁嘶,黑漆漆的平原上,楚国的军队前,此时刀剑交击,杀声震天,一片杀戮。

    而就在楚国的身后,四国大军飞快的朝前奔袭而去,并没有因如此突兀的情况,而现任何的停顿。

    “这边。”上官劲看了眼一片杀声的战场,扭头就朝楚军的另一边奔去,云轻见此紧跟随后。

    纵马奔驰而去。

    楚军的身后不远处,一黑漆漆的军队映在几人眼帘,云轻一见立刻就能肯定这队军队一定是押送粮草的,但见那黑漆漆的盔甲,与整个黑夜融什在一起,楚国的军队中,除了隶属楚刑天亲自率领的黄泉铁卫,再无任何军队能够散发出如黄泉铁卫这般冷酷肃杀的气势。

    而此时,这支充满铁血肃杀的军队中间部份,正在激烈的拼杀着,那声声震耳的撕杀声远远的传开来,他们也遇到了埋伏。

    借着火光看去,埋伏他们的人,除了秦国人不作他人想,此时秦国人分几个方向,不要命的朝黄泉铁卫护卫着的队伍中间冲去,但见血色四溅,人啸刍嘶,一片惨烈。

    “想到一块去了。”暮霭见此扬了扬眉道。

    “走,趁此时机。”上官劲压低了嗓音道。

    前面有秦国的士兵拼死突击,他们趁乱深入里面,正好。

    云轻和飞林当下齐齐一点头,六个人在混乱的情况下,横冲直撞的朝黄泉铁卫的久列中间而去。

    杀声在耳边震天响,鲜血在火光的照耀下,犹如在黑夜中绽放一地的妖艳迷花,人一个一个的从云轻等人的身边倒下,那扭曲的,带着不服,带着决然的脸孔倒在血泊里,溅起这片暗夜下最残酷的事实。

    云轻紧呅着牙,一边虚晃着喊打喊杀,一边混杂在混乱中朝前冲,由于他们一身魏国甲冑,两边都没怎么注意他们,居然让他们轻松的混进去。

    天助她也。

    入目,马车、牛车,数不尽的汇集在一起,那上面高堆积的东西,几乎比人还高,密密麻麻的,一眼殳乎望不见边,这是,六国联军的粮草。

    云轻一见如此情况,不由眼中光芒一闪,纵就朝最近的牛车靠过去。

    暮霭见此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以楚国话大喊道:“东面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大家快………”后面含糊的只听得见他在吼,具体吼什么众人都没听清楚,不过前面那句可都清楚的听着,此时不由齐齐一惊,朝东面看去。

    云轻和飞林就在前,此时暮霭一吸引了守卫的众人,飞林一夹马匹飞快的冲上前去,一剑就朝那厚厚的布匹包里着的粮草挑去。

    沙沙,瞬间那包里的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布匹,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东西犹如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那颜色,那质量,不是粮草,人飞林瞬间脸色一变。

    “不对。”冲至另一牛车的官劲,同样一刀后,看着流出来的东西,也是脸色一变,唰的抬头朝云轻和飞林看来。

    “不是粮草。”小左,小右同一时间也齐齐的低叫出来。

    云轻看着袋子里流出来的那里是粮食,那是苍茫草原上有几处的沙丘上到处可见的沙子,细白,细白的,与粮食相差无几,但是确天壤之别。

    而那沙子也不过是表面的一层,只流消了片刻就没有了,飞林一刀砍开,里面居然是棉花,最轻的棉花。

    中计了,不是粮早。

    疯狂的朝其它方向冲了几次,得出来的全部是细细的沙子,楚刑天押送的不是粮草,而是沙子。

    燃烧不起,连动摇军心都做不到的沙子。

    云轻狠狠的捏住了手中握着的马缰,没有粮草,那粮草在什么地方?那粮草到什么地方去了?

    暗夜下,本来甚是好躲藏身影,但是楚刑天的黄泉铁卫委实不是摆设在对敌中还保持着眼覌六路,耳听八方,云轻等躲藏在黑夜下的动作,迅速的被发现了。

    刹那,这边的黄泉铁卫,飞快的聚集过来,铁蹄声声,森寒的杀气扑面而来。

    “走。”飞林当即大喝一声,一把拖过云轻坐他身前就往外奔。

    “假的,不是粮草,中计了,里面全部是沙子,不是粮草。”小左,小右见此立刻运起内力高声的吼起来,在一片激战场中远远的传开去。

    那些拼死要冲进来的秦国士兵顿时一愣,脸上齐齐变色,来不及多想,飞快的开始撤退。

    狠狠的一咬银牙。云轻十指飞快的划上凤吟焦尾,充满了杀戮的琴声立刻响彻在这片天空里。

    无形的音刃四射而出,夹杂着冷冽,夹杂着决然的杀气。

    四周包围上来的黄泉铁卫,只一个照面,立时被远远的击出去,上官劲、小左、小右、暮霭,飞快聚合在飞林和云轻的身后,跟着云轻就往外冲。

    琴声充满了杀气,激射而出,飞林拍马疾奔,,朝着包围圈外狂冲,琴声激荡,乱飙的无形音刃,刀刀直攻要害,毫不留情。

    琴声所到之处,一地尸横遍野,硬生生的从黄泉铁卫的包围下冲了出来。

    而那些拼死要灭其粮草的秦国士兵,见云轻这处如此厉害,秦兵立刻聚拢一边,与云轻合力就往外冲,琴声狰狞,杀声震天,双方互相合作,合作无间。

    “走。”借着混乱和秦国兵力,几人快速的冲出,一冲出来上官劲立刻高啂一声,当先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飞林见此立刻拍马追上,在这敏感的时刻,不能乱冲,而突围出来的秦国士兵,在暗夜下几转而出,飞快的退去。

    “不过顷刻间功夫,这方人马退的干干凈凈,黄泉铁卫立刻分队,一边追击,一边直取攻击楚刑天主军的埋伏,到把云轻这几个小虾米给丢在了一旁。

    云轻十指紧紧的扣住琴弦,面上一片冷冽,粮早不在这里?楚刑天究竟把粮草藏在什么地方?

    “大量的粮草绝对不在燕、韩、赵、魏四国手里,这点我可以肯定。”一边策马狂奔,上官劲一边沉声咬牙道,他手里只有少量的,够两三天食用的粮食,大量的粮草,都在苍茫草原的时候归结到楚军那里负重去了。

    不在燕、韩、赵、魏四国里,那就是在齐楚两国的手里,楚天这里是假的,那真的粮草……

    云轻脑中瞬间一动,手底下意识的紧紧扣紧了凤吟焦尾的琴弦,不在楚刑天手里,那还用说在那里,一定是在齐之谦那里。

    难怪那么爽快的停留在草原上,原来是为了安枕无忧的护送六十万大军的粮草前来,如此,独孤绝走了,她也走了,草原上还有什么人会打他粮草的主意,同时也免去拖延楚刑天速度的负重,齐之谦,好一个齐之谦啊!

    “回去从长计议。”暮霭低沉着声音道。

    “不。”云轻闻言咬牙一摇头,抬头朝着南面看了一眼,沉声道“留在这里我帮不了绝,我要去做我能帮忙的。”

    此话一落,暮霭不太明白的皱眉,飞林却是明白了,计谋,齐之谦实在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们在怎么从长计议,都会在他的影响里,那么要从中跳出来,要想力挽狂澜,那就必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还是那句话,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下,不堪一击。

    “走。”飞林当即一拉马缰,朝着南面的方向就奔腾而去,朝着秦国的方向完全平行而去,小左、小右立刻跟上。

    上官劲见此瞪了暮霭一眼,冷声道:“笨,他们两最擅长的是什么?!”说罢,居然拍马跟了上去,真正不理会他的队伍了。

    暮霭一听上官劲提点,立刻明白了过来,不由眼中一亮,飞快跟上。

    寒夜北风,呼呼的吹着,战场杀声激劢在这片天空下。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北风呼啸,苍劲而刺骨,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战场无情,荒原枯骨,一地血雨腥风。

    这天越发的冷的了。

    战火弥漫,六国灭秦。

    酝擎关内,独孤绝一身盔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在寒风中冷冷的注视着东面,那冷冽的肃杀,在黑夜中越发显得无情。

    在他的脚下,无数的兵士往来奔走,各种应付攻城装备的器被抬上了城楼。

    然而在这样繁忙的奔走中,却无一人说话,只听的见隠约约命令的声音,一切整齐而有序,没有人恐慌,所有的人都很沉着,那高高的城墙上立着的人是他们大秦的王,还有何惧。

    “陛下,六国联军离酝擎关还有二十里。”墨雨看着手中收到的消息沉声道。

    独孤绝冷哼一声缓缓道:“如此急进,想一来就破我关卡不成,哼,还真当我酝擎关易攻难守了。”

    “楚刑天攻我大秦,现下这个天气,他没有立足之地,只要我们拖上个十天半个月,这一仗我们就赢了。”墨雨看着黑夜中六国联军的方向。

    独孤绝眉眼一冷,满含杀气道:“拖?不,寡人要他们来得,去不得,我大秦岂是他们想攻就攻的,不重创他们,寡人就不叫独孤绝。”

    身后的墨银、墨离、墨雨闻言不由齐齐无比振奋,酝擎关确实是易攻难守,不过也要看是谁在守,是什么天气在守,独孤绝没来,他们到还担心,现下独孤绝坐镇于此,谁怕谁?!

    “墨潜。”不待他们发表意见,独孤绝突然皱眉喝道。

    一直落在几人身后不远处的墨潜闻言立刻快步走了上来。

    “回去都城,寡人始终觉得六国联军不完全是这样。”独孤绝头也没回,皱眉沉声道。

    苍茫草原上消息不够灵通,看的不清楚,现下半天时间所有的情报都聚集过来,事实也摆在了他的面前,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对方非无能之辈,三十万对六十万,差距虽然是一倍,却没有绝对的赢面,既然发兵攻打,如此布局,说不过去。

    “是。”墨潜听独孤绝亲自给他吩咐,不由一直冷沉的脸,几不可见的喜悦之情,这说明独狐绝再信任他了,当下大声回道,快速转身就朝外走去,连夜回京。

    独孤绝一直没有回头,就那么屹立在城墙顶上,冷冷的注视着黑夜的星空。

    夜越发的黑了,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

    不知道是一刻还是很久,远处蜿蜒的火光在微微深蓝的天幕中飞快的移动过来。

    来了,六国联军来了。

    站在城楼上的独孤绝眉眼中一闪过锐利,一甩身后黑色披风,大喝道:“开关,迎敌!”

    伴随着独孤绝的命令,城门轰然打开,一对对罗列有序的士兵也速列队而出,银白色的盔甲,在天幕中泛着森寒的厉光。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六章 惊雷

    战争的步伐来临了。

    轰隆隆,战鼓的雷鸣声犹如平地打一个惊雷,尖锐的划破长空。

    “杀。”早巳列队恭迎的墨雨,一身盔甲屹立阵营之前,长矛棋空一挥,轰然大喝,直冲而上。

    “杀。”整齐而狂烈的吼声震慑于天地间,秦国严阵以待的阵营进攻了。

    高高的城墙上,磨盘大的一溜战鼓雷鸣般响了起来,瞬间惊天动地。

    鼓激昂,直冲天际,在这样的寒冬季节,几秋让人热血沸腾,战意高涨。

    两军冲在一处,展开激战。

    只见锋利的刀剑长矛,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泛着森寒的冷光,嗜血的纵横。

    鲜血顺着寒芒溅射而出,晨雾中一片朦胧,好似一层薄薄的雾花,那样好看,但却那么残酷。

    战马嘶吼,刀剑交击,一个人倒下,立刻又有人补上,一矛刺穿敌军体,还不等拔出长矛,自己的身体却多了两个窿。

    马蹄纵横来往,于人群中左突右击,践踏在倒下的尸体上,鲜血如血色的丝绸在土地上酝酿出来,红,无止尽的红。

    但见墨雨率领的秦国二十万大军如虎狼之师,狂猛的冲进六国联军的前锋阵营,所向披靡,战刀挥舞,夹杂着攻杀之心,蚕食着眼之所及所有的敌人。

    战鼓越,穿云而出。

    独孤绝一身盔甲高高的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厮杀,飕飕寒风吹拂起他的披风,黑色的披风在晨曦中飞舞,那妖艳之极的脸,那刚毅的身躯,就那样站在城墙上,却巳是万千人的向往和支柱。

    “敌人后方军队离我们还有五里。”

    “楚军前锋被全部歼灭。”

    “燕军……”

    一声接一声的战报人各处飞快禀报而来,独孤绝听在耳里,面无表情的点头,看着下方的激烈拼杀战场。

    只见墨雨率领着二十万铁骑,迎上六国联军的前锋,楚刑天欲奇袭酝擎关之念,被墨雨直接粉踤在荒凉的酝擎关前。

    六国联军来得再快,前锋总是有限,以二十万大军对之,何愁不灭。

    滚滚烟尘仌远处快速逼近,六国联军的主力吊人伍来了。

    独孤绝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眉眼一沉,一挥手沉声道:“收兵。”

    攻其不备,见好即收。

    刹那,金锣之声立刻取代战鼓声,响彻在墨雨这方的天空之下,墨雨战刀挥舞立弃眼前疲累之师不计,转身勒马就朝后退去。

    六国联军主力部队来的迅速,墨雨退的速度更加迅速,被墨雨杀了个干凈的替代楚国为前锋的魏国阵营,几乎不敢追杀上去。

    “攻城。”楚刑天一马到来,长刀一挥,直指轰一声关闭的酝擎关关门,大喝道。

    刹那,主力部队中的云梯,投石机,踏过魏国前锋的尸体朝酝擎关的墙头冲去。

    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黑压压如蝼蚁一般的六国联军,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杀气。

    “射。”墨银见此长剑一挥,高声喝道。

    城墙上早准备好的弓箭手,顿时显身出来,但见利箭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朝下方攻城的六国联军射去,犹如天空中起了一层黑雾。

    弓箭手身后,是无尽的大石,两排士兵不断的挑起简单的扛杆,大块大块的石头弹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越过高高的城墙,朝着下方的攻城队伍砸去。

    满天的石头,犹如下雨般,笼罩在这片荒原,整个城墙下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那架着云梯的六国士兵,在如此密集的箭雨石林中,根本就冲不上前去,无数的人被砸死在战场上,倒在了离酝擎关城门不远的荒原。

    “投,快投。”前锋阵营中的魏国主帅血红了眼,朝着负责投石机的士兵狂吼道。

    石头,在巨大的投石机上被临空朝酝擎关的越墙上砸去,间或与秦军的大石对上,清脆的碰撞声令人耳寒。

    然而酝擎关的城墙比普通城墙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六国联军所带的石机,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这样么高的城墙,却投掷不上去,零星的几块,几乎连独孤绝的衣角都没沾到。

    然六国联军一鼓作气,拼死冲上,也不能小觑。

    巨大的攻城车加着粗大的树木,在重重护卫下,死伤无数,硬从石头箭雨下冲上来,重重的撞击着厚重的城门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冲。”后方的战士一见己方的人冲了过去,不由兴奋的狂吼起来,几十万人的狂吼声,响彻荒原之上,耳朵一时间都失聪了去。

    然酝擎关的城门犹如钢铁屹立一般,在巨大的冲击下,居然丝毫无损,坚固得让人愤恨。

    独孤绝高高站在墙头,见此嘴角微微的上扬,妖艳之极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最残酷的冷笑。

    “倒。”身旁的墨离手中黄色小旗一扬,一瓢瓢滚烫的油从城墙上倾倒下来,瞬间洒在驾驭攻城车的士兵们。

    滚烫的油迎头洒落头、脸、身体各处,立刻只听见嗞嗞声响,惨叫之声狂起,直上苍穹。

    无尽的杀戮,尽在这片土地。

    站于中军位置的楚刑天远远看着居高城墙上,一身黑色的独孤绝,那一袭身影如中心立柱站在其上,这样的效果实不易于十万人马。

    当下微微的皱眉,沉声道:“还是慢了他一步。”

    身边皂铁豹闻言没有说话,只眼也不眨的看着一身威赫,居高临下的独孤绝,他们如此迅速奔袭,就是以独孤绝被困苍茫草原,酝擎关无人,才施如此奇袭,没想最后关头还是被独孤绝突围而出,赶了过来,现下不能智取,只能强攻了。

    他们的计划没错,错只错在独孤绝这人太强悍。

    高高站在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远处奔袭过来的楚国军旗,那中军处的铁色猛虎旗,是楚刑天身边黄泉铁卫的旗帜,也是楚刑天的旗号,当即眉眼中寒光闪现,头也没回,手一伸沉声喝道:“拿弓来。”

    身边的墨银当即取弓递之。

    独孤绝一箭搭上铁弓上,举弓瞄准楚军旗号。

    楚刑天本就一直看着独孤绝,此时见独孤绝突然有所动作,立时双眼一眯,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弓箭,拉弓同样瞄准了独孤绝。

    “嗖。”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出,一支墨色箭头如流星追月,划过血腥的战场,直奔楚军王旗。

    同一时间楚刑天铁弓一放,只那弓弦嗡嗡作响,一支铁黑色利箭破空而出,直对独孤绝射来之箭。

    一箭来如迅雷,一箭仿若流星。

    箭法如神,无双无匹。

    碰,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一墨色,一铁黑双箭临空对上,精铁的箭头擦出丝丝火花,对撞于两军之上,半空之中。

    旗鼓相当,不遑多让。

    独孤绝和楚刑天同时一挑眉,目光穿过战场,狠狠对上。

    轰,震天狂吼刹那响起,主帅的这一交手,更加加剧了战争的白热化,厮杀,越发的猛烈了。

    然而此时,云轻,飞林等一行人,昼夜兼程的越过赵国边境,向魏国边境狂奔,直扑魏国身后的燕国。

    白虎王送走独孤绝一行人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燕国的翡翠山脉,而动物毕竟是动物,再有灵性总不能要牠们懂人话,知道局势,懂得问路,云轻可不想白虎王带着翡翠山脉的万兽,去了赵国的苍茫草原。

    转眼就去了十几日。

    昼夜兼程,此时飞林的人脉,暮霭的钱势,整个的发挥了出来,所经之地马匹早巳经准备好,钱粮第一时间送上。

    马匹,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钱粮全是最滋补的药膳,如此昼夜兼程,身体的负荷之大,必须以最短的时间,做最好的补养。

    一天十二个时辰,换马不换人,直奔燕国翡翠山脉。

    虽传言有千里刍日行千里之说,但牠们日行千里还是属于神话的,一行六人,昼夜不停的轮换马匹,虽然一日行不了千里,但是七八百里却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

    路上不断的轮番睡觉,一路一点时间也不耽搁,短短十几日时间,巳然奔驰万里,过了魏国边境,直朝燕国的翡翠山脉。

    每日里飞鸽传书总在第一时间把秦国边境的战报传来,暮霭不愧是贩卖消息的天下第一商人,所知甚广,输送渠道之多,简直无法想象。

    十几日以来,六国联军三次攻打秦国东面边关酝擎关,然秦国在秦王独孤绝的带领下三次击退六国联军,双方捵失堩是不不少,六国联军未得寸进,秦国也未能给六国联军致命一击,战事惨烈之极。

    而齐之谦押送着粮草和后各早些日子也到了,充足的粮草,防寒的棉花给六国联军做了最好的后备军需。

    这天越发的冷,战场残酷,天也寒冷刺骨。

    “怎么还没遇上?”从云轻身前醒来的上官劲,揉了揉眼睛,皱眉道。

    他们这一路沿着山岭方向疾奔,奈何一直没遇上白虎王,都巳经走到燕国的翡翠山脉,这白虎王在做什么,难道在缠脚不成?

    云轻一边狂奔,一面微微摇头,她也不知道白虎王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带着万兽过来,按白虎王的速度,应该早巳经该带着万兽过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急,一时半会独孤纪还守的住。”飞林见此沉声道。

    云轻听言朝飞林点了点头,听战报,虽然危险,但是应该在守几日还是没问题的吧,不过,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谁知道这一刻还镇守的住,下一刻会是什么样子。

    “你要相信独孤绝的本事,,秦国翼王独孤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暮,霭扭头安慰云轻道。

    是啊!独孤绝本就是在战场上扬名天下,就算一切都始料未及,但是他一定有扭转乾坤的力量的。

    云轻当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抬头看着暮霭和飞林道:“谢谢!”

    “小意思,多刺激啊!”暮霭当即大笑道,飞林也是一笑,那神情飞扬洒脱的紧。

    云轻见此心中一暖,如此与她刀山上闯,火海里走的情谊,怎能说是小意思,面上虽然平淡,但是云轻知道,这份恩义有多重。

    “啊!终于来到翡翠山脉了,万兽、万兽。”此时小左突然一叫传过来,那眉眼亮得几乎好似太阳,满眼的兴奋。

    “走。”飞林见此双腿一夹,朝着翡翠山脉就冲了过去。

    密林重重,不比北方枯荣,虽然是寒冬季节,,却也一片深绿,充满了生机。

    六人一路行进,沿途居然一只动物也没有看见,就算有的动物要冬,可是老虎,豹子这些大家伙,那里需要冬眠,都到哪里去了?

    由于魏国边境紧靠燕国翡翠山脉,从它的边境入翡翠山脉,乃是直接进入了翡翠山脉的中央位置,免了云轻等好多路程。

    “怎么一只都没有?”上官劲与云轻同骑一马,伸长脖子东张西望道。

    云轻微微皱眉,手中五指拨动凤吟焦尾,带着京焦急琴声回荡在翡翠脉中,声声召唤白虎王。

    没有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云轻等入翡翠山脉己经半日,居然连只动物影子都没看见。

    “古怪。”小右酷着脸道。

    云轻,飞林等没有说话,这样的情况确实古怪。

    然而小右郁闷的话音才一,落不远处的石头缝里,突然钻出一物,尖尖的小脑袋,黑漆漆的身体,不是小穿山甲是谁?!

    那小穿山甲一露出面来,朝着云轻就吱吱两声,调头就往后跑,云轻见此立刻道:“跟上牠。”

    几人纵马跟在小穿山甲的身后,从密林中曲折的穿越着。

    上官劲见此揉着拳头道:“万兽、万兽,说得到是气势磅礡,不要给我到时候就一星半点,那……”

    上官劲的话还没说完,云轻等纵马转过一个山头,一眼望见眼前的情景,上官劲一句话卡在喉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眼前的高山下,密密麻麻的集结着无数的动物,放眼望去一连几个山头全部都是动物,黑压压的,连绵而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有森林之王的老虎、有迅猛的豹子、有凶残的野狼、狡猾的豺狼,,威严凶悍的狮子……一片一片整齐的划分着牠们的区域,一个山头一个山盘踞着。

    然而,几个山头的正中间山峦下,几条巨蠎盘旋在一处,巨大的身体横阵在当地,艳红的舌头吞吐间,好生狰狞,那庞大的躯体几乎有小山那么大,虽然数量最少,但是最不能让人忽视。

    此时一见云轻等出现,高高站在群山之上的白虎王突然一扬头,毛发直竖。

    “吼鸣……”一声虎啸穿云破月而出。

    瞬间,万兽齐动,仰天长啸。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

    云轻等坐下的骏马,一个腿软,直接把几人给摔了下去。

    “我的老天!”小左爬在地上,看着眼前如此震撼的情景,半天没回过神来。

    “真是了不得、厉害、厉害。”暮霭站在地上,看着远处山头狂奔而下,朝云轻跑来的白虎王,又是震惊又是羡慕的道。

    而边上上官劲巳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曽几何时看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这岂止是万兽,简直就是无穷无尽呀!

    “乖乖。”飞林吹了一个口哨,这白虎王还真是忠诚,难怪这么久还没有来,居然在这里集结了这么大一群万兽,有牠们出马,六国联盟,别说是六十万,他奶奶的,就是再来十万,估计也要给他们灭了。

    云轻看着眼前朝她跑来的白虎王,那悬挂着的心终于落下,嘴角缓缓扬起这么多日以来的第一缕微笑。

    有如此万兽,何谈帮不了独孤绝。

    琴声响起,以驭万兽。

    ………………………………………

    而这个时候酝擎关里独孤绝指着案几上地图,沉声道:“这处……”

    “陛下,楚大夫的飞鸽传书。”独孤绝一句话才开头,一禀报之声突然响起。

    独孤绝一听眉头微皱,这个时候楚云给他飞鸽传书,一边皱眉,一边伸手接过呈上来的信件。

    快速的展开一看,独孤绝一脸冷酷的脸上骤然铁青,双目瞬间杀气狂飙,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案几上,红木的案几立马四分五裂,垮塌下来。

    “出了什么事?”墨雨、墨离、墨银见独孤绝如此变色,不由齐声问道。

    “齐之谦,楚刑天,好,好!”独孤绝一手甩下信件,紧握的拳头上青筋浮现,满脸狂怒。

    墨银一把抢过看去:“齐楚集四十万大军,仌燕国翡翠山脉而来,突袭我大秦东南关卡,飞云关,静城区城,失守。”

    一语念毕,三人瞬间脸无血色。

    翡翠山脉乃天险,虽然乃是燕国和秦国的边境,但是太过险峻,百人行走都算麻烦,实在不利大军进攻,这几百年来也没听说过谁走这里攻过来,因此秦国这边的关卡并殳多少守军,主力都放在赵国的东面,和防守匈奴的北面,此处不过万人而巳,而边的飞云关后就是秦国的复地,秦国都离此也不远了。

    而齐楚居然硬生生翻越天险,四十万大军,一点风声不露,突然然重锤出击,这一击正正击中秦国要害。

    要知道区城身后不过十几日路程就是秦国都了,巳是腹地,纵有关卡,却非要塞关卡,那能敌四十万大军的突袭。

    “调兵防守。”黑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大吼道。

    “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墨雨铁青着脸呀道,更何况他们面前还有六十万大军,三十万能保酝擎关不失,调十几万走,这处怎么办,这边要是被六国联军攻陷,秦国同样危险。

    “传令墨之,,因地制定,全权处理!”

    传令墨林,内线压缩,分调十万回南救援!“

    “传令……!”

    独孤绝铁青着脸瞬间决议下来,一道道命令飞快的下达。

    “陛下,楚刑天,齐之谦提全部马,攻城。”墨雨的副将急冲而来。

    墨雨、墨银、墨离一听,脸色难看到极点,这绝对是楚刑天他们也收到了秦国后防的消息,因此全力攻城了。

    “好,好!”独孤绝双目满眼戾气,几欲喷出血来,神色却冷静的吓人,一字一句深寒无比的道:“开后关,该做什么,谁不明白?”

    “明白”墨雨、墨离、墨银三人同时大吼,开关后,他们的陛下要血拼了。

    战鼓擂动,六国联军攻城!

