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妃-1

 

<兽妃>


正文 第一章  刺杀

    齐国,齐历二百七十一年。

    齐国国都——云城

    云城的人喜欢在阳春三月,聚集与柳溪,柳溪是齐国最美的植物——樱花的集中地,各种名品都盛开在这里,每年春天来的时候,各地前来观赏的人潮车马,把柳溪烘托的一片热闹非凡。

    雨后,柳溪的天空异常的清,粉色的樱花带着露珠,点点绽放着,分外璀璨。

    花树下,人头攒动,六岁的丁叮紧紧拉着她姐姐丁飞情的小手,在人海中行走着。

    丁叮的个头儿和大她一岁的姐姐丁飞情差不多,眼眉竟有八分相似,宛如双胞姐妹。

    细看两人,都是一副小巧瓜子脸,细细弯弯一对柳叶眉下,那一双单凤眼,好似宝石镶嵌在宛如粉玉雕琢的嫩白脸庞上,好看极了。

    不过妹妹丁叮,姐姐丁飞情唯一的区别就是,丁叮的眉心正中位置有一颗粉红色的,像樱花一般的胎记,衬托的整个人更加空灵。

    鹅黄色的竖领金边淡黄长裙穿在丁飞情的身上,引起无数人的羡慕,那是齐国未来的太子妃人选啊,虽然丁叮也穿了粉嫩色的长裙,上面也有紫色的齐国最大家族之一丁家的紫色宝石标记,但是竖领和平领的标准,淡黄这皇家的颜色,标示了两姐妹的社会地位。

    在一处卖棉花糖的摊子面前停下,丁飞情笑眯眯的看着丁叮,叫着丁叮的小名道:“铃铛,要吃吗?”

    因为丁叮这个名字,与那铃铛动起来的形容一般无二,边奠定了这小名的存在。

    丁叮听着姐姐问她,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

    丁飞情朝身后跟着的下人要了两个铜钱,在摊子前买了一个棉花糖,满脸宠溺的递给丁叮,丁叮看着一个棉花糖,眉眼微微弯了弯。

    丁飞情是懂丁叮的意思的,当下笑着轻轻摇摇头,这竖领的衣裙穿着,便不能做有损这裙子的行为,那么多人看着啊。

    丁叮眨巴着眼,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感觉到姐姐的身体,在周围人的目光盯着之下,微微的僵直,不由小心眼里觉得姐姐很可怜,连吃糖都不行。

    却没发现姐姐丁飞情眼里对她的怜惜,生在齐国的最大两个家族之一的丁家,无法修炼音攻,无法学习武功,保护不了自己,护卫不了皇族,生来就是一种绝对的悲哀。

    看着姐姐分外温柔的看着自己,丁叮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道:“姐姐……”

    “嗖。”话还没说两字,耳边突然空气动荡,两柄箭头带着杀气朝丁飞情射去,丁叮顿时吓的一愣。

    而只比丁叮大一岁的丁飞情,却只眉头微微一动,抱住丁叮临空一个漂亮的踢腿翻身,堪堪避开那利索的两箭,身后跟着的侍卫们在这顷刻功夫,齐齐扑了过来,对上那黑衣蒙面的刺客。

    “杀人啦……”惊吓不过一瞬间,周围看花的人潮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奋勇着朝四面八方逃去,一时间整个柳溪一片惊慌,人流乱串。

    “五小姐,快离开,快。”几个侍卫一边对上疯狂的刺客,一边焦急的朝丁飞情叫道,同时有人扑上来,一人一个抱上俩姐妹就逃。

    侍卫们抱着丁飞情和丁叮跑了没几步,一个侍卫的身躯“呼”地从身后飞了过来重重地撞击到了面前的花树树干上,漫天的樱花花瓣飞舞而下,就像粉色的雨,但是,这花树的美丽映衬着忙于逃命的人民,却显得异常诡异和妖娆。

    丁叮爬在侍卫的肩头,清楚的看见那黑衣的刺客,一剑挑开了她们的侍卫的胸膛,那血下雨一般的洒向半空,好红,而此时那黑衣刺客,凌空踏步人剑如一一般朝她的侍卫刺来。

    只一剑,那血色的花朵就盛开在她的眼前,绽放出一地温热,有些溅上了她的脸颊,那是人的温度,而她被抱着她的护卫临死前的一抛,不远不近的扔了出去。

    那刺客见此,扫了一眼已经跑远的丁飞情,手中带血的剑一挑就朝被扔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丁叮刺来,带着狂烈的杀气,丁叮坐在地上,只能呆呆的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剑。

    而一旁在武功最强的侍卫的护卫下,早就跑远了的丁飞情,眼看着这幕,急的大叫一声,一把推开那侍卫,飞跃着朝丁叮扑来,一边从袖子中抽出一碧绿的短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音攻,看不见的利刃从笛声中射出,伤人与无形,瞬间拦截住那刺向丁叮的刺客攻击,与刺客缠斗起来。

    “五小姐,你快跑,你现在功力还不够。”被丁飞情推开的侍卫,跟着就冲上来,抱住丁飞情就要拖走,丁飞情挣扎着,最后狠狠的咬了侍卫一口,在侍卫短暂的呆愣下,边吹着笛声,边朝着丁叮和几个刺客逼了上去。

    尖利的笛声在天空下飘荡着,无数的利刃从笛声中射出,丁飞情没想到自己对一个成年刺客有没有胜算,她只知道她的妹妹在那里,她必须救她,必须救她。

    周围的众人一瞬间慌张逃窜后,此时都远远的站定观看着,见惯战乱的国度,早已经比较习惯这样的场面了,满天樱花飘洒下,一个七岁的女孩竭力吹奏着笛子,攻击着原本目标是她,但是现在却攻击着她妹妹的刺客。

    丁叮看着鲜血从姐姐的嘴角流出,姐姐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眼前那刺客高高的举起利剑,却因为被姐姐拦截着攻击,迟迟刺不下来,身边侍卫们拼命拦截着几个刺客,她却坐在地上没有动,她吓呆了,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碰,几声尖利哨子声响起,几个佩戴着紫色宝石的男子飞速的冲了上来,与刺客们交上了手,丁叮在一片血红中看着姐姐丁飞情苍白着脸一笑,缓缓的身子软了下去,而那口型还在对自己说:“铃铛没事?”

    丁叮拼命的点头:“没事,姐姐我没事。”任由泪水花了眼,想站起来去搀扶姐姐,却身体完全不听她的使唤,眼前一片血红遮天蔽日,看着姐姐倒下去,却无能为力。

    “不愧是丁家未来的太子妃人选,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这刺客可是燕国有名的杀手。”

    “可不是,丁家这丁飞情一出生就通音律,才七岁就已经达到音攻第二阶段,天才,我们齐国丁家的天才。”

    一片血红中,丁叮听着身边有人说话,连忙扬起小脸看着身旁的人,焦急的道:“姐姐没事么?姐姐没事么?”

    “没事,只是脱力了而已。”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丁叮笑了,满脸鲜血却笑的分外的灿烂和喜悦。

    丁飞情,出生一岁便能辨别音准,三岁就善乐器,五岁便入了音攻的殿堂,以音杀人,内外兼修,小小年纪一身武功已然不弱,乃是丁家这一代人中凤毛麟角的所在,被齐国皇族定为未来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实在是出类拔萃。

    丁家祠堂,丁叮小小的身子跪在阴森森的烛火当中,面前是丁家的列代祖宗灵位,初春的风吹在祠堂里,还夹杂着点冰冷刺骨,冷的那小身子几乎颤抖成了一团。

    腿疼,被侍卫远远扔出去的时候,两膝盖已经摔的鲜血淋漓,回到家门口,等在大门上的奶奶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半边脸颊更是火烧火辣的疼,此时已经高高的肿起。

    丁叮看了眼身后的大门,没人,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她知道她在这个家里是不同的,丁家的孩子一岁后就要经过师傅测试,看其是学武功,还是学音攻,在乱世能屹立不倒,要的就是绝对的强和实力。

    就算是女孩子也是一样,不会武功,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不用说为家族争光了,那就纯粹是一个垃圾,一个多余的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垃圾。

    而她经过测定,先天五音不全,辨认不了音符,身体素质极差,学不了武功。

    所以,她连丁家飞字辈都不能用,直接乱取了一个叮字,她是不被丁家认同的孩子,她是让丁家被别人笑话的所在,因为在丁飞情那么一个天才过后,居然有这么一个废材,她的存在只给了丁家耻辱,虽然她并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耻辱,她又没做过什么事情。

    正想着,地面微微颤动,丁叮连忙跪好,老老实实做出对祖宗忏悔的模样。

    身后的大门被打开,爷爷,奶奶,叔叔,爹爹,婶婶,该来的都来了,丁叮不由一阵绝望,姐姐还在昏迷中,谁来救她。

    “取家法。”丁家的大老爷丁博然,冷冷的看着丁叮的父亲,丁茂申,连眼角都不看跪着的丁叮一下。

    丁茂申看了眼跪着的丁叮,面无表情的走到祖宗牌位前,取下一面长一尺,宽十厘米的戒尺,双手奉给父亲:“茂然管教不严,请父亲代为责罚。”

    丁叮看了一下那面戒尺,小小身躯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象一般孩童一般大哭大闹,戚戚哀求,早习惯了。她认命地趴在地面上,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家法惩罚。

    “哼,用这面尺子打你,都是侮辱了这面尺子!”老太爷恨恨的说。今天的惊险真的无法想象,如果丁飞情出了一点点问题,丁家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这个畜生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蛊惑飞情去柳溪,幸亏飞情争气,要不然,要不然……”丁茂申看着跪着的丁叮,冷心冷情的喝道,居然叫自己的女儿为畜生,好冷的心肠。

    “十耳光,三十板!”老太爷发话了,没有人反对,没有人求情,就连丁叮的娘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像陌生人一般看着丁叮,那眉眼还带着憎恨及厌恶,好像没有人知道,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这样的重责几乎会要了她的命。

    思过堂里,啪啪的耳光声和板子声传来,没有孩子的哭泣,丁叮会对姐姐哭,但是从来不对其他人哭,她没有怨恨姐姐,即使是姐姐的错,即使是姐姐要求去的柳溪,即使……

    丁叮咬着嘴唇,她和姐姐不同,她知道,她知道的。

正文 第二章  偷情

    耳光和板子终于打完了,丁叮早已脸颊红肿的如馒头,裙子泛出血迹,红红的一片,渲染着血色,奄奄一息的爬在地面的冷砖上。

    “在有下次,就废了你的双腿,看你还敢怂恿飞情出门。”老太爷冷冷扔下一句话,站起身就走了出去,余下的人也都看也没看打的晕死过去的丁叮,尾随着走了过去。

    在这天下纷乱,七国并立,刺杀如同家常便饭的年代,不能为家族争光的女人,就只能用做暖床的工具,迟早是送人情的货,虽然丁叮小小年纪长相已经不俗,长大了定是美女一名,不过一个暖床的工具要是危害到未来的太子妃人选,那就罪无可恕。

    他们丁家,齐国的两大世家之一,武林世家出身,祖上封王封侯,那种荣光何等的显耀,这几年却因为人才不济,没落了下来,没想到此代却出了丁飞情这么一个天才,被皇家看中,丁家咸鱼翻身,就靠着丁飞情,任何伤害到丁飞情的事情,绝对不能有。

    冷冷清清的祠堂里,奄奄一息的丁叮爬在地面上,厚重的大门,映衬着冰冷的月光,溅起一地的冷。

    樱花开过又谢了很久的时候,丁叮的伤才好了那么点点。

    丁飞情在清醒过来后,跑到祠堂,看见昏迷的血肉模糊的丁叮,吓的几乎失了魂,抱着丁叮哭了个昏天暗地,伤心极了的不理会爹爹,爷爷他们,整日的捧着好吃的,补品送来给丁叮,满心眼里都是疼爱,把她的爹爹和爷爷等怎么哄她都没用。

    丁叮每日笑呵呵的看着她姐姐,只是话变的更少了,而那本来消了肿就应该恢复原貌的脸颊,丁飞情惊恐的发现,消了肿之后,上面有一条红色的疤痕横过如玉的肌肤,就像是一条蜈蚣,是那板子上翘起的木屑挂成的。

    这一发现,顿时让丁飞抱着丁叮几乎哭了个肝肠寸断,连带的整个丁家都没得到好。

    丁飞情跟疯了一般,房间里什么东西都砸了,唬的上至她和丁叮的爷爷,爹爹,娘,下至奴仆下人,都小祖宗一般的对她小心翼翼,同时对丁叮分外的好了起来,那叫一个用心啊。

    相对与丁飞情的激怒和伤心,丁叮仿佛花的不是她自己的脸一样,每日里依旧微笑着,看姐姐练功,看姐姐抱着她说话,看姐姐给她画画,看姐姐上课。

    只是不在理会其他人了,也不在看向那些丑恶的,刻薄的,冰冷的嘴脸,不再希望得到他们的笑容,在她幼小的眼里,这些人不存在了,她的世界只存在姐姐一人。

    伤势微微好了些,晚风清扬,丁叮睡在床上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很熟悉,当下翻了个身,伸出双手朝来人伸去,睁开迷蒙的双眼,清脆的喊道:“婆婆。”

    入眼,是一个全身穿着漆黑,几乎看不见本来模样的人立在丁叮的面前,满头黑发隐隐约约遮挡住了整个脸,但是脸上纵横的疤痕却还是掩盖不住,看起来很恐怖。

    丁叮爬起来,拉过来人坐在床上,自顾自的说起来:“婆婆,铃铛好惨啊,屁股都被打破了,现在还疼……”

    而那来人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拂开丁叮脸上的头发,看着那红色的疤痕,没什么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瓷瓶子,打开,细细的为丁叮涂抹起来,两人一个说话,一个涂抹,到是各行其事。

    “所以,铃铛不想跟他们说话了,除了姐姐爱铃铛,其他人都不爱铃铛,既然不爱,铃铛也不想与他们好了。”带着落寞和淡淡的平静,丁叮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缓缓的道。

    太狠的手,太势力的心,对于这个敏感的孩子,造成了太大的伤害,奄奄一息在祠堂里疼醒了,却四顾无人的时候,那份心酸才六岁的她,领悟到了。

    那面容丑陋的婆婆,间或中一句话也没插,丁叮认识她的时候就没听见她说过话,好像是个哑巴,当年遇见她的时候,几乎饿死在她家后山的林子里,是丁叮好不容易求姐姐丁飞情,让爹爹他们留下她的,做个初等的奴仆,也比饿死在外面好啊。

    涂抹好伤疤后,婆婆抱着丁叮闪身就出了房门,丁叮的小院子太僻静了,娘他们又不准丁飞情也住这,这地方空的几乎无人。

    抱着丁叮来到后山沙地上,婆婆摸出随身携带的,一头发做的粗糙的不能在粗糙的古琴,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丁叮撑着小下巴听着,她一直觉得婆婆弹的比爷爷,爹爹弹的好听多了。

    “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心里想着温和,那么琴声就是温和,心里有杀气,那么音乐就可以杀人……”丁叮看着婆婆一边弹,一边默默的在泥沙里写着字,不由借着幽幽的月光,不明所以的跟着读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由于丁叮脸花了,连一个暖床的都算不上好的了,无法伺候皇家贵胄,他们丁家的身份,又不准许丁叮嫁的人太没身份,那是攸关面子,所以丁叮在丁家的地位越发的底下,就连奴仆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完全想象不出她其实出身在大房一脉,怎么也算个千金小姐。

    好在,丁飞情极疼这个妹妹的,那护短之极,碍于丁飞情是丁家老太爷的掌上明珠,是未来太子妃的候选人之一,丁家的内亲外戚,奴婢稗子的到也不敢对丁叮太过放肆,日子也就那么将就的过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在丁飞情进入齐国皇宫,进行皇家教育的时候,丁叮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没人理会,没人过问,几乎完全的忽视了她,或者说她就根本不存在众人的眼里,也是,生为女人,连暖床的工具都有了瑕疵,能白养着已经不错了。

    不过丁叮显然也不怎么介意,天天跟着老婆婆说话,学琴,跟着婆婆吃下等奴仆的饮食,吃果子,吃青青的草叶,因为家里会常常忘记给她送食物,所以往往她没有吃的,不过丁家也没人过问,这个孩子被所有人遗弃了。

    日日重复而过,又是一年春分时候,丁叮也十岁了,出脱的越发的空灵,只是丁叮不加打扮,披散着头发淡然着,丁家人没有一个发现,这污泥的外表下,早没了那丑陋的疤痕,里面剩下的是怎样的一株仙莲。

    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的丁飞情知道,她的妹妹是怎样的好,怎样的美。

    而丁叮听着姐姐对她的自言自语,等姐姐学好本事了,就带铃铛出去,姐姐以后照顾铃铛,在不让铃铛受任何人的欺负了,只有在听着姐姐发自内心的话时,丁叮才会觉得日复一日的等待是值得的,她有爱她的姐姐。

    这年中秋佳节前,姐姐丁飞情又被批准可以回家,丁飞情自然一回家不去理会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的奉承,直接就找丁叮来,抱着丁叮笑眯眯的又是抱,又是亲,直夸她的铃铛长的更好看了。

    “铃铛啊,姐姐给你说,明天中秋姐姐下厨房给铃铛做月饼,我在皇宫中学会的喔,就做给铃铛一个人吃,可好吃了……”丁飞情宠爱之极的跟丁叮说到,丁叮扬着笑脸听着,她姐姐意气风发的样子可好看了。

    第二日,丁叮一个人从早上等到晚上,因为丁飞情要先去皇宫陪同赏月,然后才能回来,丁叮看着时间流失,计算着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她好去迎接她。

    月上柳梢头,如一盘银盘一般亮的明月挂在天空中,中秋呢,合家团圆,连月亮都圆的可爱。

    丁叮一个人走出僻静的小院子,姐姐应该要回来了,她去接她去。

    偌大的院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到处都是说笑声,戏班唱曲的咿咿呀呀声,笑闹声,把个月夜烘托的好生热情,只是丁家的人显然都忘记了丁叮的存在,那孩子被忘记在九霄云外了。

    “王爷,我们家飞情可要仰仗王爷在宫里帮衬着呢,王爷,可要上心呢。”软软的带着勾引的话声在僻静的花园响起,丁叮刚好要穿过这里去大门,听着不由微微一楞,这是她娘的声音。

    当下丁叮微微一转身,借着月色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她娘妖媚的靠在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眉眼中一片水色,平日里雍容华贵的美丽脸庞,妖艳无比,那是平日里看她的冷霜。

    “那还不简单,有你这个妙人儿,本王自然会帮飞情多在皇兄面前提点着点,来,亲一个。”

    “奴家多谢王爷,嗯……”

    丁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娘,他们……满是震惊的丁叮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眼角却扫描到身旁的一个人影,丁叮抬头一看,面前之人一脸平淡的看着前方,眉毛眼角都没看见有任何波动,那是……她爹爹。

正文 第三章  痛

    她爹爹就那么淡然的看着,看着她的娘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展现另一种本只属于他看的风景,而那眉眼中一丝波动都没有,也许还酝酿着一丝兴奋和算计。

    丁叮不懂了,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爹爹,花园里群花斗艳,微风微微吹过,荡漾起一片婆娑,清悠的香味飘扬在风里,沁人心脾。一地银色的月光,却让人越发的冷了。

    狠狠的眼光,带着绝对警告的眼光,低下来瞪着丁叮,丁叮看着她爹爹的目光,突然一阵心凉,冷月寒光,树影婆娑,她也许明白了。

    茫然的转过身子,丁叮打了一个寒战,这夜太冷了,虽然这不过才中秋时节。

    丁茂申看见丁叮看见了,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伸手就去抓丁叮的后领,没想华服碰触到边上的桂花树,带起点点的波澜。

    “谁?”一声惊喝伴随着琴声一响,一道看不见的音攻,伴随着这一个字,飞速的朝丁茂申所站的位置击打过来。

    丁茂申见此,斜斜一个转身避让了开去,那一风刃立刻穿过桂花树,远远的击了出去。

    “哎。”一声闷哼从远处传来。

    “是谁?谁敢伤太子殿下,是谁?”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有惊怒,有慌张,有……

    身形闪动,待得丁叮看清楚,她的娘满是寒霜和惊恐的站在了她的面前,目之所及,则早没有了那个男人,也没有了她的爹爹。

    主屋大厅,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丁叮,站在大厅中间,看着大厅上满满坐满的人,主位上坐着她的爷爷,叔叔,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以及她的爹爹。

    而最中间的位置上,则坐着一个俊秀的男孩,男孩一身明黄,衣服上绣着不知道是老虎还是龙的花纹,看起来很好看,肩膀上微微有丝血迹,此时正定定的看着她,而他的旁边她等的姐姐则站在那里,又惊又担忧的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询问。

    “是丁叮伤的殿下,是……”

    “胡说,铃铛根本不会音攻,在太子殿下面前,你敢撒谎。”丁飞情面色愠怒的瞪着下方站着的奴仆,语气中全是愤怒。

    一句戏言太子与她齐来丁家,不想进门未久,就被暗伤,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可是,绝对不会是丁叮。

    “丁飞情小姐,我等前去的时候只看见丁母抓着丁叮在那,若不是丁叮,那……”冷淡的声音响起,是太子的侍卫。

    丁飞情闻言,立刻抬头看着她娘,目光中满是询问和不信。

    丁母微微抖动着身子,没有看丁飞情,只咚的一声跪在当中而坐的太子殿下前面,颤抖着而又坚定的开口道:“是丁叮……”

    “娘你……”

    “就是她。”丁叮的娘狠狠的磕下了头去。

    一旁的丁茂申看了一眼丁飞情,与丁博然对视一眼,眉眼中一片决绝,沉默不语。

    “就是你伤的本太子?”高坐最中的俊秀男孩,看了眼下方站立的,一直没有说话的丁叮,突然开口道,很温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降低语声,只是这女孩身上的空灵给他很舒服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温和了下来。

    丁叮没有回答。

    “是,她就是……”

    “本太子没有问你。”淡漠的声音不冷,但却给人一种无法反驳的压力,丁叮的娘吓的不停的颤抖。

    丁叮望了眼窗外,夜色越发浓了,中秋了,树叶儿要开始黄了,也不知道来年是不是还是一样,在回过头来,看着背对着她的娘亲,微微叹息了一声,丁叮朝那男子微微一笑道:“是的,就是我。”

    “铃铛,不准胡说。”丁飞情一下就急了。

    立在那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侍卫长模样的人,一脸冷酷的道:“丁博然,该怎么处理,你明白吧。”

    “是,丁叮伤了太子殿下,按皇家规矩,废了她的右手,让她永远也不能在弹琴。”丁博然毕恭毕敬的站着回话。

    那侍卫长淡淡的道:“学武不过就是为了保护皇家,虽然是令千金,也不能例外,学武要是不知道她的用途和该做什么事,那就不如不学了,今天这事就小惩大诫,全当孩子失手。”

    说到这摇了摇手道:“处置吧。”这话已经相当手下留情了,太子被暗伤,可以是杀头大罪的。

    “不,铃铛不会音攻,她什么也不会,不是她,太子殿下,不是我妹妹,不是她。”丁飞情急的咚的一声跪在那太子的面前,一边回过头来,眼睛都红了的道:“还不快说,到底是谁?”

    “本太子记得飞情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妹妹,不会音攻,也听说丁家有一个容貌毁了的女子,即不会武功,也不会音攻,我大齐国赏罚分明,无罪之人便是无罪,有罪之人绝不能无罪。”那太子定定的看着丁叮,缓缓的道。

    听当今太子殿下这么肯定的说,丁博然和丁茂申小心的对视了下,心里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身子都木了,而丁叮的娘的脸完全的苍白了起来。

    丁叮看了眼丁飞情,在看了眼太子,没有说话,只是轻抬双手,挽去脸旁黑发,一张精致的,满是灵气的脸露了出来,光洁如瓷,那有半点瑕疵,屋中丁家人不由齐齐一楞。

    那太子的侍卫长见此,沉声道:“伸出你的手。”

    丁叮的娘亲呆了,一屁股坐到地面,练琴人的手和普通人的手怎么会一样呢,完了,全完了,这次不但保不住自己,连丁家都可能连累进去了。

    丁叮瞅瞅母亲痴呆的表情,接着她慢慢的从裙袍里伸出双手。屋子里她不认识的几个人一起走过去,仔细观看着她的双手。

    丁叮的手非常漂亮,手指修长,肌肤如玉,那是一双天生就该弹琴的手。她的十个指头上厚厚的结着一层老茧,快四年的苦练,她比任何人都努力,她也很想像姐姐保护她一样,保护姐姐。

    “倒是个肯吃苦的孩子,只是没用对地方。”侍卫长冷冷的道。

    丁博然本来万念俱灰,当听到那侍卫长的赞叹声之后,他赶紧凑到前面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孙女的双手,接着他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丁叮。

    “这并不代表什么。”太子殿下看着丁叮,微微皱眉道。

    “那要怎么证明呢?”丁叮看了眼那太子,抬头看着大厅上供奉的一架古琴,淡淡的道:“我给大家谈一曲吧。”

    丁家乃是武林世家,杀手锏就是音攻,这古琴便是开山祖师所留,丁家的象征。

    百年未动过的古琴摆放在丁叮的膝盖上,丁叮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地上,面对着厅外,双手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出,盘旋在大厅中。

    无数的利刃无形的飞射出来,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穿过大厅,奔向大厅外寂寞的天地。

    丁叮望着厅外灿烂的阳光,中秋佳节啊,正是合家团圆的时候,可惜她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呢。

    流畅的琴声从她手指间飞泻而下,没有音符,没有曲谱,她弹的是那年春天的回忆,最美的回忆,与姐姐一起看樱花,第一次出丁府,姐姐宠爱极了的对她笑,阳光是彩色的,世界是缤纷的。

    早被丁叮的举动惊呆了的丁飞情,听懂了,那是丁叮最美好的回忆,顿时跪在那太子面前,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一曲罢了,丁叮放下手中的琴,回身看着那太子和那侍卫长道:“要怎么处置我呢?”

    没有人说话,屋中的人都定定的望着她,这般的琴声,这般的功力,说她真空妙境、灵动八方不为过,音攻第四阶,多少丁家成年人都做不到,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的,这比丁飞情还要厉害。

    “你不解释么,也许是个误会。”太子看着丁叮缓缓的道。

    “你们能不要个结果,还多说什么呢。”丁叮语气有点轻快,就如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

    “铃铛,铃……”几欲疯狂的丁飞情一跃而起,就想往丁叮那抢去,边上丁博然和丁茂申手疾眼快的双双拦住丁飞情,死死的抱紧了她,捂着嘴不让她说话。

    “可惜了。”那冷面的侍卫长摇摇头道,他很想手下留情,只是伤害皇家之人,这罪无可恕,而那太子一直皱眉看着丁叮,没有在说话。

    丁叮的娘呆愣着什么都没做,丁博然,丁茂申就那么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奴才来吧。”站在太子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一个中年人此时出声道。

    太子深深的看了丁叮一眼,闻言半响后点了点头:“好,下手轻点。”

    “奴才知道。”男子点头答应,缓缓走到丁叮面前,拉着丁叮的右手,沉声道:“会很疼,你忍着点。”

    丁叮微微抬头反而对着他一笑,轻灵空远,灵气逼人。

    男子见此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手中飞速的抽出一跟针,另一只手捏着丁叮的手,快速的刺了下去,本是要挑断她的手筋,只是那样太疼,还是他用针刺穴封了她的筋脉吧。

    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中年人下针很快,面对着侍卫长问她疼不疼的声音,丁叮一直淡淡的微笑着,缓慢的摇头。

    “好了。”中年人片刻后沉声开口,放下了丁叮的手。

    丁叮感觉到手腕已经疼的麻木,几乎不能活动,这手以后是废了吧,“既然好了,那恕我告辞了。”丁叮轻呼了一口气,没有看向任何人,朝着大厅外走了去。

    行到门口,丁叮微微顿了顿,没有回头,只轻声的叹息了一声:“但愿以后在不相见。”丁叮娘听着风声吹来的话语,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丁叮离开了,在阴冷的月光下,冰冷的,了无声息一般的离开了,只剩下一地黄叶。

    太子见此叹息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也许,本太子毁了这么多年来,丁家最杰出的天才。”

    话音刚落,丁家百年古琴,一琴十六弦全部断开,琴在哀鸣着,悲鸣到最后,琴身竟然也碎裂开了。

    大厅外,巨大的一排梧桐树轰然倒地,树身上完全裂开,全是风刃的痕迹,深深的犹如利刀一般砍在了上面,百刀,千刀,纵横交错的布满了两人合抱般粗的树身,一阵风吹过,树木片片裂开,碎成小块小块的,一地微黄的落叶,随风飞扬着,飘零着。

    丁飞情双眼已经完全的红了,空洞一片,泪已经干了。

    丁叮消失了,就如她出生就如玩笑一般,这么悄悄的消失在众人眼中了。

    而丁飞情终究不相信是丁叮所做,认为是她爹娘包庇了那罪魁祸首,在找遍整个齐国首都云城后,留下一句话,什么时候找到丁叮,什么时候她就回来,要是找不到,那她永远也不回齐国了,这太子妃的位置,她不要了。

正文 第四章  追杀

    桃花绿了春风,沧海桑田,人世变迁,转眼便是六年。

    僻静的荒野,绿草葱翠,杨柳依依,春风微微拂过,吹开一地繁花,溪水叮咚敲打着拍子,树梢儿跳动着,翠绿的鸟儿轻快的歌唱着,为这一地的轻柔平添无尽风情。

    溪水中,梨花雨落,点点嫩白飘洒在河水里,蜿蜒而去,刹是好看。

    一白玉般的手臂从溪水里破水而出,紧接着一轻快的身影跟着穿出,一阵轻扬,洒落一溪水滴,溅起点点涟漪。

    黑发被拢到耳边,如瓷般无暇白玉的脸孔裸露出来,眉心间一点樱花胎记,粉嫩粉嫩的,柳叶眉下一黑如夜空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带起无尽的温柔,一点朱砂唇,小巧的瓜子脸,灵气逼人,清丽无边。

    云轻斜斜靠在溪水中的石头上,这里基本无人来,倒是不用担心有人看见的问题。

    抬头望了望天空,天很蓝,云轻微微勾勒了一下嘴角,明天婆婆就会回来了,一个月没见了,好想婆婆。

    云轻也就是当年离开丁家的丁叮,离家之时带她走的婆婆,就送了她一个名字,云轻,云淡风轻,从此后前缘尽消,不再留恋。

    云轻轻柔的一笑,朝溪边走去,这么几年来,婆婆带着她走南闯北,七国除了最强大的秦国和最边缘的韩国没去,走走停停的居然走过了楚国,赵国,燕国,魏国,等四国,只为她求医。

    那手只是被以银针刺穴封住筋脉,没有挑断,幸好下手那人当初念她小,留了情,六年下来访求名医无数,这手终于可以活动自如。

    而天下局势也几乎在这走走停停间了然于胸,今七国并立,以秦为最强,齐楚两国次之,若按十分来算,秦独占三分,齐楚两国占之四分,其他三分以韩,赵,燕,魏四国瓜分,合纵连横把戏不穷,战火纷飞,谁都想一统天下,谁也没那个能耐一统天下,平白苦的也只是老百姓罢了。

    只是乱世能保的也不过自己罢,多想也不过徒增奈何。

    云轻浮开水面,正欲取衣,前面林中突然一片快马奔驰之声,与这林间快马奔驰,情况不对,云轻立刻探前了身,一把抓过衣服斜身靠在了溪边的大石头后,整个的潜入了水去。

    云轻刚钻入水中,林子前面一晃,一马当先而出,托着身上的血衣男子迅猛的远去,身后一马三人跟着奔驰了出来,马上三人一身狼狈,血溅身衣,鬓发凌乱,不过脸色到甚是沉稳。

    嗖嗖,几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后一匹马上,最后那人见逃之不过,手中剑光涌动,斜身跃起,与马上前面那两人一个前扑,在箭雨中穿了出去,而那老马悲鸣的一声长嘶,轰然倒地,腹部,腿脚全部中箭。

    马蹄狂乱,十几个一身黑衣,只露一双眼睛出来的黑衣人,风驰电缆的追了上来,什么话也没说,挥舞着长剑就朝那三人追杀过去。

    砰,砰,长剑碰撞的声音,那三人中两年轻人,护卫着中间那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竭力抵抗着,一片剑光飞闪,几乎看不见围攻的人影,鲜血如雪花一般飞溅出来,一地翠绿的颜色酝酿上鲜红,居然妖艳的晃眼。

    没有人说话,只有满天的剑光,杀和抵抗,目的相当的明确。

    一刀砍下,三人中飞起一片血光,一人的背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却声都没出,咬牙死撑,无一人惨呼惊回跑远的当前一人。

    云轻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这黑衣人是杀手,是给他钱就可以买命的杀手,这么多杀手,这三人是惹了什么事了。

    眉眼没有动弹,脸上神色不动,云轻只是轻轻的伸手,摸向那大石头上的十寸长的古琴,那是她随身的琴。

    正在此时,马蹄声突然从林子的另一边穿出,那当先而去的血衣男子,重新折返,穿林而出。

    一手拉缰,一手横向握着一把利剑,黑发几乎飞在半空中,不予衣背相贴,浓烈的眉如利剑一般斜插如鬓,那双带着点琥珀色的双眼,凌厉的惊人,高挺的鼻子下紧紧抿着的唇,薄而寡淡,深深如雕刻般的脸颊,混合着上面的血水,孕育出绝对的肃杀和凶狠。

    “你快走。”那被围困的三人中的书生模样的人,焦急的朝翻身赶回来的血衣人大声吼道。

    马蹄未停,来人纵马飞跃而来,并不理会他的话,一刀横空而过,迎面对上他的杀手,剑在外,却如定格一般,停在了半空,血色飞速四溅出来,而那来人停也不停,一提马缰绳,手中长剑临空一划,快如闪电的刺向另一个人胸口。

    血花四溅,马蹄长嘶,云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死神,拿着镰刀在收刮生命的稻草,那剑几乎快的她看不见,铁硬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

    几个照面间,那刚才三人对付不了的十几个杀手,居然倒下三分之二还多,而那血色男子,身上,背上,连吃两刀,却哼都没哼一声,杀气越发的凌厉。

    剩下两人一看情况不对,一声呼哨,分两边纵马而逃,具是挑那男子无法追击的死角。

    来人一声暴喝:“想走。”

    手下马绳一提,脚在马背上一点,身形临空一个翻飞,斜斜的朝向他身后跑去的那黑衣人马头落去,手中长剑横剑当胸,眉眼中杀气一闪,一声长啸,横空击出。

    一片血光,那黑衣人连人带马依旧冲过他身边,却在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身形骤然折断,轰然倒地,马和人连一声都没叫出。

    而那男子一击得手后,眉眼一沉,手中长剑高高抛起,一个换手握住,扬手就朝那几乎快跑的没影的黑衣人投掷而去,剑身冰冷,剑光闪动如流星追月,呼啸而去。

    一掷而出,该男子根本不在看那逃窜的人,转身看着那自从他来,就在一旁歇息的三人,喘着气沉声道:“如何?”

    “还好。”为首的那文弱书生模样男子点头答道。

    而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咚的一声重物着地,只余马蹄狂奔而出,那逃跑的人还是没有逃脱。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扬了扬眉头,好厉害,一边缩回手来,几乎没有声响,然而……

    “什么人?”那血腥男人唰的一下转过头来,脚尖一挑,挑起地上的一把利剑,伸手一抓,快步就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走来。

    云轻见此,手腕一动,穿衣站了起来。

    那男人一见溪水旁云轻站了起来,眉眼中肃杀之色不收,血红着双眼,一片狠辣,什么话也不说,手中利剑一举,当头就朝云轻砍来,快的不给云轻任何说话的机会。

正文 第五章  反击

    云轻见此也不躲避,只淡然的站在水中,几乎像没看见那人要杀自己一般,连眼都没有眨。

    而这个时候,边上的草丛中一道黑光一动,迅猛无比的朝那男子面门射去,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黑光快,那男子也快,一见有变,手中长剑一翻,不及取云轻的命,反手就是横向一砍,朝那黑光临空砍去,居然又快又准。

    那黑光眼看着要撞上那刀剑,居然临空一翻,不朝面门而去,一个翻滚斜斜向下,灵巧之极的从血衣男子的胯下一翻而过,从他背后飞速的窜出,复窜到云轻的肩膀上,停下不动。

    血衣男子在快,也没快过它,当下飞速的往后一退,眉眼中一片杀气的瞪着云轻肩膀上的东西。

    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貂儿蹲在云轻的肩膀上,巴掌大小,皮毛光滑的几如油一般,此时瞪着两黑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血衣男子,毛都炸起了。

    云轻见此温柔的摸了摸小貂儿,不理睬刚要杀她的男子,缓步上了岸,理了理自已的衣服。

    那血衣男子一看,眉眼一沉,反手就是一剑欲向云轻砍去,却手到一半,陡然发现无力,身体一阵麻木,几乎动弹不得,脚下一软朝后便倒。

    “公子。”那边上受伤不轻的三人,同时一声惊呼,齐齐扑了过来。

    本来苍白的唇,此时已经布满了一层黑色,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飞速的转换上一层灰白之色,快的让人几乎以为眼花,不过血衣男子眼中却无一丝惧怕,只狠狠的盯着云轻和她身上的貂儿。

    “毒,这是毒。”那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惊声叫道。

    “姑娘手下留情。”温柔书生旁边的一铁色衣裳的男子,一个转身就朝云轻低下头来。

    那些杀手刀剑上没有毒,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这个女人手中中了毒,那貂儿有毒,貂喜食毒蛇,自然口抓带毒,他们没有带解毒的药,若耽搁时间,定然不救。

    云轻抚摸着貂儿,看了一眼血衣男子,淡淡的道:“他刚才可没对我留情。”边说边抬脚就走,居然是不加理会。

    “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不对,只因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给外人知道,姑娘,本非冒犯……”

    “那我就该死吗?”云轻轻轻的打断了那文弱书生的话。

    文弱书生顿时语结,云轻见此抬脚就走。

    “你没死。”血衣男子凶狠的咬牙切齿的话,突然冒了出来,声音沙哑,中气不足,却该死的低沉和肯定。

    云轻闻言转过头来,温和的点点头道:“所以,我也不能杀了你?”

    没有回答,但是那凌厉的眼,就这样狠狠的瞪着云轻,仿佛他的意思就是如此。而云轻也没说话,就那么同样淡淡的看着血衣男子,一淡然温和,一凶狠冷酷,两道眼光在空中交锋着,对峙着,不知道在交涉着什么。

    旁边的三人见此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敢吭声的静默着。

    半响,血衣男子的唇更黑了,呼出的气都带起一丝腥臭的味道,垂在身旁的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几乎能听见他的咯吱作响,杀气,不因为中毒而减弱的杀气,越发酝酿的渲染了整个溪边的上空。

    云轻仿若未见一般,依旧淡淡的看着那血衣男子的双眼,一派淡然和幽雅。

    “抱歉。”已经转至酱黑色的唇,紧咬着,从牙缝中憋出来这两个字,冷淡却掷地有声。

    边上那三个男子齐齐一楞,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公子会说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他们公子心里是不存在的,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语。

    云轻闻言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返身走了过来,俯下身去开始察看血衣男子中毒的地方。

    旁边三人见此,对视一眼,这算什么,原则问题?

    一眼扫之,中毒的地方居然在那男子的大腿内侧,距离隐私地方实在是不远,几条血痕划过,正是貂儿的爪子印记。

    云轻见此,侧头看着貂儿摇头,轻点了一下貂儿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你这调皮的小家伙。”小貂儿亲密极了的蹭蹭云轻的脸。

    “你不怕我杀了你?”血衣男子眯着眼看着云轻。

    云轻划开血衣男子的裤子,露出很隐秘的地方,目不斜视的一边伸手用小银刀挑开血痕,放血,取特意为貂儿的毒配置的解药,一边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血衣男子眉眼中杀气一闪,眼光深处暗潮汹涌,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眼前一个昏晕,下意识的反手就抓住云轻的手臂,狠的几乎要扣进云轻的肉里去,云轻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公子?”那三人顿时大叫。

    “只是暂时昏过去了,貂儿很毒,而且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云轻边解毒,边查看了一下血衣男子的伤,很多,前胸,后背,胳膊,腿,几乎都有,若是没有这些能够影响他行动的伤,估计貂儿可能伤不到他。

    “多谢姑娘。”书生模样男子点头为礼道。

    云轻一边为血衣男子喂药,一边道:“举手之劳而已。”

    另一铁色衣服的年轻男子,闻言看了一眼周围后,沉声道:“此处不能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毒还没清。”云轻头也没抬的轻声道。

    书生模样的人皱了皱眉后,朝云轻道:“能不能烦请姑娘一路,我们必须离开。”

    云轻闻言还没答话,那书生模样的人赶紧的接着道:“只求姑娘能待到公子醒来就好,那时候姑娘要走,我们绝不阻拦。”

    云轻见这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血衣男子的毒也真不是一时片刻能解的,貂儿的毒可厉害着,在看看那人抓的自己死紧的手,想挣开也不容易,当下微微沉吟了一瞬间,轻微的点了点头,反正她也要离开这,一起走也无所谓。

    见云轻点头答应,那三个男子顿时大喜,也不顾自己等身上的伤势,快速的拉过马匹,让云轻和血衣男子同骑,他们步行跟随。

    云轻见他们所走的正是自己要走的方向,她和婆婆所住的地方,当下便默不作声的一边为血衣男子解毒,一边催马前行。

    身后,清风刮过,一地血气随着风吹散,腥腥血气酝酿开来,缓缓渗透至溪水中,泛起一溪晕红,真乃多事之春啊。

正文 第六章  强吻

    一路走走停停,云轻到没什么,只是那三个男子伤的比较重,怎么也走不快,强行着走,纵然离了那个地方,却也没能走多远。

    “休息一下吧,这样走也不是个事。”一处林子里,云轻见三人实在是支撑不住,便勒紧了缰绳,伸手伏着昏睡的血衣男子下了马。

    “姑娘,我们还能支撑,你……”

    “就这样吧。”云轻没有等那书生说完话,对其微微一笑,轻声道,不狠,不利,只是那般的温和却让人无法反驳。

    那书生和两侍卫一般的男子,闻言对视了一眼,这温柔的声音,只让他们听见了关切和温柔,一种不言之于外的温柔。

    三人沉吟了一瞬间,他们也真的是实在支撑不住了,休息一下也好,疲兵作战到底不是良策。

    当下,文弱书生坐在云轻和那血衣男子的旁边,另外两个侍卫,分左右各保持一定距离满是戒备的注视着四周坐下,虽说是休息,但是那竖起的寒毛,却没有半分的懈怠。

    云轻见此也不多言,只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的云朵,一边靠着树干,一手被那血衣男子抓着,只能放在他身上,一手放在七弦古琴上。

    “姑娘是琴师?”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一旁,看着云轻微笑着道,虽然面上有血,却毫不掩饰他面相的清秀。

    云轻低下头来看着他,淡淡的一笑道:“我喜欢琴。”

    书生恩了一声后道:“在下楚云,他们长的高点的叫墨离,矮点的叫墨银,不敢请教姑娘贵姓。”

    云轻也不拘谨,轻声道:“云轻。”

    这等萍水相逢的闲谈,不过是闲时聊做调节气氛之用,并没谁当真,所以,也断无人去追究其真假,自然不会有人打破沙锅问到底。

    楚云闻言笑了笑,朝昏迷的血衣男子看去,一边道:“姑娘乃世外高人,当不会跟我们这些俗人计较,我家公子无礼,还请云姑娘多宽容。”

    云轻听着这话明白着,话客气,意思也客气,不过就是想她手下留情,不要针对他家公子,早点医好他的毒。

    当下微微一笑道:“过不了多时便可醒了。”

    她那有心为难与他,不过看着不顺眼罢了,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早就养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这天下事情多了去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犯不着故意为难。

    “多谢云姑娘。”边上的墨离,墨银同时转头朝云轻沉声道,云轻闻言微微对两人点头,也无多话。

    那书生见云轻并无为难之意,便放了心,他们都是明眼人,云轻不会武功,只要不用貂,那么就无惧,当下取下马背上的水壶,轻轻倒在血衣男子的脸上,为其暂缓发热的病症。

    云轻淡淡的看着,水色拭去了血衣男子脸上的血迹,那一张脸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顿。

    好年轻,看上去几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那闭上的双眼,把刚刚的狠辣都消失了去,双眼尾角斜斜上挑,卷翘的睫毛长的如一把刷子,居然带着点银黑色。

    晒的暗瓷色的肌肤,映衬着那带着点樱花一般的淡粉的双唇,这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种很妖艳的感觉,此时双唇正狠狠的抿着,眉头紧紧皱着,解毒后的苍白映衬在上面,居然不可思议的在他的脸上,呈现出妖媚这个词语的韵味。

    云轻没想到那样一个狠辣的人,洗干净脸,居然长成这样,这样的妖,这样的……恩,好看,好矛盾的男人,睁开眼就是阎罗王,闭上眼就是个狐狸精,这人……

    楚云见云轻微微楞了一下,便没有其他的情绪,不由暗中眉眼一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见到他家公子的脸后,没什么大的表情,这是说明这叫云轻的太高深,还是……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声长啸,一物在空中飞速而来,几个盘旋后,一个俯冲就朝几人冲来,来势好生猛。

    那静坐的墨银瞬间跳跃起来,手中长剑横空就朝那扑下来之物砍过去,那力量,速度居然比刚才快的多,显然片刻的休息对他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铮,一道单音同一时间传了出来,墨银只觉得背后劲风一急,一道诡异的力量朝他击出去的手就击了上去,又快又准,力量完全让他无法小视。

    当下手腕一动,来不及对付天空中扑下来的东西,回身就朝那一道风刃击打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墨银被击的朝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顿时诧异极了的朝云轻看去,这是音攻。

    云轻手放在古琴上,朝看过来的墨银淡淡道:“别伤它。”

    伴随着轻柔的声音,天空中猛扑下来的动物,唰的收翅停在了云轻的肩膀上,压的云轻身子一颤,承受不住的就朝旁边昏睡着的血衣男子靠去。

    “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又长胖了?”云轻满面微笑的看着停在她肩头上的动物,笑着伸出手去抚摸。

    那停在云轻身上的是一头鹰,一头灰色的大鹰,此时正低下头,用嘴啄着云轻的手掌,那模样很亲密,而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早见来的是飞鹰,一个纵身就跑远了,它们不对盘。

    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绝对的惊讶和审视,各自谨慎起来。

    云轻摸了一会灰鹰,从那鹰腿上取下一布条,展开看去,是婆婆给她的,说有事情在秦国耽误了,让她去秦国找她。

    云轻看罢微微一笑,婆婆真是的,肯定又跑去给她弄什么医药了,这手虽然治好了,不过下雨吹风天会很疼,婆婆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为她做,她真的好爱婆婆。

    轻轻合上,还没收好,就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看着她,云轻微微侧头一看,正对上那血衣男子狠辣的双目。

    “你……唔……”云轻到没想到血衣男子这么快就醒来,你字才出口,那本来就靠的很近的脸颊突然闪电般的凑近前来,如铁一般的手狠命的朝她一拉,她一个不稳跌过去,瞬间狠狠的被亲上了双唇。

    她不会武功,只会音攻,她本身的速度和力量绝对快不过眼前这男人,这时候双手都没放在琴上,居然给了血衣男子可乘之机。

    云轻一楞,她何曾有这样的经历,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物从对方嘴里递过来,还没感觉到是什么,就化成了水被迫咽了下去,而那薄薄的唇也快速的退了回去,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正文 第七章  交锋

    而停在云轻肩膀上的灰鹰和躲的远远的貂儿,却什么都没有反应,动物只对杀气有反应,这血衣男子并没带杀气,所以它们齐齐没动作,就那么让它们的主人被占了便宜去。

    两人一触即分,云轻微微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血衣男子,眉色中闪过一丝恼怒,另一只手就朝古琴上按去。

    而那血衣男子动作相当迅速,一见云轻的动作,当即双手一动,两腕一合狠狠的抓住云轻的两只手,一个反手扣在背后,双臂用力就把云轻带入他怀里,紧紧的禁锢着。

    而云轻肩膀上的飞鹰,被带的一晃,顿时展翅飞了起来,扑腾在两人的头上,搞不清楚它的主人这是在干什么。

    两人本靠的就近,被这么狠狠的禁锢在一起,肌肤隔着薄薄的衣衫相贴,那坚实的胸膛紧紧的压在云轻的身上,几乎无一丝空隙,浓烈的男性气味扑鼻而来,烈性而刚猛。

    云轻长这么大还没跟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纵然其性子淡雅,却也经不住的恼了,当下嘴唇一动就欲召唤貂儿。

    不料那血衣男子甚是厉害,一见云轻双唇微张,就猜度到云轻的想法,双手用在了禁锢云轻的身体上,不在剩下其他方式,当下想也不想,一个扭头狠狠的就亲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上云轻的唇,不让云轻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个退避,一个进攻,一个张口欲召唤,一个正好合了心意就近钻了进去,一个清纯,一个青涩,狠狠的纠缠在一块,只剩下鼻息相闻的声息。

    旁边的楚云,墨离,墨银三人见此,齐齐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你不做声我就放了你,否则,我不介意这么继续下去。”半响,血衣男子咬着云轻的唇,语声模糊的道。

    一番唇间的你来我往,云轻那是对手,当下一边急促的喘着气,一边就着两人唇齿相接的姿态,微微点了点头。

    血衣男子见云轻应了,方谨慎的缓缓退开,不知为什么,反正只要面前这女子答应了,他居然不会质疑她会不会反悔这个问题,或许根本就没想过云轻会反悔这个问题。

    “你要怎样?”被血衣男子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的云轻,唇间红肿,泛着水光,隐隐约约有牙齿印记留存,看上去无边诱人。

    “这世间没人敢威胁我。”血衣男子眉眼中一片狠辣:“所以,你要付出代价。”

    说罢,腾出一只手来,抚摸上云轻红润的双唇,动作好生情色,但是脸上却一片狠绝的道:“别试图忤逆我,刚才给你吃下的毒药,我相信,除我之外这世上没人解的了,我允许你胡思乱想,但是别怪我下手狠毒。”

    云轻这些年跟着婆婆走南闯北的也学了些医术,对很多毒素也有了解,刚才那无色无味,下肚什么都没有感觉的毒,她还真没见过,不过,放在牙齿中的毒素,一般都不会简单到那里去,不由面上沉了沉,却也没多大的变化,依旧很平静。

    血衣男子见此缓缓放开制住云轻的手,冷冷的道:“你尽可以召唤你的貂,我们就来赌一赌,看我是不是熬不住会给你解药,要死我也拉着你陪葬。”

    云轻缓慢的撑起身体坐好,没看血衣男子,这男人料事如神,把她的路都堵好了,那么狠的人,既然说的出就做的到。

    “我问你要怎样?”短暂的沉默后,云轻抬头微恼的看着血衣男子道。

    血衣男子扬了扬眉,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道:“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想到了,什么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跟我回秦国。”说道最后几字,话语越是深沉。

    云轻脸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血衣男子,双手抚上古琴,突然铮铮就是两声,两道风刃斜身就朝血衣男子射去,快的几乎犹如闪电。

    血衣男子没想这个程度下,云轻居然还会动手,微微一愣,不过这人也确实彪悍,在间不容发的时间下,临空一个后空翻,身体几乎要折断一般朝后与腿弯成了几乎八十度角,那两道风刃从他鼻尖险险的避过。

    云轻见此一声冷哼,十指飞速的在古琴上波动,一波又一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朝血衣男子击去,又快,又狠,又准。

    “公子。”旁边的墨离,墨银见此,顿时抓住剑就欲朝云轻扑去。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楚云,却突然相当快的一把抓住两人,对上两人质问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眉眼中闪过一丝谋略和明白。

    “公子,接着。”墨离知道他家这个先生最是足智多谋,当下手腕一挥,手中长剑当空就朝血衣男子扔去。

    血衣男子听声辨位,一个斜身穿出就朝那朝他仍过来的长剑接去。

    云轻见此眼色一沉,手腕一挥,一道风刃射出,那半空中的长剑,碰的一声被无形的风刃给生生击成两半,从空中落下。

    “公子。”墨银一看,双眉一挑,扬手就把自己手中的剑,给血衣男子扔去。

    砰,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血衣男子手中动作甚快,这次堪堪抢上了剑柄,没想在握上手的一刹那,云轻三道风刃,长剑断成三段,跌落在地上,他手上只剩下一个真正的剑柄。

    “该死。”血衣男子一声怒喝,狠狠扔下手中的剑柄,临空就是几个翻身,机不可见的闪开几道风刃,却没避开背上的一个,被狠狠的划下一道口子。

    云轻见此却不留手,十指翻飞,风刃击出,这次她是真有点恼了。

    云轻快,那男子也真是厉害,没占到先机,居然也没被云轻击中要害,几个间不可发的避让下,血衣男子突然眉眼一动,瞬间一个转换,不避不让门户大开的朝云轻扑去,云轻顿时微微一顿。

    而血衣男子要的就是这微微一顿,在顷刻间就逼到了云轻的面前,五指一扣就扣住了云轻的颈项。

    没有动,血衣男子没有动,云轻也没有动,微风吹过,绿叶沙沙作响,两人就那般对望着,谁也没吭声。

    血衣男子的手,扣在云轻的颈项上,只要他一收,云轻自然躲不过,可云轻的手放在古琴上,只要云轻在一弹,那风刃也可以穿透血衣男子的心脏,两人太近了。

    “我不喜欢你。”云轻看着血衣男子冷声道,一边收手站了起来。

    血衣男子冷哼一声,也收了手,舔了一下脸颊上划过的血痕,流下到嘴角的血珠,沉声道:“没有下一次。”

    云轻站起身来,收拾好古琴,一声呼哨,在轻啸了两声,远处的貂儿闪电一般窜到云轻的肩膀上蹲着,而那灰鹰同一时刻展翅高飞,冲上云霄。

    翻身上马,云轻看也不看地面上几人,冷淡的道:“还不走。”

    血衣男子见此,眉眼中冷光一闪,一个飞身坐上马身,扣住云轻的腰身,狠狠的道:“记住,我叫独孤绝,你也没那个资格让我喜欢。”说罢,双腿一夹,骏马快速的跑了起来。

    身后楚云和墨银,墨离见此小跑的跟上。

    楚云看的清楚,云轻并不是要杀他家公子,只是泄愤和恼怒,不过这样敢在他家公子身上发泄愤怒的他还没见过。

正文 第八章  逃

    追云逐月,昼夜兼程,沿途抢了两匹马匹,一行五人在穷乡僻壤里飞速而行,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

    沿路云轻都没跟独孤绝等说过话,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也不叫累,也不拖沓。

    独孤绝也不理会云轻,也不来找云轻的麻烦,只是一个劲的赶路,到是默契的很。

    “公子,前面就是出魏国必须经过的市集,公子是不是要改装而行。”望着前方相对开阔的道路,楚云沉声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妖艳的脸孔上一片冷沉,冷哼一声道:“他们必定认为我会改装而行,我何必自己撞上去。”

    楚云闻言沉默了一瞬间,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也是,他们也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大摇大摆,堂而皇之,越是惹眼,越是安全。”

    独孤绝点点头,一拉马绳,铁臂一伸狠狠扣住坐在他前面的云轻的腰,冷声道:“何况我还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没人会想到我会如此不要命。”

    “公子高明。”沉默的墨银和墨离齐声说道。

    云轻听着几人的交流,微微有点明白独孤绝为什么会要她留在他身边,这定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她有混淆视听的功能,这个人眨眼之间就算的如此之精,城府可想之深。

    不过云轻依旧没什么情绪,他深归他深,她何必管那么多,自己纵然落在他的手里,想要她的命也没那么容易,而且她向来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全当做不知好了。

    一行人在一处溪边洗了脸,整理了一下抢来的衣服,一翩翩佳公子携带着美女与侍卫出行的队伍就落成了。

    骑马悠闲的进入这魏国与秦国边境交接的市集,只要离开了这里,前面就是大秦的国土,他们在无忧也。

    独孤绝骑在马背上,搂着云轻的腰,眉眼中带着点高傲,带着点笑意,那狠绝和毒辣完全绝迹在他的脸上,优雅高贵中带着点藐视,活脱脱一个豪门大家族的公子哥儿,带着女眷出来游山玩水呢。

    纵马慢条斯理的走近小镇入口,果不其然,那里布满了明的暗的杀手,官差,和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越是普通的长相越是盘查的严密,几乎要掀掉对方一张皮,而独孤绝一行人大大方方前来,守城门口的人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询问了两声,便放了行。

    进入市集,独孤绝的动作越发的暧昧,搂着云轻完全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咬着云轻的耳朵低低细语,那模样又轻佻,又柔情蜜意,而云轻面上淡淡的,不过却罩上了一层红晕,看起来那淡然便越发的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暗地里独孤绝那扣在云轻腰间的手上,一股热力侵入云轻的身体,深厚的内功硬生生逼出云轻那脸上的红晕,让人无限遐想。

    云轻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也就由着他去。

    “今日上头有令,不许任何人出境。”出境处,一守卫的官差冷冷的朝独孤绝等道。

    “这是什么意思?”独孤绝顿时俊脸一翻,满是不满的瞪着那几个官差。

    那几个官差见此正要发火,一旁的楚云快步行上去,笑容满面的握着当头那官差的手低声道:“官大哥们别生气,我家公子脾气任性惯了,你们担当了,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不准出境,我家公子听说齐国五月有花会,正想赶着时间去,晚了可就错过了这样的风景了,要知道秦国国土那么大,穿过他到齐国还要一点时间呢。”

    那官差接过楚云暗中递过去的金子,恩了一声低声道:“也就这两天时间,你们在等等,估计要不了多久了。”然后大声道:“回去,回去,在不走就别怪官爷不客气了。”

    独孤绝见此正要生气,楚云忙上来一通劝解,独孤绝骂骂咧咧,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转,把个纨绔子弟扮演的入木三分。

    “公子,你看?”一破破烂烂的客栈里,楚云极小声的朝独孤绝问道。

    这小地方估计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停留,大的客栈早就客满,楚云洒了大把的银子,发了很大的牢骚才勉强挤走别人住进这里。

    一床,一桌,简陋的几乎什么都藏不住,薄薄的墙壁粗糙的可以看见里面的土块,实在是勉强。

    “今天晚上一定要走。”独孤绝伸出食指占了点水写道,他刚才没看漏那城门边埋伏的好手,但是今天不走,越往后估计越困难,只有一搏。

    墨银,墨离无声的点了点头。

    而云轻进来房间后,就坐在窗台边看风景,很冷静,很平稳,淡淡的额前头发遮挡着那樱花胎记,此时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飘动着,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

    独孤绝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皱眉后,突然放大声音笑道:“轻儿,来,哥哥亲一个,委屈了我的小轻儿了,这个破烂地方。”

    云轻一听那轻儿两字,顿时打了一个寒战,回头狠狠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摸摸手臂上骤然而起的鸡皮疙瘩,好恶心,轻儿。

    独孤绝见云轻居然给他这么大的反应,到在意料之外,边上的楚云见此不由暗自好笑,低下头去。

    “轻儿,轻儿。”独孤绝见云轻越是厌恶,反而越是叫的起劲,一边叫一边欺上前去,伸手就朝云轻搂去,云轻见此手腕一动,按在了古琴之上,眉眼中一副你敢上来就试试看的模样,独孤绝顿时停步,怒视云轻。

    正对持间,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独孤绝眉眼一沉,一个闪身坐到云轻身旁,伸手就搂了上去,嘴里调笑道:“轻儿,在亲一个。”一边作势就要亲下去,云轻见此转过头,斜斜的避开,不过从房门这个角度看去,两人正在亲热中。

    “客官,小的送茶来。”门外一小厮快手快脚的推门进来,一脸的谦卑灿烂笑容。

    “谁叫你擅自进来的,没规矩。”墨银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典型一恶仆模样。

    “哎哟,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小厮狠狠的挨了墨银一巴掌,吓的直使道歉,一边快手的放下端来的茶水。

    “滚。”独孤绝一脸不爽的转过头来,满脸被打扰的怒气。

    “是,是。”那小厮立马脚底抹油的溜了,看上去到什么都没有。

    “看看。”独孤绝放开云轻,朝墨离使了个眼色。

    墨离走上前去,以银针试毒后,朝独孤绝摇摇头,意思里面没有毒,可以饮用。

    几人跑了大半天,早就渴的很了,此时见确定没毒,楚云当即走上前来,给独孤绝和云轻斟了一杯后,他们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云轻端过茶水还没喝,怀中呼呼大睡的貂儿,突然从她衣服里爬了出来,一头栽进茶杯就喝了起来。

    云轻见此顿时一皱眉,斜眼见独孤绝已经把茶放在了唇边,看似没了戒心,云轻眉眼微微一动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拽了独孤绝一下。

    独孤绝人极精明和警觉,云轻才微微拽了他一下,他立马停了喝到嘴边的茶,飞速的朝楚云等做了个手势,三人见此连忙停下,齐齐看向云轻。

    云轻看着杯子里的貂儿,压低了声音道:“貂儿喜喝有毒的东西。”一语落地,独孤绝等四人齐齐色变。

正文 第九章  搜查

    “可是露出马脚?”楚云飞快的比着手势。

    独孤绝眉头狠狠的皱起,思虑瞬间微微摇了摇头,朝边上的墨离使了个眼色,墨离会意,贴着墙壁以刀尖挑开细小的缝隙,朝隔壁看去。

    片刻后,墨离满脸沉色的转身,极小声道:“全部睡了过去,看来是迷幻药一类的东西。”难怪他们没探查到毒素。

    独孤绝闻言一声冷笑,几近于喃喃自语的道:“还真给我面子。”

    云轻听到此言,斜眼看了独孤焰一眼,以药放倒整个市集的人,就为了来追杀他们,这本钱花的不算不大,放眼七国,还没如此闭了边关,不知道目标而却也不敢放过,一网打尽的事情,如此劳师动众,这独孤绝身上定然有极大的关系。

    云轻这淡淡的一眼,边上的独孤绝却没放过,顿时朝云轻看来,云轻见此默然的转过头去。

    不料独孤绝却不让她如愿,闪电般的一伸手,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挑眉对上云轻扭过来的头,冷冷一笑道:“做的好。”一边探过头就亲去,边道:“算你明白,今日就当给你奖励。”

    云轻见此也没动弹,只是手指一挥按下了古琴上七弦上的第三弦,深深的按了下去。

    独孤绝瞬间停下了动作,眉眼中一闪而过杀气,音攻,起源燕国飞灵家族,发扬与齐国丁家,虽然这么多年来只齐国丁家一支独大,在音攻的武林里独占榜首,不过流传出来的音攻,七国很多人也会,只是不如丁家强大而已。

    所以,有很多姿势和技巧,学武之人也明白一二,第三弦乃杀弦,主攻杀,音出必伤人,乃如长剑中剑锋一般的所在,这云轻是要杀他。

    “要给奖励,解药。”云轻看着独孤绝没什么表情的道。

    “你休想。”独孤绝冷声喝道,一边一甩手,放开了扣住云轻下颚的手。

    云轻看了独孤绝一眼,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给,只是以吻当奖励,那她宁愿不要。

    独孤绝不在理会云轻,只朝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坐了几个手势,三人齐齐点头明白,或坐或靠或站的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头一偏,打翻茶杯,就装腔作势去。

    独孤绝见此斜身就要躺下,一边拽住云轻就往他身上扯,云轻见此眉眼一沉,按着琴弦的手指就没动过,只抬眼与独孤绝对视,独孤绝一阵恼怒,冷哼一声一个翻身过去,难得的不跟云轻较劲。

    云轻见此也知道独孤绝是要装样子,当下斜身躺下,把喝够了继续睡觉的貂儿重新放入衣袖间,闭上眼装昏迷。

    就在五人装模作样半响后,房门被轻轻打开,几人脚步极轻的走了进来,开始搜查几人的身上。

    “迷药喝了大半,估计要睡上一天一夜。”一粗嗓子低声道。

    “别啰嗦,快搜,要是漏了网,不用上面发话,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冷冰冰的男人声。

    当下没有人在说话,加快脚步搜查起来,显然这个上面来头很大。

    “这妞儿真他妈漂亮,这气质,啧啧……”粗嗓子搜查了门边楚云,墨离,墨银三人后,转头看着正面躺着的云轻,语气一下就猥亵起来,边说边靠近过来,伸手就摸了一下云轻的脸。

    装睡的云轻暗自一皱眉,好轻浮的男人。

    “老大,我看他们也不像上面要找的人,那人这个时候哪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前来,这不知道是那地方的公子哥儿带女人出来游山玩水呢。”

    说到这顿了顿后,嘿嘿笑的极下流的道:“老大,我看我们不如享用了这女人如何,这么美的女人,我还没见过,反正也不是黄花闺女,事后保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先搜查了再说。”那冷冰冰的男人声,居然没有反对,只是依旧要先搜了再说。

    “好,我来搜,我来搜。”淫笑的声音响彻在云轻的耳边,一双大手极色情的朝云轻胸口伸来。

    云轻那本放在古琴上的手,瞬间一紧,指尖几不可见的一动,那弦微微按了下去。

    纵然明知道独孤绝一定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个时候动手绝对后患无穷,但是不动,难道要他们轻薄了不成。

    “嗯,轻儿……哥哥……亲。”一声梦魇一般的话声嘀嘀咕咕的响起,旁边本翻过身朝里的独孤绝,突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在了云轻的身上,茫然没有目的的乱亲了几下云轻的头发,不动了。

    云轻瞬间松了口气,被独孤绝从头到脚的压着,虽然脸部被他压在胸口出气困难,但是却整个的把她护卫在了身下。

    “该死的,迷昏了还想着他相好。”那猥亵男子顿时怒骂出声,一边拉扯着独孤绝就使劲拽。

    咕里咕噜一阵不知道独孤绝在说什么,反正好像很不满的抗议着,一边死死的压着云轻,就是不动。

    “这王八蛋抱的还真紧,老子灭了你。”边说边对着独孤绝的后背就是狠狠几脚踩了下去。

    被独孤绝压着的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一瞬间身体的紧绷,他背上有很重的伤,云轻当下无意识的微微一动,那抱在她腰上的手,瞬间加劲,狠狠的扣着她,那意思很清楚的传递过来,不准动。

    “老子要你抱,他奶奶的。”几声发泄一般的怒踢。

    “好了没有?”正在此时门外一女声传来了进来,那在泄愤的淫邪男子瞬间住了手。

    “啊,好了,正常人,什么都没有。”冰冷的男声立马回答道,那声音微微的带着颤抖,好像对这个女人很是惧怕。

    “好了就出来,这边人还很多,磨磨蹭蹭干什么?敢偷懒看我不拔了你们的皮。”

    “是,是。”那两男子立刻出了门,一点也不敢且慢,浑然不敢说他们进来这么久居然还没搜独孤绝和云轻的身。

    人声走远,独孤绝还是压在云轻身上没有动,云轻可以很鲜明的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那么狠辣强悍的人,居然被人踩,他这口气怎么咽的下。

    感觉到身上的独孤绝动了一下,云轻的脸被露了出来,云轻还没呼吸到清新空气,颈项间就是一阵巨疼,埋头在她颈项间的独孤绝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颈子上,这是在发泄他的怒火,也是在警告她。

    云轻无奈挣脱不开,也不能挣开,只好任由他咬,颈项间疼的已经麻木了。

    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夜色很缓慢却又很快的来临,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寂,只是云轻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独孤绝就如一只豹子一般,全身肌肉都绷起来了,充满了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攻击性。

    梆梆梆三声敲更响,该行动了,能得出升天还是死在这里,一切马上就见分晓。

正文 第十章  强敌来临

    一片黑灯瞎火中,独孤绝悄无声息的动了,同一时间一直装昏迷的楚云,墨银,墨离也动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茫然,独孤绝拽住云轻,没走窗户,反而从大门闪了出去。

    夜色一片漆黑,一轮弯月若有若无的隐藏在云层里,四下里风灯被微风吹的摇摇晃晃的,看去宛若阴风阵阵,苍白无力。

    独孤绝一手搂抱着云轻,提着她脚不粘地的朝外飞跃而过,身后墨银和墨离同样抓着楚云跟上,练武的人和没有练武的人,脚步声会有很大的差别,一重一轻,是完全听的清楚的,现在这个地方聚集了这么多的杀手,无一不是个中高手,岂能在这些微小的地方出错。

    云轻任由着独孤绝提着她,什么表示也没有。

    一行五人飞速,却又相当谨慎的穿出简陋的客栈,过程顺利的出乎意料,想来是因为这里的人都被下了药,所以看管的人并不太注意的过。

    五人上了街道,小小的市集一片寂静无声,黑灯瞎火的好像一死城一般,只偶尔有犬声传来,一片空洞。

    市集的城门口处,无数灯火照耀在那里,好像整个小城的灯火都聚集在这里一般,照耀的几如白昼,往来巡逻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别说是个人,就是只苍蝇,估计这样的夜里也飞不过去。

    独孤绝隐藏在暗处远远的看了一眼,朝楚云等打了一个手势,转身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城墙,高高的几乎没有办法攀登的城墙,魏国这边境的城墙修的那叫一个坚固,纵然轻功在高,估计也不能上得了十多米,光滑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依附的城墙。

    而显然独孤绝选择的这个地方,城墙乃是全小镇最高的地方,很简单,因为它就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几乎那些个守卫在那里的人,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见这里。

    放眼小镇周围,一批一批巡逻的杀手往来穿梭,城门口更是大堆人把持,唯有这个离城门口二十来米的地方,没那么多人走,因为很简单,城门口的人都能看见这里,居然钻了这么一个空。

    墨离和墨银一声不发的躲过巡逻的杀手,飞速奔到城墙脚下,两人手挽手搭建在一起,回头看着独孤绝,这里一批人的转换时间大概在半柱香左右,他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出去。

    独孤绝放开云轻,看了眼十多米的城楼,眉眼不动,突然退后起步就朝墨银和墨离所站的地方冲去,一脚踩上两人搭在一起的手,狠狠的一个借力,墨银和墨离又用尽全力的一抛,独孤绝脚尖在光滑的墙面上轻点,身形骤然拔高,如飞一般朝墙头扑去。

    云轻仰头看着独孤绝身形在黑暗里,如一只大鹰一般冲了上去,转眼就上了墙头,不由微微眨了眨眼睛,好厉害的轻功,无声无息的几乎连她站这么近,都没听见风声响动,这独孤绝要是没有受伤,不知道还有多强。

    独孤绝一口气上了城墙,飞速的拆下腰带垂了下来,楚云看了云轻一眼,示意快上。

    云轻也不客气,站在墙角拽了一下绳索,突然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拉着她的身体临空就挥了出去,在城墙头上挥了一个半圆,几乎没给她停留的时间,在落地已经就是城墙外了,这……

    时间在快速的过去,独孤绝的速度也相当的快,在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内,连连提过楚云,墨银,墨离三人,一个猛扑从上面跳下,脚不沾地的拽过云轻就跑,楚云等三人紧跟。

    城墙外,夜色更加浓郁,黑的几乎只看的见隐隐约约的轮廓,但是那空气都几乎不一样了,似乎更香,更清,更让人振奋。

    独孤绝抓着云轻,一点也不因为出了城而有所停留,飞速的向前跑去,今天太顺利了,虽然是他们早有准备,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参考过地形,找出最看似最危险,实际最安全的地方,但是还是太顺风顺水了一点,万事要小心,绝对不能在这样关键的地方,出现任何一个崩溃全盘的结局。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森林,只要进了那里,哪怕就是魏国的人追上来,他们也不用惧怕,那里将是他们的天下了。

    空荡荡的土路上,独孤绝抓着云轻狂奔,身后楚云,墨银,墨离也跟着狂奔,此时脚步声已经来不及注意到了,只要进了前面百米处的森林,那就得道升天。

    夜色弥漫,风声微微,一片空静,一片黑色的狰狞。

    眼看着要扑入了那森林,突然一阵无声无息,几乎感觉不到的杀气传来,一片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独孤绝感觉到了,那天生几乎接近兽性的敏锐,感觉到了杀气,感觉到了不妥。

    飞速狂奔的身形瞬间停顿,被独孤绝抓着的云轻,一个停留不及身体飞速的朝前扑去,被硬生生停下的独孤绝又给拽了回来,身后的墨银等三人也全部冲过,又生生的停了下来。

    “公……”

    月夜婆娑,本来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升腾起一片白色的风灯,整个的横在了前方的道路上,照耀的整个空间犹如白昼。

    飘飘悠悠的风灯下,全身漆黑装束的男子,冷冷的,铁色的站在那里,整齐的队伍,肃杀的气氛,高深莫测的力量。

    啪啪,几声巴掌声响起,队伍开出,一着丹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好敏锐的感觉,我还等着你自己扑过来,没想这样你也能发现。”该男子站在众人之前,如鹰一样的目光看着独孤绝,一身的正气,年纪稍微比独孤绝大上那么一些,通身看起来给人一种很大气的感觉,眉眼很周正。

    云轻看着前面那一排铁色的死士队伍之后,是一个半圆的射手区域,那里等待的射手,弯弓搭箭严密的笼罩了整个队伍的前端,五十米的距离,而这距离里暗桩和武器完全的填满了这里,要是他们在在踏前几步,现在已经不死也伤。

    而他们现在刚好在那个区域之外,利箭的射程不到,暗器也完全无用武之地。

    伸手的楚云,墨银,墨离等也借着灯光看见了,无不苍白了脸色,要是他家的公子发现的晚了一点,他们……

    独孤绝眉眼一片冷沉,飞速的打量着对手的一切,没有说话,那脸色好像他完全不屑于回答,他为何会发现。

    “那么严密的搜查,也能让你逃出来,不枉费我昼夜兼程,堵在这里等你。”该男子见独孤绝并没说话,也不恼怒,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独孤绝,一边再度怕了拍手,看起来很欣赏和赞叹的道。

    独孤绝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听罢嘴角勾勒起一丝张狂的笑意,突然沉声道:“要楚太子殿下追到魏国亲自来等我,我是不是该说一声荣幸?”