    ………………………………………

    而此时翡翠山脉上,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群,当先就朝秦国酝擎关的方向而去。

    “这是什么痕迹?”刚转过一个山头,上官劲突然看见前方山脉下被碾倒的草地惊异道。

    那成片,成片的痕迹,他很熟悉,那不是普通的商旅痕迹,也不是动物们的良迹,那是大队人马经过后才留下的痕迹。

    飞林、暮霭也是有见识的人,当下惊讶之极的对视了一眼。

    这队人马不走大路,而走在人迹罕至的密林,若不是他们因走的是野兽爱走的路,也不会发现这片痕迹,隐藏的如此之好,又是如此的痕迹,这……

    云轻也在苍茫草原上看过这样的痕迹,抬眼顺着这个方向是朝秦国的方向而去,云轻心下一震,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震骇。

    “这边过去可是秦国的腹地。”飞林挑了挑眉道。

    “看样子巳经有些日子了。”小右走上前去仔细覌察被压倒的巳经枯萎的草地,沉声道。

    “难道,难道……”暮霭摸着下颚,眼中尽是震惊。

    “走,去看看。”云轻一把捉住坐下白虎王头颈上的毛发,沉声扬下三个字,带着上官劲,右驾驭着白虎王掉转方向,就朝翡翠山脉膀秦国的腹地而去。

    如此痕迹,委实令人震惊疑惑的,若是有人从这边翻越过去,秦国危亦。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一人一头老虎,当即跟了上去,如此情况他们若是不去看个清楚,心中委实放不下。

    瞬间,紧跟在白虎王身后的几条巨蠎跟着掉转方向,身后密密麻麻的万兽,也跟着扭头,朝秦国腹地东南方向前进。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七章 火海地狱

    北风呼啸,至北之上,巳然雪花飘舞,点点白色从天空落下,飘荡在空气之中。

    茫茫荒原上,白雪覆盖,一夜之间,银装素里,天地皆白。

    然而处西此的秦国东部边关酝擎关上,这方的天气今日却好的不能再好,红彤彤的大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一个月不见的灿烂,那炙热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把大地照耀的暖洋洋的。

    “冲……”

    “杀……”

    满天的嘶吼宣战之声,政城车,云梯,投石机,穿梭着。

    那轰隆隆的战鼓声,直冲天际,厚重的战鼓声声击在所有人的心,热血沸腾,鼓声到处,杀声遍野。

    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兵马,全军出动,全力攻城。

    中军位置的楚刑天,齐之谦,站在一处,没有看前方的激烈厮杀,一直抬首看着天上,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黑色的大鹰,飞的很高,若不是特意去看,根本连牠的踪影也看不见。

    “秦王独孤绝不在,今天他没有出来。”赵国主帅看着高高的城墙上,第一次没有出现独孤绝的身形,不由惊异道。

    “定然在想对策。”燕国主帅皱眉应道。

    “对策?他还有什么对策,哼,飞云关,区城被我们拿下,恐怕现在他巳经急的不得了吧。”魏国主帅眉眼中闪着绝对的兴奋。

    赵国主帅一听惊讶道:“什么意思?”

    一直抬首看着酝擎关身后方向天空的齐之谦闻言,转头看着赵国主帅微微一笑道:“齐楚魏燕四国联手,从翡翠山脉直攻秦国东南部,现下巳经收到战报,破了飞云关、静城、区城,直逼费城。”

    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由于你们和韩国离燕国翡翠山脉比较远,调兵容易被察觉,因此没有联合你们,不过大家放心,该你们两国的,我们一点也不会少”

    “对,对,不会少你们的。”燕,魏两国主帅大笑道。

    “好,好,好啊!”赵国主帅一听,不由满脸狂喜。

    齐之谦瞬间面容一正,手中杏黄旗飞快扔出,大吼道:“全力攻城,秦王巳经弃关而去,前方无可阻我等之人,冲!”

    魏国、赵国、燕国,不明白齐之谦和楚刑天为什么知道独孤绝走了,而这个时候眼前战况如此激烈,独孤绝怎么可能丢弃这里走了?

    不等他们了解,就见一直在中军部位攻击的齐楚两国二十万大军,突然之间全线出动,疯狂的攻城了。

    三国主帅一见,也顾不得问为什么两人知道独孤绝走了,当即调兵遣将,朝酝擎关全线出动。

    战况越发激烈!

    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了一眼,从双眼中都看到了志在必得。

    这处确实重要,但是再重要也不比区城,费城那边重要。现在他们的四十万大军直逼费城,费城身后就是秦国都,独孤绝在厉害,估计也没有心思镇守在这里,酝擎关重要,费城更加重要,谁都知道费城一旦失守,秦国几百年未见战火的秦国都,离灭亡就不远了。

    两害之下取其轻,独孤绝亲自回守费城,处理也是整常。

    然而独孤绝想的到的,他们怎么会想不到,因此早就让华阳太后养的黑鹰盘旋在高空之上,注视着酝擎关的后方,黑鹰是见过独孤绝的,他们一行离开,就示警,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烽火连天,血染一地。

    独孤绝离开的消息快速的传了开去,六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全部知晓,一听独孤绝离开了,那士气霎时高涨沸腾了起来。

    “冲,秦王走了……”狂烈的叫喊瞬间响彻这片荒原之上。

    然而秦国这方,今日不见独绝坐镇,此时再听敌军口中的叫嚣,配合上他们士气高涨,秦军心下忐忑,那士气一下就弱了,节节败退,几乎溃不成军,防守毫无章法,转瞬之间,两方士气逆转。

    行军打仗,兵法策略重要,士气更为重要,此消彼长。

    厚重的攻城车穿过箭雨,攻上了酝擎关的城门,六国联军整个朝前推进了一里,几乎直逼囩擎关门下,刹那,守城的秦国士兵更慌乱了。

    “冲!”楚刑天见此拔剑而出,直指酝擎关关门。

    “杀……”震天的大吼,配合着疯狂的猛攻,酝擎关的城门,岌岌可危。

    士气受挫,人心涣散。

    轰,只听轰的一声,强悍的攻城车重重砸幵酝擎关的大门,那厚重的,几乎无坚不摧的酝擎关城门倒塌了!

    “城破了……”狂喜的大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

    “杀……”齐之谦见此眉眼中一片压抑的狂喜,一挥手中利剑,狂吼道。

    瞬间,攻城的队伍如潮水一般朝攻破的城门冲了进去,酝擎关,被攻破了。

    城内的秦国士兵一见大势巳去,立刻四散而逃。

    赵国、燕国、魏国,三大主帅一见如此情况,不由狂喜的扬鞭就朝前冲去,秦国的城门破了,秦国,那个京据天下十分中的三分的秦国城门破了,哈哈,他们的天下到来了!

    战鼓轰鸣,几大帅旗迅速的朝酝擎关移动,秦国的城池,他们来了。

    位居中军的齐之谦和楚刑天,对视一眼,各自扬眉,大手一挥,率领着中军就朝酝擎关内攻了进去。

    六国联军最后面,一直龟缩殿后的韩国,见此也缓慢的朝前推进。

    “上将军,这……”跟在丁飞情身边的副将,看着眼前城破,不由皱眉看着丁飞情道。

    丁飞情因为不能与齐之谦见面,怕齐之谦一眼认出她,就知道谁在帮云轻和大秦,因才一直龟缩在后方,出人不出力。

    此时丁飞情见酝擎关攻破,不由紧紧皱眉,沉声道:“传令下去,缓步上前,让他们进去,我们能不进就不进。”

    副将见丁飞情并没有多大的神情波动,当即点了点头,快速的传令下去。

    丁飞情看着如潮水般冲进酝擎关的五国联盟,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不是担心,反而在沉思着。

    前两日,她半夜潜伏去楚刑天和齐之谦大帐,想弄出作战方针,送去秦国,没想作战方针没弄到手,倒是遇见了莫名的人。

    对方不认识她,她可是认识对方,不就是那日苍茫草原上,独孤绝身边的人。

    因而露面一交流,方知是独孤绝派来找云轻的,走时那一句,能不进就不进关,让她一直没想通,也许现在她有那个机会想通。

    酝擎关内一片狼藉,好似所有人逃离的太过匆忙,一地的水渍,酒,油,几乎到处都是,可见慌乱。

    最先攻进酝擎关的赵国大军,此时狂追着秦兵朝后关追杀,一面到处抢掠。

    那酝擎关的百姓跟着秦兵往后关逃,一地金银财宝散落了不知道多少,路沿着后关而去。

    几国联盟见的眼热,一边追,一边抢,喊杀声,响彻在酝擎关上。

    酝擎关很大,整个关卡容纳墨雨三十万兵马没一点问题,别的不说,光从前关到后关怕曲曲折折就有几里地。

    “怎么这么多水?”齐之谦与楚刑天伴随着中军进酝擎关,眼前到处都是油迹,酒,有的地方在高高的城上,一排排的破烂缸子,正汨汨的往外流泻的油,一地都是,几乎要淹没马蹄的脚腕。

    “后备准备的还真足,哈哈,要不是独孤绝走了,估计我们还冲不进来。”身旁的玄知上将军大笑道。

    几国兵马快速的涌入酝擎关,四处抢疛的抢夺,追击的追击,整个酝擎关一瞬间到处都是人,几乎填满关内。

    “不对,不对!”齐之谦臭着浓重的油和酒混杂着的气味,那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变,一下就沉了下来。

    楚刑天同一时间也勒住马,看着高高倾泻的油罐,深深的皱起眉头。

    “王,不好了,没有人,关里一个人都没有。”铁豹从人群中冲了过来,脸上一片惊骇之色。

    破关,不管退的再快,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除非………早有预谋。

    “撤退!”齐之谦,楚刑天瞬间脸色大变,狂吼出声,调转马头就朝关外狂奔。

    而此时酝擎关里到处都是人,那金银珠宝又随处可见,这样的关头,谁会听他们的。

    只有齐之谦的军队和楚刑天的黄泉待卫,一听命令,立刻迅速的就朝后退。

    而这个时候,追在最前面的赵国士兵,刚追到了关后上,那赵国主帅眼看着要追上几车狂奔而出的珠宝,狂喜之下,狂笑起来,珠宝重要,但是征服酝擎关,更是一项流传千古的丰功伟绩。

    狂喜的笑声飘荡在半空,前方的几车珠宝一个狂奔出了关后,消失在众人眼中,取而代之则是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银白色盔甲光芒的阴森铁骑。

    而那阴森铁骑的最前方,一人一身黑袍,缓缓取下遮住头脸的袍子,一张无比妖艳冷酷的脸,骤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嗜血而刚硬,这不是秦王独孤绝是谁。

    赵国主帅的狂笑瞬间凝结,戛然而止。

    轰隆!厚重的后关的门,从外朝内飞快的关上,独孤绝那妖艳的脸,快速的从他们眼前消失,取而代之则是黑色的城门。

    酝擎关的后关,城门两道,一道从里朝外,一道却是从外朝内关闭的。

    “不好,撤退,撤退!”赵国主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刻调头就朝后跑。

    然而巳经挤得泄不通道,那里能够让能狂飙的起来。

    后关上,独孤绝一脸铁血的沉声喝道:“射。”

    “射。”瞬间百道,千道命令声同时响起,飞快传递开去。

    那早就准备好的投石机上,巨大的石头呼啸而起,直击那高高的城墙。

    沉闷的碎裂声响起,那看起来无坚不摧的城墙,轻易的被巨大的石头击穿,整个半边高的城墙轰隆隆的就垮塌了下来,只留下了有原来高度一半的城墙。

    城墙内,一片惨叫之声响起,整个后关城门被彻底的封闭了。

    酝擎关前后关的门虽然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高度,但是取材和修茸方式却不一样,前关无坚不摧,后关上部乃是中空,知这一点的只有独孤绝手下负责修建的户部上大夫墨廷,和几个上将军。

    分三个路段站立的墨银,墨离、墨雨,手中的杏黄旗同时狠狠的挥下,身后投石机上不再投掷石头,而是燃烧的火球。

    “放!”一声声,连锦几里关卡的命令声森严的传来。

    燃烧中的火球划破天际,朝着关内飞射而去,那瞬间飞射起来的成千上万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光芒,那炙热的火球,犹如大阳一般炽热。

    轰,密密麻麻的火球砸在了关内的人身上、地上、房屋上,沟渠上……

    地上的油和酒遇到火,瞬间飞窜而起,熊熊大火如荒原上的野草,顷刻间成燎原之势。

    带着点蓝色的火花跳动着,弥漫着,在地面、在墙上、在街道,一粘就走,狂奔而去。

    夺命蓝焰,妖娆绽放。

    轰,关内的人瞬间大乱。

    “快,快逃……”

    “救命啊……”

    “火,火,不好了,有火……”

    人仰马翻,刚才还一脸兴奋得意的几国联军瞬间惊恐起来,刚才最是骁勇的赵国、魏国,奔袭在最前面,此时最是凄厉。

    只见那红红的火球砸在地上,瞬间就整个的包围了他们,,熊熊大火,那炙热的温度,一下就把近前的人吞噬了进去。

    马嘶,人叫,一瞬间犹如鬼哭狼嚎。

    远处的士兵一见此处的情景,立刻惊恐的后退,但是他们身后本就是人,他们后退不了,顷刻间,前面的人朝后狂退,后面不知道的还在朝前狂奔,骑兵践踏在步兵身上,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

    惨叫声,瞬间升腾起来。

    而前方火场中的人,拼着求生的本能,从火海中冲出,身朵乎犹如一团火球,看起来万分恐怖。

    而更恐怖的则是他们身上带着火,而这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油和酒,一遇上火花,立刻就又是一片火海,给本来巳经蔓延得够快的火,更加迅速起来。

    一片惨叫,一片火海!

    独孤绝在后关,听着关内的一片惨厉,眉眼中闪过狂飙的血腥,高高举起右手,狠狠一挥。

    立刻,一连串的命令飞快的传递开去。

    火球取下,油罐,酒罐上场,在成千上万架投石机上,飞越半空,朝着关内砸了下去。

    油助火势,此时巳成燎原之火,在来添加冲,酒,那关内的大火加的汹涌了。

    油罐取下,火球再上。

    秦国的投石机用的都是最好的制材,投的又快又远,那满天的火球,呼啸着砸在关内的任何一处,内早就倾倒出的冲酒,瞬间燃烧,酝酿出滔的大火。

    酝擎关,此时巳经是一片火海。

    “走,走……”酝擎关内此时一片混乱,小小的城门口那里能够让众多的人退出,一时间从关口奔出的有,从高高的城墙上直接下的有、如此高的城墙,跳下来岂有不死的,然而却没有任何的顾及,也许比起跳墙,身后那火海,更加让他们恐惧。

    火,熊熊火海迅速的蔓延,很快的从后关蔓延到前关,滚滚浓烟升腾,遮盖酝擎关的天空。

    一直龟缩在最后的丁飞情,此时更加的远远退开,看着眼前一片火海,如她没有得到暗示,也跟着冲进去,此时,还有命在吗?!

    “我的老天!”站在丁飞情身后的副将,看着冲天而起的火焰,眉眼中全是惊慑!

    跟着丁飞情退开的韩国士兵,此时十万人马,一声不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从火海中冲出来的人,看着那漫天的大火,巳经完全惊呆了。

    “机关算尽实在太聪明。”丁飞情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齐之谦算得精明,独孤绝若没有云轻挡了他的思路,他又岂会是任人算计的人,齐之谦会算他,他又岂会不将计就计,着了老鹰的一回道,他岂会在上第二回!

    一个败退,一座空城,一出火海,六国联军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这座酝擎关确实是易攻难守,守是守不住的,所以秦国怎么可能不在这上面下功夫,这座城最大的依仗,不是防守,而是进攻啊!

    玉石俱焚,一座酝擎关换六十万朕军的命,太值。

    火焰滔天,浓烟滚滚,酝擎关,修罗地狱。

    后关上的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眉眼中闪过血胜之极的笑意,他,曽经的泰国翼王独孤绝,纵横七国,岂是无能之辈,野兽之能岂能尽信,依赖畜生,哼!

    高高的一扬手,停止了进攻,身后轮番上场的二十多万士兵,轰然大吼,一口怨气尽数吐出,秦国岂是你说攻就攻,说灭就灭的。

    远处,早就开始撤退的酝擎关百姓,此时看见滚滚的黑云,不由竟相奔走,舍弃了家园怕什么,明天秦王会给他们建一座更坚固的家园。

    快马狂奔近前,墨银、墨离、墨雨,三人眼中一片狂热,一座城池换六国联军溃败,值。

    “墨雨,带十万士兵镇守,其它人马,跟寡人走!”独孤绝一摔身后黑色的披风,转身上马,沉声命令道。

    “是!”墨雨立刻一连串的命令下去。

    费城是急,但是这里同样危险,要解决就彻底的解决,否则,哪一处危机都解决不了,独孤娓那能不明白这点,他是要走,但是不能这样走。

    “走。”一声大吼,独孤绝当先狂奔而去。

    身后墨银、墨离,跟着翻身上马,带着十几万兵马,朝着费城的方向就奔驰而去,希望还能赶的及。

    身后映衬着滔天的火焰和滚的黑烟,遮盖着这片的天空之中。

    而在独孤绝火烧酝擎关的时候,云轻带着数以万计的野兽,穿过翡翠山脉,进入了秦燕边境。

    沿途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巳经相当清晰的显示出来,云轻轻看着她此痕迹,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绝对是军队行走留下的痕迹,难道,真的有人从这个方向攻秦了,不由更加催策着白虎王狂奔。

    飞云关,还没有到秦国边关,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巳迎面扑来云轻坐下的白虎王仰头长啸,身后的万兽队伍奔行的更加快了。

    血迹,飞云关外一片深褐色的血迹,巳经渗透入泥土里,整个平原上,那褐色的血迹,是那么的刺眼和让人心惊。

    云轻等一见不由心下都是一紧,这样的情况巳说明。

    飞云关,前些日子还肃穆雄壮的青石城墙,此时巳经残破不堪,上面褐色的血迹让人胆战心惊。

    “齐楚燕魏四国军旗。”上官劲远远看着那城墙上插着的旗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破城的标记。

    “什么人?”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眼看前方烟尘滚滚而来,立时远远大吼道。

    那隠隠约约传来的声音,是齐国语言,云轻不会听错。

    霎时,云轻脸上一片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琴声伴随着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天空。

    “攻城!”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八章 寡人的王后

    “嗷呜……”万兽嘶吼,惊天动地。

    带着滚滚烟尘,咆哮而至。

    等到近了,城楼上的四国联军才看清楚,那滚滚烟尘中飞速到来的居然是数以万计的野兽,豹子,老虎,狼,蛇……

    “野兽,野兽……”

    “那里来的这么多野兽,天……”

    “快,关城门,关城门……”

    城楼上瞬间一片惊恐,整个的沸腾起来,城门轰的一声关上,密密麻麻的箭雨嗖嗖的直射而下,直扑奔至城门前的猛兽们。

    琴声起,箫声出,两音相辅相成,声传偏野。

    但见,负责冲锋的速度最快的豹子,整个队伍冲上前,眼看着要进入到那箭雨的范围内,突然野兽们一下了分开,队伍中间让出巨大的空间。

    身后几条巨蟒游弋着,从豹子的队伍中分开的空间急速飞窜而上,朝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去,分开的豹子队伍立刻在牠们身后合上,跟在几条巨蟒身后就朝那城墙冲去,配合的万分默契。

    箭雨对豹子,老虎等森林中的猛兽有极大的伤害力,但是对这几条皮糙肉厚,那箭头射来当虱子给牠挠痒的巨蟒,简直就是小儿科。

    只见几条巨蟒身形扭动间,完全无视那射来的箭头,那尖锐的利箭射在它们身上,直接跌落在地上,别说出血,就是划破点牠们身上那层油皮都做不到,不过顷刻间功夫,几条巨蟒就已经来到了城墙外。

    巨大的蛇口张开,里面的四颗尖牙,白森森的暴露在空气中,鲜红的舌头,不停的伸缩着,碧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的士兵,横冲直闯的就冲了上去。

    那城墙上负责守卫的四国联军,那里见过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巨蟒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生物,更何况还是懂的攻城的巨蟒,一时间被眼前的景象直接吓目瞪口呆。

    无视他们的箭雨,这世界居然有这样强悍的生牠。

    “石头,石头,快……”

    “天,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老天……”

    城墙上瞬间慌乱作一团,此处留守的四国联军本就不多,这个地界乃靠天险,从外,没有人还会从翡翠山脉攻过来,身后是他们攻下的静城,区城,就算秦国会攻击,却也不会攻到他们这里来,此时,骤然看见这样的攻击阵容,那一腔攻入秦国的兴奋还没有消失,就已经被吓的几乎要尿裤子。

    石头,大块的本就准备在城墙上的石头,飞快的朝巨蟒们扔过来,投石机几乎被四国联军操作的要散架,一时间恨不得这里在多上,百架,千架投石机来对付巨蟒们,不,也许要万架才行。

    巨大的石头从城墙上当空砸下,几条巨蟒们看着朝牠们飞射过来的大石,眼中闪过一丝凶残,巨蟒们性情本是温和的,但是一但激怒牠们,那么牠们会是最危险的。

    扭头横扫,磨盘大的蛇头,一个横扫过去,那朝牠们投掷过来的石头,在牠们一扫之下,居然被那力量,整个击打的倒飞了回去,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就砸了回去。

    立时,一片惨叫,惊呼声响起。

    盘起来犹如小山,伸展开来最少也有十丈长的巨蟒,巨蠎在城门前横冲直撞,蛇头一甩,尾巴一扫,那满天的石头雨几乎被击打回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被运用的如此熟练。

    一个伸展间靠近城墙,狰狞的蛇头一展,巨大的身体蜿蜒而上的搭在几丈高的城墙,血盆大口一张,一个正在投掷石头的士兵,被整个的活活吞了下去,连脚都没有露出来。

    旁边的守城士兵一见,顿时骇然大叫起来,骇得不顾眼前的情景,扭头就朝后退。

    “救命啊……”

    又是一头巨蟒搭上了城墙,鲜红的舌头伸吐间,碧绿的眼眸散发着冰冷的寒意对上城墙上守城的士兵,那腥臭的唾液滴下,看上去万分的狰狞和恐怖。

    “这是什么怪物……”

    “快跑,怪物吃人,怪物吃人……”

    “救命啊……”

    城墙上的守卫瞬间大乱,整个的在顾不上防守,狼狈不堪的就朝后狂奔,有的太过惊慌,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面,直接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此时却也不知道疼一般,爬起来接着跑,几乎已经被吓破胆了。

    “不要跑,谁敢在乱动,本将就地处决。”慌乱中从城内冲过来的负责镇守飞云关的将军,一边朝城墙冲来,一边挥舞着大刀厉声狂吼道。

    “几头野兽而已,有什么怕的,一起动手,砍死牠们。”

    军令如山,四散而逃的守城兵士一听,立刻面面相觑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跑动,就地处决,他们也是死啊!

    “给本将回去。”那大将军铁青着脸朝着城墙上就冲了上去,据报告说乃是几头蟒蛇冲了上来,几头而已,在多也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一刀砍不死,难道百刀千万还砍不死,怕什么怕,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一边跑,一边狂吼道。

    然而,此时云轻的万兽动了,那跟在几头巨蟒身后的豹子们,此时一见巨蟒的身体搭上了那高高的城墙头,立刻一跃而起,踩在巨蟒巨大的身体上,就朝城墙内冲进去。

    只见几条巨蟒犹如几条活动的云梯,成千上万的野兽冲踏而上,借着牠们的身体,就,跃向了高高的城墙。

    豹子们的速度多快,那守城的大将军一步登上城墙,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眼前的阵势,从巨蟒身上横冲而出,冲上城墙的豹子们,已经当头就朝他们咬了去。

    “我杀……”那大将军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几头豹子临空扑上,四下横扯着一咬,血色立刻骤射而出。

    几头豹子那闻的了血腥,四下里一扯,一扭头,直接把那前一刻还是活人,后一刻已经成为尸体的东西,给高高的从城墙上甩了下去,血从空中溅落,红色迷花。

    “豹子,天,是豹子……”

    “快逃……”

    那本来被镇守飞云关的大将军震慑住的士兵们,一眼见到如此的模样,早吓的面无人色,那里还管什么军令如山,那是一个扭身,朝着城内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去,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瞬间功夫,密密麻麻的野兽从巨蟒身体上急射而上,充斥于整个城墙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豹子,老虎,狼,无不是凶残的大型攻击型野兽,一入城墙,一眼看见四散而逃的士兵,张开血盆大口,狂飙的就朝其扑了上去。

    虎啸,狼嚎,豹叫,狮吼,瞬间响彻在这一方天地,升腾起一地血腥。

    形势,顷刻之间就成一面倒的趋势。

    位居中军位置的上官劲,暮霭,此时身在野兽群里,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眼角急剧的抽搐,眉眼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我的老天,太彪悍了!”暮霭看着不过只一个瞬间就已经冲上城头的野兽们,那嘴张的大大的,根本就合不拢,这么多年游走天下,今日所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以前的见识比起眼前,那根本说句粗话,那就是个屁,简直就是井底之蛙,什么世面,今日他才知道什么叫世面。

    “万兽,万兽,我的万兽!”上官劲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直呼他的万兽了。

    “嗷呜……”坐在一只通体漆黑的老虎身上,飞林一边吹奏着血玉短箫,指挥着野兽们攻击,一边从巨蟒身上跃上了城墙。

    几个纵横间,一刀砍开那已经无人防守的城门,飞云关的城门轰然大开,整个朝万兽们敞开来。

    不过顷刻间,飞云关,破。

    一脸清冷的云轻见此,手中十指一划,悦耳的琴声瞬间拨高两个音,高高的飘扬了起来。

    “进城。”

    “嗷呜……”两声命令一前一后传出。

    一直蹲在云轻的身边,按兵不动的野兽主力军,轰的齐齐站起,仰头就是一声长啸,身震四野,威风八面。

    白虎王一虎当前,驮着云轻昂首迈步就朝大开的城门口走去,身后,密密麻麻的野兽主力军,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紧跟在白虎王身后,龙行虎步而上。

    从高高的城墙上看去,茫茫平原上,全是凶悍无比的野兽们,一眼几乎望不到边,而在牠们的前面,一袭蓝色衣裳的清冷女子,衣摆随着北风猎猎飞舞,高居万兽之上。

    一虎当先进入关内,整个城墙已经没有士兵守卫,她的前锋们在飞林的指挥下,直接追击关内的四国联军而去,只剩下一地的血腥味,一见如此情景,立刻微微骚动起来。

    云轻见此,十指飞快的在凤吟焦尾上划过,隐隐的威赫传荡开去。

    “嗷呜……”白虎王当即一声大吼,远远的传递了开去。

    微微的骚动立刻平息,万兽在各自首领的带领下,安分的跟随在云轻的身后,朝飞云关关内走去。

    猎猎寒风吹过,城墙上那高高竖立的四国军旗在寒风中狂舞,云轻没有回头,手指在琴弦上狠狠的一划,一道音刃横空击出。

    但见那高高插在飞云关上的齐,楚,魏,燕,四国军旗,被拦腰直接砍断,朝着高高的城楼下,直直的坠落了下去。

    这里,已经易主。

    云轻带着浩浩荡荡的万兽朝关里面走去。

    “救命,救命啊,有怪兽。”

    “啊,啊,啊……”

    “不要啊……”

    关内此时一片混乱,贫民百姓,四国联军在飞林率领的万兽前锋突击下,被吓的魂不附体,到处逃窜。

    人挤人,人踩人,野兽还没有伤害到他们,他们自己倒是把自己吓了个不轻,死伤不少。

    云轻一见眉眼一沉,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她可不是来屠杀秦国的百姓的,此时,也顾不得其它了。

    五指波动着琴弦,云轻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清冷的声音瞬间回荡在这一地混乱的世界中。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寒冷的北风吹过云轻高高举起的手腕,那上面是一个护腕,一个铁黑色的飞鹰护腕,那是独孤绝的标志,那是独孤绝的象征,飞鹰令到,秦王亲至。

    飞云关中有普通百姓,也有战败过后伪装成百姓的士兵,普通百姓不知道云轻手中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知道。

    此时,那高高在上的女子手腕中展露出的飞鹰令,那是他们秦王独孤绝的标志,是他们秦王的人,秦王来了,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来了,秦王来了,我们的军队来了……”

    “是秦王的军队,我们的人来了,我们的人来了……”

    “我们的人来了……”

    瞬间,隐藏在百姓中的秦国士兵,立刻喧闹了起来,一个个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王来了。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瞬间,自觉的,高高的,传扬声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开去,渐渐酝酿开来,几如小溪汇合汪洋大海。