    云轻一听眼前之人居然是楚太子,不由微微挑眼看了一眼,见此人眉色长的很正,若说独孤绝是剑走偏锋的妖艳和狠毒,那么这人就是中正庸和的沉稳和浩然之气,看上去倒不俗。

    楚太子看了一眼独孤绝,不理会他的讽刺和揭穿,居然微微一笑道:“那我对上你,是不是也要说一声是我的荣幸?”

    “不敢,我乃一届无名小卒,哪敢让楚太子荣幸。”独孤绝在一片风灯照耀下的黑夜,笑的一团妖艳。

    楚太子手负在背后,定定的看着独孤绝,独孤绝也同样冷笑着看着他,两人默然的对视,似在无声的较量,似在暗自掂量,不知。

    “能在我大楚潜伏三年,我朝中上下无一人识破,光这一点已经值得我佩服,还不说你后来做的大事。”这大事两字咬的是分外的重,不过那楚太子面上神色却几乎没动,看来很沉得住气,而且用字乃用的我字,居然不说太子尊称,不知为何?

    独孤绝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武。”楚太子双目定定的看着独孤绝,视线所及只有一个他,其他人完全无视,可见这独孤绝的重要。

    独孤绝冷哼一声,眉眼中一片桀骜不驯的道:“怎么,那么有把握,我就能被你擒拿回去?”

    楚太子闻言沉声一笑后缓缓道:“你能连闯我大楚十三关卡,杀死我百名死士,十五天从我大楚穿入魏国,直逼秦国,你这等人,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在这里等你。”

    云轻听着这话,不由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独孤绝,那楚太子讲的是朝臣,那自然是从楚国京城而出,从那里到现在这个地方,几乎五千里路程,居然只用了十五天,这个独孤绝是用铁打造的么,而且还那么困难,带了那么多的伤。

    独孤绝听言却并没什么得意忘形的举动,只嘴角勾勒出一丝狠绝的笑容,低沉着声音缓缓的道:“在你楚国拦不下我,你以为你今天就能拦的下我?我独孤绝想走,天下没人能拦的住。”

    那低哑的声音中夹杂着说不出的自信和铿锵有力,那嘴角的笑无比的妖魅,血与魅的结合,几乎晃花所有人的眼。

    “那你就试试。”楚太子沉稳却同样掷地有声的声音。

    风咋起,风灯摇晃,初春的清冷降了下来,溅起一地的霜色,月亮隐藏进了厚厚的云层,这夜分外的清冷入水,分外的杀气腾腾,风吹过卷起一弯新叶,缓缓的从对持的两群人中,飘落了下去。

正文 第十一章  气昏

    此时独孤绝动了,只见他手一扬,一股白烟渲染开来,随着风一吹,顿时一片雾烟迷茫,周围淡淡的白色,整个的笼罩住了这段地界。

    独孤绝和云轻此时站在上风口,楚太子等人此时所站的地方乃是下风口,风一吹,白雾整个朝他们弥漫了过去。

    “他使毒。”前方顿时短暂的一阵骚动。

    独孤绝等的就是这阵骚动,当下飞速的朝云轻低声吼道:“你的貂,快点。”

    云轻闻言不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很快速的把貂儿从衣服里给取了出来。

    独孤绝见此手快如电的从他身上拿出一物,小小的,黑色的,看不大清楚,只见他非常迅速的把此物狠狠的绑在了貂儿的身上,扬手就远远扔了出去,一边朝云轻喝道:“让它快跑。”

    一瞬间云轻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这个人见机好快。

    楚太子横路拦截,那么多人对上他,他这一仗定然讨不了好去,身上贵重的东西,肯定不保,此时用她的貂儿把东西带走,亏他反应够快。

    云轻抿唇轻啸了两声,那极听云轻话的貂儿,本体黝黑,此时趁着夜色,一溜烟就跑了,快的对面的人几乎都没发现。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东西?”云轻指挥走貂儿后,突然转头看着独孤绝道,这东西居然连楚太子都亲自追了来拦截,必然是最重要的东西,独孤绝居然给她这个机会。

    独孤绝一声冷哼,眉眼中杀气一闪,沉声道:“只要你不怕死,你尽可以吞了。”说罢,铁爪一伸,一把抓住云轻就朝前面扑去,有控制云轻的毒药在,他有什么好怕的。

    云轻此时居然微微的一笑,幽幽的几近无声的道:“也许呢。”声音太小,就连身旁的独孤绝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此时对面的楚太子面色一沉,袖袍一挥捂住口鼻大声喝道:“镇定,各守位置。”而楚太子带来的人无一不是千锤百炼中出来的人物,一瞬间的慌乱后,立刻就沉静了下来,而此时独孤绝已经扑上来了。

    手中长剑挥动,直取楚太子而去,在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犹如罗刹。

    那楚太子身边也是能人众多,感觉到杀气,两个站在楚太子身边的男子,瞬间闪了过来,一人一剑齐齐朝独孤绝刺来,一人剑尖轻挑看似平平无奇的朝独孤绝刺来,却隐隐夹有风雷之声。

    另一人,一剑横劈,直对独孤绝刺向楚太子那一剑,两者相辅相成,配合的天衣无缝。

    而那楚太子也好似身怀武艺,不动声色的一退,斜斜岔开了去,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做出动作。

    碰,剑花乱窜,剑光四射。

    独孤绝一声闷哼,手中剑花乱串,手腕挥动间杀气四起,招数快的人几乎看不见。

    独孤绝正面与楚太子对上,身后的墨银和墨离也跟了上来,两人一个扑向一边死角,紧紧的咬住边上的杀手,争取从三个方向实现突破,这情况看起来真如能走一个是一个。

    “我看你最好还是跟我走,你今天已经是强弓之末,给你双翅膀你也飞不了。“楚太子看着战场中身形变化犹如鬼魅的独孤绝好整以暇的道。

    独孤绝一个转身,横起一剑砍下一铁色衣服男子的手臂,在一个转身对上另外的人,不在与楚太子纠缠,一击不中,在出手只能陷入苦斗,他是不会如此动作的,所以现在一手提着云轻,一手舞剑,扑入了那铁衣男子等的队伍中。

    此时听见楚太子的话,独孤绝猖狂的一笑道:“太子殿下,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独孤绝的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楚太子听独孤绝此言,笑笑道:“好,那看来只能鱼死网破了,那今天就看看是你的毒先要了我们的命,还是我捉了你回去。”

    说到这突然沉声喝道:“捉活的,不过只要不死就成。”

    云轻被独孤绝提在手里,把这话听在耳里,在剑光的缝隙中看了楚太子一眼,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独孤绝有一口气吊着就好,断手,断脚,或者是其他怎模样都无所谓,够狠。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碰撞,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提着自己的手一僵,几乎有点把捏不稳的感觉,但是却还是尽力的提着她,不松手。

    那份东西果然很重要,重要到独孤绝身处如此险地,还要带着她,就怕她死了不会召唤来貂儿,同时也是不放心吧。

    噗,一口鲜血喷出,新伤,旧伤,这么多日的劳累,独孤绝一个软手,被一铁衣人狠狠的一掌印在背上,顿时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公子。”墨银,墨离大叫。

    “你给我还不出手,想死是不是?”夜晚的风灯下,脸色苍白,嘴角流血的独孤绝一个转身间,怒视着没有动作的云轻。

    “可以,解药。”云轻回看着独孤绝,声音很淡,但是吐出的话,气的独孤绝几乎在吐血。

    “能离开在说。”独孤绝专注的对付眼前的攻击,气的牙痒痒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铁青,那话说了等于没说,不由轻声的道:“独孤绝,做人不可以太过分,否则后悔的是你。”

    独孤绝一听陡然转过头来,看着云轻的双眼,夹杂着血红和嗜血,在黑夜里居然亮的惊人。

    云轻不避不让的与独孤绝对视了一眼,那一眼的火光,几乎不弱于旁边众多的风灯。

    就在这一眼后,云轻动了,横抱古琴,十指飞速的按了上去,一曲十面埋伏,铮铮而出。

    无数的风刃,从古琴上飞射而出,向着四面八方的攻击而去,那无形的力量,夹杂着清丽的琴声,在夜空下响起,弥漫出一地碎月。

    “音攻,是音攻。”

    那本来还气势汹汹,成包围状态围住独孤绝等人的楚国人,此时面上齐齐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手中的刀剑连连挥动,抵抗起那看不见的风刃和诡异的力量来。

    音色飘渺,琴声厚重,十面埋伏乃是古曲,肃杀之意本重,此时从云轻手中弹出来,几乎如流水一般泻出,带着浑厚的鼓点之音,带着狰狞的杀场之意,完美的技巧下,风刃的速度和力量无一不是一流。

    独孤绝见此也是微微一愣,他在云轻身边听过的音攻不外乎他们交手的那一次,虽然强,但是并不是很厉害,他若是休息两天,必然奈何不了他。

    但是没想现在云轻的音攻,居然提升两个档次不止,那浑厚的力量和音乐本身的诱惑,几乎压迫人的心神,好强,这云轻掩饰了她的强。

    楚太子皱眉,他刚才没有注意那个独孤绝身边的女子,因为只一眼就可看出她不会武功,这个时候不会武功,等于完全的没用,自然不用关心,没想突然之间风云斗转,完全的压迫之势瞬间倒转,音攻本就是以一敌众的武功,此时己方居然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只来得及自保,这女人好强。

    云轻手中弹奏着古曲,身形微动就朝前走去,所过之处风刃翩飞,无人能挡,那无形的风刃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过去,那些杀手,死士的脸上,身上,一个估计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攻击的无一不是致命的地方,稍有疏忽,便会没命。

    云轻不狠辣,也不绝情,没独孤绝那么狠的手段和心肠,她只是知道今天她不杀他们,那么她也就别想离开这里,与其死自己,不如死别人,所以下手也没留情。

    独孤绝,墨离,墨银跟在云轻的身后,就连楚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楚云跟在云轻的身后,独孤绝等三人背靠背,借着云轻的音攻,下手又狠又绝,抽空上就是一剑,在对方抵抗云轻的音攻风刃时,他们的剑已经要了对方的命。

    没有惨呼,只有杀气,楚太子本来中正平和的脸上,此时整个的沉了下来,但是却是非常的沉的住气,指挥着他带来的死士,不顾性命的攻击,势必要把独孤绝等一行拿下来。

    然而对云轻的估算不足,成为他的一个绝对漏洞,高手对决只增毫厘,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漏洞,被独孤绝抓住,便是逃出升天的绝佳机会,几人连手居然硬生生叫她给杀出一条血路。

    “楚太子,今日之仇,独孤绝日后定然奉还。”嚣张的叫嚣声,在夜色中响起,给这冷情的夜,泛起更加的绝冷。

    夜色下,碎了一地的寒月,那骤然而去的背影,在隐隐约约在天空中响起的琴声,那血色的地面,夜色更加浓郁了。

    城门开出,城里的人追了出来,只看见一地的死尸,和楚太子冷酷的脸,以及他身边还剩下的誓死保护他的两个贴身侍卫。

    一片沉重。

    森林里,独孤绝哈哈狂笑着,那眉眼说不出的狂烈。

    云轻走在几人的前面,此时回头看了一眼那满身伤痕,精神和力量已经支撑到极致的男人,眉眼中光芒一闪。

    “哈哈,咳,咳,你把那貂儿唤回来。”云轻眼中几不可见的一亮,却让独孤绝给看见了,顿时大笑声闭在胸口,眉色凶恶了起来。

    云轻闻言淡淡的道:“现在是你求我。”

    独孤绝一听,杀气一显,抽身就朝云轻抓去,云轻见此身形微闪,一个斜身就避让了开去,远远站定。

    “你……”独孤绝瞬间脸色一变。

    “我不会武功,但是并不代表我不会轻功,独孤绝,我给你说过做人不可太绝,是你要你的东西,还是要我的解药,你看着办,在秦国边境小镇我要看见解药,否则……我们也来赌一赌是谁重要。”说罢,几个翻飞间就不见了踪迹,悄无声息的去的远了。

    她身体弱,练不了武功,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婆婆教了她轻功,不为其他,只为打不赢,至少可以逃命。

    “该死。”独孤绝一口气哏在胸口,又加上身体本已经到了极限,居然生生被气昏了过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寻医

    秦国,地处整个七国中的西部,拥有广袤的良田,肥沃的大地,气候和暖,乃是一个物产相当丰富的区域。

    但是地势多险峻,既有千里平原,也有崇山峻岭,民风彪悍,相对来说不及楚,齐的大气,但是就是这个彪悍,让大秦无往不利。

    加之历代秦王的魄力,秦国的治理比其他六国都稍胜一筹,到让大秦整体来说比较繁荣。

    此时一身男装的云轻走在秦国的市集上,很热闹,卖布的,卖菜的,卖小玩意的,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交谈着,说笑着,整个市集给人一种很热火朝天的感觉。

    “小小一个边境市集,居然有魏国大城的繁华。”云轻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客官,你住店吗?”云轻踏足一小客栈,里面的小儿立刻迎接了上来,满脸的笑容。

    云轻见此微微点了点头,小儿机灵的就把云轻朝里面带去。

    坐在陈设简单的房间里,云轻靠在窗前,抚摸着蹲她怀里的貂儿,嘴角含着一丝愉快的笑意道:“貂儿,你这次可帮了我大忙了。”

    那貂儿听不懂云轻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云轻的情绪很高兴,当下跳到云轻的肩膀上,伸出小舌头直舔云轻的脸,顿时湿漉漉的一片。

    云轻笑着闪躲着,貂儿便越发兴奋的去舔,一人一貂在房间里嬉闹成一块。

    啪嗒,正嬉闹间,云轻怀里装的独孤绝那日绑在貂儿身上的东西滑了出来,云轻见此干脆躺在床上,拿起那物,嘴角愉快的笑意更加浓了。

    这是一份人员名单,上面的名字很多,她很多都不认识,只有一个她略微听说了一下,记得好像是楚国的一个什么大夫,在朝廷里很有一点分量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从来不关心朝政大事,不知也无所谓。

    这名单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独孤绝和楚太子都那么看重,显然是个好东西。

    “欺人太甚的人是不用同情的,貂儿,你说我们现在先去那里游玩?”心情愉快的云轻,顺手把东西装入怀里,抱着貂儿笑道,貂儿那会回答她,只是蹭她的手心,撒娇呢。

    此时她所待的地方不是秦国和魏国的边境第一小城,她往秦国内里进入了很多,虽然大至上看来她所在的地方仍然属于边境,不过却不在是她与独孤绝约定的那一个。

    原因无他,离开独孤绝后,云轻很慎重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实在是看不出来中毒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毒。

    她这么多年跟那些个各国名医偷学医术,在加上婆婆又指点了她一点,几乎很少有她不会的,她居然连什么毒都感觉不到,这太蹊跷了。

    按她的本事就算解不了,她也完全能够察觉,先还以为是这毒短时间察觉不了,这么些天来,真的一点什么迹象也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此沿路上,她一直拜访大夫,无任何一位大夫认为她中毒,两厢结合,她便微微放了心,既然不是短时候发作的毒,那就不怕。

    所以,也不急了,宛如游山玩水一般的朝秦国内城而去,去找婆婆,这毒吗,既然不发作,那她就当它不存在,现在她不急,自然有人急,反正沿途她有留下记号,若独孤绝够聪明,自然知道跟上来。

    想她拿走了独孤绝舍生忘死才带回来的东西,在边境又没看见她,肯定气死那个嚣张的人了,想着心情就好,她就存心气气那混蛋,别欺人太甚。

    “客官啊,你的茶水。”殷勤的小儿端上茶水道。

    云轻早以端坐,此时微微笑道:“小二哥,请问这地方那处的大夫最有名啊?”

    小二顿时一脸紧张的看着云情道:“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小的去给你把人请来。”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去就成,谢谢你。”

    那小二见云轻一身的淡然气息,很温和,很宁静,又是如此的客气,当下连忙道:“城西的杜大夫,那是远近驰名的名医,公子去那里,保你什么病痛都能够治的好。”

    “多谢。”云轻点了点头,伸手给了小二几杖铜板,权当感谢,小二自然再三的谢过。

    云轻从来不为银子犯愁,婆婆总是给她很多,她也没见婆婆做什么事情赚钱,却就是取之不尽一般,婆婆总是很神奇的。

    当下略微歇息了一下,云轻便带着貂儿出门去找那杜大夫,也许有人能查出她身上的毒也不一定。

    城西,一处医馆,模样儿看上去很简单,此时也没有什么人,堂子里只坐了一个年轻的童子,正在低头磨药,一片药香弥漫在堂子里。

    “小童子,杜大夫,可在?”云轻轻声朝童子道。

    “在,大夫在里堂,我去请大夫出来。”那童儿很爽利,停下手中的活计,手脚麻利的朝后堂跑去。

    半响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步伐很矫健,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神很旺盛。

    老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云轻一眼,摸着胡子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公子为何人求医?”

    云轻见这杜大夫一眼就瞧出来她没病,眼力实在是了得,不由拱手朝杜大夫行了一礼后道:“杜大夫……”

    砰,云轻的话才开了个头,门边突然一声闷响传来,一道森森的风声无声的刮了过来,堂子中的三人顿时朝发声处看去。

    只见一脸色苍白,浑身血迹的男子闯了进来,脚腕一勾,啪的一声关了大门,靠在门后一边急速的喘气,一边看着堂中的三个人。

    “啊……”童子见此顿时惊讶的尖叫起来。

    一道风声刮过,那男子手腕一动,一道银光插着童子的脸射入了他身后的药柜,嵌在上面不断的闪动,那是一小把飞刀,童儿的脸上浮现一条血痕。

    “在叫,我杀了你。”沙哑的声音传来,却是带着杀气。

    童儿被他这么一吓,从来没见过这样场景的孩子,顿时双眼一翻,直直给吓昏了过去。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闯进来的人。

正文 第十三章  过客?

    “伤药,拿出来。”闯进来的男子步伐不稳的朝杜大夫扑来,手中寒光一闪,一跟银针抵在了杜大夫的脖子上。

    杜大夫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道:“我拿,我拿,你别……动手,我……”话都几乎说不清楚了。

    “快。”男子手中微一使劲,杜大夫颈项间流下一丝血丝。

    杜大夫见此更加吓的抖动不停,一边手忙脚乱的往出拿伤药,可是越是急,便越是做不好事情,瓶瓶罐罐的药丸洒了一地,什么药都混合在了一起。

    “饶命啊。”杜大夫见此脸色都白了。

    “该死,你……”那用银针抵着杜大夫的男子,见此咬牙道,话才出口,身体突然一软,直接倒了下去,他的身后站着云轻。

    云轻此时方上前伸手搀扶了一下惊吓的失色的杜大夫,温和的道:“大夫没事的,别怕。”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那杜大夫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手脚都挪动不便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恩。”一声轻轻的呻吟。

    杜大夫差点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男子:“他,他……”

    云轻见此道:“无事。”

    一边走过去蹲在那男子身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云轻突然伸手擦过那男子脸上的血迹,露出那男子的本来面目,一见之下眉眼微微动了动,温润的道:“小孩子一个,也学别人威胁人,你若好好的,我便给你找伤药,你若不听话,我们就不管你了。”

    露出干净面目的男子,看起来好生年轻,估计比她还要小的多,一张精致的小脸此时露出来,正试图咬牙站起来,却发现无能为力,只好满身杀气的瞪着云轻。

    刚见他不过是一不会武功的男子,就没注意,没想居然栽他手里,此时怨怒之色分外的重。

    “我不是小……孩子。”瞪圆的眼,充分的愤怒,气势在伤重下薄如纸,犹如困虎,空有爪牙,却无能为力。

    冷冷的声音,愤怒的眼,看起来很凶恶,但是这样的神情,却让云轻淡淡一笑,也不管他说了什么,一边伸手取来伤药,喂给他服下,一边微声道:“还说不是小孩子。”

    喂下后,云轻略微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不多,只有一道,深深的砍在后背,几乎见骨,血液流失的太多,在不止血,绝无生理,云轻不由吸了一口冷气,眉头紧紧的皱起。

    扶起男孩坐下,云轻快手快脚的取过药丸,用水调配了敷在男孩的背上。

    “嘶。“男孩一个颤抖,五指扣住了地面。

    “有点疼,你忍着点。”云轻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上的动作却相当快的为男孩擦药,制止住血液的流淌。

    堂子里此时一片寂静,边上的杜大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眼前这伤者长的高,不过骨骼却只是一十二三岁的男孩,这惧怕的心就减弱了点,此时默不作声的坐在边上,堂子里的气氛有点压迫。

    “我要……离开。”男孩咬牙撑过了敷药后,支撑着就要站起来。

    云轻见此居然搀扶着这孩子站起来后道:“我送你离开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走到那里去。”

    男孩闻言看了云轻一眼,也知道自己一人绝对离不开,也没有反对,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快速的抓了些伤药,留下一点银子,搀扶着男孩从药堂的后面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看这样子这男孩定是被人追杀,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小镇人多,自然有人看见踪迹,现在是越离的远越好。

    乘坐云轻的马匹出了小镇,男孩半昏迷的靠在云轻身前,身上穿着云轻为其遮掩一身血衣的她的衣服,居然看起来很贵气,精致的脸与云轻在一起,到像是两兄弟。

    蹄声哒哒,穿林追月,逃之夭夭。

    一日一夜奔驰,云轻不由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逃命了,而且都是与她无关的逃命。

    不过谁叫她一见这男孩就感觉很舒服,在看了他的长相后,居然难得的生出亲近之意,就这么管了这个闲事,能怪的了谁呢。

    又是一个白日,清风袭来,草叶芬芳,郊外的小道上,两人一马飞速的前进着,在这片静寂的天空下,洒落一地蹄声。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云轻温柔的看着男孩问道。

    男孩挺倔强的,一路都不跟云轻说话,冷着个脸,要不是看骨骼和长相,还真看不出来他还那么小,此时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睬云轻。

    云轻见此,不由伸手就给了男孩头敲打了一下,男孩瞬间转过头来,怒视云轻,却扯动背后的伤,疼的直吸冷气。

    “小孩子,不许这么个坏脾气,别人的关心,要知道感激。”云轻微微摇了摇头后,一边按着他伤口边上,一边淡淡的道。

    “哼。”男孩从鼻子里冒了一声出来,眼皮耷拉了下来,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马蹄声响,杂乱,狂烈,来势汹汹,间或夹杂着一点清脆的铃铛声,云轻当即一皱眉,提起马鞭就欲加速。

    男孩这个时候却倾耳一听,面色一喜,一把按住云轻的手,冷冷的道:“等等。”

    云轻闻言抬头看了男孩一眼,干脆的停下了马匹,来的人,看男孩的样子,应该是找他的人吧。

    “公子,公子。”几声焦急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冲了过来,来人还没等骏马奔过来,身形跃起就朝云轻身前的男孩扑来。

    重重的跪下,来的五人从空中翻落,狠狠的跪在了云轻的马前,溅起一地灰尘飞扬。

    云轻也算见过场面,见此眉眼微微动了一下,到没多少诧异之色,满脸淡然。

    “哼,我还没死,你们来早了。”靠在云轻胸前的男孩,一声冷哼满是冰冷的道。

    “是我等护卫不利,属下该死。”整齐划一的动作,跪的直挺挺的五人,嘣的磕下头去。

    “知道就好,回去各领一百大棍。”男孩一派冷淡。

    “是,请公子与我等上路。”五人重重磕了一下头后,当前一男子沉声道。

    “嗯。”男孩从云轻马上跳了下来,脚步还没落地,当头两人已经跪前搀扶住了他。

    “公子?”搀扶那男孩上了马后,一冷面侍卫突然喊了一声。

    男孩转过头看了眼一直看着他,但是什么话也没说,面色淡雅的云轻,沉思了一瞬间冷哼一声道:“本公子欠你一次,哼。”很不情愿的说罢,一提马缰,转身就走,那五人飞速的跟上,不再理会云轻。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她知道那侍卫的一声是问的要不要杀人灭口,但是她却从没想过这男孩会杀她,很奇怪的直觉,不过这男孩没让她失望,就像个倔强的小豹子,狠,但是还不冷血。

    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几人走远,云轻摸摸从衣袖里跑出来的貂儿,轻声道:“我怎么挺关心他的?”一边无解的又摇了摇头,不过想来以后不一定在能见,权当心血来潮吧。

    当下,云轻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放纵着马匹自走自路,林间山风吹过,溅起一片清香。

正文 第十四章  婆婆

    一人一马一貂,纵行天地间。

    杨柳依依,绿水凄凄,柳絮儿随着卷卷春风,扶摇直上青云,间或洒落一池春水,飘流无迹,翠鸟在枝头娇娆的叫着,青草儿随着风儿摆动着,竹林婆娑的舞动着,一片鸣动中的静寂。

    一蜿蜒的石子路延伸入林子深处,拾阶而上,天地间的幽静清香味儿扑鼻而来,一身清爽,林子中央一结庐草屋,在天地间独自宣扬着,占尽了这好山好水的风味,颇有遗世独立的风骨。

    云轻满身喜悦的朝茅屋而来,婆婆给她的地址就是这里,今天就能见着婆婆了,真好。

    那一直跟着她的貂儿,见着青青蛇就撒欢去了,定然是婆婆给貂儿养的,云轻不由心情很舒服。

    说来也快,别过独孤绝居然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独孤绝那里不对劲,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来找她,既然他不来,那她自然更加无所谓,依着自己的路线寻往婆婆而来。

    茅屋大门敞开着,好似没人,不知道婆婆在不在,那好,自己给她个惊喜去,云轻一边走一边露出大大的笑容。

    笑容还绽放在嘴边,茅屋后一转出现一人来,妖娆的脸,凶狠的眼,一手执剑,剑上血红,不是那独孤绝还有何人。

    云轻微微一楞后,恍然大悟过来,那日婆婆给她的信,她是在独孤绝面前看了的,先以为独孤绝并没醒来,自然没有注意他,现在看来,那日必然是让他看见信的内容了,此时才会先她一步在婆婆这里等她,难怪一路没见人,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呢。

    揉了揉眉头,云轻继续前来,这人果然不能小看与他。

    才近得前来,云轻突然闻着一丝血腥味,扫了一眼铁青个脸的独孤绝,他的剑……,这味……是从茅屋里传出来的。

    云轻瞬间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一个纵身就朝茅屋里冲去。

    砰,推开半掩的门口,一地血红,鲜血蕴满了简陋的茅屋,此时正顺着缝隙渗透下去,一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熏的人几乎昏厥。

    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身上鲜血淋漓,没有纵横交错的伤口,只有一刀,致命的一刀,鲜血从颈项间流下,已经干枯在了上面,脸面上纵横交错,几乎看不见原来的样貌。

    云轻的眼定定的注视着屋中一着灰色袍子的老妇,心几乎已经停止跳动,耳已经听不见声音,目光已然呆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

    窗外竹林沙沙,春风依旧吹着,鸟鸣还是那么清脆,微风吹拂起云轻的衣角,轻轻的飘荡着。

    独孤绝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云轻,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出,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婆婆,婆婆,不会的……”喃喃的近乎低语的声音响起,渐渐明亮,渐渐肝肠皴裂。

    斜斜歪歪的冲了过去,脚下不稳,云轻一个踉跄,猛的摔了下去,跌倒在那灰衣老妇的身边。

    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手,慌乱的摸上了那老妇的身子,婆婆爱穿的衣服,婆婆惯常带的簪子,婆婆身上的味道,婆婆的……

    “婆婆,婆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云轻,此时浑身颤抖,那眼眶已经通红,几乎喷的出血来,牙齿咬的紧紧的,面容一红一白瞬间转换三次。

    “是你,是你杀了婆婆,是你。”突然间云轻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愤怒几欲疯狂的杀气。

    独孤绝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袖袍一挥居然有转身走人的模样。

    云轻那里容的他走,手腕一动,十指全按向那古琴第三弦,杀弦而去,具是起了绝对的杀心。

    独孤绝一见下眉眼一沉,暗喝一声:“该死。”迅猛之极的一个猛扑,压向了云轻。

    两人本离的就很近,云轻快,独孤绝见势更快,琴音还未发出,独孤绝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扭住了云轻的双手,借势滚做了一团。

    狠狠的压在云轻的身上,云轻此时却已满是愤怒和杀气,十指狠狠的掐进掌心,鲜血从拳头缝隙中流淌下来,不挣扎,只是冷冷的,冷冷的带着无尽的杀意看着独孤绝,血红着眼怒吼道:“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居然杀我婆婆,你居然,我杀了你。”

    夹杂着冷血的杀气,那冷冷的眼,虽然没有挣扎,却比任何武功还能置人与死地,那份肃杀,几入独孤绝心里,纵然是独孤绝这样从来不把人命当命,见惯生死的人,也止不住心间一冷。

    “混账,你给我清醒一点。”独孤绝眉眼一沉,单手狠狠一使力,一把提过云轻的双手按在了地上,脚一分压制住云轻的双腿,抬起右手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卡住云轻的脖子

    云轻也不叫疼,也不惧怕,眉眼死死的瞪着独孤绝,头一抬,一口狠狠的咬上了独孤绝压着他的肩膀,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却是下了狠口。

    “该死的。”独孤绝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扣住云轻的下颚,把肩膀扯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头一低,狠狠的以口封口,把云轻压制在地上,把他满腔的怒火,以嘴述说了出来。

    激烈的挣扎,剧烈的抵抗,就如两头野兽,在争斗着,肌肤想贴,呼吸相闻。

    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嘴角流下,一片血色弥漫中,居然该死的诱惑。

    “混账,我要杀她还用等在这里让你看?老子要的是你手中的东西,我有人质在手有利,还是杀了她们有利?我独孤绝有这么笨的无可救药?奶奶的。

    你没看见那些脸都划烂了,靠衣服,首饰能分辨什么东西,不懂就把东西交出来,我来教你,我要不看你对我有点用,我今天就杀了你。”感觉到云轻微微平静了点后,独孤绝方抬起头来,朝被他压着的云轻一连串的怒吼道。

    云轻被独孤绝这么一吼,骤然的一震,瞪着独孤绝半响没有做声。

    独孤绝狠狠压制着云轻怒道:“在给我撒疯,你就给我等着。”

    云轻看着眼前独孤绝美艳狠辣的脸,独孤绝死死瞪着头发散乱,却添了一丝诱人的云轻,两人就那么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让谁。

    “你起来。”半响后,云轻突然出声,语声却已经平静下来,眼神也不再疯狂,显然她把独孤绝刚才的话听进去了。

    独孤绝一声冷哼,再度狠狠捏了云轻双手一下,敢咬他,妈的。

    待得独孤绝起身,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开始仔仔细细查看起婆婆的尸身来。

    刚才独孤绝说的对,他要想与她搬回那失败的一局,控制人质绝对比杀了婆婆有用,她被一来独孤绝仗剑带血给先入为主,而且婆婆的血衣尸体对她打击太大,婆婆是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时间气怒攻心,到没想到那深一层去。

    独孤绝站在旁边,一脸杀气,冷冷的瞪着云轻,这女人发起疯来,真他妈冷血,不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过来,看来果然心志极坚,不过这个什么婆婆居然能影响她至斯,哼……

正文 第十五章  李代桃僵?

    一番彻彻底底的查看,在看见那尸体的后背上,没有一颗黑色的痣时,云轻仰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一直不停抖动的双手,此时才平静了下来,不是,不是婆婆。

    她在帮婆婆擦背的时候,有看见在婆婆的背心正中端端正正长着一颗黑痣,这人没有,虽然其他信物都有,但是没有这身体上的痕迹,就不是她的婆婆,太好了,没有,她的婆婆没有死。

    独孤绝见云轻闭着眼,整个人的神色都放松了下来,不由冷哼一声,看了眼自己身上沾染上的血迹,很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

    “抱歉,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放松下来后,云轻便听见了独孤绝那一声冷哼,当下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诚恳道。

    回应她的则是独孤绝的再度一声冷哼。

    察觉到屋中所死的人不是婆婆后,云轻的整个人很快的平静下来,思维就活跃了,盯着眼前的尸体,那绝对是婆婆的东西,一直不离身的东西,那划花的脸,这是……李代桃僵?

    但是为什么要李代桃僵?是因为有人要杀他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没给她说?或者是没有时间给她说?这一番做作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李代桃僵是做给谁看?真的婆婆又到了那里去了?一连串的问题在云轻的脑海中乍现。

    无解。

    云轻皱眉沉思,独孤绝靠在门边居然也没说话,一片寂静。

    半响,云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眉眼中问询之色一闪,独孤绝见此脸色一沉,就有杀气冒出。

    “云轻,这些人不是我家公子杀的。”正在这时,楚云的声音传了过来,门开处,楚云和墨银,墨离相携走了进来。

    “我知道。”这点云轻现在不怀疑。

    楚云听云轻这么说,在看了眼独孤绝浑身隐隐约约浮现的杀气,一下就明白过来。

    当下对着云轻道:“我们确实是半月前就来到了这里,不过我们并没惊动她,只驻守在山林外,每日巡查,今日我们刚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墨银和墨离与我追出去查看痕迹,公子在这里查看。”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切交代了个清楚。

    守株待兔,不一定要把诱饵控制在手里,远远的掌控才是更高明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这诱饵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居然有人能避开他们的眉目进行暗杀,这云轻的婆婆也许有点……

    云轻闻言便已明白,点了点头后道:“多谢。”

    他们彼此之间并无好感,不过追去查看,自然还是要谢的。

    “不用。”楚云忙还礼。

    “可有线索?”

    墨银摇了摇头道:“很干净,什么都没有剩下,一点痕迹不留,除了专业人士,我想不出来普通人有何人有这种本事。”

    云轻听罢,不由皱了皱眉,这专业人士她明白,杀手,死士,武林人物,,皇家,还有一些特殊人,都是这里面的人物,婆婆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

    “东西拿来。”云轻还没想出个所有人来,独孤绝不耐烦的就是一句。

    “解药拿来。”云轻一瞬间微楞后,很快恢复那淡然的神态,闻听独孤绝之话,一点也不迟疑的道,同时伸手摸出那名单,手中晃亮了那火则子,两物之间不过分寸距离,任凭独孤绝动作再快,也不能无损的抢回去。

    独孤绝一见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加不好看,沉着脸瞪着云轻,满是怒火。

    云轻也看着独孤绝,两人之间眼光极是电人,身旁的楚云见此,对墨银和墨离挥了挥手,三人退到茅草屋外间站立。

    “要解药,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解药,另一个是你那婆婆的踪迹,二选一,别怪我做人绝情,你自己选。”对视中,独孤绝突然嘴角一翘,绽放出一丝邪气的笑意。

    “你知道婆婆……”云轻一喜话出一半,顿时又停了下来,质疑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笑一声道:“我独孤绝在大秦要找一个人,有的是渠道。”

    云轻听了独孤绝霸气而自信的话,顿时寻思起来,婆婆现在不见,生死不知,显然是有很大的麻烦的,而且这么看来,也许要重新定位婆婆身份,也许并不若她知道的那么简单。

    而她孜然一身,天下如此之大,加之这地界龙蛇混杂,那有什么势力去寻找婆婆,去帮忙,这独孤绝是捏着了她的短处。

    “好,我要婆婆的踪迹,完好无缺的。”没有思考,也没有迟疑,云轻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在她心中婆婆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可以,只要她没死在我大秦,掘地三尺,我也给你找出来。”独孤绝也直爽的吓人。

    云轻听了独孤绝的保证,手腕一晃,那名单朝独孤绝扔了过去,独孤绝这人狠归狠,但是她相信,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会履行。

    独孤绝打开看了一眼,爽利的收到了怀里,走上前来,伸手挑起云轻的下颚,冷笑着道:“你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没那么容易,这次的事,我以后会好好跟你算,你最好给我小心点。”

    “只要你找到婆婆,我不介意你跟我算,但是你要是敢骗我,我也不怕鱼死网破。”云轻没躲闪独孤绝的逼近,看着独孤绝沉声道。

    “哼。”独孤绝听着云轻的话,脸色沉沉的一哼,不过相对于云轻的话让他不舒服,拿回了东西让他此时心情很舒爽,嘴角笑意淡淡,脸色很好,袖袍一挥,转身就走。

    云轻见此也没吭声,没在回头看屋子里的尸身,能检查,有痕迹的她都已经收在眼里,当下抱起古琴,几声呼啸召唤回貂儿,跟独孤绝而去。

    一路紧走慢赶,显然是因为云轻的漫不经心,游山玩水一般的走来,让独孤绝浪费了很多时间,这一番赶路虽然不若在魏国的亡命奔突,也是极快的,除了睡觉基本就在马背上了。

    沿途越来越繁华,也越来越热闹,穿过高山,走过平原,一路直奔秦国国都庆城。

    秦国立国六百余年,国都庆城几经烽火,在烽火湮灭中成长,茁壮,那份森严与肃穆,远非战火中重生又幻灭,现在奠定两三百年基础的其它六国可比,其大气与历史沉淀也远超六国,就如一头匍匐的老虎,在等待着时机吞噬一切。

    转过高高的横贯山脉,云轻只觉眼前一亮,黑色为底色的秦国都城庆城,展现在她眼前,从高高的山头上看下去,蜿蜒连绵一眼几乎看不见边,拥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独孤绝见此狠抽马匹几下,如飞一般而去,秦国都,他回来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翼王

    秦都,庆城,翼王府。

    一八角亭台屹立在一弯湖泊旁,周围笼罩着几丝淡绿色飞纱,在碧蓝的湖色辉映下,越发的清幽碧绿,远远看去若如烟雾弥漫,清雅,幽然。

    八角亭中,云轻抚摸着古琴坐在其上,手指轻弹,一曲没有曲谱,没有来历的琴曲飘扬在湖光山色中。

    微风吹拂过云轻的鬓发,灵动异常。

    云轻一边抚琴,一边看着那碧蓝的湖泊,她还真没想到,独孤绝居然是秦国的翼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早先听见姓独孤,她还没当回事情,虽然秦国王姓乃是独孤二字,不过天下这姓氏也不是就此一家,断然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高位的人。

    那独孤绝与当今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秦王独孤行乃是他的亲兄长,这独孤绝十二岁领兵,十五岁以四万人马,大破赵国十三万人马,挥军直入赵国腹地,连夺七座城池,闯下秦国以少胜多之最。

    十七岁时,大大小小胜仗无数,少年封王,在军中威望之高,功绩之盛,手段之狠,远超历代秦国名将,统领秦国兵马百万之数,手掌绝对军权,跺一跺脚不说其它六国,就是秦国都要震三震。

    不过这独孤绝不管去那,上阵杀敌还是进朝拜见,面上都罩了一个铁色面具,所以多年下来,真面目无人知晓,就连多数秦国的大臣都不知独孤绝真面目,是以为最是神秘。

    而这两年几国停战,独孤绝没有上朝,对外是专研兵法,没想居然亲自潜伏楚国三年,是以当日楚太子亲至,也没想到此独孤绝是彼独孤绝,毕竟放下军权潜伏他楚国,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今重回,不知又给大秦弄回来什么东西,这两日都不见踪迹。

    云轻想到这微微摇了摇头,举凡六国谁不知道秦国翼王年纪轻轻,凶残成性,手段狠辣,这声名是远播,见之则是极少,她那门子运气居然撞上他。

    不过碰上了也就碰上了,也就那么大回事,她只关心他按承诺找到她的婆婆,其他的不想过问。

    一曲罢了,云轻停下琴声。

    “在弹,我要听。”独孤绝的声音冷冷在耳旁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独孤绝居然来到云轻的身边,靠在柱子上。

    “婆婆的消息呢?”云轻没理会独孤绝的要求,淡声道。

    独孤绝瞪了云轻一眼后喝道:“有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弹。”边说边走过来,往云轻身边一坐。

    云轻见独孤绝有点蛮不讲理的样子,不过看起来凶归凶,到没杀气,他们才回秦国几天,想来也不会那么快就有消息,当下双手拂上琴身,轻挑琴弦,流水一般的琴声如水银泄地一般而出,轻灵的紧,不予他一般见识。

    独孤绝见此很满意的靠在椅子上,微闭上眼,一手揽上云轻的腰。

    琴声不错,听着很舒服,这云轻周身安静灵动的气质也不错,喜欢。

    “翼王,请自重。”云轻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

    独孤绝闻言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双眼一眯手中使劲,紧紧扣住云轻的腰道:“更亲密的都做过了,怎么,现在来自重?”

    云轻一听食指在古琴上一挑,一道风刃从云轻肩头朝后射出,直取独孤绝双眼。

    独孤绝一声冷哼,身形一闪斜斜就避了开去,不过这一避下,那手却是离开云轻的腰间了。

    “你好大的胆子。”独孤绝眉眼一沉,也不管云轻是女子,横向一拳头就朝云轻击打去。

    云轻手中音乐未停,只是刚才一片轻灵的琴声,此时招招含上音攻的内劲,头也不抬的对上独孤绝的拳头,同时淡淡的道:“我胆子大不大,你不是今天才知道。”

    独孤绝听见这话不由脸色更沉,就知道这女人无法无天,不,不是无法无天,而是都不在意,淡然的心绪下,这些完全不是她注意的重点,自然是不会被她看中在眼里。

    独孤绝一个翻身横空划过,避开云轻的几道连环风刃,站在八角亭外没有在动手,云轻琴声依旧,只是风刃却也凭空消失,音律转换间圆润异常。

    “王爷,密部送来的消息。”就在两人一瞬间停手的时候,楚云着一身儒雅的青色长衫,手拿一物走了过来。

    独孤绝面无表情的接过来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速度还不错,这几年没给我扔下。”

    “他们岂敢扔下。”楚云微笑。

    云轻闻言看着独孤绝道:“可是婆婆消息?”

    独孤绝抬眼看着一脸关切的云轻,那有刚才那淡然的神情,嘴角一勾突然冷冷一笑道:“是。”

    云轻听独孤绝承认,不由幸喜的站了起来道:“如何?”

    独孤绝手微扬信纸,看着云轻道:“想知道,可以。”一话落了,一个闪身逼近云轻身边,铁臂一搂云轻的腰。

    云轻瞬间明白这独孤绝的意思,不由微怒的咬了咬牙,这人真如传言当中的睚眦必报,捏着她的短处,可恨。

    独孤绝很惬意的对云轻妖艳的一笑,一手搂着云轻的腰,凑过头去大大方方,霸道十足的亲了一口,那高高翘起的嘴角完全流露出来他现在心情很好。

    站在一旁的楚云见此,不由目瞪口呆片刻后,摇头无语,他们王爷少年成名,现在不过也才二十岁,平日里那是沉稳冷酷肃杀,没想居然有这样的趾高气扬,仿佛占了很大便宜的动作,实在不符合形象。

    “记住,不准违背我。”独孤绝低下头对视着云轻的双眼,霸道无比的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云轻则是瞪了独孤绝一眼,懒的跟他说。

    独孤绝很满意的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云轻,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区城外有人见到你画出来的人,应该是她。”

    云轻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与独孤绝说的一样,虽然不知道独孤绝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凭借独孤绝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会错了,当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区城,婆婆去区城干什么?”

    区城位于秦国南部,靠近燕国,一个中等城镇。

    独孤绝看了眼云轻,冷冷的道:“三日前区城一众斩首钦命要犯被劫,刚好也是你那个婆婆出现在那里的时候,之后两拨人马全部消失不见,要不是如此还没人注意到她。”

    毕竟一个老婆婆,这天下到处都是,纵然脸上伤痕是个记号,也是难找,若非碰巧那种场合见到,任凭独孤绝本事再大,也断不能这么快速。

    独孤绝扫了一眼云轻,冷淡的道:“我的人居然没有查到你那婆婆接下来的踪迹,两方都如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一点……有意思。”话没说完,不过其意思已经很明显。

    云轻不由一愣,婆婆劫囚?这怎么可能,婆婆跟她这么多年过来,可是就她们两个人的,从不予外人接触,这是不是把人弄错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响起,墨离快步跑上前来,低头恭敬的道:“王爷,秦王到。”

    独孤绝微一扬眉,朝云轻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云轻回避,云轻也没兴趣见什么秦王,不料还没转身,就听见一声爽朗并着威严的大笑声响起,一人一点也不客气,快步行来叫道:“王弟,哥哥来看……咦,王弟你这居然有女人?”

正文 第十七章  秦王

    云轻听言,此时走是不好在走了,只好站定身子,朝来人看去。

    来人与独孤绝有几分相像,不过更偏向于威武与壮硕,国字脸,眉飞入鬓,很是俊朗,却无独孤绝那般的妖艳,一身墨色长袍很随意的穿在身上,一股内敛的沉稳和帝王之气很是浓郁,此时正有点诧异的看着她。

    “叩见秦王陛下。”站在独孤绝身边的楚云和墨离连忙跪下道。

    “臣弟拜……”独孤绝与云轻做了个手势,转身朝独孤行拜去,云轻也不会什么宫廷礼节,只跟着照做。

    独孤行上前一步,一把扶起独孤绝,笑道:“跟哥哥客气什么,这里又不是大殿之上。”说罢拉着独孤绝的手很是亲热,一边挥手让楚云,云轻等起身。

    独孤绝显然跟他这个哥哥是极好的,当下弯唇一笑,也不客气。

    随着楚云等的起身,独孤行再度注视上云轻,扫了一眼后,朝独孤绝哈哈大笑道:“今儿个我来的好了,王弟,还不速速招来,我可记得你府上从来没有女子的。”

    看来独孤行与独孤绝确实好,一国之王居然我啊我的,根本不跟独孤绝称孤道寡,听起来很是亲好。

    独孤绝对上独孤行打趣的眼,淡淡的道:“我的奴隶而已。”

    云轻没想自己摇身一变成独孤绝的奴隶了,这个人还真是。也不恼,反而自嘲般的微微笑了一笑,从容的很。

    云轻动作虽小,独孤行可也是收在了眼里,见此眉眼中精光一闪,笑拍着独孤绝的肩膀道:“既然是一个奴隶而已,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我拿十个奴隶跟你换,如何?”

    独孤绝顿时转头瞪了云轻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对上独孤行浓浓笑意的眼,很直接的道:“不换。”

    “你还真是直接。”独孤行哈哈大笑起来,这天下除了独孤绝,还真没人敢这么不给他面子。

    “王兄,你今天到我这干什么?”独孤绝干脆的岔开话题。

    独孤行收敛了大笑,微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这……”话没说完,不过独孤绝明白独孤行的意思了,不就他府上出现了一个女子么,至于他一个当秦王的亲自跑来么。

    “陛下,陛下,你等等奴才啊。”此时,湖泊远处一太监模样的老人,边喘气边跑了过来,乃是大秦的内廷总管,独孤行的贴身太监。

    独孤行也不去理会他,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云轻道:“刚才寡人听见一阵琴声,可是你在弹奏?”

    云轻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是。”

    “大胆,回答陛下的问题岂是你这个态度,你……”那跑过来的大太监,一边喘一边训斥云轻。

    “无妨。”独孤行一挥手打断那总管太监的话。

    独孤绝则是扫了一眼总管太监,那太监一触到独孤绝的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立马卑躬屈膝的道:“王爷,小寒子给你问安。”

    云轻见这么一个年纪的人,居然自称什么小寒子,不由微微的扬了扬眉。

    “王兄,她就是个山野草民,皇家礼仪我还没叫人教。”独孤绝不理会那小寒子,看着独孤行道。

    云轻闻言扫了独孤绝一眼,这人是在给她说好话吗?

    独孤行笑着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走过云轻的身边,看着八角亭上的古琴,微笑着看着云轻道:“给寡人弹奏一曲如何?”

    云轻见这独孤行说的很客气,虽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客气,当下温和的道:“好。”

    说罢,走上前,十指抚上古琴,一曲清风明月悠扬而出,琴声骤起,仿若春风吹拂过边上几人的身体,一股青草的味道传来,一轮明月当空而挂,田间蛙叫虫鸣,月色下的寂静和幽然,尽皆从琴声中流淌而出。

    独孤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站在独孤绝身边无声的听着。

    半响,一曲终了。

    “好,好琴艺。”独孤行满目赞叹的拍手赞美道。

    云轻听之站起身来朝独孤行微微躬身,很淡雅的道:“谢陛下夸奖。”

    独孤行再度好好打量云轻一番,赞道:“清雅宁静,如空谷幽兰,好一身风华气度。”

    顿了顿后看着云轻道:“跟寡人入宫如何?免了你的奴隶身,赐你宫廷乐师之职。”

    独孤绝一听顿时沉下脸来,眉眼狠狠的瞪了云轻一眼,转头就欲朝独孤行说话。

    不料独孤行本来手就搭在独孤绝肩膀上,此时微微暗中使力捏了捏独孤绝的肩膀,示意他别说话,独孤绝暗中感受到,不由双眉皱起,转头满脸威胁的看着云轻,示意要是她敢答应,他绝对要她好过。

    云轻没看独孤绝,抬头对上独孤行的双眼,淡淡的一笑道:“多谢陛下好意,云轻无意高位。”

    婉转而又干脆的拒绝了这样的大好机会,一入秦王宫,虽然是乐师,不过只要秦王能够看起,以后自然有成妃,成嫔的机会,这可是条通天路,不过显然这样的路对云轻来说没有吸引力。

    独孤行闻言大力拍了拍独孤绝的肩膀,笑道:“好小子,可是死跟着你了。”

    独孤绝此时很得意的满脸笑容,云轻这个拒绝听的他舒服,虽然知道云轻并不是自愿跟着他。

    独孤行见独孤绝笑的得意,不由摇头微微一笑看着云轻道:“寡人真有意招你进宫,琴声幽静,人如其琴,寡人身边还真缺少这样的人,不过既然是王弟的人,寡人就是在有意,也不能从王弟手中抢人啊。”说罢,转头看着独孤绝笑的和爽朗。

    独孤绝也笑着叫了一声:“王兄。”

    独孤行拍拍独孤绝的肩膀笑道:“好了,哥哥不跟你抢,对了,过两日就是那百花牡丹节,我可先给你说好,这回一定要去,你这么大年纪也该成亲了,去选一个。”

    独孤绝一听顿时沉下脸来道:“不去。”

    “那可不行,帮你推了这么多年,今年我是推不过去了,我可是给各大臣保证了你要去了,各家的千金小姐都在那里,还有几个其它国家的公主,郡主也来了,你不去,我拿什么跟他们说话。”

    说罢,笑看着沉着脸的独孤绝道:“哥哥先走了,两天后我派人来接你,你要是不出面,就是给你哥没脸,你看着办。”交代完这一句,就如来的时候那般快速,飞快的就走人了,剩下没什么表情的云轻,一脸沉的滴的下水来的独孤绝,和苦笑的楚云墨离。

正文 第十八章  百花会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百花牡丹节开宴。

    所设的秦皇宫一处别院,此时满园牡丹开的正好,各种各样的名种交相争艳,粉白,嫩紫,银红,柳绿,竞相缤纷,把个花中之王的风姿,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别院最高处的一四面遮挡着飞纱的凉亭里,独孤行看着脸带铁面具,一身冷酷肃杀的独孤绝,一来就坐他旁边,根本理都不理外面的公主,郡主,千金小姐的,顿时没好气的道:“这里没你的位置,下去逛去。”

    独孤绝一手执杯,冷冷的道:“走或者坐这,你选一个。”

    独孤行一听不由气的无语,看了眼凉亭外远处设置的主位,几大公主什么的现在都坐在那,那其间最高位就是给独孤绝留的,没想这个家伙,人来是来了,居然来他这坐了,这跟没来有什么差别。

    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见此不由低着头暗笑,他们家王爷能来已经给陛下面子了,还想他下去应付那些女的,简直想都不要想。

    独孤行侧头见独孤绝老神在在的喝酒,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挥手让身后的小寒子上前一步,附耳吩咐了几句,小寒子立时飞速的走了开去,偌大个凉亭,就只剩下独孤行,独孤绝和楚云三人。

    “来,王弟,喝酒。”独孤行一改刚才的无奈,满脸笑容的朝独孤绝示意道。

    独孤绝冷眼扫了独孤行一眼,管他王兄要出什么招,大不了走人,当下稳如泰山。

    一院牡丹香,云轻跟在小寒子身后,缓步行来,也不知道这秦王怎么想的,居然请她也出席,还让这什么内廷总管亲自前来,定要她来,本无意前来,这样下反倒不好拒绝了。

    一身淡黄色的长裙,鬓间简单的一只玉钗,简简单单的打扮,清雅非常,别具一格。眉间一片空静,那标志般的樱花胎记,在遇见独孤绝的时候,云轻在溪边已经涂抹上了东西,遮挡住了那能够泄露她身份的胎记,此时到也不怕有齐国的人看见,认识。

    一路走来,这满园牡丹花间,或有人挥毫而画,或有人弹琴而歌,或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品评牡丹名种,男女交杂,到也热闹。

    跟着小寒子缓步前行,云轻到觉无甚,不就是带路吗,不过放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另眼相看了,要知道寒公公可是秦王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见他给别人带过路,此时领着一女子前来,不管穿着打扮如何,这就不得不引起各人的重视和好奇了。

    当下本在一起聊天的男女,交谈间无一不开始朝云轻所去的地方挪动。

    “陛下,奴才把人带来了。”站立在凉亭外,寒公公高声禀报道。

    独孤行见独孤绝一眼扫见云轻,一瞬间眉眼就沉了下来,嘴角微微一勾后,咳嗽一声沉声道:“云轻姑娘,翼王赐酒,前坐与尔等一起赏花。”

    “陛下有命,翼王赐你美酒,前坐赏花。”独孤行那一声本来不算小,周围站的近的隐隐约约听见,此时寒公公一声尖利的嗓子大声叫出来,不远处的人齐齐听在了耳里。

    顿时不少人都打量起云轻来,翼王赐酒?这女子居然得翼王赐酒?这么多年翼王独孤绝就连美其名曰花会,实在变相联姻的宴会全不出席,今年陛下把人带来,众女心中具是惊喜,若能得翼王独孤绝垂青,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个个打扮的不求最好,只求更好的前来。

    没想翼王一身冷酷的穿行前来后,根本看也不看的就进了陛下所在的地方,完全无视她们等,先还以为翼王也许会暗中观察她们,挑选,没想此时突然来一女子,翼王独孤绝就开口赐酒,这……

    众人心中具是如此想法,就连刚才坐于高位的几位公主,郡主,和几位达官显贵之后,也都转头看向云轻。

    “王兄,你什么意思?”独孤绝听见独孤行的话,满脸怒气的瞪着独孤行。

    独孤行笑看着独孤绝道:“你如不赐酒也行,那寡人赐酒如何?”

    独孤绝一听狠狠的瞪了独孤行一眼,手中杯子重重放下,一脸的阴森。

    这是百花会,说白了就是联姻,若有中意的女子,当可赐酒,可送花,可送物,来表示自己的心意,他虽然不参加这些,但是并不表示他不知道。

    看外间云轻没什么表情的脸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这什么意思,独孤行要赐酒,她定然也接,那还不如他赐酒,简直气死他了,他王兄居然给他玩手段。

    站在外间的云轻,微微眉间动了一下,便没什么其他的情绪泄露,独孤绝赐酒,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不怎么喝酒的。

    双眼微动,扫了眼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有嫉妒,有愤怒,有惊讶,种种情绪,云轻在隐约听见独孤绝和独孤行的话,一转眼便就明白了,这是拿她来引独孤绝出场呢,一明白此点,云轻轻抬头扫了里间的人一眼。

    外间看不清楚里间,里面的人可是看的很清楚外界,独孤行见云轻淡淡的扫来一眼,顿时眉眼一亮,此女好聪明,一念转换间就明白过来,当下靠在椅子上,手轻轻敲打在扶手上。

    独孤绝也看见了云轻那一眼,沉下去的脸微微好转,暗自点了点头,斜眼看了独孤行一眼。

    “云轻姑娘,这边请。”寒公公满脸笑容的招呼云轻坐在那公主,郡主,几大千金小姐的一处。

    “云轻,好雅致的名字。”云轻还没坐下,身旁一身穿金丝翡翠红宫装的艳丽女子,满脸微笑的就朝云轻道。

    云轻自嘲的笑笑,这秦王害人,她今日算是来赴鸿门宴了,众女没着落上独孤绝,现在在她身上来想办法,可她与独孤绝有什么关系,若说关系就是敌人关系,这些女子在她身上可是白费功夫了。

    当下却也微笑着道:“多谢。”

    艳丽女子闻言笑着道:“看云轻你年岁尚轻,我叫你一声妹妹可好?”

    “灵公主,你可是楚国的公主,你的妹妹可还在楚国呢。”云轻还没答话,旁边一带着笑声,却言辞锋利的话插了过来

正文 第十九章  中毒

    那楚国公主微微一笑后道:“四海之内皆兄弟,难道我们不能皆姐妹么,里郡主,你这话可是说的见外了。”

    “看来还是灵公主的见识高啊。”旁边又一女子娇笑着道。

    “我看也不能这么说……”

    一时间几个女人满脸微笑,话中却你来我往,暗自较量。

    云轻坐在旁边,看见这一幕,低下头抚摸着从怀里爬出来的貂儿,眉色淡淡,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她看的多了,早以超然物外,形色不动了,何况本不关她的事,不需理会。

    在座的几个女子无一不是人中极品,眼角间见云轻一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神态,看上去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这到让她们几个夹枪带棒的话语显的小气了,好像她们在唱戏给这云轻看一般,顿时齐齐停下,暗自皱眉。

    此时一从没开口说话的,与云轻对坐的一青绿色宫装女子,极是秀美,放下手中茶盅,抬头看向云轻,很有风度的微笑道:“云轻姑娘,冒昧问一句,不知翼王爷与云轻姑娘什么关系,我们该如何称呼云轻姑娘你呢?”

    此话一落,旁边几女具齐齐看着云轻,这话问的才是最关键的,凭的她们来拉拢,来贬低对方,抬高自己,那也要看这云轻有没有资格让她们这么做,若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或者其他人,她们的身份自然就不同了,要是嫁给独孤绝,那至少也是王妃或者侧妃,那有一个王妃来讨好侍妾的道理,刚刚急着踩踏别人,浑然没想到这一点。

    云轻抚摸着貂儿,听言缓缓抬头看了那秀美女子一眼道:“没关系。”

    短短的三个字,让那几女都皱了一下眉头,没关系,翼王会赐酒?陛下身边的第一总管会亲自为她领路?骗谁呢,看来这云轻是自傲的不想与她们结交呢。

    “云轻,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是翼王爷的什么人,也别在我们面前摆脸色,何况翼王爷根本没公开你的身份,你不要太过自傲了。”一穿紫罗兰长裙的明艳女子沉着脸道。

    她本秦国右相的女儿,虽然不是面前这什么公主郡主的,但是那些个公主怎么能够跟她比,那可是敌人,她父亲可是朝堂上,能与独孤绝稍加抗衡的人物,就算给谁没脸,也不能给她没脸。

    云轻闻言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那我要说是什么关系,你才满意?”

    疑似反问的话,顿时噎的明艳女子一楞,满腔怒气梗在胸前,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气的脸色铁青,边上的几女见此,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却是微笑。

    “我看到不是云轻自傲,只是云轻是不善言辞罢了。”那秀美女子此时微微一笑,插了一句下来,淡化了一下僵立的气氛。

    然后看着云轻接着道:“我乃齐国的雀羽公主,云轻,我们没什么恶意的,不过是想大家亲近一点。”

    这齐国的雀羽公主,这话说的可圈可点,模棱两可,却意义深远。

    云轻听见这雀羽公主自报家门,不由转头看了雀羽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齐国的皇家。

    当下抱着貂儿站起来,淡淡的道:“我与翼王没关系,你们有什么想法,自去找他就好,抱歉,失陪了。”说罢,抱着貂儿就迈步走开。

    那独孤行让她来,她已经来了,让她坐这,她也已经坐了,此时走也算不得违抗命令,她没那个兴趣当诱饵,他独孤绝娶不娶,娶谁,跟她没关系,她泛不着再在这里自寻烦恼,而且还有齐国皇家的人,不喜。

    剩下的几女顿时一脸尴尬,云轻淡淡的几句话,把她们的心思都点了出来,还从没有人这么对他们说过话,不由面面相觑,想怒,却实在是有点拿捏不准云轻到底是翼王独孤绝的什么人,她越是说没关系,可能越有关系,得罪一个云轻不要紧,翼王独孤绝可是得罪不起啊,不由好生憋屈的坐在原地。

    凉亭中,独孤行满脸微笑的看着云轻起身朝其他地方走去,扔下那一众面色尴尬,却不好发作的人,转头看着独孤绝笑道:“你这个奴隶还真是厉害,三两句就把形式推回到你身上了。”

    云轻她们讲什么话,自然有人给他们传过来。

    独孤绝靠在椅子上,嘴角斜斜的翘起,绽放出一丝邪气,对上独孤行的双眼邪笑道:“没如王兄的意呢。”

    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闻言,低头暗笑,他们家王爷本就是被陛下强拉来的,早就一肚子气,只是找不到机会发作,此时云轻不但没有在那几个什么公主,郡主的面前落了下风,反而不经意间给了几人没脸,正和了独孤绝的心意,他们府的人岂能让别人占了便宜,他家王爷能不高心么。

    独孤行见独孤绝眉眼中带着笑意,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挥手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寒公公立刻走出宣道:“众位公主,郡主,远来是客,陛下特赐酒一杯。”

    立刻身后便有几个公公,端着酒水走上前去。

    众女立刻站起,齐声道谢,陛下赐酒安抚,也到可让她们少了一丝尴尬。

    翡翠琉璃杯中酒色透明,一股醇香扑鼻,那是皇宫大内的极品美酒,雀羽等谢过,齐齐饮下。

    砰,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最先饮下的里郡主,突然手一抖,翡翠琉璃杯直线从手中滑下,摔碎在地上,整个人脸色一瞬间苍白,嘴角一丝黑色血丝骤现,身体一软,什么话也没说,狠狠的摔了过去。

    “陛下,你……”雀羽公主同一时刻一口鲜血喷出,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行所在的地方,缓缓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几个六国的公主,郡主的齐齐倒了下去,而秦国的同赐酒的千金小姐,却端着杯子,好好的站在原地,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周围本来嬉笑热闹的气氛,瞬间一僵,几个女子更是尖叫起来,场面顿时混乱。

    “混账。”独孤行本满是笑容的脸,一瞬间冷如地狱阎罗,唰的一声站起,五指中端着的酒杯,无声无息的被捏成了几片,落地。

    “封锁所有出口,速招所有太医,保护陛下,救人,快。”独孤绝一脸铁青的第一时间下达命令,同时狠狠扔下手中的酒杯,满身肃杀的快速冲了出去,落在几大公主身边。

    “都给我闭嘴。”一声暴喝,那被吓着的女子们,被独孤绝这一吼,居然生生的咽下嘴边的尖叫。

    “全部给本王聚集在一处,半柱香时间若还有人在其他地方乱动,就别怪本王当逆贼处死。”

    一声令下,满园立刻命令远远的传了出去,院子里的男男女女顾不上仪态,连爬带跑的往这边赶,独孤绝说出来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过时不到,他真会下杀手。

    不远处的云轻,没想一瞬间就出了事,不由停下转头朝独孤绝看来。

正文 第二十章  显身手

    独孤绝命令一下,也不再管其他人,俯身就朝那几个中毒的公主,郡主,检查去。

    这几个公主要放在其他时候,死了就死了,他秦国有的是借口推脱责任,或者不用推脱,量六国也不会因为一个送来的公主死了,起兵来犯。

    但是现在乃是众目睽睽之下,无数人看见是秦王赐的酒,而且得赐酒的秦国女子好好的,其他国家的公主,郡主却中毒,这要是传扬出去,其他六国岂肯甘休,这不是公然与六国作对。

    况且里面还有楚国和齐国的公主,今天要是死在这里,这后果就严重的很了,他秦国不惧任何一国,但是如六国联合,秦国毫无胜算。

    “陛下,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陛下饶命啊……”那负责端酒的几大公公,此时脸色苍白,满脸惊恐的朝走出来的独孤行喊道。

    “拉下去,严加拷问。”独孤行面无表情,快步朝独孤绝走去,满是威压和愠怒的沉声命令道。

    “是。”

    “王弟,如何?”站在独孤绝身边,独孤行低声问道。

    独孤绝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低声以两人听的见的声音道:“曼陀罗毒。”

    独孤行听之脸上神色没变,但是双眼冰冷彻骨,曼陀罗毒乃是毒药中的王者,服下若无解毒之药,不到半刻便能置人与死地,比之孔雀胆,鹤顶红,还要厉害一分。

    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下了这么厉害的毒,他秦王颜面何存。

    “若今天走脱一个,寡人灭你们三族谢罪。”

    “是。”随身的御林军首领沉声应答后,飞速的指挥散落在各处的御林军,严加封锁,这是内部出了奸细,必须死防。

    “情况很不好,等不到太医来。”独孤绝皱着眉头看了独孤行一眼。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独孤绝站起身来手一挥,喝道:“来人,把几位公主送进宫内,全力医治。”独孤绝一声令下,立马有兵士上前。

    “不行,公主中毒,不能乱搬动,恳请秦王陛下就在这里医治。”被隔绝在一旁的跟着楚国公主的使者突然高声喊道。

    “对,我们要看着公主。”齐国跟来的使者立刻接着话喊,其它四国使者也叽叽喳喳的跟上。

    她们的公主一旦进入宫内,他们都不能进入,生还是死不过是秦王的一句话,秦王要弄个冒充的他们也知道不了,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公主进入宫内。

    独孤绝脸色一沉,眉眼中杀气一现,怒声道:“你在质疑本王。”

    “不敢,翼王一言九鼎,不过我们公主要是有个意外,我们不好跟国主交代,还请翼王爷就地医治。”楚国使者满面谦卑,却一步不让的道。

    独孤绝闻言一声冷哼道:“在秦国,还轮不到你们说话,来人。”

    “翼王爷,你……”六国使者不由大急。

    “别动她们。”就在此时,一轻柔的声音响起,云轻抱着貂儿站在士兵隔绝的地方,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闻言抬头狠狠的扫了云轻一眼,眉眼中包含着警告和愤怒,云轻居然反抗他。

    云轻对上独孤绝的眼光,轻声道:“毒入肺腑,在动就无救了。”

    独孤绝听之脸色一沉,沉声道:“你说什么。”那低沉的满含警告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寒战。

    云轻低头看着地上已经脸色开始发黑的几女,微微叹息一声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出来,独孤绝本来怒沉的神色微微一变,骤然想起他那日中貂儿的毒的时候,云轻为他解毒的手法很熟练,那么她的话的意思是……一念思之,独孤绝眉眼一亮,一挥手道:“你过来。”边上拦着云轻的士兵,立刻让开道路。

    云轻快步上前,也不多话,从她随身携带的古琴中,抽出一根银针,手腕一翻一针就从其中一女的头顶百会穴插了进去。

    “解毒那需刺那里,你可别害了我家公主的性命。”那被隔绝在边上的使者,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叫了起来。

    旁边的几个使者,一见云轻也用同样的手法,朝他们的公主刺去,不由都喧闹起来。

    “都给我闭嘴,在出声我杀了你们。”独孤绝低沉的吼声是他发怒的前兆,顿时几个使者面面相觑,不敢在言,面上却是满不甘心。

    云轻一手持针,一边淡淡的道:“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想要你们的公主活着,最好就闭上你们的嘴,想她们死,就尽管开口,我不一定非要救她们不可,死还是活与我没什么关系。”

    淡然的轻柔的声音飘出,顿时换来一片寂静,这般轻柔的话语,比之独孤绝的怒吼好似还管用,六国使者那敢要他们的公主死,那口是紧紧的闭起了。

    云轻手下银针飞速的点在几位公主,郡主的身上,片刻功夫就见几女的脸上一片紫黑色,看起来好生恐怖。

    “王弟……”独孤行看见此等情景,微微皱了皱眉叫了一声独孤绝。

    独孤绝没有转头,只低声道:“没有把握她是不会出手的,我相信她这点。”

    独孤行闻言看了注视着云轻的独孤绝一眼,面上一闪而过诧异之色,怎会如此肯定?