    一声,两声,百声,千声,万声……

    顷刻间整个飞云关上空只回荡着这一句话,声震云霄,几乎吼出所有被一夜之间夺了家园的秦国人胸中的愤怒和闷气。

    “秦王有令,所有人等就地蹲下,若有违令,死活不论……”

    高高的天空下飘荡着整齐的狂喊,直击云霄。

    街头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蹲下,一片接一片的停止挣扎,目光中带着狂喜,脸上带着绝对的信仰,他们的秦王来了,他们的力量来了。

    虽然是野兽,虽然牠们要吃人,但是他们相信他们的王,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庞大的声势下,那些四国联军也下意识的蹲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头,他们还不想死。

    飞林见此箫声一转,开始安抚作为前锋的野兽群们,箫声,琴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与那震耳欲聋的呼声,犹如一曲战地心曲,随风直上青云。

    “嗷呜……”白虎王见此仰头一声长啸。

    身后的万兽,和作为前锋的兽群,立刻一仰脖子跟着长啸而出,狰狞的啸声穿破天地,无限威赫。

    破城和征服,不过顷刻间而已。

    而此时四国联军的主力却已经直击秦国腹地,对上了入秦国都的最后一城,费城。

    费城,进入秦国都的必经之地,也是卡在秦国都的最后一道关卡。

    此时,费城前的平原上一片马嘶人嚎,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四国联军攻城了。

    墨之站在城墙上,眉头深深的锁着,一片指挥着城门前的厮杀,一边指挥着城墙上的军需后备。

    酝擎关,飞云关,完全是两个方向,他有想过万一酝擎关出现问题,费城要怎么守,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飞云关会出问题,而就是这个没有想到,却让秦国吃了这么大的亏,几城失守,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若他守不住费城,秦国,完也。

    费城,不是边塞重关,不是按照重地建设关卡的,它只是一个平常的城池而已,与酝擎关等完全不能比,它没有天险可守,没有坚固的城墙可以依靠,甚至连飞云关这样的关卡也不能比,它就不是战略关卡,它只能靠人去拼,只能靠死守。

    杀声,一声接一声响彻在天地间,四国联军的四十万大军,虽然有留守三城驻守,但是主力也有三十多万,此时对上费城,那激烈的厮杀声,那战鼓擂动的声音,那战场上的惨叫声,交织成一曲凄厉的长歌。

    血,从四面八方飞溅而出,洒在费城前方的一片平原上,在那黄褐色的泥土上,盛开着一朵一朵灿烂而凄惨的鲜花。

    血色,干枯了,又接着湿润,湿润了,又被那寒栗的北风吹干了,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箭雨茫茫而下,攻城车,投石机,云梯,火箭,滚油,无所不用其极。

    杀戮,人与人硬拼的厮杀,靠不了坚固的城墙,靠不了谋略,就只能靠厮杀,真正的一刀一枪,一人一马。

    乱世悲歌,血色弥漫。

    厮杀,已经一天一夜了,而却没有停息的意思,血已经把费城前的平原染成血红了,那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北风飞卷而上,直入苍穹。

    红土平原上,独孤绝带着墨雨的十万兵马,昼夜兼程的往费城的方向冲,费城守不了太久的,他知道,哪怕镇守的人是墨之,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上将军。

    身后跟随的十几万士兵,没有人抱怨,更加没有人拖后腿,狂奔在红土平原上,费城,秦国都,那是他们的家,岂能让别人毁了去。

    狂鞭飞扬,骏马如飞,双目如赤。

    天越来越冷,冷的几乎呵气成冰。

    飞云关,云轻直接破关后,第一时间了解到目前的情况,旋即不作停留,拔军就朝费城的方向冲,秦国都若被攻城,那……

    走时,飞云关所有百姓把家中能找到的存储过冬的肉食,全部拿了出来,他们的万兽也要粮草的,他们不吃无所谓,给牠们吃,让牠们帮他们打仗,帮他们灭掉攻击他们秦国的人。

    万兽呼啸而走,直奔紧挨着飞云关的静城。

    严寒的北风,秦国都腹地的平原一片萧索,黄土森森。

    与费城一城之隔的秦国都,此时秦王宫内一片肃穆,所有的朝臣都聚集在这里,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酝擎关大捷,我们的陛下已经昼夜兼程往费城赶来了,镇守北面长城的墨林上将军座下的十万大军,也已经连夜朝这边赶过来,我们只需要支持到那个时候,只需要等到他们来。”楚云看着满殿文臣,沉声道。

    沉默,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这点,但是两军都在万里之外,费城,能坚持到他们来吗?

    “费城已经激战两天两夜了,战况形势不利。”沉默中,左相压低了声音道。

    满殿的文臣听言眉头更加的深了,秦国腹地乃是平原,非丘陵山川,无险可守,而费城因为是到秦国都的最后一城,所以最是繁荣的同时,也不比其它地方只有前后两城门,而是东南西北四城门,这般三个城门被包围着轮番攻击,一个顾此失彼,就可能全盘皆输。

    楚云听言暗中握紧了拳头,这一点他何尝不知道,只是……

    “报,八百里加急,飞云关传递来的。”正在满殿文臣静默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一声吼叫,一人大老远的扬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横冲直闯的就朝大殿冲了过来。

    殿外的侍卫一见立刻退开,直接放飞奔而来的内殿侍卫官冲进了正殿。

    “何事?”楚云等一殿文臣一听居然是从飞云关来的八百里加急,不由齐齐一震,这个时候飞云关还有何加急能够过来,难道……

    冲进来的内殿侍卫官,满脸狂喜气喘如牛大声道:“好消息,好……消息,飞云……关。”急冲之下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云一见,快步冲上来,一把夺过内殿侍卫官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唰的一声打开,一目十行看去。

    “有女子持飞鹰令至,以万兽反攻飞云关,今飞云关复归我大秦,此女子率万兽直奔静城而去……”

    一语读到这,楚云陡然大喜,那一个月都没有展过笑颜的脸上,狂喜出声,抖着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喜不自禁道:“飞鹰令,飞鹰令,重归我大秦,是云姑娘来了,云姑娘来了。”

    内殿群臣听见飞鹰令出,无不大惊,这是独孤绝的信令啊,而在听到飞云关被收复,来人直逼静城而去,不由瞬间狂跳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和狂喜道:“救兵,有救兵,重归我大秦,哈哈……”

    “是谁,是谁?……”

    “万兽,是……”

    飞鹰令,站在这里的群臣谁都知道是独孤绝手腕上佩戴的铁色护腕,而他们在前秦王赐婚原翼王和翼王妃的时候,那云轻手中的佩戴的不是飞鹰令是什么,这么说,是云轻来了。

    所有人在狂喜中,又不仅面面相觑,害死前任秦王,现在又飞骑救秦,这云轻……

    一把紧紧的捏住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楚云一摔袖子大喝道:“坚守费城,一定要等到云姑娘来,左相坐镇秦都,其它人等跟我走,坐镇费城,全力支持,一定要坚守到云姑娘来。”

    说罢,快步就朝大殿外疾走而去。

    身后的一众文臣对视一眼,毫无异义的转身就跟上,万兽救秦,若真是如此,那么功过也许可抵。

    已经寒冬了,天一日比一日冷,一夜的时间就能够下降好几度,北风呼啸而过,天地皆快被冻住了。

    但是,费城这方天空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血沸腾,厮杀,战鼓,攻城,坚守,日复一日的狂攻,日复一日的坚守,血流成河,这片黄色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深褐色。

    战报不断的从各处飞来,静城被云轻攻破,区城被云轻攻破,失守的城池一个一个被云轻收复归来,云轻正在朝着费城狂奔,正在朝着他们而来。

    坚守,墨之,楚云等心里一片坚韧,坚守,一定要守到云轻来,万兽攻城,如此势如破竹的攻势,眼前的几十万人马算什么,一定会被瞬间消灭,他们只要能够坚持到云轻来,他们就胜利了。

    而四国联军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后路被云轻全部给断了,他们再也退不回去,若是不攻破眼前的费城,进入秦都,那么他们就只有被包围在这一片平原上,所以,他们的攻势也越发的猛烈。

    血,血,血,激烈的厮杀已经完全进入白热化,三座城门,兵分三路,战死沙场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

    费城的老百姓自主的加入到防守城门的阵营里来,防守,防守,等,等那个已经离他们不远,可能下一刻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万兽之主前来,他们要守住。

    披星戴月,独孤绝已经跨过红土平原进入黄土平原,费城,要守住。

    “陛下,楚云的飞鸽传书。”短暂的休息中,墨银手握楚云的消息急传独孤绝。

    独孤绝紧皱的眉头上已经凝结了一层霜,此时白白的,衬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闻言,独孤绝快速的展开消息一看,那比霜还冷的双眸陡然一亮,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光华四射,妖艳得惊人。

    墨银,墨离一看不由对视一眼,这个时候能让独孤绝如此神色,定是有好消息,当下接过独孤绝手中的消息,两人一眼扫之。

    “太好了!,云姑娘来得太及时了。”墨离一见瞬间狂喜,一纵身跳了起来。

    “难怪她不在酝擎关那里,原来她在这,好,太好了!”墨银狂喜的大笑,云姑娘去了。

    “走!”独孤绝什么话也没说,一个翻身上了马匹,扬鞭就走,云轻,他的云轻在帮他镇守秦国,他的云轻在前方。

    纵马狂奔,一日千里。

    天,更加的冷了,那一腔的热血流下,瞬间就结成了冰晶,血红的颜色,亮的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东城门滚油不够……”

    “西城门滑油被冻住了,火势不够……”

    “北城门人手不够……“

    不知道是第几日的猛攻了,所有的后备物资都出现了短缺。

    不是大秦不够富有,不是大秦出不起那些后备军而物资,而是这个天气,如此寒冷,火势怎么也不旺,油怎样也烧不热,一瓢浇下去,才降落到城门的一半,就巳经没有了温度,这样的攻击有什么用。

    “杀……”震天的大吼响彻在这一方平原上。

    “北城门快要被攻陷了……”狂吼声不断的在费城的几个大城头响起。

    墨之,楚云不断的周旋在几个大城门上,不断的调动军需,但是天气太冷了,冷的几乎冻住了一切坚守和盼望。

    一个人头从城墙上冒出来,墨之眼捷手快,一刀砍下,楚云一步冲上前,拼命把那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推倒。

    巳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攻上来,又被他们杀回去,人都麻木了。

    “怎么还不来?”礼部上大夫一边烧火一边望着区城的方向,急得嘴角起泡了!

    “快支持不住了!”吏部上大夫一边指挥投石的士兵,一边眼中满是急色的道。

    轰,轰,户部上大夫的话音刚落,城池下突然一声震天巨响,黑压压的士兵冲了上来,全军进攻,这是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的攻城了。

    “守,守住。”墨之血红了眼狂吼道,一边不停的奔跑于三个城门之间。

    此时,再没有分文臣,武将之分了,所有人都齐心合力,连右相那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拿着长剑砍向爬上城墙来的敌人。

    战鼓擂动,惊动这片草原。

    马嘶人吼,风声鹤唳。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浮动,寒冷的北风呼呼的吹来,冷得世间万物都巳寂灭。

    轰,轰,巨大的攻城车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那闷雷般的响声,仿似击在所有秦国人的心上。

    火箭从四方八面射来,在这一片阴沉寒冷的天地,挥发着那一点点余热,然而却那么妖艳和冷血。

    嘶吼,马嘶,惨叫,人间地狱。

    轰!一声巨大的闷雷声传来,楚云只觉得下方的城门撞的一抖,他站在这城墙之上,都感觉到了,不由整颗心抽紧了,难道这城真的守不住了?

    “云轻,云轻,你怎么还不来?”苍劲有力的大吼直逼云霄。

    轰,剧烈的碎裂声响起,楚云不用看也知道,他下方的北城门,破了。

    “城破了……”狂呼的大叫陡然响彻在这一方土地上,四国朕军狂喜,他们攻了十几日的城,终于破了。

    墨之血红着眼站在城墙上,看着眼下的情景,眉眼中闪过一丝痛彻心扉的决然,手中长剑反手横空,狠狠的就朝颈项上抺去。

    “陛下,我对不起你。”凄厉的叫直击苍穹。

    “不。”站在墨之身边的户部上大夫墨廷,一把伸手快速的抓墨之的剑身,鲜血瞬间秉射而出。

    “活着我们还可以重来,死了就是懦夫。”墨廷纤细的身子下,却是决然坚韧的神情。

    “我……”墨之紧紧抓住长剑。

    “吼鸣……”天之尽头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划破旷阔的大地,狂奔而来。

    “嗷鸣……”紧随其后,震耳欲聋的嘶吼铺天盖地而来,仿如天际的雷声,狂烈而磅礡。

    墨之、楚云、墨廷同时一楞后,死寂的眼中突然骤起亮光,齐齐扭头朝发吼声方向看去。

    只见天边一道黑线正飞速的移动过来,从先开始的一线,渐渐的扩大,渐渐的清晰,那是,那是……

    “翼王妃来了。”楚云嘴角不断的颤动了两下,突然狂吼出声。

    狂喜之下,居然称呼起云轻曽经翼王妃的头衔起来。

    墨之一个激灵,翻身跃下城墙,大吼道:“守住,救兵来了,来了,我们的翼王妃来了。”

    刹时,所有的士兵就如注入了一支强心针一般,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一个个拼尽所有力气,疯狂的朝攻进城来的四国联军砍去。

    蹄声迅疾,快如闪电。

    那令天地变色的万兽呼啸,越来越响,越来越响,重重的蹄声奔腾在平原上,可以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来了,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他们的王妃来了。

    城外的四国联军,刚才的狂喜瞬间变成了惊恐,万兽之名他们纵然没有见过,但是就这一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几乎可以让任何人胆寒。

    瞬间,城外的四国朕军一片大乱,拼死的朝城里攻来。

    一地血腥,一片残破,率领着万兽狂奔而来的云轻,远远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她赶到了。

    琴声和着箫声呼啸而出,蜿蜒而上,万兽,来了。

    但见,小左驾驭着一匹灰色的老虎,嘴边吹着飞林临时教的那一两首曲调,尖锐的笛声中,带着一群野兽,从左边直奔费城左方城门。

    小右击打着手中的茿,在古朴的音色中,驾驭着一匹黄色的老虎,带着一群野兽朝右边的西城门而去。

    中军,飞林与云轻琴箫合奏,指挥着庞大的整支万兽群,朝着那四国联军的几十万大军就扑了上去。

    “嗷鸣……”

    “吼……”

    群山震动,天地变色,野兽咆哮,战鼓嘶吼。

    风在吼,狼在啸,战马逃窜,惨连连,这一片天地,整一个残酷了得。

    四国联军此时也顾不上攻城了,整后方开始崩溃,开始四下里逃串,但是他们要逃,万里奔腾而来的野兽们,那里容许他们逃。尖利的牙齿狠狠狠的命中敌人的要害,狠厉的9爪子凶猛的攻入敌的心脏,血色狂溅。

    速度最快的豹子主攻前锋,中军老和狮子紧跟其后,豺狼和狼分两边袭击,没有后卫,牠们不需要后卫,牠们只需要进攻。

    而那几条最为彪悍的巨蠎,在云轻的琴声下,直直朝费城的城门方向迅速游动,那头一甩,一批人远远的被击飞出去,那尾巴一扫,又是一群人倒下去,势不可挡。

    那攻城的四国联军一见,那还顾的上攻城,立刻回身拼命抵抗,巨蠎见此更加快速游动,几个冲锋间就到了城墙门外,往那城墙门上一档,庞大的身躯那就是最好的城门,谁敢与其争锋。

    “好,好,哈哈,哈哈……”站在城墙上的楚云见之,不由兴的奋的大笑起来。

    “狠狠的咬,狠狠的给我咬。”墨之握着利剑虚空直劈。

    杀戮,这转瞬之间就是一个一面倒的杀戮,野兽凶猛,比之人厉害的多,只是不懂攻防,自由散漫,而现在有人能指挥牠们发挥出长处,那厉害可比普通士兵十倍之多。

    “爽啊,爽啊,杀,杀!”跟在云轻身边的上官劲,蒙着脸狂舞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兴奋之极。

    可惜他和暮霭都不会音攻,连乐器都不会吹,不能像小左和小右学两首有用的就上,只有站在这里看。

    “啧啧,啧啧。”暮霭摸着下巴,那眼中的赞意简直不用说了。

    “杀,杀了他们……”站在城头的秦国百姓们此时也轰动了,高声呼叫着,一扫这么多日的气闷。

    战地狂歌,响彻在这一方天地。

    琴声夹杂着箫声尘嚣而上,几乎直击苍穹,那音色中的肃杀和激烈,比之那战鼓擂动不遑多让。

    云轻驾驭着白虎王,缓慢的逼近,令行禁止,群兽听令。

    厮杀,无尽的厮杀。

    晨起的太阳,转眼就要落入地平线下,这一方土地巳经一片深红,那浓浓血腥味,几乎充斥于这半边天空。

    乱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绝对的力量那就是一切。

    溃败的几十万大军,在抵抗了几乎一整个白天后,终于支持不住。

    “退。”四国联军的主帅眼看到手的胜利被云轻一众万兽给杀得一点不剩,几十万大军,现下几乎伤残一半,在也支持不住,不由满脸铁青的狂吼着,朝着东北方向的平原就疯狂后退而走。

    瞬间,早就抵抗不住的四国联军,飞速的就朝偌大的平原上退去。

    云轻见此眉眼中清冷的光芒一闪,岂能让他们退走,手下琴声当即一变,清亮的声与着琴声缠绕而起。

    “追!”

    “嗷鸣……”

    瞬间,万兽跟着云轻掉头就朝那狂退的四国联军追去。

    尘烟滚滚,慌忙而逃。

    然而就在云轻调转方向去追的一眼间,远处滚滚烟尘遮天盖日而来,正好堵在了退败的四国联军前方。

    云轻骤然一愣后,心下一松,那夕阳下高挑起的旗号,铁色鹰字旗,不是独孤绝的旗号是谁,独孤绝来了。

    城墙上的墨之一眼见,狂喜道:“陛下来了。”

    一边说,一边跳下城头,狂奔至西城门大吼道:“开城门,跟我冲。”

    城门打开,墨之带着城中所剩不多的士兵,从西面朝着败逃的四国联军冲去,三个人,从三面整个的包围了这四十万的四国联军。

    黄土平原上三方合围,想走,难如登天。

    厮杀,无止尽的厮杀,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响彻在黄土原上。

    旌旗招展,天下姓秦。

    血墨狂舞,新仇旧恨,一并归结。

    日头从方落下,再从东方升起,难得的晴朗,耀眼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露出笑脸,照耀着这一片巳经成为深褐色的土地。

    “降……”

    密密麻麻跪倒在这片包围圈中的四国联军,这个字,成为了他们这趟六国灭泰的最后终结点。

    晨光洒下来,丝丝金线弥漫,刹是好看。

    “万岁,万岁……”在费城上站了一天一夜的秦国百姓轰动了,震耳欲聋的狂呼声,让这片国土更加的炽热。

    独孤绝撇开身后士兵,向着云轻的方向狂奔而来。

    从天际酒下的金光笼罩中,那一袭蓝色衣衫的云轻率领着一众万兽,高高屹立在一方,白虎蓝衫,那么清丽绝俗,那么威风凛凛。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远处从军队中而来,一身黑袍包里着银色盔甲的独孤绝,耀眼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是那么的倨傲,那么狂妄,那么唯我独尊。

    深深的看了眼从远处奔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声朝飞林等人道:“走吧!”

    一边双手抚摸上凤吟焦尾的琴弦。

    “你不等他?”暮霭很惊讶的看着云轻。

    云轻闻言摇摇头道:“我对不起他!”说着,五指一划,,琴声飞扬,征战一宿早累了静立在她四周的万兽,唰的一下站起,转身就朝来处的方向退去。

    微微低着头,云轻没有再看奔来的独孤绝,白虎王转了个身,驮着云轻回头而去。

    在这几十万大军前,和秦国的百姓前,她怎能见他,她──秦国的罪人,没资格见他们的秦王。

    来时轰轰烈烈,去时寂静无声。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无声的摇头,调转坐下老虎,跟随而上。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一声狂吼如天空的惊雷,伴随着狂奔而来的马蹄声,响彻在云轻的身后,不顾一切直冲兽群中来。

    云轻听见声音,不由心下一惊,被鲜血洗礼了这么多天的野兽,是经不起如此挑衅行为的,当下琴声飞快的响起,为独孤绝清开一条路。

    “给我转过头来!”霸道之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冷酷,狂妄。

    云轻听言身体微微一颤,紧紧握了握身下白虎王的毛发,狠狠咬了咬唇,缓缓的转过身来。

    晨曦的阳光笼罩在来人的身上,银色的盔甲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犹如战神亲临。

    那眉、那眼、那唇、那人是如此之近,近得只需要走两步就可以拥抱,近的连发丝都可以看得清楚。

    好想伸手去摸那熟悉的脸庞、好想靠在那坚毅的胸膛上,好想紧紧的拥抱他,好想轻轻的亲吻他,好想,好想!

    明明只是几个月没在一起,却怎么觉得巳经好久,好久,久得巳经天荒地老,久得巳经历经几世轮回,那心中的思念,巳经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清冷的眸子巳经微红,然而却舍不得移开。

    两两相望,却巳经述说了千言万语。

    然而,她却不能靠近,她是个罪人,她不值得……

    “谁准你离开我的,谁准你的,说!谁准你的?”霸道之极的狂吼迎面而来,夹杂着绝对的狂怒。

    “我……”云轻闻言紧紧住下唇,他……

    “谁准你咬,该死的,谁准你伤害你自己的!”重重的一拳砸在空气中,独孤绝一个飞身从战马上跃下,一步冲到云轻身边,铁臂一伸,一手紧紧抱着单薄的云轻,看着被云轻咬红的下唇。

    独孤绝轻柔的伸手抚摸了上去,脸上夹杂着狂怒,可那眉眼深处却藏着浓浓的激动和心疼。

    “我说过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就连你自己也不许,你也不许,听见没有?”

    狂妄霸道的话伴随着腰间骤然收紧的力道,云轻被独孤绝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中晶莹一闪,她的独孤绝……

    “我会心疼。”低低的四个字飘进云轻的的耳边,那薄薄的唇巳不再狂妄,深情之极的覆上了她的唇。

    狂烈撕磨,似要把云轻整个吞下,那越搂越紧的手臂,好似要把云轻揉进他的身内。

    你心有我,我心有你,或许,不会在如此牵肠挂肚,不会在如此心碎神伤。

    无尽的思念,千般的爱,万般的情,一切都尽在这狂烈之极的吻中。

    四周寂静无声,万千将士的眼中只有那相拥的两人,只有那目空一切激情相拥的两人。

    一吻罢了,独孤绝转身一把把云轻给抱着,面对血腥战场上的几十万秦国将士,战败的俘虏,秦国百姓,高高举起抱着的云轻,大声吼道:“寡人的王后。”

    云轻骤然一惊,低头看着独孤绝道:“绝………”

    “王后,王后……”

    云轻的话才开头,瞬间被震山欢呼之声淹没,几十万将士,和秦国百姓,屈膝跪拜,高呼之声直上青云,响彻四方。

    刹那,整个天地之间只回荡着这两个字,刹那,整个天地只剩下这高高站立的两人。

    秦王,秦王后!

    第九十九章寝宫

    北风严寒,吹散了乌云,金光璀璨,温暖世间有情。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独孤绝抱住云轻,翻身上马,马声长嘶四蹄奔腾,朝着费城而去。

    猎猎黑袍在风中舞动,一骑两人,一清丽绝俗,一冷酷妖艳,在这血腥的战场纵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费城城墙,那众人狂喜的面孔,蜂拥而至罗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无数百姓,云轻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怎么能让独孤绝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境。

    不为上代秦王雪恨,是为不忠,不为亲生兄长报仇,是为不义,她岂能陷独孤绝于这种境地。

    “绝,放我下来,我……”紧紧的握住独孤绝搂着她腰部的手臂,云轻眼眶微红,浑身颤抖的扭头看着独孤绝道。

    “别说话!”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使力一搂云轻的腰部,狠狠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那一眼中没有述说出口的深情,不由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害……”

    “再说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极的话语盘旋在云轻的耳边,充满了坚定和张狂。

    云轻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说话,他真的会亲下来,刚才是措手不及防,现在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她纵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当下,云轻紧紧的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多靠一会吧。

    战马嘶吼,单骑入城。

    “万岁,万岁……”惊天动地的欢呼,胜利的号角,半跪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天地都在他们脚下。

    率领着万兽的飞林见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皱眉道:“有没有搞错,就这样就走了,这么多大家伙怎么办?难道要我一个人给牠们送回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暮霭与他离得最近,闻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劳,不是你送回去,难道要我送回去?!”边说,边上下打量飞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没漏看那秦王冲过来的时候的眼神,你以后可要当心点啊,看样子,这是个爱吃醋的主。”说罢,更加笑的开怀了。

    云轻迟钝,不注意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独孤绝抱着云轻走的时候,那面无表情扫向飞林的一眼,里面可夹杂着浓浓的醋意,估计如果不是飞林是站他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了!

    琴箫合奏,形影不离,啧啧,多暧昧,多暧昩啊!

    飞林本就是个精绝人物,听暮霭这么一说,嘴角挑得高高的弯起一个笑容,扬眉道:“我岂会怕他!”

    说罢,话音一转立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人师传,当得这么窝囊,真是憋屈啊!”嘴里抱怨归抱怨,手下却也不慢,血玉短萧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悠悠而出,指挥着万兽开始后退。

    这些大家伙太厉害了,要是任由牠们留在这里,那估计秦国别说庆祝胜利了,那直接给牠们灭了秦国都不出奇,还是早点送回去的好,否则,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场了。

    万兽在飞林的萧声下缓缓的退去,墨之墨两的人马包围着投阪的四国联军,这一天是属于秦国的日子,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同一时间,秦国与赵国边关,囩擎关处一把大火的结果就是,酝擎关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齐国、楚国、赵国、韩国、燕国、魏国等六国联军,话话被烧死烧伤一半人众。

    除去韩国殿后退的取快的十万人马,齐国和楚国见机极快退出来的一众十几万人马,其它魏国、燕国、赵国,损失不能不说严重,几乎剩下不到几万士兵。

    一场大火,一座城池,灭了六国联军二十多万兵马,只余下了伤痕累累的三十多万人。

    士气全无,一众残兵败将。

    此时,丁飞情见时机到了,立刻散播谣言,说什么齐楚招惹了秦国,两国为了怕秦国攻打他们,所以就拉拢上他们四国做垫背的人,现在他们四国死伤严重,几乎国内精锐的军队都死在了这里,而齐国和楚国却没有太大的伤亡,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齐国和楚国卖命。

    而且,别看酝擎关被毁了,酝擎关身后的墨雨上将军没有依凭,谁知道他们暗里又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们,否则怎么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的人在酝擎关上,也不攻过来,这明显是在引他们出去,现在他们还剩下这么多人,如果再攻,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的性陪给齐国和楚国啊!