    几位公主,郡主,脸上此时一片紫黑,越来越浓,云轻银针点完最后一女,松了一口气的挺起腰来,耸耸肩膀,朝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儿微笑道:“去,你喜欢的。”

    那貂儿好像早就等云轻这一句话,立刻一个飞身冲了上去,朝着女紫黑色的脸就咬去。

    “啊……”六国使者不由齐声惊叫。

    独孤绝顿时一眼横过去,暴戾的杀气,让几大使者死咬着唇,不敢多言。

    而此时,半柱香时间不到,整个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按独孤绝的命令聚集在了一起,院子外围满了层层官兵,没有人妄动,下毒的人一定在里面,这酒开封的时候都还检查过,绝对是在到了这院子里之后才做的手脚。

    貂儿抱着几女涨红的黑紫色脸喝了一个饱,肉眼可见的看见那本来很恐怖的脸色,在貂儿的吸食下渐渐的转变过来,变成浅黑,逐渐转成苍白,虽无血色,但是却也无那漆黑之色,隐隐约约呼吸畅通起来。

    独孤绝一眼见之不由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以毒攻毒,好手段,也只有貂儿的剧毒,才能对抗这曼陀罗毒,把气血逼在一处,让貂儿出马,好。

    旁边的众人都看见了此等情景,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就连独孤行也微微的点了点头,面色稍缓,只要这几个公主,郡主现在不死,一切都好说……

    “喝饱了?”云轻看着窜回到她肩膀上,满足的抱着肚子的貂儿微笑,一边转头看着独孤绝道:“还有余毒,吃点解毒药就可。”

    边说边抱着貂儿就欲走人,那浅淡的言语,神乎其技的医术,那满身灵动的气息,不卑不亢的气势,让一院国色天香的牡丹,在这个时候也黯然失色,所有人眼中只有那一个淡然雅致的身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手段

    独孤绝与云轻离的最近,见云轻抬步要走,猿臂一伸抓住云轻的手臂,沉声道:“先等等。”

    云轻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眼中一片肃杀,瞬间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下毒的人还没找出来,她还是不要先走的好,现在整个院子都是无敌戒备状态,大家都不能走动,她一动可就给了有心人机会了,当下身形一顿,抱着貂儿站在原地,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被隔绝在一旁的六国使者,见自家的公主,郡主等都缓了过来,脸上明明白白的拥有了生气,虽然还未醒,不过看来性命是无忧了,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气一松,那当头的楚国使者一片严肃的看着独孤绝和独孤行道:“秦王陛下,我楚国意与秦国结百年之好,方极力促成我六公主和翼王爷的姻缘,我楚国可是真心真意,秦王陛下,今天这个事情,你可要给我们楚国一个说法。”

    “对,我齐国公主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来送命的,秦王陛下,这事情若是不给我们齐国一个很好的解释,恐怕……”这楚国和齐国虽比秦国弱,但是也不容小觑,这话说的颇有威逼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等要个解释。”

    “对……”

    边上其它四国,虽然不敢这般的口气,不过接风却也接的快,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占理。

    独孤行闻言一片冷然的扫了六国使者一眼,那威压和肃杀之感,让现场一片压抑。

    “今日的事,寡人自然会给各国一个交代。”掷地有声的冷沉话声,满是威严和斩钉截铁。

    “那就好。”楚国和齐国使者齐齐点头道。

    独孤绝一听,转过头扫了一眼六国使者,铁面具下看不清楚他是何等的神色,只站在他旁边的云轻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压抑的怒气,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若是我秦国人做的,随你们处置,不过,要是让本王知道是其他人给本王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这话一落,本来满脸严肃的六国使者,不由小心的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安,这其他人说的可是他们六国,要知道这翼王独孤绝说的出就做的到,若真是他们中间那一国动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怕就不是一个解释行的通的了,依独孤绝的性子,陪城割地都有可能。

    不仅底气都不那么壮了,谁知道自家的大王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派出其他的人来做什么,要知道七国到处都是奸细,密令和牺牲是随时随地的,因此,刚才还比较嚣张的楚国和齐国使者,都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禀陛下和翼王爷,所有人已经扣押完毕。”此时,御林军统领快步走到独孤行和独孤绝的前面,单膝跪地高声道。

    独孤行听言恩了一声后,朝独孤绝道:“这事,王弟全权处理。”

    在军事方面,秦国,没有人比独孤绝更出色,他手下执掌的军部,有的是这方面的人才。

    独孤绝恩了一声后,抬步朝前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走去。

    百多个人人被分成了三块,第一类,是最有机会接近这毒酒的人物,和那一个时间最靠近这地方的人;第二类,则是边上游玩的千金小姐和当朝权贵,相对嫌疑要少些,第三类,就是当时站在院子最边远的男女,最是没有机会下手的人,这些在第一时间,已经被独孤绝的人分化好了。

    “翼王爷,小的是冤枉的,翼王爷开恩啊。”

    “翼王爷开恩啊……”一片惊恐声响起。

    独孤绝冰冷的双眼扫过第一类人,那当头的太监,宫女,和几个近臣,不由都战战兢兢的跪下高声呼喊着,要知道落在独孤绝的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禀王爷,属下在草丛中搜查到此物。”正在此时,一兵士快速前来,手中用锦帕垫着一个细小的花瓷瓶儿,不需要独孤绝吩咐,他们早以知道第一时间该做什么,独孤绝的手下从没无用之人。

    独孤绝伸手连着锦帕一起拿起,放在鼻尖闻了一闻,是曼陀罗的香味,此物一混杂便无色无味,但是如是完全纯净的,那么会有一股很淡很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香味。

    独孤绝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儿,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身后立马有人给端上圈椅,独孤绝大马金刀的坐下,靠在椅背上,冷冷的道:“你们清楚本王的脾气,知道本王要问什么,本王希望等一会能够听见令本王很满意的回答。”

    说罢手一挥,那围住那第一类人的兵士,一个整齐的转身,分出一半,手执棍子,狠狠的就朝那些个宫女,丫鬟,公公大打去,连那几个近臣也不放过,一时间此起彼伏呜呜的闷哼声,却无一人敢大叫出声,需知要是叫出声,独孤绝会打的更狠,翼王的凶狠是出了名的。

    没管那些被打的第一类人,独孤绝冷眼扫了一眼,被吓得战战兢兢的第二类人,淡淡的道:“他们挨过就轮到你们,本王的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一落,那第二类人中立刻就慌了起来,很多明白独孤绝作风的官家子弟,焦急的低声喝道:“有谁知道有任何人有异动,快点说出来,否则我们会被打死的,快啊。”

    “快,谁看见有谁有小动作……”慌张而惊恐的声音飞速的传递着。

    独孤绝漠然的坐在圈椅上,把玩着小瓷瓶儿,那模样一点也不着急,悠闲着,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情景,身后坐在高处的独孤行也一言不发的观看者,淡淡的品味着手中的茶水。

    云轻站在一旁看见那些个宫女的身后很快酝酿出血色,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独孤绝的做法,她明白,不过是做给那些个使者看,这场面不得不交代,真的寻找,怕还是叫的他手下专门的人出手,就应该知道独孤绝的手段不会柔和,这是连坐刑罚啊。

    耳边传来闷哼声和隐隐约约的哭泣,云轻见此叹息一声,走上前来,从独孤绝手中取过那小瓷瓶儿,一边道:“停了吧,我给你找。”

    独孤绝闻言一愣后,嘴角突然勾勒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手一挥,那棍棒声立刻停止。

    云轻没看众人,只把瓶儿伸到貂儿的鼻尖,让貂儿闻了闻后淡淡的道:“动物的嗅觉是最灵敏的,这瓶子上的气味让它闻闻就能辨别谁是拥有这瓶子的人。”说罢抚摸着貂儿,缓缓看向院子中的所有人。

    一片寂静,成百上千人的院子,落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几乎都能听的见,云轻的话让该紧张的人紧张了,不该紧张的人放松了,貂儿的厉害,他们刚才都看见了,定然没有问题。

    嗖,被云轻抚摸着的貂儿,在一片静寂中,突然闪电般的从天空中划过,如流星一般落入了人群。

    立刻,那一面所有的人飞速的退开,把场地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此时宫女脸色半黑半白,爬在地上,那貂儿一口咬在了她的颈项上。

    “我不是。”

    云轻看着要辨别的女子,挥手招回貂儿,淡然的道:“既然不是,何必服毒自尽,要知道貂儿不是狗,分辨不出气味,它只对毒熟悉,你若不心虚服毒以求死无对证,我拿你有何办法。”

    貂儿的鼻子闻的出毒,却闻不出味,她刚才扫视所有人,就是为了给下毒的人时间服毒自尽,要知道能下这样手的人,绝对不会想着自己能活着回去,定然是有必死的决心的,她不怕她服,就怕她不服。

    此女顿时一脸死灰,突然反掌就朝自己脑门击打去,而她旁边早就严阵以待的侍卫,飞速出手,一掌隔开,反手一掌劈昏了她去。

    同时查看了一下她异样的脸色,高声回禀道:“禀王爷,是曼陀罗毒。”

    “精彩,精彩。”骤然的水落石出,一片沉静中,独孤行突然拍掌满目嘉许的赞道,惊醒一片还没反应过来的人。

    独孤绝则一直看着云轻在,此时嘴角那一丝笑容更加浓郁了,眼中露出一种看见中意的猎物的兴奋,却只低沉着声音道:“不错,没给我丢面子。”

    云轻不去理会独孤绝的言语,只抚摸着貂儿淡淡的道:“我先走了。”说罢抱着貂儿,在众人瞩目中,自自然然的离开,只给所有人留下一个优雅从容,灵气逼人的背影

    今天有多更一点点字哦,汗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仙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有这下毒的人在手,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的,就算她是死士,只要活着落在独孤绝手里,那就定能让她吐出东西来,自然可以给六国一个很好的交代。

    同时,如果是六国当中的那一国做的这借刀杀人的事,那更加会给独孤绝一个很好的借口,停战了这么几年,也许是好时候该磨磨刀了,当然这些的前提是其他国家干的。

    一个大好的牡丹百花节,就这么在匆忙中收了尾,院中的各国使者和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在没那个心情赏花,联姻了。

    这样一个纷乱的牡丹百花节后,秦国庆城的普通民众在赞扬翼王独孤绝的铁血手段,秦国士兵的训练有方之时,云轻这个名字被高度的传扬了开来,特别是听见秦国御医在为几国公主,郡主,清理后续毒素时,那些震惊和无法想象的感叹赞美之词后,更加把云轻这个人,传扬的风生水起。

    神秘莫测的手段,空灵优雅的气质,恐怖诡异的宠物,冠绝天下的聪慧,简直传成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人,活脱脱成了一个飘渺仙子的模样,高不可攀又仁爱世人。

    “仙子,哼,就你这样子。”翼王府里,独孤绝靠在潇湘竹椅上,看着面前一派悠然养着茶的云轻,语带讽刺的道。

    云轻手持紫砂壶,为一方檀木茶具上的两小杯中倾倒出一口龙井,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出来,酝酿一室的幽香。

    云轻放下紫砂壶,端起其中的一酒杯大小的翡翠杯子,转头看着独孤绝道:“传言岂能相信。”

    她也没想过自己不过就是看不过去救人一救而已,怎么就成了什么神仙下凡,谪仙人物了,这话是越传越离谱,她不过就是会一点医术,恰好有貂儿在身边,才有幸救治几人而已,这传的……可见这世上的传言是不能信的。

    当然,她不知道,当时在场的那些个富家子弟,千金小姐为了显示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实情太过诡异和高深,他们本来很高的手段完全用不上,而她出手了,所以把她给赞的几乎可以上天入地了,原因不是她太厉害,而是他们很厉害,她这个出手的人自然就只能更加的厉害了。

    因此,这一传十,十传百下来,整个的就没了边境了,飘渺无边啊。

    独孤绝见云轻端着茶杯转过头来跟他说话,那茶案上就只有两个茶杯,显然这个就是给他的,当下心情很好,不由妖艳的一笑,点了点头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好。”一边伸手大老爷模样的就去接云轻手中的茶杯。

    云轻端着茶杯说完那一句,便欲转过身去,没想独孤绝冒出那么一句后,便朝她伸出手来,云轻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笑的独孤绝,缓慢的转过身去道:“这是给貂儿的。”

    而同一时刻,那跑到外面去玩的貂儿,好像闻到云轻泡茶的清香味道一般,闪电一般的从外间冲了进来,小小的身子猛扑向云轻手中的茶杯,埋头就骨碌碌的喝了起来,貂儿会喝茶,怪事。

    云轻见此一边抚摸貂儿,一边微笑着道:“慢点,知道你喜欢喝茶,我不就给你泡了。”一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茶案上。

    边上的独孤绝本来一脸的妖艳笑容,此时脸色一沉,几乎可以滴的下水来,那伸出去的手,僵直在空中,缓缓的握成拳头,全身隐隐约约酝酿出一股杀气,居然是给貂儿,不是给他的,他独孤绝还没这么吃瘪过。

    一直站在独孤绝身后的楚云,此时飞速的低下了头,整个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脸色一瞬间扭曲中,嘴角的笑容几乎遮挡不住,云轻居然这么不给他家王爷面子,给貂儿也不给他,他家王爷何成有过这样的时候,这面子啊,彻底的没了。

    “我的呢。”阴森森的话语从独孤绝的口中射出来,五六月份本来开始炎热的天气,此时居然凉悠悠的,诡异。

    云轻一手端起另外一杯茶,看也不看独孤绝的道:“我只有两个杯子。”说罢,一手执袖子,一手端起茶水就欲饮用。

    独孤绝看见云轻这般的模样,不由气的整个脸色铁青,云轻这话明摆着说没他的,他一个权倾天下的翼王,居然这么不叫人摆在眼里,实在是可恨,可恨之极。

    他独孤绝从不吃人这一套,愤怒下,独孤绝身形骤然爆射起来,身形几乎没见他动,却凭空一跃而起,一把搂住了云轻的脖子,云轻离他本来就近,轻功也没处用去,同时也没想过独孤绝会动手,不由一口茶水饮在嘴里,还没咽下,就被独孤绝欺了上来。

    一手拂开翡翠杯子,任其碎在地上,独孤绝一脸怒气,想也不想的一个低头,就咬上了云轻的唇,一个吮吸间,云轻那口根本还没有咽下去的茶,直接转换到了他的嘴里。

    清凉,香甜,还带着软软的感觉,好茶。

    “哼。”饮下云轻口中的茶,独孤绝冷冷的哼了一声,很满意的放开云轻,后退一步坐回椅子,一脸似笑非笑的得意笑容。

    云轻则一皱眉头,伸手拿过那紫砂壶,看着独孤绝微恼的道:“既然你喜欢,就全给你喝。”说罢手腕一动,整壶茶直接给独孤绝扔了过来。

    独孤绝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边,手一挥,扇开那紫砂壶,撞上旁边的墙壁,顿时一地滚烫的茶水四溅而出,脸色极度不好看的瞪着云轻。

    反观云轻的淡然,站在身后的楚云,一脸的无奈,明知道云轻不好惹,他家王爷还偏偏要去,真是的。

    “王爷,齐国雀羽公主,楚国琉璃公主,燕国里郡主,韩国风语公主,赵国情郡主,魏国湘公主,前来酬谢云轻小姐救命之恩。”正在屋中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墨银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独孤绝一听脸色本就沉,此时更沉,这几日那几个醒过来的公主,郡主,早就想登门拜访,只是他一句话封死,他不接待女客,没想今天居然摆明态度不来见她,只为谢过云轻,哼,好一个拐弯抹角的用意。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出府

    “走,去暗牢。”独孤绝沉着脸站起身来,冷冷的冒了一句,转身就走,身后的楚云连忙跟上。

    暗牢,乃是他独孤绝手下一密部所在,专为这些奸细,重案犯所设,一入暗牢,不吐出所有的秘密,那是不要想善终。

    前两日那下毒的假宫女,正是被押解在里面,不过此女嘴巴很紧,经过了两日居然还没得出她背后的指示者是谁,独孤绝本不想亲自去,不过碍于现在府里来了几个他不喜的人,他如不离开,按那些来人的身份,他怎么着也要见一下,委实讨厌,去暗牢比应付这几个女人好。

    墨离见独孤绝干脆利落的走人,不由转头看着云轻。

    云轻微笑的抚摸着貂儿,慢条斯理的道:“貂儿,难得来秦国京城一回,我们也去逛逛。”说罢,抱起貂儿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墨离道:“麻烦你跟她们说我不在。”说罢,抱着貂儿也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她也不喜欢应付别人,特别是居心叵测的人,他一个主角独孤绝都能走人,她一配角的为什么不能走人,与其花时间去应对她们,不如逛逛街,看看风景都好。

    墨离听云轻这话,不由默然,一个两个都跑了,真是服了他家的王爷和这个云轻了。

    当下一个转身,回禀去,公主又怎么样,不给面子就是不给面子。

    秦国京城,十里繁华,四处可见的青石路面夹杂着厚重的墙楼,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粗犷感觉,亭台楼阁,街道店铺,古朴中泛着粗糙和时间的磨砺,大气而散发着肃穆。

    大街上往来行走的男人,女人,一身随意的穿着打扮,却从内而外的透露出一股彪悍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秦风彪悍,由小见大。

    “不许吃了,已经吃了那么多,瞧瞧你这小肚子,圆鼓鼓的了。”云轻站在一卖烤肉的简陋摊子前,满脸无奈的看着蹲摊子上不走的貂儿。

    秦风尚武且喜食腌烤制品,大街上随处都可见烤制的山鸡,羊,牛等,一个大火炉子边上把这些动物不剥皮摆放上去,大火熏够时候,拿出来拔开皮,在把肚子里填的香料掏去,那肉味相当的好。

    貂儿对着云轻唧唧的叫两声,转过头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边上正滴油的山鸡,那样子,唉。

    “走了,走了,要吃明天在带你出来吃。”云轻无奈的摇头失笑,她这只馋嘴的貂儿啊,一边说一边上前抱起貂儿。

    旁边从云轻出府就一直跟着的墨银,揉了揉眉头道:“我真没见过这么灵气的貂。”简直就像是听的懂人话似的,虽然他们指挥不了。

    云轻闻言微笑道:“貂儿本就聪明。”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还盯着烤肉不放的貂儿,朝烤肉铺子的老板道:“老板,算账。”

    “不要钱,不要钱,云轻小姐和这貂儿喜欢吃就好,来,来,这是我刚烤好的山猪肉,貂儿喜欢就给它带着点。”那五大三粗的老板满脸灿烂的笑容,相当豪爽的道。

    云轻闻言不由微楞道:“你认识我?”

    那老板嘿嘿笑道:“这庆城谁不认识云轻小姐啊,你这一人一貂,可是标志呢,今天有幸小姐和貂儿在我这吃点东西,那是我的荣幸啊。”边说边搓着手哈哈大笑,很是愉快。

    此时,烤肉摊子旁正好走过三个男人,听着这话其中一个转头面无表情的扫了云轻一眼,然后飞速的闪开眼光,径直朝前走,几瞬间就消失在转角。

    云轻听之则苦笑着摇头,如此以后还怎么出来逛街。

    “我就说是云轻小姐,你还说不是,你看果真是吧。”边上吃烤肉的一年轻男子,满脸激动的朝他旁边的一男子说道。

    “长的真好看……”

    “你懂个屁,不是好看,那是……那是……怎么说呢……”

    “云轻小姐啊……”

    一时间旁边没有走的客人都低声的叽叽喳喳起来,那神色有激动,有兴奋,种种不一而足。

    云轻见此微微一笑朝看着她的众人点了点头,周围的人立刻跳起来,很友好,很兴奋和崇拜的回礼。

    “多谢老板的烤肉,云轻却之不恭了。”云轻见众人如此模样,当下朝老板微笑着点头为礼,抱着貂儿就欲离开,被众多人注视并不为她所喜,她一向喜欢幽静。

    正在这时,云轻的身子还没转过来,突然一阵疯癫的马蹄声狂飙的响起,一队五六匹疯了般的大宛良驹,撒开四蹄,就朝云轻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来,马眼通红,所过之处一片混乱,其速几如闪电,转眼功夫就冲到了云轻眼前。

    “快跑……”

    “救命啊……”

    烤肉铺子上的食客顿时一片惊慌,各自连滚带爬的避开。

    云轻手中抱着的貂儿,本盯着山鸡在,此时突然一抬头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一个闪身飞速的窜了出去,呼吸间就不见了影子。

    站在云轻身边的墨银,当即一个闪身让开,同时朝云轻道:“避开。”云轻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小菜一碟。

    云轻却站在原地没有让,她身后正好站着一妇女和一小女孩,她若让开了,她们不是首当其冲了,她们那跑的过这般的良驹。

    一声马嘶,当头红了眼的黑色宝马,马蹄腾空,几乎完全直立,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践踏一切挡在它眼前的东西。

    马蹄前云轻淡然的站在原地,一袭青衫,卓然而立。

    周围众人一片尖叫,马蹄踏下,这飘渺女子必然成一肉酱,有的壮硕男子拔出大刀,呼啸着就朝这边冲来,秦人热血。

    却没有人注意云轻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古琴之上,也没人注意一直跟着云轻的墨银站在一旁并没出手。

    一片惊叫中,眼看那疯狂的马蹄就要践踏上云轻,突然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一柄利箭穿云破月,一箭正中黑色骏马的额头,强悍的一箭之力,居然连带的扑上来的骏马,整个的朝后仰空而倒,直在空中翻转了一圈,才轰然倒地。

    此时远处的墙脚边,那刚才从云轻身边走过看了云轻一眼的男子,见此脸色一冷,不再观看,转身快速离开。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有发现

    在观这厢,当头的黑马仰天而倒,云轻眉眼一动,面上神色不变,手指从琴弦上不经意的缩了回来。

    风声呼啸而过,四只长箭插着云轻的身体,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入那跟着冲过来的四匹疯马上,具是中在眉心,箭头几乎直没入柄。

    嘶哑的马嘶声响彻在大街上,映衬着周围一瞬间静寂下来的环境,更显嘹亮。

    本来惊吓的众人,在第一时间的震惊过后,快速的反应了过来,当下轰然的叫好声响起,一片热切。

    云轻扫了一眼死在她眼前的几匹马,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转头朝出手之人看去。

    只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三匹马,当头一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年纪,一身粗布青衫,一头黑色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很是随意,手中把玩着一把白色折扇,眉眼懒散,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正看过来,容颜俊朗,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玩世不恭的味道。

    而他身后一左一右两人,此时正收回手中的长弓,眉清目秀的,居然是两个十几岁童儿般大小的男孩,左边一个笑呵呵的满脸笑意,右边一个冷着脸没一丝表情,酷酷的,鲜明的对比。

    围在周围的路人,看清三人容貌后,不由又是一惊一乍起来。

    反观云轻没多大特殊的表情,温雅的朝三人微微躬身道:“多谢。”

    “没事,助人为乐嘛。”那笑呵呵的男孩,挥舞着手,很是不在意的道,好像他们刚才的动作,就是射死了一只鸡,而不是几乎算射飞了一头疯狂的马,轻松的让人嫉妒。

    周围众人顿时一阵惊叹声,三人浑然无视周围人崇拜,佩服的眼神,挥鞭御马上前。

    近前,当头那男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懒懒的笑着,朝微笑着让开路的云轻点了点头,云轻礼貌的额首。

    显然,这三人并没有停留的打算,并不以为救了人就该怎么样,而云轻看来也看穿三人的心态,所以微笑着让开路。

    插身而过时,那男子眼角不经意扫过云亲腰间的古琴,该男子顿时嘴角一勾,眉眼微微亮了一亮,看着云轻挑眉以两人听的见的声音笑道:“音攻,看来是我们多事了也说不定。”

    云轻见该男子只一眼就看出她随身携带的古琴,乃是作为音攻的辅助武器使用,而不是普通的古琴,不由心下一突,不识音攻内中滋味,可是分辨不出来这样的乐器,到底是普通还是不普通,这男子……

    不过面上却依旧淡雅的微笑着道:“还是多谢缓手。”

    礼貌而从容的一句话,既没有透露她会不会音攻,也没反驳对方的话,模棱两可的态度,仿若一潭深水,高深莫测。

    该男子仰头一笑,两腿一夹马肚,骏马立刻小跑起来,身后两男孩立时跟上,三人仿若风刮过一般,掀起一阵涟漪,便遁去,只留下三个背影。

    “厉害。”墨银从边上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朝云轻道。

    云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墨银说的是那两个男孩的武功,瞬间五箭射出,准头,力度如此之强,自然当的起厉害二字,而她的点头则是对那男子,他,必是此道高手。

    “不过,我家王爷更厉害,这五头疯马,何须两人五次出箭,一弓五箭同射,威力绝对不差与他们。”墨银说着说着就拿独孤绝比较起来。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一笑,独孤绝厉害,她自然是见识过的,当下抬眼四看,貂儿突然跑哪里去了。

    墨银见云轻四下看去,不由低声道:“不用看了,下手的人溜的挺快,我居然没探查到。”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上面有五根银针。

    马蹄狂乱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有问题,当即四下查看,却一点杀气也感觉不到,在众人都被那三个人吸取注意力的时候,马头上的银针早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能跟着独孤绝的人,没有能力弱了的。

    云轻见之一转眼便明白了,这马发疯是人为的,居然针对她?她有什么仇人?当下不由微微皱眉沉思。

    “我看我们在逛逛如何?”墨银见云轻沉默,突然开口提议道。

    云轻闻言抬眼看了墨银一眼,墨银立刻朝云轻使了个眼色,既然有人针对云轻,有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那他们就在逛逛街,给那些背地里的人下手的机会,要知道云轻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藏的深着呢,他们两人不一定会吃亏。

    云轻明白墨银的意思,微一凝神后,却微微笑了笑道:“不用了,独孤绝在什么地方?”

    墨银微感诧异,云轻可从来不关心他家王爷在什么地方啊,这是?

    云轻见墨银没反应过来,一边绕过死了的五匹马往前走,避开越来越多围观的群众,一边轻声道:“没什么人跟我有仇,要说有,我想除了这次破坏了有的人的大事,其他再无恩怨。”

    淡淡的话语说出来,墨银也是聪明人,立刻就反应过来,袭击云轻的人是谁了,当下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道:“跟我来。”

    话音才一落,两人同一时间就看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独孤绝,只见独孤绝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面上虽然戴着面具,不过那嘴角冷酷的笑容,云轻却是第一时间就收在了眼里。

    两人走上前去,跟着独孤绝的楚云微微一笑道:“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王爷干脆给他们腾了个空地儿。”一话落下,云轻和墨银也都明白了,这独孤绝等的就是这些人呢。

    但观独孤绝却一直把眼光放在云轻身上,此时双眼中冷光一显,微怒的沉声道:“你给我少招蜂引蝶,不准对外人笑。”

    楚云和墨银听言,对视一眼撇过头去,这话……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干脆的不理他,这人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

    “走了。”当下云轻转了个身,欲朝另外一条街走去,身还没转过,就见一道黑影突然冲了过来,貂儿从地面窜了过来,一个临空翻身落在云轻手里,嘴里叼着一块配饰不像配饰,标记不像标记的东西,一条寸长的黑色木质怪鱼。

    “这是什么?”云轻诧异道。

    独孤绝见云轻不理他,正与发怒,却见貂儿叼了这么一个怪东西过来,不由直接伸手取过来,在手中掂量细看半响,突然眉眼一亮,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眼中露出一丝嗜血,云轻知道独孤绝有发现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哑谜

    “回府。”独孤绝手腕一抖,一伸手握住就站在他旁边的云轻的手,很是愉悦的大步朝前走去。

    云轻眉头一皱微怒道:“放开。”一边一甩手,欲挣脱独孤绝的手掌。

    独孤绝越发大力的握住,若论力气,云轻怎是独孤绝的对手,当下被更加紧的握住柔荑,大力的泛起一圈红色。

    独孤绝对上云轻微怒的眼,心情很好的扫了一眼旁边不敢看他,却用眼角一点一点窥视他的众人,压迫性的反而紧贴云轻的耳边道:“这京城谁不知道你云轻是我的女人。”

    云轻闻言不由怒红了脸,眼角见周围的民众一脸羡慕和暧昧的窥视着她和独孤绝,顿时皱眉瞪着独孤绝道:“是不是,你清楚。”

    她和独孤绝不过是交易关系,顺便中了点他下的毒害没解,怎么就成了什么他的女人了,这话从何说起?

    却不知道翼王府从来没有女人,近日的这么一闹,这在众民心中,她和独孤绝的关系就是很暧昧的关系了,居住在翼王府里,不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还能是什么人,这简直就是直白的完全不用想象的事,更何况牡丹百花会上独孤绝还给她赐酒,一切关系尽在不言中。

    “我很清楚,你要在对别人笑,我不介意把它做成事实。”独孤绝凑在云轻耳边,咬牙道,听起来无比的恶魔。

    “我笑不笑是我的事。”云轻怒。

    “你可以试试。”

    两人的话声压的很低,不过却瞒不过就跟在他们身后的楚云和墨银,楚云和墨银听着两人针锋相对的话,不由苦笑着摇头对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气了,这样纠缠的话,简直就没有营养。

    不过两人也没忽略,前面两人因为话题的轰动,而忘了握在一起的手,就这样大大方方一边相斗,一边相握着朝翼王府走去。

    翼王府里,没想几大公主郡主的,居然耐心那么好,几个人谈谈笑笑还等在翼王府里,说什么反正无事,等跟云轻道谢了才走,虽然这到底是含着什么心思,不好说,不过这份耐心值得嘉奖。

    独孤绝听之不但不怒,反而冷酷的一笑道:“本王正要会会她们,正好。”一边放开云轻,把玩着手中的那条小木头怪鱼,当前就朝前院正厅走去。

    云轻没那份心思去看到底独孤绝发现了什么,正欲转身,走在她身后的楚云笑着道:“一起去看看,瞧瞧我们的小貂儿立了什么功。”

    云轻一听此话,看了一眼站她肩膀上的貂儿,对了,貂儿怎么叼了一个这个东西回来,有什么用?无兴趣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却有兴趣知道貂儿干了什么好事,云轻当下一边伸手抚摸着貂儿,一边点头道:“好。”跟在独孤绝身后而去。

    “翼王爷。”一进大厅,那闲坐喝茶聊天的几大公主,郡主的,立刻停了下来,满脸微笑,满身优雅的站起朝独孤绝行礼道。

    “疏与招待,失礼了。”独孤绝冷冷的一点头,大步走上主位,连客气话都说的冰冷无比。

    “那里,是我等贸然前来,打扰翼王爷才是。”齐国雀羽公主谦和有礼的道。

    独孤绝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恩了一声后冷声道:“坐。”当下,几个公主,郡主的道谢坐下,云轻也没管什么规矩,什么身份,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独孤绝也不说,几位公主见此更加不置一词,满脸笑意的看着云轻。

    “翼王爷,我们此来是特意谢过云轻妹妹的救命之恩。”楚国琉璃公主满脸诚恳的笑道,叫的一个亲热。

    “举手之劳而已。”独孤绝一点也不避嫌的淡淡答了一声,完全把云轻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她做的就是他做的,那份自然而然,让那几个笑意盎然的公主,郡主,脸上的笑一瞬间几乎保持不了,不过这些显然都是人才,短暂的僵硬之下,那是笑的更加的璀璨了。

    相反云轻到是淡然的很,确实是举手之劳而已,她没想过人谢,独孤绝替她挡了,正好。

    冷酷的眼扫了一眼大厅中的五位公主,郡主,独孤绝把玩着手中的小鱼,看着那燕国的里郡主,突然冷冷的道:“郡主头上的簪子还不错。”

    那燕国的里郡主受宠若惊一般,立刻笑的满脸开花的一边取下头上的簪子,一边笑看着独孤绝道:“翼王爷夸赞了,不过是小小玉簪,不值一哂。”

    独孤绝不是一个会关心一个女人头上戴什么的人,云轻听独孤绝骤然这么开口,顿时抬眼仔细打量里郡主手中的玉簪。

    那是一个小小的白玉簪子,不似普通的花样,却是一只小鱼样式,看起来很是灵动。

    云轻一眼扫之,眉眼微微动了一动,虽然这鱼与貂儿叼回来的怪鱼不大一样,但是若她没看错的话,那鱼眼的部位却是一样的,这……

    独孤绝朝后靠在琉璃镶金椅背上,冷漠的道:“很有特色。”

    里郡主得独孤绝这样冷淡的一夸,不由笑的很讨好的道:“这灵鱼乃是我们燕国皇家的信仰和护身符,传说是我们燕国的水神,能保佑我们燕国风调雨顺,一般是不露与身外的,所以,世上见之者极少,算是我们燕国的一大特色。”

    独孤绝听到这里,嘴角微微的一勾,洋溢起一片邪魅的笑容。

    那里郡主见独孤绝如此神情,不由那笑更加的明艳了,若是因为这样一杖簪子,而得独孤绝看上的话,那可是她天大的运道,虽然独孤绝这人杀名在外,容貌未知,不过这样的人物却是他们燕国要极力巴结的人。

    边上的其他四个公主见此,面上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心下却都着急起来,看独孤绝的模样,好似比较满意,居然让一个小国的郡主拔了头彩,这可不是好兆头,却无人知道独孤绝邪魅笑容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含义。

    云轻也有点费解,一杖凭空而来的怪鱼,说明不了问题,这独孤绝打的是什么哑谜,当下抚摸着貂儿,眉眼中闪过一丝寻思,这东西到底貂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要知道貂儿并不会随意叼东西回来,必是从他人身上所夺,何人招惹了貂儿?独孤绝到底发现了什么?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幕后

    云轻由在沉思,独孤绝这厢把玩着手中的怪鱼,眉眼中闪着精光缓缓点头道:“很好。”

    这很好两字说的有点天马行空,里郡主等公主,郡主的,完全不知道独孤绝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因为赞美而赞美?只好赔着微笑,尽力表示自己的娴静。

    而云轻却从独孤绝这一句中听出点意思,这独孤绝在设圈套给里郡主钻,短短几句话,就知道了这小鱼的出处,若真是小鱼代表什么,那这里郡主可是自己把自己国家给供了出来。

    想到这,云轻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独孤绝,这个人好厉的眼,明明根本就没怎么看这些女子,却能清楚的知道她们中间那一个头上戴的是什么,如此观察入微,云轻心里也难得的给出佩服二字。

    正得出佩服二字评价,就见高位上本来看着里郡主的独孤绝,突然一眼扫过来,正对上她的眼,那眉眼中好像明了她的眼神里所代表的意思一般,居然嘴角一勾,表示出很受用的神态。

    云轻见此不由失笑,这个独孤绝真不知道谦虚是何物。

    独孤绝见云轻对他笑,那神态更加受用了。

    “明日一起游湖。”受用的神态中,独孤绝心情很好的扫了一眼大气不敢出的几个公主,郡主道。

    那五人一听独孤绝居然开这个口,不由各自兴奋的脸色都发红起来,与翼王独孤绝游湖,这简直是她们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独孤绝根本就不像是个会去游湖的人。

    当下飞速的点头答应,而后一个个很婉转的告辞,要知道独孤绝这话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送客的婉转词语,她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坚持,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五女出了大厅,云轻抬头看着独孤绝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靠在椅背上下抛着手中的怪鱼,邪笑道:“慌什么。”说罢,挥手让下人递上一杯碧绿的茶水来,端着朝貂儿招手,一边看着云轻笑的很邪恶。

    一直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此时利剑一般射向独孤绝手中的杯子,埋头就狂饮起来,独孤绝一手端着杯子,一边朝云轻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云轻见此无语的摇头,这个独孤绝亏他想的出来,居然用毒水来诱惑貂儿,每日都这么给貂儿喝,这个家伙在瓦解她的同盟,争取让貂儿站到他那一边。

    瞧着独孤绝笑的邪气的脸,云轻直接忽视,转头看着大厅外的青天白云,貂儿若这么引诱一下就站到他那一边去了,早就不会跟在她身边了,不过既然他要喂就喂去,有人自愿给精华的好东西,何必拒绝呢。

    沉默着,云轻望着厅外,独孤绝自顾自的喂着貂儿,楚云,墨银,墨离都不开口说话,大厅中一片寂静。

    风咋起,吹皱一池湖水,夜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华灯初上,翼王府里一片灯火通明。

    大厅上的五个人都没动,只有貂儿喝饱了,抱着杯子呼呼大睡,大家都在等待着什么。

    万物沉睡的寂静中,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乱,不急,稳健有力,飞速的前来。

    云轻微微凝神,收回一直望着黑夜的双眼,他们等待的,来了。

    “禀王爷,果然不出王爷所料,暗牢有人劫囚。”一个一身墨黑色劲装的彪悍男子,快步进入大厅单膝跪地禀报道。

    独孤绝听言嘴角勾勒出嗜血的一笑,冷冷的恩了一声,并没做其他询问,而来人则唰的一低头,简洁明快的道:“来者共一十五人,以杀死奸细为目标,耗时半盏茶功夫,全部擒拿,无一死亡。”

    独孤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没退步。”

    “属下等不敢。”来人相当严肃的一抬头道。

    独孤绝一脸冷酷的挥了挥手,来人立刻唰的一声站起,朝后面的黑夜一挥手,立刻,身后走出十几个与他一样打扮的男人,手中一人提着一个全身黑衣装扮的杀手,整齐的走上前来。

    云轻骤然见来人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出来,不由微微一楞,她刚才听见有脚步声,但是那只是一个,整齐,有序,只是微微重了一点,没想到居然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这么多,如此整齐而划一,几十人如一人,却让人不由不震惊了。

    进的大厅来的十几个墨黑色衣装男子,齐步上前动作一致的放下手中的杀手,然后快步分两列而站,迅速而无声。

    云轻扫了一眼这些人,低头朝地上的杀手看去,黑色的夜行衣一片凌乱,伤痕无数,鲜血淋漓,手脚都成不自然的状态扭曲着,显然是被人扭断了关节,爬躺在地上,嘴巴张着合不拢,这是被下了下巴。

    扭断手脚,让其既不能杀别人,也杀不了自己,卸掉下巴,让其不能咬牙服毒自尽,身为杀手,居然连自尽都做不到,独孤绝的这些手下之强,令人叹为观止。

    “搜查过全身,无一标记。”当头那墨黑色衣装男子沉声道。

    独孤绝冷冷一笑,杀手或则说是死士,在这般行动中岂会有标记露出自己的身份,独孤绝并没想过能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独孤绝正冷冷一笑,还没出声,那抱着杯子睡觉被吵醒的貂儿,突然一个飞跃从独孤绝身边冲过来,落在杀手中的一人身上,用脚不停的踩着那人的脸,朝着云轻唧唧的叫。

    云轻微惊讶的站起身来,走拢细看貂儿踩着的这男子。

    独孤绝则一扬眉道:“貂儿什么意思?”

    云轻没有看独孤绝,低头看着那杀手皱眉道:“貂儿叼回来的东西,是这个人的,在街上是他要杀我。”

    貂儿对毒敏感,对杀气同样敏感,动物天生对气息的感觉是超强,在街上这人一瞬间流露出对云轻的杀气,墨银判断不了,却并不代表它判断不了,那片刻的消失就是扑这个人去了,还好这人气息收的快,要不貂儿准不跟他罢休,却也一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抓下了这不知道是护身符,还是接头的东西。

    独孤绝听云轻这么一说,顿时笑了,把玩着手中的怪鱼走下来,站在云轻身边看着一动不能动,却满脸面无表情的杀手。

    把手中的怪鱼往该人眼前一晃悠,慢条斯理的道:“原来是燕国皇家派来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这回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燕国。”说罢,那脸上的笑容分外的嗜血起来。

    那杀手闻言不由啊啊的大叫,可惜卸了他的下巴,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独孤绝冷冷的笑道:“你们已经对本王无用。”说罢一挥手,身旁站立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些墨黑色衣装男子,飞速的出手,一把扭断所有杀手的脖子,同时快速提起,朝独孤绝一躬身,转身快速而整齐的离开。

    独孤绝转头对上云轻看过来的双眼,心情很好的跨前一步,勾勒起云轻的下颚,伸头就亲去,一边邪笑道:“值得奖励。”

    云轻见此头一偏,一步退开,淡声道:“不稀罕。”说罢招呼貂儿一声,转身就走人,这奖励不要也罢。

    独孤绝顿时怒瞪云轻的背影一眼,不过现在他心情却是很好,难得的没去跟云轻纠缠,看着地上的血迹,把玩着手中的怪鱼,笑的很冷的道:“燕国,好,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将计就计

    一夜无话,不过这风却不知不觉中吹起来了。

    第二日,一道传言如惊雷一般炸响在秦国都城庆城的上空,那毒杀六国公主郡主的凶手背后的人,昨夜潜入翼王的暗牢想杀人灭口,不过在独孤绝的早有准备中,不但没有成功的杀死奸细,反而漏出了马脚,他们居然是弹丸小地的燕国。

    秦国所有人愤恨了,小小一个燕国,居然敢在秦都下手,简直把他们秦国不放在眼里,一时间整个庆城一片磨刀赫赫声。

    而除开燕国的来使,其他五国纷纷把矛头对准了燕国的使者,无不谴责外加愤怒,而燕国使者一片震惊中,坚决的予以否认的同时,又摇摆不定,毕竟独孤绝出示的证据,确实是他们燕国皇家的信仰,这不太好说。

    一夜之间,这罪名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这般重的罪责若落实在他们头上,无论如何,燕国都不好交代了,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证据确凿,这名声是传扬出去了。

    一时间,风起云涌,这局势开始发生变化了。

    翼王府,云轻轻拂着古琴,看着眼前碧蓝的湖水,面色平静悠然,这滔天的消息暴露,以致将会引起什么后果,七国局势会怎样惊变,这些全部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她只关心一件事情,独孤绝什么时候找到她的婆婆,其他全乃身外之事,与她无关。

    “收拾东西,跟我去燕国。”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大步的朝云轻走来道,身后跟着楚云,墨银和墨离三人。

    云轻收回望着湖水的眼神,转头看着独孤绝,眉眼一转后微微皱眉道:“为何?”

    独孤绝走来在云轻身边坐下,伸出手指敲打着云轻面前的案几,眼光扫了一眼那上面的紫砂壶,云轻却完全无视,只略微疑惑的看着独孤绝,被无视的独孤绝冒火的瞪着云轻。

    身后跟上来的楚云见此,不由一边暗笑一边伸手端过紫砂壶来为独孤绝看了一杯茶,一边道:“刚才陛下已经下旨,燕国之事一定要燕王一个说法,命王爷押送里郡主回燕国,亲赴燕国要个交代。”

    云轻听言看了一眼喝茶的独孤绝一眼,蹙起眉头淡淡的道:“我对去送死没有兴趣。”

    云轻淡淡的话音才落,本来双眼冒火的独孤绝,突然就笑了,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独孤绝嘴角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声调一扬看着云轻道:“不愧是我的人,够聪明。”

    旁边的楚云满眼赞扬的看着云轻,点点头道:“云姑娘好灵巧的心思,居然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

    云轻并不以楚云赞扬为傲,手腕轻扬,古琴铮铮发出清脆的琴声,云轻看着颤动的琴弦,平淡的道:“不是我看的透彻,而是它太简单。”

    淡雅的声音响起,要是放其他人身上,这话绝对是高傲之极的表现,但是从云轻嘴里说出来,那就是一件小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是高傲,而她本来就是那么看的,让人起不了一丝反感。

    “确实简单。”独孤绝眼中一闪而过欣赏后,嘴角夹杂着笑意道,显然他现在心情极好。

    站在独孤绝身旁,一句话没说的墨银和墨离,此时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和震惊,这云轻怎能聪明到这个份上。

    他们跟着独孤绝,得独孤绝指示,方明了这样做的用意,燕国的信仰和护身符虽然是隐秘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七国的首脑都不知道,要是真是燕国出的手,在笨的死士也知道不能带任何可以暴露身份的东西,而且断然不会因为云轻破坏了他们的事情,就大张旗鼓的出手,这岂是皇家死士的作风,这是在为了婉转的告诉他们,燕国就是凶手。

    摆明了这就是栽赃嫁祸,事情若成,那好说,事情不成用燕国来顶罪,这背后计划的人高明着呢。

    这招骗的了别人,岂能骗的了独孤绝,一个小小的燕国没那么大的手笔,这背后有人想浑水摸鱼,所以独孤绝将计就计,把燕国给顶出来,并且要亲自去讨要个说法,这世上想他死的人很多,他这大张旗鼓的一去,暗地里的人肯定要动手,争取把他杀死在燕国,他这是诱使暗地里的人出招呢,藏在后面设计秦国,他要把他勾到前面来。

    这话得独孤绝指示,楚云指点之后,他们才明白独孤绝的意思,没想云轻就那么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命中中心,委实让他们震撼。

    “你是怎么明白的?”独孤绝看着云轻,眼中神采奕奕,很是高兴。

    云轻抚摸了一下琴弦,转头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你的为人,若真是燕国,这么好的机会,不登高一呼,提兵灭了燕国,怎会亲自去要一个什么都没用的交代。”

    独孤绝听云轻如此样说,不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满是赞同的道:“不错,不错,敢来欺负到我秦国头上,我岂能不要他们好看。”

    云轻见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的承认,当下转过头来,表情淡淡的伸指弹了琴弦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你的婆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区城,那里离燕国可是很近。”咚的一声琴音中,独孤绝靠在椅背上,邪笑着看着云轻。

    他不是威胁她,那份名单既然云轻给他了,一事归一事,那么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给她做,这件事情不再具有拿来谈的资本,他绝不强迫,他只是诱惑她。

    果然云轻听独孤绝提起她的婆婆,不由皱了皱眉头,婆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区城,难不成婆婆会去了燕国,所以独孤绝这边才一点消息也查不到,一念思之,云轻心动了。

    “好。”淡淡的一个字,云轻给的铿锵有力,干脆之极。

    独孤绝知道云轻会跟他去,这个婆婆在云轻的心目中,太过重要,不过现在听云轻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一瞬间居然觉得很不舒服,委实不太高兴,一阵邪火往外冒,邪笑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怒气来的莫名其妙。

    “什么时候走?”云轻扫了一眼沉下脸来的独孤绝,这人的表情上一会还晴空万里,此时就多云转阴了,简直无法理喻,不由转头看着楚云问道。

    “明天就走。”楚云也是看见独孤绝的脸色的,当下揉揉眉头,咳嗽一声朝云轻道。

    云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抱起古琴,呼啸一声招回貂儿,转身就走人,扔下那一脸阴沉的独孤绝,无视。

    楚云,墨银,墨离见此,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当没看见,低头,只剩下独孤绝铁青个脸,瞪着云轻的背影。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色诱

    事情来的突然,在有心人的意料之中,在无心人的意料之外,鉴于此乃大事,那什么赏花游湖的戏码都被抛在了一边,第二日上独孤绝带着云轻,名为护送,实则押送燕国里郡主等一行,朝燕国而去,

    同一时间,其他几国的使者也一连串的告辞回国,联姻不联姻先还在其次,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赶紧回国商讨对策才是正道,秦王独孤行也不留,各自打发了回国。

    一连十几日匆匆而过,不说其他,独孤绝一行人,不快不慢的来到了秦国和燕国相邻的边界上。

    燕国与秦国京城靠的最近,不过这么多年来,秦国数次出兵,却只是攻打临近他们领土,却相对较远的魏国,赵国,而很少对燕国动手。

    不是其它,而是燕国与秦国之间隔着一道天然的屏障,一条翡翠山脉贯穿整个燕国的国土,如果从天空上看,几乎可见一条庞大的连绵几十万里的山脉,把魏国整个国土,几乎包围在了里面,看起来就如一道城墙圈禁了一般。

    翡翠山脉几乎全是天险,奇峰峻岭,山中更是多凶猛动物,易守难攻,燕国想扩张领土不可能,凭借这天险自保,到是没多大困难,所以强大如秦,也咬不下来这块肥肉,只能望洋兴叹,暗自揣摩。

    这日,独孤绝领着三百将士穿行在翡翠山脉中,虽然合两国之力开凿出一条通道,用作平日来往,不过实在是险峻了点。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山石嶙峋,穿林而行,不觉暑天热气,反而感觉阴森清凉,这正午时候太阳直射而下,也不过透过树梢,洒下点点金光,这一近傍晚时分,林中光线就整个的暗淡了下来,几乎与平原上的黑夜差不了多少。

    独孤绝选了一处靠河边的,稍微比较平坦点的地方驻扎了下来,这翡翠山脉横断面怕是有几百里路,不急着一时。

    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内,楚云皱着眉头看着坐着的独孤绝道:“王爷,这处地方太过平坦,若是有人动手,我们会成瓮中捉鳖的阵势啊。”

    独孤绝看着眼前羊皮卷上的翡翠山脉地图,头也没抬的道:“今日不会有人动手。”

    楚云听独孤绝说的相当的肯定,不由挑起眉头,沉思起来。

    独孤绝也不说话,只研究着地图,他征战过魏国,杀入过赵国,连与秦国之间隔着个魏国的楚国,他也插了一手,不过却从来没来过燕国,这传言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翡翠山脉到是很让他有兴趣。

    帐篷内一片沉默,半响楚云豁然大悟的一拍手道:“是了,这个位置太靠近秦国,如果不能一击全部杀死我们,那么难受的绝对不是我们。”

    独孤绝听见楚云如此样说,抬起头来点了点头,他这个军师脑子很不错,当下冷冷的一笑道:“所以,目前很安全,他们没有布置好一切,不能给我一个绝杀的话,不会轻易出手的。”说罢,嘴角勾勒起,浮现一丝嗜血。

    “王爷,说……”

    “王爷,里郡主求见。”楚云的话才起了个头,帐外墨离突然出声,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楚云转头看着墨离,微微皱眉道:“她见王爷干什么?为她燕国求情。”

    墨离面上一片严肃,不过眼中却夹杂着一点暗笑,朝楚云使了个眼色。

    楚云一见墨离给他使了个眼色,和着墨离眼中那一丝暗笑,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嘴角隐隐约约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站起身来道:“既然里郡主求见,我和墨离先退下了。”说罢,不等独孤绝的命令,与墨离很默契的就朝帐篷外走去。

    独孤绝见此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皱眉,收起手中关于翡翠山脉的地图。

    “翼王爷。”独孤绝才收起地图,就听门帘声响后,一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冒了出来,里郡主进入帐篷中。

    独孤绝眉头一皱抬眼看去,只见里郡主一身纱衣,在烛光下几乎看的很清楚,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薄薄的粉红色的纱衣,在这灯火的照耀下,酝酿出一片迷情之色,映衬着本来就长的比较艳丽的里郡主,越发的娇艳无双。

    独孤绝见此面无表情的双手抱胸,冷冷的道:“什么事?”

    里郡主楚楚可怜的抬头看着独孤绝,又是羞涩,又是腼腆的道:“王爷,奴家仰慕王爷久已,今日想恳求王爷成全。”边说边缓缓退下了身上那一层薄纱,凹凸有致的身材,纤毫毕现的展露在独孤绝的眼前。

    那赤裸的身体上,一股花香味道酝酿开来,带着点酒的迷香,洒满一帐篷的香味儿,令人闻之心跳加速。

    那白皙的躯体,在灯火的照耀下,绽放着嫩嫩的粉红,如此景色,若放其他男人身上,怕不是立刻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然而独孤绝没动,冷淡的眼光从头到脚扫了赤裸的里郡主一眼,面无表情的道:“长的不错。”

    里郡主闻言一脸娇羞和喜悦的轻挪莲步,朝独孤绝身前走来。

    “可惜,本王没兴趣。”

    七个字一落,那满脸喜悦和羞涩的里郡主,顿时僵直了身体,停了下来,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独孤绝颤声道:“王爷……

    独孤绝面色一沉,一冷眼扫过去,一道杀气乍现,冷冷的道:“谁给你这个资格称呼本王的。”

    独孤绝的铁血是出了命的,里郡主顿时感觉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那蔓延出来的杀气,让她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翼王爷,奴家,奴家想……伺候你。”独孤绝一瞬间射出的杀气,几乎让里郡主话声都颤抖起来。

    独孤绝一脸铁血的缓缓站起身来,那无形的冷酷,让里郡主抗拒不了的连连后退两步。

    “缺男人,本王不介意送你去慰劳三百将士。”冰冷而残酷的话,从独孤绝口里冒出来,顿时让里郡主吓的脚下一软,噗通跪在了独孤绝身前。

    “翼王爷,不,不要,我不要去跟他们,翼王爷,求你绕了我……”里郡主慌了。

    “滚。”不是怒吼,只淡漠的不夹杂一丝情绪的声音,让里郡主纱衣都来不及穿,连滚带爬的出了独孤绝的帐篷。

    独孤绝眼见里郡主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不由冷冷一哼,给他使美人计,放眼七国,那一个不知道他独孤绝不近女色,色诱他,简直无知。

    闻着帐篷内难闻的香气,独孤绝伸手端过一银壶倒了一杯毒酒,起身找云轻去,破坏心情。

    帐篷外偷眼看着这边的楚云和墨离,见此不由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失笑,他们家的王爷出了名的铁血无情,不仅对男人也对女人,不,在他眼中就没男人和女人的分别,这样的场景他们见过太多了,没送去当军妓,算她里郡主造化。

    端着毒酒站在云轻的帐篷前,独孤绝黑着脸,居然没人。

    不远处的巡视的墨银见到独孤绝站在这里,立刻明白过来,跑上前来一指远处的小河方向道:“云姑娘在那里,不过她吩咐不让人过去,否则貂儿咬了她不管。”

    独孤绝一听二话不说就朝那走去,这云轻半夜三更不在帐篷里,跑远处干什么?

    习惯性的放轻脚步,独孤绝还没走至小河边,半空中黑影一闪,貂儿迅猛的扑了过来,独孤绝不避不让,眉间一挑,伸出手中的酒杯。

    就见那扑过来的貂儿,见是独孤绝,顿时一头埋在酒杯中,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把它站岗放哨的职责给忘记了。

    独孤绝一边喂着貂儿,一边朝河边走去,转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副美景。

    皎洁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清冷的笼罩在一弯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银白的光芒,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璀璨的月光下,云轻背对着他站在河水中,如墨的头发披散下来,微微弯着身子侧着头,隐隐素手带起河水洒在头发上,水光滑过黑发,轻盈的滴淌下来,溅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光洒在那纤细合度的躯体上,就如拢了一层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辉,陪衬着那夜色中的河水酝酿出来的雾气,云轻身周光华流动,就如星光围绕着她转动一般,飘渺不沾尘烟。

    独孤绝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美好的身影,仅仅一个背影,却让他生出从来没有过的燥热之感,这种感觉无比的陌生,却该死的让他心动不已。

    而那飘渺的几乎要随风而去的身姿,却让他有一种只要他一动,惊扰了她,云轻便会随风归去之感,但是更多的则是,让他恨不得立刻伸手抓住她,牢牢的抓住她,霸占住她,压在身下,捆在身旁,永远也不放她离开,要她永永远远是他的人。

    没有犹豫,没有徘徊,独孤绝从来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看中了就要去征服,强者掠夺一切,弱者成服一切,他决定了,这云轻他要定了。

    一念决定,独孤绝当即大步就朝云轻走去,太过近的距离,一片夜色静寂下,云轻骤然听见脚步声,不由唰的一下转过头来,正对上独孤绝如野兽看中猎物的双眼

    昨日晚更一小时,今天补一千,聊表歉意,偶真是好人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月夜

    黑夜下,那一双闪着势在必得的红眸,让云轻一瞬间感到一阵愣怔,望着那一步一步踏前的独孤绝,居然有一种被他视为盘中餐的感觉,好生怪异。

    不过这些异样的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云轻当即眉头一皱,一手挥过击打在水面上,顿时溅起一片水花,趁着水花乱射之时,云轻一个转身沉入了水中,同时冷冷的道:“翼王,自重。”

    不称呼独孤绝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为提醒他,一介秦国王爷,偷窥女子洗澡,这成何体统,有违观瞻。

    独孤绝放下手中的貂儿和毒酒,一步一步朝岸边逼近,那眉眼中无一丝尴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边后,独孤绝看着水面暗影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云轻,低沉着嗓子道:“我看我的女人,要何自重。”

    云轻听之不由皱眉,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女人,这独孤绝还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乱给她扣帽子。

    “你与我不过是交易关系。”云轻在水中扬着头,对视着独孤绝情绪汹涌的双眼。

    “以前是,从今天起不在是。”独孤绝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云轻几乎怀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意思?”云轻有点不明白独孤绝什么意思。

    独孤绝站在岸边,看着水中的云轻那疑惑却淡然的双眼,就这样的表情,现在看来都该死的让他心动,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当即沉声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这个意思。”

    云轻一听微微皱眉,这独孤绝那根脑筋不对,突然表这个态,就算看见她洗澡,也不会冒一句这个吧,要知道独孤绝不是好色之人,与他行走这么多日,独孤绝除了自大猖狂高傲冷血等等一连串的毛病外,不下流却是他一大优点,绝对不会因为看见她这般模样,而起了色心,他若要绝色女子多的是,怎会找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我没看中你。”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想陪他发疯。

    独孤绝一听脸色一沉,一双鹰目锁定云轻,咬牙道:“你没资格反对。”说罢就要提步朝水里来。

    云轻虽然性情淡漠,但是并不表示就能淡然到一切都不在意,女儿家的身体,他无意中看见了,已成事实无法更改,只好由他,但是岂能让他更近一步,当下一声低低的轻啸,骤然从云轻口中传出。

    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朝独孤绝的后背击来,云轻召唤了貂儿。

    独孤绝没有回头,手腕在腰间一动,一柄如腰带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里几乎不用的随身软剑,银光一闪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反手就是一刺,正对上那迅疾射来的貂儿的方向,毫厘不差,速度奇快无比,眼却紧紧的盯着云轻,一眨也没眨。

    貂儿灵活,一见独孤绝的剑横在它的前方,立刻临空一个翻身,斜斜就朝独孤绝的脖子抓去。

    不料它快,独孤绝更快,但见他手中长剑连连抖动,银光披洒间夹杂着撕破空气的嘶嘶声,迅猛无比的拦截在貂儿的每一步攻击前。

    只见一片银光外,一道黑影几乎成残影的撞击着那银光,想找一个空隙扑进去,但是那银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当黑影扑过一个方向,立刻后发先至的对了上来,那阴森寒气的剑气,纵横开阔,杀气逼人。

    貂儿是敏捷类,平生最依仗的就是速度,它想要攻击谁,没有任何人拦的住,但是此时,它的所有进攻都被拦截了下来,每一次前扑前面都有剑光刺过来,那带着绝对杀气的力量和速度,让它直觉的不敢对上去,那会要了命了,一时间气的吱吱直叫,红了眼的上下飞腾。

    月色映照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残影和银白的剑幕。

    云轻伏在水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微微有点震撼,当日独孤绝重伤成那样,也能第一时间档住貂儿的第一击,她早就想过独孤绝若完好的时候,貂儿奈何得了还是奈何不了,今日一见,果然,凭借貂儿的速度,也奈何不了他,这个独孤绝太过强悍。

    自始至终没有看貂儿,一直看着云轻的独孤绝,此时一边手腕挥动,一边看着云轻低沉着声音道:“你收回还是我杀了它。”

    云轻没有说话,只是抿唇低啸了几声,疯狂撞击的貂儿立刻停了下来,张牙舞爪的跑到独孤绝的前方,对着独孤绝相当愤慨的挥舞了几下爪子,然后一个闪身,重新蹲一旁抱着毒酒喝起来。

    独孤绝见此,手中软剑一动,已经缠绕上他的腰间,缓缓伸出右手朝水里的云轻道:“上来。”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动作,没有动。

    “你跑不过我。”独孤绝注视着云轻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虽然会轻功,但是一个不会武功,就没有内力的女子,纵然有奇妙的步伐也快不过他,想他独孤绝一身本领几乎独步天下,上次是实在没有了气力去追,现在他一身完好,凭借他的轻功,云轻绝对走不掉。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斩钉截铁,她自己也明白,放武功高手眼前,她的轻功比不了他,古琴没在身边,现在她还真奈何不了他。

    对视着独孤绝的双眼,短暂的沉默中,云轻突然出声问道:“你喜欢我?”

    婆婆没给她讲过男女之事,不过她听说过喜欢才会在一起,独孤绝喜欢她?天下红雨都没这个可能,这人今天发什么疯?

    独孤绝闻言顿时一楞,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她?当下皱眉道:“谁说我喜欢你。”

    云轻听之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朝独孤绝道:“那你为什么要我?”

    “那来那么多废话,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辈子都是我独孤绝的人,只能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独孤绝可没想那么多,干脆霸道的很,却不知这样的心情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云轻闻言微垂双眼盯视在水面上,独孤绝见此沉声道:“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我下水抱你上来。”

    云轻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着独孤绝,缓缓的从水中站了起来,那朦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无法言语。

    独孤绝嗓子一紧,沙哑着沉声道:“上来。”一边依旧伸着他的手。

    云轻缓步朝独孤绝走来,神色平淡之极的轻声道:“那我死了,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独孤绝已经暗红的眸子陡然一震,死死的瞪着云轻道:“你什么意思?”

    云轻没什么表情的道:“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现在打不过你,你若强要,少不得也只有一个死字。”轻飘飘的话,却夹杂着不同寻常的意思。

    独孤绝双眸一眯怒道:“你威胁我。”

    “事实而已。”云轻缓步而来,周身的月光衬托的她淡然的神情,居然无比的圣神。

正文 第三十章  必须喜欢我

    可是独孤绝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满脸压抑的愤怒怒视着云轻,几乎咬牙切齿的道:“混账,你竟敢……”

    云轻走至独孤绝面前,抬头看着独孤绝阴沉的双眼,淡淡的道:“为什么不敢?”

    独孤绝闻言一片银牙咬碎的声音响起,那杀气,氤氲啊。

    云轻没理会独孤绝的怒火,低头看着独孤绝朝她伸出来的手,缓慢的道:“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穿衣服去了。”说罢微侧过身,让开独孤绝,准备朝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那神态,直直气死个人。

    独孤绝听言几乎气死,这算什么,当下脸色铁青的猿臂一伸,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把云轻从水里带了起来,紧紧的贴在他胸前。

    “你真以为我不敢?”低沉肃杀的声音在云轻耳边响起。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搂住她腰的手不断的加劲,几乎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一般,勒的她几乎无法呼吸,不过面色却没变的对视着独孤绝怒沉的双眼,平静之极的道:“你有什么不敢的,这天下有你独孤绝不敢做的事情吗?”

    以她如此不关心七国国事的人,都能知道秦国翼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名声,还需要说什么,这天下独孤绝不敢做的事情委实不多,更何况一个女人。

    独孤绝听云轻陈述这个事实,不由微微缓了一点心情,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

    “敢不敢是你的事,死不死是我的事,不过是个躯壳而已。”云轻注视着独孤绝的双眼,说的真如她的名字一般,云淡风轻。

    独孤绝闻言双眼中暗光一闪,紧紧扣着云轻的细腰,愤怒之极的几乎怒吼道:“你个该死的,跟着我哪里让你委屈了。”

    云轻不避不让的迎接着独孤绝的愤怒,反问道:“你强迫我,那里不委屈?”

    独孤绝听言几乎气的想杀人,怒声道:“那是你的荣幸,能被我看中的,普天之下就你一个,你还委屈。”

    云轻微挑眉接过话道:“我不觉得荣幸,你看中我是你的事,我没看中你,我既然不喜欢你,被你轻薄,难道我还要感激涕零,叩谢你的恩赐?”这话说到后面微微抬高的嗓子,夹杂着一丝讽刺。

    也许放眼七国,能被独孤绝看中临幸,绝对是任何女子的荣幸,不过这里面不包括她。

    “你……”独孤绝被云轻这话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这么想的,但是看样子云轻不这么想。

    两人就这般对视着,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远远看起来,还以为是怎样情意绵绵的事,不过近前就能感觉到那火花四溅的对峙。

    “那要是你喜欢,就一切好说?”好半响,寂静中独孤绝突然瞪着云轻咬牙切齿的冒了一句。

    “是。”云轻也直接。

    独孤绝听云轻回答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当下铁青着脸怒视着云轻恨恨的道:“好,好,要喜欢是不是,我独孤绝还不相信了,这个什么鬼玩意的喜欢,我会做不到,混账,你给我听好了,我今天就放过你,你要喜欢,好,我就给你时间喜欢我,我独孤绝还不屑逼迫一个女人。”

    说罢,很不甘心的一低头对准那红唇亲了上去,看的见,亲的上,不能吃,气死他了。

    云轻这个女人说的出就做的到,她说死,那就不是个幌子,占有那是为了更好的得到,但是占有的效果后不是得到,反而是失去,那么就不能这样行动,他看中她是为了永远的绑住她在他身边,而不是为了一席欢愉而后一具尸体,那跟个下流胚子有什么不同,他还不屑,不就是个心甘情愿吗,他独孤绝难道还做不到了。

    辗转反侧的在云轻的双唇上咬了好几口,独孤绝才非常不满意的一挥袖子退开,面色叫一个沉。

    云轻见独孤绝退开,立刻一个转身朝岸边放置衣服的地方走去,面色依旧比较平淡,独孤绝不会强迫她,她没有来由的就是知道,所以一直也不怎么惊慌,不过独孤绝的话是妥协吗?这么强势的人也会妥协,是因为什么呢?

    独孤绝见云轻穿衣,沉默了半响,突然冷沉着声音道:“你给我听着,必须喜欢我,听见没有?要让我知道你喜欢别人,他就等着去见阎王。”

    满含威胁和命令的强迫喜欢,要让其他人听见,真不知道要做何感想,喜欢是能强迫的吗?不过独孤绝并没觉得他那点不对,这人从小就生长在勾心斗角的皇宫,见的最多的不是亲情,不是爱情,可以说就不是情。

    再来进入军队,那就更加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整天个的打仗,算计,只会用武力去征服,蛮横的去占有,喜欢就抢,要让对方心甘情愿,这个是从来不用考虑的,要知道敌国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弃他们的城池和国土,他早习惯看中就出手,今儿个要心甘情愿,破天荒头一遭。

    云轻懒的理会独孤绝,这人今天晚上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当下飞速的穿上衣服,抱起古琴就欲回走。

    “听见没有?”独孤绝见云轻不理他,不由双眼一眯一个闪身就站在了云轻面前,怒视着云轻。

    “等你喜欢上我在说。”云轻扫了独孤绝一眼,绕过独孤绝,走人,

    独孤绝则被云轻一句话打发在了原地,皱着眉头,摸了摸下颚,喜欢她,怎么才叫喜欢?占有是不是喜欢?半响没理出个所以然,干脆不管了,反正他要定她了,管他是喜欢还是占有。

    看着云轻远去的背影,独孤绝一身邪火没处发,怒气磅礴的一扣软剑,狠狠一剑横劈出去,瞬间倒掉一排大树。

    临时帐篷那边,楚云,墨银,墨离三人,见云轻先一头湿发的走了过来,半响后独孤绝身上湿漉漉的跟着过来,面色不是很好看,三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各自使了个眼色,看样子,他们家王爷又吃瘪了。

    一夜飞速的过去,第二日上,三百将士整装待发,里郡主等人规规矩矩的缩在最中间,面都不敢露,乖巧的紧。

    独孤绝骑着一匹银红色的名驹站在队伍最前面,见云轻走过来要上她的坐骑,独孤绝双腿一夹,马匹一个转身,独孤绝俯身猿臂一展,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提上了他的马。

    “跟我坐。”独孤绝很自然的道,旁边的楚云等三百将士,好像没看见一般,齐齐无视。

    云轻侧头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独孤绝,也不挣扎,坐就坐,反正有了昨晚一事,独孤绝不会太出格,虽然她从来也没觉得独孤绝会在这方面强迫她,所以,也无所谓。

    “走。”独孤绝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带着云轻就当先而行,身后三百将士齐齐跟上。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黄蜂

    树影婆娑,点点金光透过茂密的树间洒下来,一片璀璨,减少了不少阴森气氛。

    “王爷,只要穿过前面那道“九千岭”后面的路况就相对平坦很多了。”楚云纵马跟在独孤绝身后提点道。

    这九千岭乃是秦国和燕国之间的翡翠山脉,最险峻的一点,是一道非常陡峭的悬崖绝壁,整个立面几乎成七十度角,笔直的差不多成了一条直线,上下落差接近千米高,宽约五六十米,岩石上光滑异常,无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不过在这峭壁的两边,有开凿的两条阶梯,当年秦国和燕国废了无数心力,才在这峭壁上凿出了两条台阶,供人往来行走,虽然陡峭,不过动作缓慢一点,人和马匹过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独孤绝一行身份特殊,要是有人埋伏在附近,这就不好说了。

    独孤绝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天色,沉声道:“原地休息,一柱香时间。”说罢,一拉马缰,抱着云轻翻身下马。

    那三百将士飞速的集结成圆形,首位相应,有防有攻的部署坐下后,一声不吭的就开始吃各自带来的干粮,独孤绝那一柱香时间,原来是给所有人吃饭的时间。

    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原地坐下,伸手就递给云轻一块食物,云轻很自然的接过来,一点也不客气的一边撕下一些喂貂儿,一边自己吃。

    身后楚云,墨银,墨离当没看见,他家王爷居然在照顾人,虽然动作实在是强势,生硬了点。

    被围在中间的里郡主和燕国使者等一行,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不由紧紧凑在一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独孤绝这人他们得罪不起啊,那敢多言。

    粗糙的食物吃的里郡主和燕国的使者龇牙咧嘴,一边在肚子咒骂独孤绝虐待,一边只敢把怒气发泄在飞过来的一只大黄蜂上,一护卫狠狠一刀鞘劈过去,砍的大黄蜂大大的肚子几乎被劈成两半,难得这么超水平的发挥,半死的大黄蜂跌跌撞撞艰难的飞走。

    背对着这些人的独孤绝和云轻等自然没看见,余者全当小事,没人理睬。

    “貂儿,过来。”独孤绝伸手接过墨离递过来的毒酒,朝爬云轻怀里的貂儿引诱道。

    不料貂儿抬头看了他几眼,居然非常人性化的一扭头,不理睬独孤绝,抓着云轻的衣服乱蹭,典型的撒娇。

    独孤绝挑眉看着云轻,云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抚摸着貂儿笑道:“你得罪它了。”

    楚云一听顿时满脸诧异和好笑的重复道:“得罪它?”

    云轻一边喂貂儿吃东西,一边淡笑不语,独孤绝闻言嘴角一勾,裂嘴大笑起来道:“这小东西有趣,有趣。”昨日拿剑对它,今天就不理他了,这个小东西居然如此灵性。

    貂儿仿佛知道独孤绝在笑它一般,张牙舞爪的对着独孤绝露出尖尖的牙齿,吱吱的直叫,结果换来独孤绝更愉悦的笑意。

    云轻,楚云,墨银,墨离等不由都满脸微笑起来。

    正愉悦间,愤怒的貂儿突然身形一顿,一扭头朝空中望去,整个小身子一瞬间紧紧的绷起来,绸缎般黑色毛发全部炸起,嘴里发出唧唧的尖利的叫声。

    云轻瞬间脸色一变,一把抱着貂儿站起,看着貂儿所看的地方。

    “什么事?”独孤绝看见貂儿和云轻动作,脸色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有危险。”貂儿极是灵性,对危险的感知比人敏捷了不知道多少,貂儿如此紧张的攻击状态,云轻几乎没看见过。

    “上马,备战。”独孤绝对云轻的话毫不怀疑,当下一声大吼,手臂一伸,一把搂过云轻的腰,脚尖连点临空翻腾上了马背,同一时间,三百将士整齐划一的直窜上马,速度如风,其势如虎,手中武器飞速的亮了出来。

    就在所有人上马的顷刻间,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响了起来,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冲了过来。

    “什么东西?”墨银皱着眉头看着那黑压压的东西。

    “黄蜂,大黄蜂。”云轻坐在最前面,第一个看见那些东西的面貌,不由惊声低叫道。

    “该死的,这么多。”独孤绝同一时刻也看见了,罩在面具下的脸一下就变了,这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成千上万只,这东西尾针最毒,曾有语,仙鹤顶上红,黄蜂尾上针,粘之不死也伤,今天骤然遇上这么一大批,岂不是要人命。

    ““九千岭”下就有一湖波。”楚云也知道大黄蜂的厉害,不由声音都变了的大吼道。

    漫天盖地的大黄蜂疯狂的朝独孤绝等人的所在冲来,绕是云轻淡定,此时也不由绷紧了身子,这个东西,如何抵挡。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身子的紧绷,搂住云轻腰上的手一紧,二话不说,另一手一把扯下罩在身上的外衣,从头到脚的给云轻罩了进去,整个包围了起来,同时沉声大喝道:“带好人犯,跟着本王,冲。”

    吼罢,双腿一夹马腹,银红大马一声长嘶闪电一般朝前射去,身后墨银,楚云,墨离与三百将士,一点犹豫也没有,马鞭疯狂挥动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去。

    嗡嗡的声音遮天盖日而来,马速快,大黄蜂更快,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了上来,在众人头上乌压压的乱飞。

    独孤绝一手搂住云轻,一手握住长剑,连消带打,横劈直砍,把剑舞成一了一团银光,整个的笼罩住两人一马往前奔,那大黄蜂冲上来就被搅碎,但是后面的又跟着冲上来,那阵势简直就是不死不休。

    “前方百米就是“九千岭”注意马速和力量控制,保全自己。”独孤绝一边朝前冲,一边大声吼道,铁硬的喝声在一片嗡嗡声中,远远传了出去。

    “独孤绝。”什么都看不见的云轻,感觉自己被独孤绝紧紧的扣在怀里,不由低唤了一声。

    “抓紧我的手臂。”独孤绝一声大喝,云轻听之下意识的就伸手紧紧的抓住独孤绝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她知道独孤绝要做什么。

    百多米距离,一闪就到,那九千岭如一匹白练一般倾斜而下,千米峭壁,宛若刀锋。

    独孤绝一马当先冲至九千岭,面对着这悬崖峭壁,独孤绝一抖马缰,银红大马仰天长嘶。

    “走。”一声大喝,独孤绝紧抓马缰一提,银红大马长嘶中踏空而出,载着独孤绝和云轻,如利剑一般当空一跃,撒开四蹄沿着陡峭的悬崖,飞奔而下。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强悍

    马声长嘶,其势迅猛决绝如奔雷,夹杂着闪电和义无反顾的气势,从九天之上倾斜而下。

    只见光洁的千米峭壁上,一点银色当头而行,身后一片黑色紧紧跟随,如一片黑色水银滚滚而来,马蹄狂乱,声势惊人。

    当头的独孤绝一手扣着云轻,一手操控着马匹,已经无暇去顾及身后嗡嗡飞着的大黄蜂,双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死死盯着前方,抓住马绳的手臂青筋冒起,身体前倾,整个的把他前面的云轻给压在身下,紧紧的扣在马背上,身体几乎已经垂直于地面,一头黑发狂舞的漂浮在空中,几成一条直线。

    身后紧跟的将士,有的没有独孤绝这么厉害的功夫,在如此陡峭的悬崖上,控制不住下坠的速度和马匹,眼看就要连人带马翻滚下去,不想这些人临危不乱的直接放弃马匹,一个跟头跃下,依仗着自身的轻功,飞速的朝下跑去,抛弃了他们的坐骑。

    这就是独孤绝刚才那一句保全自己,才让他们敢这么做,身为一个战士,马匹既是代步的用具,更加是自己的伙伴,更何况在这偌大的翡翠山脉中,若没有了马匹,遇敌的时候,一切势力都会打折,若独孤绝不发这样的命令,他们断然不敢放弃坐骑。

    而那被独孤绝的下属提在手中的里郡主等人,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只听见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彻在天地中,与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马嘶声交杂在一起,听起来分外惨烈。

    云轻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感觉的到,听的到,背上紧紧压制着她的独孤绝的胸膛,几乎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耳边尖利的风声刮过,如此速度几乎让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那种身体悬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直往下坠的掉落感,分外的清晰起来。

    云轻纵然这些年经历的也够多,但是这样疯狂的从高空直接奔袭而下,还从来没有试过,此时也不由的心中略慌,紧紧的抓住独孤绝扣住她腰部的手,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千米距离说起来远,实则也近,要慢慢走下自然费时不少,但是要如这般奔袭而下,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悬崖底。

    独孤绝一身冷硬,眼看着银红大马离崖底不过几丈距离,崖底下面的土路和青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若收不住脚的冲下去,肯定是脑浆迸裂,其势之危险不用置疑。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绝双目一闪,一道寒光骤射而出,只见他骤然一声长啸,紧抓住马绳的手狠狠的一拉,银红大马顿时被拉的前蹄跃起,整个马身几乎一瞬间都被拉平了起来,不在保持着向下冲的样子,横跨在空中。

    在见独孤绝双腿一夹,连人带马整个的提了起来,平平的就朝崖底落了下去,那一瞬间的绝对力量和控制,让两人一马几乎就如是从两三米高的地方奔下来一样,轻飘飘的几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不过被独孤绝压在身下的云轻能够感觉的到,那一瞬间独孤绝整个身体紧绷的几乎完全铁硬,那种肌肉的爆发力,带动的体温几乎烫的吓人。

    一声马嘶,银红大马平平安安落在崖底,独孤绝双腿一夹喝道:“跟上。”一边纵马就朝在千米悬崖上就能看见的一碧绿色湖泊奔去。

    跟在他身后的三百将士,这个时候也齐齐的冲到了此前,只听一片惨烈的马嘶声响起,武功高的控制着马匹直线追上,武功稍微差一点的,马匹直直的坠落崖底,引起一阵惨啸。

    “抓住。”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银沉声大喝道,一边护卫着楚云朝独孤绝追去。

    身后那丢失了马匹的将士,速度奇快朝前奔驰着,看也没看从他们身边奔驰而过的同伴,但是却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一个临空翻身就落在了他们的马匹上,一人控马,一人抵挡大黄蜂,飞速的跟着独孤绝往前冲。

    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惊慌,除了里郡主等一行燕国人,惊恐万分的尖叫和直接晕倒外,没有任何的波澜发生,一切都训练有素。

    绿色的湖泊不远,几呼吸之间就到了,独孤绝一马当先临空就朝那湖波中跳了过去,那银红大马好像也知道大黄蜂的厉害一般,一点也不反抗的跳下水去,好像知道只有这个地方才能避过大黄蜂一般。

    独孤绝在跳入湖水中的一瞬间,一把抱住云轻跃了起来,斜身远远的射入了水里,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众人,飞速的冲了过来,默契十足的避开前方跳入之人的位置,从湖泊的任何一个方面跳下去。

    一时间,水花乱溅,大黄蜂嗡嗡的在湖波上飞着,黑压压的一片,却无能为力的盘踞在空中。

    湖水下,云轻先就被独孤绝的披风罩在了身上,那时能避免大黄蜂叮咬上她,此时一入水,却紧紧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上,面上,紧紧的贴着她,难受的紧,而且她看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水,并没先长吸一口空气,没防备下吃了几口水,呼吸隐约困难起来。

    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还没待做出挣扎的动作,云轻只觉面上紧贴着她的披风一下解了开去,独孤绝薄薄的唇覆了上来,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给她传递了过来,他知道她难受。

    云轻没想独孤绝居然如此细致,不由紧了紧抓着独孤绝手臂的手。

    独孤绝一边亲吻着云轻,一边划水而前,与墨离,墨银和几个手下聚集在了一起,独孤绝朝几人做了一个手势,几人点头回复,飞快的朝旁边游了过去。

    大黄蜂盘旋在湖泊上,他们能潜水多久,这些东西不除迟早要憋死他们,那就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他们腾的出手来了,那就绝对不会客气。

    避水的火咋子在湖面上跳跃出火星,带出一道道火光朝岸边的青草扔去,大黄蜂怕火和烟,在树林中他们不敢放火烧,那一个烧起来,他们谁也跑不掉,此时在湖泊边上,无树木,只有高高的青草,那就不怕。

    熊熊的火焰瞬间从湖泊的任何一个方向烧了起来,滚滚浓烟而起,火燎子燃烧起来,烧的低飞的大黄蜂沙沙的往下落,一片乱飞。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怎么回事

    浓烟滚滚,火红的火焰呼啸而去,瞬间功夫湖泊旁就是一片火海,好在这湖泊边就是一些青草,远处那是怪石嶙峋的石头,烧也烧不起来,这火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尽情的酝酿着,并没有蔓延开去。

    黑压压的大黄蜂被陡然而来的火焰吞噬着,满天乱飞,想离开又舍不得它们追击的人,不离开这火又会要它们的命,乱没头绪的狂飞着。

    躲避在水下面的独孤绝等人,也狡猾,看着贴近水面的大黄蜂飞走,立刻伸头出来呼吸一大口空气,等大黄蜂发现有人出来,在飞过来的时候,他们又都潜进水里,两方就这么对持着。

    此消彼长下,大黄蜂遭受不住如此的烟熏火燎,呼哧呼哧的在一只特别大的黄蜂带领下,一批接一批的飞离开来。

    躲避在水下面的独孤绝等人,顿时齐齐松了一口长气,齐刷刷从湖波里冒了出来。

    云轻被独孤绝带着出了水面,云轻睁眼看着周围的一片火红,来不及品味独孤绝的细致或者其它,睁大了眼抓着独孤绝焦急的道:“灭火,不能让它们烧起来。”

    这里毕竟是森林,就算面前只有青草,远处又都是石头,但是只要有点风稍微一吹,火星有一点半点的被吹落到远处,那这后果委实不是能够预料的了,几十万里翡翠山脉烧不烧的干净不知道,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是不用说了。

    独孤绝自然知道这些,当下二话不说一挥手做了一个手势,在湖泊里的三百将士齐齐准备起来。

    运气于全身,独孤绝手腕一动,一掌击打在水面上,顿时击起一片大浪花朝着岸边泼了过去,同一时刻那在湖泊任何一个角落的将士,与独孤绝做法一样无二,但见大批的水花呼啸着就朝火焰盖去,犹如在下大雨一般。

    浇熄近身周围的火焰,独孤绝抱着云轻跳上岸,墨离,墨银开始指挥那三百将士灭火,潜在水里的战马们也都湿答答的上了岸来。

    “王爷,摔死二十六匹,黄蜂蛰死九十七匹,损失一百二十三匹战马。”楚云站在独孤绝身后,四下打量了一眼后道,湖泊周围倒下的战马一合计,就知道所有的情况。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点点头后沉声道:“注意自身的伤势。”一边说一边拉着云轻,就开始查看他身周将士的伤势情况。

    云轻见独孤绝先不看他自己,也不看她,却先去看将士,不由脸色温和,也不介意独孤绝拉着她的手,不发一言的跟着独孤绝身旁。

    这森林中的大黄蜂比在平常时候看见的还大,果然毒素也更厉害,被盯到的将士们,不仅伤口处肌肤红肿,疼痛,还开始以看的见的速度全身水肿起来。

    不过显然独孤绝的这三百将士都是久战沙场的人物,应急手段非常到位,一边迎接独孤绝的查看,一边快速的应对,让独孤绝微微点头。

    查询完所有人后,大火也被众人狂浇水而扑灭,湖泊周围一片狼藉,好在范围并不大,草也都被烧完了,所以火势减小,虽然费力,不过效果很好。

    “禀王爷,无一人死亡,伤二百六十三人,无碍。”一墨黑色穿着男子,一脸严肃的走到独孤绝面前,高声禀报道。

    “恩,原地休息一晚。”独孤绝点了点头冷声命令道。

    “是。”墨色男子一躬身退后,快速的朝其他人下达命令去。

    云轻见独孤绝军纪如此严明,没说话的看向旁边,她对这些不懂,不过眼之所见燕国除里郡主和那个使者抖擞的萎顿在地上,其他燕国人都不见了踪迹,想来应该是从九千岭下来的时候,死在那里了吧,这独孤绝的属下却说无一死亡,这些燕国人在他们眼里,居然是完全不存在的。

    “云姑娘可有伤着?”楚云此时就地坐下一边挤着红肿的伤处,往外挤着毒液,一边看着云轻道。

    “她没事。”不待云轻回答,独孤绝极肯定的扔下三个字。

    楚云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皱眉看着独孤绝道:“王爷,现在可以检查你自己身上的伤了吧。”边上走过来的墨银和墨离齐齐点头看着独孤绝,他们跟随独孤绝这么多年,早就知道独孤绝手段狠,但是对部下相当的好,从来都是先顾属下,然后才是自己的。

    独孤绝听之也不多言,向后退一步坐在一大石头上,两把解开衣衫,裸露出上半身,只见背后一片红肿,高高的肿了起来,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云轻一见不由一楞,她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还以为独孤绝能那么肯定知道她没伤,他自己身上肯定也没有,但是……

    “过来。”独孤绝抬头看着云轻,蛮横的命令道。

    云轻看了独孤绝一眼,难得的没有跟独孤绝争辩或者干脆不理他,直接走到独孤绝身后,伸手按压住那红肿的伤处,轻声道:“你忍忍,会疼。”一边开始为独孤绝挤压毒素。

    旁边楚云,墨离,墨银等见此,齐齐走人,留下云轻一人为独孤绝疗伤。

    “谢谢。”云轻一边为独孤绝挤压毒素,一边轻声的道,她猜测的到,定然是下落的时候,独孤绝一手控制马匹,一手搂住她,才让他没有多余的手挥舞利剑抵挡黄蜂,才会让他自己被盯。

    独孤绝头也没回,很自然和坚决道:“我的女人自然我保护,谢什么谢。”

    云轻听言摇头微微一笑,这人还是这般霸道的毫无道理,他认准了就算,也不管她反对不反对。

    “心甘情愿了?”感觉到背后云轻的温和态度,独孤绝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看着云轻问道。

    云轻哑言,对上独孤绝询问的双眼,很直接的摇头。

    独孤绝见此瞪了云轻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转过头去不理会云轻,看起来颇有点小孩子生气的感觉,那像刚才那般指挥若定,刚猛异常的人。

    云轻见此第一次感觉独孤绝这人也不是差的太离谱,也许也有那么可取一点点之处。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那不知道跑那去的貂儿叼着碧绿的青草叶跑了回来,青草叶碾碎成汁,涂抹在众人受伤的部位,居然好的挺快。

    月色渐渐取代阳光笼罩大地,映衬着湖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湖泊旁,相对于安静的几百将士,被黄蜂蛰了的里郡主,难忍疼痛的爬在地上哀嚎,疼的整张脸都变了脸色。

    云轻见此微微叹息一声,展开古琴,双手抚上,一曲清新咒从纤纤十指中倾泻而出,如清风拂过,给人很舒服很清爽的感觉,这曲子乃洗涤心性所用,对安抚情绪能起很好的作用,在云轻手下奏出,更加轻灵柔和。

    被大黄蜂叮咬后,本就有烦躁不安的症状,在月夜下古琴曲如净水一般流淌而过,别说是里郡主这样没有定力的人,就算独孤绝那三百将士,也脸色不可见的好转很多,这曲子仿佛有凝神的功效,全身的伤痛在这琴声下,也微小了许多。

    独孤绝斜靠在一大石头上,闭着眼听云轻弹琴,他就喜欢听云轻弹琴,很舒服,那种安静灵动的气息他很喜欢。

    沙沙,沙沙,在一片安静中,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独孤绝没有睁开眼睛,因为没有杀气。

    而睁眼的墨银却看见一群兔子从远处冒了出来,缓慢的朝他们靠近过来,兔子接近人,他有没有看错,什么时候兔子也这么大胆起来了。

    就在一群兔子在他们不远处蹲下不走后,映衬着沙沙的声音,一只豺冒了出来,就在这一只豺出现之后,不一会大大小小,白黑灰杂色的豺冒了一群出来,居然与小白兔蹲一起,不去攻击兔子,就那么蹲那里望着云轻。

    紧接着沙沙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动物来,墨银嘴角抽了两抽,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独孤绝,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野兽群

    独孤绝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看着,云轻的琴声居然可以招引来动物,真是神奇,曾经听闻琴师弹奏的最高级别,可以吸引动物的靠近,因为音乐是不分种族的,不过从来没有遇见过那样的场面,一直以为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想今儿当真有这种事情发生。

    独孤绝难得有那么点稀奇,当下斜靠在石头上,听之任之,一点点小动物而已,就算有点比较凶恶的,也放不在他们的眼中,引不起什么大乱子,而且云轻的琴声听起来难得的让他起不了杀心,那就放任它们去,当下好整以暇的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墨银等人见独孤绝不发话,也就按兵不动,各自睁大了眼观看着眼前这一幕。

    皎洁的月光下,云轻微闭着双眼,一脸清雅的抚摸着琴弦,那琴声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动人心弦,独孤绝等久经杀戮的心,难得的相当平静和舒服。

    那幽幽的月色挥洒在云轻的身上,湖水反射着波光照耀在云轻的脸上,身上,隐隐约约居然让人感觉出无法言语的流光溢彩。

    周围的动物越来越多,兔子,豺,野狗,野鸡,猫头鹰,松鼠,狼……一个接一个从周边冒了出来,间或从空中飞了过来,落在远处的树枝上,渐渐有水泄不通的样式。

    独孤绝斜靠在大石上,看着眼前围坐在不远处的动物群,此时那些个不同种类的动物,一个个半闭着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脑袋随着云轻的琴声,微微的摇晃着,骤然看起来好像在欣赏琴声一般。

    独孤绝见此不由勾勒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眼前这一幕好滑稽,看的人心情舒适,愉快的紧。

    独孤绝边无声的笑,边看向云轻,见云轻在月光下的脸,越发的朦胧和轻灵,不由心下一阵得意,这是他的人,不错,不错。

    云轻微微闭着眼弹奏着古琴,清风月夜,也不知道为何心思极是平静,一点也不担忧身外的事情,心中一片空灵的状态下,一曲清新咒抒发的更加酣畅淋漓,往日点点瑕疵和没加领会的地方,居然犹如神助一般,心领神会,云轻不由沉醉在琴声中,面上微微笑了起来。

    独孤绝看着云轻脸上绽放的笑意,那清雅的笑,让他心中一热,这个家伙是在勾引他,绝对,一念头闪现,不管具体事实是如何,反正他是认定了,独孤绝二话不说就欲行动,想把云轻那笑吞咽在自己嘴里,好好的亲上去。

    一有了这个念头,独孤绝毫不犹豫的就欲起身,不料他还没动,周围突然空气微微波动,从黑暗中静悄悄出现几只体型巨大的豹子,独孤绝那动作一下就卡在了原地,没有动。

    豹子,这个可不是兔子,野鸡等能够比拟的了。

    旁边的墨银等人同一时间也发现了,不由各自身体微微一紧,怎么豹子也来了,就在他们的念头刚闪过之后,在几只豹子的身后,大大小小跟着冒出几十只金钱豹,蹲在外围看着云轻。

    独孤绝见此皱了一下眉头,引些小动物来没问题,引来这些巨大的攻击力惊人的凶猛食肉动物就不太好了。

    一念头思之,独孤绝还没出言示意云轻别弹了,周围空气越发波动的厉害,那本来蹲在他们左边的豺,突然让开一条路,独孤绝定睛看去,黑漆漆,獠牙外露,满身尖毛的一群动物占据了让开的地方,野猪,居然是一群野猪。

    独孤绝这下脸色不好看了,谁不知道山林中野猪是仅次与老虎的存在,这家伙与黑熊,老虎称霸山林,最是不好对付,攻击力之强,让人叹为观止。

    然而野猪的到来并没有停止这空气的波动,伴随着地面碰碰的一阵震动,几乎有小牛仔那么大的黑熊,一个一个的冒了出来。

    同时,与它们一起出现在另一个角落的,体型巨大的老虎,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一方领土。

    睁大眼睛看着一切的楚云,咽了一口口水,他们,他们被一群生猛的动物给包围了,天,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周围已经到处都是凶猛形的动物,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的老天。

    独孤绝此时脸上早没有笑了,满脸冷色的盯着猛兽们,一时不查居然让云轻引来了这么多的动物,混账,该死的,这才多大一会,起码上千只了,这个云轻到底在干什么。

    微微扬身抬手想打断云轻,不想手指才微动,攻击力和敏锐力惊人的老虎,豹子,黑熊,野猪齐刷刷的一眼扫了过来,那目光中的凶气,让绕是见多识广的独孤绝也不由定住。

    群兽们见独孤绝没动后,直接移动目光再度盯着云轻,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好不滑稽。

    不过独孤绝和那三百将士没感觉到滑稽,他们完全被包围在了群兽中,而且还是越来越多的群兽中,一个个此时面无表情,浑身绷的僵直,别说走,现在就算动都不敢乱动,他们老大只一个摇晃,就引来上百只凶猛野兽的怒眼,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一动弹,打扰到了这些群兽,那么这些大家伙一瞬间撕裂他们都有可能。

    考验啊,皎洁的月夜下,楚云咬着牙发抖,墨银,墨离一身冷汗,独孤绝满脸铁青,好一个众生相。

    沉醉在琴声修为中的云轻,重复几遍清新咒,演绎的完全畅通后,满面微笑的睁开眼,她这曲子又进步了。

    欣喜的心情才绽放了一半在脸上,云轻的脸就僵住了,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数不清的野兽,云轻手指一颤,直接弹错一个音。

    那沉醉在琴声中的群兽们,顿时不满的睁眼望着云轻,开始微微躁动起来。

    “接着弹。”独孤绝快速的低声吼道,立马换来几十只豹子唰的立起,满身攻击状态的瞪着他。

    云轻反应很快,在最初的震惊和心情波动后,立刻沉静了下来,手腕挥动,清新咒流水般的再度飘扬起来,那些个野兽们,在音律的波动下,很快的安静下来,又微闭着眼开始摇头晃脑

    今天有点事,早点传上来,留言偶回来会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曲子

    月夜婆娑下,琴声悦耳,一群黑压压的动物,憨态可掬的摇晃着脑袋,这情景怎看怎么搞笑,当然,这不包括被它们包围在里面的独孤绝等人。

    云轻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动物,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野兽,以前她的琴声也有招来动物倾听的时候,不过那就小猫两三只,哪有今日这么壮观的场面,虽然觉得这些动物比人有的时候来的好,她跟它们亲切,但是也没亲切到这个份上啊。

    难道说她的清新咒进步的代表就是能够召唤百兽?婆婆没给她说这曲子有这个功效啊?她没弹奏百鸟朝凤,或者是百兽谱,怎么着给她来这么大一场面。

    云轻歪着头一时半会没有想个明白,抒发情绪的曲子居然召来百兽,这差别太大了,就算她心性比较淡然,可也没淡然到被包围,还能够云淡风轻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这么多大家伙蹲在旁边,心里还是比较毛的。

    云轻一边保持着曲调的流畅性,一边扭头看了一眼独孤绝,使个眼色,让他想办法。

    独孤绝见云轻转过头来看着他使眼色,不由没好气的狠狠回瞪云轻一眼,无声的道:“是你招来的,你给我解决。”

    他拿什么想办法,冲出去?杀出去?飞出去?以三百对三千,或者更多,对手还是猛兽级别的,怎么冲杀?奶奶的,一个不小心就弄成这样的局面,早点打断屁事没有,这人啊,就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现世报就来了,独孤绝现在郁闷死的感觉都有了,英明一世居然栽莫名其妙的琴声上,窝火。

    云轻见独孤绝瞪她,眼皮微微跳了跳,望着眼前的野兽们,皱眉。

    “既然是琴声招引来的,在用琴声让它们从那来的回哪去。”独孤绝见云轻皱眉,不由对云轻咬牙切齿一瞪,无声的道。

    云轻见独孤绝口型,没有说话,只眉头越发的皱的深了,她刚才一瞬间也想过这个方法,但是她找什么曲子让它们散去?她会的曲子中,就没有能够让野兽们那来回哪去的。

    想归这么像,云轻还是决定一试,既然那清新咒能够引来群兽,那么相应的悦然咒是不是可以把它们送回去,要知道婆婆当初传她的,清新咒是洗涤心性,平和情绪的,而这悦然咒则是亢奋情绪,激励人心的,两者刚好是一个对立面,试试,总不能一直这么弹下去。

    十指翻飞,曲调一改,温和的如风刮过的清新咒,转瞬间就转换成曲调昂扬的悦然咒,犹如溪水跳跃在石头上,鸟儿在天空自有的飞扬,那种愉悦和欢快的气氛一下就勾勒了出来。

    独孤绝,楚云,墨银,墨离以致云轻都憋着呼吸,等待结果。

    那摇头晃脑好似沉醉在曲子中的野兽们,在短暂的停顿下,突然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起来,舒展四肢高昂起头,仰天就是一长啸,一身毛发炸起来,一个个磨砺着牙齿,咆哮着,挥动着爪子,双眼冒起狰狞的杀气,兴奋了。

    独孤绝顿时瞪大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握住身边的长剑,跃起冲到云轻身后,同时怒吼道:“换,换,你个该死的,这弹的什么。”

    不但没有驱走所有的野兽,居然让它们一个个兴奋起来,那凶恶的攻击状态已出,老天,云轻居然教唆野兽们兴奋,这是要灭了他们自己啊,混账。

    独孤绝速度,那三百士兵也速度,齐齐面上变色的握住了武器,唰的跳了起来,严阵以待的对持着张牙舞爪,满脸凶相的野兽们,暴动,这群几千上万只的野兽要暴动了。

    那被云轻的琴声变换惊醒的里郡主,一见周围的情景,直接二话没说,彻底的惊吓过度,晕倒。

    这厢云轻在独孤绝吼那一声前,也察觉到了不对,一直没多大神色变动的脸上也微微变色,十指快速转换,清新咒再度倾泻而出,弹的是又急又快。

    兴奋莫名的群兽们,被挑起的情绪还没到位,它们喜欢的琴声又来了,当即那上百头老虎仰头对月一声长啸,那刚才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嗜杀一番的群兽们,在山林之王的威严下,很快的偃旗息鼓下来,蹲回原位听曲子。

    转换不过几呼吸之间的事情,独孤绝硬是觉得身后出了一身汗,精神啊,此时见野兽们又安静下来,独孤绝嘴角抽筋了两下,站云轻身后瞪着云轻的头顶,他想杀人。

    驰骋杀场这么多年,都没刚才紧张,那可是成千上万只猛兽的扑杀啊。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瞪着她的目光,眨了眨眼,难得的仰头对着独孤绝歉然一笑,她刚才也被吓了个不轻。

    独孤绝见云轻对着他歉然一笑,一腔的怒火瞬间就消了不少。

    云轻对独孤绝笑了一笑后,低头看着眼前的群兽,既然与清新咒对应的悦然咒效果太不一样,她就死马当活马医,来点其他的,不管了。

    软绵绵的曲调缓缓从云轻的手下流淌而出,很柔和,很优美,柔软的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朦胧的睡意缓缓的袭上心头,这是一首催眠曲。

    仿若妈妈在耳边低语,仿佛清风吹拂过心间,夜很深了,该睡了。

    群兽没有反应,好像这样的曲子,它们也能接受,一个个微闭着双眼,摇晃着脑袋,尾巴一卷一卷的。

    琴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间,柔和的无法在柔。

    独孤绝不懂琴,但是他却喜欢听云轻弹琴,就是因为他有着野兽般的敏锐,喜欢一些很直接的东西,此时他察觉到云轻的想法和琴声的渲染力,半响见群兽们没什么动静,铁青的脸微微缓了一缓。

    一片宁静,只剩下琴声回荡在天地间,野兽们摇头晃脑的脑袋幅度小了下来,间或有那么阵阵的呼噜声传来。

    独孤绝见此眼中喜色一露,悄无声息的朝三百将士打了个手势,一边俯身缓缓的抱起了云轻,一众人缓慢无比的开始朝群兽的包围圈外走去。

    脚尖点在地上,身体比燕子还轻,众将士征战杀场无比勇猛,这样偷偷摸摸的溜走,连马都不要了,还破天荒头一遭,一个个万分的严肃和禁戒。

    云轻任由独孤绝抱着,古琴抱在胸口,双手扣在上面弹奏着,不敢停手,貂儿早跑她怀里睡觉去了,一行人在云轻的琴声下,悄悄摸摸又紧张万分的撤退着。

    从狼群中垫着脚穿了过去,独孤绝抱着云轻一点一点的在老虎群里挪动,就这空间大点,还有落脚的地方,其他地方一脚下去可以踩几只野兽。

    一个侧身闪过一只爬地上的老虎,独孤绝抱着云轻正欲转过另外一只,就见那只白毛老虎骤然睁开眼,双眼精准无比的锁定他。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让路

    独孤绝瞬间一个寒战,手中长剑骤然握紧,寒光一闪就对上那白毛老虎的眉心位置,只要老虎有任何的异动,他保证第一时间一定能够斩此虎与剑下,不过后面的怎么应对就是个大问题了,所以独孤绝并没轻举妄动。

    寒光闪闪对着那白毛老虎,云轻见此也是心中一紧,十指飞舞的更加快速,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睁眼的大家伙。

    白毛老虎充满威严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根本不理睬独孤绝指在它眉间的长剑,转眼看着云轻,头一抬,身子一扬站了起来,抖了抖浑身白的没一根杂色的毛,伸头就朝云轻凑来。

    独孤绝一见下顿时脸色一变,手腕一抖,那利剑就朝白虎的眉心刺去。

    不想,他才手腕一动,被他抱着的云轻突然扭了扭身子,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的胸部,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不过独孤绝明白云轻这是不让他出手,独孤绝当下一皱眉,云轻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云轻这么做自然有她的想法,当下手腕一顿,停在空中,没刺下去。

    云轻一直看着白虎的眼睛,在最初的惊吓后,云轻定神注意,黑夜里,那双兽中之王的眼睛,没有杀气,也没有野兽扑食时的凶恶,给她的感觉居然是有点和蔼,很友好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很诡异,但是却很真实,云轻感觉自己真的好像从白虎的眼里看见了什么似的,所以,独孤绝要动手的一刹那,她阻止了他。

    白虎慢悠悠的站起,那庞大的身躯几乎快到云轻的胸口那么高,那毛茸茸的脑袋刚好凑到云轻弹琴的手臂。

    无视独孤绝那虎视眈眈的剑尖,白虎伸出舌头很友好的舔了一下云轻的手,大大的眼睛看着云轻,很温和。

    独孤绝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这只白虎在跟云轻示好,有没有搞错,兽中之王什么时候变这么灵性了。

    相对于独孤绝的惊讶,旁边那些偷偷摸摸往外挪动的三百将士,才是大吃一惊,墨银和墨离张大了嘴站在原地,楚云一脚差点踩中一黑虎的尾巴,其他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都忘了逃走。

    众人震惊,云轻也震惊,那老虎舌头上的倒刺,舔的她手臂痒痒的,不过那眼神到很好。

    云轻低头看着那白虎的双眼,白虎抬眼对着云轻的双眼,一人一动物,对视中。

    周围一片安静,这样的场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云轻在山野住惯了,与野兽打交道比跟人多,对它们的习性相对比较了解,此时见白虎没有动,并没有爆发的样子,心中一计较,微微咬了咬牙,十指缓缓慢了下来,渐渐的停了琴声,她赌一赌。

    云轻的琴声缓慢的停歇了下来,一片静寂中,云轻突然伸手抚摸上白虎的脑袋,满是温柔的道:“我要离开,请你们让个路。”说罢很温柔的对着白虎指了指路。

    旁边的独孤绝顿时一脸黑线,要不是眼前场景太过诡异,他铁定笑出声来,这云轻脑子秀逗了,居然跟动物说话,真以为这些个家伙能听的懂她的琴声,就能听的懂她的话。

    不过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云轻居然去摸老虎的头,而那白虎则很傲慢的一扭头,不让云轻碰触,但是看上去却一点也没生气,这算什么。

    不过震惊归震惊,这是一个好机会,独孤绝当下维持着一手抱着云轻,一手仗剑对持着白虎的动作,缓缓后退。

    群兽在云轻琴声停歇下,并没有动弹,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不由一步一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朝外移动。

    周围的三百将士们见独孤绝移动,一个个也会过神来,开始继续他们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白虎没有动作,既没有撕咬,也没有动弹,冷眼看着独孤绝抱着云轻,在它眼皮子底下移动。

    云轻也没说话,只满眼温柔的看着白虎,从眼中传递着友善。

    静寂,无法言语的静寂。

    突然,白虎一仰脖子,一声声震四方的呼啸破空而出,婉转九天,直上云霄,周围的群兽瞬间惊动,跃然而起,全部清醒了。

    “不好。”独孤绝脸色大变,久经杀场的磨练,让独孤绝在感知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做了最好的举动,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一纵身朝那老虎扑去,擒贼先擒王,希望野兽也是一样。

    那三百将士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死拼的准备,一个个剑花乱颤,就欲朝周围的野兽动手。

    但是,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群兽并没有群起而攻之,反而边长啸,边缓缓的后退。

    独孤绝眼角见之,不由一楞,身形从极动变成极静,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在那白虎身前,手中的长剑指在白虎的脑袋上,却没有砍下去。

    那三百将士也是人精,一见不对劲,立刻停止了进攻,满身戒备的注视着群兽的动作,这时候能不打起来,最好就不要打起来,否则,后果只有对他们不利。

    白虎仰天长啸中,独孤绝等人的身前,那百多头老虎同时跟着长啸,其势惊走飞鸟,吓死河鱼。

    在这样惊天动地的啸声中,百多头老虎缓缓的退开,它们身边的狼群啊,豹群啊,兔子,野猪的,齐齐退了开去,不大功夫,一条宽敞的大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独孤绝好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算什么,这些野兽在给他们让路?

    惊讶归惊讶,独孤绝却一点迟疑也没有,抱着云轻,身法展开,飞纵着就朝那让开的道路冲去,身旁三百将士紧追。

    相对于独孤绝的惊讶和当机立断,云轻仿佛并没有多惊讶似的,她刚才能够感觉到,白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扭头从独孤绝肩头朝后看去,那白虎此时也正盯着她在,眼看着她看过来,不由对着她就是一长啸,跟着她前去的方向跑了几步后,却又停了下来,蹲在原地满身威武的看着她离开。

    云轻对着它裂嘴一笑,眉眼中都是温和。

    独孤绝的速度很快,几个纵跃间,白虎等动物就被他抛在了后面,再也看不见。

    一路急赶,独孤绝从来没跑的这么快过,也从来没跑的这么诡异过。

    一夜疾奔,天明时候,依仗着独孤绝的轻功,怕几十里路是有了,众人选择了一处山顶落脚歇息,打那么多年仗没临阵脱逃,今日丢了大脸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离开

    靠在一大石头边上,云轻一夜没睡,此时周围没有了野兽,高度紧张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微微感觉到疲倦,不过在周围众人炯炯有神盯着她的目光中,云轻没奈何的暗自摇头,这样被他们死死的盯着,任凭她定力过人,还是有点吃不消,当下抬眼对上楚云等人的眼光。

    “我说云姑娘,你今儿个真神了。”被墨银和墨离交换着提过来的楚云,见云轻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满脸震惊和古怪的道。

    云轻眨巴了一下眼还没有回答,坐楚云身边的墨银接过话来,看着云轻道:“我说云姑娘,你怎么做到的,让兽中之王给你让路?无法想象,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任谁说我都不信。”

    边上的墨离跟着点头,旁边那三百将士没有发话,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云轻,面无表情,但是却遮盖不去他们眼中的震撼,今天这场面,他们跟着独孤绝南征北战这么多年,都还没见识过,太惊悚了。

    云轻见所有人都盯着她,不由微微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们问着我了。”

    楚云,墨银,墨离没反驳,但是从他们的双眼中明明白白流露出不信的眼神。

    云轻见此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

    “你以前驯过兽?”靠大石上没发言的独孤绝突然插了一句嘴过来,看着云轻皱眉问道。

    云轻摇摇头,她那里驯过兽。

    独孤绝见云轻摇头,在看了看从她怀里睡饱了,跳出来在云轻身上蹦跳的貂儿。

    他不怀疑云轻的话,因为云轻这个人根本一就一,二就是二,不是不屑,而是懒的说假话,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独孤绝摸着下颚看着低头与貂儿玩耍的云轻,他从一见面就觉得云轻跟动物很熟悉,听她话的貂儿,指挥着的黑鹰,云轻跟动物比跟人来的和谐,难道云轻天生有吸引动物的本钱,独孤绝脑海中骤然一闪,得出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来。

    云轻知道独孤绝在看着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就在她身边的独孤绝,看着独孤绝那双眼中的疑惑,云轻并没做过多的解释,转过头来抚摸着貂儿。

    动物也有思维,也有感情,也知道善恶,它们天生对气息极其敏感,它们的情绪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净纯粹直接,而今天这事显然是它们喜欢她的琴声,所以连带着或许喜欢她这个人,才会让路让他们离开,云轻心中模模糊糊是有一点明白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除了琴声还有另外一个要点,就是她身上那干净纯洁的气息,动物们最是喜欢,仁和温柔,这般的温文尔雅,让群兽们觉得很舒服,也是貂儿一直喜欢粘她身上的原因,动物喜欢这样的气息。

    楚云,墨银,墨离等见云轻并没有说什么,以为云轻是藏锋,也就没有追问,只是不掩惊讶的时不时看云轻两眼,那里面情绪复杂。

    云轻微低着头与貂儿玩耍,当没看见,无视。

    独孤绝在一旁看见,扫了一眼众人后,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本王若是听见有一字半句流露出来,后果你们知道。”

    淡淡的话语说出来,不恨,不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后果,当下所有人齐齐一点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说,那眼神瞬间从惊讶变的平静无波,转变的非常之快。

    云轻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表情淡淡的,她觉得这是小事,不过独孤绝既然这么吩咐,那肯定有他的考虑,勾心斗角的盘算和洞察先机的预知,她不是很熟悉,不予过问。

    独孤绝见云轻抬头看他,不由收回看着众人的眼神,转头看向云轻,见云轻一派淡然和镇定,比他的这些个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兵还要出色,不由嘴角一勾,手臂一伸一把搂过云轻的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这么出色的女人是他的,管她会引兽还是会怎么,反正是他的人,越出色他越有兴趣,先还只是惊诧那一眼的失魂,现在则与她处的时间长,见识的越多,便越来越勾勒起他的兴趣和志在必得之心,云轻,他要定了。

    云轻看着独孤绝那占有意味浓重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手腕一动单手拖着貂儿就往腰间独孤绝霸占住她的腰的手放去,貂儿一见顿时张牙舞爪的露出白森森的小牙,磨练着就朝独孤绝的手咬去。

    “你个混账。”独孤绝得意的神色一僵,闪电般的缩回手,怒视着云轻。

    云轻仿佛没看见独孤绝的怒色一般,缓缓的站起身来,好整以暇的站山顶看日出。

    楚云,墨银,墨离三人飞速的转头,没看独孤绝的脸色,他们什么也没看见,无视。

    独孤绝见此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瞪着云轻的背影,似怒非怒。

    “收拾东……”歇息半响,独孤绝一挺腰站起身,神色回复严肃的发令,没想才说了几字,远处一阵马蹄奔腾声远远的传了过来,独孤绝顿时一皱眉朝来声处看去,身后众人也跟着看去。

    蹄声阵阵,群马奔驰,不大功夫,几百头骏马从森林深处奔来,独孤绝眼尖的看见,那是他们的战马,其中还混合着一些野马,这……

    “嗷……嗷……”一声虎啸破空而来,那些个飞速奔驰的战马在奔进他们的时候,齐齐停了下来。

    云轻站在高处,很清楚的看见众马身后几只豹子和老虎,在那一声虎啸中转身而返,飞速的纵回了林间。

    楚云和墨离墨银三人对视了一眼,这是来给他们送马来了,本来他们都没想过战马落入群兽包围圈中还有生还的可能,没想……一个个满脸震惊的立在原地没动。

    “嗷……嗷……”又是两声虎啸,云轻眺望远方,在不远处的一山头上,白色的老虎傲然而立,面向她方看了一眼,身形一纵,飞速的消失在了森林当中,踪影不现。

    云轻见此开心之极的笑了,朝着白虎消失的地方,挥动着手臂大声道:“谢谢你,谢谢,我的朋友。”声音随着风远远的传了出去。

    “嗷……嗷……”又是两声虎啸,然后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云轻望着那方,她有预感,她和这些大家伙们还会在见面的,一定会。

    独孤绝挑着眉扫了一眼战马和野马,皱眉,沉脸,他不喜欢那只占他上风的老虎,他需要它让,怄。

    当下冷声喝道:“走。”扔下一字,一搂云轻的腰,纵跃着朝下方战马所在的地方奔去。

    楚云等面面相觑后,一言不发的跟上,只是看云轻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有了齐备的战马和野马,沿途并不费事,一路上在没有野兽出没,那背后的敌手也没有动静,到是轻松的紧。

    不几日功夫独孤绝一行人穿过翡翠山脉,踏入了燕国境内。

    “这下要小心了。”独孤绝骑在马上眺望了一眼远方,沉声道。

    跟在他身边的楚云还没有接话,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起,前方烟尘滚滚,似有大批人马奔袭而来。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燕国

    独孤绝罩在面具后的脸孔没有表情,见此也不动弹,横刀立马与前,不让不退,那身后的三百将士齐齐兵刃在手,排开阵势,严阵以待。

    尘烟滚滚而来,不大功夫前方的人就露出了本来面目,来者怕有上千人马,阵势俨然,盔甲灰亮,一身尘土,看起来满是风霜,来者是一只军队。

    领头之人一身红黑色交织的盔甲,在独孤绝等前方百米处停下飞奔,一人纵马朝独孤绝走来。

    独孤绝见此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冷冷的看着对方。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前,见来人一脸刚毅,面相很是威武和严肃,那双眼在看见独孤绝等一行人后,仿佛松了一口气,云轻见此微一沉吟便明白过来,当下不动声色的抚摸着手中的貂儿。

    “翼王远来幸苦,稼轩毅奉我王圣旨前来迎接翼王一行。”威武男子纵马上前,微一点头,朝独孤绝行了一宾主之礼。

    独孤绝扫了来人一眼,淡淡的道:“护国将军亲自前来迎接本王,燕王客气。”

    云轻听言再度抬眼看了一眼稼轩毅,这人的名头她听说过,燕国的护国将军,很有点本事,在燕国是被当神一般崇拜着的人物,她当年经过燕国的时候,听过他的传闻。

    正上上下下打量这稼轩毅,那搂在她腰间的手不动声色的狠狠一搂,几乎要搂断她的腰,云轻顿时微微皱眉,这独孤绝干什么,不由微微扭头看去。

    不料独孤绝根本不看她,只面色冷淡的看着稼轩毅,一点异样都没,只是云轻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在生气,真是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随时都好像在生气,她又没惹他,当下淡然的转过头,懒的理会他,没注意到独孤绝眼神越发凌厉了几分。

    云轻上下扫视了稼轩毅一眼后,便低下头不再理会,抚摸着貂儿,燕国的神,不过也是一个男人,跟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不想她这一低头,腰间的手瞬间就松了下来,身后独孤绝的怒气感觉顷刻间就消失了去,云轻不由扬了扬眉头,这人搞什么?

    稼轩毅察觉到云轻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云轻那淡然的一眼,他的名声虽然不及翼王独孤绝名噪天下,也算不得无名之人,这般淡然到看平常人般的眼光,他在成名后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是绝对的淡然和一视同仁,好像他与那些兵士没有一丝差别。

    同时他也没有忽略,独孤绝与这女人的亲密姿态,独孤绝身边从无女人,这样看来……稼轩毅见此面色没动,内心却暗自审视起云轻来。

    嘴里却道:“翼王远来是客,燕国自然要待之上宾之礼。”

    独孤绝见稼轩毅从头到尾,行事相当简洁,那眼光就只停留在他身上,目光扫都没有扫他队伍中的里郡主等一眼,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有发出,相当的沉的住气。

    当下恩了一声,缓缓的道:“但愿如此。”

    稼轩毅闻言双目炯炯有神,满脸坚毅和肯定的道:“翼王既然敢亲自前来,就必然知道我燕国是被诬蔑的,我燕国这件事情上问心无愧,不怕翼王的质问,自然不能以敌人相待。”

    独孤绝听之傲然一笑,扫了稼轩毅和他身后的燕国士兵一眼,淡淡的道:“喔……”似问非问的一声,什么态度也没表现出来,虽然稼轩毅是燕国的护国将军,燕国朝中万人之上的人物,不过这件事情上,他没有资格听他的态度。

    稼轩毅见此也没什么其他表情,一点头满脸严肃的道:“翼王,请。”边说边侧过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独孤绝恩了一声,朝稼轩毅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护国将军请。”说罢纵马就朝前走去,身后三百士兵不声不响的跟随。

    稼轩毅见独孤绝也不多客套,行事很直接,当下手一挥,他带来的千多个精兵强将,立刻前前后后的把独孤绝等一行若有若无的包围在了当中,形成一个保护圈在走。

    不是要防范独孤绝等人,而是要防范这件事情身后的黑手,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他们燕国做的,独孤绝一行这个时候都不能出一点事情,要是出了意外,就算不是他燕国,这黑锅也要背上了。

    所以,他和燕王知晓后,立马听令昼夜兼程的赶了过来,由他亲自来保护独孤绝在燕国的安全,绝对不能授人以柄,让那暗中之人得逞。

    稼轩毅亲自护送,一路上翻山过岭,从燕国边境前往燕国都城锦城。

    沿途小镇大城,荒郊野外,居然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相当的平静,不知道是因为有稼轩毅的保护,还是什么其他意外原因,背后的人一直没有出手,到让独孤绝等一路轻松的紧。

    燕国都城锦城,不似秦国的肃穆大气,它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很灵巧,很雅致。

    高楼亭台,小桥流水,飞檐走拱,无不朝精致的方向出发,一点一笔都是精美,沿街的店铺,府邸,无一不是华丽的风格,看起来相当的赏心悦目。

    不过太过华丽,失了沉稳,到比不上秦国的肃穆和齐国,楚国等的大气了。

    进入锦城,那街道上的燕国臣民,无不满脸好奇的打量着独孤绝一行。

    秦国翼王来燕国兴师问罪,这事情燕国皇家并没有宣扬出来,所以众人皆是无知,此时看见他们的护国将军亲自出马,迎接这样一行人,那好奇心不为不高的。

    独孤绝无视所有的眼光,纵马高高在上一般的姿态,悠然而过市集,朝皇城所在方向走去。

    “翼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还没到皇城,两匹骏马飞驰而来,一俊雅的中年人和一头发微白,但精神极好的老人,相携而来,高声喝礼道。

    独孤绝虽没来过燕国,这燕国当政人物却是知道的,当下微微一点头,满脸冷酷缓缓的道:“华丞相,林上大夫,客气了。”

    那老丞相和林上大夫听独孤绝语声客气,乃算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虽然生硬了点,不过两人却也满脸堆笑道:“那里,那里,这是应该的,翼王请,我燕王在皇宫正门亲迎阁下,请,请。”说罢两人齐齐侧身邀请。

    云轻听燕国居然在皇宫门口亲迎独孤绝,这燕王把身价放的也太低了吧。

    却不知道秦国势大,那燕,韩,赵,魏四国势小,齐,楚有身份的来使基本都是王上亲自接待,更不说秦国翼王这样来头的人物,皇宫正门亲迎,也不算辱没了他。

    独孤绝听言并没多大情绪流露,点了点头沉声道:“请。”一边操纵着马匹,朝皇宫缓缓而去。

    青石铺路尽头,白玉石代替了青石铺垫在脚下,巍峨精美的皇宫耸立在前方,正门上黑压压的聚集了一群人,显然就是那燕王所在了。

    独孤绝搂着云轻纵马踏步而上,边上的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早下马步行而来,兵士留在了青石路面上等待,如此一衬,把独孤绝一行衬托的更加显眼了。

    独孤绝没一点不自然,依旧待人大摇大摆的前进,正行径间,几可见燕王微笑的容颜时候,突然风声一紧,一道黑色利箭破空而来,直指独孤绝。

    “啊,不可,有奸细。”皇宫正门前顿时慌乱起来,那些御前侍卫一方朝利箭射出的地方扑去,一边朝独孤绝扑来,看起来很是惶恐,反之独孤绝身边的人却并不慌张。

    箭快如电,那容周围人反映,就连离独孤绝不远的稼轩毅也只来得及扑到马前,那箭头却已经到了独孤绝眉间。

    独孤绝眼都没抬,身形不动,手腕微微一挥,那黑色利箭顿时生生阻住了来势,被独孤绝两指夹中中间部位,落在独孤绝手中。

    独孤绝扫了一眼箭头来势的地方,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利箭,满脸冷酷的抬头看着疾步朝自己行来的燕王,冷冷的道:“这就是燕王的待客之道?”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七皇子

    “翼王别误会,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寡人的意思,寡人定然会给翼王一个交代。”一身明黄龙袍,下颚微有黑须,长相看上去老好人那种模样的燕王,一边快步而来,一边斩钉截铁的道。

    独孤绝闻言冷哼一声,手一挥把手中的箭头抛给旁边的稼轩毅,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怕那人跑了。

    “翼王,请,宫里请。”站在旁边的华丞相见独孤绝高坐马上,自己的王站在马旁,怎么看怎么不好,当下满脸推挤上笑容,朝独孤绝道。

    独孤绝看了一眼燕王,在扫了一眼周围燕国已经聚集过来的大臣,满脸铁硬的缓缓点了点头,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能太不给别人面子了,既要示威,又要合理,分寸,他是掌握的很好的。

    独孤绝翻身而下,一手顺带的把云轻也抱了下来,身后跟着独孤绝的人,见此纷纷下马,周围绷着神经的燕国大臣们,无不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独孤绝给面子,那么事情绝对还有缓和的地方。

    “放开,本皇子自己走。”正在独孤绝等都下马时候,远处一道大嗓门响起,一人摔开周围押着自己的人,大步朝独孤绝等站立的地方走来,身后跟了一大群御前侍卫。

    云轻闻言侧头看了一眼,只见来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生的浓眉大眼,一身紫色衣衫,前襟被捞起卡在腰上,手中拿了一幅与他身高不相称的大弓,一脸愤怒的瞪着独孤绝,正大步走过来。

    而周围的燕国朝臣等见到此人,顿时一个个都变了脸,又是焦急,又是皱眉的,急促不安的看着独孤绝。

    燕王见此铁青着个脸,不待那男孩走近,便怒声命令道:“好个畜生,给寡人打。”

    “父王,为什么?”那男孩一脸震怒的看着燕王,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很是犹豫。

    燕王一张脸青白交错,怒声喝道:“没听见是不是?”

    “是。”站在燕王身边的稼轩毅,此时沉声应命,几步走上去,从边上侍卫手中拿过一长棍,一脚踢趴下那男孩,挥舞着长棍,一点也不留情的打了下去,只听那男孩一声闷哼,身子剧烈一震。

    同时却朝着独孤绝怒吼道:“凭什么打我,这个人诬蔑我们燕国,他们秦国是要来吞并我们燕国的,杀了他才是对我们燕国好,父王,凭什么打我?”吼到后来,却是扭头看向燕王了。

    独孤绝见此不动声色,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燕王此时满脸尴尬,转头看着不知道表情是什么样的独孤绝,满脸歉疚的道:“让翼王看笑话了,这小子是寡人的第七个儿子,天生孔武有力,武艺学的不错,脑子却不是很好,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人挑拨,居然对翼王下手,实在是寡人教导无方。”

    说罢,一转头看着稼轩毅道:“给寡人往死里打。”

    “是。”稼轩毅轮圆了手中长棍,这才几棍下去,那紫色的服饰上,已经晕出红色。

    “我没错,我不服。”那小子却硬气的紧,咬牙也不喊疼,直着脖子瞪着独孤绝和燕王。

    “还不快闭嘴,你知道什么,秦国若是想吞并我燕国,翼王何须亲自前来,你个傻殿下,快闭嘴。”林上大夫满脸焦急的看着男孩道,一边偷眼看独孤绝。

    此时站这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全靠独孤绝一句话,他说是小孩不懂事,那么这事情就揭过了,他要说是有图谋,那不光这件事,他来兴师问罪的那事,估计也要扣牢给燕国。

    所以,燕王和稼轩毅反应都快,狠狠的,一点不留情的打,把燕国的立场站定了,不能因小失大。

    倔强的不服声渐渐低了下去,稼轩毅什么人物,他不留情,一个半大小子,能吃几棍,周围群臣都焦急起来,只是没有任何人敢开口求情。

    燕王一脸恼怒,站地儿没说话,一副打死也不心疼的表情。

    独孤绝也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当地,这不过是给他做个样子看,他总不能一来就让燕王打死自己的儿子吧,这燕王是料准了他独孤绝会开腔放过这鲁莽小子,是,他会放过,不过他不介意打残或者打的半死,想杀他,那么就要付出代价,他独孤绝从没心慈手软过。

    砰砰的杖刑声响彻在皇宫正门口,一片寂静中,好像只剩下那不屈的眼神,和咬的鲜血淋漓,却死硬着不哼一声的小子。

    “别打了,孩子还小。”寂静中,云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男孩身边,伸手挡住了稼轩毅挥舞的长棍,轻声道。

    稼轩毅见云轻手拂过来,微一犹豫,没有在击打下去,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一皱眉,一没注意,云轻怎么跑过去了,这是跟他唱对头戏是不是?

    正恼怒间,却一眼扫到云轻的表情,那是疼惜,痛楚,怜悯和仿佛感同身受的表情,很淡,淡的外人几乎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种表情若是没经受过,绝对不会有,云轻这……独孤绝微一沉吟,恼怒的心到是淡了。

    云轻伸手擦了擦男孩头上的汗,对上男孩倔强却已经恍惚的双眼,淡淡的道:“别打坏了,孩子小,还不懂事。”边说边抬头看着独孤绝。

    她本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的,她没兴趣参与这些政局中来,只是这为了讨好,为了以示清白,把自己孩子如此的打,她不仅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不管是为了什么,如此打孩子,会伤了他们的心的,她已经失去了,她不愿别人也失去,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伸出了阻止的手。

    云轻望着独孤绝,她不是庙堂上的人物,不管示威,面子和分寸,她只是不忍。

    独孤绝看着云轻看着他的眼,那眼一瞬间流露了太多,太多,纵然转瞬即逝,却被他捕获住了,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独孤绝开口道:“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旁的燕王听言,知道独孤绝这是开了尊口,放过七皇子了,当下脸色微缓,面色还是很正的点点头道:“翼王宽宏大量,是这畜生的福气。”边上众臣却都喜形于色。

    一边看着云轻,脸带微笑着道:“这位定然就是解毒圣手,云仙子吧,寡人耳闻已久,今日见面果然风采过人。”

    云轻搀扶着半昏迷的男孩站起来,男孩好像知道云轻救他的一般,紧紧抓住云轻的衣襟,就是不松手,云轻一边温颜宽慰他,一边拉扯衣襟,奈何男孩抓的好牢固,云轻只有在独孤绝狠瞪下,割下那截衣襟,方伸手把男孩交给过来接手的侍卫。

    放开男孩后,云轻转头对上燕王的眼,淡淡的道:“传闻而已,不足为信。”

    “卓尔不群,清雅脱俗,闻名不如见面啊,哈哈,来,请,请,翼王,云仙子,里面请。”边上的华丞相打了一个哈哈,插话进来道。

    独孤绝扫了燕国众臣一眼,微一点头,走上两步,一把搂过云轻的腰,狠狠瞪了她一眼,昭告众人一般,带着云轻与燕王朝皇宫正殿而去。

正文 第四十章  定情信物

    接下来便不过是热情而又谨慎的接待,典型的礼部词令,云轻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一路上人跟着独孤绝,神思并不在这些上面,朝堂之上这么多人,没貂儿占据她的眼神和思维多。

    独孤绝是知道云轻不爱这些,也就没理会她,旁边的燕王等人见云轻一脸的淡漠和清雅,一朝堂的人就独独她一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那般的宁静,给人的感觉好像她不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而在山水之间,委实吸引人注意。

    短暂的接待,两方并没有说什么,一点也没有提起独孤绝前来所为何事,燕国没提,独孤绝也没提,不知道有什么想法,隐晦着。

    隆重的皇宫正殿接见后,独孤绝淡淡否决了夜间为他办的宴会,以旅途劳顿为由,下榻了皇宫别院,聊做休息之用。

    接下来的几日,独孤绝日日被宴请,云轻不喜这种场面,独孤绝也不强迫她跟随,到是不知道事情进展成什么样子,反正她也没兴趣知道,一人落的清闲。

    这日上,独孤绝被和亲王宴请,云轻则一身普通的水蓝衣裙,一把长发简简单单的用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没让侍卫跟随,一个人信步出得皇家别院大门。

    她跟独孤绝来燕国,就是为看看婆婆在不在这里,在她心中,婆婆比什么皇家宴会重要多了。

    抱着貂儿缓步行走在锦城正街上,走走转转,不一会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街上人流往来如织,没有人为她停留。

    云轻见此微微叹息一声,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掩饰他们的行藏,燕国上上下下只要是这条边境通往锦城的沿途,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她又没加掩饰姓名,若婆婆在这里的话,肯定早就知道她来了。

    她这几日天天独身出来,招摇过市,却没有一点动静,想来婆婆多半不在燕国,当下悻悻然的回转皇家别院。

    别院内全部安置的独孤绝带来的三百人,云轻刚踏入不久,墨银手拿一檀木盒子就找了上来。

    “云姑娘,那七皇子给你送的谢礼。”墨银边说边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云轻。

    云轻站定脚步看了一眼盒子,缓缓摇头道:“不用他谢,退了吧,麻烦你了。”

    墨银知道云轻除了对独孤绝不太客气外,对其他人都很和蔼,此时便笑道:“送都送了,不收白不收,这可是好东西。”边说边打开盒子,取出一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琉璃手镯。

    做工上乘就不说了,居然是七色,这在琉璃中可难见了,云轻这些东西见的不多,不过也知道难得。

    “七彩琉璃镯,燕国宝物中排行第四的极品,这七皇子还真大方。”墨银笑笑把手镯递给云轻。

    云轻是听过燕国有个宝物排行名册的,极品宝贝有十件,皇家收纳了其中五件,其他流落民间,没想这七皇子一出手就是这么一件,这礼贵重了。

    “那就更加不能收了。”云轻接过看了几眼,一点也不贪婪的重递给墨银。

    “云……”

    “什么东西?”墨银的话才开了个头,独孤绝的声音突然传了来,两人斜眼一看,远处独孤绝正带着楚云,墨离走了过来。

    “王爷。”墨银递上手镯,一边解释道。

    独孤绝扫了一眼,接过把玩了两下,冷笑一声道:“居然给我来这一套,什么烂东西,也敢称宝物。”说到这五指一扣,那七彩琉璃手镯瞬间碎裂,化成粉末随风飘扬而去。

    楚云,墨银,墨离等见之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他们家王爷还真是的,这七彩琉璃手镯怎么算也是好东西,到他嘴里就成一文不值了,估计是送的人不对他的眼,所以……

    云轻见此扫了独孤绝一眼,虽然她也没打算收,不过这样就毁了,这个独孤绝还真是独断的很。

    独孤绝见云轻看他,也不发怒,低头对上云轻的眼,很自然的道:“这个不配你。”楚云等齐齐绝倒。

    独孤绝一边说一边伸手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黑铁的护腕,强势抓过云轻的手,给云轻扣在了手腕上,在狠狠一捏,齿缝严密的合上,想取下是不可能了,除非用刀砍开。

    “你身上只能带我送你的东西。”霸道的宣言被独孤绝说的理所应当,自然到不行。

    云轻顿时皱眉,挣开独孤绝的手掌,却怎么也取不下那护腕。

    站在身旁的楚云默然,这件东西配云轻才是不配好不好,那有一个女人带男子征战杀场用的护腕的,别扭。

    不过这东西价值可高了,护腕表面刻着一只鹰,放在普通人眼里不算什么,不过放在七国军士及皇家眼里,可不能等闲视之了,它乃是独孤绝的象征,它在杀场上就代表独孤绝,要知道独孤绝调兵遣将的兵符背面,雕刻的就是这样一只鹰,这东西的价值和隐藏的含义,绝对不是一个七彩琉璃手镯能比拟的。

    气氛一瞬间有点僵,墨银和墨离夏然没想道独孤绝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云轻,楞在那里没出声,楚云见此连忙一个哈哈,笑道:“王爷,这该不会是你送给云姑娘的定情信物吧?”

    “什么?”云轻听言不由惊讶的抬头看着楚云。

    “啊,对,对,王爷,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送给云姑娘,可不就是那个意思。”

    墨银和墨离同时回过神来,立刻接了上来,他们家王爷喜欢云轻,这点他们都可以看的出来,不料当事人自己弄不明白,他们只好见缝插针的提醒了,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女人帮助他家王爷,这可是好事,比那些个公主郡主的好太多了。

    云轻微微诧异的看着独孤绝,定情信物?他独孤绝懂这什么意思吗?

    独孤绝则是看了一眼楚云等三人,哼了一声看着云轻道:“给我戴好了,要是敢取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很倨傲的在哼了一声,不过嘴角的笑意,显示他现在心情很好。

    云轻见此微皱眉道:“取下来,太重,我不要。”这人想给她,也没问她要不要收,真是的。

    独孤绝顿时眉毛一竖,眼看就要发火,楚云立马插话笑道:“云姑娘,这个戴戴就习惯了,喔,对了,上次那棋局我还要请教你呢,走,走,现在正好有时间,多指教……”边叽里呱啦的说话,边上前扯着云轻衣袖就给拽走。

    而同一时间墨银飞速的朝独孤绝递上那檀木盒子,抢过话题道:“王爷,这里面还有一张请帖,你看……”

    独孤绝阴沉着脸,一把夺过来打开扫了一眼后,阴沉的脸色居然好了很多,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道:“明日晚间在离宫设宴酬谢云轻,好,好,我正愁怎么进皇宫,这就有送上门来的好机会。”

    墨银,墨离一听齐齐眉眼一亮,各自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机会到了,得来还真不费功夫。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狩猎

    “下去准备。”独孤绝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沉声命令道。

    墨银和墨离齐齐点了一下头后,墨离微顿了一下后道:“那明日白天的狩猎,我们?”

    “去,为什么不去?既然给我们示威,本王还怕他不成。”独孤绝冷笑连连,墨银和墨离闻言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一夜很平淡的就过去了,独孤绝难得没找云轻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大早,燕王的侍卫就专程来别院请独孤绝,这日是燕王做东,邀约朝中上下与独孤绝,一起去郊外皇家园林狩猎。

    锦城郊外十里处,乃是燕国皇室的狩猎场,里面圈养着大量的动物,适逢大场合,燕王就会在这里宴请贵宾,要知道对于独孤绝这样杀场上的人物,狩猎比什么游湖,歌舞来的和胃口多了。

    一片茂密的山林前的小空地上,摆满了美酒和座椅,因为有云轻的存在,所以燕王也带上了几个后妃,朝中的重臣也有的带了家眷,看起来颇有点聚会的感觉,而不是貌似现在还嫌疑不清的两方。

    云轻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她并不想来,可独孤绝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拉着她来,真不知这狩猎有何好。

    “哈哈,翼王骁勇善战之名冠绝天下,今日可要小试牛刀,让寡人开开眼界啊。”远处与独孤绝并马而立的燕王,满脸笑意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脸上看不到表情,只听其满是冷酷的道:“好。”一点也不知道谦虚是何物。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驻守在场地边缘的,一身红黑色盔甲的士兵,顿时飞速的行动起来,一对对整齐有序,进退得当的入了林间,他们去围猎,把整个山林的动物围过来。

    “燕王,我看不必他们动手吧……”独孤绝的声音远远的传了来,不过云轻没注意去听,她对这些没有兴趣。

    “云姑娘。”云轻正与蹲怀里的貂儿玩耍,坐她身边的楚云突然靠过来,低声的喊道,云轻不由侧头看着楚云,这人谋士出身,不会武,也只有坐着看的份。

    楚云朝云轻微微一笑,朝那些士兵处努了一下嘴,声音压低的只有他们两个听的见的道:“感觉怎么样?”

    云轻闻言摇头,她没什么感觉。

    楚云见此不由轻笑着低声道:“你还真不关心身外事,这燕王在给我们示威呢。”云轻听之顿时皱眉,扫了一眼众多的士兵。

    云轻并不知普通皇家狩猎那会带这么多人,这些训练有素的分明是禁军,皇城禁军用来围兽,不免太小题大做,这燕王是在隐晦的告诉独孤绝,他们燕国也不是好欺负的,若好,那好说,若是强扣罪名,那也有个鱼死网破。

    楚云也不等云轻明白还是不明白,低声笑着道:“你看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一话落了,并不等云轻回答,因为他知道云轻并不懂这个,直接接着道:“燕国这么多年没动乱,一是它易守难攻,二是他们有着最坚固的盔甲和最锐利的武器,他们的兵器制造是七国中最精锐的,这也是他们敢嚣张的依仗。”

    云轻扫了一眼场中的燕国众兵士,只见他们身上的盔甲成暗红色,与独孤绝带来的兵士的铁黑,不大一样,其他地方她到是看不出什么。

    “他们的盔甲薄,重量轻,但是防御却是极好,比我们的将士所穿还要坚固,要是我们大秦有这样的技术,称霸天下,指日可待。”楚云嘴角带着笑,好像在跟云轻闲聊,没人想到他说的却是这样的内容。

    “为何跟我说?”云轻侧头看着楚云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楚云笑着看着云轻:“王爷没想跟你说,不过我觉得云姑娘的才智过人,听了也许能帮很大的忙也说不定。”

    云轻微微一凝神,脑海中几经过滤,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着楚云道:“你们是……”

    感情独孤绝亲自前来燕国,不是只为了什么要个说法和引诱幕后的人,这也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这是个好机会不是。”楚云双眼暗含赞扬,就知道这云轻能够明白。

    两人才说到这,远处一声号角响起,燕王,独孤绝,燕国的武将齐齐冲了出去,各自走一条道儿,狩猎开始。

    云轻不去管独孤绝那里,看着楚云微微皱眉道:“你们就一定要统一天下?你们知不知道这要死多少人?相安无事难道不好?”

    楚云脸上依旧带着笑,这是语气却严肃了起来道:“相安无事,谈何容易,就算我大秦没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你保证齐,楚,没有?天下只要一天有这么多国家并存,一天就不会少了战争,只有统一才会是真正的平和。”说到这别有深意的看了云轻一眼。

    云轻不语,她不关心政局,但是楚云这话她没有办法反驳,七国乱世,今天我跟你打,明天他跟他交战,战火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那一天,因为有着太多的利益和野心。

    楚云见云轻没有说话,不由低声接着道:“逐鹿中原不是为了成就一个帝王的丰功伟绩,是为了给所有战火纷飞中受苦的百姓一个安全,一个再不会有战争的氛围,这是我的想法,也是上一代秦王的观点,秦国为此努力了几百年,现在是秦国这么几百年势力最强的时候,我们会完成他。”

    云轻若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楚云的话是一个她从来没想过的概念和方位,很惊人。

    楚云见云轻没有说话,也不急,只微笑的看着她,皇家别院里有太多的眼线,不好交谈,今儿个看似人多,其实到相对好说私密话。

    有了七皇子的请帖,计划要提前了,也要更改,没想燕王最疼爱的儿子,对云轻起了好感,居然要在皇宫中宴请云轻,这可是个绝对的好机会,要是云轻能配合,那比他们暗中寻找不知好多少,所以,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透露一些给云轻,毕竟迟早她也会知道的。

    微风轻轻吹过,带来淡淡的幽香,树木的香味儿淡雅的沁人心脾。

    云轻缓缓的抚摸着貂儿,看着树枝上碧绿的叶子,平安和乐,为什么就离她那么远呢?

    楚云靠在椅子上喝着茶,他在等云轻的态度,云轻现在的态度太模糊了,他也看不透彻。

    “嗷……”一声声咆哮声突然远远传了出来,听起来份外的愤怒和凶恶,云轻和楚云不由一楞,齐齐扭头看去。

    马蹄声声飞速的传来,夹杂着惊慌的吼叫,那本立在一旁的侍卫,顿时齐齐冲上来,把这些文臣和女眷所在的地方包围了起来,武器出膛,严阵以待。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华丞相唰的一下站起来,冲上前去。

    “野兽们不对劲。”那最先从林子中跑出来的一年轻武将,面无血色的高声答道。

    “它们发疯了,天,这是怎么回事情?”

    “蟒蛇,为什么林子里会有蟒蛇?”从林子中陆陆续续逃回来的武将们,一个个脸色相当难看。

    “饭桶,王上还在里面,还不快给本相去找,快去。”

    “对,还有翼王他们,快,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林上大夫也跟着命令道。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巨蟒

    相对于燕国的忙乱,云轻和楚云到还比较平静,独孤绝有什么本事,他们清楚的很,但是这样骤然的异动,绝对是有问题,当下楚云沉下了脸唰的站起,怒道:“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华丞相和林上大夫齐齐转头回答,两人脸上都是一片严肃。

    “若我家王爷有什么事,你们燕国就等着我们秦国踏平吧。”楚云冷着脸,搁下了狠话,难得冷脸的楚云,这么一板脸到有几分独孤绝的感觉。

    “楚先生别动肝火,翼王他们不会有事的。”林上大夫连忙安抚道,一边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吼……”一阵惊天动地的群兽咆哮声传来,几乎震耳欲聋。

    由远及近的咆哮声飞速的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看样子林中的野兽在朝这边汇拢,那声音人为的都能判断出来势之快,无以伦比。

    马蹄哒哒声传来,林中人影几晃,独孤绝和燕王从两个方向同时冲了出来,燕国群臣顿时齐齐松了一口长气。

    相对于燕国群臣的宽心,云轻和楚云眉头一下就皱起了,独孤绝居然被逼的冲回来,那……

    没容他们两多想,独孤绝一眼扫到云轻,一边飞速朝这边冲来,一边暴喝道:“走,快走。”

    而他们的身后,云轻眼尖的看见一片树木横扫而倒,好像有一物从中而过,这些参天的树木齐齐为它让道一般,诡异之极。

    “啊……”惊恐的尖叫和临死前的吼叫,交织成一块并发出来,那些冲上去的燕国的禁军,绕过独孤绝和燕王,迎上那从山林中冲出来的野兽,没想一个照面都没接触上,就被远远的击飞出去,骨骼咔嚓咔嚓的直响,呻吟都没有一个,直接死去。

    云轻所在的位置在最前面,很清楚的看见,那从树林中横冲直撞出来的野兽。

    庞然大物,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铁银色的躯体几乎有百年老树那么粗,要两人合抱才有望围绕一圈,一眼望去长长的蛇身几乎看不见尾巴,扁扁的脑袋上一双散发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暴躁和凶气,磨盘大小的血盆大口张开着,那猩红的舌头几乎有一丈长,上面湿答答的布满了粘稠的粘液,一伸一缩间就卷住了人体,直接就拽入了它口中,吞噬。

    那些射在它身上的利箭,犹如给它挠痒一般,什么作用也起不到,射上去就落了下来,一点伤害也不能给他造成,只能惹的它更愤怒。

    而在几条巨蟒的身后,老虎,豹子,等等平日里饲养的,磨灭了野兽本性的凶猛食肉动物,一个个好像吃了暴躁药物一般,凶猛无比的撕咬着,满是躁动和狂乱。

    云轻纵然经历过万兽围堵的情景,却也被这样的巨蟒吓了一大跳,面色有些微的惊白。

    “救命啊……”

    “天啊,怎么会这样……”

    “救驾,快救驾……”

    而此时整个狩猎场一片慌乱,到处都是哭声,尖叫声,吼声,保护的,被保护的,逃命的,吓的走不动路的……乱糟糟的一团。

    独孤绝完全无视慌乱的人群,快速冲过来,俯身一把抓起云轻抛在马上,纵马就朝山林外跑,一边沉声喝道:“跟上。”

    身后墨银同样抓过楚云,纵马与墨离飞速的跟上,那些一直跟着独孤绝的秦国士兵,一言不发的跟随,比之燕国群臣的慌乱,更衬的独孤绝一行人无比的冷静和沉着。

    吼,铺天盖地的野兽怒吼声传来,群兽们血红着眼,疯狂的攻击着禁军,几成合围之势,只留下出山林的唯一一条路还没有围拢。

    独孤绝带着自己的一行人,风驰电缆的朝那出口奔去,眼看着要穿林而出,突然从林子两边嗖嗖的铺天盖地的射来无数利箭。

    独孤绝眼中利光一闪,手中马鞭挥舞成光幕,那射来的利箭一遇见光幕,纷纷断折。

    就耽搁了这么一瞬间,路道上从两边林中冲出来的豺狼,已经围在了路道上,整个把所有的人都围在了这个山林间。

    “哼。”独孤绝冷哼了一声,身后的十几个士兵立刻围成战斗阵型,有攻有受的结合起来。

    “没用的东西。”独孤绝没有理会埋伏的人,狠狠一挥马鞭,也不停下,催马直闯而去,趁它们还没站稳就击溃它们,要等它们攻击状态全出,那就麻烦了,野兽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几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巨蟒。

    楚云等听言齐齐沉默着紧跟,独孤绝这话骂的是燕王,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样的差错,这些野兽明显是被喂了药,而且山林中有巨蟒,根本听都没听说过,肯定不知道那弄来的,这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本事当燕王,蠢货。

    “翼王,等等寡人,等等寡人。”身后燕王和几个重臣,被贴身侍卫们护持着朝独孤绝追过来,满脸的煞白。

    独孤绝充耳不闻,与豺狼群战在了一起,狼嚎,剑啸,一片血色乍现。

    “救命啊……”远处的惨呼声声加剧,一片人兽大战。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前,后背紧紧贴着独孤绝铁硬的胸膛,那微惊的心在这片炙热中,居然快速的平静下来,她身后是独孤绝,这天下若他都拼杀不出去,那么就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出去,她不大喜欢独孤绝的诸多缺点,但是却不否定独孤绝的能力。

    定下了心,云轻不由转头透过独孤绝肩膀正好看见远处的惨况,那几条巨蟒如入无人境界,横冲直撞,任何武器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完全无视,身后更加有老虎等动物相随,完全是在屠杀人类。

    云轻见之心下恻然,眼看着独孤绝就要冲出包围圈,可身后……

    权当试试吧,能行自然是好,若不行,她也算尽了力,一念确定,云轻取过古琴,十指翻飞,悠扬平和的琴声荡漾在天际,远远的飘扬了开去。

    咆哮依旧,凶恶如昔,清新咒没有作用,野兽们依旧疯狂着。

    云轻没有气馁,十指轻弹,心神渐渐的安定下来,动物是敏感的,她若都不静,不平和,那么弹出来的琴声,也不会有安抚的作用。

    心慢慢静下,宁静清雅的琴声飘荡在这一方天空中,好像在诉说着轻轻的话语,无比的温柔,无比的亲切。

    没有曲子,没有音调,也不是清新咒,那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那是云轻自己的心声,琴由心生,心里想着平和,那么它就是平和的,心是仁慈的,那么琴声所表达的就是仁慈的,琴音的境界就是心灵的境界。

    一时间,如净水一般空灵温和的可以洗涤人灵魂的琴声,响彻在天地间。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对峙

    野兽的嘶吼,禁军的杀声,尖叫哭泣声,无数的声音中飘扬着轻灵的古琴声,万分的异类。

    以独孤绝和云轻为中心,十几个秦国将士围成菱形,以绞肉机形式向前推进,攻守间任凭豺狼万分凶恶,也只有身死的份,不过往日里这些动物万分狡猾,若知道自己等敌不过,就会放弃猎物,可今日不管死了多少自己的同胞,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好像完全没有了理智,战况万分惨烈。

    不过独孤绝等什么人,十几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绝不单打独斗,几成一条流水线,浑然一体,豺狼纵然凶猛,还是不是独孤绝等十几人的敌手,不大功夫,就被独孤绝杀出了一条血路。

    独孤绝在拼杀,云轻却微低着头,仿若置身世外一般,快速的挑动着琴弦,专心致志的弹琴。

    琴声如风,如水,仿若炙热的夏季中冰凉的泉水,静静的铺设开来。

    “啊,翼王,小心。”眼看着要拼杀出一条路来,那独孤绝身后冲过来的燕王诸人,突然惊叫起来,声音惊恐之极。

    独孤绝暗叫一声不好,耳边听着风声猎猎的刮来,不及回头观看,一扬利剑,反手就插向坐骑的屁股,一边抱着云轻一个斜身斜跨在战马的身上,整个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而那战马一声长嘶,吃疼下如飞一般猛烈的一跳,横着就冲了出去。

    独孤绝身边的人一个个反应也快,同一时间齐齐做出最完美的躲避。

    轰,就在众人横着跳出的一瞬间,一条银白色的蟒尾重重的击打在了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尘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独孤绝一眼扫之,不由眉头紧皱,刚才这一下要不是躲避的迅速,他们不被砸成肉酱,也要骨头断裂。

    待众人回过神来,那拦在路面上的已经不是那群豺狼,而是一条水桶粗的银色大蟒,那猩红的双眸闪着嗜血的光芒,盯着云轻,巨大的身子盘旋在路面上,蛇芯子一吞一吐的。

    “颚下三寸是它致命弱点,前五与我主攻,后七掩护,其他注意周边。”独孤绝没有一丝迟疑,手中利剑紧握,满脸杀气的对上那庞大的巨蟒。

    没有人回答,但是剑尖所向已经表示了一切,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巨蟒的攻击是很吓人的,一击打不死它,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了。

    “别动。”独孤绝一剑指向巨蟒,身形还没动弹,云轻突然喝道。

    独孤绝闻言本半跃的身体,硬生生落下去势,同时快速一个手势,打住身后那十几个人的动作。

    满脸严肃的看着云轻,独孤绝知道云轻没有万全的把握,不会出手,她既然出声,那么表示她有一博的机会和力量。

    “别露出你的杀气,收敛它。”云轻轻声说道。

    独孤绝听之皱眉,却没有反驳,一挥手做了几个手势,他身边的所有人齐齐收敛了气势,却保持着最佳的防备状态。

    独孤绝是个相信自己的人,生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心安,不过对于云轻,他选择相信一点,因为云轻的能力。

    琴声如流水一般涌向面前的银色巨蟒,那满眼红光的巨蟒,昂起身体头悬在半空中,低头俯视着云轻等人,巨大的头颅一点一点压下,腥臭的气息几乎熏的人发吐。

    云轻没有动,独孤绝也没有动,那被巨蟒瞪视着的众人都没有动,相对于身后不远处的激烈拼杀和哭叫,这处诡异的静默。

    “啊,这……这……”那冲过来收不住势的燕王等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吓的脸无人色。

    “陛下,别出声,你瞧,它没攻击。”那年龄最大的华丞相,最是见多识广,此时苍白着脸突然小声快速道。

    惊恐过头的燕王和几大重臣,听华丞相这么说,立时一惊,虽然这巨蟒满身戾气,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攻击,这是怎么回事情?