    一时间,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立刻充斥了整个剩下的三十多万六国联军中。

    战败过后本就人心浮动,而丁飞情在这样暗里的一教唆,立刻,六国联军连最后血拼一战的心都没有了,各种情报飞快的朝几国国内传去。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士气旺盛的时候,一千人可战一万人,而士气一旦低落,三十万人不敢战留守在酝擎关的墨雨手中的十万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纵然齐之谦神算,楚刑天骁勇,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想在组织起再战,却也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然而齐之谦和楚刑天到底厉害,经此惨败,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穏定了各自的军心,立刻要求再战。

    他们两是知道秦国国内的情况的,这个时候不用说,独孤绝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后的墨雨巳经不成气候,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三十万大军何愁对付不了墨雨的十万大军。

    可惜,没有人在信任他们,齐之谦和楚刑天明明感觉有机可乘,却奈何不但六国联军不动,反而还牵制得他们也无法动弹,眼瞬瞬看着时机过去,却动不得,实在气得想杀人。

    原以为联合六国可壮声势,他们两国也可以浑水摸鱼,然没想这个时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国,就他齐国和楚国,也许现在巳经攻陷秦国的关卡了。

    就这样一拖再拖,十几日后,不待他们士气高涨,那从费城传来的消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战之意。

    四国联军,被独孤绝堵死在费城,全军覆没!

    丁飞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的韩国队走人,那真是一个干脆利落。

    而同一时间各国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国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飞过来,赵国、燕国、魏国见此,剩余的大将直接灰溜溜的带着残兵败将各自迅速回国,齐楚两国在无掣肘。

    然而,这个时候,秦国北边镇守的墨林上将军,本来支持费城的十万兵马,在知道费城大胜的消息后,改道直接奔去酝擎关,与墨雨的十万兵马汇合,二十万士兵,镇守在了酝擎关后关之处。

    以十几万对二十万,如此战局,不用再想,巳无再胜的机会。

    齐之谦,楚刑天,相对叹然,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此时秦国所有的布防巳经到位,他们在无可乘之机。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闪动着阴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齐之谦看着眼前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的酝擎关,听着酝擎关上空发出的激烈鼓声,墨雨要出关了,所有调动和准备都巳完成,他要出关攻打他们了,再不走,他们也许走不掉了。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厚重的堆积着,压抑的人喘过气来,狂烈的北风呼呼的从北方刮来,寒风刺骨,鹅毛般的大雪从天际洋洋洒洒而下,满天飞舞。

    苍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盖,满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了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白色有代表着失败和代表着死亡的意思,雪越积越厚渐渐朝他们覆盖了过来。

    齐之谦紧紧的握了握拳,冷沉的声音传达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与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情的一挥手,黑色的铁骑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赵国的苍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独孤绝,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我们在决雌雄!”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楚刑天一调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一眼酝擎关,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马屁上,铁蹄阵阵,呼啸而去。

    “独孤绝,我会再回来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红掩藏在这片白色之下,来年雪融他之时,这个世界应该再度回复他的原样,再度欣欣向荣。

    六国灭秦,在这一刻划上了终点,以一国抵抗六国,这一仗秦国大捷,也就是这一杖,奠定了他们走向一统天下霸业的基石。

    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里,冰冷的没有温度。

    但是这个时候的秦国都却一片欢腾,整个的陷入了狂之中,那热闹的气氛,那炙热的温度,寒冷的天地几乎也要为他们让路,这个时候的秦国是需要欢庆的,这个时候的秦国都,是允许庆祝的。

    秦王宫

    “我先送我的朋友们回去。”

    “不准。”

    “那我去给我师傅说一声。”

    “不准!”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寝宫黑玉床上,看着眼前横眉竖眼,满脸霸道的独孤绝,无语的摇头。

    没有在费城停息,独孤绝直接纵马回了秦国都,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秦王宫的龙床上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独孤绝这霸道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还有朋友……”

    “不准。”

    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眉眼一横霸道之极的瞪着云轻,直接打断。

    云轻剎那哭笑不得,却明了独孤绝心中的想法,他怕她还会离开啊,这个男子……唉,深深的看着独孤绝,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里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男子啊,又何等无奈伤害了这样的男子啊。

    “我……”

    “那那么多话,闭嘴。”独孤绝眉头一皱,身形一个晃动朝着云轻就扑了过来,云轻一个躲让不及,直接被独孤绝给压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衬着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凈的颜色,却好看的不可思议。

    紧紧的身体相贴,独孤绝炙热的身体覆盖在云轻之上,狠狠的压着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挂念了千万次的人儿,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云轻在说什么,独孤绝直接以口封之,极尽狂烈的亲吻着那殷红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压在龙床上,不待她反应过来,卲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几乎夺尽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整个吞噬了她去,那里面夹杂着极致的深情,也夹杂着浓重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云轻轻轻的伸手搂住独孤绝的头颈,这是她的独孤绝啊,这是她深爱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给他。

    无声的默许,让独孤绝更加的疯狂,一把撕开云轻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热的双唇沿着云轻的嘴角狂烈的亲吻了下来,重重的在云轻的脖子上,颈顶上烙下深深的痕迹。

    满天的冰雪下,秦王寝宫却是炙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身的温度。

    “陛下,王后。”独孤绝一手探入云轻衣襟,正要整个扯下那讨厌的衣衫,寝宫外突然响起楚云的叫声。

    独孤绝眉眼一竖,一把按住也听见声音,想起身的云轻,根本不理会宫外的楚云,重重的贴合上云轻的身体。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傅来呼叫声,却是墨银,墨离的,这些人什么事情要这个时侯来找他们,独孤绝脸色顿时铁青。

    “王后,墨潜,楚云,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见王后。”寝宫外墨银的声音再度傅了迸来,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

    “滚。”独孤绝瞬间狂怒,一拳头狠狠的砸在骂玉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寝宫外的几人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和拳头声,又没听见云轻的声音,立刻以为是不是两人有什么冲突,瞬间几人就砸门往里冲。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跟王后发脾气。”

    “陛下,可别伤到王后。”

    独孤绝听言那脸几乎骂的犹如锅底,手下却飞快的一把扯过云轻的外衣,紧紧的把云轻给包裹了起来,一伸手搂在了怀里,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过瞬间工夫,墨银等人冲进来,就见到云轻通红着脸坐在独孤绝的身上,那他们的陛下一脸铁青的瞪着他们,那眼中的杀气,几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完了,顷刻间白白过来,这里刚才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现在还没有发生,明显被他们打断的事,楚云、墨之、墨离、墨银、黑潜、黑廷六个人齐齐对视一眼,唰的低头,不敢妄动。

    “出去!”独孤绝脸色铁青的大吼。

    楚云等人立刻转身就要走。

    云轻见之此时却不那么好意思了,当下整了整脸色,恢复脸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对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边温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云等闻言立刻停步,转文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看着楚云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却是答允他们留下了。

    楚云等见此立刻转过身来,朝着云轻上前几步,楚云、墨潜、墨廷、墨之四人当先就朝云轻跪了下去。

    云轻不由一惊就欲站起,却被身后的独孤绝一拉,又坐回独孤绝的怀里,惊讶道:“这是为何?你们……”

    “王后请听我一言。”云轻的话还没说完,墨潜突然出声道。

    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云轻,满脸惭愧的道:“当日之事,是墨潜利用了王后,墨潜一心为陛下,却拿陛下最心爱的人和最亲的亲人开刀,墨潜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的罪。

    脱罪的话墨潜不会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意义,今日负荆请罪,不求王后原谅,但求王后处罚,墨潜心甘情愿领责,恳求王后责罚。”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淡,却是明白了墨潜话中的意思,当日飞林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所有的事情,齐楚是侩子手,而幕后的黑手却是墨潜,以外人之力,帮独孤绝坐拥了江山,飞林没有推测错误。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来,云轻转头看着楚云、墨之、墨廷三人,轻声道:“你们呢?”

    楚云当下沉声道:“王后,楚云这次该死,楚云和陛下是一同遇见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云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楚云却第一时间怀疑王后,楚云该死,请王后责罚。”

    “是,墨之无能,怀疑王后,是墨之的错,王后如此为人,墨之在皇陵里就该看的清楚、墨之,请求王后责罚。”墨之头一低,重重的朝云轻行礼。

    墨廷仰视着云轻,受伤的手还包扎着,沉声道:“王后,当日墨潜行事,我也知晓,当日不觉得有错,今日才知道错得很离谱,墨廷,请求王后责罚。”

    一时间,当下跪的四人,整齐的跪着,重重的朝云轻匍匐下去。

    没有人说话,云轻看着眼前的四人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发言,一殿的寂静。

    墨银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轻声道:“王后,他们有错,但是……”

    “闭嘴!”独孤绝冷声一喝,满目森严的扫了墨银一眼,墨银见之立刻躬身退后,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四人道:“你们为绝,何错之有。”

    墨潜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云轻,正欲说话,旁边的楚云一把伸手拽住他,云轻什么人他还是知道的,这话不是讽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破绽,又怎么会被利用,命数如此,何必怪责你们!”云轻轻轻一叹,婆婆若是没有那个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利用,说到尾,她不是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墨潜纵然有千般算计,也是没用吧,这岂能怪责他们。

    “都起来吧,忠心无错!”清淡的声音回荡在独孤绝的寝宫,云轻抬头看了眼殿外的鹅毛大雪,他们没有错,只是鋳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她和独孤绝……

    墨潜,墨廷还不太了解云轻,楚云,墨之却是比较了解,当下,楚云重重的对云轻行了一礼,沉声道:“谢王后不怪之恩。”一边起身站起来,墨之、墨潜、墨廷见此当即谢恩。

    “别伤心!”抱着云轻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紧了紧搂抱着云轻腰间的手,沉声道。

    云轻收回看着鹅毛的目光,回头看着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眉眼中却是一片沉痛,她怎么能不伤心。

    独孤绝见此扭头看着墨潜,墨廷道:“我重用你们,相你们,你们若有危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有人动你们,我必替你们扫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听,齐齐变色。

    “我在意你们,但是却不会姑息养奸,任你们胡作非为,哪怕前提是为了我好,若是做出对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后一句却用上了寡人,几乎疾言厉色。

    “是!”六人立刻大声应道。

    云轻听独孤绝突然这么说,眉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这意思……现下墨潜等人安好无恙,难道……云轻刹那只觉得心里一跳。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独孤绝说到这抱着云轻就站了起来,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云轻心思电转间,难道,难道……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九十九章 寝宫

    北风严寒,吹散了乌云,金光璀璨,温暖世间有情。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独孤绝抱住云轻,翻身上马,马声长嘶四蹄奔腾,朝着费城而去。

    猎猎黑袍在风中舞动,一骑两人,一清丽绝俗,一冷酷妖艳,在这血腥的战场纵马而去,千山暮雪,相守成双。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费城城墙,那众人狂喜的面孔,蜂拥而至罗列一旁恭迎的文武群臣和无数百姓,云轻骤然回过神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伤痛,她怎么能让独孤绝陷入这样的不忠不义之境。

    不为上代秦王雪恨,是为不忠,不为亲生兄长报仇,是为不义,她岂能陷独孤绝于这种境地。

    “绝,放我下来,我……”紧紧的握住独孤绝搂着她腰部的手臂,云轻眼眶微红,浑身颤抖的扭头看着独孤绝道。

    “别说话!”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使力一搂云轻的腰部,狠狠瞪了云轻一眼。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那一眼中没有深情,不由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了,内心再也不能平静。

    “我害……”

    “再说我就封住你的嘴!”霸道之极的话语盘旋在云轻的耳边,充满了坚定和张狂。

    云轻闻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做得出的,她要真的再说话,他真的会亲下来,刚才是措手不及防,现在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热,她纵然淡然,也不能做到如此大方。

    当下,云轻紧紧的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多靠一会吧。

    战马嘶吼,单骑入城。

    “万岁,万岁……”惊天动地的欢呼,胜利的号角,半跪的所有人,这个时候,天地都在他们脚下。

    率领着万兽的飞林见此,高高挑起了眉毛,皱眉道:“有没有搞错,就这样就走了,这么多大家伙怎么办?难道要我一个人给牠们送回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暮霭与他离得最近,闻言哈哈大笑道:“能者多劳,不是你送回去,难道要我送回去?!”边说,边上下打量飞林一眼,好笑道:“我可没漏看那秦王冲过来的时候的眼神,你以后可要当心点啊,看样子,这是个爱吃醋的主。”说罢,更加笑的开怀了。

    云轻迟钝,不注意这方面,他可是看的清楚,那独孤绝抱着云轻走的时候,那面无表情扫向飞林的一眼,里面可夹杂着浓浓的醋意,估计如果不是飞林是站他这一方的人,他早就下令万箭齐发,把他射成刺猬了!

    琴箫合奏,形影不离,啧啧,多暧昧,多暧昩啊!

    飞林本就是个精绝人物,听暮霭这么一说,嘴角挑得高高的弯起一个笑容,扬眉道:“我岂会怕他!”

    说罢,话音一转立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人师传,当得这么窝囊,真是憋屈啊!”嘴里抱怨归抱怨,手下却也不慢,血玉短萧凑至嘴边,清亮的箫声悠悠而出,指挥着万兽开始后退。

    这些大家伙太厉害了,要是任由牠们留在这里,那估计秦国别说庆祝胜利了,那直接给牠们灭了秦国都不出奇,还是早点送回去的好,否则,食物吃完了,人肉那可就上场了。

    万兽在飞林的萧声下缓缓的退去,墨之和墨雨的人马包围着投降的四国联军,这一天是属于秦国的日子,这一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同一时间,秦国与赵国边关,酝擎关一把大火的结果就是,酝擎关被烧的面目全非,而齐国、楚国、赵国、韩国、燕国、魏国等六国联军,话话被烧死烧伤一半人众。

    除去韩国殿后退得取快的十万人马,齐国和楚国见机极快退出来的一众十几万人马,其它魏国、燕国、赵国,损失不能不说严重,几乎剩下不到几万士兵。

    一场大火,一座城池,灭了六国联军二十多万兵马,只余下了伤痕累累的三十多万人。

    士气全无,一众残兵败将。

    此时,丁飞情见时机到了,立刻散播谣言,说什么齐楚招惹了秦国,两国为了怕秦国攻打他们,所以就拉拢上他们四国做垫背的人,现在他们四国死伤严重,几乎国内精锐的军队都死在了这里,而齐国和楚国却没有太大的伤亡,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齐国和楚国卖命。

    而且,别看酝擎关被毁了,酝擎关身后的墨雨上将军没有依凭,谁知道他们暗里又有什么计谋在等着他们,否则怎么可能只留下那么少的人在酝擎关上,也不攻过来,这明显是在引他们出去,现在他们还剩下这么多人,如果再攻,说不定他们所有人都要埋葬在这里,他们凭什么把自己的性陪给齐国和楚国啊!

    一时间,这样的谣言不胫而走,立刻充斥了整个剩下的三十多万六国联军中。

    战败过后本就人心浮动,而丁飞情在这暗里的一教唆,立刻,六国联军连最后血拼一战的心都没有了,各种情报飞快的朝几国国内传去。

    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士气旺盛的时候,一千人可战一万人,而士气一旦低落,三十万人不敢战留守在酝擎关的墨雨手中的十万兵士。

    一片人心惶惶,纵然齐之谦神计妙算,楚刑天骁勇善战,但是这样的情况下,想在组织起再战,却也是有相当的难度的。

    然而齐之谦和楚刑天到底是厉害的,经此惨败,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如丧家之犬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穏定了各自的军心,立刻要求再战。

    他们两是知道秦国国内的情况的,这个时候不用说,独孤绝肯定是真的走了,身后的墨雨巳经不成气候,只要他们团结起来,三十万大军何愁对付不了墨雨的十万大军。

    可惜,没有人再信任他们,齐之谦和楚刑天明明见有机可乘,却奈何不了,六国联军不动,反而还牵制得他们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时机过去,却动不得,实在气得想杀人。

    原以为联合六国可壮声势,他们两国也可以浑水摸鱼,然而没想这个时候反而受其掣肘,早知如此,何必要六国,就他齐国和楚国,也许现在巳经攻陷秦国的关卡了。

    就这样一拖再拖,十几日后,不待他们士气高涨,那从费城传来的消息,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再战之意。

    四国联军,被独孤绝堵死在费城,全军覆没!

    丁飞情闻言,立刻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的韩国军队走人,那真是一个干脆利落。

    而同一时间各国都收到消息,立刻命令回国的消息那是雪花般的飞过来,赵国、燕国、魏国见此,剩余的大将直接灰溜溜的带着残兵败将各自迅速回国,齐楚两国在无掣肘。

    然而,这个时候,秦国北边镇守的墨林上将军,本来支持费城的十万兵马,在知道费城大胜的消息后,改道直接奔去酝擎关,与墨雨的十万兵马汇合,二十万士兵,镇守在了酝擎关后关之处。

    以十几万对二十万,如此战局,不用再想,巳无再胜的机会。

    齐之谦,楚刑天,相对叹然,大好时机稍纵即逝,此时秦国所有的布防巳经到位,他们在无可乘之机。

    黑漆漆的盔甲在天空中的闪动着阴森的光芒,如潮水一般退去。

    齐之谦看着眼前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的酝擎关,听着酝擎关上空发出的激烈鼓声,墨雨要出关了,所有调动和准备都巳完成,他要出关攻打他们了,再不走,他们也许走不掉了。

    阴沉沉的天空乌云厚重的堆积着,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狂烈的北风呼呼的从北方刮来,寒风刺骨,鹅毛般的大雪从天际洋洋洒洒而下,满天飞舞。

    苍茫的草原上,一片白雪覆盖,满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所有的血腥都掩盖在了这茫茫的白色之下,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白色有着代表失败和代表着死亡的意思,雪越积越厚渐渐朝他们覆盖了过来。

    齐之谦紧紧的握了握拳,冷沉的声音传达这茫茫的白雪之中:“退兵!”

    与他站在一起的楚刑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情的一挥手,黑色的铁骑快速而整齐的朝着赵国的苍茫草原而去,退兵了。

    “独孤绝,这一次你赢了,下一次,我们在决雌雄!”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楚刑天一调马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齐之谦冷冷的看了一眼酝擎关,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马屁上,铁蹄阵阵,呼啸而去。

    “独孤绝,我会再回来的。”

    天地皆白,把一切血红掩藏在这片白色之下,来年雪融之时,这个世界应该再度回复他的原貌,再度欣欣向荣。

    六国灭秦,在这一刻划上了句号,以一国抵抗六国,这一仗秦国大捷,也就是这一杖,奠定了他们走向一统天下霸业的基石。

    雪花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里,冰冷得没有温度。

    但是这个时候的秦国都响起欢腾之声,整个的陷入了疯狂之中,那热闹的气氛,那炙热的温度,寒冷的天地几乎也要为他们让路,这个时候的秦国是需要欢庆的,这个时候的秦国都,是允许庆祝的。

    秦王宫

    “我先送我的朋友们回去。”

    “不准。”

    “那我去给我师傅说一声。”

    “不准!”

    云轻坐在独孤绝的寝宫黑玉床上,看着眼前横眉竖眼,满脸霸道的独孤绝,无语的摇头。

    没有在费城停息,独孤绝直接纵马回了秦国都,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在这秦王宫的龙床上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这独孤绝怎么越来越霸道了。

    “我还有朋友……”

    “不准。”

    云轻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眉眼一横霸道之极的瞪着云轻,直接打断。

    云轻剎那哭笑不得,却明了独孤绝心中的想法,他怕她还会离开啊,这个男子……唉,深深的看着独孤绝,那眉眼中情有多深,那心里痛就有多深,她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男子啊,又何等无奈伤害了这样的男子啊。

    “我……”

    “那么多话,闭嘴。”独孤绝眉头一皱,身形一个晃动朝着云轻就扑了过来,云轻一个躲避不及,直接被独孤绝给压倒在黑玉床上。

    白色的裘袍映衬着黑色的大床,都是素凈的颜色,却好看的不可思议。

    紧紧的身体相贴,独孤绝炙热的身体覆盖在云轻之上,狠狠的压着他心中想了千百次,挂念了千万次的人儿,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等了,不等了。

    不待云轻在说什么,独孤绝直接以口封之,极尽狂烈的亲吻着那殷红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压在龙床上,不待她反应过来,那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激烈,几乎夺尽了她的呼吸,几乎要整个吞噬了她去,那里面夹杂着深情,也夹杂着浓浓的情欲。

    那是要占有,那是要征服,那是,要融合在一起。

    缓缓的闭上眼睛,云轻轻轻的伸手搂住独孤绝的头颈,这是她的独孤绝啊,这是她深爱的人啊,还有什么不能给他,还有什么不舍得给他。

    无声的默许,让独孤绝更加的疯狂,一把撕开云轻厚重的裘袍,大手一伸就摸了迸去,炙热的双唇沿着云轻的嘴角狂烈的亲吻了下来,重重的在云轻的脖子上,颈顶上烙下深深的痕迹。

    满天的冰雪下,秦王寝宫却是炙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身的温度。

    “陛下,王后。”独孤绝一手探入云轻衣襟,正要整个扯下那讨厌的衣衫,寝宫外突然响起楚云的叫声。

    独孤绝眉眼一竖,一把按住也听见的声音,想起身的云轻,根本不理会宫外的楚云,重重的紧贴上云轻的身体。

    “陛下,王后。”

    “王后。”

    殿外,立刻又傅来呼叫声,却是墨银,墨离的,这些人什么事情要这个时侯来找他们,独孤绝脸色顿时铁青。

    “王后,墨潜,楚云,墨廷,墨之有要事要见王后。”寝宫外墨银的声音再度传了迸来,大有不见人不罢休的架势。

    “滚。”独孤绝瞬间狂怒,一拳头狠狠的砸在黑玉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寝宫外的几人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和拳头声,又没听见云轻的声音,立刻以为是不是两人有什么冲突,瞬间几人就撞门往里冲。

    “陛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别跟王后发脾气。”

    “陛下,可别伤到王后。”

    独孤绝听言那脸几乎黑得犹如锅底,手迅速的一把扯过云轻的外衣,紧紧的把云轻给包裹了起来,一伸手搂在了怀里,坐在了床沿上的他身上,一切不过瞬间工夫,墨银等人冲进来,就见到云轻通红着脸坐在独孤绝的身上,那他们的陛下一脸铁青的瞪着他们,那眼中的杀气,几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完了,顷刻间白白过来,这里刚才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现在还没有发生,明显被他们打断的事,楚云、墨之、墨离、墨银、黑潜、黑廷六个人齐齐对视一眼,唰的低头,不敢妄动。

    “出去!”独孤绝脸色铁青的大吼。

    楚云等人立刻转身就要走。

    云轻见之此时却不那么好意思了,当下整了整脸色,恢复脸上的清冷,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对独孤绝摇了摇头,一边温婉的道:“留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云等闻言立刻停步,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看着楚云等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却是答允他们留下了。

    楚云等见此立刻转过身来,朝着云轻上前几步,楚云、墨潜、墨廷、墨之四人当先就朝云轻跪了下去。

    云轻不由一惊就欲站起,却被身后的独孤绝一拉,又坐回独孤绝的怀里,惊讶道:“这是为何?你们……”

    “王后请听我一言。”云轻的话还没说完,墨潜突然出声道。

    一边抬起头来看着云轻,满脸惭愧的道:“当日之事,是墨潜利用了王后,墨潜一心为陛下,却拿陛下最心爱的人和最亲的亲人开刀,墨潜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我的罪。

    脱罪的话墨潜不会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意义,今日负荆请罪,不求王后原谅,但求王后处罚,墨潜心甘情愿领责,恳求王后责罚。”

    云轻听之眉眼中一淡,却是明白了墨潜话中的意思,当日飞林的猜测果然没错,这所有的事情,齐楚是侩子手,而幕后的黑手却是墨潜,以外人之力,帮独孤绝坐拥了江山,飞林没有推测错误。

    神色微微淡然了起来,云轻转头看着楚云、墨之、墨廷三人,轻声道:“你们呢?”

    楚云当下沉声道:“王后,楚云这次该死,楚云和陛下是一同遇见王后,王后的性情和清白,楚云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但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楚云却第一时间怀疑王后,楚云该死,请王后责罚。”

    “是,墨之无能,怀疑王后,是墨之的错,王后如此为人,墨之在皇陵里就该看得清楚、墨之,请求王后责罚。”墨之头一低,重重的朝云轻行礼。

    墨廷仰视着云轻,受伤的手还包扎着,沉声道:“王后,当日墨潜行事,我也知晓,当日不觉得有错,今日才知道错得很离谱,墨廷,请求王后责罚。”

    一时间,当下跪的四人,整齐的跪着,重重的朝云轻匍匐下去。

    没有人说话,云轻看着眼前的四人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发言,一殿的寂静。

    墨银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轻声道:“王后,他们有错,但是……”

    “闭嘴!”独孤绝冷声一喝,满目森严的扫了墨银一眼,墨银见之立刻躬身退后,不敢多言。

    沉默半晌,云轻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四人道:“你们为绝,何错之有。”

    墨潜闻言不由抬头看着云轻,正欲说话,旁边的楚云一把伸手拽住他,云轻的个性他还是知道的,这话不是讽刺,也不是憎恨,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

    “若是没有破绽,又怎么会被利用,命数如此,何必怪责你们!”云轻轻轻一叹,婆婆若是没有那个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利用,说到尾,她不是没错,若不是因为她,墨潜纵然有千般算计,也是没用吧,这岂能怪责他们。

    “都起来吧,忠心无错!”清淡的声音回荡在独孤绝的寝宫,云轻抬头看了眼殿外的鹅毛大雪,他们没有错,只是鋳成了难以挽回的错误,她和独孤绝……

    墨潜,墨廷还不太了解云轻,楚云,墨之却是比较了解,当下,楚云重重的对云轻行了一礼,沉声道:“谢王后不怪之恩。”一边起身站起来,墨之、墨潜、墨廷见此当即谢恩。

    “别伤心!”抱着云轻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情绪,紧了紧搂抱着云轻腰间的手,沉声道。

    云轻收回看着飘雪的目光,回头看着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容,眉眼中却是一片沉痛,她怎么能不伤心。

    独孤绝见此扭头看着墨潜,墨廷道:“我重用你们,相你们,你们若有危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若有人动你们,我必替你们扫清一切。”

    “陛下!”六人一听,齐齐变色。

    “我在意你们,但是却不会姑息养奸,任你们胡作非为,哪怕前提是为了我好,若是做出对我不敬之事,寡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一直用的我字,到最后一句却用上了寡人,几近疾言厉色。

    “是!”六人立刻大声应道。

    云轻听独孤绝突然这么说,眉眼中一闪而过诧异,这意思……现下墨潜等人安好无恙,难道……云轻刹那只觉得心里一跳。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独孤绝说到这抱着云轻就站了起来,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云轻心思电转间,难道,难道……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章 秦王后

    备车,出宫,兜兜转转,云轻在一片忐忑中,发现独孤绝居然把她带了翼王府,他曽经的府邸。

    此时的翼王府早巳经没有了主人,但是却比往日有主人的时候更加的庄严,没有指给有功之臣居住,而是被当做了一个象征,屹立在秦国都,充满了肃穆和威严。

    进翼王府,独孤绝搂着云轻一直朝他当日的主屋而去。

    府里一片宁静,往来的仆人不多,却不显得没人气,一切有条不紊,看上去很舒服。

    云轻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是什么碒是觉得比独孤绝住在翼王府时,多了京沉穏之气,也多了点柔和之气,没有独孤绝住时那么锐利,那么冷,那么锋芒毕露。

    白色的雪花飘荡着,笼罩住整仲翼王府,树梢上,堆积着厚厚的枳雪,把那树枝压的嘠吱嘎吱作响,好像随旷都会承受不住,而断裂似的。

    穿过大厅,行至后花囩的那一弯碧湖。

    那一弯碧绿的湖水,此时巳经凝结成了冰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旁边的杨柳早经褪去了绿色,只剩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北风晃荡着。

    那湖边的八角亭,此时亭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园中,边上的轻纱早巳卸下,给人肃然冷清的感觉。

    云轻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景一致,这里可是她以前在翼王府里最爱待的地方,昔日扬柳依依,湖光明媚,清风拂来,一片生机盎然,今再度重来,却巳经又是一方天色,不由轻轻的叹息。

    独孤绝闻声紧了紧搂着云轻的手臂,一边行走,一边低头看着云轻吼道:“不准叹气!”