    “我们没有恶意的,安静下来,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能成为朋友是不是,来,乖,安静下来……”云轻仰头对上那一双红色的,不断压下来的眼睛,满脸温和的笑意,轻柔的道,听起来好像在哄小孩子。

    而她手下的琴音,此时曲调中带着浓浓的亲密和温和,听上去让人无比的舒服和诚恳。

    巨大的蟒蛇双眼闪着红光瞪着云轻,那眼中的凶气,让所有人胆寒。

    独孤绝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蟒蛇的动作,手中的利剑一直斜斜举在前方,对着蟒蛇,一手紧紧的搂着云轻。

    “乖,我们不会伤害你……”云轻不断的重复着那些话,好像在与这只巨蟒交谈一般,那眼中的温和的陈恳,让人感觉她面对的不是一条攻击力惊人的巨蟒,而是一个小孩。

    停在他们身后的燕王等人,睁大了眼看着云轻,面上全是不敢置信和惊讶,这人好大的胆子。

    “她的琴声……”微微定了定神的林上大夫,平日最是精通音律,此时定神后听见云轻的琴声,不由瞪大了眼,面上有文人的激动和对一个行业中最杰出人的崇拜。

    “以心为声,她居然能够做到这点?”林上大夫震惊了。

    琴声以云轻为中心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就如那一滴水滴入大海,层层荡漾着,扩撒了开去。

    汹涌的老虎,豹子,狼,依旧凶悍着,但是那几条巨蟒却一个个抬起了头,望着云轻这厢,眼中的红光依旧闪现,只是却不再狂躁了。

    “独孤绝。”云轻没有看周围的情景,不过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突然低低的喊了一声独孤绝。

    独孤绝一转眼就明白云轻的意思,保持着动作对着蟒蛇,一边冷喝道:“燕王,命令你的手下,想活命就停止对蟒蛇的攻击,想死,就给本王继续。”

    燕王也是个精绝人物,眼见云轻的琴声好像对这几条蟒蛇有作用,立刻就明白了云轻的意思,诚意,云轻这是要他们表现出不伤害它们的诚意,当下立刻高声道:“停止对巨蟒的攻击,它们不动,我们就不动,全力对付其他野兽。”

    禁军不知道他们的燕王是什么意思,但是王令如山,立刻停手围攻巨蟒,全力对付其他发疯的野兽。

    蟒蛇们没有动,五条蟒蛇扭着头瞪着云轻,一条一条缓缓的游了过来,所过之处,群兽避让,无人敢惹。

    独孤绝听风辨位,知道其他几条蟒蛇都游过来了,不由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一条已经如此难对付,几条全部过来,要是云轻的琴声无用,那后果……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降伏

    啪嗒,一声摔倒声,独孤绝等人身后的燕王坐骑,感觉到庞大的力量逼近,野兽天生的对王级的臣服,让它一个软腿无法保持站立,一跤跌倒在地,背上的燕王被直接摔了下来,却一声不敢发,竭力保持着镇定,却在那五条蟒蛇的逼近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啪嗒,啪嗒,骏马一个接一个的趴了下来,纵然独孤绝等人身强心坚,那马匹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压迫,齐齐趴在地上。

    独孤绝一搂云轻,微微跃起后,两人轻飘飘的落在趴下的马背上,独孤绝轻轻把云轻放下盘坐,自己则直接站立在了那卧下的马背上,云轻的身后,手中长剑斜斜向下停与身侧,微微低着眉,看似闲淡轻松,但内行中人无不知道,他这是以不动应万变,浑身犹如张满风的帆,只要一有异动,绝对雷霆出手,这两人一坐一站,居然无比的和谐。

    琴声飘荡,五条蟒蛇游到云轻和独孤绝等人的身旁,首尾相连,围成一个圆圈,缓缓的游走,那头,那眼,却死死的盯住云轻。

    没有了五条巨蟒的攻击,余下的那些个被喂了药的野兽,在大批的禁军下,纵然凶猛却也不再占任何优势,场面缓缓的均衡起来。

    而那些能够腾出手来,或者刚好没有站在蟒蛇周围,和野兽攻击范围内的燕国群臣们,此时一个个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云轻这边,震撼和惊恐的几乎连呼吸都不敢轻动,此等场面纵其一生,他们都没有见过。

    云轻盘腿坐在马背,后背靠着独孤绝的双腿,嘴角带着很温和的笑意看着五条不断围绕着她游走的蟒蛇,双眼中绽放着无比的诚恳和柔和,微风带起她的裙角,水蓝衣襟翻飞,翩翩有出尘之态。

    独孤绝没有望向五条巨蟒,也没去看周围的情景,低着的眉眼中只有云轻的头顶,铁色的面具下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挺拔的身躯,静静停立的长剑,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仿佛他就那么一站,以胜过千军万马。

    琴声如水,如风,缓缓倾斜而出,五条巨蟒游走的速度越来越慢,一条接一条缓慢的停下,盘旋在一起,首尾相接,昂着脑袋各占一个方位,瞪视着云轻。

    鲜红的芯子一吞一吐,那本来血红的眼,一点一点的变化,一点一点的趋于平静。

    独孤绝没有抬头观看周围的情况,双眼只容纳下云轻一个人,此时,那面具下的嘴角缓缓的勾勒了起来,一丝笑容荡漾了开去,他能够感觉到周围的这五条蟒蛇的暴躁,缓缓的在平静下来,看来,他的云轻成功了。

    “吼……”就在这看似要安抚下五条巨蟒的时候,远处一豺狼突然一声长啸,让这开始平静的气氛微微出现涟漪。

    不远处被摔下马一直不敢动弹的燕王,也不太蠢,一听之瞬间回头大喝道:“快杀了它们,快……”

    命令的话还没有说话,围在云轻身边的其中一条暗银色的大蟒,突然尾部一甩,长达几丈的身躯瞬间攻击到那群豺狼身边,大尾一摔,那群豺狼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轰的远远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其他四条巨蟒齐齐摆动巨尾,连串咆哮的老虎,豹子之类的野兽族内的老大,一个照面就被击飞,昏倒在地,停止了嚎叫。

    没有了种族中的王,其他的老虎,豹子什么的,见此一个个连忙后退,爬在了地上,不敢在做会惹这五个大王的事情,就算被喂了药,天性对王者的成服,还是占上风的。

    只一击,让燕国禁军惊恐,慌乱的群兽就被解决了,当下没有了目标的禁军们,一个个呆立在当地,不敢乱动的注视着五条巨蟒,和巨蟒包围圈中的云轻等人,目瞪口呆。

    扫除了干扰声,在没有声音骚扰云轻的琴声,五条巨蟒好像很满意,各站一方,或游动,或盘旋在一起。

    “上苍,这简直就是奇迹,奇迹。”林上大夫摔的鼻青眼肿的爬在地上,此时压抑着声音满脸的激动。

    被摔在一起的华丞相,看着眼前的场面,任凭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止不住边颤抖,边激动的道:“真没想到老朽能够亲眼看见这样的场面,以音驭兽,天。”

    相对于燕王这边的激动或者惊恐,云轻却相当的平静,琴声越发的温和起来,那五条巨蟒听的眯起眼睛,凶神恶煞的气息不断的减退。

    独孤绝缓缓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看着无数的目光注视着云轻,那里面的惊讶,兴奋,崇拜,清楚的表达出来,嘴角的笑意不由越发的浓了。

    空旷的林地上,独孤绝站与马上,云轻靠坐在他腿前,五条攻击力惊人的巨蟒盘旋在他们身周,周围不远处卧着无数的野兽,燕国的王和群臣无不趴伏在地,这一幕,将会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我的朋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好不好?”清雅的声音响起,云轻含着微笑看着五条巨蟒。

    巨蟒天性温和,并不是凶猛性蛇类,虽然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不过却不好攻击,此时发飙,定然是有所媒介才会如此,应该是骤然到了陌生地方被放出来,所以脾气才不好。

    五条巨蟒睁眼看着云轻,一个个眼中在没有那血红之色,现下看去一片温顺。

    那条银白色的巨蟒,低下头来,巨大的脑袋伸到云轻面前,眨了两眨,血红的芯子几乎伸到了云轻的脸上,周围众人一见不由心都提了起来,距离太近了,不过独孤绝站在那里,却没什么反应。

    云轻微笑着也不躲避,轻声道:“回去吧,别在被人捉住了,回去吧。”说罢,那琴声微微转换,扬起一股清愁的味道,就连独孤绝也能听出曲子中的送客,依依惜别之意。

    五条巨蟒定定的瞪了云轻半响,好似听懂一般,突然缓缓游动起来,围绕着云轻和独孤绝快速的游走了几圈,好像在给云轻述说离别,然后一条接一条缓缓的没入了林间。

    那些个禁军眼见蟒蛇行来,吓的连忙让路,不一刻,五条蟒蛇就完全消失在了林间。

    蟒蛇走了,那些个老虎,豹子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居然首尾相接着也没入了林中,就如来的迅猛一般,走的也快速,顷刻间,没受伤的咬着受伤的,退的干干净净。

    狩猎场,一地的血色,山风吹过,四散飘扬的腥气,浓重无比。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赴宴

    琴声缓缓停了下来,云轻十指抚在古琴上,侧头看着那爬在地上怔怔望着她的燕王,淡淡的道:“它们不是居住在这里的,大王可否派人护送,一路上也别惊扰了百姓?”

    如此巨蟒只会生长在丛林里,燕国边境的翡翠山脉靠近楚国的那一段,有些地质适合它们存在,这若要它们自行回归,路程远着。

    那仿佛被定住的燕国群臣,在云轻这一句话下,一个激灵醒转过来,一个个连忙你搀我扶的站起。

    “好,没问题,没问题。”燕王一边站起,一边大声的应道。

    云轻闻言点头相谢后道:“别伤害它们,它们不会为难大家的。”

    “自然,那是自然。”燕王立刻一连串的命令了下去。

    云轻见此淡淡一笑,转头收起古琴来,面对众人接踵而至的崇拜和尊敬及复杂的目光,云轻无比的淡然。

    站在云轻身后的独孤绝,缓缓收起长剑,扫了一眼众人,俯身一手搂住云轻的腰一低身坐在她身后,一提马绳,骏马长嘶中站立起来。

    骑在马上,独孤绝冷冷的看着燕王,沉声道:“燕王,今天这件事情,我希望你给本王一个很好的解释。”

    燕王正被侍从扶上马,一听下脸色瞬间无比的难看,压抑着勃发的怒气,点头道:“这事,寡人一定会彻查到底。”

    “那就好。”独孤绝冷冷扔下三个字,一扬马鞭,骏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墨银,墨离等快速跟随而去。

    燕王看着远去的独孤绝和云轻等的背影,面沉如水的看了一眼华丞相和林上大夫,两人立刻一低头道:“微臣等一定严密彻查。”

    “这件事情你等和稼轩毅一起彻查,三天之内,必须给寡人一个答复,否则……”燕王压抑着暴怒,一甩袖子上马快速离开。

    华丞相和林上大夫对视一眼,也知道今日事情的重大,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居然做了这样大的埋伏,这是要一网打尽啊,好狠毒。当下,两人没有在停留,回去找镇守京城并没前来的稼轩毅,一起商讨去。

    消息没有封锁,因此半天时间不到,整个燕都锦城都知道了,顿时一片暗潮汹涌的同时,犹如炸了锅一般,轰动了。

    在满大街流传燕王和翼王被刺杀的同时,最传的快和神奇的则要数云轻了,那以音驭兽,收复巨蟒,被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传了出去,几乎传的神了。

    不过好在燕国有一个飞灵家族,音攻和音杀的起源宗师,纵然现在不行了,但是一两百年前却是风头强盛无比的,燕国历史上也有记载,一百多年前,飞灵家族族长一曲百鸟朝凤,百里内鸟禽奉召而来,匍匐与身前,在燕国史上被流传为佳话。

    因此,到没人把云轻传成神仙什么的,只是传出云轻出自飞灵家族,这却是传的越来越有鼻子有眼了,把个燕国人激动的一塌糊涂,等等等等。

    而不管因为什么,传成什么,云轻这个名儿,从这一刻开始名声鹊起,以燕国为中心点,朝七国传去。

    皇家别院,独孤绝靠在躺椅上,看着斜斜坐于藤椅上,捧着茶杯喂貂儿喝茶,平静的好像今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云轻,越看心里越满意,那嘴角高高的勾勒着,显得他现在心情很好。

    云轻见独孤绝看着她,不由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对上独孤绝的笑容,云轻无语的轻摇头,被人设了这么大一陷阱,居然还笑的出来,这独孤绝真个脾气莫测呢。

    楚云坐在一旁看之,自顾自斟茶,自从见过那一晚的万兽围堵,今日这场面虽大,心情却也平复的很快了。

    “王爷,燕王御使礼部上大夫前来相请今晚与皇宫正兰亭,酬谢云姑娘救命大恩。”正看似闲淡无聊,墨银突然走来相报。

    独孤绝闻言目光依旧看着云轻,嘴角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楚云则斜抬头看着墨银,淡淡的笑道:“那你怎么回的?”

    墨银一脸正色的道:“七皇子邀约在先,我们岂能不顾信义。”说到这缓慢的笑了起来。

    楚云闻言笑着道:“燕王最喜七皇子,既如此,那自然无有不允之理。”

    “正是,择日在谢。”墨银笑回道。

    “今晚我跟你去。”独孤绝听到这,看着云轻突然冒了一句。

    云轻微微皱眉,她不想去,举手之劳而已,何须酬谢。

    “云姑娘。”楚云见云轻微微皱眉,自然猜中云轻的想法,面上含笑望着云轻喊了一声。

    云轻抬眼看了楚云一眼,想起楚云今日的话,顿了顿后看着独孤绝缓缓的道:“我无那样的心思,找到婆婆,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我所愿意的。”王图霸业,非她所想。

    独孤绝听云轻突然冒一句这个,微微一楞后,瞬间明白了云轻的意思,横眼扫了楚云一眼,看着云轻满脸倨傲的道:“我无须你帮忙。”

    “王爷。”楚云听言顿时皱眉喊了一声。

    独孤绝挥手打断楚云要说的话,看着云轻一脸孤高的道:“说不强迫你就不强迫你,我独孤绝若要靠个女人,才能达成这一切,那我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平静的言语下却是无比的傲气和狂妄。

    云轻听之点了点头,这人狂归狂,但是这一点上却让她有些许好感,真男人,当如是。

    顿了顿后,独孤绝坐直身体盯着云轻道:“不过,你是我的,最好给我记住这点,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心甘情愿,不过你要是敢有其他想法,哼。”没有往下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无尽的话语全在此字中。

    云轻才觉得独孤绝这点上不错,就听见独孤绝这样的话,不由没好气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干脆低头与貂儿玩耍,懒的理他。

    楚云见两人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不由皱眉低声道:“那今天晚上。”

    “我与她同去,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独孤绝一点不容云轻反对,直接下了决定,那小子想见云轻一个人,休想。

    云轻虽然不想去,但是第一时间楚云等就给了七皇子回复,她不去反而失礼,现在独孤绝既然要陪她去,那便去一趟应付一下就回来,有独孤绝在,想来不会有什么。

    楚云听独孤绝这么说,皱眉与墨银对视了一眼,云轻不插手,看来今晚只能按原计划实行了。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锦城一片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中,云轻与独孤绝乘坐华丽的马车,朝皇宫中七皇子住的离宫前去,那嘎吱嘎吱的声音,飘荡在森严的天空下,溅起一片阴冷和莫测……

    临时有事耽搁了,汗,明天没空加更,只能更本分的,后天我给大家两更,如何?补上今天晚更的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夜之开始

    燕国皇宫中七皇子所住的离宫,此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杂耍,戏班,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在这皇宫中除去燕王,能这般在这里私自宴请的,除了这七皇子,还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专宠。

    宫门侍卫都知道七皇子今晚要宴请秦国来使,而这秦国来使中的云轻更是今日救整个燕国的功臣,因此在那云轻和独孤绝的马车嘎嘎前来时,根本没怎么盘查就毕恭毕敬的放行。

    夜色下,精美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在一队离宫派来迎接的太监身后,经过皇宫燕王所住的翔龙殿时,在转角间不经意的黑暗中,马车底部突然串出几条人影,轻易的没入了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连树枝都没颤动一下。

    马车没有一点震动和异样,仍旧绕过翔龙殿,去往翔龙殿身后的离宫。

    而此时的离宫正殿内,除开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等三人不在,以燕王为首的燕国朝臣基本都在座,低声交谈着,等待独孤绝和云轻的到来。

    本来这不过是七皇子一个私人宴会,不过在云轻露了那么一手,等于救了整个燕国上下重臣,和消息传来独孤绝亲自陪同前来后,这私人宴会就开成了小型的皇家国宴了,只不过宴请人名义上还是七皇子而已,燕王做陪,群臣更是作陪,这面子算是给七皇子大了。

    不过明显七皇子很不满这样的盛大宴会,他想的是跟自己恍惚中那个给他仙子一般温和,美丽的云轻独处,而不是这样一个盛大的,把他地位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国宴,一个人沉着脸在大殿里走来走去,等待云轻的到来。

    “翼王到,云姑娘到。”一声尖利嗓子突然从离宫外传了进来,大殿里的众人立刻停止交谈,齐齐看向大门。

    一身月牙白长裙,灯火映衬下,云轻缓步而来,色淡温雅。温润如玉四字,谁说只能形容男人,放在此时的云轻身上,在是贴切不过。

    身边独孤绝一身墨色镶暗红边的长袍,银色的面具在灿烂的灯火下,散发着冷冷的色泽,与云轻相携而来,一冷一温,一刚一柔,居然无比的配称。

    进入大殿,云轻并没去看那雕龙画凤的精美格局,只一眼扫见大殿中按品级坐着的众人,不由微微皱眉,原还以为不过是个私宴,没想却是这般的场面,若早说是这样,她定然不会来了。

    “云姑娘,你可来了,这边请,这边请。”一直在大殿内走来走去的七皇子,一见云轻前来立刻眉眼一亮,飞速走上前,兴高采烈的邀请道,眉眼中只见云轻一个,却没把身旁的独孤绝放在眼里。

    “身体可好了?”云轻见七皇子脸上还没什么血色,温和的道。

    “好多了,多谢云姑娘惦记,来,来,请上座。”七皇子听云轻问起他的伤势,不由乐的合不拢嘴的道,那有当日的愤慨。

    云轻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便抬脚与七皇子同行。

    “翼王,请,来,跟寡人坐。”那本坐在上座的燕王,一见七皇子居然只迎接云轻一个,不理会一旁的独孤绝,立刻大笑着站了起来,亲自下来台阶,邀请独孤绝同座,一边在外人看不见的视角下,狠狠的瞪了七皇子一眼。

    同时笑道:“今日寡人等也借七儿的光,前来相谢两位,翼王,云姑娘,可要当家宴啊,我们不说政事,只说谢意,可一定要随意,随意才好。”

    云轻闻言礼貌的点头,独孤绝则冷冷的扫了一眼七皇子,手臂一伸,一把抓住前行的云轻的手,没什么声调起伏的道:“不用,本王与轻儿同坐就好。”一边说一边拉过云轻,坐在那右手第一客位上。

    云轻看了一眼独孤绝,这人居然叫的这么亲密,这是做什么?不过也没反抗,依着独孤绝的意思坐下,她并不太懂皇家规矩,也无意懂,独孤绝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坐。

    七皇子一见独孤绝拉着云轻的手,立刻狠狠的皱眉,旁边的燕王哈哈大笑道:“如此也好,七儿,今日可是你的主人,还不开宴?”边大笑着,边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暗自使了个警告的神色。

    云轻要巴结,但是独孤绝更要巴结,那背后可是强大的秦国,这个混小子,居然敢给独孤绝脸色,混账。

    七皇子当没看见燕王的警告,一边挥手开宴,一边捧上一杯水酒,满脸笑容的站在云轻身边道:“云姑娘,我先敬你一杯,多谢当日救命之恩。”

    云轻闻言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言谢。”

    “对你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大恩大德呢。”七皇子捧着酒一脸执着的道。

    独孤绝见此冷冷一笑,伸手取过云轻案几上的酒杯,淡淡的道:“轻儿不善饮酒,你若要谢,本王替她。”

    七皇子闻言,立刻垮了脸,皱眉瞪着独孤绝,独孤绝恍若没见,一身冷淡。

    云轻见此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在湖水中躲避大黄蜂的时候,她就知道独孤绝细致,没想居然如此观察入微,她的习性没见他过问,却知道的很清楚,她确实不善饮酒。

    当下淡淡一笑道:“诚如翼王所言,便由他替我吧。”

    七皇子听之瞪着独孤绝道:“翼王又不是你什么人?”

    “七儿,不得无礼。”燕王身边一宫装丽人,闻言立刻飞速的插言训斥道,正是七皇子的生母,苓姬,燕王最宠爱的姬妾。

    苓姬边训斥边快步走了过来,站在七皇子身前,端着酒杯笑容满面的看着独孤绝道:“稚子年幼,一片心思酬谢翼王和云姑娘的恩典,还请两位莫怪,云姑娘不善饮酒,翼王替之自然极好,本宫先敬两位一杯,多谢当日翼王明察秋毫,饶恕稚子,苓姬没齿难忘。”一边说一边满脸堆笑的先饮尽了杯中酒。

    女人心细,前两日七皇子吵着要酬谢云轻,她还当不过是公事,没想今日此子眼中流露的心思,居然……这可不是好事,跟独孤绝对上,那不等于是自找死路。

    云轻听言朝苓姬微笑以礼,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眸缓缓扫过七皇子,那冰冷的气息,让那七皇子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苓姬见此不动声色的移动步伐,整个的挡住了七皇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背后却是冷汗直冒

    偶明后天两更去,吼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昭示

    独孤绝冷冷一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跟他争,人小鬼大,当下冷哼一声,不急饮酒,反手拉过云轻的手,看着云轻道:“苓姬敬酒,你权且饮茶做礼。”边说,边取过案几上的玉杯,递到了他拉过的云轻手中。

    在亮如白昼的灯火照耀下,云轻手腕上那铁色的护腕,清晰的显露了出来,盈盈素手,刚硬护腕,鲜明的对比。

    周围的燕国上至燕王,下至群臣都看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各自对视一眼,心知肚明。

    云轻并不太知那护腕的意义,只是身旁七皇子那炙热的,毫不遮掩情感的双眸,让她明了了起来,当下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伸手很配合的接过了茶杯。

    七皇子见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动作,不由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一片愠怒的瞪着独孤绝。

    “好,好,来,寡人也作陪,并诚心谢过今日云姑娘救寡人等性命,小小年纪一身本事已然震古烁今,厉害,厉害啊。”燕王见此立刻大笑起来,端起酒杯朝云轻道,一边不经意间示意身旁太监拽过七皇子。

    “正是,翼王谈笑间灰飞烟灭,云姑娘琴起间横扫六和,真乃天造地设,天造地设。”

    刚才一瞬间冷清下来的大殿群臣,立刻一个哈哈也跟着叫好起来,在看云轻,却已经是把云轻当独孤绝所有物来看待了。

    云轻听言不由微微皱眉,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与独孤绝何来天造地设一说,他们又不是佳偶。

    然而一旁的独孤绝却听的很是舒爽,面具下脸色不知,不过那杀气却飞速的消退,一派冷酷的嗯了一声,尽皆受了称赞。

    这一动作被燕国君王朝臣看在眼里,无疑是默认,对视一眼后更加是奉承,赞之起来。

    云轻见此却有点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不过她向来不在意外间言论,又知独孤绝要做什么,她也阻止不了,当下便由他去,大大方方而坐。

    “翼王,云姑娘,请,难得来我们燕国……”

    “翼王,云姑娘,可要多……”

    “翼王……”

    一时间,燕国群臣一个接一个的近前敬酒,无不是客套,敬仰等等话题,却无一人提起今日发生的事,大家都在暗中行动,提明了既没意思,也无作用,不过显示燕国无能而已。

    双杯,双杯的敬来,独孤绝看来心情很好,来者不拒,一律帮云轻挡了,看起来好似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云轻坐在独孤绝身边,听独孤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燕国群臣,把针对她的问题,全部接了过去,不需要她出言,这样正合她意,她并不想应付这样的场面,有独孤绝在,她自落的清闲,当下淡然的喝着茶,居于群人之中,却有不在于此的脱俗之感。

    燕国群臣不经意见之,那样的空灵安静的气质,更加让他们心动,好一个绝代佳人,只是可惜已有归处,不敢招惹。

    七皇子的宴会热热闹闹中,有了今天的前车之鉴,巡逻的,守卫的,暗的,明的,侍卫,禁军,把个离宫内外围绕了个严严密密,别说来人刺杀,就算只苍蝇也休想飞进来。

    相对于这边的严谨,燕王的翔龙殿此时却清风哑静中,一队队把注意力放在离宫的巡逻侍卫,无一人注意到翔龙殿在一阵清风中,悄无声息的开启,两道黑影闪了进去。

    同一时刻,御书房的窗户也无声的开启,黑影传动。

    而此时皇家别院内,楚云屏退众人,独坐后花园中一个人下着围棋,一粒白子落下,楚云抬头看了眼天色,低头复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暗自盘算了一会后落子道:“翔龙殿,御书房,离宫,我看好翔龙殿。”

    “我觉得在离宫。”一人极低声的接口,飘身过来,落坐在楚云身前,伸一指点在了棋盘上只有的三个棋子上,正是墨离。

    楚云并不意外墨离的到来,闻言抬起头来道:“你那边如何?”

    墨离摇了摇头道:“今日的事,对方做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不知道是哪国的人动的手,不过怂恿那笨小子的,已经调查清楚,是燕国三皇子。”

    “被人当枪使,燕国气数已尽。”楚云听言极低声嘿嘿一笑道。

    墨离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燕王宠爱七皇子,下任燕王必然是他,燕国亡国不远以。

    “希望今天墨银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楚云笑了笑后,复低头看着三杖棋子转换话题道。

    墨离冷冷的哼了一声:“只要那东西在皇宫,掘地三尺也会被我们找出来。”楚云闻言抬头与墨离对视一眼,两人无声大笑。

    夜色越来越浓,银白的月光从天空洒下来,一地清冷。

    离宫内独孤绝和云轻吸引了皇宫中所有的目光,带领着黑衣人的墨银行起事来更加轻便。

    黑影翻飞,墨银立在翔龙殿里,飞速的打着手势,与身旁的黑衣人配合万分默契,一点一点挖掘着翔龙殿里的密室,机关,燕国的机密就在翔龙殿,御书房和离宫三个地方的那一处,只要找到密室,此行任务就算完成。

    黑影重重,一切尽在暗地中行动。

    离宫,此时越发的热闹,歌舞,杂耍,在偌大的离宫空地上表演起来,殿中的群臣也不在似刚才的拘谨,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走出正殿评头论足起来,看上去到颇有点家宴的味道。

    大殿中只留下独孤绝,燕王等人在座,云轻并不感兴趣他们两的话题,也就起身,往外间看杂耍去。

    而独孤绝见此也不阻止她,只把贪睡的貂儿弄醒,让它陪在云轻身边,一边拿话扣住七皇子,让他脱不了身与云轻一起去。

    刚行到殿外,一股微风吹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随风而来,顿时让云轻精神一振。

    “这香味?”云轻微侧头问道。

    跟随云轻的大太监,乃是燕王身边的玲珑人物,当下连忙回禀道:“西侧花园里有一株七色兰花,这正是此花的香味。”边说边往西侧指了一指接着道:“您要是有兴趣,小的给你带路一观?”

    “如此麻烦你了。”七色兰花云轻还不曾见过,一听下难得的有了点兴趣。

    “您折杀小的了,这边请。”大太监立刻惶恐又高兴的道,手脚麻利的为云轻带起路来

    第一章报道来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飞灵家族

    由于七皇子极得燕王宠爱,这小小的一宫花园里,几乎全是珍品,云轻在那大太监的带路下,还没步入花园,阵阵清香就扑鼻而来,可见一斑。

    “这便是那七色兰花。”大太监在花园中最靠里的地方,一翡翠阑干围起来的一株兰花前站定下来,朝云轻满脸堆笑的道。

    云轻点点头,一边细看一边赞道:“赤橙黄绿青蓝紫,好神奇的兰花。”

    那大太监闻言笑道:“您要是喜欢,小的想七皇子定然能割爱相赠。”送一花能得云轻喜欢,别说七皇子愿意,燕王定然也是愿意的。

    “君子不夺人所爱。”云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好东西不一定要自己占有,能一观也就足以,她从不贪心。

    “您可别见外,小的……”一声闷哼,话还没有说完,那大太监突然身体一顿,紧接着软软的倒了下去,月光照耀下,一黑色的飞针钉在他后颈上。

    云轻当即眉头一皱,手指飞速的摸上了腰间的古琴,一边缓缓抬起头来,朝飞针来处看去。

    一道黑影站在一桂树下,只露出一双精光乱灿的眸子,正上上下下打量着云轻,见云轻看过来,压低了嗓子沉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云轻面上不露惊恐之色,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这个人无声无息的居然能够潜入到这里杀人,武功定然深不可测,要杀她早在刚才就杀了,何须等到现在。

    黑衣人见云轻并没说话,只冷淡的看着他,好生镇定,当下嘶哑着嗓子嘿嘿一笑后沉声道:“不愧是我们飞灵家族的人。”

    云轻一听不由微一皱眉,飞灵家族,她何时是飞灵家族的人?难道眼前这人……

    “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心里想着温和,那么琴声就是温和,心里有杀气,那么音乐就可以杀人,这是我们家族的启蒙第一课。”黑衣人当没见到云轻骤然紧皱的眉头,突然压低了声音,紧紧盯着云轻的双眼道。

    云轻听着这话浑身一震,这是婆婆当年教她的东西,那最开始教她音攻时的话,那这么说,婆婆难道就是这飞灵家族的人?顿时倍感亲切和激动,脱口而出道:“婆婆可好?”

    那黑衣人双目精光一闪,沉声道:“很不好,想知道清楚,就跟来。”一边说一边身形一晃就来抓云轻的肩头,想带着她走。

    云轻见此却身形微动,一个后退飘了开去,闪开这一抓。

    那黑衣人见此,微一诧异的嗯了一声后道:“跟上。”说罢不再抓云轻,反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就闪了过去。

    云轻看着那黑衣人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只一瞬间便不再迟疑,身形一展朝那黑衣男子追了去。

    而在追出的那一刻,云轻几不可见的耸了一下肩膀,那一直蹲在她脑后扯她头发玩的貂儿,一个闪身就没入了花丛中,消失不见。

    离宫正殿里,独孤绝正与燕王交涉着什么,突然黑影一闪,貂儿从外间窜了进来,直扑到独孤绝的怀里,抓着衣服吱吱乱叫几声,就往外跑。

    独孤绝与貂儿相处这么多日,也稍微明白了点貂儿的习性,一见貂儿急躁,立刻脸色一变唰的一下站起,杀气秉射而出,沉声喝道:“发生什么事?云轻呢?”一边急问,一边闪身就追了出去。

    燕王等见独孤绝气息突变,一个怔楞下,也没等明白过来,立刻挥手带人追上,顿时一片慌乱乍起。

    夜越发的浓重了,圆圆的月亮肆意的挥洒着它的光亮,笼罩的整个燕王宫,层层叠叠荡漾着复影,越有点神秘的感觉了。

    黑衣人好像很熟悉燕王宫,一停一走间无比的流畅,在那森严无比的巡逻中,轻轻巧巧的就出了去,视燕王宫恍如无物。

    一路疾奔,从锦城穿出,沿途的大道渐渐变成小道,渐渐行走至荒无人烟,然后在渐渐开阔,在天色似亮非亮的时候,出现在云轻眼前的是一座大宅子,高高的牌坊上,两个墨黑大字,飞灵。

    “到了。”黑衣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恢复本来冷清的男中音,停在大宅门前,回头看了云轻一眼道:“轻功不错。”

    云轻微微气喘的停下来,她的轻功没有内力的支撑,短时间内可用,长时间就相形见绌了,好在出了城后黑衣人行的不太快,她还跟的上,到还不露下风。

    “走,族中长老在等我们。”黑衣男子扯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很一般的脸,领头朝大宅门走去。

    云轻也没多话,紧跟而上,眉眼中闪着一丝激动,这里是她婆婆的家呢。

    很古朴的宅子,好似历尽了沧桑,露出破旧的一面,有些地方隐隐还有灰尘,古老的大门推开,发出吱吱的声音,云轻突然有一种,要是在加点力,它们就会寿终正寝的感觉,太苍老了。

    穿过练武场,来到与大门遥遥相对的大殿。

    心堂,墨色镶金边的大字,篆刻在中正的大殿匾额上,充满了肃穆之感。

    大殿正中高坐着一有黑色长须的中年男子,望着云轻的脸上满是喜悦和亲和,大殿两边则立着男男女女数十人,此时都望着跨步进来的云轻,一脸亲切的笑容。

    “没想我飞灵百年沉寂后,今又出一绝世天才,好,好啊。”那中年男子看着云轻连连点头,满脸欣慰和兴奋。

    那带云轻前来的平凡男子,此时走到中年男子身旁立定后,低声附耳说了两句话,然后抬头看向云轻道:“吴长老是我们飞灵家族吴支系的当代长老,还不快来见过。”

    云轻站在门口,清亮的眼缓缓扫过大殿中的人,抱着古琴也不见礼,沉声道:“我的婆婆呢?”

    那吴长老闻言笑着点头道:“好孩子,挺有孝心的,天色还早,估计你婆婆还在休养,等会在见吧。”

    云轻听言缓缓摇了摇头,双眼锁定吴长老,坚决的道:“不,我要先见婆婆。”

    黑衣男子顿时皱眉训斥道:“注意你的口气,不得在长老面前放肆。”

    云轻扫了一眼黑衣男子,卓然而立,淡然而清冷的道:“飞灵长老,与我何干?”婆婆从来没说过她的来历,也没让她拜过飞灵,婆婆都没让,这凭空出现的人,她何须听令

    第二章来鸟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圈套

    大殿中的和睦气氛顿时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吴长老微微一顿后,打破僵硬哈哈笑道:“不怪你,定然是我那后辈没有与你细说身份,想来你还不知,不知者无罪也。”

    云轻听言淡淡的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包涵,不过你们既然带我来这,婆婆想来就在此处。”边说边缓缓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她的性格婆婆知道的很清楚,既引她来,自然在。

    淡定却饱含肯定的话音落下,大殿内有一瞬间的沉静。

    “你婆婆伤重难行,在其他地方修养,本长老受你婆婆所托,专程前来接你。”吴长老清咳一声,站起来接着道:“既然你迫切想见她,那我们就启程吧。”说罢当先举步而行。

    云轻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担心的道:“婆婆现在怎么样了?可有人治疗?”

    吴长老慈爱的一笑道:“都回到了本家,怎么可能没人治疗,你放心。”

    云轻听之仿若松了一口气般道:“那就好,婆婆面色可好些了?”

    “你这孩子,真有孝心,你婆婆失血过多,面色还苍白着,等下你就可以亲眼看见了。”吴长老边回答,边笑眯眯的朝云轻伸出手,好似长辈提携晚辈一般随意。

    云轻一听这话,深深的看了吴长老一眼,十指扣在古琴上,身形朝后一晃,避开吴长老的手,面色沉了下来冷冷的道:“你们是谁?”

    吴长老一愣无奈般的道:“你这孩子怎么疑心这么重,我们……”在云轻清冷的目光下,吴长老的话没有说完就卡在了嘴边。

    云轻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不知不觉成包围圈站在她身边的众人,婆婆脸上经脉伤了,什么神情和血色都没有,那里来的苍白之色。

    对上云轻的双眸,那眸子中毋庸置疑的肯定,让吴长老慈爱的神色一瞬间冷淡下来。

    “跟着独孤绝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冰冷的话语,不再伪装,既然被识破,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落下,顷刻间大殿中的人兵器出鞘,把云轻包围在了里面。

    云轻抱着古琴站在大殿中央,冷然的看着吴长老,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

    吴长老冷笑道:“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们走;二、死在这里。本来就想在皇宫中杀了你的,没想你还真跟飞灵家族有点关系,浪费我们的时间。要么为我们所用,要么死,你自己选。”

    简短的几句话,让云轻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们是狩猎场祸乱的那些人,杀她,不过就是为了独孤绝发飙,她若死在燕王皇宫,独孤绝就算知道是其他人下的手,也不可能放了燕王等人,这些人还真是看好她在独孤绝心中的位置。

    现下改变策略引她来,不过就是以为自己好骗,若能乖乖为他们办事,有个活的她可比死的她有用。

    几句话而已,云轻便整个的反应了过来,顿时脸色整个的沉了下来,也不多话,直接十指一勾,一曲破阵子骤然响起,无数风刃飞速的射了出来,对上了周围的所有人,跟他们走,休想。

    吴长老一见,面上杀气一闪,一挥手周围的男女舞动兵器飞速的迎了上去,一片刀光剑影。

    云轻怀抱古琴,十指飞速的在琴弦上跳动,激昂的破阵子铮铮而出,看不见的音刃,以云轻为中心点,朝着四面八方秉射而去,声声昂扬,音刃离不开周围攻击过来的男女颈项,心脏等要害,下手毫不留情。

    那些男女显然是常年合作的杀手一类的人物,各自配合的无比默契,但是云轻的音攻无须身手的矫健,无须力度的转换,它的攻杀无形无相,无踪无迹,被云轻抢了先机,一时间不但奈何不了云轻,反而处处受制。

    琴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天边第一屡朝阳的破晓中,挥洒在空中。

    “该死,还是低估了她。”吴长老站在大殿外,看着眼前云轻怀抱古琴,一步一步朝大门走来,身边十几个杀手身上无不见血,音刃一道道击打在他们身上,鲜血四溅而出。

    只知道引到这里,召唤不了动物,没想居然会如此厉害的音攻。

    “音攻,好厉害的音攻。”那带云轻前来的黑衣男子,站在吴长老身边,一脸阴沉的咬牙道。

    铮,一声沉闷的低音,一道无形的音刃划破咽喉,一人仰天而倒。

    云轻没有看任何人,只怀抱着古琴,一边十指翻飞,一边从容踏步朝大门走去,一步一步,缓慢但是却踏在了众人的心上,现在独孤绝已然那么厉害,在多一个这般强的女人,相辅相成,以后这世间谁还拿他们有办法,不行,今天必须要她死。

    一念定下,吴长老和那黑衣男子对视一眼,袖袍一挥就欲接上。

    不料正在此时,一男子如飞的冲了过来,眉头紧皱的道:“快,有人来了。”

    吴长老顿时面色一沉,仰头听去,那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从风中透了来,该死的,来的太快了。

    没有问询,没有回答,这般的速度和跟踪循迹,除了独孤绝不可能是别人。

    “杀。”吴长老铁青着脸,狠狠的一挥手。

    黑衣男子阴沉着脸,一个点头飞速冲到大门边上,一把拽住大门边上的石墙内,一露出来的好像扶手一般的东西,狠狠的按了下去。

    云轻没有看见这男人的动作,但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却看见了,当下眉头微皱,脚下加快往出冲,定然有问题。

    而同一时间,那些个还剩下的杀手,好像有预谋的,拼死拖住她的步伐,不要命的朝她扑来。

    越是如此拼命,越是有问题,当下云轻一手扣住琴身,一手五指全部弹奏在第三弦,杀弦上,音音全是杀招,一边一个临空飞身旋转,就朝大门口冲去。

    轰,就在云轻要冲出大门的一瞬间,一排铁栏杆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反扣在了大殿当中,把大殿中的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第一章来鸟,第二更马上

正文 第五十章  火海显情

    这是飞灵家族为自家制造困外敌所用,没想百年未动,今日居然用来困云轻。

    云轻眉头一皱,脸色沉了沉。

    “点火。”站在远处的吴长老一见云轻被困在了大铁笼里,顿时冷笑起来,一边发号施令道。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退过来的几个黑衣人,迅速的穿梭在整个大宅子中,耀目的火苗冲天而起,来的又快又恨,看来是早有准备。

    “走。”吴长老看了眼铁笼里由在拼杀的云轻,嗜血的一笑,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么毁灭了是最好,今日这般样子,她就是插翅也别想生还,当下带领着几个黑衣人,飞速的离开,没有在注意铁笼中被困的云轻,和那几个杀手。

    火焰飞速的蔓延着,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整个飞灵大宅给包围在了里面,跳动的红色在张扬的宣泄着,炙热的高温几乎要把整个大地烤干,整个飞灵家族大宅如血色一般的火红,在晨光下,几乎耀亮了半边天。

    没有迟疑,没有手下留情,云轻五指翻飞中,不轻易用的第三杀弦,狠狠的割断了杀手们的咽喉,一地的红色,与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的火红,交织成一片,可怕的红。

    云轻站在大殿中,看着眼前几乎手臂粗细的钢铁柱子,整个大殿被严密的困在了里面,四个方向都是铁杆,没有一丝空隙能够容许她离开。

    云轻依旧很沉着,望着房门外不断逼近的火苗,那炙热的空气逼的她脸色通红,鼻尖开始溢出汗来。

    没有管身体的异样,云轻知道她必须冷静,恐慌和激动没有作用,她必须要靠自己,当下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最中间的那一根铁杆,手指挥动,一声接一声的音刃准确的攻击在铁杆上的一点,音刃过去,白色的印记立刻留在了上面,犹如利刀,一刀一刀的砍在了上面。

    不过当年飞灵家族用的都是上好的精铁,云轻的音刃在厉害,一时半刻也砍不断那手臂粗的铁杆。

    火越来越大,空气越来越炎热,房子全部烧了起来,远远看去几如一个火球。

    蹄声狂乱而猛烈,黑衣白马,远处一人当头满身杀气如飞而来,铁色面具几如阎罗,正是独孤绝,身后稼轩毅脸沉如水跟随,大队禁军犹如利剑,奋力疾奔。

    火红之色已入眼中,独孤绝几乎催的马匹飞起来,那一声接一声的琴声,响在天地中,更响在独孤绝的心上。

    “该死的。”一个拐弯,茫茫火海完全的绽放在里面,独孤绝眼红如血,想也没想,一掌拍打在马上,身形闪电一般射出,临空踏步就朝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飞灵家族大宅冲去。

    “翼王,不可,火势太大。”紧跟在后的稼轩毅,一见独孤绝的动作,连忙跟着跃起,伸手就朝独孤绝抓去,火势如此之大,独孤绝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如何向秦国交代。

    独孤绝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的劲风扑面就朝稼轩毅击去,稼轩毅脸色一变,哪敢硬接独孤绝含怒一掌,手腕一沉,临空一个翻身斜斜飞过,避开独孤绝这一掌。

    而独孤绝身形一点停留也没有,一闪就冲进了那茫茫火海。

    稼轩毅见此一咬牙飞速的命令道:“扑出一条道来,尽量拖延时间。”周边并没有水迹,扑灭如此熊熊大火根本不现实,只能期望众将士能在短时间弄出一条道来,否则,就算独孤绝有那个本事冲进去,出来也是困难重重。

    一语罢了,稼轩毅一脸刚硬,起身也跟着就冲了进去,独孤绝不能有危险。

    独孤绝追着云轻的琴声,身如游龙一般,火似殷红,衣如漆墨,那万红中的一点黑,鲜明的无法言语。

    一个翻身冲进大宅子的练武场,独孤绝一眼就看见了铁笼里被困住的云轻,月牙白的衣衫在一片火红中,几乎要飞起来,那黑发素手,清冷人儿,不是云轻是谁。

    鲜红的火,素色的白,这样的场景烘托的云轻美的惊人,同时也让独孤绝的心揪的几乎无法呼吸。

    疾步冲上前,独孤绝一按腰间软剑,厉声喝道:“退后。”

    云轻一见来人是独孤绝,那墨色的长袍,已经被烧焦了几个角,铁面具映衬着火红的火焰,好生狰狞,心下陡然一震,飞速的扫了独孤绝一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抱着古琴连连后退。

    独孤绝一见云轻后退,立刻手中软剑一紧,运起内力,全力就朝那手臂粗的钢铁横空砍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铁杆上火花四溅,三根铁杆咔嚓直响,沙沙的断裂开来。

    独孤绝一见,手腕回锋,一声暴喝,又是狠狠一剑下去,剑光过处三截铁杆倒飞着射了出去,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身形的空隙露了出来。

    铁笼内云轻骤然见三截铁杆夹着锐利的风声,倒射了过来,连忙一个闪身避开其中两只,不想独孤绝一身内力全部注入了里面,那速度和力量岂是云轻可以避开的,第三根带着尖利的风声,穿过云轻的腰间,卡在那玉带上,撞的云轻倒飞过去,被定在了身后的石墙上,长长的一截铁杆,几乎半截都射了进去。

    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杆,炙热的温度瞬间让云轻的腰上衣服燃烧起来,冒出青烟。

    独孤绝一见二话不说,一个飞跃冲进来,一把抓住已经烧的炙热无比的铁杆,运力狠狠的拔出,扔开,也不管烫不烫,直接用手拍打上云轻的腰间衣服,灭了那点点火星去。

    云轻眼中闪过一片惊讶和震撼,抬头注视着独孤绝的双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独孤绝见此,一把扣住云轻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沉声道:“别怕。”一边抱住云轻就欲往外冲。

    云轻耳边听着独孤绝那别怕两个字,那么低沉,那么有力,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可以放心依靠的感觉,那铁硬的胸膛上的温度几乎比四周的火还要热,还要烫人。

    被独孤绝压在怀里,闻着那属于他的味道,这心真的有点定了,独孤绝若带她出不去,这天下也没人能带她出去了。

    当下云轻反手抓住独孤绝的后背,任由其抱着她往出冲。

    没想就在这时,大殿的屋顶整个已经烧化,门口的石墙支撑不住,砰的垮塌了下来,正好堵在了大门口,挡住了独孤绝的去路

    第二章来鸟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崩塌

    独孤绝双目瞬间圆睁,面具下的脸看不见神色,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杀气,却宛若实质,冰冷决绝的刺骨。

    情况不容他多想,独孤绝当机立断一手抓住云轻,一丝迟疑都没有,一个飞身猛扑过去,挥掌就朝那巨大的石墙击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石块被他灌注全力的一掌,击的碎裂成几块,朝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独孤绝身随心动,抱着云轻飞身就朝外闯。

    然而就在他一掌劈开挡路的大石瞬间,那大殿外的石头屋檐整个的垮塌了下来,轰的一声砸在了大门前,几百斤的屋檐石,层层叠叠砸在了那唯一能出去的道路上,水泄不通。

    独孤绝抱着云轻才射出去一步,头上猛烈的劲风雷霆般的压下,独孤绝暗叫一声不好,不及往外冲,翻身一个倒灌斜斜后飞,身形才刚错开,巨大的屋檐已经整个砸在了路上,稍微晚退一步,两人此时已然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跟着独孤绝身后冲进来的稼轩毅也冲到了,入目刚好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由整个脸色巨变,朝跟着他冲进来的几个亲卫,狂吼道:“快动手,移开,快。”

    一边说一边挥掌就朝那些把整个大殿门完全封住的巨石,击打了过去,那跟着他的亲卫,也是脸色大变,话也来不及说,齐齐出手推动过去,翼王独孤绝在里面,要是他死在燕国,这后果没有人敢想象,所以一个个拼了命的狂击巨石,誓要移开一条道路。

    被整个封堵在里面的独孤绝,看着眼前的情景,眼中血红之色更浓,没有来得及咒怨时机的碰巧,屋顶已经开始瓦解,巨大的石块开始摇摇晃晃,大殿中装饰物品,碰碰的砸了下来,无不带着可以炙伤人的高温。

    “独孤绝。”云轻虽然在独孤绝的怀里,但是把一切情景都收在了眼里,此时抬头看着独孤绝,面色微微复杂的喊了一声,她不怕死,只是她连累了他,早知如此何必让貂儿去知会他,平白欠了天大的人情,亏欠了他的命。

    独孤绝血红着眼扫了云轻一眼,随即一把紧紧压住云轻的头,按在他的胸前,一个翻身避开一从头顶上掉落的巨大装饰物,暴喝道:“这天下还没有我独孤绝出不去的地方,你这辈子是欠定我了,有的是时间让你还。”

    云轻闻言深深吸了口气,这个独孤绝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一眼就瞧出她要表达什么,哎,这人,怎能如此狂傲和细致。

    当下第一次慎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独孤绝好似没有听见云轻说的话,但是在他抱着她腰部的手,一瞬间却狠狠的紧了紧,云轻知道,他听见了。

    整个大殿开始摇摇欲坠,四面墙壁都开始倾斜,燃烧的通红,空气都好像燃烧了起来,隐隐扭曲,唯有地面还稍微好一点,不过早也烫的不能站立。

    一块巨大的柱子一个倾斜倒了下来,独孤绝抱着云轻一个飞跃,堪堪避开。

    这大殿建造的特殊,按理说如此燃烧,石头房子不可能出现垮塌的情况,但是这却垮塌了,而看起来整个屋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构成,这般要是垮塌,千斤巨石整个压下来,他独孤绝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成为一个肉饼。

    又是一块柱子,四根殿内大柱,已经四去其二,再倒,这大殿不垮塌也不可能。

    砰,第三根柱子朝着独孤绝和云轻就砸了过来,独孤绝一脸冷沉,看上去冷静的可怕,抱着云轻在有限的空间内,一个临空翻身斜斜的避了开去,正好落在大殿中间的那檀木主位椅前。

    一屋装饰无不火红的燃烧起来,而这檀木椅子却一丝异样都没有,独孤绝一眼扫之,眉头一皱,不再朝出口处抢,反手收剑与腰,手指飞速的掐算,围绕着檀木椅子不知道踩着什么方位在走,云轻眼角间看见,不由微诧异,这是机关算法。

    不等她说话,独孤绝一步停在檀木椅子身后一步半处,一脚使劲踩了下去,瞬间一阵卡擦卡擦的摩擦声响起,檀木椅子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两人脚下的地面瞬间裂开一个大洞。

    云轻骤然觉得眼前一黑,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和独孤绝消失在了大殿当中。

    而同一时刻那最后一根柱子轰隆一下倒塌,整个千斤巨石雕琢而成的屋顶,砰的一声整个的垮塌了下来,一座古朴的大殿,就这么分崩离析在火海中。

    大殿前拼命移动巨石的稼轩毅,还没移开路口,整个大殿轰一声就垮塌了下来,一瞬间尘土混合着烈火,升腾在他眼前,巨大的石头砸下,地面也微微晃动,声势惊人。

    外间的所有人同一时间都停了手,默然的瞪着在烟火中垮塌的大殿,熊熊的烈火整个的包围了此处。

    “将军,我们……”久经杀场的老将此时也微微颤抖了声音,这后果……

    稼轩毅深深的吸了口气,火光映红了他的双眼,紧紧握住拳头,无一丝表情的道:“后退。”说罢,僵硬着身体转身机械的冲了出去,身后几人面面相觑一眼,跟着冲出,火越来越大了。

    此时,远处马蹄阵阵,大队的人马飞速的朝这边赶来,整齐而狂烈的马蹄声,正是独孤绝所属的三百秦国将士所拥有,知道消息的楚云,墨离等来了。

    冲出茫茫火海,几乎须发都被烧焦的稼轩毅,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空,天还是那么蓝,早晨的空气无比的清新,阳光还是那么璀璨,只是,燕国,生死存亡的时候到来了。

    相对于稼轩毅等的悲壮心情,被摔下机关的独孤绝和云轻,却来不及想其他,长长的几乎没有终止的斜坡,无止尽的延伸下去,独孤绝第一时间把云轻保护在怀里,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在云轻以为要滚到天荒地老的时候,身体骤然一震,停了下来,他们到底了?

    黑,漫无止境的黑包围着他们,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这般纯粹的黑,让人窒息。

    云轻感觉到自己压在独孤绝的身上,独孤绝给她做了垫底,眼里看不见独孤绝的样子,只能抬头茫然的看着前面,关切的道:“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云轻能够感觉到独孤绝胸膛的起伏,但是却没有听见独孤绝的回答,顿时心里担忧起来,伸手就朝独孤绝的头部摸去,难道摔到了头,一边焦急的道:“你……”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喜欢

    关心的话才冒了一个字,脑边风声一响,一手把她往上一提,紧接着飞快的压下她的头,云轻还来不及反应,唇上已经碰触到一炙热的双唇,紧紧的含住了她,狂烈的吮吸,疯狂的撕咬。

    这不只是一个吻,这是在宣泄,这是在叫嚣,这是在发泄所有的情绪,这是劫后余生的激烈,是活着的证明。

    云轻没有动,也没有办法动,上下的位置早已经转换,她被压在独孤绝的身下,那如铁般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她,疯狂的亲吻,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疼痛和麻痒交织在一起,几入心扉。

    在云轻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独孤绝才放开了她,空气,原来是这样好的东西。

    “你个蠢货,想找死是不是,明明心有怀疑,你还给我跑来,你个该死的,你想死我成全你,你个王八蛋。”呼吸都还没平稳下来,独孤绝暴怒的声音突然传来,夹杂着冰冷的杀气,和狂怒。

    云轻只感觉到颈项瞬间一紧,独孤绝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捏紧,呼吸骤然被隔离开来,颈项一瞬间疼入骨髓。

    而独孤绝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劲道大的几乎要把她勒成两半,两只手都没有留情,独孤绝是真的想杀她。

    双手抓住独孤绝的肩膀,云轻没有挣扎,只是紧紧的抓住他,脑海中失氧越来越严重,神智开始恍惚,云轻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离她很近,很近。

    但是就是这个时候,云轻明白了,独孤绝担心她,是真的担心,不是虚伪,不是算计,是真的担心,因为担心所以狂怒,因为她不爱惜她自己,乱闯敌人圈套,所以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他手里,这一瞬间,云轻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了。

    恍惚,疼痛,在以为天国离她不远的时候,独孤绝却松开了卡在她颈项上的手,反手搂抱住她的脖子,低下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几乎要咬掉她一块肉一般的狠。

    大口大口的呼吸,云轻没有动,任由独孤绝咬着,那抓住独孤绝肩膀的双手,轻轻的楼了搂独孤绝的颈子,沙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独孤绝咬的更紧了。

    埋头在云轻的肩膀上,独孤绝死命的咬着云轻,只有这样刻骨的接触,才能填平他无法控制的心。

    在危机的时候他没有想那么多,而现在安静了下来后,他才感觉到一股后怕,一股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愤怒的几乎要杀人的心慌。

    当他看见那一幕火海时候,无人知道他的愤怒和心神剧裂,那陌生的心情让他惊讶,却更催动他不顾性命的冲进火海,他无法接受怀中的女人死在那里,无法接受她离开他,他想听她弹琴,想跟她较劲,想看着她,抱着她,抚摸着她,他接受不了她就那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接受不了,所以他没有迟疑,没有一点犹豫的冲了进去。

    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的冲动,会这么重视云轻,现在怀抱住这温暖的身躯,闻着那清淡的香味,他有点明白了,这也许就是喜欢。

    喜欢上了那个一见面就与他对持的女人,喜欢上了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喜欢上了这个明显没把他放在心里的女人,喜欢,原来不是占有,胜似占有,是一种不明不白,不酸不甜,乱了心情的东西。

    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无尽的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但是肢体的接触却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情感的波动,那么隐晦却那么明显。

    良久,云轻轻声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对不起,我知道也许是假的,但是,婆婆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她并不笨,也不太天真,跟着婆婆流浪江湖很多年,早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黑衣人若是婆婆派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她会轻功,那诧异的一眼已然让她起疑,但是那一句,是婆婆教她的,却又靠谱,所以,她明知道有可能是假,却还是要亲自前来,因为婆婆对她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她不能放弃任何一点机会,她不想错失。

    只是没曾想差点连累了独孤绝,她没有想到独孤绝会这样不要命的冲进来,这人让她震惊了。

    独孤绝没有说话,只骤然更加紧的勒住了她的身体,那强悍的力量几乎要把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一般,云轻感觉到独孤绝更加的怒了。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有点明白独孤绝为什么会更加的生气,但是,婆婆对她的重要毋庸置疑,纵然独孤绝今救了她,却也抵不过婆婆在她心中的份量,所以,明知独孤绝怒火从何而起,她却也不想对他撒谎。

    短暂的僵持之后,云轻感觉身体突然一松,独孤绝松开了他的手,抽身立起,一边拉了她起来,那令人窒息的怒火陡然消失,恢复冷沉,好像刚才独孤绝没有狂怒一般,云轻不由微诧异。

    “你给我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再有这样明知道有假,还给我跑来,我第一个杀了那老婆子。”铁硬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已然换了话题。

    他知道云轻既然能为了找到婆婆而待到她不喜欢的他身边,那他和那婆婆现在完全没有可比性,在气在怒还是那样,他独孤绝什么人,亏本的事情他什么时候做过了。

    现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云轻,要把那谪仙般的心抓住,靠怒有个屁用,他现在不跟她计较这个,前十几年他没出现在云轻的生命中,他没有办法,但是现在以及以后,他独孤绝出现了,那么云轻以后的生命中,他一定会成为最重要的一个,唯一的一个,绝对的一个,他有这个信心。

    云轻诧异于独孤绝的转变,也没明白独孤绝在想什么,不过那话,顿时睁眼瞎的朝着独孤绝所在的方位道:“你不能这样,你……”

    “没什么不能,我独孤绝说道做道,你要不要试试。”冰冷的声音响起,说的斩钉截铁。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铁硬,知道他定然能够做到,不由又无奈又微微心暖,这个人是在意她呢,明白独孤绝的意思,云轻当下没有在反驳,以后的事情以后在说吧。

    独孤绝见云轻没有在反驳,以为云轻应允了,方满意的一笑,搂着云轻的腰,低头在一团黑暗中,准确的捕捉到那软软的双唇,重重的一吻。

    云轻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了,这个独孤绝怎么那么爱占她的便宜。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至宝

    一吻罢了,独孤绝搂着云轻开始丈量黑暗的空间,寻找机关。

    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云轻知晓机关学的名字,但是并不熟悉其中奥妙,无法帮到独孤绝的忙,只好寸步不离的任由独孤绝搂着她走。

    黑暗中,独孤绝前行三步,后退两步,不知道怎么在走,几个前行退后左移后,独孤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摸,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分外响亮的冒了出来。

    云轻只觉的眼前一亮,一道石门缓缓的从下往上开启,耀眼的光芒秉射出来,眼前顿时微感刺痛。

    独孤绝反应很快的一把蒙住云轻的眼,从极黑中骤然碰触绝对的光亮,眼睛会受不了的。

    云轻任由独孤绝蒙着她的双眼,站在原地,石门缓缓大开。

    “什么破地方?”独孤绝冷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蒙着云轻双眼的手也放了下来。

    云轻闻言睁眼看去,入眼,很普通的一间密室,石壁上开始斑斑点点的脱落,本来青石条构造的密室,现下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来的色泽,灰扑扑的,墙角的地方青色的青苔顽强的生长着,常年不见阳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方寸大小的密室空荡荡的,只是在最中央的地方,摆放着一只案几,上面放着一张十分小巧的古琴,两个手掌大小,与云轻随身携带的古琴还要小巧上一分,余下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光亮,照射着这里,把密室映衬的白昼一般,有点稀奇。

    “破天阵势。”独孤绝看着眼前的破烂密室,微微皱了皱眉头,依他计算和行走的规律,这是机关学中被称为五大机关之一的破天阵势,居然被运用到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下这么大血本的?这地方藏了什么。

    云轻耳里听着独孤绝的话,眼光却在看见密室中间案几上的古琴时候,在也没有移开,此时微微扬眉,声音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道:“凤吟焦尾,琴中至尊。”一边抬步就朝那放置古琴的地方走去。

    独孤绝一听挑了一下眉,焦尾琴而已,虽然也算珍贵,不过值得这么下血本?一边挑眉,一边手一使劲,一把拽回云轻,沉声喝道:“想死是不是,乱走。”

    云轻被独孤绝一吼,身形微顿后转头看着独孤绝歉意的道:“抱歉,我有点太兴奋了。”

    独孤绝不是音攻中人,只识得焦尾之表面珍贵,那知这焦尾琴乃音攻武林第一琴,用它弹奏的音色更清亮,更锋利,换句话说,她现在的功力,一曲十面埋伏能杀十人,用这焦尾之琴则可杀百人,几乎是十倍增幅,这相当于宝剑中的干将莫邪,宝中之宝。

    传说此琴早就失踪,没想居然在这,纵然云轻性子淡,却也止不住的激动了,回头在看去。

    独孤绝不识货,也没打算识货,在云轻转过脸来的一瞬间,他的心思就不在那琴上了。

    紧紧皱了皱眉,独孤绝一把捏上云轻的下颚,强行扭过云轻的脸对上他,皱眉沉声道:“别动。”云轻微微愕然。

    不待她理解独孤绝的意思,就见独孤绝手腕在腰间一摸,扯开那柄软剑的剑柄,从里面勾勒出一小块白色的膏药一般的东西,一把扯开她腰间的衣服。

    随着独孤绝的目光看去,云轻这才发现自己腰间衣服被烧的那处皮肉,现在已经泛起紫红色,上面布满了水泡,不注意还不觉得,此时一见,顿时觉得钻心的疼了起来。

    独孤绝一手捻开白色的膏药,动作迅猛的敷在了云轻的伤处,云轻疼的身体一震,闷哼了一声。

    “忍着。”独孤绝强硬的扣住云轻的身体,反手就准备把手中药全部涂抹到云轻腰上。

    没想他手还没碰到云轻的身体,云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独孤绝当即冷喝道:“怕疼也要给我敷,你……”

    “我不怕疼。”训斥的话还没说完,云轻轻声的打断了他,独孤绝闻言不由皱眉抬头看向云轻。

    云轻没有抬头,只轻轻的翻过独孤绝的手,那握剑的右手已经血红一片,上面水泡早已磨破,带着点焦黑,看上去惨不忍睹,她只是被那砍断的铁杆碰触到衣服就已经是这样,独孤绝那直接伸手抓,可想而知。

    “没事。”独孤绝见之脸色都没变一下,并不打算理会。

    云轻却不理独孤绝的漠视,直接从独孤绝另一只手上粘过膏药,往这惨不忍睹的手掌上擦拭去。

    独孤绝见之眉眼一亮,却飞速的合拢五指,张口欲言。

    “你别动,我力气没你大。”轻柔的话语响起,先独孤绝一步。

    独孤绝注视着云轻抬头看他的双眼,眼中满是坚决,那从不对他露出的温柔,毫不吝啬的绽放,那如水的眼波,瞬间让他心潮澎湃。

    想也不想的一低头,亲上那如水的眼眸。

    “你这人。”云轻推开独孤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低头为独孤绝涂起药来,自己都忽略了的伤处,他却注意到,那只有那么一点的膏药,自己不用给她,这叫人怎么硬的起心肠。

    缓缓取下那铁色面具,妖魅之极的面颊已然一片通红,入火海戴纯铁,那么高的温度,他居然无暇顾及,这人……

    素手,俊颜,一室温软。

    没有在动手动脚,独孤绝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嘴角缓缓勾勒起一抹狂傲的笑意,伸手抱住云轻,眉眼中傲气之色顿显,极高兴的道:“走,既然你喜欢,我就去给你拿。”说罢抱着云轻,一脸慎重的就朝密室中踏去。

    云轻一怔后连忙抓着独孤绝的手,飞速的道:“不,我不要,那是别人的。”

    刚才独孤绝那一声自言自语她有听见,破天阵势,她知其名,机关学中排行第五的布置手段,极是厉害,暗中不知藏着多少机关,稍有差池,必无活理。

    “我看中就是我的。”无比嚣张霸道的口吻,让云轻瞬间哑言,不等她在反对,独孤绝已经踏入了密室门口。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离开

    斜斜一步踏出,踩在密室入口斜上三分之处,密室陡然一变,一阵风声迅猛,背后的石头大门轰的一声砸下,封闭了密室,紧接着乾坤斗转,整个密室瞬间错位,飞速的旋转起来,墙壁,屋顶,地面无不快速的变换,犹如一个滚动的圆球。

    唯独独孤绝和云轻所站的脚下一尺见方之地,与那摆设案几的地方,巍然不动。

    云轻不由大惊,虽然知道破天阵势厉害,可从没见过,这般的阵势,天地斗转,头几乎都昏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惊讶,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完全无视眼前不停旋转的密室,一边计算方位,一边横着就是一大步。

    一步踩在另一条青石上,翻天覆地转动的密室瞬间停下,云轻还来不及眨眼,耳旁嗤的一声轻响,密密麻麻的箭头从四面的墙壁中秉射而出,交错而来,不留一点空隙,小小的密室立刻布满箭光,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云轻瞬间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就欲躲避。

    独孤绝好像知道云轻的反应一般,死死扣住云轻的身体,沉声喝道:“不许动。”

    话音还没落,箭头已然穿身而过,擦着两人的身体射过,齐齐没入身后的石墙,如切豆腐一般直没入柄。

    云轻此时方眨巴了一下眼,这机关的计算角度怎能精确到这样的毫厘之间,运行轨迹之精准,不愧是机关学中排名第五的存在。

    不待云轻放松,独孤绝一声轻喝,抱着云轻一个飞身朝前落去,一脚才落地,周围石壁轰然一阵大响,咔嚓咔嚓的链条声响起,石壁犹如刺猬一般长出长长的尖刺,开始朝中间合拢过来。

    云轻看着越来越近的前后石壁,靠在独孤绝胸膛上没有动,情景虽然险峻,不过那心在最开始的惊骇之下,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独孤绝敢进,自然就有办法全身而退。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平静,不由低头看了云轻一眼,嘴角一勾万分妖媚的笑道:“相信我就对了。”一边更加亲密的搂着云轻,仿佛面前带着尖刺朝他们合拢的墙壁,完全是虚幻的一般。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猖狂和自信,不由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前后的墙壁合拢过来,尖刺互相穿刺了进去,两面墙壁合拢在了一处,紧紧的贴在一起,无一丝空间,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密室,一个空间一般。

    而就在这样严密合拢的墙壁中,独孤绝和云轻相拥而立,四周都是墙壁,唯独他们两人这里凹进去了一块,那尖刺早缩回了墙壁里去,若刚才惊慌失措移动一步,此时已然成了肉饼。

    两面墙壁一合既分,飞速的恢复成原状。

    独孤绝嘴角带着傲然的笑,带着云轻左一转,右一撇,时不时在墙壁的什么地方一摸,或者敲打几声,看起来轻松的很。

    而云轻看着眼前不断飞过的弓弩,毒箭,万轮刀,密室塌陷,上升,浮动,每一次不是惊险万分,知道独孤绝要是算错一步,他们两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由微微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人怎么能强到这个地步,好像什么都会。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目光,难得没什么骄傲之情的道:“这是保身之道。”

    短短六个字云轻已然明白,身处他这个位置,要是不比别人强,不比别人能干,恐怕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要想在乱世存活,他付出的要比她更多,更艰辛。

    “很厉害。”沉默了一瞬间,云轻突然这么冒了一句,有点似是而非。

    独孤绝却听懂了,斜身转位间,头一歪飞快的亲了云轻耳边一口,这是云轻在赞美他呢,真心的赞扬,受用。

    云轻见此揉了揉眉头,这个独孤绝,太爱占人便宜,这点不好。

    看起来慢实则也快,几个机关连贯交错后,云轻发现自己和独孤绝已经站在了那置放焦尾琴的案几前。

    独孤绝俯身飞速的点了几指在案几上,案几骤然往下一沉,周围发出闷闷的轰鸣声,整个阵势被停了下来,不再活动。

    一等阵势停止,独孤绝一把抓起了那焦尾琴,塞到云轻怀中道:“给你。”接着不等云轻有什么反应,一掌劈下,案几应声而毁,密室右方一石门缓缓的开启起来,独孤绝当下拉着云轻就往外走。

    “独孤绝,这是飞灵家族的宝物,我们……”云轻微有点犹豫。

    “现在是我的。”独孤绝唰的立定回头瞪着云轻道:“我得到就是我的,我现在送给你,你要不要?”边说边五指成抓悬在云轻手中那焦尾琴上,云轻只要说一句不要,他立刻就毁了它。

    云轻那能不明白独孤绝的意思,这人真是跟强盗一个样子,不过云轻也是豁达之人,既然如此那便受了。

    “谢谢。”温婉的点头道谢。

    独孤绝见此冷哼一声道:“以后我不想听这个谢字。”自己人说什么谢,敢跟他生分,休想。

    顿了顿后拉着云轻就走,一边道:“什么飞灵的,敢动我的人,老巢我都要给他挖了,别说一破琴。”

    云轻听之不由摇头失笑,却又微微心暖,任凭独孤绝拉着往外走,也不挣脱,依他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石门,迎接他们的是一条长长的,看不见边际的密道,也不知道通到那里。

    独孤绝干脆搂过云轻,二话不说就朝密道深处走去,这密道看起来应该是通往外面的,失去了破天阵势,已经没有多大的威胁性。

    云轻一脸微笑跟着独孤绝前行,今日得一旷古好琴,纵然还没见天日,却也不掩她的好心情。

    行行复行行,沿途果然没有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两人只觉眼前光线越来越明亮起来,一股泉水叮咚的声音渐渐清晰,他们快出暗道了。

    独孤绝罩上铁面具,五指一扣抓起软剑严阵以待,一手拉着云轻挡在身后,这是飞灵家族的密道,那伙人保不准是不是飞灵家族的人,要是是,那这密道外也许更危险,自然要万分小心。

    一步踢开遮挡在密道出口的大石,轰隆一声后,清新的空气与耀眼的光芒迎面而来,独孤绝拉着云轻一个飞跃,朝地道外冲去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群亲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音攻

    暗香扑鼻,蝶飞蜂舞,目之所及,一片花海,粉色的蝴蝶兰,橘红的香草,天蓝的绮罗香……交织在一起盛开着,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往来飞舞,不远处一道溪流叮咚的流淌着,阳光洒下,一地绮丽。

    “好一个所在。”云轻没想密道外居然是如此的美景,不由赞道。

    独孤绝见周围并无埋伏,手腕一抖收回软剑,看了眼这荒郊野外的自然风景,一扬手,一信号无声无息的发了出去。

    “啊。”正在此时,不远处一惨呼之声突然响起,大煞风景。

    “音攻?”云轻惊讶的抬起头朝惨呼之声发出的地方看去,那并着惨呼之声传来的音乐声,带着冰冷和杀意,正是音攻。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杀气一闪,音攻,飞灵家族,好,他正要找他们算账,送上门来正好,当下一搂云轻,纵身飞跃过去。

    一片竹林,葱翠的竹林中极风雅的搭建着三间竹屋,此时,竹屋顶上坐着一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年纪,一身白色长衫,一头黑色长发松松的束在脑后,很是随意,眉眼懒散,一身的潇洒,一世的风流,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玩世不恭味道。

    现下,嘴边凑着一通身血红的血玉短箫,飘飘悠悠的“思乡”古曲,正悠然的洒落下来,如果忽略里面的杀机和音刃,那么,这真是一首好曲子。

    在他身下竹屋两边角,一左一右站着两十几岁的男孩,左边一个笑呵呵的满脸笑意,眸子却是冷的,而右边一个冷着脸没一丝表情,酷酷的,此时更是浑身杀气。

    云轻一眼扫之,不由微微扬眉,这三个人她在秦国京城见过,那日在大街上救她的不正是这三个人。

    然而让她震惊的不是遇见这三个人,而是面前十几个黑衣男女,此时,他们正跪在竹屋前面的空地上,浑身颤抖着,双眸中满是恐惧,身下的血已经染红了该处的草地,伴随着思乡之曲,音刃在他们身上一片片的刮过,血肉被无形的分割,已快无人形。

    云轻认的这些人的脸,那跪在第一个的人,就是那吴长老,这些是那要杀她的人。

    独孤绝把云轻脸色的变动收在了手里,不由一皱眉问之,云轻也不瞒他,一一细说,独孤绝听言眉色微动,反而收了怒色,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大大方方观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屋顶的男子扫了云轻一眼,微微一笑,笛声一变,不再蕴藏流露与外的杀气,反而如沐春风一般温和起来。

    然而那些黑衣男子却一个个脸色更加惊恐起来,不断的挣扎,好像有什么捆绑住他们一样,但是在云轻眼里看来,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这是……

    “心控。”云轻瞪大了眼,这是音攻最高重,心灵的控制,以音乐交流和操控,这连婆婆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年轻男子居然挥洒的如此自如。

    “好好听,我家公子只会吹一次,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站在竹屋左角的笑脸男孩,微笑着看着云轻道。

    云亲听之心下不由一动,立刻微闭双眼用心倾听起来。

    独孤绝不懂音攻,却不是不识货的人物,眉头微微皱了皱。

    风起云开,箫声穿透竹林,肆意挥洒,云轻闭眼轻听,无声的领会着其中的奥妙。

    箫声清越,音色极是干净清丽,比笛华丽很多,浮载浮沉之后,几个婉转螺旋而上,渐渐拔高,到最后几乎要破空而去之时,箫声猛然一尖锐,地上那跪着的十几个黑衣人,一口鲜血齐齐狂喷而出,瘫倒在地上。

    独孤绝是个明眼人,除开那领头的一人,武功全废外,其他的全部都死了,而那武功全废之人未死,却是手下留情的结果。

    “飞灵家族,藏的好深。”独孤绝冷冷的拍掌看着那停止吹奏的洒脱男子。

    传言飞灵家族百年无世出之人才,所以才没落,以至有了齐国丁家的称雄,没想这人一身音攻已经高到这个份上,居然无一丝名声传出,如此隐晦,暗藏,看来飞灵家族并不如外界所留传的那样破败。

    该男子勾勒出一丝风流之极的笑容,一个翻身跃下高高的竹屋,看着独孤绝道:“闻名不如见面,能破我破天阵势,秦国翼王,好本事。”

    两人一个对视间,无声的火花四溅。

    “云轻谢过指点之情。”火花四溅中,云轻一脸若有所得,微笑着睁开了眼,缓缓朝那男子弯腰为谢。

    “飞林。”男子一扭身避开云轻一拜,笑的混不在意的自我介绍道,一边不在意的挥挥手:“飞灵家族绝学,绝不外传,我可没教你。”

    云轻听之不由微挑眉,这人的意思?

    “你既然得了我们公子家传的凤吟焦尾,谁知道它旁边有没有《无上心经》,你自学成,那管我们公子的事。”笑脸儿男孩跳跃着走过来,一脸鬼精灵的朝云轻眨眼。

    云轻闻言顿时明白过来,不由眉眼微动道:“那我……”

    “他没教你,你没学他,既无人情,更不用还情。”云轻的话才开了个头,独孤绝冷冷的打断云轻的话,不管他什么目的,想用这个迈人情,休想。

    “哈哈,这话对我的胃口,只要我高兴,凤吟焦尾送你都无妨,何况心法,回去好好练练,别召的来野兽,却驱使不了它们,丢脸。”飞林哈哈大笑,确是一点也不在意云轻抱在手中的凤吟焦尾,他们家族珍藏几百年的音攻第一琴。

    独孤绝一听眉眼一沉,这人监视他们,而他却无所觉,这怎么可能?周身杀气瞬间一烈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过来,又按奈下杀气。

    狩猎场上那一场,云轻之名必然传遍天下,而对于音攻,就如武林高手一般,一个门派的,伸手掂量或者一看就知道缺点和不足在那里,音攻也然。

    云轻见这飞林好生随性,虽然这飞灵出现的莫测,不过这性子她却欣赏,当下淡淡一笑道:“如此,那就多谢了。”

    “谢他干什么,那是因为他不用,败家子。”酷酷的男孩走过来,一脚狠狠踢开一尸体,冷的如冰一般道。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看中了

    飞林闻言手一伸搭在冷酷男孩的肩膀上,笑眯眯的道:“还是小右了解我。”冷酷男孩顿时一瞪飞林,瘪了瘪嘴,旁边的笑脸男孩见此笑的眯了眼。

    云轻见这三人神色间极是从容,看起来光明磊落之极,眉眼转动间看了身旁的独孤绝一眼,扫向那昏迷在地的吴长老。

    独孤绝与云轻对视了一眼,已然明白云轻和他自己的想法一样,这飞林施恩于前,杀人于后,手段莫测,不是大奸就是大忠,不能轻信,先看云轻面露感激,还以为云轻已然上当,现下看来云轻心里自有衡量,不由暗自点头微笑,这般慎重聪慧才是他喜欢的云轻。

    “这些人居然敢烧了公子的老巢,死不足惜。”笑脸男孩见云轻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顿时一脚踢飞一尸体,满脸怒色的道。

    “喔,他们不是自称飞灵家族的人?”独孤绝冷冷一笑,接过话来。

    站在两男孩中间的飞林一听,伸手摸了摸下颚,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取笑般的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道:“我就说翼王没事跑我老家干什么,原来是中了别人的陷阱,难得,难得。”

    独孤绝一听脸色一沉,一股杀气透体而出,敢取笑他。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轻伸手拉了独孤绝的衣襟,无声示意别太冲动,这飞林的音攻级别太高,她不知道独孤绝对上他,有没有必胜的把握。

    同时看向飞林道:“何解?”

    “飞灵家族除了我家公子,早死光了,那有其他人,笨。”冷酷的小右,不屑的看了云轻一眼道。

    云轻和独孤绝一听不由齐齐一楞,全死光了。

    笑脸男孩接过话道:“要不是早没其他人了,凭我们飞灵家族的音攻,称霸武林指日可待,那会容齐国丁家做大,就是我家公子没那个心,说什么盛名之下全是累赘,不如不要。”边说边不满的瞪了飞林一眼。

    飞林见此笑道:“小左,你想要的话,公子我帮你。”

    “不要,我才不稀罕。”笑脸的小左,立刻跳开拒绝,好像那什么武林霸主是烫手山芋。

    飞林见此大笑,一边慵懒之极的扫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缓缓道:“我就说这些人没事烧我老巢干什么,原来是因为你们两条大鱼,恩,翼王,该怎么赔偿,你看着办吧。”

    说罢,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已经站在了那昏迷的吴长老身边,一抬脚把人踢了过来,边道:“想问什么自己问,还好我留了一条命。”

    要是独孤绝和云轻晚来一步,他早全部把这些人杀了,居然烧了他的老巢,而且好死不死让他碰上,算他们倒霉,好在他还不笨,一见独孤绝和云轻从密道出来,立刻猜测到可能有关系,否则,全部千刀万剐了。

    独孤绝见此冷哼了一声,沉声道:“打秋风打到本王身上了。”

    却并没拒绝这飞林要的赔偿,是真话还是假戏,他不能看透百分之百,七八十自有,这飞林所行所说,看起来到不是假装,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欠这飞林一个人情了,这些黑衣人的背后,可是他们追查好久的幕后主使,这人留的实有大用。

    飞林闻言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眼天色,喃喃道:“今天起太早了,在回去补个觉去。”说罢,揉着眉心,一扬袖子就欲走人,万分潇洒,真正拿的起放的下。

    “等一下。”云轻刚才一直没有插言,此时突然开口拦人。

    飞林停步转头看着云轻,笑的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还有事?”

    云轻轻皱着眉头看着飞林道:“我想请问一下,飞灵家族真的没人了?可否有一个老婆婆?”

    飞林看了云轻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一场瘟疫全死光了,除了远游在外的我。”说罢,袖袍翻飞,人已经去的远了。

    云轻闻言面色一紧后,朝着飞林远去的方向,高声道:“那为何教我。”

    “我高兴。”远远传来三字,好率性。

    云轻听之深深的朝飞林的背影鞠了一躬,高声道:“多谢指点之恩。”这是真心实意的道谢,不比刚才的怀疑。

    远处的背影没有回答,只微微扬手,去的更远了。

    小左见此笑道:“因为你模样好,性子好,我家公子看上你了,自然教你。”说罢嘻嘻一笑,与那冷脸的小右,飞速的跟了上去,顷刻之间,已然去的远了,来去如风,好生洒脱和潇洒。

    云轻顿时无语,旁边的独孤绝却一脸凶相,勃然的怒气狂飙而出,一伸手扯过云轻紧紧的搂在怀里,怒吼道:“你是我的。”

    云轻被独孤绝搂的腰部生疼,当下伸手敲了敲独孤绝的铁面具,无奈的道:“你这人,我又没有喜欢他,你凶什么。”

    “不许喜欢他,听见没有?”独孤绝不放。

    云轻揉了揉眉,叹息一声点点头,独孤绝见此方微微的松了松手,看中他的云轻又怎么样,他的云轻不喜欢他,还不是没用,与其对付情敌,不如独得云轻的心,只要云轻心里只有他一个,任他万千对手,他也不惧。

    被搂在独孤绝怀里,云轻双眼正好对上那三间竹屋,竹屋上左右雕刻着的那两排字,正是婆婆教她的,音符只是表现音乐的一种手法,真正的音乐是心灵的声音……

    一眼看见,云轻不由忧心起来,她的婆婆到底是哪里的人?到底在那里?

    “别想了,说了我给你找,就一定给你找到,以后不准私自一个人出去,就算在像,也不准,听见没有?”强硬的话在云轻耳边炸响,独孤绝沉着脸搂着云轻,那般迷茫担忧的神色,他看着不喜欢,很不喜欢。

    云轻眨巴了一下眼,慢慢恢复那淡淡清雅的表情,侧头看着独孤绝,沉默了一瞬间后缓缓的道:“嗯。”

    此时,远处马蹄狂飙,一队人迅猛之极的冲了过来,当前的正是墨银和墨离。

    日头已经转西,火红的太阳散发出万道金光缓缓坠落,美丽之极的火烧云,映衬的半边天一片灿烂夺目,夕阳无限好。

    皇家别院正屋里,独孤绝靠在躺椅上,嘴角挂着很满意的笑,一边听楚云报告,一边看着身旁云轻轻柔的为他擦拭手上,脚上,脸上的烧伤,虽然他认为是小事,不过有云轻为他医治,那么他也不介意当大事对待。

    “做的好。”半响独孤绝点了点头,赞了楚云一句。

    由于燕国上至燕王,下至百官,都以为他葬身在了火海,这一下燕国骑虎难下,必定跟秦国死拼,所以整个局势一下就严谨了下来,仅仅半天时间,几乎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要跟秦国死拼第一步就要扣了楚云等众人。

    好在楚云极精此道,独孤绝没在,他就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周旋于次,既不露凶恶,也不露胆怯,四两拨千斤用的极好。

    楚云听独孤绝赞,知他现在心情极好,不由看了眼细心为他上药的云轻,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王爷,找到在什么地方了。”楚云才一汇报完,墨银立刻出声,同时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离宫。

    昨日晚间离宫一片大乱,他的人趁机找到了他们要的东西的所在。

    独孤绝一听眉眼一亮,冷冷笑了起来,一个陷阱让云轻既得宝琴,又增功力,同时在得如此好消息,实在是来的好,当下缓缓道:“看来,是跟燕王辞行的时候到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暗夜迷影

    楚云和墨银一听齐齐微笑了起来,来燕国这么几日,是该离开了。

    “布置的如何?”

    “万事俱备。”楚云微笑着回答,昨日只是勘测,没敢妄动,不过早已做好随时取用的准备。

    独孤绝知楚云办事极是稳妥,当下点了点头,心情很好的看着云轻。

    “王爷,华丞相,林上大夫,稼轩毅,门外求见。”正在众人微笑时,一铁衣男子快步走入,恭敬的回禀道。

    独孤绝听言淡淡的一挥手道:“不见,本王累了,还有,本王明日会去辞行,让他们准备,同时允许你透露一点风声。”

    “是。”来人领会,这是要他透露点关于奸细的风声,恭恭敬敬退出。

    楚云见此笑道:“今日王爷回来并没隐藏捉到奸细,想来燕王等也知道,在加明日我们辞行,这番他们的心可就松了。”独孤绝闻言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云轻手上为独孤绝敷药,耳里却是听的明白,这独孤绝果然是为了那燕国的锻造之术而来,这幕后的人员并没有调查清楚,他就要走人,已经说明了他的预谋。

    想来独孤绝并没打算真的找幕后动手的人,要知道就算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不过就是个知道而已,打还是不打,怎么打,怎么找借口开战,这些都是要一个时机和策略的,软性的交锋和硬性的交锋,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抓不到真正有用的凭据,无法给敌人义正言辞的打击,那还不如装作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云轻也稍微懂的。

    “你不专心。”正思索间,独孤绝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一抬头,见独孤绝的双唇已经凑到她脸颊边,楚云,墨银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人,此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看着独孤绝眼中的火花,云轻很淡定的伸手,把手中一团白乎乎的膏药,砰的贴上独孤绝的脸,阻挡住独孤绝的靠近,一边厚厚的涂抹,一边很温和的道:“别动。”

    独孤绝想冒火,他想亲她,但是对上云轻的那一身温柔,又发不出来这样的火,只好闭上眼任由云轻为他涂抹膏药,心里又喜又闷。

    “别动喔,否则药效不好。”半响,云轻很满意的站起身来,看了眼面前的独孤绝,温柔的叮嘱后,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走人,去找她的貂儿,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与她擦身而过进来汇报的墨离,一步踏进正屋,看见躺在躺椅上的独孤绝模样,脸色立刻扭曲,嘴角直抽筋。

    眼前独孤绝已经五官莫名,一张脸上除了两个鼻孔露在外面,其他地方全部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膏药,眉毛,眼睛,鼻子,嘴,全部消失,看上去一片雪白,而且还真的乖乖呆着不动,在这夜色幽静中,好生吓人。

    墨离第一次觉得,云轻貌似已经懂得以柔克刚的道理。

    第二日一大早,楚云就上朝递交了独孤绝的辞行言辞,申明已经抓到嫌疑人员,可以肯定毒杀诸国公主,郡主的不是燕国所为,因此,在留燕国已无必要,今日便告辞回国。

    燕王等从上至下,昨日就知道了这事,今日当殿提出,自然是万分高兴,先还想着要跟秦国鱼死网破,现在立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虽然转换的太快,不过能送走独孤绝这瘟神,那是极高兴的。

    当下,立刻在晚间设下大宴,为独孤绝一行送行,紧张,慎重了这么久的燕国朝廷,此时算是轻松下来了。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晚上,燕王宫灯火通明,就差张灯结彩了,可见独孤绝等人的离开,是多么的受燕王等人的欢迎。

    独孤绝带着一百多自己的兵士,前来赴宴,美其名曰怕在有什么意外,虽然抓住了一个,不过要是再有,他可吃不消,因此燕王也无话可说,只好让独孤绝带自己人进入皇宫,好在人并不多,不怕独孤绝有什么预谋。

    岂料就是这人不多,已经能够成就大事。

    送行宴设在皇宫正殿,所有燕国群臣都来参加,唯独缺一个七皇子,燕王可不想在最后关头,在触怒独孤绝,因此扣了七皇子在离宫,不准前来。

    正殿上,以燕王居中,文臣,武臣分两边按品级而坐,身后侍女一个个杏脸桃腮,妩媚动人,轻摇羽扇,服侍着众人,大殿上一片轻松气氛,比之上次设在离宫的那场宴会,气氛不知道好了多少。

    “翼王,云姑娘到。”内宫一品大太监,高声唱道。

    伴随着这一嗓子,一身淡紫长裙,头上一只风头钗的云轻,和一身铁黑色的独孤绝,相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楚云和墨离。

    “请,请,快请上座。”

    “翼王,云姑娘,可真是守时……”

    “来,坐寡人身旁……”

    一时间,热情的声音众说纷纭的响起,看上去,亲切之极。

    独孤绝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身冷酷的与云轻坐在燕王的下首,不经意的漂了一眼对面的稼轩毅,这么多人奉承他们,唯独这稼轩毅一声不吭,还比较警戒。

    “昨日捉这首脑已经供出一切,燕国蒙冤,本王先饮一杯,聊表歉意。”落座下,独孤绝开门见山道。

    燕王闻言面上堆满了笑容,很有气度的一挥手道:“能澄清了就好,我燕国自然不是做那宵小之事之人。”

    “对……”底下立刻一片附和之声。

    独孤绝眉眼中藏着一丝轻蔑,冷冷的点了点头道:“事情已查明,叨扰燕王多日,本王也该回国了。”

    “诶,既然没事,翼王和云姑娘不妨多住些日子,领略一下我燕国的风土人情嘛。”燕王客气。

    云轻见独孤绝与那燕王有一句没一句客套,不由微微摇头,现下笑的这么开心,不知道明日还笑不笑的出,失去了最尖端的锻造之术,不仅代表着燕国的没落,同时也代表着秦国的称霸之日到来。

    月色隐藏在暗影里,此夜暗无天色,微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就在这月色昏暗的时候,独孤绝带来的一百将士,隐藏在暗影中,不经意的动了。

    离宫,暗影浮动,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声炸响在燕王宫。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离宫冲天大火扶摇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开一地火红,映亮了半边天空。

    “七皇子还在里面……”

    “啊,快救火……”

    瞬间,整个燕王宫犹如水落油锅,沸腾了起来。

    “陛下,不好了,离宫大火,七皇子还在里面。”跌跌撞撞冲进正殿的身影,打断了歌舞迷音。

    燕王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面色骤然微白,群臣跟着一楞。

    “来了。”云轻回头看着殿外漆黑的天色,独孤绝动手了。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五十八章 裸游

    “快救火。”稼轩毅一跃而起,当先急冲而去,带着侍卫飞速赶往不远处的离宫。

    大殿上的群臣震惊后,到也快速的回复了镇定面貌,离宫失火有稼轩去救肯定没有问题,他们到不能太露担之色,在独绝面前巳经没有面子一回了,在这么大惊失色,那燕国的脸都丢尽了。

    燕王也是一样心思,短暂的失色后,咳嗽一声恢复镇定,浑然不在音般的継续歌舞,独孤绝见此也不多言,冷眼看着一切。

    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稼车干毅前去不仅没有扑灭火势,反而更起凶猛之态,在这大殿中坐着,隠隠约约都可见那半边天的大火,燕王等人的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强自的笑意,皱不安起。

    “燕王不去看看?当心有人借机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独孤绝突然冷冷的开了口。

    燕王一震,眉眼转过来看二冷冷的独孤绝一眼,立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翼王说的是,不如翼王与寡人一起前往?”

    那背后到底是谁计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们到目前还没有弄清楚,独孤绝抓到了嫌疑人,却又不给他们说,他们也无法问之,若是燕国内的眼线在借机生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独孤绝也不推迟冷淡的道:“请。”燕国群臣立刻齐齐起身,朝离宫快步而去。

    云轻走在独孤绝身边,淡淡的看了独孤绝一眼,这个人贼喊捉贼,做的到大方。

    通红的火焰燃烧着,整个精美的离宫完全的被包围在了里面,那伙势渐渐有朝边上的翔龙殿燃烧的阵势,却是相当的大了。

    “人呢?”燕王亲眼见之,顿时脸都緑了,火势如此之大,他的七皇子。

    “七皇子还在里面,护国将军巳经冲进去了”立刻有人禀报。

    “快,你们……”

    “取水来……”

    “陛下,快救我的七儿……”

    看着燕王等都来了,一时间纷乱的命令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无数人飞奔来往,整个场面纷乱极了。

    独孤绝拉着云轻站在一旁,冷冷的旁覌着,既不出主意也不走人,楚云和墨离站在他身后,四个人安静的很,与边上的纷乱,泾渭分明。

    注视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听着里面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裂开声,独孤绝眉眼中浮现冷冷的笑意。

    这离宫密室也有机关,不过很简单,乃掉着一块千斤巨石,一旦动了里面的任何东西,机关就会启动,千斤巨石压下,任你在大本事也离不开,不过要破解也很简单,上百人在下面抗着,掉下来也关闭不了大门,只是就算奸细在厉害,也没本事堂而皇之带那么多人进来,所以,这简单的机关实用的很。

    不过独孤绝这次带了上百兵士,光明正大的前来,以一半人力去支撑这坠下的巨石,另一半掩护,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火势越来越大,受不住高温裂开的什么翡翠,玛瑙,玉石等装饰,清脆的响声压过了机关开启的声音,一切真是完美的不能在完美,简单的不能在简单。

    砰,一人冒火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却是稼轩毅抱着巳经被呛的昏迷过去的七皇子冲了出来,燕王见七皇子无事,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连声的传太医。

    就在这时,云轻眼尖的看见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快的好像是青烟一般,若不是一副心神都在这里,绝对一点也察觉不了,而七皇子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没有任人注意这里,就连一向警觉的稼轩毅.也没抬头。

    独孤绝笑了,不经意的歪了歪头。

    一直站在身后的墨离,接受到独孤绝的指示,不动声色的没入后面的树影中,楚云则上前表示他们的担心和喜悦,吸引着众人的眼线。

    轰,一声剧烈的震动,整个离宫后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突然整个的垮塌下来,在一片火海中成为了废墟,四溅的火星,带着热浪逼开周围救火的人,出现了一个无人地带。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反手楼着云轻的腰,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弄垮这离宫,就算燕王要想知道密室中少了什么,也至少要个十天半个月清理了这废墟在说,那时候估计他早巳经快到秦国了。

    云轻感觉到独孤绝的喜悦,抬起头看了独孤绝一眼,她知道,独孤绝要的东西巳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得手了。

    “虚惊,虚惊一场,王儿自己不小心使错,虚惊而巳。”燕现没什么人员伤亡,虽然这火到底是怎么起来的,他还没做查问,不过不能再在独孤绝面前丢面子了,在怎么说他这里也是燕王宫,若任由奸细刺客来去自如,那成何体统,这事先让他七儿认了再说,送走独孤绝,他在慢慢调查。

    独孤绝听言,缓步走了上来,淡淡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就先告辞了。”说罢搂着云轻大踏步而去。

    如此情景,宴会自然不了了之,燕王也没有心思留,当下吩咐华丞相,林上大夫亲送独孤绝回皇家别院,聊表歉意。

    经过燕王宫大殿,独孤绝上百名被安置在那里的士兵,齐齐的跟上,整齐而光明正大的出了王宫。

    一路无话,回到皇家别院后,墨银早巳经一身清爽等在了独孤绝住的主屋,双手奉上那羊皮卷轴,满脸慎重和兴奋的道:“不幸辱命。”

    独孤绝也不避忌云轻,左手执一端唰的一声打开,飞速浏览了一眼后,手一抖收回亃车由,沉声道:“好。”

    楚云,墨离等见此对视一眼,眉眼中都闪过一丝浓重的喜气。

    “明日辰时出发。”扔下六个字,独孤绝拉着云轻就往里间卧榻走,楚云等见此齐齐低头,什么话也没说,准备去了。

    云轻见独孤绝居然拉她进入房间内,不由一皱眉抬头瞪着独孤绝道:“干什么?”

    独孤绝见云轻皱眉,却自顾自的取下脸上的面具,勾勒出一丝妖艳之极的笑容,手腕一动环住云轻的腰,低头就是吧唧一声,偷了个香。

    “你这人,不正经。”云轻没好气的推开独孤绝,转身就要走。

    独孤绝却心情极好的拉过云轻,楼坐在床沿,在云轻还没有变色之前把手中记载着七国最精密锻造之术的羊皮卷递给了云轻。

    云轻不由一楞,对上独孤绝的双眸疑惑道:“放我这?”

    独孤绝听言笑道:“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嗯,放你身上。”

    云轻微微诧异的眨了眨眼后,低头看着手中的羊皮卷,淡淡的道:“你不怕我要挟你?”她可没忘记,那日以那什么名册要胁独孤绝,把眼前这个人气得要死,居然今日还敢给她。

    太过惊讶,以致忘记两人目前的暧昧姿势,就那么坐在独孤绝腿上。

    独孤绝搂着云轻的腰,勾勒着嘴角把头枕在云轻的肩膀上,低声半笑半正经的道:“你会吗?”

    那吐出的热气,正好喷在云轻的耳上,麻痒痒的,云轻下意识的就欲侧头蹭痒,却正好擦拭上独孤绝的嘴唇,独孤绝那会放过到嘴的便宜,立刻一张嘴轻咬上云轻的耳垂,以舌尖轻轻的舔着。

    轰,云轻白净如瓷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惊人的红晕,一直没有什么太大情绪波动的人儿,骤然出现这样的颜色,简直艳压天下,落在前方的镜里,让独孤绝刹那为之神魂颠倒。

    狠狠的吮吸了一下那圆润的耳垂,独孤绝整个的含了上去,轻咬舔吸辗转反侧,不过手却规矩的放在腰上,没有乱动,只是越发的楼紧了云轻。

    生在皇家,男女之事緃然没做过,看过的也太多,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女人,有些什么手段能够用,只是面前的云轻是他喜欢的,他不愿强要了她,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引诱她,而且今天心情实在好,极想跟她亲密。

    “在不放,我就烧了它。”一瞬间的红晕过后,云轻很快镇定下来,把手中握着的羊皮卷伸到身旁的烛火旁,淡淡的道。

    独孤绝闻言立刻放开云轻,狠狠瞪着,这个云轻真惹急了,可是真做的出来的。

    云轻见此看了瞪着她的独孤绝一眼,嘴角不经意的勾勒起一丝微笑,挣开独孤绝的怀抱,站起身来。

    独孤绝见云轻微笑,立刻知道不过是吓唬他,顿时冷哼了一声,却并没磨灭他的好心情,双目锁定云轻嘴角的微笑,突然沉声道:“现在这模样有生气多了,我喜欢。”

    淡淡的云轻虽然别有美态,不过却总是给他飘飘如仙一般的飘渺之感,深怕一个不小心手一松,就乘风归去了,还是现在好,会对他微笑,会微微生气,这般的人才鲜活,才更好。

    云轻听言目光闪动了几下,没接此言,直接转换话题,扬了扬手中的羊皮卷道:“你确定?”

    独孤绝看着云轻手中的羊皮卷,换上了一副慎重的表情,道:“这东西我放在你身上,回去的路上会安宁,你带着最是穏妥,没人会认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记住,千万能丢失,这东西对我太重要。”

    来时和在燕国锦城这段时间,背后的人没有杀了他,那么就只有回程这个路上有机会了,这比来时还要更加险峻,带在他身上并不保险。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一说,看了眼手中的羊皮卷轴,深深的看了一脸慎重看着她的独孤绝,沉声道:“为何?”

    这份托付太重了,它承担的是太多人的心血和信任,她怎么能让独孤绝如此信任?为何会对她寄予如此厚望?她何德何能?

    独孤绝看懂了云轻的深意,站起身来,对视着云轻的眼,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值得。”

    值得他去下功夫,值得他去冒险,值得他选择相信。

    短短五个字,让云轻身体微微一震,值得二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宽广的让人心惊,无声的与独孤绝对视半响,云轻微微低垂了一下眼,淡声道:“知道了,。”说罢,缓缓转身离开,不再理会独孤绝。

    独孤绝看着云轻远去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云轻太飘渺,她没有对一个地方有归属感,没有对一个人的依靠感,仿佛随时都能离开,去游走天下。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她永远跟他在一起,依靠他,归属他,要她的根永远在他身边,不再漂泊,不再流浪,而强留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现在,他首先要让她明了责任感,责任有时候比感情更牢靠,更能束缚一个人,他知道云轻吃这一套的,她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所以………

    夜,深了,一切都在暗锣密鼓的进行着。

    翌日,独孤绝一行辞别燕王,踏上了回归秦国的归途,燕王等不仅在宫门远送,朝中百官甚至还出得京城大门,送别独孤绝一行,那场面叫一个热闹,叫一个华丽,真不知道是因为独孤绝的离去,太符合燕国朝廷的心意,还是当真热情。

    燕国护国将军稼轩毅依然负责护送独孤绝等至秦国边界,巳经护卫了这么久都没出事,要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独孤绝也不拒紦稼轩毅的护送,有个人领着兵马保护,那去找这样的好事,他乐的清闲。

    云轻却有点哭笑不得,独孤绝偷了燕国的宝物,燕王居然还让心腹大将护送其安全回国,真不知道这算什么,而且独孤绝还大大方方,理所当然的受人保护,心里素质之过硬,实在令人叹为覌止。

    走走停停,不快也不慢,那有当日在韩国的时候,独孤绝被楚太子追杀得狼狈。

    一连行了半月时间,从京城一路远来,沿途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连点小小的山贼都没有,委实平静的诡异。

    这日天高气爽,众人正行到一荒凉地带,只有沙丘,周围情势一目了然,,附近又有暗河,可以补充饮水,在征求到独孤绝的意见后,稼轩毅选择了这里驻扎。

    现下巳经没有了城市的繁华,连村庄也不见一个,到了快接近翡翠山脉的地带了,在过几天,估计就能进入翡翠山脉,回到秦国。

    因此上稼轩毅分外的小心起来,万人大随时警戒着,把独孤绝的三百人护卫在中央,驻扎时候都力求找最安全的地方,实在是不亚于行军打仗的严谨和戒备。

    而独孤绝也不知道是太过持强无惧,还是极有把握,一点也不见他紧张,反而悠闲的很。

    “云姑娘,王爷的食物,帮我个忙送一下,这里现在没人。”沙丘上楚云提着一烤着腿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云轻。

    云轻收回望着夕阳的眼神,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墨离,墨银确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几人的食物是不能经其它人手的,因为独孤绝不信任,所以必须有他们之中的谁看着,现下两人不见,楚云还真走不开。

    “嗯,好。”云轻见此也干脆,伸手接了过来,也没问什么时候他们信任她了。

    楚云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远处的一暗河道:“王爷在那边,估计在看水能不能够饮用。”说罢,转身就走了下去,那擒来的男子他必须要看紧,这可是个重要人物,虽然一直拷打到现在,还没招供背后是什么人,不过活着就有大用,他得看牢了,不能让稼轩毅抽空得了好出去。

    云轻提着烤羊腿,一边撕着肉喂貂儿,一边朝那处走去。

    转过一片沙丘,一地的芦苇迎风飘扬,白色的絮子轻柔的飞舞着,夹杂着一地野花,蓝色、红的,到让人眼睛一亮,心神具爽。

    听的见河水叮咚流淌着,却看不见河面,据稼轩毅说这是一条地下河道,汇聚而成,看上去无害,实则要是不小心踏错一步,就可能被整个河道吞噬,谁知道它里面那里深,那里浅,而且水草众多,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就算是会水之人,也不敢大意。

    “独孤绝。”高高的芦苇挡住视线,云轻看不见独孤绝的身影,不由高声喊道。

    “站你那里”远处独孤绝应了一声。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点一点撕肉喂貂儿。

    片刻功夫后,一片芦苇晃动,眼前从芦苇丛中冒出一个人头来,正是独孤绝,一头一脸的水,显然芦苇下就是暗河。

    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背上,妖魅之极的脸上水珠乱熌,沿着脸颊滴落胸膛,在顺着赤裸的胸膛,缓缓流下。

    精壮的身体,肌肉分明,流线一般的轮廓下,那蕴藏的爆发力,令人心惊,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映衬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居然散发着五色的光晕,邪美的不可思议。

    一步一步踏上岸来,黑发缠绕着赤裸的躯体,无比的妖艳,无比的震撼人心,无比的俊美。

    龙行虎步,步步逼近,独孤绝缓慢的走来,双目定定的注视着云轻,站定在云轻身前,嘴角勾勒出一丝颠倒众生的笑容,大大方方让云轻看。

    云轻目送着独孤绝走近,也不辜负独孤绝的大方,上下扫了两眼,表情很淡漠的伸手把提着的羊腿递给独孤绝,一边道:“你的食物。”

    独孤绝见云轻镇定的很,不由挑高了眉头,没接羊腿,双手抱胸看着云轻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要什么态度?”云轻一派淡然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云轻如此反问,竖起眉头磨牙道:“你……”

    哪有见到男人裸体没有反应的女人,他本没想这么做,不过既然碰上了,他也无所谓,反正云轻以后是他的,早看晚看她都要看,不差,千种看见后的反应他都有想到,唯独没这。

    “吃不吃,不吃我拿回去了。”云轻依旧面无表情。

    见云轻泰然自自若的好像与平日一样,完全无视他现在的状态,独孤绝不由怒也不是气也不是,瞪着云轻半天说不出话来,该死的,这也太沉着了吧,可恶,难道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云轻见独孤绝满脸愠怒的瞪着她,不由莫夕其妙的回瞪了一眼道:“一人看一次,公平。”

    独孤绝骤然听见云轻这样的话,眉文那个皱啊,还公平。

    云轻见此懒的理会他,直接拉过独孤绝的手,把手中提着的羊腿塞给他,那貂儿一见肉跑了,立刻跟着跳到独孤绝手臂上,瞪着羊腿,满脸馋相。

    云轻不由好笑,摸了一下貂儿,转身施施然的走人,把赤身裸体的独孤绝无视到了极点。

    独孤绝脸色那叫一个黑,他居然就这么被无视了,火大。

    “扑哧。”一声闷笑在不远处响起,立刻又隠藏了下去,正是墨银的声音,独孤绝闻听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居然被手下取笑,该死的。

    云轻回转身走了几步,就看见了独孤绝的衣服扔在一只芦苇上,正飘扬着,她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

    当下缓步走过去,一边伸手去取衣物,一边道:“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话音还没落,云轻突然觉得脚下一紧,一物瞬间缠绕上她的脚腕,心下一动,立刻抽身后退,五指一飞,就划上了腰间的古琴,一道音刃拼射而出,朝脚下方击去。

    一丝血水飞速的酝酿了开来,然而就在这血水蔓延的瞬间功夫,脚下一股大力袭来,拽着她就往下拉,力量之强,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噗通一声拽下暗河。

    而眼光一直盯着云轻的独孤绝,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立刻一声嘶吼闪电般扑了上去,五指如勾飞速朝云轻抓去,没想对方太快,铁爪只来得及撕下片云轻肩上的衣服,人巳经没入了水中。

    想也来不及想,独孤绝一手在地上一撑,人如剑般跟着射入了芦苇下的水中。

    而一直严密防守在周围的稼轩毅的人,立刻发现不对,哨声大作,远处的稼轩毅和楚云闻声齐齐变色。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五十九章 埋伏

    水四溅,暗潮汹涌,芦苇下的暗河一片刀光剑影。

    独孤绝一入暗河,还未见云轻的身影,身旁两侧寒栗的长剑,一左一右势如闪电的朝他砍了过来,一攻心脏,一攻下三步,全是必救之处,显然是早有准备。

    独孤绝眉眼中暴戾之色一闪,间不容发之际,一个收腹含胸,生生移动开一寸空间,猿臂一伸五指狠辣异常的一抓就朝右方之人击去,只见水花一瞬间酝酿出一丝暗红,独孤绝的五指巳经插入了对方的身体,同时用力一带,扣着对方的身体,一个反手朝左边之人扔过来。

    正好对上那一击不,中,再挥剑砍来的另一个人的利剑,剑身轻松的插入了他们自己人的身体,独孤绝借机手腕一翻,一把夺过此人的利剑,狠绝的一挥,一股血水从那人颈项间迸射开来,一水暗红。

    一个,照面几乎未作任何的停留,独孤绝巳经手握夺来的利剑朝云轻被拽下的地追去,他刚见识过这个地下暗河的宽阔和诡异莫测,云轻要是被泄出了他的视线,想在找那不知道有多难了。

    同一时刻周围嗖嗖的水流暗箭飞速的朝他身射来,那里面全部是冷绝的杀气。

    独孤绝眼角间看见云轻被一团黑色的东西,飞速的朝暗河最深处拽去,云轻离他越来越远,顿时脸色铁青,来不及顾及面前朝他射来的暗箭,一个身如飞一般朝云轻所在的地方追了过去。

    琴声水里起不了作用,水波阻挡了琴声对敌人的听力扰乱,同时也折射了音刃的攻击状态和准确度,云轻被拖下来的瞹间发出的音攻,虽然伤了敌人,却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最致命的打击,水下,是她音攻的克星。

    云轻学习音攻的第一天,婆婆就告诉她水下是最不利于他们发挥的地方,所以早有准备,此时一边不断的朝抓住她的人,挥射音刃,一边无比的镇定,尽量挣扎,不让对方轻易的把她拽下去,她知道独孤绝追上来了。

    噗,一声水流的暗撞,发出一片暗波荡漾,云轻感知立刻抬头看来,灰暗的水下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云轻只感觉到一道水浪飞快的朝她射来,而在那水浪的身周,几道力量狠命的拦截。

    是独孤绝,云轻立刻明白,当下手腕一转,不再攻击下方抓住她的人,几道音刃飞快的朝那拦截的力量射去,就算不能杀敌,好歹也能阻止一下。

    砰,轻微的水声碰撞。击起一片水色扭曲,少了她的攻击,那身下拽着她的人,动作越发的快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分心而攻,却给了独孤绝莫大的裨益,少了身边栏截的力量,独孤绝一个猛冲而上,一把抓住了云轻的肩膀,手中寒光一闪,一剑挥下,无形的水被生生劈开一道裂缝,凌厉之极的砍上了拽住云轻脚的几人。

    暗红,诡异的暗红飞速的酝酿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眼周一片暗红之色,血,飞速的荡漾了开去。

    云轻感觉到脚上一松,那不断拽着她往下拉的力量骤然消失,立刻脚腕一缩,转身朝独孤绝贴来。

    滚烫的手一把扣在了自己的腰间,独孤绝没有说话,也无法说话,只一把提起来,拦腰就是一抱,紧紧的扣着她贴上他的身体,两人之间无一丝空隙,那手臂那么的坚强,那么的有力,滚热的温度却带来无法言语的心安。

    没有时间交流,更加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什么,云轻速度很快的取下腰间的古琴,双手穿过独孤绝的仂下,把古琴扣在了独孤绝的背上,迎面对上独孤绝身后的人。

    她在水下很吃亏,但是并不表示她就是累赘,近处的攻击有独孤绝,那么远处的攻击就由她来,音攻最擅长的就是远攻和群攻,就算不能杀敌,也要扰乱敌人的围攻。

    此时离水面巳经很远了,加之水面上到处都是芦苇,几乎遮挡了视线,投射下来,一片黑漆漆,这个时候只有靠感觉和反应,来自保。

    水下一片波浪翻滚,黑影不断的冒出来,波动的水流带着暗剑和偷袭,源源不断的朝两人攻击而来,远处,水流还在不断的推,这水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人。

    杀伐,云轻看不见一,切只能感觉到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视线中一片暗色,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

    抱着她的独孤绝不断的在动着,尖锐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不断的收割着生命,看不见的厮杀。

    第三弦,云轻一手扣住古琴,另一只手五指全部按在第三弦上,这是杀伐的音刃。

    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有要窒息的感觉,在水下呆的太久了,她无法呼吸,胸腔一点一点的胀痛,渐渐疼的火烧火辣,那是极度缺氧的表现,她快要坚持不了了。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状态,云轻能在水下憋多久时间,他心里有数,不由圆睁双眼,杀气狂飙,不断的折腾着向水面冲去。

    然而,周围的杀手,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没有穷尽一般,一个个死命的冲上来,明知道不是他的敌手,却不断的消耗着他的时间,以命相拖,密密麻麻,不停不歇。

    神智都开始恍惚,但是却没停下手中的弹奏,云轻机械的弹奏着,无声的音刃穿透水波,层层叠叠的攻击了过去。

    唔,恍惚间,云轻突觉一物强硬的撬开她紧咬的唇,源源不断的空气传递了过来,清新的让她脑海一震,贪婪的吮吸着。

    短暂的迷惑后,云轻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了咬独孤绝的唇,扭头避让了开去,不再吸取独孤绝传递过来的空气。

    空气只有那么一点,全都给了她,那独孤绝自己怎么办?她怎么能只顾自己,不顾独孤绝,何况要从这里出去,她只能靠独孤绝,她吊着命都行,轻重缓急她还分得清。

    没有说话不过那轻轻的一咬,独孤绝巳然明白云轻的意,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独孤绝突然一个猛然撇开上方和左右的杀手,深深的扎入了暗河深处。

    好像没有想到独孤绝不冲上水面呼吸,反而朝水下深处冲去,这样自杀式的动作,围的杀手第一时间没有跟上独孤绝的想法,微微顿了那么一顿,就巳经给了独孤绝太多喘息的时间。

    云轻被独孤绝这样突然的动作也吓了一跳,不过转眼就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立时停止了弹奏,任由独孤绝带着她游向水下深处,上面不通就走下面,水里难道还只有那一条路不成。

    身后的杀手疯狂的追了过来,但是独孤绝快了第一步,那么就会永远快一步,不过瞬间就失去了独孤绝和云轻的踪影。

    暗河里布满了暗自交错的河道,一个不小心,就不知道自己走入了那里,河道里礁石遍布,水流湍急,有的地方平平静静,有的地方暗潮汹涌,布满杀气,乱闯实在是太过危险。

    独孤绝刚下水查看了一下,深知其中深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想乱闯,然而此时巳经容不得他去冲杀,他能够坚持,云轻却坚持不了。

    暗黑的河道,交错的水流,无法分辨的情况,加之并不熟悉这里,独孤绝几个猛游后,一个暗流袭来,卷着他和云轻就带入了另外一个河道,一寸的差别,这边波浪平静,那边波涛汹涌,一寸之长便是两个世界。

    尖利的水流击打在身上,宛如刀,锋速度之快,力量之强,独孤绝不及防备下,也被一个浪冲出很远,碰的一声撞上河道里的暗礁,然后紧接着在被水浪卷起,咆哮着朝下方冲去。

    独孤绝紧紧扣住云轻在胸前,不断的朝水面拼击,无奈这条暗道,支流太多,水里不断的有旋涡出现,要是一个不小心卷进去,那压力,他可以肯定绝对可以瞬间把他和云轻给碾成粉碎。

    一面小心的避开避开旋涡,一边静扎着朝水面冲,实在是顾不上暗河里的礁石,只能紧紧的护着云轻,不让她撞上去。

    云轻呼吸困难到巳经四肢酸软,但是却把一切看在眼里,感觉在心上,那紧紧护着她的臂膀,那么刚硬,那么坚定,也许这双手臂可以让她放心依靠,不由靠在独孤绝胸前,紧紧的抱紧了他,横过双臂护卫着独孤绝的后背。

    没有话语,没有眼神,什么都没有,其中滋味自在两人心间。

    水流翻滚着一泄千里,咆哮着奔腾而去,独孤绝和云轻在水中负载浮沉,上下搏命。

    光影隠隠约约一现,独孤绝瞬间眉眼一亮,不及细想,一脚狠狠一蹬正好冲到他脚下的暗礁,身如利剑就朝头顶斜上方冲去,有光亮,那么……

    砰,水花四溅,独孤绝抱着云轻随着水流重重的撞上了巨大的礁石,然而满天的夕阳,满眼的光亮,却是那么的耀眼,那从来不觉得多好的空气,此时扑面而来,原来,有光亮的一切是这么的美好。

    云轻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独孤绝背靠在那巨大的礁石,上停住身体,任水流冲刷,岸然不动,只低头看着怀里的云轻。

    “有没有受伤?”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轻缓缓睁眼对上独孤绝的双眼,快速的摇了摇头道:“你呢?”

    “没……”独孤绝一字才出口,不远处突然水面一动,一黑衣人从水下直冲了上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而显然他冲出水面的位置不对,整个背对上了独孤绝,没看见独孤绝,到让独孤绝看见了他。

    独孤绝眉眼寒气一凛,不待那黑衣人注视上他,手腕一抖,一剑又又快又狠的刺入了随水冲来的黑衣人背心,迸射出的血色,未作一点停留,飞速的消失在那滚滚洪流中。

    不及多说,一剑扔开尸体,独孤绝一把抱起云轻,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跃上了那冒出水面的礁石上,脚下连点,凭空飞跃在点点露出水面,长短距离不等的礁石上,横渡宽阔的大河,飞速远去。

    云轻从独孤绝肩头上看去,没有芦苇,没有暗地小花,一片茫茫河面,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宽阔的河面,一眼望去几乎看不见边,河水泛着黄色汹涌澎湃而去,那河水的怒吼声几乎让这片天地间,只剩下如此的奇迹,轰轰的巨响声遮天蔽日,犹如巨龙嘶吼。

    天地奇覌,可惜云轻这个时候没那个闲心去欣赏,那接连从水面下冒出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的照独孤绝的方式追了上来,云轻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杀气。

    用习惯的古琴,在刚才暗河里,礁石狠狠撞上独孤绝后背的时候,整个的被压碎了,此时,云轻伸手取下另一边腰间,一直里着布却还没用过的凤吟焦尾,五指一划,一道凤呜之声呼啸而起,精绝天地。

    无形的音刃荡漾开去,只三声轻响,五个黑衣人身形骤然一顿,喉头一股血剑喷出,,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没入了茫茫河面。

    只要出了水里,那么就音攻的天下,就是她的天下。

    跟着追上来的黑依人,一见如此,立刻顿住了身形不再追来,任由独孤绝带着云轻飞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正面对上云轻的音攻,在远距离下,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开。

    踏波渡江,古有流传达摩祖师一苇渡江,今日独孤绝凭空横渡,也着实强悍。

    一个雄鹰展翅,独孤绝抱着云轻穏穏的落在岸边,河水凶猛如虎,岸边到是花草繁盛,一地浅草碎花。

    上得岸来,独孤绝首先看了一眼草地和远处,没察觉到危险后,方提着云轻前前后后打量了半响,挽起裤腿一看,洁白的肌肤上乌青一片,好生刺眼,不过到无毒伤什么的,只是表面伤痕。

    点了点头,独孤绝站起身来打量着远处,沉声道:“休息一下。”

    云轻默默无语看着独孤绝查看了她一身有无伤后,转身看向远处,目力所及正好对上独孤绝的后背,那宽阔的背上布满伤口,很是狰狞,上面没有血水渗透出来,只是被河水泡的发白,看上去交错密布,密密麻麻。这是在暗河水底的时候,撞上的那些礁石所伤的。

    云轻知道那撞上去的力道,她那红木做的古琴,被那么一压都碎裂开来,可想那力的猛烈,独孤绝肉体凡胎,虽然面上不见他动色,所经历的疼痛绝对不轻。

    然而这个人只关心她,只字不提他自己,这个人啊……

    素手搭上那宽阔的后背,轻轻抚摸那些伤痕,没有说话,却仿佛己经说了很多。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转头看着云轻,一脸冷酷的道:“没事。”

    “抱歉。”抚摸着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云轻低沉着声音道,若不是她,独孤绝不会这样一身伤吧,若她谨慎一点,当不会出错。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喝道:“你给我说什么?”

    云轻抬头对上独孤绝恶狠狠的双眼,里面夹杂着骤然而起的怒气,微微思索了一下,云轻顿时明白过来,独孤绝不要她对他说谢谢,说抱歉,说那些见外的话,这个人这些小事他计较的到是好。

    当下轻轻笑了笑,温柔的道:“好,我不说。”此中之情意,也实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说。

    独孤绝见云轻悔过的很快,冷着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既然动手了,你谨不谨慎都会被找到下手的机会,我独孤绝难道怕他。”

    云轻听独孤绝冷冷的言语,和嚣张的冷哼,却微微一笑,这是在为她开脱呢,不过这也是事实,背后计划的那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即会不是她,自然有别人,这说的也无差,不过特意选择水下来动手,不是顾及她的音攻是什么,这次针对的就是她呢。

    云轻心里明白,独孤绝心里估计更明白,云轻也不说破,针对她,最后还不是为了针对独孤绝,一样的,他们两人是一样的。

    看着独孤绝背上的伤痕,云轻顿了一下道:“可有药膏?”这黄色的水看起来脏兮兮的,伤口估计会感染,这在外面能不受伤,能控制就最好控制,拖延反而不好。

    独孤绝嗯了一声伸手就朝腰间摸去,他随身都携带的有这些东西,不料一手摸了个空,低头一看,那有什么腰带,整个身上就什么都没穿,一片光溜溜的,他的衣服还在那芦苇上挂着呢,那功夫哪有时间去想着穿衣服。

    云轻也看见了独孤绝的动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独孤绝什么都没穿,不由眨了一下眼,咳嗽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河面。

    独孤绝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中抢过来的剑,该死的,他独孤绝还没有这么丢脸的一天,居然大天白日的裸奔,虽然他不怕别人看。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云轻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一边伸手把自己脱下的衣递给独孤绝。

    独孤绝看了眼云轻递过来的外衣,别扭的挑了一下眉头,一把拽过,拦腰就是一围,事急轻重,他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一边道:“不知道。”

    边说边抬头看了眼快要落下地平线的夕阳,皱眉道:“换了个方向,刚才太阳在东西方,现在几乎在正东方,我们在另一条线上。

    云轻点了点头,她也看见了,他们与楚云等人巳经完全岔开了。

    “走。”不等云轻说话,独孤绝一把拉着她的手,就朝与河道反方向走去。

    云轻没有说话,任由独孤绝拉着她前行,她明白,这里不安全。

    那背后计划着一切的人,既然选择这里下手,那么肯定有完全的计划和手段,不会就这么一点就算了的,现在他氜呆在这里,那些追到礁石上的人自知道他们在这,只要带够人上岸一搜索,这一片草地平原,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任人鱼肉,随便选个地方,也比这里强。

    楚云他们,现在他们两人身上没东西,联系不上,一切只有靠他们两个人了。

    快速穿行在草地上,??翠的草地绿油油的,草丛中白色的小蝴蝶翩翩飞舞,小蚂蚱蹦蹦跳跳的,要不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到是个踏春的好地方。

    前方隠隠约约有一片山林,起伏跌宕的山脉,渐渐蜿蜒开去,也不知道是那里,云轻见此不由加快了脚步,山林却比平原好。

    才快行了几步,前面的独孤绝突然停了下来,云轻随时警戒着,当下脚步一顿停在独孤绝身边。

    但见独孤绝皱了皱眉,快速一个俯身贴在了地面上,以耳倾听着什么,云轻一言不发的看着,独孤绝眼中一闪而过,狠狠的一拳头砸在地上,独孤绝一个翻身跃起,一把抓住云轻的手,朝着山林所在的地方狂奔起来。

    “军队,居然调集了军队包围这里,该死的,真把我独孤绝放在眼里。”

    马匹,军队的马匹和杀手组娅或者私人马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久经训练的蹄声,在惯于乩场上的人是听的出来的,越是训练有素,越是听的清楚。

    云轻一听不由跟着皱了眉,对方居然调集军队来杀独孤绝,好大的手笔,好猖狂的态度,居然在燕国境内挥兵潜伏而来,可见真是下了必杀独孤绝的心了,当下运起轻功,如飞一般跟着独孤绝朝山林扑去。

    夕阳缓缓的坠落下地平线,光线缓缓的暗淡了下来,黑夜开始来临。

    暗淡的光线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在远方跳动起来,密密麻麻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惹眼的佷。

    云轻眼角扫到,双眸快速一转后面色陡然一怔,飞快的道:“放火,他们放火。”

    这一片地方全是草丛,虽然不高,但是一旦烧起来,借着风势,那速度无法想象,野火燎原,星星小火就可以烧光整个草原,还不说这一点平原。

    独孤绝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当下一声冷哼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说罢手腕一使劲,一把提起云轻,身形如剑一般朝山林的方向射了过去,那里有片水域阻隔,他早就看见了,此时就要看看到底是风助火势快,还是他独孤绝快。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章 强敌环伺

    一凉微风轻吹,小小星火眨就可在平原上跨越百十丈,这小小十丈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而己,他们没有时间了。

    水声带动着河面快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边缘几乎巳经出现在了眼里,他们离河边也近了。

    然而,此时河岸上整齐的排列着两队人,一队单膝跪下,身前放置着圆形的铁盾,手中握着长矛,另一队站立在他们身后,手中握着尖锐的弓箭,箭都架在弦上,寒利的箭头在火光照耀下,泛着森严的冰冷和杀气,正齐齐对准他们,黑色的装束紧紧的里着严阵以待的两队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眸,此时里面火红一片。

    铮,一声尖利的琴声破空而来,云轻第一时间动了,那凤吟焦尾的第三弦岂能等闲视之,为争活命,云轻一上来便不再姑息,一手扣琴在独孤绝胸口上固定,一手五指如飞一般在琴面上舞动。

    能一把火烧了整个平原,这里是唯一能够逃命的地方,岂能没有防守。

    杀气配合着音刃,铺天盖地的朝前方严阵以待的两队人马冲去,没有调整的琴音,锐利而激荡的响彻在天际,无比肃杀。

    然而在云轻动手的一瞬间,对面的人也动了,那最中间的人高高举起的手,狠绝的一挥而下,百把利箭如飞一般朝独孤绝和云轻射来,箭头破开空气,如流星追月一般射来,密密麻麻的箭头寒光渗人。

    暗箭和琴声同时出手。

    这个时候一路飞奔好似没有注意到眼前情景的独孤绝动了,只见他长剑在地面一弹,整个身子带着云轻陡然拔高丈许,不逃避反而迎着利箭冲上,一脚踩上朝他射来的利箭上,下落的身体借力腾身在往上飞,堪堪扑向射的更高的箭雨,脚下连踩,居然是踏箭前扑。

    一切不过是瞬间功夫,那黑衣队一箭射出还没做出任何的调整,那手中的铁弓砰的一声从中断裂而开,无形的音刃穿破飘飞的利箭,射入所有铁弓,废去了所有的武器。

    利箭危险,铁弓更危险,利箭只有一批,而有了弓则会有无数的下一批,要毁就毁源头,云轻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琴声尖锐,凤吟焦尾,比其它古琴更加清亮的声音在天空盘旋,无形的音刃蜂拥的扑了上去,群杀,永远音攻是王者。

    那站立的一队人,眼前如此,一个个根本不敢抵抗的快速的躲向那身前的盾牌之后,无形的音刃击打在盾牌上,切割出一道一道裂痕。

    独孤绝没有打扰云轻的攻击,脚下连点箭头,从空中迅猛无比的朝那两队黑衣人扑了下去,手中的利剑横空疾扫,一片劲风汇合着杀气,临空砰的一声撞上那眼见情势不好,朝盾牌后隠藏下去的黑衣人。

    一片闷哼之声响起,那精铁制作的盾牌,生生的被独孤绝砍成两半,那正对着他这一剑的三个人,仰天朝后就翻滚了出去,他们三人居然还抵抗不了独孤绝的一剑。

    身后的火越来越近了,河面上几乎,可以看见倒映在里面,欢快跳动着的火苗,周围的空气一片扭曲,浓重的焦味散发着,云轻几乎有一种头发都巳经着火的感觉。

    不用回头看,云轻知道,身后燎原之火巳离他们不足几丈距离,平原上的大火来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时间。

    一脸冷沉的独孤绝没有回头,血红的眼冷静的吓人,一剑逼退三个黑衣人,不等边上的其它黑衣人补位,独孤绝一声长啸,身下不停,一剑撑在地面上,不等身体落地再度反弹而上,一剑就朝那稍纵即逝的破处扫去,同时一脚横踢,直直对上那精铁的盾牌。

    砰的一声闷响,只见一黑衣男子带着那精铁的盾牌,被独孤绝一脚踢飞了出去,仰天就向那黑漆漆的河面上倒去。

    独孤绝没做任何的停留,不顾周围盾牌后朝他射来的长剑,把这些都交给了云轻来应付,一个腾身而上,一步临空踏中那朝河面掉落的黑衣男子胸口,身形不管不顾的就朝前冲。

    四面八方躲在盾牌后面,朝独孤绝袭击的武器,在云轻的凤吟焦尾下,一个没落的完全横扫,那琴声音刃好像一团保护罩一般,整个的罩住两人身边一寸见方之地,任凭多厉害的武器,也在那保护罩下,跌落而去,凤吟焦尾的音刃,黑衣人攻不破。

    只听碰的一声重物落水声,那被独孤绝踢飞的黑衣男子重重的落入了水里,而独孤绝借着这一踩之力,临空飞度,横向就朝河岸对面扑了上去,只一个眨眼间,就没入了对岸。

    然而就在这时,那燎原的山火,在一片微风吹动下,整个的吞没了对岸一片草长莺飞之地,在黑夜里越发璀璨的映花所有的一切,跳跃着的山火澎湃着,在那一方平原上,肆意的嚣张着。

    云轻停止了弹奏,转头看着对岸一片血红的大火,里面哪里还有刚才那两队人马,这些人明知生死,也要拖住他们,不由微微咬了咬唇,要是他们在晚了一步,那么现在被那伙海吞没的就不差他们两人,太危险了。

    独孤绝则站定回头冷眼扫了一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转头就没入了黑漆漆的山林,冷静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无比的冷酷。

    夜色来临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取代差太阳的炙热照耀着大地,清冷的洒下无尽的光辉,照耀着地面上这一地鲜红的火焰,为这夜色平添了几分低迷,几分诡异。

    “我能走。”被独孤绝背着走了一段路,云轻低声在独孤绝耳边道,她没缺胳膊没断腿,先是情况紧急说不了了,此时在让独孤绝背就没有理了,还是让独孤绝留点力气为好。

    独孤绝闻言也不跟云轻争辩,直接把她放了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在走。

    云轻见独孤绝不动,不由轻声道:“怎么?”难道又有埋伏,对于独孤绝野兽一般的直觉和敏锐,她自叹弗如。

    独孤绝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响后,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不走了,就在这里休息。”

    云轻斤独孤绝这么一说,挑眉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前面真有埋伏”这个时候正是远远离开的好时候,独孤绝却说不走,那么除了前方有埋伏之外,云轻想不到还有其它。

    独孤绝低头对上云轻询问的双眼,突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拉过云轻抱着,一笑道:“聪明,不愧是我喜欢上的人。”

    云轻见这个时候独孤绝居然突然冒一句这个出来,不由无语的瞪着独孤绝,也没挣开他的怀抱。

    一句题外话后,独孤绝抬头看了眼天色,无比正色的道:“对,前面有可能有埋伏,他们守株待兔,我们在暗夜里走很不方便,困难会很多。”

    云轻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也不插嘴静待独孤绝往下说。

    望着远处半边天空的明亮,独孤绝沉声道:“我小看了他们,在燕国的土地上,调动军队来杀我,而且布置的如此一环扣一环,把我的性格和能力分析的这样透彻,步步先算我一把,这样的布置,燕、韩、赵、魏四国绝对没有这样杰出的人,只有楚和齐,两国。”

    独孤绝说到这里,云轻巳经明白了,若这次背后的人是齐国或者是楚国的人,那么既然如此大手笔的出手了,就绝对是要置独孤绝于死地,意思就是这后面保不准还有多少埋伏等在那里,断没有如此简单。

    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山林,行家出手,又对独孤绝能力这么了解,那这山林………

    “怕什么,这天下还没有我独孤绝走不出去的地。”感觉到云轻的沉默,独孤绝狠狠的搂了搂云轻的腰,无比冷酷嚣张道。

    云轻听独孤绝说的这样自信满满,虽然知道前方叵测,不过这心还真的不那么惊恐,好像身边有独孤绝,直的就什么都不怕一样.这茫茫火海几乎要了自己的命,此时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看来自己对独孤绝能力的信任,还真是肯定,当下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她却不知道,独孤绝并没小看身后计划一切的人,能计算到他奏国头上,除了齐国和楚国有那个本事,还有谁,独孤绝从一开始就把目光定住在这两国身上,他不躲不避,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自信应付。

    只是没有想到,云轻会在他心中占那么重要的位置,让他防守反击的策略出现了破绽,一个来不及多想,巳经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这实在算是他的一个始料未及,不过却并不后悔。

    独孤绝见云轻点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肯定了他的话,不由更加豪情万千,他的云轻开始相信他了。

    一念定之,拉着云轻往西就走,云轻正诧异独孤绝不是不走远了,怎么又带她走,就见独孤绝突然一把抱起她翻身就上树,在树木顶端跳跃着又折回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寻找了一树枝茂盛的树梢坐下。

    云轻不太懂独孤绝这是为什么,不过这个人心思一向敏锐,他懂的定然比她多,这么做自然有原因,也就不去问他,斜斜靠在树梢上,闭目调息起来。

    独孤绝见此也不打扰云轻,一个飞身又不知道窜到了那里去,片刻后回来,手中巳经抱着一堆草果。

    “吃点,必须保持体力。”独孤绝取过一红果,就往云轻嘴里塞。

    云轻见独孤绝毛毛躁躁的,抬眼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吟一瞬间,也不矫情,微微张口吃了下去,晚饭的那只羊腿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一说肚子还真是饿了。

    独孤绝见此把东西往云轻怀里一塞,一把抱起云轻坐在他怀里,两人重叠在一起,完全的贴合。

    独孤绝一身赤裸,只有腰间围了一件云轻的外衣,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炙热的体温毫不庶掩的传俤了过来,云轻被独孤绝完全的抱在了怀里,,先还没注意这个问题,此时一紧紧相贴,那肌肉有多少,有多硬,都纤毫毕现的感觉到,云轻瞬间感觉到微微脸红起来。

    “坐过去。”扭了扭身体,云轻皱眉低声道。

    岂料这不扭动还好,一扭动,那身下的身体反应,突然清晰起来,云轻先还微微一愣,像是不知道是什么,一念下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咬牙扭过头去,却是知道动还是不动好了,燥红了耳。

    沉默,云轻没有说话,独孤绝也没有说话,一股暧昧气息浓重的包围着两人。

    那略微粗重的呼吸吐在云轻耳边,身后的体温更加的炙热了,云轻感觉到,不由咬了咬牙,一挺身就要站立,不料身后的独孤绝双臂一紧,整个困住她不让动弹。

    “只有这里最隠秘。”冷沉冷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独孤绝一点都不轻挑,浑然没有平日的爱占便宜的德行。

    云轻闻言,在感觉到独孤绝在强行克制,这羞怒的心也就抚平了,当下一动不动坐在独孤绝怀里,他不是个不分场合胡来的人,这点她到从没错看。

    沉默了半响,独孤绝突然咬了云轻肩膀一下,一边大大方方的张嘴,示意云轻喂他。

    云轻见此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却也遂了他的意,取来红果喂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蛮横强硬,对她到真的好,当下动作轻柔了起来。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和,不由紧了紧抱着云轻的手,闭上眼享受着美人服务,嘴角勾勒着若有若无的愉快笑意。

    云轻见此,仿佛感觉到独孤绝的愉悦一般,也微微的一笑,他一个,自己一个的开始吃野果。

    温婉的气息流淌在两人身周,那一地风情,无比和谐。

    一片静寂中,只剩下天空中时不时响起两声咕咕的鸟叫声,夜,渐渐的深了,一轮明月当空而挂,却射不透这重重树影,山林中一片阴暗。

    而此时另外一个方向的楚云,脸沉如水,看着不断从暗河中冒起来的人,沉声道:“没有?”

    “没有。”稼轩毅从暗河中走出来,他亲自下去还是没有收获,暗河下面太广阔了。

    楚云紧紧皱着眉头,现下不仅独孤绝和云轻生死不知,墨和墨离也不知道怎么样,这水下的暗道太多,要找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何况现在天色巳经漆黑,更加阻碍找人。

    “启程。”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楚云突然沉声喝道。

    稼轩毅皱眉看着楚云道:“你……”

    楚云一身完全不同于书生模样的冷然,冷喝道:“我家王爷没那么容易对付,与其在这里做没用的事,不如先到翡翠山脉,既然有人不想我王回归,那么翡翠山脉绝对是最后的决战之地,我家王爷定然能撑到那里,我要先去扫清障碍才是目前我们最该做的事。”

    稼轩毅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一个知大局,善谋略的军师,斩其后即之力,好英明的决断。

    “好。”稼轩毅一点头转身就开始准备,独孤绝在他燕国出了事,他怎么也脱不了关系,何况他也想会一会这幕后到底是谁要他们燕国背黑锅。

    不想一转头,一片暗红正好入目,稼轩毅不由一楞后,快速道:“那方天色不对。”

    楚云等由于背对那方都没注意,此时一听齐齐转头看去,刹那之间就明了那光亮的不对劲。

    “山火,这么大的山火,不对,是王爷在那里,放火燎原这是要赶尽杀绝。”楚云一发现那亮熊熊的是火光,皱眉沉思一瞬间,突然高喊道,仿若亲见一般。

    稼轩毅面色一沉,皱眉道:“我们赶去也晚了。”没想暗河支流,居然把独孤绝等送到另外一个方向,那么远。

    楚云脸色快速变换,寻思半响,狠狠一握拳道:“不用,王爷没那么弱,我们从这绕过去,王爷绝对会向翡翠山脉的方向走,这么大的手笔,那里绝对是天罗地网,我们先去撕了那网。”说罢,一转身高声喝道:“上马,跟我走。”边快速朝马匹跑去。

    稼轩毅见楚云确定,不由好生佩服,好个过人的胆识,当下一挥手,上万兵士立刻上马,直冲翡翠山脉,朝独孤绝那个方向的头前赶去。

    相对于楚云这边的昼夜奔驰,独孤绝那边到是一夜风平浪静。

    夜慢慢过去,那黎明的曙光缓缓透出第一缕光亮,整个天蓝的无比的深沉,好像墨水混合着蓝色一般。

    塔塔,铁硬的马蹄声,一瞬间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散发出来的一样,有人来了。

    树上的独孤绝第一时间醒来,却没睁眼,只伸手就捂住了云轻的脸,对训练有素的人,眼光是可以被发现的。

    散着绝对肃杀的气息,整齐的马蹄声寻着独孤绝昨日留下的地面痕迹,不快不慢的搜了上去,远处铁蹄阵阵,地毯式的推进了过来,闭着眼倾听的独孤绝微微皱了皱眉。

    蹄声滴答,在这队人过去后,两匹马缓慢的走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停在了独孤绝所在的树下。

    云轻不由微微有点紧张,难道是被发现了,身后的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身体微微紧绷,紧了紧覆盖住云轻面颊的手,遮住微微有点快的呼吸震动。

    “大人,前方没有人,痕迹突然中断。”一快马飞回而报。

    “嗯。”一冷冷的声音应了一声。

    “翼王独孤绝,要是这样都能被人发现,他早死了千百次了。”另一淡淡的声音响起。

    “布毒,逼他出来。”

    “是。”来人飞速的离开。

    “这一次我等亲来设下这天罗地网,我看他往哪里逃,这里就是他的死地。”冷冷的声音扔下冰冷的话,纵马一步一步远离。

    躺在树枝上的独孤绝闭眼听着下面的只言片语,眉头紧紧皱了皱,是谁有这么大的气,这天下有谁奈何得了他,难道是──他们?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一章 受伤

    一念乍现,独孤绝唰的睁开眼睛,眉眼中杀过一丝绝杀戾气。

    云轻陡然感觉到独孤绝的杀气,不由微微一怔后,扭头对上独孤绝的双眼,那里面的慎重和阴寒,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几如寒冬。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远处吱吱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太响,只是听起来有点让人骨头都寒了麻痒感觉,这是什么声音?云轻不由透过树梢,悄悄朝远处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一见之下,云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声响发出之处,一片黑色,那浓重的黑色不快不慢的朝前蔓延着,所过之处,本来青绿的碧草,瞬间枯竭,化为了一滩黑色,完全融化,然后在腐蚀着身边的绿草,如此反复推进。

    而高大的树木,则顷刻间一片枯萎,碧绿的叶子不过转眼之间就化为枯叶,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瞬间变成光秃秃的,一点生气也不存在。

    而在它们身后,一身铁衣,把整个人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珠露在外面的铁衣人,大步踏在黑水之上,却不见他们中毒,手中不知道拿的是什么,布成合围推进之势,一步步横扫一般逼近而来。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毒?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怎么那么厉害,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纵然人在平静,也还是露出骇然之色,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也看着远处的情况,此时脸色无比的慎重和肃杀起来,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碧落赋,黄泉铁卫,楚刑天,果然是你。”

    这天下能如此夸口的除了这面前的黄泉铁卫尽出,能够敢如此放话,余者他还不知道有谁敢冒这个口,碧落赋,黄泉铁卫双双上阵,纵然嚣张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云轻听着独孤绝近似喃喃自语的话声,微微打了个冷战,碧落赋,她听说过,天下第一毒药,腐蚀性极强,粘之即死,而且蔓延的极快,触之则传,空气中也带毒气,乃是最为阴险恶毒的毒药,楚国的镇国密物。

    从来只有耳闻不曾亲见,今日一见之下居然是如此的诡异,这样的规模,不知道要多少而黄泉铁碧落赋。

    卫,乃是楚国第一虎军,由皇太子楚刑天亲自掌管,这么多年来征讨四方无往不利,极是厉害,乃七国当中,唯一能够跟独孤绝掌管的军队,硬碰硬而各有胜负的军队。

    现在,这两样象征了背后人的身份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楚太子必是那背后计划一切的人,答案揭晓了。

    居然是他,独孤绝才从他楚国偷了一份名单,搞的现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不那么好收拾,他就立刻回以如此谋算给独孤绝,这个当日韩国边关上,一身正气的楚太子,好快的动作,好厉害的手段。

    不过云轻并没感觉到高兴,同样,她也没感觉到独孤绝高兴,楚刑天既然敢把这压箱低的东西露出来给他们看,那么就说明了他绝对不会让他们离开这里,否则一旦独孤绝逃出生天,回过头来找他麻烦,那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好的。

    “走。”狠狠握了了一下拳,独孤绝一把拉起云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飞速的在林间纵跃而去。

    想他当日从楚国逃出,就是被这黄泉铁卫一路追杀,弄的他万分狼狈,今日在遇,妈的,独孤绝暗骂了一句粗话。

    云轻没有说话,只紧紧的握住独狐绝的手,跟上,身后布满剧毒,他们定要在合围之势成立之前冲出去,哪怕前方布满了陷阱。

    穿林过木,找准了朝前翡翠山脉的方向,独孤绝和云轻犹如两道林间飞鸟,飞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却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以两人对上千或者更多的黄泉铁卫,纵然再强悍,也是不明智的。

    空气中挥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隐隐约约刺鼻而来,云轻不知道,独孤绝去是熟悉,那是碧落赋腐蚀性的味道,越是吞噬的杂物过多,那种带点酸,带点刺鼻的味就会更重,现下他这里都闻的见,可见那蔓延的速度。

    沿途独孤绝蜿蜒曲折着走,有时候明明畅通无阻,他去拐个弯走,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有问题,他却大大方方的前进,云轻把这些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紧紧跟着独孤绝。

    楚刑天定然知道独孤绝会朝翡翠山脉走,这个方向陷阱绝对不少,他们定然要小心。

    她知道,在这机关陷阱上,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山林追杀,更加没尝试过什么埋伏陷阱,纵然有音攻在手,但是对这些却是没有办法的,这个时候是个累赘,定要步步紧跟独孤绝,小心在小心。

    砰,一群飞鸟被惊动的轰的飞了出来,迎面扑上刚好跃来的云轻,云轻没想刚好跟一群鸟对上,下意识的一个斜身避让,跃在半空的身形一个不稳,忙一把朝身边的大树按去。

    “别按。”拉着她的独孤绝立刻嘶吼,同时加力就把她往前带,然而云轻那手却已经按上了树干。

    独孤绝瞬间脸色一沉,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剧变,立刻暗叫一声不好,这里不太平。同一时间独孤绝和云轻默契很好的,纵身就朝前冲。

    不料,还没等两人冲上速度,头顶正前方,一张布满尖刺的大网凭空兜头就向两人罩来,那尖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银光,夹着迅猛的风声,寒光凌厉而来。

    云轻一眼扫见,一直绑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的五指,立刻一勾,就要以音刃对上,划开那布满尖刺的大网。

    “别动。”独孤绝好像知道云轻的想法一般,飞快的低声喝了一声,云轻一听纵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立刻停下波动琴弦的五指。

    云轻没见过,不代表独孤绝没见过,那迎着阳光扑上来的尖刺大网,上面泛着银色的光芒,若他没有看错,那是天蚕丝制作的,等闲利器根本就划不开,贸然对上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生生一顿,在半空停下自己的身形,独孤绝想也不想,紧紧抓着云轻一脚踢上旁边的大树,借力一个斜身后翻,两人贴着树干斜斜的射了出去,然而这面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根本没有给他地方闪避,砰的一声撞上后面一株大树。

    那布满尖刺的大网同一时间罩在了地面,那尖利的倒刺深深的刺入泥土里,若是血肉之躯,可见想象。

    身后的大树一阵摇晃,抖落一地绿叶,然就在那绿叶飞舞而来的瞬间,正对着两人身后的云轻,已经看见斜后方,一竹排一般的竹篾,削尖了上面的竹剑,从隐藏的大树身后,正对他们荡了下来,那长长的竹尖几乎有半丈之长。

    “后方……”

    示警的话还没说完,身上突然一阵大力袭来,独孤绝一把抱着她就往旁边推去,云轻一个站立不稳,跟着独孤绝就朝左边地上滚了过去,两人紧抱着不停翻转。

    在滚动的间歇,云轻眼睁睁的看见头顶上呼的刮过一物,正是那她刚才看见的竹篾,几乎贴着她和独孤绝的头皮荡了过去,现在已经几乎擦着地面朝前荡去,要是在晚一点卧倒滚过,那从高处荡过来的竹篾,不用在想。

    而一个眨眼间她也看清楚了,不仅是两个方向,而是四个方向,四张竹篾从东南西北齐齐射下,迅猛绝伦的冲撞在了一起,那尖尖互相透过各自的竹篾,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

    云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要是刚才她只顾后面,此时……

    一个翻滚滚出去,不待独孤绝和她站起,那一方的土地整个的突然下沉,被压在下面的云轻,只能看见上面的天空,后背却清楚的感觉到地面的陡然下沉,不由身体一僵,一把捉住了独孤绝的肩膀,不用看,她也知道她身下有陷阱。

    “地在下陷,是松的。”只一个瞬间,云轻准确之极的把身下的感觉报了出来,她知道此时的慌乱没有作用,清楚的报出所有的情况,才是上上之策。

    “抓好。”独孤绝听言一声暴喝,一把松开抓着云轻身体的手,一手握剑,一手抓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抓在手里的树藤,一个旋身反转,带着云轻缠绕上树藤,临空而上。

    云轻紧紧一挺身,一把抱紧独孤绝,一抱一松间交接的天衣无缝。

    就在两人离开地面的一瞬间,这一丈见方的松土完全的陷落,里面露出了高高的标枪,寒光闪闪的倒插在里面,上面闪着碧绿的色泽,明显是粹了剧毒,人只要落下去别说是被它刺穿,就是粘上一点,凭借楚刑天的手段,估计这毒也会要了人的命。

    伴随着带毒的标枪暴露出来,那陷阱的底部咔嚓作响,正斜身对着陷阱的云轻,顿时低叫一声:“不好。”

    而独孤绝动作更快,在抓着树藤的第一时间,就远远荡漾了开去,一荡一拽之间,仿若飞鸟一般高高的飘了出去。

    那在两人腾空而去之时,无数的牛毛小针从陷阱底部秉射而出,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环环相扣,毒辣万分,若这是普通人,早不知道交代在这里多少次了。

    远远飞出去的云轻抱着独孤绝,此时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险。

    “他们在这里。”没等云轻这口气吐出来,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声快速的传递了开来,伴随着沙沙的风声,黄泉铁卫追过来了。

    “你处理。”独孤绝一把把云轻朝背上扔去,一边飞快的扔下三个字。

    云轻一脚勾勒住独孤绝的腰,整个人斜身靠在独孤绝背上,头面转至后方,双手十指扣在琴弦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后方沙沙声越来越响的山林。

    蹄声哒哒,黄泉铁卫从四面八方尾追过来,整齐而迅猛,几个呼吸间已经从密林中显露出身形。

    云轻一眼扫之,十指唰的一声扫过凤吟焦尾,七道音刃前后叠加着就朝那冲出来的黄泉铁卫射去。

    黄泉铁卫,威名之下无虚士,因此云轻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为,七重叠加,乃是她目前能够做到的最高程度。

    声声激荡,音音轰鸣,一曲十面埋伏太过符合目前的情景,厚重而昂扬,激烈而充满了杀气,犹如战鼓雷旋,杀声阵阵。

    战马嘶嘶,铁衣人混合着战马倒下,鲜血挥洒在山林之间,蹄声重重,血色弥坚。

    一个一个倒下,一个一个接着冒出,面无表情,追击间不见一丝迟疑,互相的配合和掩护攻击,演习的犹如浮云流水,万分默契,铁硬而寡情。

    云轻看着眼前的场景,脸沉如水,不见一丝波澜,十指却更加的快了,一曲十面埋伏挥洒到了极致。

    血从一身铁衣的黄泉铁卫身上冒出,鲜红的色泽映衬着银色的盔甲,银色红花,分外妖艳。

    任你黄泉铁卫在厉害,对上独孤绝群攻有胜算,对上她那么就要斟酌,音攻对的就是群攻,这恐怕也是一开始,这些黄泉铁卫要杀她的主要目的吧。

    一个独孤绝已经是近攻的王者,在加一个远攻的云轻,这如虎添翼,不外如是。

    而把诛杀这追上来的黄泉铁卫的任务,交给云轻的独孤绝,几如飞鸟一般穿梭在林间,不走平坦大道,反而越行越往艰涩地方而去,渐渐把追踪的人朝一狭窄的山涧引去。

    “好一个十面埋伏。”淡淡的声音突然凭空传来,正后方一铁色黑马破开林木,飞跃着展露出身形,一冷面男子高坐马上,目光如电一般射来。

    没有遮挡容貌,三十来岁年纪,眉间一道伤疤,让本俊朗的容颜,平添了一丝狰狞,一身的冷漠,整个人好像万年的冰块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周身笼罩着一层震慑之力。

    身后一同样没有遮掩容貌的男子,面色看似温和,不过那眉眼一片冷情,不冷却胜似冷了。

    “铁龙,黄泉铁卫第一将军,极精箭术,注意。”飞奔在前的独孤绝没有回头,只凭声音已经知道来者何人,当即沉声朝云轻指点道。

    云轻手下没停,耳里收着独孤绝所言,黄泉铁卫除楚太子外,铁龙,铁虎,铁豹,三大将军,乃楚国三大上将军,没想第一个就遇上铁龙,当下右手两指不动,按下了第三杀弦,却引而不发。

    “本将来会会你。”铁龙纵马追上,一边伸手接过身旁一铁衣男子递上来的铁弓,三箭搭上,箭头瞄准云轻,把一个女子当作他的目标,放眼天下估计也就云轻有如此的待遇。

    三箭齐发,犹如流星追月,直扑云轻。

    铮,云轻眉眼不动,看着那呼啸而来三箭,眉眼中神光一闪,右手两指往上一勾,一道清脆之极的音声破空而去,对上那迅猛之极的三箭。

    啪,一音三箭,空中一个对持下,只一声,三箭齐齐断折,箭头由向前射出丈许才从空中落下,跌落尘埃,而云轻左手的琴声一直没有停歇,依旧攻击着那追上来的黄泉铁卫。

    “干的漂亮。”独孤绝头也没回,反手拍了拍云轻的屁股,纵身就朝越来越陡峭的山涧小路奔去。

    云轻这时那理会独孤绝,只森然的看着那铁龙。

    “好,在接我一箭。”那铁龙眉眼中寒光一闪,反手而箭就搭上了铁弓,这天下除了独孤绝,还没人如此轻松断他三箭。两箭齐发,穿云破日,一前一后呼啸着朝云轻射来。

    云轻见此两箭不似前三箭快速,但是却好像隐藏了更加强大的力量,那破空的呜呜呼啸声,隐隐传来,能与空气摩擦产生如此的震动,可想这两箭隐藏的力量。

    右手三指一按一勾第三杀弦,飞速的反复勾勒几次,二十一道音刃在三次反复波动中,叠加起来朝那两箭迎去。

    轰,一声沉闷的对撞,云轻只感觉胸口气血微微翻滚,二十一道音刃尽皆破碎在半空,手指微微发疼,这是她第一次音刃被对手破碎在半空,虽然那两只利箭也被击碎在空中,但是她知道,若是在来更强的,她估计就接不住了。

    “左右包抄,拦住独孤绝。”正在此时,铁龙身后一直没有发话的一男子,突然高声命令道,正是那她在树上听见的淡然声音。

    她此时背对着独孤绝飞奔的方向,所以看不见独孤绝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然而面对着独孤绝的黄泉铁卫却是齐齐看见,独孤绝前方那陡峭的绝路,雾气回荡在山涧,看不清楚那绝路前方到底是悬崖峭壁,还是另有洞天,该死的独孤绝居然把他们引到了这样的地方。

    “哼,就凭你们,抱紧了。”独孤绝一声冷哼,突然对云轻一声大吼。

    云轻听之下意识的紧紧勾住独孤绝的腰间,这个人要干什么?