    云轻闻言声没说话,也没有抬首看独孤绝,只是伸手紧紧的扣着独孤绝的手,轻轻点头。

    “这又是对谁在发脾气?”低低的浅笑声从主屋中传来,沉穏,厚重,却带着点虚弱和调笑。

    云轻本随着独孤绝朝屋子里走,此时骤然听见这声,不由顿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房门,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异常,只是握着独孤绝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不可见。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了一下他的云轻,沉声道:“我们进去。”一边搂着云轻就推门而入。

    一进屋,里间骤然暖和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温热几乎有初夏之感,与外间的严寒,有着天壤之别。

    依旧是原来的摆设,墨黑的主风格,很刚毅,很熟悉。

    然而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躺在床上的人。

    只见一男子斜斜的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卷书籍,嘴角含着温和的笑容,正看着他们,那面容,那神态、那气势,虽然眼前的人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大太好,但是云轻仍然能看出,这不是巳经死了的独孤绝行是谁?!

    震惊、惊喜、欣慰、种种情绪一瞬间涌现,那清淡的脸上,一丝丝波动渐渐露了出来。

    紧紧的咬住下唇,清冷的双眸渐渐涌现一丝通红,云轻止不住的跨前一步,张口欲言。

    独孤绝见此放开搂着云轻腰上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站在门边,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微张小嘴,吐不出话语,云轻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到嘴边却不知从那儿说起,只能深深的看着独孤行。

    在独孤绝带她来时,她就隠约猜到与独孤行有关,但是真正看见他活在她的眼前,那种喜悦是不能言语的,独孤行没死,他没死!

    独孤行看着欲语还休的云轻,笑容越发的浓厚了,笑道:“怎么,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骇人了,让人见到居然吓的说不出话来。”说罢很懊恼的摇摇头。

    云轻闻言不由上前,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快速的摇头道:“不是的。”

    独孤绝见此顿时大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模样啊,咳咳……”一话还没说完,咳嗽声立刻取代了笑声,独孤行伸手捂着嘴,弯腰咳嗽起来。

    云轻见此立刻上前两步,想也不想就伸手覆在独孤行的背上,轻柔的给独孤行顺气,一边满脸着急的看着独孤行,双眸流露出担忧。

    独孤绝看着云轻的动作,微微挑了挑眉,双手抱胸眯了眯眼,却也没有上前阻止。

    “没什么事。”咳嗽了几声,独孤行摆了摆手,抬首笑看着云轻道。

    云轻见独孤行本微微苍白的脸上,此时咳时出薄薄的一层红色,不由皱了皱眉,伸手搭上了独孤绝行的脉门。

    “大哥命大,从阎王那里捡回来,不过当日那箭伤他很重。”独绝见此沉声道。

    那箭穿过胸部,虽然没有射中心脏和肺部,但是那样重的伤,也几乎要了独孤行的命。

    想起回到秦王宫,拔箭时因疼醒来的独孤行,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那紧紧盯着他的眼巳说明了一切,大哥明白的,他什么都明白的。

    因此,秦王行丧,秦王绝登基,他岂能把他大哥,他的亲生兄长推到那高高的祭台上去。

    微微冷着脸,独孤绝定定看着独孤行,现在这世上巳没有秦王独孤行,只有他的大哥,独孤行,而当日独孤行虽然救下来,但是受到重创的他,调养了半年也不见好转。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里面的凶险,她岂能不知,那一箭,是绝杀啊!

    手指撘上独孤行的脉门,云轻心愧之时,却敏锐的发现,那巳是苟延残喘的身体,现凭着珍贵的药物吊着这生命,这……

    “我说云轻啊,这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就不怕那小子吃醋么?要知道,我也很喜欢你喔!”调侃的带着浓浓的笑意,独孤行抬首看着皱着眉头的云轻道。

    云轻瞬间一愕,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行。

    身后的独孤绝见此,上前一把抓过云轻,对着独孤行重重哼道:“你少欺负她!”

    独孤行随即大笑道:“我欺负她?我们家的云轻可是万兽之主,率万兽救秦,这名声不知道显赫,这羊的厉害人物,我那敢欺负她,那指头一动,可是成千上万的野兽,我还不够吃的。”

    “知道就好。”独孤绝满脸骄傲得意,酷酷的道。

    独孤行闻言不由大笑着摇头道:“可惜,可惜,为什么当初我就没遇上,早知道如此当年我该去楚国的。”

    “你想得美,我的云轻只爱我一个。”独孤绝霸道之极的搂着云轻的腰,那下颚几乎抬到了天上去,独孤行见此不由呵呵直笑。

    一屋的温暖,不止气温的温暖,心更加温暖。

    云轻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你来我往,心下微酸,这是独孤行怕她难过在粉饰太平,那般取笑的言语,实是岔开刚才的话题,自己的身体,怕独孤行比谁都清楚吧!

    昔日那么刚健,慦行虎步,威仪的秦王,如今却如此模样,却依然淡笑自若,逗她开怀,她……

    “对不起。”请淡的话声突然打破独孤行和独孤绝的笑语,在温暖的主屋中升腾而起,云轻满脸诚挚,对着独孤行弯下腰去,一句对不起实在弥补不了巳发生的事,只是她由衷的心意。

    独孤行闻言嘴角的笑意一丝未减,见云轻对着他深深的躬身,不由摇摇手道:“一家别说这样的话,你这样可就生分了,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以后我可不想在听到这样的话了!”

    云轻闻言抬起头,对上独孤行的眼,那眼中的宽容和仁厚,让云轻心生感动,随即重重的一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不用自责了吧,居然敢离开我自己走了,再有下次,我剥了你的皮!”独孤绝冷酷的话声紧接着扬起,对上云轻。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独孤绝,那眼中的挚爱和信任,让她从身上暖到心里。,几乎甜得如蜜糖一般,她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独孤行治好,一定要还独孤绝一个健康的大哥!

    没有说话,云轻只伸手拉住了独孤绝的手,紧紧的贴在心口上,那眉眼,中缓缓的扬起一丝笑容,越来越灿烂,越来越明媚,,似要螎化这天地的冰冷。

    那清冷容颜下的一笑,倾国倾城。

    嘟嚷一句,独孤绝狠狠的一把搂过云轻,张嘴就含住了那灿烂之极的笑容,该死的,对怹笑的那么明艳,简直就是勾引人。

    “咳咳,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我还是病人。”独孤行见此,一边轻咳,一边挪揄的道。

    独孤绝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无视独孤行的存在,他的云轻好不容易,心和人都回来了,他岂会放过!

    屋外白雪茫茫,屋内一室温暖如春。

    接下来的日子,云轻住在翼王府,天天揣摩着独孤行的病情,亲自负责给独孤行调养,要知她也是懂医朮的的。

    独孤绝眼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云轻,没待在他身边,反而待在他大哥身边,心中感到恩慰,但又可恨,高兴的是云轻对他大哥好,不高兴的是看的见吃不着,怒火中烧火啊!

    而这时候秦国战后百废待兴,却也不容他天天往来这边。

    虽然六国灭秦这一战,以秦国大胜划上句号,但是他们失去了一座耗费无数心血建成的酝擎关,和一共战死沙场的十几万士兵。

    而四国联军从飞云关攻进来的时候,一路上烧杀抢掠,从飞云关通向秦国都这几座大城池,都被破怀得相当严重,特别是静城,区城等城池,人形绝迹,这些都需要修复。

    因此朝廷都忙碌了起来,各种后备,从秦国的各方借调来,全力修复遭到严重战火的几个城池,给予战死沙场的士兵抚恤,修筑边疆关卡,等等一系列的事谊,让秦国朝廷上的文武大臣几乎忙的脚不沾地,尽皆奔走在他们的岗位上。

    没有人认为这个时候应该乘胜对六国开战,被人欺负了,还要忍着不敢还击,这不是秦国人的作风。

    但是这时秦国巳经动了根本,再战的话虽然有士气,却不是最好的时机,而六国这时肯定害怕秦国报复,严阵以待,这样的硬碰秦国只会吃亏。要一统天下,需要的是国库丰裕和粮草充足,而不是现在伤痕累累的秦国,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元气。

    因此,秦国把姿态放的很谦和,扬言不追究燕国、韩国、赵国、魏国四国的责任,那都是被齐国和楚国愚弄,帮他们做了替死鬼,他大秦只针对始作俑者,对其四国没有任何的间隙。

    这话一放出,本来严阵以待怕秦国狭怨报复四国,立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韩国反应最快,第一时间立刻对秦国递交友好邦交的官文,特命二皇子殿下和飞铃上将军亲赴秦国,为秦韩订立永远交好的国书,同时带来无数的工匠,为秦国修建边关,出一份力。

    一份声名,立刻让还没回韩国的三皇子光明正大的有留在秦国的理由,而丁飞情也有了来秦的理由。

    韩国的做法样三国,赵国、魏国、燕国,纷纷仿效,快速的朝秦国递交了友好邦交的国书,使臣连夜往秦国赶去。

    前一刻还在与齐楚两国合击秦国,下一刻就见风使舵依附秦国,这天下的局势还是要拳头来说话的。

    这样一来,本来齐国、楚国、赵国、燕国、韩国、魏国,这六国一个阵营立刻分裂,变成秦、赵、韩、魏、燕对阵齐楚两国,天下局势对秦国大为有利。

    秦王宫御书房里,独孤绝合上案几上的秦折,揉了揉眉心,几日来忙碌着各种的事情,任凭他再聪明,也有点费神。

    “陛下,韩国上将军飞铃,估计在明日就到秦国都了。”楚云见此禀道。

    四国与秦交好,韩国最先,加之韩国地理位置在秦国的后面,只隔着燕国距离不远,而丁情又是直接从退兵途中转道而来,却是最快一扺达他秦国的四国之一。

    而韩国的三皇子殿下不用多说,那本就在秦国,只是现在与飞林送回万兽,还没回来而己。

    独孤绝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楚云见此,微微一笑道:“陛下,这飞铃上将军是谁陛下可知?”

    独孤绝一听不由抬头看着楚云,飞铃上将军不就是飞铃上将军,能是谁?不过应该跟云轻有关,他没忘记当日派墨银暗中潜伏去六国大军找云轻的行踪时候,是她提供的消息,不过后来事情太多,他只吩咐了查,还没来得及问是谁。

    旁边的墨银见此也跟着一笑道:“王后昔日在齐国丁家的时候,最亲近的人,她的姐姐丁飞情,可是叫王后铃铛这个小名,飞铃,飞铃。”

    “丁飞情”独孤绝面色一下就怔了起来,飞铃,丁飞情和铃铛的合名。

    楚云面露赞赏,点头道:“这韩国的飞铃大将军正是王后的姐姐丁飞情,昔日最疼王后的人,这么多年疼王后如惜,实在难得!”

    当下把所知的事情全部说给独孤绝,醇厚的声音在御书房里环绕,述说着一个女子的传奇经历。

    “奇女子。”楚云话音落下,独孤绝眼中露出赞赏,点头道。

    “确实称得上,王后有这样一个姐姐,可弥补任何。”楚云眼角含笑道。

    “不过,这时丁飞情这么快的过来,陛下,你可要做好准备,在王后眼中,她这个姐姐可是举足轻重的。”一直没出声的墨离微笑着道。

    独孤绝一听,不由皱起了眉。

    “长姐为母,这么疼王后的人,若是一个看不顺眼陛下,在王后面前吹点风声,王后纵然不会对陛下有什么间隙,不过……”手中拿着一叠情报的墨潜,嘿嘿笑着道。

    独孤绝眉眼一竖。

    “现在,王后对行王爷心存愧疚,巳然把陛下放在一旁,若是在来个找了她这么多年,吃了么多苦的亲生姐姐找上门来,更何况还帮了大秦这么大的忙,我估计……”

    “传旨,昭告天下,寡人独孤绝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大婚,不得有误!”楚云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着一张酷脸,铿锵有力的下令,一摔袖子站起身来,就朝外走去,他早就想下旨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日子,今天,他不管了。

    巳经十多日了,他家云轻一直在独孤行身边,他想见还得跑翼王府里去才能见一面,更别说吃了,他巳经忍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钻一个姐姐出来,钦佩归钦佩,要吸引他的云轻,那可不行。

    身后的楚云,墨离等人听旨,不由相视一笑,这旨一发,云轻就真正是他们的王后了,在无更改。

    “陛下有旨,今册立云氏女轻为后,一月后行册封大典……”

    厚重的声音从秦王宫里传出,远远的朝着它国传去,那隆重的金钟声响彻秦国都的天际,在一片战后修复中,秦国迎来了他们的王后。

    翼王府。

    云轻看着咳嗽不止的独孤行,面上清淡,双眸中却露出忧心。

    “呵呵,咳咳就惯了,不咳嗽反而不舒服。”独孤行看着云轻的双眼,笑着自我调侃道。

    这话说得云轻的心中一酸,微微咬了咬唇。

    “我说你天天待我这儿,就不怕那小子吃醋?而且,这么一位绝世佳人,天天在身侧,是不是考验我的心性?”独孤行边笑边靠在床头。

    “别说话。”云轻听独孤行开着玩笑,微微摇头,伸手递上了手中的汤药。

    独孤行见此也不推,伸手端了过来。

    “王爷,陛下封后了。”独孤行才喝了一口,他最信任的一暗卫在门外高声把独孤绝的圣旨宣读了出来。

    云轻一听不由微微一愣,封后!

    独孤行听之大笑的摇头道:“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云轻本就玲珑的心,一听独孤行这般说,立刻明白过来,不由脸颊微红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走了出去,身后的独孤行见此不由露出一丝寛慰的笑意,这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才出得门来,迎面就撞上了前来的独孤绝,云轻一见不由露出笑容,张口欲言。

    没想独孤绝一步冲来,一抱紧紧抱住云轻,张口咬上了那殷红的双唇,直接封住了云轻的话,这才一日没见,怎么就这么想了。

    旁边的众人见此,立刻低头回避。

    云轻微红着脸,推开独孤绝,没好气的道:“你这人……”

    独孤绝一见一把抱起云轻就朝云轻所住的房间走去,云轻顿时通红了一张脸来。

    “你别闹!”进了房间,云轻低声斥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真正属于我一人的。”独孤绝抱着云轻紧盯着云轻的眼宣布的道。

    云轻闻言心中一荡,伸手抚摸上独孤绝刚毅的脸颊,轻轻把脸贴上,低声道:“我早就是你的。”

    独孤绝一听不由更加的抱紧了云轻,若不是地点不对,他真想……

    感觉到独孤绝的情绪波动,云轻微微脸红,扭头岔开话题道:“大哥的病用普通的药调养没有用,他气虚太甚,我听闻说南蛮之地,有最古老的婆娑双树,那上面结的长生果,可冶百病,是调养圣物。”

    太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酒下来,满天飞舞的雪花更加圣洁,年关将近,而此时秦国封后的消息,各国闻得此消息,纷纷朝着秦国都祝贺而来。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一章 欺负

    “西方有树名婆娑,上面结着长生果。”御庆殿里,楚云一手支额沉吟着道:“这书中是有记载,不过乃是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却是不知道。”说罢,抬头看着眼前坐着的云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它巳经出现在楚国。”云轻抱着手中的暖炉,看着楚云淡淡的道,那楚国用来培植碧落赋的栽植,不是婆娑双树吗?!

    楚云闻言沉吟了一瞬间后道:“普通的婆娑双虽然难见,却也不是尘世未有,而这最古老的……”说到这微微摇了摇头。

    长生果,若是真有长生果,怕无数的君王巳经连根拔起了吧,谁不希望长生不老,谁不希望永生不死,特别是帝王,那里还能够存活到这时候,若能存活到这个时候,怕也就不能长生了。

    云轻见楚云摇头不语,明了楚云的意思,温声道:“长生不老也许是摇传,医治百病也许并不是虚言。”

    楚云听云轻的意思,却是很坚持,不由微微沉吟,云轻自己自然是用不上长生果,听这意思应该是为了独孤行吧,不由心里又是赞赏,又是钦佩,更多的敬仰。

    “南蛮之地,甚是危险,陛下不一定会准你去。”殿门推开,墨潜依在殿门上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不由望向墨潜,南蛮之地,听说靠在大秦的南方,很是荒凉和险峻,里面居住着很多土族,并未开化,与七国也不怎么往来也不通商,并没听过有何等恶行,如何危险?

    楚云见云轻并不是很了解这南蛮,不由沉声道:“这个地方我们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路途艰险,几乎无路可通,而且据说那儿的人甚是凶残,吃人肉,喝人血等作风族,里面势力错综复杂,外加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因此一直很少与他们往来,而他们也不与我们往来,所……”说到这看了云轻一眼,未尽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巳然很明了了。

    南蛮靠近秦国面边境,山势险峻,要想深入里面,比登天还难,一人行走都难,因此更别说攻击,除非他们可从天上飞来,或是他们可从天上飞去,否则根本没办法,所以,他们与南蛮为邻,却也相安无事,互不相扰。

    云轻听楚云说的慎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倒是她没听说过的,吃人肉……

    “你过来居然找楚云?”冷怒的声音响起,靠在殿外大门上的墨潜早巳经站好身子,替来人打开了大门。

    云轻抬首见独孤绝一脸愠怒的朝她走来,那面上是浓浓的不满,不由温柔的一笑道:“你来了!”

    只三个字,一个微笑,立刻让独孤绝满脸的愠怒消失无踪,独孤绝见此重重的哼了声,瞪着云轻走至她身边坐下。

    云轻见此微笑着伸手,轻轻按着独孤绝的太阳穴,指力适中的替独孤绝按摩着。

    独孤绝瞬间愉悦,干脆靠在云轻身前,闭目享受起来,一边道:“王后找你有什么事情?”不问云轻,直接施加压力给楚云。

    楚云听言微微一笑道:“没什么,王后只是问婆娑双树长生果……”

    不待楚云说完,独孤绝唰的睁开眼,扭头瞪着云轻。

    云轻不待他发火,立刻轻声道:“我不会莽撞去的。”

    独孤绝一听微微熄火,沉声道:“不准去,要我知道你再有这个想法,看我不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敢乱跑。”

    他大哥重要,但是云轻同样重要,岂能把她放到危险里去!何况他巳经和她分开得够久了,他再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云轻一听微微摇摇头,也不生气,这个独孤绝总是把关心放在很不好听的话里来说,不过她说她不会莽撞而去,那是什么时候她认为不莽撞,那就又在说吧。

    “陛下,韩国飞铃上将军到了。”独孤绝的话音才落,墨银推门进来满脸笑意的道。

    云轻一听顿时好生欢喜,她的姐姐来了,当下唰的一下站起,一把拉着独孤绝就往外走,一边喜悦道:“我姐姐来了!”

    独孤绝何时见过云轻如此喜形于色,不由任由云轻拉着他朝外走,眉眼中光芒闪铄,冷冷酷酷的。

    楚云、墨潜、墨银见此对视一眼,各自面带笑容的跟上,递交的国书,明日韩国使者韩三皇子和飞铃上将军才会到,今日就来了,显然这算私下见面,叙亲情来了。

    秦王宫,王后所住的凤鸣殿前,云轻看着远处一袭红装,艳若桃李的丁飞情大步朝她走来,不由面上浮现浓浓的笑容就朝丁飞情迎接去。

    “我的铃铛,想不想姐姐?”丁飞情没有穿上一身甲冑,穿了一身红色的劲装,大红的披风在这白茫茫的雪地,简直好看极了,此时满脸灿烂笑容的朝云轻快步走来,张开手拥抱着云轻。

    “想!”一身淡黄色皮裘的云轻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任由丁飞情把她抱着。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见此,眉头紧皱,满脸冷酷。

    “我的铃铛好本事啊!万兽之主,听听,真威风,把姐姐听着激动的,早知道,姐姐也跟去,这么壮覌的场面没看见,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丁飞情紧紧的拥抱了云轻一下,便拉开云轻上下打量着,看似要看看云轻有没有受伤一样。

    “我没事的,姐姐可好?”云轻见此拉着丁飞情的手,满眼的感动。

    “你姐姐我多本事,全身而退,头发无损。”丁飞情爽朗的笑着,拉住云轻的手。

    “嗯哼!”重重的一声冷哼,从贡人的叙旧中插了进来,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艳丽,一清丽的两人。

    丁飞情顿时斜眼朝旁边的独孤绝看去,眉眼斜斜的,略微扫了独孤绝一眼,挑高了眼朝身边的云轻道:“这是谁啊?如此没貌!”

    “呵……”跟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墨银、墨潜顿时嗤笑出声。

    独孤绝脸色一沉,狠狠的瞪着丁飞情。

    云轻见此不由拉着丁飞情笑着道:“他是绝。”一边扭头看着独孤绝道:“绝,她是我的姐姐,最疼我的姐姐!”

    丁飞情闻言漫不经心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淡淡的道:“也不么样嘛,那里配得上我的铃铛。”

    独孤绝一听那眉眼一竖,上前就朝云轻搂去。

    他动作快,丁飞情动作更快,一把拉过云轻藏在身后,对上独孤绝。

    “让开!”独孤绝手停在空中,瞪着丁飞情冷声道。

    丁飞情无视独孤绝一身的冷酷,好整以暇的道:“我说,这就是你的礼貌?好个野蛮人。”

    说罢回头看着云轻,笑眯眯的道:“铃铛啊,这么一个野蛮人,我看你也别要了,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我可舍不得我从小疼在手里的铃铛,就这么嫁了,我看我还是带你回去,帮你挑个好的。”

    “你敢!”独孤绝顿时大怒。

    “你看我敢不敢?长姐如母,我要说不许铃铛嫁,你能怎样?”丁飞情一点畏惧都没有。

    独孤绝瞬间脸色铁青,他能怎样,他能抢,这天下他怕过谁,不过云轻肯定不会开心的。

    云轻见此不由站在丁飞情身后笑看着独孤绝,轻声叫道:“绝!”

    独孤绝见云轻满脸微笑的看着他,那眉梢眼里都是喜悦,不由对着丁飞情重重的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字:“姐。”

    丁飞情瞬间大笑:“这还差不多。”

    楚云等人顿时低头暗笑,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陛下,也算遇上对手了,瞧那吃瘪的模样。

    独孤绝冷哼一声,突然身形一动,丁飞情还没反应过来,独孤绝巳经掠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扯过云轻抱在怀里,看着丁飞情沉声道:“你对寡人的云轻一片情意,寡人叫你一声姐,当之无愧,不过少给寡人搂搂抱抱的,她是我一个人的!”说罢更加紧的抱住云轻。

    丁飞情对云轻的好,他记在心里,自会回报,不过他就看不顺眼两人如此亲热,两个女子没事抱什么抱,看着碍眼。

    丁飞情一听着暗自点头,面上却大笑起来。

    “陛下,韩国三皇子到。”正在此时,墨离远远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还没走近,那与他们一六的白虎王,墨褐色的小穿山甲,和小如拳头大小的貂儿,飞速的就朝云轻冲来。

    一只,二只,三只,两大一小的家伙立刻占据了云轻身边的位置,把独孤绝挤到了一旁。

    云轻见此一手抱着小穿山甲,一手抚摸上腿边靠上来的白虎王,同时扭头亲亲站在她肩膀上,不断摩擦着她的脸的貂儿,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她的伙伴们回来了。

    独孤绝脸色铁青,被挤在了一旁,要不是看着这三只家伙对他秦国这次有大恩,他一定要宰了牠们,一定要,让牠们跟他抢云轻,全灭!

    跟着走过来的暮霭见此,眼中一片笑意,扭头看着飞林调侃道:“我说姓飞的,看来我们这一次押对了,得了这么一个徒弟女婿,不错,不错,以后可以在七国横着走了。”

    飞林来的候远远就听见了这边的闹腾,当下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一边看着朝他们看来的云轻,笑的万分潇洒道:“徒儿,这人是谁?”

    楚云、墨离、墨潜、墨银此时一个忍不住,齐齐轻笑出声,这飞林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云轻止抚摸着白虎王,小穿山甲,貂儿,此时听飞林这么一说,也不由轻笑了起来,抬首看着脸色开始发黑的独孤绝,微笑着道:“绝,他是我的师傅。”

    独孤绝是见过飞林的,此时闻言不由脸色漆黑一片,丁飞情他认了,本就是云轻的姐姐,但是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现下却凭空长了一辈的飞林,气怒,气怒。

    “喔!”飞林高高的一扬声,看着独孤绝。

    “绝!”云轻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满面微笑却带着真挚,当日若没有飞林,今日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独孤绝见此脸色铁青着,半晌,狠狠瞪着飞林,极为不服的喊道:“师傅。”

    云轻的心思他明白,飞林对云轻和他秦国的大恩,他也知道,不是佑恩不回报,只是极度不爽这个长辈的身份。

    “乖往儿女婿。”飞林瞬间哈哈大笑,一旁的丁飞情也不由笑的花枝乱颤。

    “小师妹女胥啊,我是他大师兄,来,来,叫声师兄听听。”小左很是兴奋,能欺负这个威震天下的秦王,梦里也做不到,当即乐的满脸笑开了花的看着脸色漆黑的独孤绝。

    “我是她二师兄。”小右酷酷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闻言差点气得背不过气,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哈哈,再说要把他气死了!”暮霭看着脸色铁青的独孤绝,大笑出声。

    上官劲到没怎么笑,只是看着丁飞情站在这里,不由皱眉走过来道:“你怎么这快?我母妃呢?”

    丁飞情闻言一愣道:“你母妃?”

    上官劲见丁飞情发愣,不由狠狠的瞪了丁飞情一眼,恶狠狠的道:“母妃不是要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他虽然与飞林,暮霭他们送万兽回翡翠山脉,但是暮霭的消息灵通,有消息传韩王听言秦王下旨宣布立后后,不仅派了丁飞情来签订永久邻邦的国书,还让后宫之首的母妃前来恭贺秦王立后,为何现在只有丁飞情,而不见他的母妃!

    丁飞情听言立时明白过来,随即道:“我直接走魏国过来的。”她没回去韩国,自然不会跟三皇子的母妃同路。

    上官劲一听脸臭臭的,他的母妃从来没出过王宫半步,也从不关心外界的事情,本来还以为她会跟丁飞情一起来,现下她一个人来,路上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云轻原就站在丁飞情身边,见此伸手揉揉上官劲的头道:“估许会晚一点,别担心。”

    “谁准你摸的!”一声暴喝瞬间炸响,独孤绝脸色铁青的一脚踢开白虎王,一伸手就把云轻给拉了过来,那脸色难看到极点。

    暮霭,飞林顿时哈哈大笑。

    云轻见独孤绝铁青着脸,不由不解的道:“怎么了?”

    独孤绝见云轻居然问他怎么了,不由那眼都凸了出来了,她什么时候跟这个韩国的三皇子这么亲近了?

    “他看不惯你对我好!”上官劲双手抱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瞥了眼独孤绝。

    “绝……”云轻听言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

    “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可以跟我,我才不会这么凶。”上官劲冷静的扔下一句。

    独孤绝霎时脸色狂怒,云轻一见连忙拉着独孤绝道:“绝!”