    心眼还没动,云轻但觉身体一轻后突然重心一沉,整个人好像从空中坠落一般,飞速的向下沉去,琴声不由微微一个波动,却没有停止弹奏,厚重的古典依旧飘荡在天空中。

    独孤绝背着云轻,嘴角带着冷笑,纵身就从山涧的峭壁上飞纵而下,山涧怪石嶙峋,只有几块凸起的同山石从峭壁上凸显出来。

    独孤绝犹如一只飞鹰,从上空直击而下,其势不可挡。

    几个飞跃下,独孤绝一个旋身挺立,已经下落到下方一条山涧小道上,抬头望了眼三十几丈高的峭壁,独孤绝冷冷一笑,转身背着云轻就走,这下,要你们怎么骑马追。

    飞速追上的黄泉铁卫扑上峭壁,齐齐皱眉,如此高险,在好的战马也下不去,当下一个个立刻舍马,功力高的,照着独孤绝的方式就跳了下来。

    “哼,好一个翼王独孤绝,云轻,在接本将最后一箭。”纵马上了峭壁岩上,铁龙看着下方羊肠小道上,独孤绝和云轻快隐没的身形,眉眼中杀气一闪,反手在取过一铁弓,双弓合璧,一箭搭了上去。

    云轻闻言停止了对付其他人的音攻,如此距离,已经出了箭头的射程,她无须顾虑,抬头对上那三十丈高处的铁龙,紧紧握紧了凤吟焦尾。

    一支通体铁色,箭头漆黑,比普通箭身粗了足有两倍有余,布满蜂尾般细密倒钩的箭架上弓弦,尖啸着射向云轻。

    完全不同与之前箭矢的惊人速度,令空气都发出类似战栗哭叫的声响。这一箭,锋芒锐不可挡。

    居高临下,转瞬即至。

    云轻心下一惊,这一箭好快,当下一咬牙,右手五指齐齐扣在那第三弦上,深深按了下去。

    “别接,你接不了。”就在云轻五指按下的一瞬间,独孤绝突然一声冷喝,反手一把扯过云轻扔了开去,一边一个转身停步手中利剑划出一道寒光,就朝那铁龙的第三箭,当空劈了上去。

    云轻接第二箭的微微一动,他虽然没说但是他能够感觉的到,云轻的音攻还没到能接下这第三箭的程度。

    云轻措不及防,被独孤绝给扔在旁边的草地上,眼睁睁看着独孤绝一劍朝那箭头劈了过去。

    砰,一声激烈的对撞声响起,那鉄色的長箭被独孤絕一劍劈个正着,两强相争,只见那铁色长箭瞬间被劈成几块,朝着四方碎裂开来,箭着的黑色火漆朝着她绽来,而独孤绝只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云轻见此没来由的一笑,独孤绝出手那自然是没有输的。

    “让开。”笑容才微微绽放,边上的独孤绝突然一声厉喝,飞身就朝她扑来,云轻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独孤绝已经扑在了她的身前。

    没有利箭,没有暗器,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念还没动完,云轻突然闻到那刺鼻的味道,那是——碧落赋。

    当下云轻脸色一变,那黑色的不是火漆,是涂抹在上面的碧落赋。

    “独孤绝。”云轻面色一下就变了,从来没有的焦急和复杂情绪绽露出来。

    独孤绝没说话,反手就是两剑,削去那黑色的碧落赋粘上,并开始腐蚀的肌肤,鲜血瞬间流淌而下,后心和手臂肌肉模糊。

    “走。”独孤绝一脸铁硬,什么也没多说,抓着云轻的手,转身就朝山涧深处奔去,血,溅落一地尘埃。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二章 心动

    山涧清晨的云雾散开,耀目的太阳从地平线下跳出来,万丈金光笼罩着整个大地,一片明亮。

    风轻轻在山间吹拂,带起淡淡的青草香味,林木森森,从树叶缝中洒下来的金光,带着金丝一般的七色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仿佛那林间的血腥不存在似的。

    “独孤绝,忍着点?”一处峭壁下,云轻银牙咬碎找着的草药,跪立在坐着的独孤绝身后,面色复杂的为独孤绝敷药。

    药草本就生在山林中,加之云轻原就会治伤,止血药草这山涧到处都是,寻来为独孤绝暂时止住流血,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独孤绝仗剑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色一点变化都没,头也没回的道:“这点伤算什么。”

    云轻听着独孤绝浑然不在意般的答话,微微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机极快,碧落赋才粘上身就已经下了快手,那两处肌肤被直接削去,碧落赋再厉害,也没有办法隔空腐蚀,不过看着眼前两块皮肉都没有,血肉模糊的两处地方,云轻还是心一阵阵发战。

    轻轻把咬碎的草药涂抹在独孤绝身上的两处伤处,感觉到手下独孤绝的身体骤然一绷后,立刻快速的放松,但是就只是那么骤然的一紧,云轻也知道那是疼痛难忍。

    由于在这山涧,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走的出去,云轻采的药乃比较霸道,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止住独孤绝身上的流血,要不然那么黄泉铁卫定然能够尾随着血迹追上来,任凭他们在怎么躲闪也没有用。

    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下却还是一点没停,飞快的把药全部涂抹到独孤绝的身上,一边伸手抚摸着独孤绝的后颈,一点一点极温柔的抚摸着。

    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动作,不由微微转头看着云轻,这是什么意思?调情?这个时候?他不认为。

    云轻见独孤绝转头看着她,不由轻声道:“一会就不疼了。”小时候自己挨了打之后,婆婆来给她上药,不会安慰疼的直哭的她,只会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和颈子,无声的宽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留下了这样的动作,那是下意识的温柔和心疼。

    独孤绝听言,纵然在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这是止不住的勾勒了一下嘴角,这是云轻在安慰他,这么点小伤那需要安慰,不过,这样温柔的云轻,他喜欢,很喜欢她这样对他,当下也就不说话,转过头去,任由云轻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颈子。

    沉默,两人间一瞬间的沉默,不过那围绕在两人身周的感觉,却该死的和谐和舒服。

    “真的喜欢我吗?”沉默中云轻突然轻声道。

    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以及迅猛扑来的身影,一直放在她的心上,除了姐姐,从来没有人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扑在她身前,为她挡去危险,那样的毫不犹豫和理所应当的眼神和做法,让她感到很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起来。

    她没有忘记独孤绝扑过来时的眼神和动作,没有一丝的迟疑,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考虑,没有盘算,那是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那是最自然的动作,那时候独孤绝眼中就只有一个她,就只有一个想法,替她挡了。

    见多了尔虞我诈,也看多了阴谋算计,这些年行遍天下,她不是没有收获的,然而她不想去理会,并不代表她不懂,没有防备。

    有时候一个人救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所以以喜欢为诱饵,以救命之恩为牢笼,以生死相许为筹码,困住她,让她为他所用,让她以为得到天下,不过却只是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这样的事情她看见过的。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唯独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而已,岂能遗失。

    然而今天她看见了,独孤绝那冷酷肃杀中的真性情,没有虚情假意,没有利弊计较,他就是真的想救她,没其他的原因就是要救她,要护着她,就这么简单。

    轻柔的抚摸着独孤绝的颈项,云轻眉眼中有叹息,有困惑,有隐隐着自己没察觉的欢喜。

    独孤绝听着云轻的话,顿时皱了皱眉头,唰的转过头来瞪着云轻道:“你给我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什么真的假的,我独孤绝何时说过假话。”

    云轻见独孤绝一脸怒火的瞪着她,却微微的笑了,是啊,这个人,狂妄到不屑跟她说假话,他的手段是狠毒的,但是人却是极守信的。

    对上独孤绝夹带着怒火的双眸,云轻缓缓伸手握住了独孤绝的手,温和的道:“我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独孤绝没明白的咒骂一声,不过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的云轻,却让他感觉很惊讶的同时,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握紧云轻的手,素手柔荑,感觉真好。

    “身上感觉怎么样?”轻轻一笑,云轻也不解释,看着独孤绝询问道,碧落赋,她虽知名,到底毒性如何,她不清楚。

    “无事。”独孤绝感觉到云轻的温柔,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很肯定的道。

    碧落赋,毒,不过他来的快,只是血气失去了些,其他并无厉害。

    云轻听独孤绝这么说,点了点头不在追问,面前这个人是她真的能相信的。

    “走了。”独孤绝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拉着云轻就朝翡翠山脉的方向前去,这里血气太盛,黄泉铁卫迟早会追上来,云轻二话没说,直接跟上。

    穿林过涧,埋伏大大的有,陷阱也不少,越是靠近翡翠山脉,沿途的厉害就越多。

    不过独孤绝什么人,就算身上有伤,那强悍还是一点折扣都没打,加之有云轻的配合,凤吟焦尾一响,纵然你是黄泉铁卫,也得送你回老家。

    使用凤吟焦尾越来越顺手的云轻,霸气不减的独孤绝,一路上也不在悄悄摸摸的前进,公然硬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只是两人行动太快,黄泉铁卫才追逐到琴音响起的地方,他们两人已经又不知道走到那里去了,致使铁龙一脸铁青。

    当日独孤绝一个人带着三个家臣,纵然一身是伤还是闯过了他们的追杀,今日在多一个如此厉害的云轻,两人联手,简直锐不可挡。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日头偏西,又说一天要过去了。

    而独孤绝和云轻两人一路直线厮杀而过,距离翡翠山脉也极近了。

    “前面就是翡翠山脉,一进入你就召唤你那些朋友过来。”背对着夕阳,独孤绝看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山脉,似笑非笑的咬重朋友二字,与野兽称呼朋友,估计也就云轻做的到。

    有万兽帮忙,看他怎把这两日吃的亏讨回来,他独孤绝还没这么狼狈过,都现在都只有一条遮羞布,连件衣服都没有。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那日那飞林教了她心控,她到还没有练习过,不过召唤她的那些朋友,应该没有问题,一曲清新咒就好了,不过怎么送走,有点麻烦而已。

    独孤绝见云轻不在对他爱理不理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变了点态度,不过这样好,他喜欢的紧,当然抓起云的手,就朝拦在两人前方的一条小河,飞跃过去。

    嗤,轻轻的几乎低的听不见的一声穿透声响起,刚落地的两人齐齐感觉不对,不需任何的言语,立刻一个翻身,腾空跃起。

    独孤绝面色一变,一剑横扫地面,剑气荡漾起地面的尘埃,清脆的一声响起,一铁色的小小物体被击飞了出去,两人落下。

    “把鞋子脱下来。”一落地,独孤绝满面铁青的朝云轻吼道。

    云轻眼看着那小小的一物击飞,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快速除去脚上的鞋袜,白玉般的莲足正中,一红色的小伤口,瞬间转变成黑色,黑血缓缓的渗透出来。

    “该死的。”独孤绝一眼见之,一把把云轻放到在地上,手中利剑一挑,一剑划开那小小的伤口,双手用力一挤,黑色的血液秉射而出,流入碧绿的草地上,渗透进土壤,臭气难闻。

    “我来,你快看你的脚。”云轻见此,不由一把推向独孤绝,沉声道。

    独孤绝抬眼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脚上已经不在流黑血,恢复红色,也就将就的放了手。

    云轻见此毒如此简单就被逼出,看来并不太严重,当即一伸手拉过独孤绝的赤足,也照模样给他放血。

    然而,一剑划下只流下了点点黑血,便不再流动,不管云轻如何使力也是一样,云轻不由一愣。

    “死不了,走,今天一定要进入翡翠山脉。”独孤绝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冷静沉着的吓人,一把抓起云轻,运起功力以剑风扫荡前进的路,抬步就飞速而行。

    只听叮叮咚咚声不停的响,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银色的小尖钉子,只露出一点点头在外面,要是不刻意蹲下身子去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地面有这个东西,因此细致如独孤绝,也没那个眼力,从河对岸就发现的草地上有尖利的毒钉。

    云轻被独孤绝拽着飞速的朝前而去,那速度比刚才还要快,好像独孤绝相当迫切的要进入翡翠山脉一般。

    云轻被独孤绝扯着走,脸色却变了,独孤绝的毒放不出来,那不是简单的一逼就出来的毒素,那是剧毒,该死的,既然要的是独孤绝的命,对方怎么可能放简单的毒素。

    可是为什么她的那么轻易就出来了,就算独孤绝晚了一步,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为什么?

    云轻紧跟了两步,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拽了独孤绝一把,抬眼满脸惊异的看着独孤绝道:“你当日给我吃的什么?”

    她与独孤绝初见的时候,独孤绝曾给她喂过一样东西,虽然说是毒,可是一直没发作过,那到底是什么?

    “我独孤绝怎么可能自杀。”独孤绝一点也不迟疑,满脸冷酷的回道,一边飞速的朝前冲去。

    轰,云轻只觉得脑海瞬间一大,这话的意思,他独孤绝不会自杀,那么带着的就不会是毒药,以他那么隐秘的带在牙齿里,不是用来自杀,那就是用来救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解药,最珍贵的解药。

    他是骗她的,因为当时没有可以治住她的东西,所以用上好的解药,装成毒药,这个人……

    深深的看着独孤绝的侧面,冷硬,刚强,桀骜不驯,可是一直没对她下过狠手,一直没有害过她。

    那心里唯一的一点疙瘩,也烟消云散,这人纵然对世人万恶,对她却没有话说。

    “休息一下,敷点药,压抑住毒性,你也能多支撑一些时候。”清淡的开口,不是询问,而是决定。

    独孤绝听言一愣,还不待他反应,云轻已经一把拽住他前进的步伐,把他按倒在地上,转身就走开采药去了。

    “给我回来,没那么多时间。”毒性猛烈,但他早已试过太多毒,身体自然而然有抗葯性,目前还没有问题,却没那么多时间治毒,一切等把云轻送到翡翠山脉,召唤来万兽,那时才有保障。

    云轻头也没回,越行越远,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你要动了一下,我以后便在不理你。”

    独孤绝一听不由气结,拿她自己威胁他,该死的,偏生她真的说的出就做的到,当下满面薄怒,狠狠一拳头砸在地上,却真个没有起身来追她。

    不一会儿功夫,云轻就捧着草药回转,对上独孤绝暴怒的双眸,云轻什么也没说,只动作相当轻柔的把药草敷在慢慢扩大的黑点上,撕下身下的内衣,紧紧的包扎起来。

    “吃下去。”伸手递上一微黄的草根,云轻抬头看着怒眼瞪着她的独孤绝。

    独孤绝怒归怒,却也知好歹,云轻这是为他着想呢,当下一边瞪着云轻,一边就着云轻的手,三下两下就把那草根吞了下去。

    “走。”食下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草根,独孤绝一跃而起,拉着云轻就往前走,云轻也由着他拉着走。

    才行了几步,独孤绝突然身体一颤动,一个支撑不住就靠在了云轻的肩上,头好昏,独孤绝瞬间一怔后,唰的抬眼看着云轻。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咬牙切齿的瞪着云轻,要是不靠着云轻支撑身体的话,看着还像那么回事情。

    “睡一会吧。”云轻抚摸了一下独孤绝的脸颊,轻柔极了的对他一笑。

    “你……”独孤绝双眼瞬间大睁后,无力的合了上来,整个身体倒在了云轻的身上。

    云轻看着睡过去的独孤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实在是强悍到不可爱,明知道运功扫荡毒钉,毒气会越来越快的运行在血液中,中的毒会越来越深,却一点也不顾及,这个人……,却还是那么强硬的要保护住她,不让她动手,真让她心软啊。

    云轻侧身吃力的背起独孤绝,运起轻功就朝翡翠山脉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没有在顾及脚下的毒钉,她没有独孤绝的功力,要是一颗一颗的来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而她既然身体中有解药,那么何惧那一点点疼痛。

    而且她要快点,云罗虽然食用可以让人昏迷,但是独孤绝太过彪悍,估计那云罗根预计的一天一夜功效,在他身上只能支持半天,在他醒来之前一定要到翡翠山脉。

    细细的鲜血滴落在草地上,相隔不远就有那么一点,一路延伸了远去,鲜红渐渐转成黑色,洒在夕阳下的余晖里,令人心顫。

    夕阳西下,世间万物都被拉下了长长的影子,只见一道分外纤细的身影,背负着另一道身影,一步一个脚印,渐渐远去,火红的光芒下,只剩下那被拉的越来越长的影子。

    夜,就那么没有预警的来了,取代了明媚的光明,以黑暗笼罩着大地,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清凉的挥洒着它的光芒,山风渐渐袭来,带起点点阴冷,夜,来临了。

    翡翠山脉渐渐的近了,几乎一抬头就能看见属于翡翠山脉的山峰,云轻见此不由轻轻的一笑。

    脚下也早已经踏上了实地,真不知道黄泉铁卫废了多大的功夫,居然几乎连接着十几里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杀,只不过越接近翡翠山脉越少而已,想来是认为他们到不了那么远吧。

    脚早已经麻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能背着独孤绝机械的走着,就算身体里面有解药,估计也要卧床休息几天,云轻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独孤绝要是醒过来,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了。

    正想着独孤绝的坏脾气,一直垂在胸前的两只手突然动了,紧紧的搂抱住了她的脖子,那紧紧的力度,几乎要让她窒息,独孤绝醒了,居然连预计的半天时间都没有,这才两个时辰都不到。

    “快没法呼吸了。”云轻停下来,苦笑道。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背后的人松了松手,却紧紧的拥抱住她的身体,锋利的牙齿磨着她的颈项,感觉很想要咬下去,只是一直没有咬,就那么摩擦着,那手臂的力度几乎拧叻碎了她。

    “你好重。”

    三字一落,独孤绝一个翻身从云轻头顶跃过,顺手一把打横把云轻抱了起来,单膝跪地支撑着她的身体,手一伸就朝那垂在他腿上的双脚看去。

    “别看,快走吧,要到了。”云轻手一伸拉住独孤绝的手,淡淡的道。

    独孤绝反手紧紧握住云轻的手,黑夜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黝黑的眸子,闪着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光芒,心疼,喜悦,恼怒,爱恋,感动,种种情绪尽在那黝黑的眸子中。

    “以后要是在发生今天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的女人,我来保护,你敢在擅作主张,看我怎么收拾你。”冰冷却无比霸道坚决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爱恋。

    云轻听着独孤绝的言语,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就知道独孤绝会这样,所以干脆迷倒他。

    一抱抱起云轻,独孤绝没有在去看那伤痕累累的双脚,那里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一握拳头转身就走。

    没有了毒钉,独孤绝只抱着云轻那就轻松多了,一施展开轻功就好,不再牵动气血,毒運行也并不迅速。

    夜,越来越沉,翡翠山脉遥遥在望。

    呜呜,就在这遥遥在望下,突然一阵号角声响起,无数的战马嘶叫,在暗夜里远远的传了来。

    独孤绝当即一个停步,那是黄泉铁卫的号角声,是全面搜索的号声,居然在如此的距离。

    沙沙,沙沙,铁蹄骤响,由远及近,不再掩饰,不再设置陷阱机关,居然是全面封堵,迎头撞上,绵绵长长的火把照耀下的光亮,让四周几如白昼,纤毫毕现。

    独孤绝眉眼一沉,快速的一转后,突然腾身而起,一把把云轻放在了一高大的树木上。

    云轻此时头昏昏的,那毒毕竟还是有影响,感觉到独孤绝的动作,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低声道:“什么意思?”

    独孤绝紧了紧握着云轻的手,附耳与旁道:“我去引开他们,你好好待在这里,我马上就来接你。”说罢就要抽手。

    云轻闻言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狠狠拥抱了云轻一下,俯身重重就亲吻上云轻的双唇,印下一个充满掠夺,满是霸道的吻。

    云轻微微一动,却没有挣扎。

    “放心,这天下没人能捉的了我,半个时辰,我一定来接你。”独孤绝无比狂妄的扔下一句话,对着云轻妖艳之极的一笑,转身就跳下了大树,几个起落就去的远了。

    不远处正在逼近的马蹄声,突然一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马蹄狂乱,应该是发现独孤绝的踪迹了。

    云轻坐在树梢上,抬头望了望那一轮明月,腿早麻木了,动都动不了,她明白,她身上有血,黄泉铁卫一旦搜过来,定然能够发现他们,而独孤绝现下中毒,远没完好时灵活,带着她两人估计都讨不了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这个人,怎么总是把危险留给他自己。

    靠在树梢上,头越发的有点昏了,伸手正欲掐自己一把,提神,就见一道黑影突然一晃,扑到了她的怀里。

    云轻定睛一看,貂儿。

    不待她欢喜貂儿寻来,就见貂儿抓住她的衣服往下拉,云轻见此探头一望,树下那白色的毛发分外的耀眼,那是白虎王。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三章 风云汇聚

    那亮晶晶的眸子在黑夜中,仰头望着她,身旁悄无声息的尾随着几只猛虎,此时都抬头看着她,好像知道这处有危险一般,一声不吭,只那么仰头看着,满眼的亮光。

    “是你们。”云轻一下心就定了,那刚才独孤绝离开的时候,那苍茫的,不知道什么味道的犹沉,顷刻间就如拨云见日一般,明亮了起来,她的朋友们来了,他们有依仗了。

    “谢谢你了。”颤抖着手摸了摸怀里感觉到她气息不对,焦急的拱来拱去的貂儿,这必然是貂儿去找了白虎王等前来,动物他们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和通灵,知道她危险居然跑去把老虎们带来,真是她的好貂儿。

    手越发的不受她自己控制了,头越来越昏,毒,毒不死她,不过却让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

    使劲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嘴里酝酿了出来,那昏沉沉的头脑,微微清明了一点,云轻咬着牙伸手朝腰间的凤吟焦尾摸去,既然白虎王来了,那野兽群是不是也在不远处,她要召唤过来。

    独孤绝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黄泉铁卫,有多危险她心里明白,能早点召唤来万兽,独孤绝就早点脱离危险。

    手颤抖着摸上了那琴弦,云轻深吸了一口气,就欲弹奏。

    然而围绕在树下的白虎王,见云轻半天没有动静,动物天生敏感的嗅觉,早就闻到了毒血的味道,当下不见白虎王作势,却突然间几头猛虎同时动了,狠狠的撞上了那一人伸开才能抱住的树干,纵然根深,大树受不住几头猛虎的全力一撞,沙沙狂摇。

    云轻现下那能控制自己的身形,本就探出来的身形,一个剧烈晃动,坐立不稳,砰的一声就把她从树梢上给抛了出来,从高空坠下。

    白虎王极通灵的一个猛窜跃起,在半空中以背接了云轻一下,云轻这么硬碰硬的一撞,本来就昏沉沉的,此时眼前一黑,整个被撞昏了过去,这白虎王的动作,太野蛮了。

    爬在云轻肩膀上的貂儿,见此不由急的吱吱直叫。

    白虎王则身子一扭,那管还有没有别人,驼着云轻飞速的就朝翡翠山脉奔去,身旁几头猛虎伴随,就如来的时候神秘莫测,走的也悄无声息。

    夜露开始缓缓的降落,碧绿的草叶上,渐渐酝酿着一丝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露水,风轻轻的吹着,夜深了,纵然是暑天,这山林中的夜晚也开始清凉起来。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堪堪到点,远处蹄声阵阵,火把在黑夜里把一面山脚照耀的几入白昼,远远望去,只看见那长龙一般的火龙,在飞速的移动,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动作,只能看见那一缕火光蜿蜒而去,速度快的惊人。

    “哼,想捉我,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斤两。”一声冷冷的狂妄声音响起,黑漆漆的树林中人影一闪,一身冷酷的独孤绝飞身走了出来。

    那修长的身体上身体上,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平添了很多道伤痕,深浅不知,上面涂着草叶,制止了血流的蔓延,但是光裸的身子一目了然,必然是经过一番龙虎斗才脱身的。

    脸色铁硬,间或中夹杂着点微微的苍白,嘴唇上隐隐约约浮现一丝黑色,一头黑发在夜晚的风中张扬的挥洒着,那模样,不见软弱,居然邪魅肃杀的惊人,好似暗夜阎罗一般,该死的诱惑众生又杀气逼人。

    双眸中精光一闪,独孤绝一掌拍在云轻所待的大树上,飞身就纵了上去,说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他来接她了。

    树梢依旧,清风依然,一片树叶都没少,但是,那里坐着的人不见了,清淡的香气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但是人却不再了。

    独孤绝瞬间眉眼一沉,那无法压抑的狂怒杀气秉射而出,远处的寒鸦被杀气所感,嘎嘎叫着远远惊飞了出去。

    一剑横扫而过,深深的砍在那树赶干之中,不过顷刻之间,那带着无比自信的双眸,已然血红一片。

    一个翻身而下,独孤绝握着利剑的手,几乎要生生捏断那剑柄一般,铁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那青筋直冒的双手,才可以看见他的情绪波动。

    没有大叫,没有发疯,独孤绝只是围绕着大树周围,低头快速的查看着,发怒可以,泄愤可以,但是那有什么用,人已经不见了,最要紧的是寻找蛛丝马迹,把人追回来,而不是发疯,无比冷静的独孤绝,比任何人都沉,都稳。

    他可以很肯定,云轻绝对不是自己走的,她没说离开那就绝对不会走,她一定是被黄泉铁卫捉去了。

    血红的眼不断查看着周围的痕迹,没有铁蹄,没有人的脚步印,看不见是从什么地方走的,独孤绝紧紧皱走了眉头。

    凌乱的动物脚步,这是……

    独孤绝眉眼一亮,还没得出结论,突然一声破空声响起,一道凌厉之极的寒气,从斜后方飞速而来。

    独孤绝脸色一沉,头也不回,一掌拍打在身边的大树上,一个借力斜身如燕子穿林一般斜斜射了过去,身后一柄利箭,啪的一声射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箭柄几乎没入了一半与地下。

    “翼王就是翼王,我三千铁卫也能被你从容脱身。”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一人手持铁弓,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万年冰山一般的脸,不是铁龙是谁。

    独孤绝一见来者是铁龙,眉眼中秉射的杀气,几乎已万实质,也不离开,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对上铁龙,无比冷冽的道:“人呢?”

    铁龙身后的淡漠男子,深深看了独孤绝一眼,沉声道:“没想到名震天下的杀伐之王,居然本来面目如此妖艳,能送你下地狱,我等之荣幸。”

    翼王独孤绝以铁面征战沙场,从不脱下,前日惊鸿一见没有看清,今日方识庐山真面目,如此妖艳之人,委实与杀伐之王差太多。

    “我问你人呢?”独孤绝一声暴喝,根本不理会那淡漠男子的话。

    “死了,你今天也要一起死在这里。”铁龙冷冰冰的发话,不管现在那云轻在什么地方,今次一定会送她上西天,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独孤绝一听眉眼中血红之色几乎可以溢出来,一声怒吼,手中利剑突然凌厉之极的横向朝着两人就扔了出去,快如闪电,力量无穷。

    利剑飞速旋转着射了过去,几乎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此磅礴的力量,居然连一点破空之声都没有,可见独孤绝的暴怒和绝对的力速度,那是惊天一剑。

    铁龙和那淡漠男子一见之下,齐齐骇然,想也来不及想,一个后仰,双脚狠命一点地下,整个人贴着草从就朝后射去,一瞬间全身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快如豹子。

    嗯,一声闷哼响起,那稍微速度不及铁龙的副将,被独孤绝旋转的利剑,一剑当胸飞过,深入胸骨,一片血色秉射而出,只一声闷哼,便再也没有在站起来的一天。

    同一时间铁龙一个旋身射入一巨大的大树身后,只听咔嚓一声,一小磨盘大的大树,被拦腰砍断,轰的一声倒塌了下去,那旋转的利刃,却也没有了后继的力量,斜斜从铁龙肩上划过,没入了草丛。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

    只一招,一死,一伤两名大将。

    然而就在独孤绝出手的瞬间,身周无数的人冒了出来,铁衣冷色,寒箭厉芒,无声无息的就包围了独孤绝,远处的火光飞速的朝这边移动来,整个遍布在山林中的黄泉铁卫,都在朝这里围拢了。

    “独孤绝,今日不是你的死地。”铁龙缓缓站起,没有看肩头的伤势,冰冷无比的道。

    独孤绝看着周围的无数的寒芒,带着黑色的嘴唇,缓缓勾勒了起来,好像在嘲笑,但是那双眼却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冰冷,绝情,肃杀,那里面藏着的是滔天的愤恨,和无法压抑的狂烈。

    铁龙慢慢抬起了手,周围的铁卫手中的得箭更加瞄准了独孤绝,看着站在包围圈中,却一点惧色也没有,妖艳如罗刹的独孤绝,铁龙冷冷的道:“可惜你不是楚国人,好走。”说啊手腕微微一动,就要挥下。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号角声声,穿林追月而来,那整齐的马蹄声,那声势浩大的奔腾力量,带动着地面都几乎在颤抖,那是稼轩毅军队的号角声,那是独孤绝手下三百铁骑的马蹄声,楚云,来了。

    风云际会,一触即发。

    “射。”铁龙面色一变,冷声高喝道,如此时机,就是损万千将士,也要独孤绝死,今日若他不死,来日恐再无机会。

    万箭齐发,直奔独孤绝,独孤绝这个时候,动了,只听他一声冷笑,身形一动,冲天而起,几乎有展翅高飞之态,冲天破云之势,身形犹如鬼魅般,超越箭头所笼罩的范围,然后一个转身不退反进,朝着铁龙的所在就扑去,速度和力量居然比飞箭还要迅速。

    铁龙脸色一沉,手中铁弓一挥,就对准了扑来的独孤绝。

    而独孤绝手无寸铁,眼看不保,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影,犹如娇龙,如飞一般扑到,寒光耀眼,剑影婆娑,直接飞空万箭,刹那一片刀光剑影。

    “王爷。”两声同吼,来人一个反身合并,与独孤绝成三角之势,同抵万箭,配合无比默契,居然是墨银,墨离两人。

    该二人从暗河追下去,没追上独孤绝,到被冲到了另处一条河里,跋涉间与楚云碰了个正着。

    而另一个身影,正是稼轩毅,但见他一柄长枪舞动的密不透同风,一个转身间,腰间佩剑唰的扔给独孤绝,没有任何话语,四人联手,其利断金。

    “杀。”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响起,如飞一般冲来的独孤绝属下三百将士,飞速的加入战场,与铁龙的近卫厮杀成一团。

    而楚云随后带着的稼轩毅万人兵士,与从各处包围过来的黄泉铁卫,撞了个正着,刹那间,一片杀气腾腾,一地血腥杀戮,激战疯狂而无情。

    圆月高高的挂在树梢,洒下一地的碎月冷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那火焰传动,杀声震天的迷蒙山林。

    相对于这边的杀伐战场,翡翠山脉却是一片沉静。

    朦朦胧胧中,只感觉到一股清甜的汁水注入嘴里,无比舒爽,昏晕之感快速的消失,云轻皱皱眉头缓缓睁开眼来。

    入眼,一颗硕大的老虎脑袋正抵在好上方,那黑漆漆的眸子,见她醒转,当即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就一派老大模样的退了开去,大模大样的蹲在一旁。

    云轻眨了眨眼,动了动手脚,居然都能够动弹,那种麻痹之感早消失了,只是取代麻痹的却是钻心的疼痛,云轻不由皱了皱眉,撑起身子坐起。

    小小的貂儿此时正爬在她的脚上,见她醒来,不由吱的一叫,欢快的跳了过来,一个劲的蹭云轻的脸颊。

    云轻看了看自己的双腿,黑色早已经退尽,看来是貂儿给她吸了毒,脚上的鞋子早已经不知所终,此时上面则涂着一层碧绿的药草,只闻闻那味道,云轻便知道那是生肌止血的草药,不过却不镇痛,难怪去了毒之后,她五感恢复,会那么的疼,而且看上去潦草的很,估计是边上的老虎们。

    一念之间,云轻当即转头看着高傲的蹲在地上,扬着头的白虎,满是感谢的温柔笑道:“谢谢你们。”

    白虎听不懂云轻说什么,不过那眼神却是善意和温柔的,当即那头扬的更加的高了,好像在说我救你不过是顺手,小意思。

    云轻见之不由失笑。

    然而还未笑出,云轻就发现此处并不是她和独孤绝约定的地点,满地的淡黄碎花,这是翡翠山脉独有的草花,这里是翡翠山脉。

    云轻一眼扫之,心下立刻一沉,忙抬头观看月色,已经偏西,时辰已经过了。

    独孤绝若回来没有看见她,云轻眉间紧蹙,那个人……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咬了咬牙,云轻立刻调整了一下心神,转头看着白虎王,飞速的道:“我的朋友,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边说边撑着地面站起来。

    白虎王一见云轻的动作,立刻一甩头,直接把云轻给按了下去,那双虎眸紧紧的瞪着云轻,好像在说伤都没好,不准动。

    云轻心中微急,再度撑起身来,白虎王则干脆利落的又把云轻给一爪子按了下去,云轻不由又感激又无奈。

    “我要离开,那里还有人在等我。”云轻比划着朝着山林的方向指着,她知道白虎王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它可以感觉到她的意思,她平日里与动物接触的也多,沟通不止用在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也能沟通,只是要用心。

    白虎王低着脑袋瞪着她,不为所动的表情,看不出它什么意思。

    云轻见此取过腰间的凤吟焦尾,十指飞扬,没有曲谱,她弹的是心里的焦急,琴声带着点焦虑,带着点求助,把她的意思,利用琴声传达给面前的白虎王。

    那山林中还有人等她,还有人等着她带着它们去救他,那里的危险,那里的敌人,都一一从琴声中表达了出来,她需要它们帮她,她需要回到那里去。

    琴声飘荡在翡翠山脉中,在静寂的夜晚中传出去很远,很远。

    云轻一边弹奏,一边缓缓的撑起身体,白虎王就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却一步一步退开,居然没有在阻拦。

    琴声渐渐混杂了清新咒和飞林教她的心控,云轻一步一步有走去,琴声挥洒在天地间。

    第一次用飞林教她的心控,从刚开始的懵懂,到渐渐的领悟贯穿,那不是控制别人的音乐,那是在传递心灵的声音。

    这是一种理想境界,与万物沟通,与天地为友,何其壮哉,何其潇洒。

    在云轻领悟心控的同时,翡翠山脉的野兽,悄无声息的飞奔而来,一头,两头,百头,千头,它们喜欢的音乐又来了。

    云轻看着眼前越来越多聚集来的野兽,迈着伤残的双足,微微笑着,带着绝对的温柔,琴声混合着她的心声飘荡了远去,她在询问大家愿不愿意与她同去?愿不愿意帮她的忙?愿不愿意与她成为朋友?

    豺狼,豹子,熊,老虎,凶猛的野兽们越来越多的聚集在这里,摇头晃脑的听云轻弹琴,跟着云轻的步伐移动。

    “嗷。”一片悠扬的琴声中,一声虎啸破空传出,威严之极。

    那些沉迷在云轻琴声中的万兽,浑身一颤后,齐刷刷看着云轻身后的白虎王。

    云轻听之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转身看着白虎王,但见白虎王仅仅站立在原地,仰头嘶吼,那森林之王的气势,却已经威慑四方。

    “嗷……”又是两声虎啸传出,万兽们在一瞬间的沉寂后,突然之间仰头就是一声长啸,万兽齐吼,那声势,惊天动地,震的云轻耳朵一阵一阵发麻。

    还没等她耳鸣过去,白虎王突然朝前一纵,龙行虎步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后,转头望着前方。

    云轻见此,一边弹奏着,一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了。”说罢,迈动双腿,骑在了白虎王的身上。

    那本蹲在她肩膀上的貂儿,见此,立刻跃到白虎王的头顶,小爪子抓着那白白的毛发,趾高气扬的站在白虎王的头顶上,云轻见此不由失笑。

    白虎王摇了摇头没把貂儿摔下来,也就不管了,抬头仰天就是一声长啸,接着似如闪电一般,朝着山林的方向飞纵而去。

    而它身后万兽中,豺,狼,虎,熊,野狗,野猪,等等大型的攻击型凶猛野兽,跟着白虎王身后,撒开四蹄,一边长啸,一边蜂拥跟随而上,余下兔子,梅花鹿等等弱小的动物,遗留在原地。

    野兽,有它们自己的语言,有它们的王者,人类不懂,但是它们却要遵从。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身后是万兽飞扬跋扈的吼声,声震山林,惊天动地,只见水银倾泻一般,漫山遍野的凶猛攻击型野兽,呼啸而来,穿山过林,气势浩荡。

    云轻带着万兽来了,来寻找遗失了她的独孤绝。

    在说独孤绝这厢,稼轩毅的军队千钧一发之际,两两交手,一片混战。

    三百铁骑衷心护主,不管其他,一上来就是辣手无情,黄泉铁卫厉害,独孤绝这三百近身铁骑,更是凶猛,瞬间战在一处,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却成功了牵制了他们,给独孤绝腾出了手来。

    铁龙一时间脸色铁青,眼看着独孤绝就要葬身在这里,居然给他来了帮手,不由怒喝一声:“不惜一切代价,杀了独孤绝。”

    独孤绝站在厮杀中心点,身周墨银和墨离贴身保护他,稼轩毅在旁边协助,别说杀了他,就是想攻到他身边都困难。

    血色弥漫,寂静无声。

    相对于外围稼轩毅所带士兵的杀声阵阵,独孤绝的铁骑和铁龙的黄泉铁卫,静寂的可怕,只听见骨头的断裂声,和收割生命的声音,而没有任何的叫喊,力气是用来杀人的,而不是喊叫的。

    杀戮,在圆月下更加的疯狂。

    喊杀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慢慢接近于无声,黄泉铁卫是什么人,是大楚的王牌军队,稼轩毅纵然善战,但一万普通兵士,对上几千个一个当三四个人用的黄泉铁卫,输,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完全一面倒的屠杀,在很短的时间内,除了独孤绝的三百铁骑,稼轩毅的人几乎都倒下了,而与他们对阵的黄泉铁卫,却几乎没什么大的伤亡,飞速的朝独孤绝等包围过来。

    铁龙看着我众敌寡的场面,高场喝道:“杀。”一边一挥手,几千黄泉铁卫,步伐森严的朝独孤绝等人逼来。

    “王爷,你走。”墨银挡在独孤绝身前,低声喝道。

    “闭嘴。”独孤绝冷喝一声打断。

    “王爷……”

    “你们谁也走不了。”铁龙志在必得的冷声道,黄泉铁卫越来越近。

    独孤绝看了一眼身周厮杀的三百铁骑,再看了眼远处的铁龙,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听本王……”

    “吼。”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声虎啸破云而来,紧接着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传来,独孤绝一愣后,瞬间狂喜,是云轻,他的云轻。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四章 决地反击

    虎啸,狼吼,野狗的咆哮,在那悠扬的琴声后,铺天盖地而来,犹如那九天的轰雷炸响在天际,一望无垠的黑夜中,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奔腾着,呼啸着,一瞬千里而来。

    交战双方瞬间的一楞,齐齐停住手。

    “什么东西?稼轩毅一怔后,来不及顾及眼前凶险的场面,抬头朝着来声处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下任凭稼轩毅铁般心性,见多识广,也不由骇然的张大了嘴,瞪着远方的情景说不出话来。

    无数的豹子,狼,野狗,老虎,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飞速的穿山越岭朝着他们而来,狰狞的眼,血红的口,阴森森的牙齿,离了这么远,几乎都能够看见,那是野兽群来了。

    天,这山林中根本没有如此多的大型攻击性野兽,这些野兽是从何而来?他们怎么会碰见这样的场面?

    相对于稼轩毅的变色,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微微苍白了起来,

    他们是厉害,他们是可以一个人当几个人用,但是他们只有几千个人,再厉害,也无法面对这么多的野兽,看那样子,是上万,或者更多,天,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野兽的。

    手中的剑没有意识到的离开了针对独孤绝等人的方向,黄泉铁卫一个个下意识的把武器对准了那呼啸而来的野兽,人人面色无比的慎重起来。

    而独孤绝手下的三百铁骑,却一声不吭,好像那万兽奔腾而来的场面根本不存在一般,一个个铁着脸,面无表情的防守着,只是那眼底微微的亮了。

    “快走。“回过神来的稼轩毅,脸色一瞬间苍白的朝独孤绝等人吼道,一边纵身就欲奔逃,以一万士兵对一万野兽,都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现在,且看能不能逃的了。

    “慌什么。“墨银没有看那野兽来袭的方向,一直注视着把他们包围起来的黄泉铁卫的动静,此时,反手一把抓住稼轩毅,居然嘴边带着一丝兴奋和放松的笑意道。

    “不逃,等……“稼轩毅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迎面就看见了独孤绝的表情,那直直的双眼盯着野兽来袭的方向,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那面上不是惊恐和慌乱,而是得意,无法抑制的得意和狂喜之情。

    稼轩毅瞬间一楞,独孤绝这是什么表情?这种场面还笑的出来?还那么高兴?

    明了独孤绝这个人绝对不是神经有问题,他敢笑自然有他笑的道理,稼轩毅当下稳住身形,转头顺着独孤绝的眼光看去。

    绞结的月光洒在山林间,把一切都照耀的纤毫毕现,那万兽奔袭的最前方,一抹白色的身影最是耀眼,那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而那白虎身上坐着一个人,黑发随风飘扬在空中,衣袖翻飞,犹如山中精灵,在月光下那么缥缈,那么神秘莫测。

    那清淡的神色,那绝色的姿容,不是云轻是谁。

    稼轩毅一眼见之,不由整个下巴都快掉了下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骑虎而来的云轻,此时他才注意到寂静的夜空中,飘荡着悠扬之极的琴声,那是云轻弹奏的。

    天,是云轻,是她驾驭着万兽前来,这……

    唰的转过头来看着独孤绝,稼轩毅嘴角抽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以音驭兽,云轻居然能够做到以音驭兽,而看独孤绝等人的面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云轻有这能耐一般,稼轩毅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的情绪了,以音安抚和指挥,那完全是两码事啊。

    在稼轩毅看见云轻的同时,铁龙和他率领的黄泉铁卫也都看见了,一时间惊骇,震撼之情轮番上演在冷面上。

    不过铁龙就是铁龙,顷刻之间就恢复了镇定,大吼一声道:“杀。”哪怕把他陪进去,也要杀了独孤绝,否则千般谋算,万般策划,都功亏一篑,付之东流,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是。”轰然一声大吼,在场的黄泉铁卫齐齐高声应答,他们来就没有想过会话着回去,能与天下驰名的大秦翼王同归于尽,是他们的荣耀。

    剑,朝着那仅剩三百人的包围中心,杀气,整个沸腾,决绝的一往无前。

    “全力防守。”独孤绝收回看着云轻的眼神,沉声喝道,他只需要争取一点时间,争取云轻来到他身边的时间。

    没有人回答,但是那三百铁骑却用最快的速度,整个的撤退了回来,紧紧的内缩成一个圆圈,相互贴靠在一起,而在他们退回来的一瞬间,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似的,有的人抓起尸体挡在了最外围,有的则抢过弓箭,驻守在了内层,还有人抓住火把,站在了最内层。

    只是一瞬间,铁龙还没整个的扑上来,独孤绝的防守阵势已经做好了。

    箭在半空中激荡,杀气狂飙在整个场中,一个一个扑上来,一个一个倒下去,成批成批的扑过来,成批成批的倒下。

    血弥漫在这片山林的土地上,那本来碧绿的草地,早已经染成了血红之色,黄色的土壤已经吸收了太多的血色,呈现出暗红,血腥弥漫在整个空间。

    站在最中间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铁龙,嘴角勾勒的是最妖艳的笑容,也是最冷血无情的笑容,看着铁龙一箭一箭朝着他射过来,却一箭又一箭被身边的人抵挡了去,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笑容,越发的妖艳和无情了。

    飞骑而来的云轻,眼见铁龙等开始拼命了,不由琴声催动的更快,那丝丝急躁完全的表露了出来。

    “嗷。”白虎王一声长啸,万兽呼应,速度,再度提升了。

    血色一点一点滴下,包围圈狠狠的推进,孤注一掷的铁龙红了眼,拼命的压上,同归于尽真是他目前的写照。

    独孤绝的三百铁骑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弱了,生死存亡几乎就在了一瞬间。

    “啊呜。”就在此时,速度最是迅捷的豹子到了,比人还长的的黑豹们,飞腾着四爪临空扑来,血盆大口中白森森的尖利牙齿,雷霆般的咬向在背对着它们的铁衣人的颈项。

    嘶吼,最外围的黄泉铁卫们,顷刻间被扑倒下来,脖子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如此的混战中本不显眼,但是独孤绝听见了,他的人听见了。

    刹那,已经倒下多半的铁骑,与万兽一同嚎叫了起来,本已经精疲力竭的身体,犹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呼啸着,奔腾着,猛烈着,杀的血红了眼的独孤绝铁骑们,犹如出笼的老虎,再度澎湃和疯狂。

    短短时间,明明人数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铁骑,骁勇彪悍,狂扫一切,令全军压上的黄泉铁卫,一时间居然气势不敌起来。

    腹背受敌的铁龙,那脸色已经无法看了,血红了双眼高吼道:“后方抵御,前军,杀。”

    要是在把后背留给越来越多的豹子,他们也许还没杀独孤绝,自己的人已经全部被野兽给吃了。

    当下黄泉铁卫一面对上勇猛的豹子,一面加紧攻杀独孤绝。

    琴声飘荡在天地间,越来越近了,琴声中不在是那柔和的清心咒,而是慷慨激昂的旋律,不知道是什么古曲,只是能够感觉到那琴声中的肃杀,和弱琴的怒气。

    在如此激昂的旋律下,野兽们本就不懂克制,凶性完全的爆发了出来,一个个嚎叫着,无比兴奋和嗜血的冲了上去,大型攻击性野兽的本性,被完全的激发了。

    狼到了,野狗到了,两个速度仅仅次与豹子的动物冲上来了,狰狞的爪子,凶猛的牙齿,腾飞的攻击扑上来了。

    一瞬间,那外围的黄泉铁卫,整个的被陷入了野兽的包围圈中。

    一匹狼迎面对着一黄泉铁卫冲去,那黄泉铁卫手中利剑一挥,狠狠就砍杀了过去,不想他身后两匹野狗嚎叫着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咬向了那黄泉铁卫的双腿,黄泉铁卫见此顾不上眼前冲上来的狼,挥剑就朝咬着他的两匹野狼砍去。

    而这个时候旁边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豹子,一个猛扑,迅猛绝伦的咬上了那执剑的右手,一口咬下去,尖锐的几乎咬断那铁卫的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那黄泉铁卫也真彪悍,无物的左手握拳就朝咬着他手的豹子狂击过去,然而他忘记了那最先扑向他的狼,一声狼嚎,只不过眼前一花,左手已经附上那最凶残的狼牙。

    边上,一直蹲在旁边没有动的另一匹狼,此时动了,那黄泉铁卫觉得眼前一物晃过,咽喉已经被狠狠的咬中,死神,不过就这么一瞬间,就来临了。

    野兽间的配合不同与人,但是同样的刁钻和默契。

    狡猾,凶猛的野兽,和强悍的人类,战在了一起。

    “嗷。”老虎们到了,那看起来笨重的无法跑动的黑熊,居然也跟着到了,一时间风起云涌,一片人兽大战。

    铁龙率领的黄泉铁卫在没有那个能力,一边抵抗万兽,一边击杀独孤绝,此时的他们自身难保了。

    一轮圆月高高的挂着,把下面的情景照的纤毫必现,山风吹动,血腥一片。

    白虎王远远站定在高处,虎视眈眈的望着一方的战场,那王者风范一览无遗。

    云轻坐在白虎王身上,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微微咬了咬牙,那激昂的音色持续响彻在天空下,没有留情。

    黄泉铁卫自顾不暇了,被围在里面的独孤绝的铁骑,一直手持火把的最内里的人,分开外层人员走了出去,把手中的火把掷在地面,整个的围了一个圈,把所有的人都保护在里面,野兽怕火,乃是天性。

    熊熊火光照耀着圆圈里的人,火焰跳动在他们的脸上,映照起一片绯色。

    稼轩毅站在独孤绝身边,此时方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忧心野兽会不会扑向他们,现在则完全不用担心了,独孤绝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好的准备,这个人,心思太密,太深了。

    独孤绝站在中央,看着外围的惨状,冰冷无比的笑了,嗜血的眼望着脸色相当难看的铁龙,高声吼道:“云轻,不要给我放过任何一个,我要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山风吹荡在山林中,把独孤绝以内力传出来的话,撒遍了整个山峰。

    云轻低头看了独孤绝一眼,火红中那铁硬的身躯昂然而立,这个人没有出事,真好,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好。

    琴声越发的激烈了,独孤绝不让放过一个,那就不放过吧。

    战局越来越一面倒,黄泉铁卫在强,也是有数,以有数对无数,迟早的事情而已。

    铁龙在眼看杀独孤绝无望的时候,飞速的退走了,他不想丢弃他的部下,但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回去告诉太子,汇报失败,同时更重要的是要把这个云轻能够驾驭万兽的事情禀报上去,这是一个从来没有的事情,要是太子不知道,迟早他会在独孤绝手下吃大亏的。

    独孤绝一直看着铁龙在,此时见铁龙飞速的在身边一个护卫的拼死搏杀下退走,不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手一伸沉声道:“拿弓来。”身旁的铁骑立刻呈上手中的铁弓。

    独孤绝眉眼中戾气一闪,一手执弓,一手握箭,缓缓瞄准运起轻功飞速逃跑的铁龙。

    “铁龙,你也接本王一箭。”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下响起,一箭,追风逐月,迅猛无比的朝铁龙身去。

    铁龙骤然听独孤绝挑战,立时一惊,想也不想的一回头,手中利剑当头就朝独孤绝射来的那箭挡去。

    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箭断了,铁龙的长剑与它砍了正着,利箭的末尾缓缓的掉在了地上,然而箭头……

    铁龙缓缓低头,那锋利的箭头正稳稳的射在他有胸口,火红的颜色,一点一点渗透了出来,渐渐越来越红,越来越扩散开来,他慢了一步。

    “翼王,独……孤……绝……”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还没说完,那一直笔直的如利剑一般挺着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在也没有在站起来过。

    “这天下没有人能比翼王独孤绝的箭快。”稼轩毅看着倒下去的铁龙,淡淡的仿佛若有感触的沉声道。

    独孤绝的箭力道不是最强,但是他最快,快到不需要绝对的力量,就可以杀人。

    撕杀声在慢慢的减少,野兽的咆哮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看不见黄泉铁卫的踪迹,只剩虎视眈眈蹲在火圈外瞪着他们的野兽群。

    高高站在山头的云轻见此,曲调一变,不在激昂,琴声渐渐的温和,清心咒轻扬的飘动在天空下,经过血的洗礼的万兽们,快速的趋于平静,蹲坐在一地血色中,摇头晃脑的开始听起琴声来。

    “好厉害。”墨银挥洒了一下额头的血水,望着山峰上那犹如精灵般飘逸的云轻,满眼兴奋的道。

    墨离此时完全放松下来,一个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边抹汗,一边点头道:“就知道云轻姑娘本事,没想居然能耐至此。”

    独孤绝耳里听着墨银等的赞美,一边抬头看着高处的云轻,那眉眼中杀气早无,只有得意,无尽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情意。

    云轻见独孤绝看着她,却不敢乱动,不由轻轻一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身下白虎王的头。

    “嗷。”虎啸骤然而起,夹杂着绝对的威严。

    那些摇头晃脑的野兽群,在白虎王一吼声下,居然如潮水一般,缓缓的开始退后,渐渐的隐入山林中。

    云轻见此,不由再度琴声一变,婉转悠扬,夹杂着无尽的温柔和感激,满心的感谢,以琴声远远传递出去,飘荡在这一方天空下。

    独孤绝仰头看着云轻,云轻低头看着独孤绝,两两相望,仿若隔世。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对方,在没有人能够容纳在那目光之下,无声的凝望,那脸,那唇,那人,那一切。

    风轻轻的刮过,树声婆娑,此时无声胜有声。

    对视半响,独孤绝笑了,望着云轻一步一步,缓慢却又坚定的走上前去。

    山峰上,云轻见独孤绝走上前来,手腕微动停止了弹奏,抬头看着独孤绝,见独孤绝唇上已经漆黑,不由脸色微变,朝独孤绝伸出手道::“貂儿在这里,你……”

    不等云轻说完,独孤绝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个横手紧紧抱住了云轻的腰,紧紧的贴上他的胸膛,俯身狠狠的亲上了那失血过多,苍白无色的双唇,无比疯狂激烈的吮吸,舔咬。

    云轻感觉到那一吻中传递过来的复杂情绪,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缓缓回抱住了独孤绝。

    激烈而疯狂的吻,无视周遭,无视一切,一腔情谊,尽在不言中。

    活着真好,能看见对方真好,能依靠,能依偎,能怒,能笑,能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面前,能触摸,这般的感觉真正的好。

    背着云轻的白虎王,扭头看着站在它身边的独孤绝的腿,眯了眯眼,很不满的摇晃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身上的两人没反映,不由对着独孤绝的腿龇了龇牙,满脸不爽。

    下方,火圈中的墨银,墨离,稼轩毅等人都昂着头看着山峰上相拥的两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移动,就那么无声的看着。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两人的身后,一虎,两人,清冷的光芒笼罩着他们,在这暗夜里,居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人不忍心打扰。

    “好厉害。”良久,一道声音响起,墨银等寻声看去,楚云拽着那吴长老和一个独孤绝的护卫,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刚才好在他见机极快,在那第一声虎啸的时候就与身边的护卫,抓住这奸细远远的跑了躲在树上,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万兽在围攻铁龙所带的黄泉铁卫时候,会不会长眼睛的放过他。

    “没事就好。”墨银和墨离见楚云过来,齐齐出声道。

    三人在下方劫后余生的交谈着。

    山峰上,云轻推开独孤绝,望向那充满红色的双眼,轻轻抚摸着那赤裸的胸膛上的伤痕,极轻极轻的道:“抱歉,我没等你。”

    她没有忘记,这个地方就是独孤绝说要回来接她的地方,就是她藏身的地方,独孤绝回来接她了。

    独孤绝紧紧抱着云轻,任由云轻抚摸着他的伤痕,扫了一眼云轻的坐骑白虎王道:“我知道是它把你带走的。”那凌乱的脚步,他看见了,所以他不相信他的云轻会死在铁龙手里,纵然他听见的时候无法抑制疯狂的暴怒。

    云轻听之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眼,没有在说话,只握着独孤绝的手,一边伸手招来貂儿,为独孤绝吸毒。

    独孤绝看着相握的手,愉快之极的笑了,云轻面色虽淡,不过他知道她在为他担忧,真好。

    “走。”紧了紧相握的手,任由貂儿咬在腿上,独孤绝一把抱住云轻,转身就走,完全无视那背着云轻的白虎王。

    白虎王见此一声虎啸,龇牙咧嘴的瞪了独孤绝一眼,却也不走,大摇大摆的跟上,目光紧紧锁定云轻。

    “你的伤。”云轻轻呼。

    “死不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去耽搁,不过他就想抱着她,他再也不接受分离了,那一瞬间的不在,几乎让他失去了心跳,以后在不放开这只手,那怕是死,也要死在一块,在不放开。

    云轻看着独孤绝的下颚,那么坚毅,那么执着,不由沉默了,靠着独孤绝的怀里没有在反对。

    山峰下,楚云,墨银,墨离等看见独孤绝和云轻行来,不由都齐齐站起,目光无比恭敬的看着独孤绝,还有云轻。

    经过今日这么一战,云轻本来在他们心目中就不低的地位,现在更加升腾上更高的一层,要说天底下有谁能够配的上他们家的王爷,那么就非面前这个女子不可了,清雅脱俗,能力高强,待人温和……简直说不完的优点。

    那看着云轻的目光,几乎是把她看成是他们家王爷的妻子,他们的当家主母了,恭敬和崇拜。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五章 报复

    “怎么样?”走至火堆旁,独孤绝沉声问询道。

    “死一百三十七人,重伤五十六,伤七十。”墨银立刻回答,此一战,三百多铁骑无一不伤,损失惨重,这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独孤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冷沉着声音道:“全部带回去,厚葬。”

    “是。”剩下一百多铁骑,立刻高声应答,能够尸体被带回去厚葬,只有阵亡的将军级别才有,翼王对他们再无二话。

    “王爷,这里怎么处理?”楚云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独孤绝披上,一边问道。

    独孤绝扫了一眼满地的残肢,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道:“全部割下首级,给我送回给楚刑天,本王要送他一份大礼。”

    “属下明白。”楚云立刻接过声,该做些什么他清楚的紧,他们在楚太子手中吃了那么大的亏,岂能就送个首级了事。

    快速吩咐过后,独孤绝看着稼轩毅冷冷的道:“今日,本王放你一马,你所见的,本王不希望有一丝风声传出,若让本王知道那里有一丝半句出来,就是你燕国亡国之日。”

    安抚情绪暴动的野兽,和指挥野兽攻击,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此中价值,众人皆知,云轻是他的,征战杀场有他就够,他的女人就应该幸幸福福的过日子,谁敢暴露出云轻的能耐,他跟他没完。

    稼轩毅皱着眉没有说话,独孤绝的意思他明白,现在要杀他,不过是独孤绝一句话,他一个人那能抵挡的了,今日独孤绝放他一马,乃是给了他一个人情,以后这个人情是要还的。

    没有等稼轩毅给出答案,独孤绝抱着云轻转身就朝边上,白虎王召集来的野马群走去,不需要稼轩毅回答,他敢不答应。

    “只要翼王不攻击我燕国,嫁暄毅自会还这个人情。”除了这一条,其它都好说。

    独孤绝听着稼轩毅的表态,冷哼了一声抱着云轻翻身上马。

    云轻一直靠在独孤绝的胸前,没有说话,但是独孤绝的意思她明白,不由深深的看了独孤绝一按,紧紧握住一直相握的手。

    “走,回国。”一拍马屁,野马四蹄张开,奔驰而去。

    身后轻伤的铁骑卫抱着死去的同伴,齐齐上马,什么话也没说,跟随独孤绝而去,只留下其中一些继续办事。

    那白虎王见云轻离开,居然一声虎啸,就那么跟了上去,居然不回归翡翠山脉。

    稼轩毅见独孤绝就这么把他扔下,不由高高的挑了挑眉,也不迟疑,转身步行远去。

    夜色偏西,山风越来越凌厉了起来,丝丝雨滴一颗一颗连绵着降落了下来,夏日的阵雨,就那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来临了。

    雨水敲打在地面上,溅起满地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而越来越大了。

    那被铁龙带领的黄泉铁卫释放的碧落赋,在骤然而致的山雨中,渐渐稀释,渐渐渗入土里,黑色渐渐的淡了。

    驰名天下的碧落赋,最毒,但是也是好解,那就是稀释,以大量的水来稀释,降低它的浓度,就如那丹顶鹤一般,一口能毒一人,但是稀释成一江,一河,它还起什么作用。

    夏日的阵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不大功夫就云开雨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缕白光冲破黑夜,缓缓绽放在天际,天,亮了。

    一日千里,归心似箭,在无阻拦。

    几日后,秦国,翼王府,独孤绝房里,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射进来,一室金光。

    独孤绝靠在象牙床头,赤裸着胸膛,低头看着身边的云轻,嘴角含着一丝很满足的笑意。

    柔柔的素手轻柔之极的在胸膛上滑动,粘着药膏的手指,划过那密密麻麻的伤口,温柔极了的为他上药,那专注的眼神,那温和清雅的气息,让独孤绝觉得本来没什么大事的伤,也有必要成为大事。

    “疼不疼?”低沉的三个字,打破一室的柔情气息,云轻微微眨了眨眼抬头看着独孤绝,她在为他上药,这话应该她来说吧?

    不过,只须眼,云轻便明白了独孤绝的意思,微微一笑摇摇头道:“不疼了。”已经回来两天了,脚下虽然当日受那般苦楚,不过回程的这么些日子,有了墨银等带的药,早好了,皮外伤,虽然疼,却不碍事,亏独孤绝还记得那么好。

    独孤绝见此点点头,突然铁臂一伸,一把抱过云轻放上床来,反身压上就亲,真是越来越喜欢抱着她,亲着她。

    云轻不由没好气的轻咬了咬独孤绝的舌尖,素手很轻很轻的按了一下独孤绝的后背。

    嘶,独孤绝吸了口冷气,那正是他粘上碧落赋削去的那处肌肤,现在正在缓缓的结疤,生肌,正是疼痒难忍的时候,该死的云轻居然给他按了一下。

    “伤都没好,乱动什么。”清淡的话语飘荡在耳边,云轻轻轻推了独孤绝一下,冷冷瞪着独孤绝道。

    “好了。”独孤绝睁起眼睛说瞎话,反正在他眼里,在严重的伤他都受过了,这点确实是小伤。

    “好了?”云轻一扬眉头,也不跟独孤绝争辩,只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看着独孤绝的双眼。

    那毒素虽然有貂儿吸出来,但是中毒很深,需要很好的调养,而且浑身的伤势,硬是撑着赶回秦国才治疗,无疑加重了很多,独孤绝就算复原能力在强,也要个一月两月的休养,这才两天,好了?

    独孤绝被云轻那么看着,到嘴的反驳硬是说不出来,半响,只能挫败的哼了一声,低头不满的撕咬云轻的颈项。

    云轻见此不由轻轻叹息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缓缓的道:“身体要紧。”

    轻巧的四个字,夹杂着浓浓的关怀,独孤绝的眼亮了,当下满眼浓浓的笑意弥漫,头一低,热烈极了的向那说出这四个字的双唇吻去,极尽缠绵。

    “嗷。”正在这一片温情中,一声虎啸突然传来,一只白色的身影,砰的一声穿过窗框,跳进房间,就朝亲密的两人扑去。

    “我杀了你。”独孤绝唰的睁开眼,头也没抬,顺手抓住床头的利剑,一剑就朝扑过来,打扰他好事的白虎王扔了过去,剑光霍霍。

    白虎王一个飞身跳跃,很轻易的就避开独孤绝扔来的剑,转头对着瞪着它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匍匐在地上,准备再度向独孤绝扑去。

    云轻见此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连忙推开独孤绝,一个闪身站到白虎王身边,一边安抚的抚摸着白虎王的头颈,一边朝独孤绝道:“你跟它较什么劲?”

    也不知道这一人一虎那门子不对劲,白虎王跟着她回来,一跟上独孤绝就没给它好脸色,这白虎王好像也很不喜欢独孤绝一般,也不给独孤绝好脸色,两家伙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一等一的位置,闹腾起来,头疼啊。

    “滚出去。”被打扰了的独孤绝,恶狠狠的盯着白虎王喝道。

    白虎王好像听的懂他的话似的,高傲的一仰头,站起身子就要走,随带的一口咬着云轻的衣襟,就往外拉。

    独孤绝见此暴怒,翻身就要下床,驱逐外敌。

    “躺着别动。”云轻立刻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温和却坚定的道,同时摸着白虎王的头颈朝独孤绝道:“你先休息,我把它送出去,就过来陪你。”说罢,笑着摇摇头,任由白虎王拽着她走出去。

    独孤绝见此不由脸色铁青,这只死老虎,好好的山中不待,跑来干什么?别以为救了他一命,他就会念情,看他什么时候剥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居然跟他抢云轻,该死的。

    一出房间门,居然迎面对上秦王独孤行,身后跟着满脸无语的墨离,想来又是这个独孤行直接跑来,还不让通报。

    云轻当下淡淡的朝其点了点头,抚摸着白虎王就朝那一水湖边走去,这白虎王挺喜欢那湖的,居然在那当巢穴了。

    独孤行见云轻就那么淡淡的对他一点头,就走人了,那姿态淡漠的紧,不由挑了挑眉,这女人还真是无视他的紧,不过此趟前来有事,先找独孤绝了再说,然后在来说说他这个女人。

    云轻带着白虎王行至那一池湖水前,也没立刻抽身就回去,秦王来找独孤绝应该就是为了那锻造之术,和背后的毒手吧。

    前两日回京时,早得到消息的后部大臣全部齐聚城门迎接独孤绝回归,虽然独孤绝面上掩饰的好,但是后部都是他带出来的人,那眼多厉,一见去时三百多铁骑,回归时候居然是如此模样,不由齐齐变色,不待接独孤绝上朝,立刻全来了翼王府。

    不多时,独孤行的密令也来了,吩咐立刻休养疗伤,不用上朝汇报。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没有人声张。

    因此回秦国两日,独孤绝还没面君,君王自己前来找他了。

    因此下,云轻干脆坐在湖边陪伴白虎王和貂儿玩耍,四下里府内的下人,奴仆,虽然见了有两日了,但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和那么大一只老虎玩耍,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而且那只老虎还那么厉害,跟他们的王爷都能对着咆哮,因此一个个一边对云轻恭敬有加,一边远远避开了,让云轻不由失笑。

    晚间很晚时分独孤行才走,也知道跟独孤绝商量了什么,云轻也无意知晓,全当他没来过。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独孤绝有伤在身,被令其在家中休养,可以不必上朝,加之他本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此整个的翼王府都清闲了起来。

    云轻自然也更加清闲,天天只陪伴着独孤绝就好,跟着独孤绝这么些日子,不是风里来,就是雨里去,这么个清静日子还真是难得,云轻乐意之至,虽然云轻知道这不过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独孤绝在楚太子手上吃了那么大亏,他岂是送回人头就了事,他在等着什么呢。

    不过这些事情她并不担心,只是婆婆现下一点线索也没有,心下微微担忧,却也没办法。

    日子就这么过着,难得很平静,独孤绝有伤在身,想蹦腾,然而云轻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铁硬着脸投降了,这么多年难得好好养一回伤,翼王府里的人无不对云轻佩服之至。

    日子就这么暧昧着,温馨着,飞速的过了。

    当然,除了那可恶的白虎王之外,还有一事也让温情的日子,过的有那么一点欠缺。

    “啊,翼王,快把它弄走,弄走。”一声止不住的颤抖声音在翼王府时响起,这是这一月来的轮回音调。

    独孤绝看着眼前的张丞相,那橘皮一般的老脸上,此时不是一贯雍容自信,谈笑间挥洒自如的高深莫测,却是满眼的惊骇,和不停跳动的脸皮,那平日里的淡然,早不知道抛那里去了,面上再度带上面具的独孤绝,冷冷的看着一切,靠在梨花雕木椅子上,神态自若的品着茶。

    这个时候,他还是有点喜欢白虎王的,当然就只是这个时候而已。

    眼前,一老一少坐在湖边的八角亭中,浑身不断的发抖,面前,白虎王一圈一圈的围绕着两个人的椅子,缓慢的,一步一步,气势逼人的走着,那一双狰狞的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时不时张开那血盆大口打一个哈欠,不过那白森森的牙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恐吓。

    那张丞相身旁二八年华的女子,早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精心装扮的妆容在剧烈的颤动下,早没了那风华绝代的风姿,看上去反而有点扭曲,不过没有被吓的哭出来,还在力持镇定,看来不愧是秦国的子民,心里素质天生彪悍,还比较过硬。

    “他不听本王的。”冷冷的开口,独孤绝说的那是爱莫能助,听的张丞相和他的小女儿,那是更加的颤抖了。

    墨银站在独孤绝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面上神色不动,冷酷的很,暗地里却是暗自好笑。

    回来后,他们才知道,那在燕国对阵巨蟒的那一回事,是整个的添油加醋,在添油加醋的传播了过来,除开云轻已经说的不像人,像神仙之外,他们的翼王也被连带的传的是更上一层楼,那个骁勇,那个砍巨蟒,一个人力敌五条巨蟒,最后还怎么着,怎么着,听起来让他们这些在现场眼见为实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等当时看错了,他们家翼王那有那么彪悍。

    不过就是这样的传言下,登门求亲的人是越来越多,以前还收敛着,含蓄着,现在一个个亲自带着女儿就上门了。

    很知时机的,也很懂分寸的,明里暗里表示,正妃,或干脆侧妃也不嫌弃,想方设法的要把女儿嫁给独孤绝。

    这不,这么些日子,全京城的高官皇族,感觉能够与独孤绝一拼地位的,基本都登门了,抱着反正独孤绝不会杀了他们,冲,弄的一贯冷清的翼王府,居然热门的好似菜市场。

    也是,难得翼王在府里清闲着,那里去找这个时机。

    不过还好,只是求亲与他家王爷,没有任何人动云轻的主意,谁不知道云轻是独孤绝的女人,谁敢打主意。

    而他们家王爷在最先开始的冷怒后,发掘了白虎王的用处,当即开始作壁上观来了。

    要知道,湖边可是白虎王看中的地方,它把这当老巢了,除了云轻来,谁来都要当入侵者对待,这人一登门求见,独孤绝就安排在这里,不是存心欺人么。

    先见识白虎王威力的,已经不伤也被吓的卧床三天,在云轻劝告了又劝告之下,白虎王现在改恐吓了。

    “翼王,那个……那个……”张丞相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翼王怎么纵容自己的女人养只吃人的老虎。

    “嗷。”白虎见两人还不滚,不由瞪着两人就是一吼,这下好,吓的一老一少,直接立不起来了,他可是文臣。

    “你啊,又吓人了。”云轻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湖水般蔚蓝的长裙,衬的她好像越发的轻灵。

    独孤绝见云轻过来,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转头看去。

    “云姑娘,你的老虎不喜欢这些人。”墨银相当正经的道。

    云轻走上前来见此不由看了独孤绝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既然不喜欢这些场面,又干什么让他们入府,要她来驱赶出去,真是的。

    当下淡淡的扫了张丞相父女一眼,伸手搂过白虎的头,温和的道:“抱歉,翼王身体不舒服,有事请以后在来。”边说边朝独孤绝走去,身后白虎王昂首就是一吼,骇人啊。

    “张丞相,请。”墨银接过话很客气的就下逐客令。

    一只猛虎逐客,真是有效果,眨眼,张丞相带着他的女儿就跑了。

    拉过云轻坐在他身边,独孤绝笑的很是邪气,云轻一边递过调配好的药丸,一边深深地看了独孤绝一眼。

    能在翼王府下达逐客令的,除了府里的主人,还能有谁?独孤绝这是在告诉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她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

    独孤绝张大口示意云轻喂,一边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就着云轻伸过来喂他药的手,低头就亲了一口。

    云轻无语,这个人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厉的喜欢占她便宜了。

    身旁的墨银见此,低头暗笑,他们家王爷和云姑娘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白虎王在一旁看着独孤绝和云轻那样亲密,不由虎头一伸,伸舌头就朝云轻的脸上舔去,独孤绝顿时大怒,扬手一拳就揍了过去,顿时一片虎啸人吼。

    “秦王到。”正在此时,远处墨离高声禀告了一声,与一身深紫色长袍的独孤行走了过来,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人,一个多月没见着的楚云,居然也在一路,三人脸上都是一片压抑的兴奋和冷血的笑容。

    独孤绝一眼见楚云出现,不由笑了,那笑看起来分外的铁血和冷酷。

    云轻看着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楚云回来,秦王更是一起前来,心下明白,独孤绝要办的事,多半已经办妥了。

    独孤绝靠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定定的看着楚云沉声问道:“如何?”