    “我也不凶喔,徒弟,你那夫婿性子不好,不如跟我好了。”飞林见此笑眯眯的插一话,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道:“琴箫合奏,齐驭万兽,看看,我们是这么合拍的一对。”

    “我也很温柔的。”暮霭满面正色的道,不过那话还没说完,巳经狂笑出声。

    “对啊,铃铛,要不姐姐再帮你找找。”丁飞情也来火上加油。

    完了,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明显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怒火,苦笑的着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

    楚云、墨银、墨离、墨潜见此,早巳经暗笑得无力,事实巳摆在眼前,他们盛名赫赫的陛下,被王后娘家的人欺负了。

    “滚……”一声大吼。

    一片大笑,今日的凤鸣殿热闹非常。

    寒风凌烈,却掩盖不了这一殿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轻面要照顾独孤行,一面与丁飞情,飞林,上官劲等待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留给独孤绝,把独孤绝气得火冒三杖。

    楚云等见此一边暗笑,一边加快封后大典的筹办,再过十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了,他们陛下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再没用人光明正大的说──未出嫁的新娘子,不跟自己娘家人待在一起,那跟谁待在一起的话。

    白雪纷飞,把秦国都铺上一地纯凈的白色,然而这白色下,却是火红的主调,大红的灯笼,朱红的油漆,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装装饰,红色的……

    整个秦国都都沉浸在一片红色之中,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往来百姓无不张罗着十几日后的封后大典,这方天地间,因为这样的喜事,而冲淡了本来的悲愤和伤痛。

    秦王宫.凤鸣殿

    楚云看着眼前与云轻凑在一起的上的上官劲,眉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很像,是不是?”墨离看了眼楚云道。

    楚云闻言知道墨离说的是什么,微微点点头。

    云轻早巳经给陛下说过她和上官劲是什么关系,因此陛下妒忌归妒忌,却也没再冒火,只是他们怎么看总觉得这两人长的很像。

    那眉眼,鼻梁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云轻与丁飞情在脸型上,都是瓜子脸,但与上官劲却五官很像,两人在一起,不会令人觉有男女间之感,却似和亲人在一起的感觉,好生奇怪。

    对视了一眼,楚云和墨离拿着呈上给云轻过目的礼单准各离开,当然云轻是不在意这些的,全让丁飞情给代劳了。

    “王后韩国雪王妃到了,正来拜见王后。”两人还没出门,墨银突然前走来禀报。

    后宫的人,一般后宫接待,韩国雪王妃,是要云轻接见的。

    云轻和上官劲一听齐齐抬头。

    “母妃到了!”上官劲喜悦之色一闪。

    “来,我们一起去见。”云轻伸手拉过上官劲的手,微笑着就朝门外走去,在一旁下棋的飞林,暮霭,和小左小右摆弄礼单的丁飞情,立刻抬头,二话不说跟了上,也不知道他们跟去干什么。

    才下了两级白玉阶梯,一顶八人抬着的软轿就巳经来到,我鹅黄的色泽,四面流苏,把外面的一切风雪都挡住,好生华贵。

    “王后亲迎,本宫愧不敢当。”一道软软的声音仌软轿里传出,听上去很甜和轻柔。

    八人单膝跪下,立刻旁边跟随在侧的两宫婢上前,从中间分开软轿的流苏,露出里面一身淡紫色的宫装。

    鬓额低垂,雪王妃弯腰从软轿中走出,雪白的软靴子轻巧的踩在玉阶上,这一举手一投足,的风华,不用看长相,这必然也是一绝代佳人。

    莲足轻移,雪王妃还未抬首,巳上前两步,微微朝着站在玉阶上的云轻,微微躬身一礼。

    她原是妃子,虽然是韩国后宫之首,却名份上不及云轻来得尊贵,更何况现下她韩国要依附秦国,自然这礼数就要做足,身段要放的低,讨好于秦才是。

    云轻见此立时微微拂袖,扶起雪王妃,温和的道:“无须多礼。”

    站立一旁的上官劲见此喊道:“母妃!”一边伸手去扶雪王妃。

    雪王妃闻言微笑着抬首说道:“久闻王后仁和,寛厚之名,今日一见,本宫才知道……”一话还没有说完,声音突然而止,雪王妃带笑的双眸骤然定住;,定定的看着云轻额头的那朵樱花胎记。

    雪王妃那抬起的面,精致得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尖尖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如黑夜一般黝黑的双眸,很美,那五官,简直就与云轻相似之极,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眉眼,与云轻站在一起,看上去犹如两姐妹。

    站在云轻身后不远处的飞林和暮霭对视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丝未知的含义。

    楚云、墨离、墨银也是微微一怔后,垂下了眼眸,不知道想什么,而丁飞情脸一直维持着微笑,什么异样的的表情都没有。

    感觉很亲切,就如上官劲给她的感觉一般,亲切的紧,云轻看着眼前的雪王妃,感觉果然如她想象般好。

    当下笑着搀扶着雪王妃的手道:“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我们进殿再说吧。”边说边拉着雪王妃朝殿内走去,上官劲紧跟而上。

    身后的飞林等人看着进殿的三人,齐齐挑眉。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一章 长生果

    “我脸上可有不妥?”进的凤鸣殿,云轻拉着雪王妃坐下,雪王妃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脸,双眸几乎都没有转动一下,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问道。

    雪王妃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见王后倾城之容,略略失神。”

    跟着来的飞林听言,不咸不淡的看了雪王妃一眼,这话说的太没有谱,她又不是男人,岂会看着云轻的容颜失神。

    身后跟着不走,反而留下的楚云和暮霭也走了进来,听言各自挑眉,却没说话。

    云轻却是不疑有他,微笑着端上茶来,随意的为雪王妃布下。

    雪王妃一见顿时立起,慌忙道:“这可不妥,不妥!”一边连忙伸出手来,去抢云轻手中的茶壶。

    云轻见此微微愕然的看着雪王妃。

    一旁的上官劲瞥了瞥嘴,朝雪王妃道:“母妃,不用太拘谨,云轻这里没那么多规矩,随意就好了。”

    七国皇宫,那里不是规矩一堆,品级、尊卑,很是严谨,让人时不时提着心,主子要按着尊卑行事,奴才更加要谨言慎行,一个出错,不是赐死,就是被贬,也只有云轻这里,没那份严谨,一切按着她的心思行事,舒服的紧。

    雪王听上官劲直叫云轻名字,不由大骇道:“大胆,还不……”

    “正是此理,无须拘谨才是。”雪王妃的呵斥还没说完,云轻温润的声音轻柔的响起,微笑着接过话。

    上官劲听言朝雪王妃挑了挑眉,干脆的坐到云轻身边,云轻笑笑很自然的给上官劲沏上茶。

    雪王妃见此双眸中复杂的神色一闪,见云轻和上官劲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半响后方缓缓坐下,面上浮现一丝柔美的笑容,软声道:“王后抬爱了。”

    “喝杯茶,去去寒气。”云轻笑道。

    雪王妃一边点头端起茶杯,一边轻声道:“韩国偏远小国,今闻秦王封后,略备薄礼,还请王后不要嫌弃。”一边说,一边身后跟着的两侍婢,双双上前叩拜云轻身前,呈上手中的两只盒。

    檀木红漆,雕着飞懯双凤,龙身镶嵌着一串夜明珠,不说盒子里的东西,单这盒子巳是名贵之物。

    “何须多礼。”云轻微微一笑,抬头朝站在门边的楚云看去。

    楚云一见立刻上前接过两礼盒,这凤鸣殿里住的都是些身份特别的人物,未免闲言闲语,因此侍婢们都在外面守候,里面却是不敢轻易进来,因此这殿里现在还真没使唤的人,而很显然,飞林,暮霭等身份不适合接礼。

    雪王妃见此轻轻呷了一茶,漫不经心的道:“久闻王后容颜绝色额间樱花更添出尘,不知后王后这额上樱花乃画之,还是……”说到这定定的抬眸看着云轻的额头。

    “母妃,是胎记,这样显眼。”上官劲不等云轻回答,朝雪王妃翻了个白眼,这样显眼的胎记,怎么可能是画的。

    雪王妃听着上官劲的回答,眼里看着云轻温淡的点头,不由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以唇印着茶盅,面上的神色却是无人可见。

    站在一旁的飞林,暮霭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始下起他们还未下完的残棋来,没有漏看雪王妃隠藏在袖子下的手,一瞬间的颤动。

    屋内一片温暖如春,温声软语不断传出,映衬着外面的我鹅毛大雪,却是一景二致了。

    当日,雪王妃下榻在凤鸣殿的偏殿,本来以雪王妃的身份是不该住这里的,不过云轻相邀,加之上官劲就住在这里,雪王妃也没怎么推迟就住了下来,却是破例了。

    而云轻为了避嫌,晚饭过后便不准独孤绝进入凤鸣殿,独孤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才不注重名声,不过云轻却要顾及雪王妃的名声,与秦王共处后宫,雪王妃名声定然受损,她是上官劲的母妃,可不能让她有了什么嫌隙,把独孤绝气得几乎要赶走雪王妃。

    一夜的鹅毛大雪纷飞,几乎在室外堆积了十寸之厚,然而黎明时,居然慢慢的停了下来,天空放晴。

    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线上跳跃而出,洒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那金色的丝线在空中跳跃着,奔跑着,愉悦着,灿烂夺目之极。

    凤鸣殿后殿内花园处,几株红梅迎着灿烂的阳光绽放在茫茫白雪世界中,灿烂得好比鲜红的血,映衬在那洁白的白雪上,好看得几乎夺人呼吸。

    万花开过,它方姗姗来迟,从这冰天雪地中绽放出它最妖艳的身姿,我花开过,百花杀,这个时节的万物,几乎都成了它的陪衬。

    “王后,后殿梅花开了,你我一起去赏如何?”刚走至云轻所住的地方,雪王妃就看见云轻和独孤绝从外面走来,不由相邀道。

    云轻正从独孤行那里回来,独孤绝行的事情是属秦国的机密,因此没给任何人说,此时听雪王妃之言,云轻微微一笑道:“正有……”

    “小师妹,瞧,师兄我多好,给你摘的梅花。”一句话还没说完,远处小左蹦跳着跑来,一把把怀中抱着的一大束梅花塞给了云轻,转身就又跑了。

    云轻下意识的接过,那缀满了朵朵红梅的树枝上,还积着白雪,云轻被冻的手一颤,右手突然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怀里大束梅花枝立刻散落一地。

    “怎么了?”雪王妃和独孤绝同时抢前,那么柔弱的雪王妃居然比独孤绝还快,一把握住了云轻的右手。

    入手冰冷,丝丝颤抖,冻的骇人。

    独孤绝一把夺过云轻的右手,握在手中一看,立刻黑了脸,对上云轻强忍着剧痛,竭力露出笑脸的脸,狠狠的一皱眉,拦腰一把抱起云轻,快步转身就朝他所住的地方奔去。

    云轻的右手筋脉曽经被封,遇天气变化和极寒的天气,若是不好好保护,那种筋脉的疼痛,却不是人受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因此整个冬天都让云轻抱着暖炉,没想小左这小子直接把雪放在云轻手里。

    “我没事。”云轻从独孤绝肩膀露出脸来,看着一脸担忧的雪王妃,竭力微笑着让雪王妃宽心。

    雪王妃闻言眉头紧紧的皱着,却似乎更担心了。

    此时丁飞情,飞林等从远远两方走了过来。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两天,这期间陆续有各国的使臣和各地镇守大将们到来,魏国的太子殿下及太子妃,赵国的连亲王及王妃,而燕国居然是燕王亲自前来,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都忙了起来。

    雪王妃冷眼旁覌,见云轻的右手一直笼在袖子里,那脸上竟浮现着红晕,看,实则是为了掩饰苍白的脸容吧,雪王妃见此,不由那眉间蹙的更紧了。

    华灯初上,转眼便是晚宴时份,独孤绝替云轻推掉了一切宴会,一是知云轻不喜这种场合,二是云轻现下的身体不好,因此云轻此时并没出现在宴请各国宾客上,而是在她的凤鸣殿里。

    “用膳吧,不用等他。”独孤绝今日怕是没那时间来跟她一起用膳了。

    “王后,切勿动筷!”云轻正拿着筷子,殿外雪王妃突然走进来喊道。

    云轻不由抬头看去诧异道:“王妃怎么来了?”

    雪王妃闻言微微一笑着道:“人太多,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一边捧着一盅白玉盅走了上前。

    “王后,本宫看王后这两日食的甚少,这是我韩国的清茶,于饭前饮用,健脾益胃,在冬日里服用最好不过,王后尝尝。”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白玉盅放在云轻的面前,揭开盖来。

    “我怎么没听说过?”坐在云轻身边也没去宴会的上官劲闻言,直接端来,就着白玉盅就喝了一口。

    “不许乱喝!”雪王妃见此眼捷手快的夺过,看着里面还剩下大半盅,方松了口气,复递给云轻。

    云轻见此微笑着道:“小孩子,不用怪责。”一边伸手接过,送到唇边。

    在一旁的丁飞情见此微微扬眉,也没阻止,飞林等人也只是看着,并不插言。

    上官劲的意思他们明白,他这是试用呢,只为告诉众人这里面没什么,他都能喝,自然不是对云轻有害的,而覌其雪王妃也不见上官劲,可见里面应该没什么。

    “真的很香。”云轻喝了两口,抬首朝雪王妃微笑道。

    “温度刚好,还有点。”雪王妃看着白玉盅里还剩下一点,不由催促云轻道。

    云轻见此点了点头,复低下头再饮。

    “什么东西这么香?”唇还没碰至白玉盅,殿外传来一把冷酷的声音,却是独孤绝来了。

    看着身墨色蠎袍都没脱,就过来的独孤绝,云轻放下手中白玉盅,微笑着对上独孤绝的眼。

    独孤绝大步走来,直接提起上官劲,坐在他的位置上,气得上官劲狂瞪眼。

    “什么东西?”独孤绝一手握住云轻的右手,一边拿过白玉盅仔细的看。

    “韩国的清茶,雪王妃说很好。”

    独孤绝一听微微皱眉,韩国的清茶也有耳闻,不过眼前这碧绿得近乎鲜艳的颜色,实在让人感觉怪异。

    眉眼一挑,独孤绝突然一侧手,白玉盅里剩下的清茶,倾泻在地。

    瞬间一股青烟升起,清茶发出吱吱的声音,开始冒泡。

    众人脸色大变,毒!

    独孤绝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掀了桌子,朝雪王妃砸去,大吼道:“好大的胆,居然敢毒害寡人的王后!”

    跟着独孤绝进来的墨,银墨离同一时间手中刀剑出鞘,就朝雪王妃砍去。

    “不!不,我没有……”雪王妃妃顿时大骇,连连摇手。

    上官劲脸上又惊又怒,一把拉过雪王妃避开墨银和墨离的刀剑,朝着独孤绝大吼道:“不会的,我母妃绝对不会毒害云轻!”

    丁飞情脸色难看之极,唰的一声站起朝雪王妃冲去,冷声怒吼道:“把解药交出来!”

    云轻震惊不巳的看着雪王妃,说不出话。

    顿时,一片混乱。

    “好香,么与婆娑双树的味道有点像?”第一时间查看是什么毒的楚云,闻言着清茶散发出的气味,微微皱眉道。

    “婆娑双树?!”独孤绝一听拳头握得咔嚓作响,满面愤怒,婆娑双树,楚刑天!

    墨银和墨离一听双眼一沉,两朵剑花一挽,直朝雪王妃砍去,敢对他们王后下手,不死也先残废再说。

    “母妃!”上官劲见之大骇,他一人怎么打得过墨银,墨离,丁飞情三人。

    云轻见此,下意识的道:“住手!”

    “不对,先别下手!”同一时刻蹲在液体前的暮霭,也皱眉沉声喝道。

    墨银闻言一剑停在雪王妃头上,那剑刃几乎巳经碰到雪王妃的头发,朝云轻看来。

    “绝,别下狠手,先问清楚再说!”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慎重的道,她没感觉到不适,只是小腹位置有股温流,在四肢游走,很舒服,这不像是中毒。

    而且怀里睡觉的貂儿也没有动静,刚才太过震惊,因此疏忽了貂儿的反应,此时云轻却想起来。

    独孤绝双眼一眯,紧紧的把云轻抱在怀土,大喝道:“召御医!”转头看着暮霭喝道:“说!”

    暮霭伸指尖沾上液体,仔细的闻了闻后,伸手拿过白玉盅轻轻的舔了一下,微微闭着眼,好似在回味这毒药的味道。

    独孤绝紧紧的瞪着暮霭,看那架势,只要暮霭说一句有毒的话,他会立刻杀了雪王妃。

    大殿中的众人此时也都注视暮霭,除了雪王妃。

    “婆娑双树的果实,长生果!”暮霭品味半天,突然惊刻之极的睁眼看着雪王妃。

    “长生果?”楚云不敢置的重复出声。

    “长生果。”独孤绝、云轻、墨银、墨离不由震撼道。

    “怎么会?”楚云看着暮霭,面上又是惊讶,又是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生果?

    暮霭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低头看不见面上神色的雪王妃,微微激动的颤抖道:“我十岁那年见过一次长生果,那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错,就是这种味道,绝对是长生果,婆娑双树最古老树木的果实,遇冷便沸腾,是它!”

    他青楚记得,那颗长生果让一个几乎巳没救的人,起死回生,那样的药效,他绝对不会忘记,可惜他也只是尝了点根脚,无缘食用。

    大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转头望着雪王妃,那目光中的震惊和兴奋,炙热得可以融他冰雪。

    长生果,怎么会是长生果?

    “王妃,你这太贵重了,我……”云轻一听雪王妃竟然给她吃的是长生果,不由惊讶之极的看着雪王妃,这般贵重的东西,怎么如此轻易就给她吃了。

    雪王妃听云轻如此道,不由缓缓抬首,发丝虽然微微零乱,却无损华贵之气,对着云轻温柔笑道:“反正留在我身边也无用,能医治你的身体就好。”

    留在身边无用,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长生果会无用,这雪王妃可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身体?铃铛,你那里不对?站在一旁的丁飞情听雪王妃如此一说,不由惊讶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微微摇头,正欲说没什么。

    “手上三条主脉受损,应该是遭受过重创,平常调养是医治不好的,加之你经常弹奏,更是不好。”雪王妃看着云轻微微摇头不赞同的道。

    云轻一听不由心下悸动,雪王妃知道,她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知道的?

    身旁的独孤绝握着云轻的手,感觉到云轻的手不在轻颤,比之这两天巳经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深深的看着雪王妃,这个雪王妃……

    丁飞情闻言瞬间想起当日云轻是怎么离开丁家,先前见云轻挥洒自如,以为早巳治好了,没想到……

    瞬间眼眶发热,几步走到云轻身边,拉过云轻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轻轻的把脸贴上。

    云轻见此温柔的抚摸着丁飞情的头发,轻声道:“我没事的!”

    “因此王妃给我们王后服月长生果?”楚云插话看着雪王妃道。

    他也是知道云轻右手受伤的,只是因为这原因,雪王妃就就用了长生果,那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此贵重雪王妃应是知道的,如此大恩,这……

    雪王妃听言对着云轻一笑道:“我极喜欢王后,能让王后身体安康,我巳感欣慰。”

    这话没有挟恩以报的意思。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言,突然退后一,步重重对着雪王妃行了一大礼,同时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还请王妃降罪!”

    独孤绝此时也放开云轻站了起来,对着雪王妃躬身施了一礼,沉声道:“寡人向王妃赔罪,刚才是寡人的不是。”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道:“陛下如此爱王后,本宫高兴都来不及,那会怪责!”

    飞林眉眼一动,这话说得……

    云轻听言轻轻放开丁飞情,走至雪王妃面前,双眼微红,满是感激的道:“王妃……”

    雪王妃伸手拉过云轻的手,定定的看着云轻道:“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爱护,小小年纪还可抵抗,以后年纪大了可就吃苦了,别让爱你的人担心。”

    云轻一听这话,暖在心头,她的母亲都没有对她说过,如此长辈似的关怀,让云轻眼眶发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殿内其它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连独孤绝都微微挑了挑眉。

    ‘可惜了,这可是举世之珍啊!“小左蹲在地上巳经干枯的液体,一脸可惜道。

    “我就说我母妃不会对云轻怎么样的哼!”此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的上官劲,对着独绝等重重的哼了声。

    大殿中的众人无法反驳,齐齐面有愧色。

    “长生果,据说生长在南蛮内的凤栖山上,千百年才结一果实,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历来是由南蛮圣女保管的,乃是珍品中的珍品,除圣女外谁也得之不到,绝不外流,不知道雪王妃跟南蛮圣女有什么关系?”飞林看着雪王妃,突慢慢的道。

    大殿中的人听之,不由看向雪王妃,南蛮圣女,他们知道,与南蛮王并称南蛮双圣,乃是南蛮最大的两股势力,各自占据一方,这圣女相当王南蛮的女王,这雪王妃……

    “偶然得之。”雪王妃听言淡淡的一笑,一句敷衍的话,显然是不想透露。

    独孤绝和楚云对视了一眼,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不知王妃可否还有,我大秦迫切需要一颗。”楚云突然看雪王妃道。

    雪王妃听言微微摇头:“长生果两百年结一次果,一次不过三十颗,岂能多拥。”

    飞林一听眼中神色微微一深,这雪王妃看来不是有太多心机的人,这长生果他们都是听说,她却知道得如此之多,岂不是不打自招。

    “王妃!”云轻知长生果贵重,却也没想如此贵重,不由紧紧握着雪王妃的手,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说。

    雪王妃拍拍云轻的手,深深的看着云轻,几乎低近无声的道:“只愿以后你不怪我。”声音之轻,连一身本事的独孤绝,暮霭,飞林都没听清楚说什么。

    “陛下,齐国的情报。”正在这时,墨潜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丁飞情和云轻。

    独孤绝一见墨潜神色,不由微微蹙眉,取过一看,沉吟着没有出声。

    丁飞情极是精明,墨潜那一眼,她可是看在眼里,随即看着独孤绝道:“与我有关?”

    独孤绝听言看了丁飞情一眼,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情报递给了丁飞情。

    丁飞情展开一看,瞬间脸无血色,一脸苍白。

    情报上面只有短短数语,齐国第一世家丁家,通蕃卖国,密谋作乱,齐太子查证,于一月后诛杀一门九族。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 大婚

    云轻见丁飞情瞬间脸色大变,不由放开雪王妃的手,快步走到丁飞情身边,伸手从丁飞情攥的紧紧的手中取下齐国的情报。

    “怎么会?”一看之下,云轻脸色也微微一变,抬首看着丁飞情,微微的皱了皱眉。

    通番卖国,密谋作乱,这是说丁飞情啊,她姐姐做的如此小心审慎,齐之谦为何还是知道了,要知道丁飞情,从没在公开场合与她有过接触,更加不会姐妹相称,按理是不会出现任何纰漏,齐之谦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独孤绝见此眉眼一沉,一把拉过云轻搂在怀里,皱眉道:“军中有内奸。”

    丁飞情与云轻的关系并没有暴露出去,丁飞情也从来没有跟齐国丁家联系,就算齐之谦或者丁家有人见过丁飞情,但是这么多年没见早巳长大,面容外形也变了不少,断然不会如肯定,除了她军中有内奸,不作它想。

    飞林等人闻言微微诧异的看着三人。

    “我要回去!”丁飞情紧紧的握着拳,转身就走。

    不管齐之谦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丁家要诛九族,她身为丁家的子孙,怎么可能睁睁看着而不理。

    “姐姐!”云轻手快的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拉住了丁飞情。

    “不准去!”独孤绝见此立刻明白云轻在想什么,狠狠一搂云轻的腰,面色铁青的瞪着云轻:“别忘了丁家是怎么对你的,你跟他们早巳经恩断情绝,不准去!”

    “呵是……”云轻看着焦急的丁飞情,心底很担忧。

    楚云此时巳然从墨潜口中知道是什么消息,当下看着慌乱不巳的丁飞情和皱着眉头的云轻,沉声道:“王后,千万不能去,这齐之谦摆明设局骗你前去,那儿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你。”

    “对,不能去!”墨银,墨离同时出声。

    云轻闻言紧紧的咬着下唇,她与丁家断了恩情,可是姐姐没有,爹娘是怎么待姐姐的,她是全看在眼里的,他们对她不好,可是对姐姐真的很好,姐姐定然没有置之不理的可能,姐姐要去,那她又岂能放心丁飞情一个人去,更何况她始终是丁家人啊,怎能坐视。

    “齐太子居心叵测!”情报从云轻手里传过每人,飞林看罢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道。

    “冷静!”雪王妃看着焦急的丁飞情,轻声道,她也是来这里之后,看丁飞情与云轻份外亲密,才从上官劲那里知道,她们本来就是两姐妹。

    丁飞情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岂会不知道有危险,但是那是她的家人,她可以弃家找云轻多年,对他们却也有着亲情啊!

    楚云见丁飞情脸上神色变换,最后露出坚定,当下抢在丁飞情之前开口道:“齐之谦算准了,你肯定会去,而你和我们王后如此之好,王后肯定不会放你单独一人去的,况且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丁家人,他,一诱你去,可得一大将,二诱我们王后前去,王后有多大的本事,对我陛下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不用我多说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后接着道:“现在离陛下和王后大婚不到十日,齐国在燕国背后,一个月时间刚好能够赶到,这样精准的算计,巳经做得很明显了!”

    丁飞情听之不由更加握紧拳头,齐之谦对云轻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明白,但是丁家和云轻一样,都是她的弱点,她岂能……

    “你们两个都不准去,我派人去帮你们救!”沉默中,独孤绝突然满脸愠怒的出声,面上闪过火光。

    “绝?”云轻不由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对丁家几乎比她来得还要憎恨,怎么会?

    独孤绝一瞪云轻相当不满的道:“他齐之谦打什么主意谁不知?想要我的人,休想!”说罢更加紧紧的抱着云轻。

    他岂会甘心去救丁家人,但是丁飞情肯定会去,云轻那还用说吗,不准她们去救,自然只有他出手派人去救了,想着当日几乎要对丁家斩草除根,没想今日还要去救他们,独孤绝想到这就一肚子火。

    “从今以后,你不再久丁家任何情,以后再遇任何事,与你再无瓜葛!”冷酷霸道无比的声音响起,独孤绝没有征求云轻的意见,满身肃杀的做了决定。

    “秦王……”

    “不用多说,寡人说去救,就一定还你们一家人!”独孤绝直接打断丁飞情的话,一派决绝。

    “从今日起不准你出秦王宫,你那儿也别想去!”独孤绝不待云轻说话,直接瞪着云轻狠狠的下了命令。

    云轻见此对上独孤满眼不放心,轻叹一声,靠在独孤绝的胸膛,轻声道:“谢谢你,绝。”

    独孤绝闻言重重的一声冷哼。

    楚云,墨潜等人见此各自对视了一眼,齐之谦,算计了他们那么多次,现在七国都受重创,动武一时间是不可能的,不过,不代表他们就什么也做不了,趁此机会,齐国,哼!

    一夜无话,云轻和丁飞情直接被独孤绝给软禁在凤鸣殿,那儿也不准去,虽然她们在皇宫之中,除了凤鸣殿,也没有去其它地方的兴致。

    丁飞情虽然忧心,但是对独孤绝的承诺绝对信任,丁家若是他都救不了,那她们估计去了也是没用,因此忐忑的心还是微微放松了一点。

    时间飞快而过,转眼巳离大婚只有三日。

    这日,凤鸣殿,再度来了一位贵客,魏国王后。

    这魏王也许是见燕王居然亲自前来,怕自己只来太子不够诚意,因此也带着魏王后,快马加鞭的也赶来了。

    “王后金安。”魏王后带着几个侍女满脸谦卑的笑容,朝云轻拂了下去。

    “无须多礼。”云轻性子本淡漠,对雪王妃好,那一是有上官劲二是投缘,对其它人则依旧清谦和有礼,却清冷淡然。

    魏王后见此越发笑得谦逊,拍拍手,身后两位侍女立刻低垂着头,捧着盒上前跪拜在地。

    不待云轻收礼,魏王后满脸笑容的道:“王后这礼物乃王后喜欢的动物,比较怕生,还请王后屏退左右,免了惊扰牠,反倒让王后不喜。”

    在殿内的飞林等人一听此言,立时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笑意,不待云轻吩咐,转身就走了出去。

    丁飞情见此却坐在云轻身旁没有离开,礼物会怕生,是什么礼物?

    魏王后见丁飞情不退下,只朝跪拜在地上的两侍女道:“还不献礼。”说罢,缓缓朝着云轻躬身后突然朝外殿退去。

    云轻见此眉头微微一蹙,看着跪着的两个人,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了腰间的凤吟焦尾上。

    低垂的头抬起了起来,那是一张浓妆艳抺的脸,原是一张俊秀的脸,虽然面上涂抺太多胭脂,但是云轻只是一眼便认出这人,丁飞名。

    云轻瞬间一愣,再朝旁边那人看去,依旧浓妆艳抺,掩盖原是艳丽,换做普通,可是那五官,是她娘亲的脸,那是很多年前她想得到她宠爱的脸。

    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无意识的抓紧了扶手。

    “娘?”丁飞情一眼见之愕然之极,站起身就走了过去。

    云轻的娘一把捉住丁飞情的手,眉眼中瞬间凝满了泪水,哽咽道:“好孩子,娘的好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

    一边说罢,不等丁飞情言语,突然放开丁飞情的手,转头对着云轻重重的叩下头去,身边的丁飞名跟着跪拜于前。

    “女儿,过去是娘对不起你,是娘贪生怕死,是娘不敢把自己做的龌龊的事坦露出来,让女儿帮娘背了这个黑锅,是娘不好,是娘该死,女儿,求你原谅娘亲,求你!”眼泪直流,声泪俱下,云轻的娘跪在云轻面前嚎啕大哭。

    云轻见此没说话,转身站起避开她的跪拜,纵然千般对她不起,可娘亲的叩拜,她受不起。

    她娘却立刻转个方向,跪行至云轻身前,匍匐不起。

    “妹子,那件事情是娘的不是,只是这个时候,是丁家生死存亡的时候,二不求妹子原谅丁家的薄情,只求妹子看在同是一根,出手救救丁家,妹子,二哥求你了!”丁飞舛重重的朝着云轻叩下头去,额头碰到玉石地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云轻一见不由在袖袍里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女儿,齐太子放话,若你去,或许可以饶飞情一命,也可以饶我们丁家所有人,女儿,为娘的求求你,你说娘水性杨花,寡廉鲜耻都好,说娘没人性也罢,只求女儿帮帮丁家,丁家九族一千七百多口,全放在女儿的身上了,女儿!”云轻的娘泪水不断,几乎打湿了玉石地面。

    丁飞情见此上前,扶起她娘,同时沉声道:“娘,这事情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逼铃铛,快起来,齐之谦对铃铛心怀叵测,你不能害她!”

    云轻的娘一把推开丁飞情,朝着云轻抬头,双目哭得通红道:“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欠你的娘还给你,只求女儿救救丁家!”说罢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大殿内的盘龙大柱就撞了过去。

    “娘!”丁飞情一见骇然惊叫,一个纵身上前抱住她娘。

    云轻心下一惊,紧接着又是一痛,缓缓的低垂着眼眸。

    “你让开,是我对不起你妹妹,你让我死吧,你让开……”云轻的娘用力推着紧紧抱住她的丁飞情,伸头就朝柱子上不断的撞。

    “妹子,求求你,丁家九族已经全部下了天牢,在不去就晚了,齐太子说了,他绝对不会对你不好,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二哥知道二哥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太过不要脸,太过没有把妹子的幸福放在心上,太过为难妹子,可是二哥没有其它的办法,妹子,求求你。”

    咚咚的叩头声响彻在偌大的大的大殿,那鲜血一丝一丝从丁飞名的额头流下,溅在玉石地面上,渲染出一地红色迷花。

    “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许这么说。”丁飞情一边抱着她娘亲,一边朝丁飞名大吼。

    “女儿,是娘的错,娘赔一条命给你,娘求你了。”云轻的娘一把使劲推开丁飞情,一头就撞上面前的盘龙大柱,额头上立刻酝酿出一片血红来。

    “娘……”丁飞情瞬间心都紧了,紧紧的抱着她娘,眼中眼泪扑簌簌而下。

    云轻站在大殿上看着这一幕,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处窗外的雪花,雪花,血花,原来冬天不会温暖,依旧那么冷,原来幸福对她只可奢望,不能相伴,独孤绝,这次也许要辜负你了。

    “好了,别撞了,我去就……”

    “不许去。”云轻淡漠的答允之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一软软的声音骤然传了来,居然无比刚硬。

    后殿大门紧接着被推开,雪王妃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她从偏殿过来,还没进来就听见里面的喧闹,听了两句,气的她浑身直抖。

    看了眼神色清淡,却几乎让人感觉到冷到骨髓里的云轻,雪王妃万分心痛,狠狠的一咬牙,快步走到丁飞情她娘的面前,一挥手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怒喝道:“你个贱人,女儿,女儿,你也配叫她女儿,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丁飞情的娘被打的一楞,丁飞情也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般的雪王妃,会突然出手,连挡都没帮她娘挡。

    雪王妃一语骂完,唰的转身看着脸色平静,什么感情都看不出来的云轻,大声道:“你不准听她的,她根本就不是你娘,丁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要去为他们卖命,他们害的你还不够,不许去。”

    一语落地,神色平静的云轻骤然大震,震惊之极的看着气的满面通红的雪王妃,嘴角抖动一时间完全说不出话来。

    大殿中,瞬间一片寂静,不停对着云轻叩头的丁飞名,也被震惊的忘记求恳,震骇之极的抬头看着雪王妃和云轻。

    “我……不是……丁家……”云轻极轻极轻,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的缓缓开口。

    “胡说,云轻肯定是我的女儿,你……你不准确无误挑拨离间。”丁飞情的娘半响反应过来,脸色一瞬间大变后,朝着雪王妃怒吼道。

    雪王妃无比鄙视的看着丁飞情她娘,狠声道:“骨肉亲情,你若是她娘,岂会如此待她,有谁会这么逼自己孩子的,你若是她娘,岂会以她替你死,哼,人在做,天在看,云轻到底是谁生的,你知道,本宫也清楚。”边说边朝丁飞情的娘逼近一步,语言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对,云轻就是我生的,天下都知道。”一瞬间慌乱的脸色,已经暴露太多。

    云轻紧紧盯着她娘的双眸,不停的颤动,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清冷,不是,她不是丁家的孩子,她不是丁家的,怎么会。

    “谁说铃铛不是我丁家的人,虽然我娘不是铃铛的生母,但是铃铛绝对是我丁家的人。”沉默中,丁飞情突然出声,一片坚决。

    云轻瞬间看向丁飞情,她们不是亲生姐妹?怎么会,天下人都知道她们是一母所出,怀胎十月生下的啊。

    “飞情,你……”丁飞情的娘大骇,看着丁飞情说不出话来。

    丁飞情放开她娘,走到云轻身旁,把云轻拥在了怀里,沉声道:“铃铛,我说的绝对没有骗你的,这事情我也是几岁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你不是我娘生的,你是我爹跟齐王的妹子偷情生的,齐公主当时寡居,怎能生你,因此爹娘商量,娘装了十个月,然后把你抱了回来。

    “说到这丁飞情紧紧的拥了拥云轻。

    看着云轻埋首在她肩头,轻轻的道:“铃铛,我不跟你说,就是怕你伤心,娘他们对你不好,姐姐对你好,你别怪她。”

    先是因为齐公主有势,能够使丁家往上爬,因此她爹……后来齐公主生了云轻后,没几日就死了,因此本来应该很受宠的云轻,就这样成了无足轻重,反而看了碍眼的人,一切还是为了那个权势,丁家,也许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因此当年她那么决绝的离开,去找云轻。

    云轻微微的颤抖,她是私生子……

    丁飞情的娘那被泪水洗干净的脸上,咋青咋白,不断的替换,却出不了声反驳,显然她不知道丁飞情什么时候居然听见这事情的。

    “不对,云轻绝对不是你们丁家的,齐公主死无对证,不能做凭。”雪王妃紧皱眉头,斩钉截铁的道。

    “你胡说,云轻我也不瞒你,确实如飞情所言,所以我对你不好,但是你绝对是丁家的人。”事情已经说破,丁飞情的娘也就没有了顾及。

    云轻靠在丁飞情肩头,神色冰冷,脑海中一片乱麻。

    “肯定不是。”雪王妃紧皱着眉,转身拿过殿上案几上的玉杯,清空出来,倒上一旁干净的净水,从头上摘下一只金钗,走上前去也不等丁飞情答应,一把拉过丁飞情的手指,就挑破来。

    鲜血滴入净水,暗红的一点。

    依法拉过云轻的手,雪王妃一挑,鲜红的血水滴入进去,丁飞情,她娘,丁飞名都凑了过来。

    小小的玉杯中,两血慢慢的滑之一起,但是,却并不兼容,互相排斥,几人心里一颤。

    雪王妃没有说话,直接把金钗递给了丁飞名,丁飞名见此立刻挑破手指,一滴血液滴入玉杯,顷刻间就与丁飞情的血液融合到了一起。

    大殿中,一片静默,

    “这不能说明什么。”丁飞情的娘惊讶之极。

    雪王妃重新换过一杯水,再度挑开丁飞情的手指,复挑开她娘的,只见两血居然也不容。

    大殿中人,面面相觑,都是惊讶之极。

    雪王妃见此微微吐了一口气,看着云轻疑问过来的眼道:“生为子女,若是与母血液不能融合,定然就能跟其父融合,他们两兄妹能融合到一起,但是丁飞情却不能跟她母亲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们都能跟其父融合,继承了丁茂申的血缘,而云轻的血与他们不得兼容,那就是也不能跟她父亲融合,与丁茂申没有血缘关系,这还需要说明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丁飞情和她娘一瞬间都跳了起来,只丁飞名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云轻,没有说话。

    “齐太子藏书室里有一篇血缘论,也是如此……样说。“丁飞名缓缓的开口,声音很低,却掷地有声。

    一瞬间,大殿内一片沉默,几乎死寂。

    云轻面上一片血色具无,指甲紧紧的嵌进了肉里,她不是私生子,她连丁家人都不是,她十七年的认为都错了,那她是从哪里来了?那她的家在那里?

    云轻看看丁飞情,又看看丁飞名,在看看她娘,不,不是她娘,缓缓转过头去看着窗处的大雪,她不是丁家的孩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要失去这个亲姐姐了吗,一直最珍惜的亲姐姐。

    “精彩。“冷酷的声音骤然响起,独孤绝一身墨色蟒袍,推开门直走进来,身后缓缓传来鼓掌声,飞林和暮霭一边鼓掌,一边走了进了。

    几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云轻,他听得飞林传讯立刻就过了来,前面说什么没听见,倒是恰好听见最这一点,她的云轻不是丁家的,好,太好了。

    “别伤心,以后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紧紧的拥抱住云轻,独孤绝深深的亲吻了一下去轻的额头,他的云轻又伤心了。

    随后跟上来的墨离,墨银,刀剑架在丁飞情的娘和丁飞名身上,二话没说就要押下去,丁飞情见此一把摸上了腰间的佩剑,瞬间大殿内剑拔弩张。

    “姐姐。”云轻靠在独孤绝的怀里,见此极轻极轻,带着渴望,带着颤抖,轻轻的喊了一声。

    丁飞情背对着云轻没有转身,却在那轻轻的一声后,按捺住了动手的架势,半响突然沉声道:“秦王的话可算数?”

    “寡人说了给你救,就给你救。“独孤绝一诺千金,现下就算云轻不是丁家人,答应了的也必然会帮她做。

    “好。”丁飞情一剑还鞘,看了眼墨离,墨银冷声道:“走吧。”一边当下陪伴着她娘和她哥就往外走去,墨离等见此,押着两人跟上。

    云轻心下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独孤绝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姐姐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独孤绝心里一痛,一把按过云轻的头压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紧紧的。

    大殿中一片平静,只剩下那玉石地面的斑斑血迹。

    “雪王妃知道的还真多。“暮霭见此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雪王妃微微一笑道。

    “闲暇爱看书罢了。“雪王妃看着云轻不在意的应道。

    “喔,不知道那本书上写了我徒弟不是丁家的人呢?雪王妃很坚定嘛。“飞林靠在大殿肉的盘龙大柱上,邪邪一笑道。

    雪王妃顿时微微皱眉。

    “听说当年雪王妃还有一子,被立为韩国太子,因此雪王妃母凭子贵被封王妃,只是少年陨落,不幸夭折,算算时间,刚好与云轻一般大小。“暮霭板着指头漫不经心的算道。

    雪王妃身子微微一震。

    独孤绝拥抱着云轻,本来要走,却听见飞林和暮霭如此样说,心知两人此言必有古怪,不由站定在当地,满脸冷酷的听着。

    飞林当做没看见雪王妃的一震,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看着云轻道:“徒儿啊,我看你跟上官劲很像嘛,反正今天嫌着无聊,我们在来个滴血认亲如何?我的徒儿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得给你找个归处。“

    “我?“站在小左身边的上官劲陡然一震,惊讶的道。

    “雪王妃,没意见吧?“暮霭边说边去端那玉杯清水。

    “不,不……行。“雪王妃身子剧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这话一出,大殿中的这些人那一个不是精明之极的,此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此意思也很清楚了,雪王妃并不是一个太有心计的人。

    被独孤绝紧紧拥抱在怀里的云轻,还没从丁飞情不是她亲姐姐的伤感中恢复出来,就听见这样又一惊天的消息,不由脸色苍白的扭头看着雪王妃,她……难道她和自己……

    雪王妃见云轻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中的疑问,惊讶,通通流露了出来,还有那眉眼中最深处藏着对母爱的向往,不由心下一疼,红了眼眶,正欲说话。

    暮霭突然接着道:“我特意查了查,当年那个时候,韩国都城郊外一家姓林的刚好有一个产妇,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把大火在她怀胎十月后,烧了整个庄子,片瓦不留。

    不过呢,幸好我还有点手段,韩国王宫为雪王妃接生的老婆子,虽然出宫多年,我也还是花了点功夫找到了,居然当看雪王妃产的是一个女婴,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男婴,这女婴被她带出宫去扔了,因此也没回来,反倒是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怎么着这女婴让齐公主得了去。”

    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惊天的秘密。

    没有接着说齐公主,但是暮霭却是知道,齐公主产的是个死婴,因想把丁茂申栓在身边,因此按捺了消息,却没想捡到了云转,转来转去,不过永远是被利用。

    皇家私密,暮霭,做的就是这一行的生意,这些在他庄内都是有记载的,只需要他发令搜出来查看罢了。

    云轻心上一颤,缓缓转头把头面埋在了独孤绝的怀里。

    一把捂住嘴角,晶莹的泪水滚滚而下,雪王妃狠狠咬住嘴唇道:“孩子,对不起,对不起。”言罢,转身快步就出了磊殿。

    上官司劲见此面色又是青,又是惊讶,看了一眼云轻,转身就朝他母妃追去。

    云轻听着雪王妃的一声对不起,半响缓缓的闭上眼,把头埋在了独孤绝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明白了。

    心一瞬间微微发凉,丁飞情的娘不是她亲娘,对她不好也就罢了,可是雪王妃是她的亲娘啊,为了区区一个王妃位置,甘心李代桃僵,抛弃了她,换了一个男陔,权力,位置,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亲生骨肉都可以抛弃。

    既然抛弃了,现下又何必对她那么好,又何必虚伪。

    罢了罢了,以前不曾奢望拥有,以后也不要奢望,她这一生,断了亲情路,纵然能凤临天下,终究一无父无母之人。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心伤,心下好生疼痛,紧紧的抱住云轻,快速道:“不准伤心,你还有我,你有我就足够。”

    霸道的话语在云轻耳边响起,云轻听之紧紧的抱紧了他,她还有他就够了,哪怕天下人都对她不好,她有他就足够,当下轻轻的吧息一声,抬头看着独孤绝,整个人感觉比往日越发的坚强起来,缓缓道:“不会在伤心了,我早已不在奢求。”没那分盼望,因此只是悲哀,心无可伤,自然不务。

    独孤绝见此紧紧的拥抱住云轻。

    飞林,暮霭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了头,他们不是存生揭穿,只是丁家太过龌龊,他们的云轻不能在陷入在那一池浑水里面,短暂伤心,换一世安宁,值得。

    窗外飞雪连天,银装素裹。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秦王封后大典在一片肃穆的号角之声中,响彻在九州岛大地上。

    秦国都一片欢腾,家家户户走出家门,聚集在秦王宫前,等待着他们的王后。

    墨色与着火红交相辉映。金碧辉煌的秦王宫,更加庄严肃穆。

    镶金丝的红毯从乾坤殿一直铺到了宫门口,整齐排列的侍卫恭敬的罗列成两边,森严赫赫。

    金色大柱上墨龙飞舞,几乎临空而出,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墨色大柱上凤凰齐飞,栩栩如生,盘旋其上,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官齐集。

    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独孤绝,云轻,大婚。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三章 花烛夜

    天光放晴,好似也知道人间这喜事似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耀着大地,金光所致,天地欢颜。

    时辰巳至,礼炮奏响,号角长鸣。

    云轻头戴珍珠白凤冠,一袭大红喜服上金丝飞舞,凤凰于飞,长长拖曳在镶金丝的红毯上,衬的她本来清丽绝伦的容颜,更倾国倾城。

    嘴角轻扬,丝丝从心底散发的笑意,高贵绝尘的让人无法逼视。

    莲步轻移,踏着绵延至乾坤殿的红毯,在响彻秦王宫的号角声中,朝着乾坤殿一步一步走去。

    红毯旁,列队恭迎的侍卫,齐齐退后单膝跪地,恭迎他们的王后。

    一袭红袍蜿蜓在红毯上,走过秦王宫帝王玉阶,朝着乾坤殿而去,所过之处,无人不拜。

    “轰!”云轻一步一步踏上乾坤殿前最高的台阶,刹那整个礼大放,钟鼓长鸣。

    独孤绝高高的站在乾坤殿里王阶之上,看着倾国倾城的云轻一步一步朝他走近,那颠倒众生的妖魅脸容,缓缓扬起绝艳的笑容,看着他的云轻,这女子,是他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

    乾坤殿里百官云集,各国贵宾罗列于此,此时没人说话,只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行来的云轻微微躬身。

    一派肃穆。

    云轻透过珍珠白凤冠看着高与上的独孤绝,一身墨色夹杂着大红的喜服,把独孤绝衬托得越发妖艳和威仪,此时那眼中明亮的眼光,让云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

    紧紧与独孤绝对视,那个人是她要嫁的人,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今生能一起携手,如愿足巳。

    不待云轻走上台阶,独孤绝一挥衣袍,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站在云轻面前朝云轻伸出了手。

    云轻见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独孤绝的大掌中,大掌合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两两对望,情深无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辰到!”此时礼部上大夫高站在玉阶第一级上,神情严肃的大声赞礼道。

    刹那礼炮再炸响,喜庆的号角响彻天地。

    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接过云轻手中大丝喜球的另一段,两人对望着,一步一步朝王阶之上走去。

    “一拜天地。”赞礼之声从秦王宫直传九门。

    王阶上,云轻与独孤绝转身面外苍天跪下,两手互握,跪拜天地。

    “二叩首。”再叩。

    “三叩首。”

    “二拜双亲。”赞礼声传来,百官微皱,至亲高座上什么人都没有,上任,上上任秦王早巳经死了,现任秦王独孤绝其母也早丧,并无尊亲,可云轻也没有至亲,怎能如此,这岂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么!

    独孤绝紧紧握着云轻的手,不容云轻伤感的侧身朝空空如她的左手方他的至亲位置叩拜,那后面的帘子里坐着独孤行,他的哥哥,长兄如父。

    隠藏在帘子后面坐着的独孤行见此无声的笑了,他的弟弟终于成亲了。

    “再拜。”

    独孤绝拉着云轻转身,朝他们的右手方空着的座椅作势欲拜。

    下方的雪王妃见此紧紧的咬着牙,红了双眼低下头,那里本该是她坐的位置,可现在她却不敢,无法端坐与上,只能看着云轻朝着空的座位叩拜。

    “长姐如母,这一拜,我受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殿外一身淡红甲冑长袍的丁飞情大步走了进来,袖袍一挥,上前穏穏坐在了那空着的座位上。

    云轻一见瞬间紧紧反握住独孤绝的手,很是激动,双眼微红,她的姐姐没有抛弃她,她还认她这个妹妹。

    下方百官瞬间惊讶起来,这是韩国的上将军飞铃,怎么会是王后的姐姐。

    独孤绝看着端坐于上的丁飞情,一身甲冑,上将军装,在这七国除了韩国飞铃上将军,还有谁红颜铁甲,这丁飞情是在公开她的身份,公然对上齐之谦,公然站在云轻这一边,不由眼角微挑,流露出一丝暗赞。

    “这……”礼部上大夫顿时皱眉,姐怎能当母,怎有资格受他们秦王和王后一拜。

    话才出口就被独孤绝扬手制止了的礼部上大夫欲呵斥的话,丁飞情,受得起他们一拜。

    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独孤绝,云轻朝着丁飞情躬身叩拜。

    丁飞情面上闪过明亮之极的笑容,受了,云轻一日是她的妹妹,终生是她的妹妹,她认定了。

    “夫妻交拜。”赞礼声响起。

    云轻,独孤绝,面对面站立,两两相望的眼中深情,不需要用任何语言来雕琢。

    轻轻一躬身,这一拜,从此后天高路远,携手与共。

    这一拜,从此后祸福共享,生死不弃。

    这一拜,从此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礼成。”高高的赞礼成响彻整个乾坤殿里,悠悠回荡。

    “寡人的王后!”独孤绝回身面对众人,与云轻并肩而立,紧紧扣住云轻的腰。

    “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霎时高呼,齐齐跪拜。

    云轻侧头看着独孤绝,轻轻的,勾勒出最美丽的微笑。

    钟鼓鸣,礼袍绽放,金锣敲响,秦国有王后了。

    秦王宫城楼,一袭喜服的云轻伴随着独孤绝高高登临而上,下方早巳经挤满密密麻麻的百姓,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

    独孤绝站在其上,握着云轻的手,注视着下面的万民,缓缓的举起两人相握的手,高高的举起示意这是秦王后!

    “王后!”刹那一片寂静的人群,突然爆发出狂呼,一浪高过一浪,从秦王宫城楼前远远的传递开去。

    “万岁……”铺天盖地的狂呼声,响彻秦国的天际。

    骁勇善战的秦王,万兽之主的王后,从今后秦国再无惧也。

    天地灿烂,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他们疯狂,这一日是属于他们,独孤绝,云轻的。

    钟鼓明乐远远擂动,云轻巳是秦王王后的消息,穿破千山万里,朝着整个苍茫大地传播了出去。

    转眼巳日落西山,灿烂的太阳好似要给俩人一个美好的夜晚,快速地溜走,明月露出清淡的面容,取代太阳高挂半空。

    秦王宫,秦王寝宫

    “祝陛下和王后早生贵子。”大粒的花生洒在了坐在床上的云轻和独孤绝身上。

    “祝陛下和永结同心。”莲子百合大把的洒下。

    “祝……”

    云轻本以为独孤绝会不耐烦这些琐碎事,没想独孤绝一脸灿烂笑容一点也没有不耐,不由低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独孤绝的手。

    “陛下,王后,请饮交杯酒。”鸳鸯玉杯呈上,独孤绝取下,与云轻一人一杯。

    合卺交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好一套繁琐的礼节完毕,等得所有闲杂人等出去,云轻揉了揉脖子,取下头上的凤冠,看着独孤绝微微一笑道:“累不……”

    话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一把勾住云轻的脖子拉过来就狂烈地吻上,吻尽了云轻要说的话。

    云轻措不及防,直接被独孤绝压在黑色的龙床上。

    长舌直入,攻城略地,不似往日霸道的吻,却似要把她吞下似的,狂烈而带着浓浓的情欲,述说着占有。

    带着独孤绝一贯的狂,带着他一贯的霸道。

    独孤绝一把取下云轻头上的玉簪,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铺在墨红色相间的龙床上。

    没给云轻时间适应,独孤绝巳等不及的一把撕开云轻的喜服,洁白的身躯立时呈现在眼前,晶莹无暇得让人移不开眼。

    独孤绝吞着唾液,撑起上身,双手放在衣领处一用力,一把撕开身上的蠎袍,布匹撕裂的清脆声,立刻回荡在寝宫中。

    云轻见过独孤绝的上半身,只是从来不觉如此令人脸红心跳,不由伸手遮着双眸,脸上立时浮现红晕。

    独孤绝见此一把握住云轻的手,拉开,把云轻双手按在她的头两侧,不许她动弹,嘶哑着声音道:“睁眼,看着我!

    那声音充满了霸道,但是,此时听来却性感异常,那么低沉,那么让人心跳欲狂。

    云轻满脸绯红的睁开眼,看着压在她身上,同样身无一物的独孤绝,感觉到那坚实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那体温清晰的传递到她身上,不由脸更加的通红了,双眸中升腾起一片流光溢彩。

    “我等了这一日巳经太久。”独孤绝低头狠狠的吻上那晶莹无暇的身体,粉紫的花朵立刻盛开出来。

    云轻轻轻伸出手,搂住独孤绝的颈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红色迷花,黑色的大床,尽是妖艳。

    迷情的呻吟低低的在寝宫里回荡,黑色的玉床轻轻的颤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黑红相间的床单被揉在了一处,满是皱褶。

    月儿躲进云层,娇羞的遮住了脸。

    寝宫外,飞林看着面前站立的墨离、墨银揉着下巴看了眼天空:“今天月色很好。”

    墨离微微一笑道:“今晚没月亮。”

    飞林闻言笑的神色自若,一点没有被说破的窘相。

    笑声中,暮霭、小左、小右,分三个方向走了过来,墨潜、楚云、墨之、墨廷跟随其后。

    飞林一见卜刻知道,他们也被逮个正着。

    小左沉着脸道:“我要闹洞房!”

    楚云笑容满面的道:“可以,下次你师傅成亲的时候,我们一定不阻拦,今天吗,陛下下了严令,若有谁跑去破坏,我们提头去见,我认为我的人头还是比较重要的。”说罢那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难怪,这小子有自知之明。”飞林双手抱胸点着头道。

    他们不是皇家人,他们是平民百姓,闹洞房可是传统,没想独孤绝这家伙防范得如此周密。

    墨离,墨银等人一听不由齐齐呵呵直笑,不是有自知之明,而是被打断过太多次,学精了,这一次要是再被人打扰,估计他们陛下要暴走了。

    “走,去喝一杯。”暮霭见独孤绝防守严密,这几个大将居然都跑来镇守,今天晚上是别想玩了,当下笑着朝飞林招呼道,一边伸手拉着飞林就走。

    飞林也不挣脱,似笑非笑的跟着暮霭走远。

    “我要闹洞房,可恶,可恶!”小左挥舞着拳头被小右拖着走,他就这么一个小师妹,今天闹不了,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甘心啊!

    楚云,墨潜等见此对视一眼,各自笑出声来。

    “継续,我可不想被砍头。”墨廷摸摸脑袋笑着道。

    “走,走!”墨之见此挥挥手满脸笑容的朝自己驻守的方向走去,几人见此都微笑着継续,今晚他们铁定是不能睡了。

    沉沉浮浮,隠隠约约,清冷的月亮在云层中半晌,又走出云层的遮挡,露出身影来。

    一地清冷碎月,梅花幽香,夜巳经深了。

    寝宫内,独孤绝缓缓从云轻体内退了出来,看着躺在床上,全身遍布吻痕,粉红的身体上渗着小巧可爱的汗珠,正不断喘息的云轻,独孤绝喉嚅动,重重的再度亲吻上云轻巳经被他吻肿了的双唇。

    云轻巳经没有力气回应,只能任由独孤绝亲吻,身体酸痛得几乎不能动。

    重重亲吻过云轻后,独孤绝看着眼前更加迷人的云轻,满足的笑了起来,一把抱起云轻就朝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身后,黑红相间的龙床上,落红点点,好生妖艳。

    浴池中放满了暖暖的泉水,独孤绝抱着云轻坐了下去,轻柔的为云轻洗去一身的汗水。

    手指从颈项间划了下去,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过,进入幽谧的谷地。

    云轻本瘫软无力,靠在独孤绝的身上,此时身体一颤,睁眼看着独孤绝,满面红晕的道:“你……”

    “我什么?”独孤绝重重的亲了云轻的脸,一本正经的道。

    云轻见此面上更通红,双腿微微夹了夹,推了推独孤绝的双手。

    温暖的池水熏腾着云轻本来承受雨露后,就显润泽的双颊,更加的娇艳欲滴,清丽的容颜,犹如雨后的兰花,又娇,又魅,那一层朦朦胧胧的水色中,简直不可方物。

    独孤绝见此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身体立时有了反应。

    云轻本坐在独孤绝怀里,相贴的身体立刻感觉到独孤绝的变化,不由更加红了双颊,扭头不看独孤绝,微微动了动身体道:“你别……”

    一语还没说完,独孤绝突然从后按住她的腰,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云轻口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火热的温度立刻再度填满了她,独孤绝从她身后……

    “绝!”云轻被刺激得一仰头,软倒在独孤绝的身上。

    独孤绝搂住云轻的腰,一边亲吻着云轻的耳垂,一边嘶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是我的。”

    难耐的呻吟从浴池中传了开来,池水发出啪啪的声音,互相撞击着。

    池水边上两个相贴的身影,在一池雾气中,被熏得朦朦胧胧,好生暧味,这个时候,这里是一片旖旎的。

    夜,花好好月圆夜,一地风情时。

    而这个时候,远在楚国王宫的楚刑天,站在寝宫窗下,看着头顶的那一轮明月,很亮,很圆,那光芒璀璨的犹如太阳,这样的明月在这个时节很难看见,原是好事,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看起来万分的刺眼,几乎有让他想拿弓箭射它下来。

    长长的身影拖在他的身后,无所遁形。

    华阳太后站在寝宫的大门前,挥手退了边上的人,看着楚刑天微微的叹息。

    “王儿,别想了,轻儿巳经嫁人了,她现在是秦王后。”缓步走了上来,华阳太后轻声道。

    楚刑天没有转身,只淡淡的道:“我没想。”

    华阳太后听言再度摇头叹息一声道:“要怪只怪天意弄人,若那时不是我被那个贱人发现追杀,也不会与轻儿断了联系,让她遇上秦王,我本是想把她留给你的。”

    当日,楚刑天还不是王,那两宫王后也没有被诛杀,若是早一点杀她们,早一点能够母子见面,云轻会是他的,凭着她的儿子如此的出色,云轻定然会是他的,可惜,可惜。

    楚刑天听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华阳太后,沉声喊了一声道:“母后。”

    华阳太后摇了摇手,看着楚刑天道:“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轻儿那样的女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上前,握住楚刑天的手。

    楚刑天见此也不再反驳,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日她嫁人了,秦王后,此时不知道是怎样一番光景,定然是在跟独孤绝……想到这他就心烦意乱,恨不得一剑将独孤绝碎死万段,那般飘渺出尘的女子,怎么会被他得到。

    “孩子,人各有缘法,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在一起,但是我也希望轻儿幸福,她陪了我十年,这个孩子心太善良,我也是真心对她好,只是还是伤了她,孩儿,若是轻儿跟你在一起能幸福,母后定然用尽一切手段替你夺回来,只是轻儿爱的却是独孤绝啊!”华阳太后深深的叹息,她也是真心疼云轻的。

    楚刑天闻言没有说话,眉眼中一瞬间闪过太多的复杂情绪,半晌缓缓的道:“母后,陪王儿喝杯酒吧。”今日若无酒,恐怕他会失去所有的镇定。

    华阳太后见此,紧紧握着楚刑天的手,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齐国太子殿。

    “啪!”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一只绿翡翠杯被生生的捏碎。

    “太子殿下。”一焦急的声音响起。

    齐之谦看着手中的残片,酒混合着血顺着他的指间流下,无色的液体混着和红色的血缓缓滴落在地上点点出鲜红。

    “她没有来?”淡淡的声音响起,齐之谦没有看眼前的玄知,目光一直注视着手中残破的杯子。

    “是。”玄知微微咬牙躬身肯定的回道。

    他们收到消息,三日前丁飞情和云轻还出现在秦王宫,她们没有来。

    齐之谦听着玄知肯定的回答,不由缓缓的抬起头,从半开的窗户中扫了一眼窗外皎洁的月色,松开五指,任刚刚捏破的翡翠杯子,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玄知见此立刻上前为齐之谦包扎手上的伤口。

    齐之谦任由玄知为他包扎,只是定定的看着窗外的隠隠暗影,夜晚的寒风拂动,殿外的树梢沙沙作响,好像在嘲笑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机,做了那么多的事,最终还是得不到。

    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齐之谦举杯一饮而尽,那没有暖过的酒,冰冷的液体从喉咙里滑了下去,几乎冻结了心脾。

    “云轻,我找了你六年。”齐之谦抚摸着手中的杯子,自言自语道。

    一膀的玄知听言,低头不敢作声,他们太子找云轻他是一直知道的,这件事情也是他经手,这是他无能,没有找到,现下……

    再度倒了一杯冷酒,齐之谦一口饮下,突然眉眼中一道深寒一闪,狠狠一摔,手中的白玉杯子,砰的一声被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不甘心。”齐之谦眉眼闪过一丝杀气,重重一拳头砸在了身旁的案几上,玄知刚包扎好的伤口,立刻又迸裂开来,血丝迅速渗透了出来。

    “太子!”玄知见此不由担心的喊道。

    齐之谦唰的一声站起,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儒雅的脸上升腾着一丝冰冷:“独孤绝,好,好。”重重的说了两个好字后,齐之谦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锦袍下的双手,巳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丝丝血迹从伤口处,滴落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犹如冬日红梅夺目。

    同样的月夜,却是不一样的光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四章 南蛮来人

    春宵苦短太阳升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陛下……”静寂的寝宫中,一道轻喊声响起,墨银站在寝宫内殿门口轻声喊到,该上朝了,虽然他们体谅这是他们陛下的第一夜,不过各国宾客都在,几国君王也在,不能失礼的。

    独孤绝一睁眼挥手打断墨银的轻喊,转头看着枕着他手臂,睡在他怀里的云轻,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那红润的双颊,白里透红,认人很想一口咬上去。

    独孤绝嘴角勾起一丝满足,幸福的笑容,微微倾身吻了云轻额头一下。

    云轻睡得很熟,昨晚把她累坏了吧!

    放轻手脚地起身,穿戴好后,转身为云轻轻轻整理一下被子,暖暖的包里着她,俯身温柔的亲吻了云轻一下,才带着万分满足的笑容,朝殿外走去,该上朝了。

    日上三竿,丁飞情直接闯进独孤绝的寝宫,见云轻居然还在睡。

    丁飞情不由挑了挑眉,云轻并不嗜睡,肯定是哪个独孤绝,不过现在几国后妃都要来拜会秦王后,再不起身就太失礼了。

    “铃铛,起来啊,铃铛。”丁飞情一边轻声叫着云轻,一边伸手拿过床边为云轻准备的衣服,朝云轻身上的被子揭去,准备为云轻穿戴。

    云轻听着声音,睫毛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丁飞情,嘴角扬起一抺笑意:“姐姐!”

    “快起来,贪睡的小猪。”丁飞情笑容满面的揭开被子。

    洁白的身体上,布满吻痕,牙齿印,咬痕到处可见,丁飞情当即面上一红,紧接着一竖,满脸怒火的道:“该死的独孤绝,他是人还是野兽!”

    云轻一听丁飞情的话,昨日回忆立刻浮现,面颊瞬间通红,一把抓住被子缩了进去,一边扭头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独孤绝绝的味道还留在那里,充斥着她鼻尖,云轻那脸更加的红了。

    “我去找他算账!”丁飞情银牙紧咬,怒气冲冲的就要转身。

    “别!姐姐,绝很好的。”云轻见此立刻撑起身来,欲拉住转身就走的丁飞情,却没想身体根本无力,立时软到下去。

    丁飞情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见此不由又气又无奈的上前抚摸着云轻的头道:“你就这样纵着他。”

    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清雅的笑容,握住丁飞情的手道:“人生在世,有一个能纵容的人,也是幸福。”

    “你啊,那独孤绝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好命,遇见了你。”丁飞情听言摇了摇头,伸手半搂包起云轻,为云轻更起衣服来。

    云轻软软的靠在丁飞情的肩膀,她们两姐妹不避这个嫌疑,看着姐姐如往日一般纵容着她,疼爱着她,云轻不由眼中闪着泪光,抓住丁飞情的手轻轻的叫道:“姐姐!”

    丁飞情闻言知道云轻的意思,不由伸手揉揉云轻的头发,笑着道:“我疼你,是疼你这个人,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她这两日没过来,是在天牢陪她娘亲,虽然云轻不是丁家人,让她很震惊,不过不会影响她对云轻的疼爱之情。

    云轻听言清丽的脸容上绽放出光彩流离般灿烂光芒,握着丁飞情的手,那眼中的幸福光芒,似要照亮整间寝宫。

    丁飞情见此笑了笑后,突然正色道:“铃铛,姐求你一件事,我娘再不好,可她毕竟是我娘,母债女还,铃铛,请你帮帮口,让独孤绝放了他们,我……”

    话还没有说完,云轻伸手捂住了丁飞的嘴,看着丁飞情夹杂着楚楚的双眸,轻声道:“好,不过以后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们之间不要用那个字,不舒服。”

    丁飞情见云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不由紧紧的拥包了云轻一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扫眉眼中的阴霾,双眸都明亮起来。

    “起来,起来,各国后妃,夫人,和秦王后宫嫔妃都来了,就等你了。”丁飞情一放下心中大石,立刻手脚快速的帮云轻收拾起来。

    上任秦王的后嫔妃,有的贵为了太后,有的却身份不高,如今秦王后名份巳定,自然要前来拜见。

    窗外,太阳暖暖的照耀着大地,难得这两日连续都是好天气。

    独孤绝在朝上受百官朝贺,云轻在后宫受后妃参拜,一王一后,一外一内。

    午后,阳光普照,暖洋洋的。

    飞林、暮霭、云轻、丁飞情、小左、小右等围坐在后花园,晒着太阳闲谈着。

    “听说雪王妃今日殿前辞行了?”飞林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笛,漫不经心的说起。

    “是的,这会儿应该巳经启程了。”丁飞情边说边看了云轻一眼,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云轻,轻声道:“三皇子给你的。”

    云轻闻言接了过来,沉吟了一下,缓缓打开。

    “听着,别想我认你做姐姐,云轻就是云轻,哼,以后不准认其它的弟弟,否则我砍了他,走了,记得给我滚过来看我,否则我杀上你秦国来,哼!”蛮不讲理的话,典型的上官劲的性格。

    云轻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上的话语,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上官劲这孩子,实在很孩子气,却是个好孩子,她的好弟弟。

    慎重的收起信件,她会看他的,一定会的。

    沉默了半晌,云轻看了眼天空,温润的道:“走了也好,那里才是她的家。”

    信上没有提到雪王妃的话,想来她是不知道跟自己说什么吧,也好,不曽奢求,因此也不失望。

    丁飞情闻言看了云轻一眼,她负责代表韩国与秦国签订国书,国书容巳经审核完毕,只是还没有签订,因此留在秦国。

    云轻见丁飞情看着她,不由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担心。”

    丁飞情看着云轻晶莹剔透的双眸,无喜无悲,不由微微的笑了,看来云轻受伤的心,巳经让独孤绝弥补了,是真正看开了。

    “怎么不休息?”微笑间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却是处理完政事的独孤绝来了。

    云轻闻言不由抬头朝走来的独孤绝看去,而这个时候,本来乖乖爬在一旁的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突然如炸了毛一般,齐齐怒吼一声。

    白虎王一个抖擞站起来,盘踞在云轻的脚边,朝着快步走来的独孤绝,满脸愤怒的虎啸一声,弓起身子,做出攻击的姿态。

    而小穿山甲一跃而上云轻的膝头,直接盘踞在云轻的怀里,小小的头对着独孤绝,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在阳光下,威胁力比白虎王还大,那牙齿。

    貂儿则直接站在云轻肩头,挥舞着小爪子,对着独孤绝吱的咆哮,满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云轻骤然一怔,而快步行来的孤绝,则面色一寒,恶狠狠的回瞪三只家伙。

    飞林,暮霭,丁飞情立刻腾出位置,方便三只家伙动手。

    “上,咬死他,让他把你们关起来,咬,狠狠的咬。”小左见此刻做起战前动员来,叫他没闹成洞房,他打不过独孤绝,牠们上。

    霎时,三只家伙犹如听得懂人话一般,朝着独孤绝就扑了过去。

    独孤绝一见眉头一扬,一拳头就朝冲过来的三只家伙回击而去,多余的话都懒得说,身后跟着的墨银、墨离,见此呵呵直笑也不动手,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

    云轻微微惊讶,看着眼前瞬间混战在一起的一人三兽,只见三只家伙经过了长期的合作,摆脱了敌对的阶级覌念,此时一致对外。

    貂儿充分发挥了牠的速度特点,绕着独孤绝飞速的上下窜动,独孤绝稍微没注意上牠,那就等着挨上一口,那一口可是有剧毒的。

    而白虎王则负责抵抗正面攻击,应对独孤绝狠厉的拳脚,四爪,血盆大口,全部用上,伴随着连连虎啸,那是越来越凶猛。

    至于小穿山甲,那力量不能跟白虎王比,速度也不能跟貂儿比,但那牙齿,可是岩石也能咬碎的,独孤绝一拳头击来,根本不与白虎王等躲避,直接一张嘴,露出细而尖利的牙齿,咬了上去。

    独孤绝见此面色一沉,立刻变招,他一拳头要是击上了小穿山甲,小穿山甲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不过他的手,估计也没有了,他的肉体在坚硬,可没有皇陵的岩石坚硬。

    刹那,你来我往,各也不占上风。

    “这是怎么了”云轻惊讶的道,怎么三只家伙见了独孤绝像见了仇人?

    丁飞情见此哈哈大笑道:“牠们在进行友好的切磋。”

    “哈哈,这就是关了牠们的代价。”暮霭大笑着靠在椅子上看好戏。

    “咬,狠狠地咬,不让我闹洞房,咬。”小右挥舞着拳头,吶喊助威,小右站在一旁双手包胸,表示赞同。

    云轻闻言,眉眼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过来,看着眉眼之中带着怒色的独孤绝,轻轻的笑了起来。

    “滚开……”

    “吼鸣……”震天的怒吼伴随着虎啸,在这暖暖的冬日里,带起一地的温馨。

    幸福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觉得万分短暂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二十几日就过去了,新年将至。

    “师傅。”清亮的声音夹杂着不舍,在凤鸣殿里响起,云轻看着说离开就要离开的飞林,微微的蹙眉。

    飞林见此笑道:“这处没什么好戏看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他本随性之人,为了帮云轻而滞留秦国不短的时间,现下早腻了,还是山林自由自在。

    “小师妹,我会想你的。”小佐拉着云轻的手,笑眯眯的道。

    “一样。”小右酷酷的道。

    云轻拉着小左的手没有说话,却也深知飞林的性子,飞鹰自然翱翔天地,那能被困,飞林不适合这里,

    “好了,下次我给你带好酒来。”暮霭见此拍了拍云轻的肩膀,也极洒脱。

    丁飞情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还在等丁家的消息,所以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回韩国。

    云轻听言,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那徒儿……”

    “王后,王后,不好了,行……”云轻话还没有说完,一宦官快速的冲了进来,满面焦急的道,却在看着大殿中这么多人的时候,迅速的停住下半句。

    云轻一看来人是独孤行身边的李公公,如此着急的冲来,不由脸色微变,快速道:“怎么了?”

    李公公看着飞林等人道:“我有点事……”

    “上任秦王独孤行没死吧?”云轻的话还没说完,飞林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

    飞林见云轻如此看着他,立刻就知他所猜的不错,独孤绝和云轻,独孤行,三人的恩怨他可是在场看得很清楚,本来这是一个难解的阻碍,但是独孤绝居然一点怨怼也没有,而本来伤心的云轻,在他们送回万兽后,再也不见独自伤心,加之天天晨起出宫,这里面是因为什么不难猜。

    暮霭,丁飞情闻言也都是齐齐一惊,看着飞林。

    飞林见此也不多言,只看着云轻,潇洒之极的一笑。

    云轻知道飞林聪明,那日不过那么一见,他就能把一场阴谋推算得八九不离十,现在知道独孤行没死,也不是什么她太接受不了的事情,当下来不及问飞林因为什么,转身看着李公公道:“出了什么事?”

    那李公公见飞林居然知道,当下也不在隠瞒,满脸焦急的道:“行王爷吐血了!”

    云轻一听二话不说,转身快步就朝殿外走去,独孤绝此时在跟魏国,燕国两国君王议事,没有空,她先去了再说。

    飞林见此打了一个响指,又有刺激的事,当下也不再说走,直接袖袍一挥,跟着云轻身后就追去,暮霭,丁飞情等见此,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翼王府。

    独孤行靠在床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早巳经拭去,微笑着看着快步而来的云轻道:“没什么,就小李子多事,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跟在云轻身后的几人,独孤行不由微微扬眉。

    云轻没理会独孤行说没事的说辞,五指快速的扣在了独孤行的脉搏上。

    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脉动,独孤行的身体每况日下,众多的珍品,吃了也没用,他的身体如一只漏斗,无法吸收,那一箭,伤了元气。

    “丁飞情、飞林、暮霭、小左、子右。”独孤行没看云轻,目光放在跟来的几人身上,逐一打量,缓缓道。

    “行王爷好眼力。”丁飞情对上独孤行的双眸,微微一笑,来时路上那李公公的称呼,他们都听在耳里。

    独孤行闻言也笑了笑道:“我弟妇身边有哪些人,这还是要知道一点的。”

    “看来,那日楚云说秦国急需长生果,是为了王爷吧。”飞林大大方方坐在内殿的玉椅上,把玩着手中的血玉短箫道。

    独孤行听言淡然一笑,缓缓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边说边看了皱眉的云轻一眼。

    八个字说的万分洒脱,虽然满脸病容,气势却一点不比飞林等人差了半分,好生豪迈。

    丁飞情,飞林,暮霭等都是眉间微微一动。

    云轻却蹙眉道:“大哥!”独孤行的话她明白,那日不经意食用了长生果后,立刻转身就放血给独孤行,只盼有所作用,没想却一点用也没有,委实气恼。

    独孤行闻言笑着拍了拍云轻扣住他腕上的手,那脸上是无所畏惧。

    暮霭见此,伸手入袖,手指轻弹,一白色药丸直射独孤行手中,缓缓道:“保你一年寿命无忧。”

    独孤行看了眼暮霭,什么话都没说,指尖挑动,白色的药丸直接落入口中,云轻见此立刻递上温水。

    飞林毫不惊讶的靠在椅子上,嘴角勾勒着一丝暗赞。

    一人给的毫无征兆,一人接得理所当然,没人说有多珍贵,没人问要怎么回报,好似生死兄弟一般来的爽快之极,也许真正应了那句话,惺惺相惜,是英雄,重英雄,一面之缘,足以定一生忠义。

    云轻见独孤行只服下暮霭的药片刻,脸上就有了点血色,不由心下微微一松,同时又微微一紧,一年时光,必须去找药了。

    且说云轻这边正为着独孤行的病担忧不巳,独孤绝那边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齐国太子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里面好些机密,被他的人顺手牵羊给带了回来。

    这齐之谦因嫌宫内不好与百官行事,毕竟上面还有他父王,虽然在齐国他几可一手遮天,但毕章其它人的眼线太多,因此大半时间住在王宫的皇家别院,也就是他的太子府。

    丁家满门抄斩,他算定丁飞情,云轻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们不来,肯定有人来,因此天牢和法场那是重重天罗地网设下,亲自镇守。

    却没想独孤绝虽然答应救人,可没说要还丁飞情一个毫发无损的丁家九族,因此,声东击西,直钻了齐之谦的空子。

    齐之谦坐镇法场,精英几乎都散布周围,却给独孤绝留了个无人守着的太子府,被独孤绝一把火烧的干干凈凈,那火势蔓延之齐国王宫,宫内刺客乱窜,直杀齐王。

    逼得齐王连下三道金牌令箭,要齐之谦回宫救驾,齐之谦当众实在不好违令,只好转身救驾。

    而在齐之谦回救王宫之时,独孤绝的再趁乱重锤出击,九族虽然没有全部救下来,八族至少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齐之谦算了他那么多次,这次不过小小一个还击而巳。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飞鸽传书,嘴角勾勒出一丝嗜血的笑容,齐王无能他岂会杀之,要是换齐之谦登基为王,他不是帮了对手,毕竟王和太子还是有差别的。

    齐之谦明白这点,所以不救,不过齐王不明白,因此惊吓得三道令牌命齐之谦回宫救驾,有时候一个糊涂的君王,还是很有用处的。

    皆大欢喜。

    晚宴上,独孤绝一说,丁飞情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不由抱着云轻好一阵笑闹,看得独孤绝直发怒,干脆的扯过云轻抱在怀里,转身就去了寝宫,羞得云轻整张脸都红了。

    月上柳梢头,一轮下玄月挂在天空,再过两日就是年关了。

    “绝,大哥的身体不能拖了。”云轻坐在独孤绝的怀里,微微皱眉道。

    独孤绝也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当下沉声道:“我会想办法,你不准去!”长生果是真的有的,那他一定想办法拿到手,只是绝对不准云轻去。

    “绝!”云轻看着独孤绝。

    “你别想,年关再过两日就到了,你好好准备,这可是你第一年做主宫廷,别想离开。”年关准备乃属后宫份内之事,可是要云轻管理的呢。

    “你明知我……”

    “不管,现下,先给我生个儿子再说!”独孤绝不等云轻反对的话说完,直接把云轻压倒。

    瞬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声弥漫在整人寝宫。

    南蛮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岂会让她去,想也不要想,他哥的事他会自己想办法。

    转眼就过了两三日,云轻天天被独孤绝弄的一身酸软,站起来都费力气,别说去什么南蛮了。

    让云轻实在是无语,她就算要去也会过了年去,这个独孤绝……

    腊月三十,整个秦王宫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往来的人众无不带着灿烂的笑容,一身新衣,衬的肃穆的秦王宫也鲜活了起来,新年到了。

    乾坤殿上,独孤绝和云轻高坐于上,下方百官聚首,正满脸喜庆的献上他们的珍奇异宝。

    但见琉璃八宝马,翡翠玉西瓜,黄金黑玉枕,血玉龙凤杯,玛瑙牡丹屏……无数的珍宝摆满了整个乾坤殿,那宝物的光泽不输外面的阳光璀璨。

    “臣偶在民间得一宝物,乃是七国山川卷轴,今特献陛下与王后,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吏部上大夫出列高声说道。

    独孤绝一听顿时点头,大笑道:“好,这物好。”

    身边站立的楚云见此立刻示意吏部上大夫展开画轴,只见展开后几乎有十丈之长的画轴上,七国山川几乎都罗列在其上,地理面貌虽然不详尽,可难得如此汇聚一图,寓意却比内容更好。

    “愿我大秦海纳百川,一统天下!”百官瞬间躬身齐喊。

    独孤绝心情大好,伸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云轻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任由独孤绝握着她的手,一片温暖。

    “臣献上……”

    “报,南蛮圣女使者求见。”一声奏报打断工部上大夫的话,飞快的传入大殿。

    大殿上本来热烈的气氛,顿时一僵,百官面面相觑,南蛮圣女使者,南蛮从不与他们接触,今天怎么突然……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一百零五章 哗变

    独孤绝眉头微微一沉,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沉声道:“宣。”

    “是。”楚云当即高声道:“宣南蛮圣女使者进殿。”殿上群臣顿时齐齐侧头朝殿外看去。

    云轻高高坐于其上,缓缓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眉眼间几不可见的微蹙,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若她当日没有记错的话,飞林曽经问过雪王妃是不是南蛮人,而雪王妃含糊其辞,今日这南蛮使者……

    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来的几人,云轻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不比秦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赵国人的高大,齐楚的温文尔雅,韩燕的风度翩翩,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壮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在瞬间给人致命一击的感觉。

    来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带着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贴身短襟,下身围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装儒衫,与七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鲜。

    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裙脚上绣着一圈像树又像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纱蒙着,看不见容貌。

    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进殿门,一眼便对上了云轻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视着云轻的脸,完全无视旁边的独孤绝。

    独孤绝一见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

    那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云轻,对独孤绝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见此齐齐脸有怒色,楚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

    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长相刚武的男子,见此踏前一步,看着独孤绝高声道:“南域圣女座下左都尉见过秦王。”说罢与身后两男子对独孤绝微微躬身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

    而那蒙面女子只淡淡一点头,权当作了礼节。

    “放肆!见唔君王为何不跪?”礼部上大夫立刻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大喝道。

    那左都尉冷冷的瞟了礼部上大夫一眼,声音万分洪亮道:“天地君亲师,我南域只跪圣女,邻邦君王,为何要跪?!”虽然七国称呼他们为南蛮,不过他们自己却不是如此称谓,而是南域。

    一句话说的万分响亮,掷地有声,万分桀鷔不驯。

    “你……”礼部上大夫面上瞬间被气得通红。

    独孤绝闻言满身冷酷的皱了皱眉。

    楚云见此立刻挥了挥手,打断群臣愤怒的欲呵斥的话语,看着眼前的左都尉,沉声道:“国自有国礼,无须强求。”

    南蛮之地只信奉圣女和南蛮王,这只跪他们的说法并不是虚构,今南蛮圣女的使者来的蹊跷,这礼法上到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先看来意。

    一句话按抚百官,百官闻言齐齐收敛了怒色,静待来人表露来意。

    那左都尉见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王座上的云轻一眼,再度对着云轻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南域圣女闻相邻秦国,出一惊才绝艳之人,驾驭万兽,声震八方,今恰逢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后笑纳。”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长长的礼盒对着云轻递上。

    自这三男一女进殿,云轻一直与打量着她的蒙面女子对视,此时听言如此说道,不由望向说话的人。

    百官闻言瞬间面面相觑起来,面色不怎么好看,只送礼于王后,这算什么?

    先有王,才有王后,大殿之上献礼于王后,不就等于无视他们的王,虽然是献礼,但是……

    高坐于上的独孤绝见此,却并不觉得难堪,若是送给别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秦国,不过若是送给云轻,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欢喜。

    “呈上来!”独孤绝大手一挥。

    下方的墨银,墨离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在王阶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

    防范于未然,这南蛮来得蹊跷,不能大意。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见里间就只一卷轴,看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来?

    云轻见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

    “王后喜欢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着云轻,眉眼中很是尊敬。

    墨银见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云轻缓缓展开。

    云轻,独孤绝顿时齐齐看过来。

    只见卷轴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莲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绝世清艳,乃是一副绝色佳人图。

    楚云站在云轻和独孤绝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给云轻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秦王还贴切一点,送给云轻做什么?

    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绝色丽人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

    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樱花印记,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

    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张脸,这不是云轻是谁?

    云轻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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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妃后面的内容发不上来,版主可否把文章发给你们,帮我发啊!谢谢。 -Shawn妈- 给 Shawn妈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2/01/2011 postreply 13: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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