    秦王见独孤绝一点也不避忌云轻,拽着云轻的手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把云轻完全当自己人看待,不由扫了云轻和独孤绝一眼,没有出言反驳。

    楚云一身风霜,他快马加鞭赶回来,骨头都几乎散了,就为第一时间带来惊天的好消息,当下也不管秦王在前,径直坐下,面上带着一丝遗憾道:“送去的礼物偏差了一点,让楚刑天躲过一劫。”

    独孤绝一听,顿时皱了皱眉。

    秦王一见,满脸笑容的走上前,一巴掌拍到独孤绝肩头,哈哈大笑道:“不过,也不太偏,短期内楚国朝廷必定大乱。”

    独孤绝听言,冷冷的看着楚云。

    “楚王暴毙。”轻轻松松的四个字从楚云嘴里吐出来,却是惊天的大消息。

    云轻听之,震惊的抬头看着楚云,楚王暴毙,独孤绝这是动了什么手脚?

    “喔。”独孤绝笑了,猖狂无比,又分外冷血的笑了。

    “没杀成楚刑天,也要送他一份大礼,楚王暴毙与他的东宫,就算他手眼通天,这次也要他好看。”楚云喝了一口茶水,笑的很书生似的清贵。

    “做的好。”秦王独孤行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道:“楚国本三股势力相争王位,太子楚刑天无疑是最有把握的,今日这么一来,哈哈,楚国必起内乱,大利我秦国。”

    楚云笑笑很平静的道:“欺我家王爷的,我们必十倍以报。”

    “对。”墨银和墨离开比坚定的同声道。

    独孤绝桀然的一笑,冷沉冷沉的道:“杀本王不死,后果他就该料到。”说罢紧紧的握了握云轻的手。

    秦王独孤行看了一眼四人,此时心情相当好的道:“寡人看我们是不是要……”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六章 出京

    原来那日楚云割下所有黄泉铁卫的人头后,带着那楚国隐藏在燕国的奸细,就去了楚国,以那奸细之名登门,送上铁木箱子的大礼。

    楚太子得闻不由大喜,还以为是铁龙带着独孤绝的头颅来了,自然是一点障碍都没有就进入了东宫太子府。

    只是不想楚王正巧也前来,不待楚刑天观看,他到好奇楚太子的下属送什么前来,径直揭开一看。

    庞大的铁木箱子里,有洒了石灰然后保存的很好的铁龙等人的头颅,更重要的有楚云亲手装进去的机关,从小跟着独孤绝,独孤绝会机关之学,他自然也懂那么一懂,刹那之间众箭齐发,楚王首当其冲,万箭穿心而死。

    而楚刑天因为恭敬,站在了后面,没想躲过一劫,只受了轻伤。

    有心杀楚刑天而未死,无心杀楚王到是死的干脆,不过楚刑天虽然没死,楚王在他东宫里,被万箭穿心而死,也绝对便宜不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送上这样东西的是楚刑天的心腹,不然任凭楚云有多深的智计,也不得其门而入,而那隐藏再燕国的心腹吴长老,紧接着就吐血而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这下死无对证,楚刑天在厉害,这事情就算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云轻可以想象楚刑天的愤怒,明知道是独孤绝下的手,但是就是抓不到独孤绝的把柄,明明知道他父王因什么而死,偏生不敢大肆征讨秦国不说,还连发丧第一时间都不敢,把消息紧紧的隐藏着。

    因为他没有证据,所有的证据不是指着独孤绝,而是指向他,以他的心腹谋杀楚王,这可是谋逆大罪,独孤绝这一手,阴差阳错,却是给了楚刑天致命一击。

    没想过与他们见过一次面的楚太子长什么样子,不过云轻可以想象那吐血的神情,唉,惹上独孤绝这个有仇必报的人,就只能看谁本事强,手段厉害了。

    “好,就这么办。”独孤绝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冷血的笑意。

    云轻回过神来就听见独孤绝这般样说,也没注意刚才他们商量了什么,想来定然是趁着此时楚国内乱要开始,怎么着煽风点火,或者渔翁得利吧,对于这些国家大事,她没什么兴趣。

    商量完毕,几个都不在正色,纷纷放松起来。

    秦王独孤行见云轻依旧一脸淡然之极的神色,不由眉眼一挑,看着云轻着:“寡人听说这段时间来翼王府求亲的朝中大臣,都被你给赶出去了?”说罢,漂了一眼不远处,与貂儿玩耍的白虎王,直接的不能在直接。

    独孤绝一听这话就笑了,好整以暇的看着云轻,看她怎么回答。

    云轻闻言扫了独孤行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问题?”

    独孤行没想云轻会这么反问一句,不由扬起眉头,这反问刁钻的很呢,当下逼视着云轻道:“寡人的王弟年轻有为,又正是该成婚年纪,众女爱慕而登门求亲,正该挑选一番,成其大婚,难道没有问题?”

    云轻听言嗯了一声,淡然之极的看着独孤行道:“陛下确定你该问的是我?”

    独孤行顿时被堵的哑言,这秦国谁不知道独孤绝秉性怪异,他要是反对,谁敢在他面前做这些事,这摆明了是独孤绝纵容吗,本不过想看看这女人的心态和如何回答,没想一句话就把问题中心点直接指出,撇了个一乾二净,一丝心思和口风都没露,实在是聪慧。

    独孤绝在旁听言不由大笑,他的云轻那是水晶心肝,什么看不透彻,想套她话,早着呢。

    独孤行见此看着面露得意的独孤绝,不由摇摇头道:“你这么宠着她,迟早宠到你头上来。”

    “我愿意。”独孤绝嘴角勾勒出一丝邪气之极的笑容,紧了紧握住云轻的手,他的云轻岂是那些庸俗女子,想宠她,还得看她要不要。

    云轻闻言侧头看了独孤绝一眼,淡雅的笑了笑,纵然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可那无形的温柔立刻荡漾了出来,如春风一般让人浑身舒爽。

    独孤行见此不由微微眼神一荡漾,那冷漠的神色下,那淡淡的温柔居然如此之让人怦然心动。

    楚云,墨银,墨离在边上看见如此,不由都齐齐暗笑,他们家的王爷可真是喜欢惨了这云轻呢。

    不过这云轻也真当值得如此,那绝色的姿容也就罢了,不过是皮相,那一身的气概,温雅的性子,通天的本事,放眼天下就没人能这么与他们家王爷这么匹配过,看着两人在一起,那就是一个舒心。

    更何况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真心交付,可是多么的难得,他们可以很肯定的相信,只要眼前的云轻真心爱上他们家王爷,那么就是天崩地裂,江河枯竭,也断然是一生一世的事情,绝不相负,这看云轻的性子,就能清楚的知道。

    他们家王爷能得这么一个奇女子,那时他的神气,他们的神气,秦国的神气,两厢连手,天下指日可待。

    咳嗽一声打断个人的暗思,独孤绝正了正面色后,拉着云轻的手看着独孤行道:“我确实也到成婚年纪,王兄,我……”

    “王爷,密信。”独孤绝一话还没说完,一铁色衣着男子突然快步的从远处而来,手中拿着一粘贴着鸡毛,看似八百里加急赶过来的书信。

    独孤绝闻言皱了皱眉,八百里加急,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会这么急,当下也就停了口没在接着说。

    来人飞速的走上前来,恭敬的对独孤绝行了一礼,然后才看着独孤行行礼道:“陛下。”

    云轻纵然不在意礼节,不过王爷和帝王在一起,怎么也应该先与帝王见礼吧,这……

    却不知道独孤绝一手调教出来的下属,眼中只认独孤绝一人,除了自家的王爷,才有帝王,这态度秦王独孤行早就习以为常了,因此连眼梢都没跳动一下。

    “何事?”独孤绝看了眼来人沉声道。

    “禀王爷,陛下,礼部上大夫快马传来密件。”边说边把手中一火漆密封,八百里加急的鸡毛信,恭敬的承上。

    独孤绝面色冷沉的接来撕开一看后,面色缓了缓,没什么大波动的转手递给独孤行,一边朝来人挥了挥手,来人立刻恭敬的退下。

    独孤行等见独孤绝并没多大面色波动,看来来信并不是什么坏事,不由打开快速浏览去。

    “皇陵建造完工。”独孤行看了看送来的密件,眉眼中闪过一丝喜气。来信是攸关皇陵的修建,只是因为日期吃紧,所以用了八百里加急,害他吓了一跳。

    “经过天罡演算,定与下月初六进行封陵仪式,皇兄什么时候去观陵?”独孤绝看着独孤行道,为他修建的皇陵,自然要他亲自去主持封陵仪式,顺便察看有无不满的地方,在做修改。

    每代帝王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修建陵墓,皇兄在位虽然才几年时间,不过大秦今日乃几百年来最强威的时候,短短几年已经修造好皇陵,算来实在是快捷。

    “今日已经十九,算算时间,陛下,明日动身估计才赶的上时间。”楚云听是皇陵的事,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那里又起战事了,当下掐指算了算时间,朝独孤行道。

    按规矩皇陵封顶的时候就要在第一时间演算封陵时辰,看来今次吉时比较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奉命监造的礼部上大夫,用了基本只有军情才会用的八百里加急。

    “好,既然如此,明日寡人与王弟就一起启程。”独孤行当下很爽快的定论。

    独孤绝听言点了点头,也没的反驳,这事情本就是他在负责,虽然这么几年他都在外面,一次也没去过,这封陵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

    定下时间,独孤行立刻回转皇宫,进行准备去。

    独孤绝见独孤行快步离开,刚才自己想说的话那么一打岔,这个时候也继续不下去,算了,等回来在说好了,反正人在,他有的是时间。

    “明日跟我一起去。”拽住云轻的手,拉过刚想站起来的云轻,独孤绝很自然,很霸道的道。

    云轻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独孤绝道:“不太好。”她可没漏看刚才独孤绝连亲信的侍从,都第一时间挥手让其退开了去。

    皇帝的陵墓乃是一个绝对秘密的存在,由于皇陵中会埋葬大量的珠宝和珍品,加之怕敌对势力万一有一天得势,挖坟掘尸,任何一个皇帝都是相当的谨慎,轻易不会露出真正埋骨的所在,就连手足兄弟,妻子儿女,有时候也不会透露,她一界外人前去,未免有点不妥。

    “我说好就好。”无比嚣张和狂妄。

    云轻见独孤绝如此这样说,不由定定看了独孤绝一眼后,半响微微笑了笑道:“你说好,就好罢。”说罢,站起身端着药碗就朝远处走去,这一坐就是一下午,日头偏西,居然又该吃药了。

    独孤绝看着云轻远去的背景,眉眼中亮亮的。

    楚云,墨银,墨离等对视了一眼,都齐齐微微一笑,他们家王爷还从来没这么相信一个人呢,当下不待独孤绝命令,各司其职的动作起来,该吩咐好的要尽快吩咐好才是,他们不在,暗中对付楚刑天的事情可不能怠慢了下来。

    夜色很快的降临了,月亮露出了一个弯弯的边儿,快月底了呢。

    翌日,没有公布秦王出行,也没独孤绝出行的消息,一行人走的悄无声息,在天色的蒙蒙亮下,已经悄悄秘密地出了秦国都城。

    但见这一行不过十几二十个人,有男有女,有主子有护卫,看来不过是普通的富贵公子携家眷一起游玩而已。

    那独孤行一身儒雅公子哥打扮,手挥折扇,掩去那威严之态,看上去到是风度翩翩。

    而独孤绝没有戴那只要一露面,就能被人认出的铁面具,露出那本来妖媚之极的面容,一身的富家子弟打扮,收去了那冷酷肃杀之色,看上去就是一绝代佳公子,一路上引得无数人频频回首,特别是女子。

    不过有被强行搂在身前的云轻做挡箭牌,那爱慕的眼光到是少了不少,倒是多了不少看着云轻流口水的,气的独孤绝一脸的铁青,现在他不是翼王,也没人知道云轻是谁,那不看白不看,谁怕你。

    云轻没带貂儿,因为此行说来不险恶,不过就是要保密,保密再保密,那白虎王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为它太显眼,有它在身边,那估计一路别隐藏行迹,估计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那他们的目的地,暴露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没办法,为了安抚白虎王不能跟随,只能把貂儿留下陪它一同玩耍了。

    靠在独孤绝的胸膛上,云轻看着离京越来越远,去向完全不是那天下皆知的秦王历代皇家园陵时,也就沉默着不去问询,看来那皇家园陵里修建的不过是一座假的皇陵,这真的还在他们要去的方向。

    一路上行来由于时间紧迫,赶路时候较多,来不及赏什么风景,也谈不上什么说说笑笑,快速而稳妥的走着。

    几日后,秀水城,离秦国皇城不远也不近的一座大城,更加的靠近西边那连绵起伏,看上去跟本无法攀登的一片天险,风景秀丽,来往商人往来不绝,这秀水城的山货可是驰名整个秦国的。

    热热闹闹的大街,不似秦国皇都的古朴和大气肃穆,带着点山峦之地的硬气,厚厚的青冈岩石铺陈在地面上,临街的店铺基本全是石头制造,风格很硬朗,线条也明亮的紧,看上去干脆利落,万分豪爽。

    云轻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秦国游历,今日看见如此硬朗彪悍的风格,到是很有兴趣。

    “竟敢到法家行会捣乱,好大的胆子。”云轻正沿途欣赏着这里的风景时,一愤怒的声音响起,打断云轻的观赏,扭头寻声看去,居然正好挡在他们前进的路上。

    独孤绝,独孤行见此齐齐拉停了马匹,站在原地观看着。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手中利剑一指一剑就朝对方砍去,手下一点情面也没留,直指对方心脏。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身穿青布短衣的小个子男子,手中握着一把与他身材不相称的雷公锤,一见那白袍男子长剑一点不留情的砍来,当即冷哼一声,一锤子就朝那长剑迎接了上去。

    同时吼道:“你法家行会有什么了不起,我姓汪的就看你们不顺眼,奶奶的。”

    那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手中利剑更加的狠辣起来,两人顷刻间就对战在一处。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官差,一见打斗的人,就那么站在不远处观看起来,也不插手。

    云轻见此不由微微有点惊讶,秦国最是注重刑法,当街斗殴厮杀,被逮住可是视轻重情况,关押七天到一年不等的,怎么会如此无视这样的场面。

    “这人是法家行会的人,他们拥有特别权利。”好像知道云轻的微微惊讶一般,独孤绝低声在云轻耳边道。

    云轻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那边上从一大门里走出的又几个白衣人,抬头朝他们的头顶上看去,那方的匾额上以黑色白底雕刻了四个字“法家行会”,四字极是工整,看起来冷冰冰的。

    云轻一眼观之,复低下头来,原来如此。

    两百年前,虽逢乱世,但惊才绝艳之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诸子百家,各派学说竞相横空出世,一时精彩纷呈,为当时各国以重用。

    法家,以刑法为建世之依仗,由思想者韩非所集之大成,为秦国前任几代君王所采用,治国以刑法为主,不以道家,儒家,等崇尚礼和无为,因果等治世。

    百年下来,秦国以蛮夷之地一跃而成诸国最强,法家的贡献功不可没,所以,法家流派的继承者在秦国受到很高的待遇,云轻只是听说过这些,却没亲眼见识,今日到是可见一二。

    砰的一声,那使雷公锤的人既然敢当门挑衅,自然还是有点功夫,一锤子施展开来,砰的一下把那身穿白袍的男子给击打的倒飞出去。

    “嘿嘿,法家行会不外如是,我……”

    嚣张的叫嚣声还没说完,那站立在大门口的几个白袍人突然间同时出手,各种武器就朝着那小个子男子击打了去,端的是万分毒辣和快捷,眉眼中都是一片怒火冲天。

    剑光乱闪,鲜血飞扬,不过几个照面,那使用雷公锥的小个子,居然以一敌五,还一点败像不露,隐隐约约还有要占据上风的架势,那些个白袍男子顿时脸色铁青,以五对一若是输了,那面子就丢尽了。

    “功夫还可以。”墨银看了眼那使锤子的小个子道。

    “一般。”墨离接过话。

    “无聊。”独孤绝则搂抱着云轻,一脸不耐的道。

    墨银,墨离闻言不由无语,这等段数自然不入他们家王爷的眼。

    “也就这么点本事。”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冷笑一声,身游鱼的在五人法家行会的人身边游斗。

    五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手中拼命的攻击着。

    “哼,无用。”正在这时,法家行会大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白袍男子一个飞身射出,手中利剑横空就扫向那个小个子,剑身隐隐约约有风雷之声透出,来势很是犀利。

    “咦?”墨离微微咦了一声,有点诧异的看着该男子,这一手可以啊,这等地方也有如此人才。

    “没什么看的了。”墨银则扔下一句,此人一出手,这局面就已经定了。

    搂着云轻的独孤绝也难得的扫了一眼,面色不屑,到难得没出言鄙视。

    人在半空,白袍男子几个腾身连翻,手中寒芒一连剌下十几剑,只听砰砰之声连响,那小个子男子一连挡下十几剑,却也一连退了十几步,面色一片迥异的血红,像是已受内伤。

    “好……”

    “还是七师兄厉害……”

    “好好教训这混帐……”

    一时间先前那六个男子立时拍掌大叫。

    又是一个斜身翻飞,那白袍男子脚尖一点地,斜身就朝那小个子刺去,姿势无比好看,气势也无比凌厉,风勾起他的衣襟,更添风姿。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和剑尖吸引过去的时候,云轻却晃眼扫见风吹起的衣襟下,该男子的腰间一小小的短笛露了出来,云轻一见下先是一楞,接近着面色微变,他是……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短笛,通身雪白中夹杂着点点碧绿,看起来很是好看,风徐徐吹过,短笛没入衣襟下不见。

    “好。”轰然的叫好声响起,那使雷公锤的小个子已经被刺中双腿,坐倒在地上。

    “官差大人。”那男子收起长剑,看也没看那败在他手下的小个子,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几名官差道。

    “当街私斗,按大秦律法,关押。”那几名官差走上前,对白袍男子们一点头,铐镣给小个子一戴,抓起就走。

    该男子也不多话,转身便往那法家行会大门里走去。

    挡着的路已经让开,独孤绝等立刻一夹马腹就朝前而去,已经耽误他们很多时间了。

    马匹与几个白袍男子擦身而过,云轻侧头看着那已经走入大门的男子,面色闪过一瞬间的轻微波动。

    “看什么?”独孤绝见云轻居然转头看向其它男人,顿时脸一黑,低沉着声音道。

    骏马飞速,转眼就交错而过,什么也在看不见,云轻眨了眨眼,神色恢复成本来的平静无波,扭转头回来道:“没什么。”

    独孤绝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在云轻耳边喝道:“不准看其它男人,只准看我。”

    云轻愕然。

    旁边的独孤行纵马在旁,此时扭头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两人。

    马蹄嗒嗒,不大功夫就穿过秀水城,朝秀水城的西边而去,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一片青山绿水,天蓝似青,水色荡漾,层层迭迭,绵绵起伏。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军营。“众人飞马来到一看似军队驻扎之地,还没扣关,一队巡逻士兵突然大声喝道,纵马杀气气腾腾而来。

    “叫你们主将出来。”独孤绝冷声喝道,一面举起云轻的左手,露出上面佩带的那铁色的飞鹰护腕。

    那队士兵一眼扫之,立刻面色一变,啪的立正。

    “遵命。”态度万分恭敬的看着云轻,云轻见此不由微微一楞,扭头看了看独孤绝。

    不大功夫,军营里战鼓一雷,礼炮轰鸣九响,最高迎接规格迎出,主将和那礼部上大夫,飞速跑前迎来。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七章 故人?

    “下官恭迎翼王……”飞奔前来的主将和礼部上大夫,一眼扫见戴着飞鹰护腕的云轻,不由微微一楞,到嘴的恭敬话说了一半,生生的停顿下来,上上下下打量云轻。

    独孤行见这两个臣子,居然震惊的连他在旁边都忘记了,不由好笑的咳嗽一声。

    “看够了没有?”独孤绝冷冷的就是一声。

    来人中一身军服的主将墨之顿时脸色一正,回过神来,看着云轻躬身为礼道:“两位大人里面请。”

    飞鹰护腕代表的就是独孤绝,不管来者何人,戴着它那就形同翼王亲临。

    “对,对,两位大人里面请。”反映过来的礼部上大夫跟着为礼,秦王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礼节都行在云轻和她身后坐着的独孤绝身上,既然能跟佩带飞鹰护腕的人坐一匹马,那么就一定是身份特殊的人,虽然长的妖艳了点。

    跟在独孤绝身旁的楚云见他家王爷的主战军队主将,满脸压抑的疑问,对正牌的独孤绝不加理会,眼光一径在云轻身上打转,而他们家王爷那隐藏的怒火,随着墨之打量的目光越来越沉,不由好心的开口道:“这是我们家王爷的夫人,此次代王爷前来。”

    这个,云轻和他们家王爷还没成亲呢,所以这个妃什么的,实在是不敢乱说,只好先夫人代替着,反正外人都知道云轻是他们家王爷的女人,怕在外间早这么称呼云轻了。

    云轻本淡然的坐在马上,此时听楚云这么一说,不由微微脸红的侧头看了楚云一眼,什么夫人,这人怎么乱说。

    而独孤绝则高兴了,满脸洋洋得意的搂着云轻的腰,刚才的恼怒全抛天外去,楚云这话他喜欢,他喜欢。

    不料墨之一听楚云的解释,立刻脸色一沉,一眼扫到独孤绝搂在云轻腰上的手,眼中就冒出一片怒火和杀气,怒声道:“放手。”一边狠狠的扫了云轻一眼,是他们王爷的人,却如此不顾廉耻,与其它男人搂搂抱抱。

    独孤绝顿时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的瞪着墨之。

    墨银,墨离,楚云等第一时间一楞后,齐齐低头暗笑起来,旁边的独孤行却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哈哈大笑出声。

    “放手,下去。”马身上云轻淡淡的转过头,很漠然的朝独孤绝道,一边一伸手直接把独孤绝给推了下去,抱了一路,难得有个人开口怒斥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合她的心意。

    看着纵马缓缓前行的云轻,被推到地上的独孤绝,满脸铁青,周围几人齐齐暗笑,谁让他不想露出名号的。

    “大人里面请。”礼部上大夫见场面气氛不对,立刻推挤上满脸笑意,招呼着众人前行。

    怒归怒,独孤绝对没办法,干脆不乘马迈步就朝军营里走去,独孤行等人见此呵呵笑着跟在后面前行。

    “陛下,皇陵就在前方,是现在去视察,还是……”一入军营,礼部上大夫和墨之立刻对独孤行拜倒口呼万岁。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不拖泥带水,一来就点名正事,当下赞扬的点点头道:“现在就去。”

    “是。”墨之和那礼部上大夫见秦王心急,立刻退下安排去。

    这茫茫西部军营,看似是独孤绝的军营驻扎在这里操练,实则内里却是为了修筑皇陵,放眼大秦,独孤绝手下墨字排号的,绝对是信的过的人选,由他们来负责监造,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风声传出去。

    穿过军营,行过军队操练的山林和草地,当登上一不太高的山峰顶峰时,放眼看去,前方一相对矮小的山峰正巍然的矗立在那里,横切面向着秦国都城,纵切面向着绵绵群山,背靠浩瀚天地,前临九州岛湖水,天地灵气尽收此处。

    云轻一见不由暗自点头,好一个地方。

    她却不知道这里本来并没有这座山峰,而是耗费无数财力和人力,直接堆建了一座山峰起来,而下面就是独孤行的皇陵所在,踏九州岛,拱天地,乃是一处极好的风水。

    独孤行见此很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纵马前行一边道:“那些建陵者呢?”

    “全部殉葬。”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回禀。

    云轻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冷沉了下来,看了眼眼前已经快接近的皇陵,突然从心底产生一股很恶心的感觉,刚才看来还清爽悠然吸天地之灵气的地方,此时看来整个阴风笼罩,满布血腥,令人生恶。

    “我在这边等你。”淡漠的仂住马绳停了下来,云轻微微转头朝身边的独孤绝清冷无比道。

    独孤绝一把拉住马,转头就看着云轻,云轻的脸上很淡然,什么没有,但是独孤绝看见了,那上面淡淡的厌恶,心思一电转独孤绝立刻明白了云轻的心思,当下在独孤行等都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出声道:“累了是不是?那就在这休息一会好了。”边说边伸手握了握云轻的手。

    “怎么了?”独孤行回头问道。

    独孤绝没什么事的道:“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去也好。”后面四字微微的咬的重了点。

    独孤行听言深深的看了云轻一眼,半响点点头道:“也好,那在行宫那边休息吧。”毕竟这是他百年后葬身的地方,独孤绝要带她来,他不好反对,现下不进去也好,怎么说云轻也是一个外人。

    “那属下陪同夫人吧。”楚云当下微微笑的开口道,独孤绝闻言点了点头。

    “那大人你朝这边行去就好。”礼部上大夫顿时指着右前方的方向朝云轻道,那里是他们修建皇陵的时候建造的他们休息的地方,也是这次秦王等要住的地方,本来还算热闹,不过现在已经完工,军队在外围不得擅自进入,里面的工匠早已经全部殉葬,到是有点冷清。

    云轻听言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调转马头,与楚云就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行不了多远就是一排整齐的精舍,雕功精细,看起来绝对出自名家之手,云轻下马看着眼前的精舍,缓缓的以脚步丈量着,越见精工细作,越是表情沉默,眉眼中闪过一丝清婉和沉痛。

    楚云跟在身后,默不作声,有些事情他不好说。

    成排成排的精舍并列着,越到后面越是粗糙,跟着便是只剩下断壁残垣,有士兵在那里推倒,负责毁灭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缓缓看着,缓缓走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视野里已经很是模糊,基本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了,云轻才一抬头发现天色居然早就暗了下来,月初的月芽儿挂在天空中,天早已经黑了。

    “云姑娘,在不回去,王爷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一个下午都没出声的楚云,此时微微笑着开口道。

    云轻怔了一下后,转身看着楚云道:“抱歉,让你陪了我一个下午。”

    “那是楚云的荣幸。”楚云笑的很温和的道,此言未尽又接着道:“不过在不回去,云姑娘倒是没什么,王爷可要拿楚云问罪,那就不怎么荣幸了。”

    听着这打趣一般的话,云轻沉问的心微微好了点,轻轻点点头道:“好。”当下两人依旧默默的朝来时候最精美的精舍走去。

    夜色浓郁,山风轻轻的吹荡,村的这处越发的清静极了。

    “你不高兴。”云轻正待和衣而眠,一道声音突然从窗户外传来,在定睛一看时,那独孤绝已经从窗户中跳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云轻的床前。

    “恩。”云轻看了看独孤绝,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独孤绝伸手握住云轻的手,沉声道:“这是祖宗的规矩,任何帝王都是这么做的,能与帝王殉葬在一处,是他们的荣耀。”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欲缩回手却被独孤绝紧紧的握着不放,不由叹息了一声后看着独孤绝的双眼道:“若有一日,你有妻有子,合家美满,秦王要你殉葬,你会不会觉得是一种荣耀?”

    独孤绝面色一沉,这可是相当大逆不道的话了,不过对上云轻如清水一般干净的双眼,独孤绝知道云轻只是那么举一个例子而已,不过这话问倒他了,会不会觉得荣耀?

    去他妈的荣耀,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荣耀。

    云轻见独孤绝没有做声,但是那一闪而过铁硬的眼,已经让她明白独孤绝的想法,当下淡声道“将心比心,他们也不一定会觉得荣耀。”

    独孤绝知道云轻指的是被坑杀的上千,乃至上万的工匠,当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战场杀敌他杀的多了,实在是没多大感觉。

    云轻看着独孤绝皱起的眉头,极轻的道:“没有人该死,独孤绝,战场杀敌那说不了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般留不情,也不容许留情,但是这些,无辜啊。”

    “云轻。”

    “听我说完,我并非太过纯良之人,我也知道生在乱世,本就是人吃人的境况,只是,独孤绝,你们大秦要的是天下一统,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手下留情,要分的清楚。

    天下归心,归的是心,而不是武力,武力能够征服,能够统治,但是绝对不会长久,以武力降服,以仁德治国,那才是上上之道,这些破旧的规矩,它不一定是对的,否则秦国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统一六国。”云轻一口气说到这里方停下来,看着独孤绝。

    她走过这么多国家,见过各国的治国之道,取其精华,舍去糟糠,就这么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独孤绝没想云轻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眼也不眨的说那么定定的看着云轻,好一番可以定论为谋逆大罪的言论。

    不过,他以武力征服天下,何时用过什么仁德,那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

    见云轻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那眉眼深处闪着沉痛,独孤绝心下一软,软声道:“好,好,别不开心,我答应你好了,要是那一天我能有那个能力改变这些,我一定让你做主,殉不殉葬我也不稀罕,反正就是一杯黄土,真正能睡多大个地方。”

    在战场上厮杀久了,看多了就那么埋骨荒郊的情景,早就把生死看的相对做皇帝的淡的多,生死都淡了,生后事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究这些,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地位的代表呢,只是云轻计较这些,那他不讲究也无所谓,人只活在当前,谁知道身后是什么样子,依她也无妨。

    云轻没想独孤绝会这么说,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的看着独孤绝,如此敏锐的能够看的出最本质的东西,真不愧是独孤绝,这个感觉与野兽是近亲的家伙。

    见独孤绝就这么干脆的答应了她,云轻不由握了握独孤绝握着她的手,这个人真的如此喜欢她啊,连祖宗的规矩也可以抛弃,她知道独孤绝并没听进去什么仁德治国,只是因为是她提的,所以就答应她,这个人……

    当下心情微好的对着独孤绝轻轻一笑道:“我可也违背了。”

    独孤绝见云轻不在愠怒,不由手一伸一把抱过云轻坐在怀里,极是狂傲的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管的到我。”一边一低头就是吧唧一口,亲在那柔软的双唇上。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这些规矩他又用不上。

    “你这人……”

    夜月高挂,凉风习习,万分寂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第二日上一大早,墨之就来请独孤绝,毕竟跟了独孤绝那么久,虽然没戴面具,但是形态作风间已经能够猜测出来这人是谁。

    “昨日匆忙了些,只看了一部分,今日下官把研制里面机关设施的主工匠带了来,能够解释的更加清楚一点。”精舍最华丽的那正屋里,礼部上大夫带着一个年轻人为独孤行和独孤绝解释道。

    坐在一旁还是没打算去的云轻见到那主工匠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人他们昨日都见过,正是在那法家行会最后出手的白袍男子。

    而他今日同样一身白袍,并没任何的改变。

    “恩?”独孤行微微挑了挑眉看了眼礼部上大夫。

    礼部上大夫立刻躬身道:“此人叫丁名,乃是微臣的贴身禁卫,跟了微臣十多年了,是微臣的心腹,同时也是法家行会的总会长所收的关门弟子,排行第七,所以微臣知道他的才能和背景,这次才推荐他主设计皇陵里的机关,绝对能够相信,微臣以人头担保。”

    独孤行见礼部上大夫说的慎重和肯定,当下点了点头,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他曾经召见过一次,算来也知底细,夹杂着威严的微微一笑道:“昨日才见过。”

    礼部上大夫闻言立时道:“有几处精巧的机关,丁名也打造不妥当,所以一共三次进入秀水城的法家行会,联络总会长,沿路都有兵士寸步不离跟随,一言一行都有监视,绝对没有差错,这点墨之将军相当清楚。”

    墨之听点到他,当下点了点头道:“回陛下,是这么回事。”

    解去疑惑,独孤行微微恩了一声后,看着丁名道:“有两手。”

    丁名当下躬身为礼,俊秀的脸上一片恭敬和谦和道:“多谢陛下夸奖,草民不敢。”倒是落落大方。

    云轻看了这丁名一眼,缓缓垂下眼帘,不在看他,却也不离开座位。

    那坐在她身边的独孤绝,一见是这个小子,不由脸色沉了沉,昨日云轻可是专程回头看了他一眼,要知道当初云轻可一见面都没多看他一眼。

    当下斜眼就看了云轻一眼,见云轻低垂着双眸,好似没有看见面前这人一般,那神色淡漠的紧,不由心下一宽,一眼扫过丁名冷冷的哼了一声。

    丁名不认识独孤绝,见独孤绝对着他冷哼一声,实在是不知道惹到了独孤绝那点。

    “还不快讲解,大人在等你。”墨之见此立刻板着脸看着丁名,独孤绝看不顺眼,那他就算本来看的顺眼,现下也不顺眼了。

    “是。”丁名立刻快速的铺开一张锦缎,指着上面皇陵的设计图,开始讲解什么地方有机关,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威力等等。

    因为不熟悉机关,不能进入皇陵的深处,独孤行,独孤绝等都细心倾听着,而云轻一直低垂着眼,面色淡然,好似入定一般。

    由于皇陵占地太大,整个全面讲解下来,多半日时间就已过去,再度入陵也看不完所有,所以独孤绝等人干脆详细的了解其它方面的构造,静等明日在入陵察看。

    丁名由于不掌管这个方面,早早的退了开去,而云轻当下也跟着起身离开,气黑了独孤绝一张脸。

    又是入夜时分,月巳中宵,整个精舍里的人都睡了,只剩下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森严的护卫着。

    皇陵入口,厚重的石门紧紧的关闭着,上面扑腾着清幽的碧草,远远看去整个跟这座青山融合在了一起,想来在过几年,一切长成,这陵墓便在没有人能够知晓这山不是山了。

    月夜下,一道人影矗立在皇陵入口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见他的神色很专注的看着那厚重的石门,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响,人影缓缓的动了,在入口处徘徊着,不断摸索着厚重的石门旁边与青山结合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清清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静寂的夜里听起来分外的惊然。

    那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后,很快沉静下来,转头朝发声处看去。

    “大人。”月夜下,云轻一身淡蓝色的轻衣装束,站在那青山边几乎与黑夜容为一体。

    “我在问你做什么?”云轻看着眼前的丁名,淡淡的问着,却相当的坚定。

    丁名看着云轻半响,微微一笑道:“我在察看大门后的千斤顶,是不是完全切合进入了轨道,明日陛下等就要在进陵墓,过后就要直接封闭,我趁今日还有时间在来察看一下,确保最后的稳妥。”

    顿了顿后,微笑着看着云轻道:“大人这个时候前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吩咐?”

    云轻看着那年轻的脸上一片诚恳,好像他深夜在此就真是如他所说的一般,平静的让人无法不相信。

    “你今年多大?”

    丁名没想云轻会突然问这么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不由微微楞了楞后,很快恢复冷静道:“草民今年整二十。”

    云轻听言看了丁名一眼后,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明月,半响缓缓的道:“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

    黑暗中看不见丁名的眼睛,云轻也没有看,只那么淡淡的看着天空,一瞬间有点让人窒息的沉默。

    “草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沉默中丁名相当平静的看着云轻道。

    云轻闻言低头看了丁名一眼,叹息一声般的摇了摇头道:“你明白的,丁飞名。”

    沉默,一种名叫沉默的东西,快速的挥散了开去,几乎静寂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的见。

    “咳,咳,大人真会说笑,草民生在秦国黎城,家中高堂由在,大人叫草民回那里去?

    而且草民一直就单一名字,没飞名这个称号。”短暂的沉默后,丁名咳嗽一声相当平静的道。

    云轻深深的看了丁名一眼,没有接着丁名的话说,只沉声道:“我本不管你们的事,你们要对谁动手,还是他们要杀了你们,这些早与我无关,生死输赢各看你们的本事。

    不过今日这里有我要保护的人,我不希望他遭遇任何危险,所以,我给了你离开的机会。”

    仿若陈述的话娓娓道来,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坚定。

    她不管天下任何事,要杀谁都跟她没关系,只是里面若危害到独孤绝,那么她再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大人,你到底是谁?”丁名看着云轻深深皱眉道。

    “我是谁,与你无关。”云轻看了丁名一眼,缓缓移动步伐站在那厚重的大门前道:“明日我不希望在看见你。”

    丁名见此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紧紧的盯了云轻几眼,转过身就走了,远远而去。

    云轻看着丁名的背景慢慢隐入黑暗中,眼中闪过一丝怅然。

    “你为什么跟那个混账在这里?”黑夜中一道霸道冷酷的声音突然传来,一身铁黑的独孤绝,铁青着脸大步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八章 陷阱

    刚才一路找来,居然看见丁名那个混帐,她的云轻这么晚跑来见他?该死的。

    云轻见独孤绝脸色,已经猜想到独孤绝在想什么,当下淡淡的道:“碰巧而已。”

    独孤绝脸色沉沉的,碰巧,什么碰巧,云轻根本就不来这皇陵,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什么碰巧,鬼才相信她什么碰巧,他的云轻就不会撒谎,居然就随口一句破绽百出的话,有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不许对我撒谎。”独孤绝冷着脸瞪着云轻,怒火腾腾的就上来了。

    云轻闻言看了独孤绝一眼,见到那黑眸中开始燃烧的怒火,他在气她居然不对他说实话。

    当下云轻缓缓伸手上前握住独孤绝的手,看着那怒气氤氲的双眸,‘嗯’了一声后缓缓道:“以前认识他,说了两句话。”

    “那又怎样?”独孤绝听言立刻眉毛一竖,瞪着云轻。

    “不怎么样。”云轻摇摇头,那脸上的神色淡的很,虽然根本没把那丁名放在心上。

    独孤绝一见云轻这个样子,那怒气微微降了些下来,云轻没有把那人放在眼里,那就好,不过是个认识的人而已,不过半夜在这里见面,这个……

    “我不会害你。”云轻没看独孤绝,突然轻轻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独孤绝抬起云轻的头,看着云轻很清澈的双眸,那里面是最纯净最无私的眼神,那般的清澈,是他最喜欢的,这双眸子不会对他撒谎,这双眸子的主人不会骗他,他知道的,若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都不能相信,那么天下在没有人可以让他相信。

    “我信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信。”拇指摩擦着云轻的脸颊,独孤绝直直的看着云轻的双眼,沉声一字一句的道。

    云轻闻方嘴角微微流露了丝丝笑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独孤绝见此一俯身,轻柔的亲了亲那带着笑意的嘴角。

    “以后不许见他。”亲吻过后,独孤绝伸手搂过云轻的腰,定定的看着云轻说的那叫一个霸道和理直气壮。

    云轻闻言笑了笑,温和的道:“好。”她本就不想见,以后自然不会在见他。

    独孤绝听云轻答应了,不由相当的满意,一伸手搂过云轻,沉声道:“以后不许瞒着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居然背着他见故人,就算云轻没有其他意思,他想着也冒火。

    云轻听言看了独孤绝一眼,很干脆的点点头道:“好。”她本也没什么事情好隐瞒他的。

    独孤绝见云轻答的干脆,也知道这就是云轻想的,不是敷衍他,不由更加高兴的一低头重重的在云轻的脸上亲了一口。

    云轻见此无奈的笑笑道:“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

    “我喜欢。”独孤绝高扬起眉头,一边拉着云轻离开,一边狂放的宣布道。

    黑夜下,两人相携而去。

    “今晚我睡这里。”精舍里,独孤绝看着云轻拉着他,和衣睡在了他身边,不由那个眼睛亮的可以媲美天上的繁星。

    “想什么,快睡觉。”云轻见独孤绝那凌厉的眼神,就如猎鹰看中猎物一般的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没好气的瞪了独孤绝一眼,拉着独孤绝在身边躺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野外不也是睡在一处的,这人今天的眼神很不好。

    独孤绝见云轻的动作和毫无芥蒂的眼神,不由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去了,狐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是不是太考验他了,他身上的伤现在可是全好了。

    郁闷,不过今晚的云轻不那么太对劲,居然要跟他一起睡,想来估计是见了那个丁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过分,那是他不知道,未曾参与的时光,看来皇陵一旦封闭,找个借口放逐他,才能舒心。

    夜色迷漫,弯月从窗口洒进来,罩在那同床共枕的一双人身上,美好的不可思议。

    卧榻上云轻闭着眼,握着独孤绝的手,没有睡着,丁飞名既然能够潜伏秦国十多年,今日这陵墓里面肯定不安全,独孤行她不关心,独孤绝却不能让他在进去了,谁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断然不能在让他明天进陵墓去。

    不好当面与他说,因为独孤绝这个人太精明,只要一说肯定知道有问题,追究起来,她放人一马的心便无用处了。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一轮弯月渐渐西沉,天色慢慢的亮了。

    太阳光穿透窗户的紫纱,照射在卧榻上沉睡的睡美人身上,扬起点点的金光。

    感受到太阳光的威力,云轻按了按太阳穴,來不及睁眼五指下意识的一握,什么都没有,没有独孤绝的手,云轻唰的一下睁开眼坐起,四下一观,空空如也,那有独孤绝的影子。

    她明明一直没睡,为何会突然睡着?她不可能连这点意志力也没有。

    一步跨下床来,来不及梳洗就欲起步出门。

    “云姑娘,你醒了。”听着门里的响动,门外等候已久的楚云微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独孤绝呢?”云轻一见楚云立刻问道。

    楚云见云轻一醒来就问他们家王爷,不由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微笑道:“王爷他们去皇陵了。”

    云轻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走了多久,那个丁名在不在一路?”

    楚云见云轻的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不是从王爷床上起来应该有的羞涩和缅甸,不由收了点笑容道:“天还没亮就走了,是皇陵那边出了点问题,墨之在最后检查的时候,发现东北角上有水渗透出来,连夜禀报了王爷和陛下,王爷他们一听就起身去了,所检查的地方在有机关的内部,丁名跟着去了。”

    皇陵的修建最忌讳的就是有水,因为水的腐蚀是对一个将屹立百年乃至千年万年的陵墓最大的危害。

    当初选址的时候,由于这里灵气最好,所以擦干了这处本身存在的一条河道,也做了最好的措施,根本不可能存在有任何的水源,可是现在出现渗水,那关系就大了,所以独孤行和独孤绝一听立刻连夜就过去察看了。

    顿了顿后,楚云看着云轻接着道:“走的时候,王爷吩咐下来,说你一夜没有睡,他因此点了你的睡穴,在让我点燃了安魂香,让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等他回来给你处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

    云轻听到这骤然一楞,难怪她会睡过去,原来是独孤绝动的手。

    这个独孤绝为何如此的精细,连她一点点反常的反映都会察觉的到,她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怕他有事,这个人……

    “这个笨蛋。”云轻咬了咬牙,一挥袖子,运起轻功飞速夺门而出。

    楚云一见立刻脸色一变,云轻可不是个会喜怒行与色的人,今日这般的急迫赶去,绝对有问题,当下一扔手中洗漱的用品,转身奔出房间,抓过不远处备用的战马,翻身上马就朝云轻追去。

    “云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空旷的山林间,楚云追着云轻大声的询问。

    云轻头也没回,脚下急奔,一边道:“跟上来就是。”她不确定有没有事情发生,但是要下手的话,今日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楚云见此紧紧皱起眉头,快马加鞭跟着云轻就往陵墓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快接近陵墓,一队巡逻的士兵碰巧撞上,立刻大声质问。

    云轻身影毫不停留,飞身而走,只快速的抬起了左手,那手腕上佩带的飞鹰护腕,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大人。”巡逻的士兵立刻列队躬身为礼,没想礼还没有行完,云轻已经从他们身边掠过去,飞速而去。

    正面面相觑间,纵马飞驰而来的楚云已经赶到,沉声道:“跟上来。”一边快马加鞭在催马力。

    那一队士兵见此,来不及有任何的想法,已经跟着云轻和楚云,大步朝陵墓跑去。

    厚重的石门就在眼前,云轻连连纵身抢上前去,那守门在石门口前方的士兵,见云轻流露出手腕上的飞鹰护腕,恭敬的让路。

    云轻没有穿门而入,想起昨日丁飞名在此地逗留,云轻心思一动,两步扑到石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只听一阵细细的沙沙声响起,很轻微,若不是贴耳与门,断然听不见,云轻一耳听之,立时脸色一变。

    跟着追上来的楚云见云轻的动作,立刻原照做,顷刻间脸色大变,有人动了里面的千斤顶。

    “大人。”尾随的士兵见两人如此怪异动作,不由不解的呼了一声。

    云轻和楚云没有理会身后的众士兵,飞速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骇。

    千斤顶,顾名思义千斤重量,乃是封锁陵墓的断龙石,一旦放下那么在也无法开启,乃是真正帝王葬入了里面后,才能放下的东西,而现在,千斤顶被动了手脚,开始松动了,这般的松动下来,只要周围的岩石和尘土,无法在支撑它下落的力量,那么就是真正的合墓了。

    “有没有解救的办法?”云轻看着楚云,冷声快速之极的问道,她记得楚云也擅长机关。

    楚云脸色苍白,短短时间内已经头顶见汗,嘶哑着声音道:“没有。”

    同时飞速的命令道:“来人,马上调集兵马前来,把这里给我撑起来。:”

    没有人动弹,士兵的主将墨之在里面,其他人的命令他们不听,特别是设计军权的调动。

    “照他说的话去做。”云轻一抬胳膊,露出飞鹰护腕,脸沉如水的冷声道。

    “是。”领头的士兵见此,立刻躬身接令,转身骑马飞速而去。

    “渗水的地方在那里,有谁知道?”不待调动兵马的士兵走远,云轻紧紧皱着眉头扫过留守的士兵喝问道。

    “卑职知道。”一被墨之留下,镇守大门的副将,见云轻和楚云脸色如此难看,不敢怠慢,立刻出提高声回道。

    “带路。”云轻袖袍一挥,转身就进入了皇陵。

    “云姑娘,千斤顶关闭,最多只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你一定要快,王爷就拜托你了。”楚云知道自己不会轻功,去只会是拖累,当即大声的朝已经进入皇陵的云轻喊道。

    那些本来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士兵,一听楚云这话,不由脸色齐齐大变,万分惶恐起来。

    “知道,门外士兵听令,一切听从楚云大夫的指挥,不得有误。”声音落下,云轻已经与那副将去的远了,楚云是个知道该怎么做的人,把这至关紧要的地方交给他来把守,是最合适的。

    “是。”门外的众人此时都慌了,一个个那敢且慢,立刻以楚云马首是瞻。

    “听着,你……”楚云强制让自己镇定,飞速的发布起命令来。

    皇陵内,那副将也听见了楚云的话,苍白的脸上一片惊恐,脚下加快,飞速的朝独孤绝等所在的地方冲去。

    “快点。”云轻一般轻功发挥到极致,居然比平日里不知道快了多少。

    眼见那副将全力奔跑,居然还没有她快,云轻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提起副将照着他所指的方向全力飞奔。

    皇陵里一片灯火通明,因为有独孤行等人的进入,所以照耀的道旯纤毫必现,省下云轻无数的功夫。

    穿梁过桥,转弯入道,皇陵里密道遍布,错综复杂。

    云轻来不及观看这秦国几百年历史上,最强威时候帝王的陵寝,整个人几乎如青烟一般朝里面闪去,飞速的朝陵墓的深处而去。

    而这个时候,独孤绝,独孤行等矗立在皇陵的东北角上,那里是一个妃嫔的殡葬地,设计的很是美观和大方,精美的翡翠牙床,一颗一颗串联起好似水滴一般的珍珠,乃作为牙床的纱罩,一连有好几十个之多,看上去万分的奢侈和华丽。

    不过在这华丽的中央地点,地面上本来青白的条石中间,有巴掌大那么一点水渍,在二十丈左右正宽形的密室上,这一点看上去很不起眼,不过万里之堤,毁与蚁穴,就是这个道理。

    独孤行脸色铁青的看着正在检查的礼部上大夫,沉声道:“到底如何?”

    礼部上大夫任由汗水从额头上滴落,也不敢伸手抹一把,浑身颤抖着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看起来是湿的,但是下面又并不是河道,这个……”

    “说重点,到底是渗?还是不渗?”独孤绝冷眼看着礼部上大夫,冷声打断道,已经检查了半天了,他要的是结论,不是这个那个。

    礼部上大夫面色抽筋,满脸苍白,战战兢兢的道:“下官不敢……确定……”

    “饭桶。”独孤行面色铁青的怒吼一声。

    “微臣,微臣……”礼部上大夫一个颤抖,直接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若是有水能从这里渗透的话,这处皇陵就整个的要不得,等于就是一个废物,几十上面万两银子用在了这上面,若是不能给秦王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九族估计都要被全诛杀。

    “大人,我派人挖开这里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墨之见此,转头朝独孤绝道,他只负责监督,并不负责修建,所以里面到底怎么样,他是不知道的。

    旁边一直立在最边上的丁名,把墨之的在眼里,暗中的皱了皱眉,这个独孤绝的直属属下,为什么会对另外一个陌生人,这么尊敬。

    独孤绝皱眉看了眼独孤行,这话要他开了口才行。

    独孤行铁青着脸,沉吟了半响,完工后在挖开,并不是个好兆头,只是……

    “有人来了。”思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独孤绝突然一皱眉,转身朝密室处看去,是谁这么急的冲了过来。

    “独孤绝。”一声清脆着夹杂着焦急的声音破空传来,一淡蓝轻衣的云轻提着一个男人,如飞一般冲了过来。丁名瞬间震惊的一抬头,独孤绝。

    “你来……”独孤绝一见是云轻,立刻面色唰的一下严肃了起来,云轻不是个会小题大做,惊慌奔袭的人,当即话没多说,飞快的就迎了过去。

    “快走,千斤顶被开启了。”云轻一把抓住独孤绝,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道。

    此言一出,密室中的人齐齐色变,连有点心里准备云轻如此着急没有好事的独孤绝,也心为止一沉,千斤顶被开启了,那是皇陵中唯一能出去的出口,若是被关闭,那么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有奸细,大人,有奸细,快走,快走。”被云轻放下的副将,苍白着脸飞速的朝墨之狂吼道。

    “走。”独孤绝反手握住云轻,一把抓住身边的独孤行,一个掠身就朝密室门口冲去,千斤顶开启,只一柱身时间就会完全关闭,云轻来时已经耗费了时间,此时没有多余的时候说其他,先冲出去在说。

    众人脸色巨变中,墨银和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就朝前冲,墨之一把抓起礼部上大夫如飞一般跟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冷酷的话声就在众人转身的一瞬间响起,附带着尖锐的笛声划破密室里的静寂,从身后就朝独孤绝等人冲来,冰冷而肃杀。

    “音攻,是你。”独孤行面色一变,一把抄起腰间的利剑,转头就朝那无形的音刃击打去,那身后密室中立着巍然不动的除了丁名还有谁。

    只见他隨身带着碧绿的短笛凑在嘴边,那充满了杀气的音刃,正从那短笛中挥洒出来,犀利而精准。

    砰,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响起,独孤行手中那上好的精铁长剑,被一道音刃给直直击飞成两半,身后紧追而至的音刃,当头,当胸就朝他袭击来。

    独孤行脸色大变,他武功一般,并不太出色,但是也绝对不是一击都不能承受的庸手,这男人的音攻好强,独孤绝双手占着的,身后墨之,墨银等都在对付无形的音刃,离他太远,救之不急,难道今日就要葬身在自己的陵墓里。

    独孤行一念还没成形,突然耳边铮的一声,一清亮的声音响起,刹那之间自己已经感觉到迫在眉睫的音刃,被全部粉碎,整个一瞬间充满了密室的音刃,就在这一声下全部消失在空气中,独孤行当即一怔,这是……

    快速扭头看去,只见云轻右手垂在腰间,那里一直用白纱包裹着的东西露了出来,那是一把三琴,而此时云轻的手放在了那上面。

    丁名看着云轻腰间露出的古琴,面色大变,凤吟焦尾,琴中至尊,难怪只一声就破了他的笛声。

    冷哼一声,丁名面上一片死拼之色,短笛凑在嘴边呜呜的吹奏起来,无数的音刃朝着飞速朝门外奔去的众人击去,同一时间,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十几个一身白袍,也不遮挡面容的男子出来,一半人手中或握着笛子,或拿着短萧,手铃等方便携带的乐器,呜呜吹奏起来。

    那各色的乐器交加在一起,本来并不太强的音刃,一下就成倍的叠加了起来,这是一个合阵。

    而另一半人手握利剑,奋不顾身完全只攻不守的朝着独孤绝等就冲杀了过来,来的犹如半空中冒出来的一般。

    “走。”独孤绝一声冷喝,完全不管朝他冲来的人,飞速的就朝皇陵的入口处跑去。

    缠斗只是浪费他们的时间,这个时候杀人也是一种消耗,他们消耗不起,不能中了敌人的计谋。

    身后墨银,墨离听之,顿时停手根本不在抵挡,跟着独孤绝就朝前冲,独孤行和墨之见此不由大惊,这怎么冲的出去。

    没想一念还没转完,悠扬的琴声瞬间响起,如凤吟九天,清脆中带着绝对的威压,朝着敌人就攻击了过去。

    无声的音刃交锋。

    时间不多了,云轻皱了皱眉头,一咬牙,五指横划而过整个琴弦,霎时,只听见砰砰几声清脆的断裂声,和闷哼声响起,音乐声停止了。

    丁名看着手中的白镶绿短笛,缓缓的裂开,渐渐的碎成了几块,落在了地上,嘴角一丝鲜血缓缓留下,不由楞了楞,七重叠加,音攻第六级,这女人到底是谁?如此小的年纪,如此高的功力?

    就在丁名一瞬间的愣怔下,独孤绝带着云轻已经冲出了密室,飞速朝大门的方向冲去,那几个武功一般的杀手,有云轻对付就是。

    墨之和独孤行一眼见之,大惊之下立时大喜,有云轻在,他们根本不用跟敌人交手,就能全部被解决,当下不在做任何的抵抗,埋头就尾随着独孤绝朝前冲,那几个杀手手握利剑追杀而去。

    站在密室的丁名瞬间愣怔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立刻脸色一沉,看了眼身旁全部倒下的几个音攻高手,一咬牙杀气秉射道:“想走,休想。”转身不知道在那里一按,瞬间就消失在了密室中。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六十九章 生死相随

    狂烈而又稳健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密道中疯狂奔形,独孤绝等若迅猛的豹子,呼啸而过。

    尾随的杀手早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云轻一个七重叠加,全部放倒在密道中,对付敌人,对付以命来挺住他们的敌人,不需要软手。

    走廊的灯火在呼啸而过的独孤绝等人身后,承受不住那猛烈的风势,一盏一盏熄灭,严酷严肃精美大气的皇陵,在灯火摇曳的熄灭后,一股阴冷的味道一点一点的盖过了那精美,阴森森的气息缓缓而来,好像一头暗夜的幽灵,开始慢慢的复活过来,冰冷而没有生气。

    脚下一软,独孤绝带着独孤行和云轻一步踏下去,只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轻轻的一软,好像下面是厚实的泥土,而不是青白条石构建,独孤绝登时暗叫一声不好,脚下飞速连点,带着两个人的身形,如离弦之箭迅猛无缘的朝走廊的尽头射去。

    一边沉声喝道:“脚下。”

    简短的两个字,跟了独孤绝这么久的墨银,墨离,墨之等人那里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下想也不想,立刻加快速度,跟在独孤绝身后,飞速的就朝前方走廊的尽头冲去,同时长剑快速的舞成一道光幕,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护卫了起来。

    就在剑尖光幕已成的一瞬间,那几人经过地方的墙壁,突然咔嚓一f怕轻响,瞬间从墙壁中射出一丈左右,浑身漆黑粘满了倒刺,箭头成螺旋形状,几乎有婴儿手臂精细的枪不像枪,箭头不像箭头的东西。

    整整的两面墙壁全部射出这样的东西,从两面夹击中间的独孤绝一行,没有风声,却比撕碎空气发出的振动声还可怕。墨之,墨银等人齐齐变色,好在独孤绝提醒的及时,手中长剑早已经舞成了最佳防卫状态,一时间只听见砰砰的闷撞声响起,怪枪全部撞上了那一片剑幕布。

    而最前方的独孤绝见机最是早,速度也最是快,几乎已经冲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前方不远就是安全地带。

    当下,独孤绝眉眼中杀气一闪,双腕狠命的朝前一挥,整个的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朝着尽头就给扔了过去,但见那两道身影,有如流星追月,贴附着地面就朝前射去,顷刻间就出了箭阵的笼罩范围。独孤行一出箭阵的范围,立刻跳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跑,他知道独孤绝定然有那个本事闯过来,他自己的武功不行,所以他要节省一切能够节省的时间,能多跑一步,能少让独孤绝带他一步,就能够节省独孤绝的一丝力量,这个时候任何的节约都会是攸关生命的关键。

    他和独孤绝是亲兄弟,他的弟弟有多么本事,有多强悍,他比谁都清楚,今日只要有独孤绝在,他们一定能够出去,对于独孤绝,他没有一丝的怀疑和置疑。

    没有去想这里本来没有机关,现在为什么有了机关,建陵墓的机关干主工匠是奸细,那这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现在逃命要紧,只要有命,这帐有的是时候来算。而同样被独孤绝扔出去的云轻,一个空中翻身,面朝独孤绝身形一边急急后退,跟着独孤行往外冲,一边十指飞速的飞舞在凤吟焦尾上,七重叠加飞速的攻击上射向独孤绝身周的怪枪,清亮的琴音在近攻上没有武功好用,没有那么绝对的强力,但是清弱它们的力量,她还是做的到的。

    而独孤绝一把人扔出去,右手飞速的在腰间一摸,柔软的软剑横空出世,一剑横向劈出,只听见一道风刃尖啸而过,那朝着他击来的怪枪,在云轻音刃的早先攻击下,只一剑生生的全部砍断,整个身边立刻出现一片空隙,就在这瞬间而出的空隙中,独孤绝身形一闪,就突围而出。突围而出的独孤绝根本没做任何的停留,飞身扑上前来,一把抓过独孤行和云轻,飞纵的就朝前方而去。

    同时冷喝道:“扔了他。”莫名其妙的三个字,但是跟着他冲过来的墨之却是听懂了,独孤绝没有回头,但是身后发生的一切,他好像都知道,他的背上长了眼睛。

    墨之当即二话没说,一个松手就扔下了那已经吓的脸无血色的农畜产品上大夫,他的能力与墨银,墨离差不多,一个人仗剑往外冲还没有问题,但是带上一个人,就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腿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下,因为有了礼部上大夫这个累赘,他受伤了。

    “翼王,翼王,不要丢下我,翼王,啊……”被丢下的礼部上大夫,一瞬间惊吓的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不顾身体的老迈,居然从地上飞速的跳舞起朝墨之扑去,那速度居然相当的快。但是他在快,也快不过身边从墙壁中射出来的怪枪,只一个瞬间,怪异的长枪就穿过了他的身体,牢牢的把他定在了走廊的中间。

    没有人理会,独绝带着墨之,墨银,墨离飞速的转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身边养着奸细这么多年,还不察觉,遭使秦王和亲王遇险,按大秦的律法,祸及九族,罪当凌迟,死在这里,算是便宜了他。

    “翼王,不要……丢下……我……”微弱的声音缓缓消失在空寂的走廊中,映衬着寒光闪闪的怪枪,分外的诡异和阴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迟疑,阴森森的密道中,只有狂乱的脚步声。

    而在独孤行一行人飞速人飞速的朝入口处跑的同时,丁名也在奔跑,隔着青条石做成的墙壁,几乎斜斜与独孤绝等遥相呼应,若是上方没有阻隔的看去,可以看见一道石头墙壁隔断在中间,两边各有人在奔跑。

    一拳头砸下一黑色青龙石的浮标,丁名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轰隆”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独孤绝一个闪身转过一走廊,就看见前面那水银湖上的拱桥已经整个的断裂了开来,快速的下沉如水银湖中,那百丈距离,看上去本来波光粼粼,刹是好看的水银湖就这么成了望断天涯的死路。

    “墨银。”墨离跟在独孤绝身后突然大吼一声,百丈距离他们不能飞渡,没人有那个轻功,水银湖上也没有船只,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银有毒,粘之进入皮肤,任你在大的本事,也无法急救。

    随后跟上来的墨银什么话也没说,反身一把抓住墨银的手,两人好像心意相通一般,飞身就欲往水银湖上跃去。

    “给我回来。”他们动作快,独孤绝的速度更快,一把松开云轻,手快如电砰的一拳就冲两人击打去,那力量直接把已经跃起来的两人,给生生的打退了几步。

    “王爷,我们没有时间了。”墨银,墨离二人同时叫道。

    云轻看着三人急红了脸,那样坚决的神情,几乎让她动容,她明白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了,墨银和墨离是想以自己的身体为独孤绝的垫脚石,让独孤绝临空踏在他们的身上而过,这是牺牲自己,而保全独孤绝,如此想也不想的动作,却比任何时候都壮烈。

    “绝?”独孤行喊了一声独孤绝,脸色严肃的道。

    “何必用人。”云轻沉声插了一句,反手五指在古琴上一划,那水银湖边的白玉石凳,就被那无数的音刃直接击碎开来,散落一地大大小小的玉石,独孤行见此不由面色微微一僵。

    “走。”云轻飞快的拾起几块,转头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眉色一点异样都没有,对着云轻一点头,一把就搂住了云轻的腰,沉声道:“活着出去才重要。”

    一边临空飞跃而出,一脚踩上云轻扔出来的玉块,整个的一借力,飞快的朝前方跃去,云轻连连扔出,独孤绝临空踏步,一点停歇也没有关的朝水银湖的对岸跃去。

    墨之,墨银,墨离等三人见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抓起玉块跟着就飞跃了而去。

    皇帝陵墓里的东西是不能动的,一草一木都代表着皇帝死后的安灵,若是活着时候被动,那将预示着在位的皇帝不得善终,所以墨银等人那敢去打这些东西的脑筋,加之独孤行还在旁边看着呢。

    那料,云轻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破坏了,不就是个死物,难道还比活人重要了,她本不知道这些预示啊,皇家规矩什么的,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是一眯也不留情的破坏,她才不管那么多,不过好像独孤绝明明知道,也没管束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飞速的穿过水银湖,没有任何耽搁的往前就跑,水银湖在他们来路的中央地方,只要穿过这时,剩下的路途就不多了。

    躲藏在暗门中的丁名,见这水银湖根本就没有让独孤绝等级了一下脚步,不由脸色铁青的转身就走人。

    独孤绝,该死的独孤绝,没有把他计算在里面,谁知道那长的妖艳之极的的男人是独孤绝,突然冒了出来,把他整个布置和计划都打乱了,要早知道他要来,他怎么会一开始就失算,而且这个视独孤行若无物的女人到底是谁?居然嚣张的如此没谱。

    而这个时候,皇陵出口处的楚云,正指挥着赶来的军队,推动着巨大的石块,一点一点的在那厚重的石门堆集起来,千斤顶落下肉体不能承受,那这些巨大的石头应该可以减缓那么一点半点的时间,能多抵挡一会就一会,多撑一点时间就多撑一点时间。

    不过巨大的石头堵在石门的两侧,中能能够容人通过的缝隙,却从四个人并排走,挟小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有利就有弊。

    石门上,那沙沙的响声越来越大了,已经中以清楚的听见里面的细纱流失的声音,那石门上方的千斤顶,正在微微的晃动,好像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一般,楚云整个心都绷紧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王爷怎么还没出来。

    “快,快。”一边心焦,一边沉声命令着士兵加快手中的动作。

    密道里,独孤绝带着云轻,独孤行等人飞速的穿过走廊,跃过石桥而来。

    咔嚓,咔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从静寂的前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云轻一边跟着独孤绝飞奔一边道:“这是什么声音?”

    “机关?”独孤行被独孤绝提在手里,最是省力气,不由皱眉接了一句道。

    “不是。”独孤绝一面朝着那方飞奔,一面倾耳细听,这不是机关开启的声音,而且他们还离那处这么远,开启机关给谁看。

    咔嚓,咔嚓,独孤绝等越是接近声音出来的地方,越是听的清楚。

    “这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墨离沉声道。

    “断裂。”独孤绝皱了皱眉,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可以断裂的啊,都是厚实的走廊和墙壁,会是什么断裂。

    跟在独孤绝身后的墨之,耳里听着几人的交谈,一凝神中突然想起来,顿时脸色狂变,大吼道:“王爷,快,快,前面有座生死桥,是那桥在断裂,一旦断了,我们就是飞都飞不过去了,快。”

    独孤绝没有看见过来的路上有什么生死桥,但是墨之对他从不说谎,而且喜怒不行与色的墨之,如此惊恐,前面定然不妙,当下身形一闪,把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就往前方扑过去。

    身后的墨银,墨离听墨之说的惊慌,当下也是不要命的跟着扑去。

    墨之一脸血色都无,发了疯一般的狂冲,他不知道这皇陵里面到底是怎么建设的,只是有一回礼部上大夫酒醉后,得意的向他提起,说是在来路的三分之一处,隐藏的有一座生死桥,乃是他们的经典之作,一旦开启机关,那些想打陵墓主意的,就是能上天也得给他留在陵墓里陪葬。

    这生死桥平常时候是走廊样式,一旦开启后,整个两边的地面开始下降,所有的一切都会沉入地下,只剩下这一座桥梁沟通东西两方,当所有东西沉入到底后,桥身就会开始断裂,能过去就是生,过不去就是死,乃是他们精心想出来的,对任何人都不说,以免泄露,当时他听着也没在意,现在突然想起来,怎能不怕。

    深渊,当独孤绝转过一个弯,看着眼前的情景时,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精美的走廊已经不见踪影,巍峨的宫殿也不知道到那里去了,取而偌工之的是一片黑暗,一片空荡,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个空洞,一个看不见底的空洞,就好像无底洞一般黑黝黝的大口,狰狞的让人止不住的寒战,好像黑暗中无形的野兽,正阴森的张着大口,等着吞噬一切。

    而这个空洞上有一条没有栏杆,一眼望去青幽幽一片的巨大桥梁,横在那无底洞上,散发着冰冷的冷气,而它的中间部位已经开始断裂,一点一点的脆裂,掉下去,良久才传来一声咚的闷响。

    “我的天。”独孤行脸色难看之极,他为皇帝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纵然生性彪悍,却也禁不住的变了脸色。

    云轻下意识的握紧了独孤绝与她相握的手,一直比较清淡的神色,这个时候也微微变的惨淡了。

    “不怕。”独孤绝使劲握住云轻的手,无比冷酷和狂妄的道。

    云轻听独孤绝如此样说,微微转头看了独孤绝一眼,那充满了肃杀和暴怒的眼,有的不是惧怕,而是无尽的自信和孤注一掷,只一眼,只两字,心下没来由的就镇定了。

    对着独孤绝的侧面,云轻恩了一声,重重的点了点头,迎着无尽的黑暗,尾随着独孤绝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冲了上去。

    独孤绝脚下一直没停,一手提着独孤行,一手拉着云轻,如猛虎一般势无可挡的朝那开始断裂的生死桥扑去,放手一搏。

    身后墨银,墨离,墨之三人一言不发,跟着就冲了上去。

    轰隆,轰隆的巨石坠落声从下方隐隐约约的传来,生死桥上的断裂带越发的宽,越发的快了,那石头以看的见的速度开始掉落,每掉落一块,就是一个巨大的距离破露出来,断裂带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注意了。”如猛虎一般冲上来的独孤绝,眉眼中一片火红的狰狞,一脚踩中断桥边的切断面上,带着云轻和独孤行,就如一只大鹰一般,临空就朝对面的桥梁扑了过去,义无反顾,背水一战。

    只见几丈长的真空地带上,三人如流星一般划空而来,在这一片黑暗中,上演着生死时速和展翅翱翔。

    眼前,断桥的另一方就在眼前,独孤绝力量一泻,差一点,当下独孤绝狠狠一咬牙,兜手就把独孤行和云轻给扔了过去,脚下一瞬间悬空注欲向下掉落。

    独孤行和云轻一脚踏上那方的桥梁,感觉到独孤绝的下坠,头也没回,反映相当默契的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绝就往前拽,两人合力,拽着独孤绝就上了桥梁,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快速的朝前站立两步,独孤绝一把抓住独孤行,一个倒挂金钩,就朝后面抓去,他知道离等三人的功力一够,飞不过这个距离。

    独孤行当下立刻马步牢牢的抓住独孤绝的脚,云轻在一旁也不避嫌一把抓住独孤行的腰,整个身体后仰扯住独孤行。

    身后跟着扑来,眼看力竭要落下去的墨银,眼前独孤绝这个动作,立刻反映相当迅速的一把抓住独孤绝的手,一借力从独孤绝头顶越过,一点停歇也没有立刻接在了云轻的身后。

    石块飞速的掉落,独孤绝的整个身子已经悬在了断桥外,没有任何依仗。

    “一起。”

    飞奔而来的墨离和墨之,一听独孤绝的怒吼,当即想也不想,双双飞起,整个朝独孤绝扑来。

    一把抓住扑上来的墨离和墨之,独孤绝的身子被拉的往下一沉,狠命一咬牙,一抡手臂运起全身力量,临空就把两人给抛了上来。

    “起。”独孤行一见墨离和墨之临空飞了过来,立刻一把抓住独孤绝的脚,大吼一声,生生就把独孤绝给扯了起来,三人几乎同一瞬间落地。

    “走。”落地的独孤绝二话不说,抓着独孤行和云轻就往前跑,而在他起脚奔出的一瞬间,他们刚才站立的桥面,整个的跨塌了下去。

    没有回头,没有停歇,六人风驰电缆的朝入口处冲去,皇陵的入口就在前面,马上就要到了。沙沙,沙沙,陵墓大门上,千斤顶开始剧烈的晃动,整个开始下沉,压在那临时堆集起来的巨石上,一点一点的往下压,巨大的岩石在其他地方可以称王称霸,但是在这样万中选一的千斤顶下,那是渐渐的溃败,石屑纷纷洒落下来,巨石在缓慢的下沉,一寸一寸没入泥土里。

    楚云急的眼睛都红了,站在密道入口,朝着延伸进行,一眼根本看不见的密道狂吼道:“王爷,你们在那,快点,快,没时间了。”他知道这样的呼喊可能使暗中的人拼死的拖住独孤绝等人,但是真的没时间了,不能在耽搁了。

    焦急的声音在密道里来回的回荡着,幽幽的荡漾远去。

    “楚云在叫。”听沉最敏锐的独孤绝,隐隐约约听见机构改革云在吼叫,不由那速度提升的更加快了,定然是没有时间了。

    九曲十八弯,最后通向外界的走廊,独孤绝一行如疯了一般,几乎脚不粘地的朝前射去。

    大门上,石屑翻飞,巨大的石块在千斤顶的下坠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点一点的脆裂,一点一点的被压垮,巨大的厚重石门缓缓的下坠,一寸,两寸,三寸,越来越快,越来越抵不住千斤顶下坠的力量。

    “王爷,王爷……”楚云几乎急疯了,眼看着千斤顶已经下落一半,在不回来,这里支持不住了。出口越来越近,云轻等也难听见楚云的喊叫声了,不由心都提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摇,只有如利箭一般一射而过的身影,全身的力量全部用在速度上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清楚的感觉到独孤绝死硬的拽着她,那力量几乎要把她捏碎,却那么让人安心。

    “呜呜。”眼看着光亮越来越明显,胜利的曙光就在面前,一道呜呜声突然响起,那是攻击的号角之声,刹那之间前言人影闪动,十几条人影从两边墙壁中秉射而出,来的迅猛的突然。

    云轻一眼扫之,还没来得及看眼前的人如何攻击,五指立刻在凤吟焦尾上一划,第三杀弦,七重叠加,不在用其他的弦,不在有任何的迟疑,一上手就是必杀之音。

    砰,一连串沉闷的脆裂声响起,云轻定睛一看,该死的,这些人简直就是全副武装,全身上下都是盔甲,连整个头都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中握着厚实的圆盾,她刚才全力一击,居然全部被这睦盾牌抵挡了去,完全碎裂开来,人虽伤,却未死。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个个手里握着的兵器全是长长的铁链,铁链上长满了倒刺,挥舞起来,可远可近,攻击力惊人,以握鞭子的招数挥洒铁链,简直宛若游龙一般。

    一瞬间整个通道中,全部是铁链挥舞的光景,不近攻,只远攻,不求置你如死地,只求拖住你一点半点的时间,这就是他们的任务,拼死拖住。

    独孤绝见此眼中一片血红,撕吼一声,一把拽过云轻,让她抱住他的腰部,一边手握软剑,呼呼生风对着那些诡异的铁链就冲了过去。

    那些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中握的铁链,无不是千金难求的寒铁盔甲,云轻不售厉害,他独孤绝认识。

    刀枪不入,轻便易行,乃是珍宝中的珍宝,云轻音攻对付这样几乎武装到眼睛的人,是没有最大程度的威胁力的,只有紧身搏杀才行。

    刹那之间,独孤绝和着墨银,墨离,墨之等三人已经冲了上去,人影翻飞,剑光赫赫,琴声肃杀,一片刀光剑影,血色炸现。

    皇陵大门口,楚云骤然听闻琴声响起,不由精神一震,那是云轻的琴声,他们就在前面,来了,就在前面。

    “快,王爷,快,石门马上要关闭了,快。”楚云当即一边朝着里面的通道大吼,一边飞速的退开,把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出口给完完全全的让开来。

    千斤顶越来越快的压下,整个离地面不到大腿高了。

    楚云的声音,独孤绝等清晰可闻。

    独孤绝一咬牙,手中软剑狠命一挥,人临空整个不管不顾的朝出口处扑去,身后墨之,墨防,墨银齐齐跟上断后,护卫着独孤绝朝前冲,整个剑光完全的把独孤绝,独孤行,云轻三人给罩在了里面。

    这些人武功不弱,杀他们却也不难,但是现在连杀他们的时间都没有了。

    千斤顶飞速的下坠,下面抵抗的石头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只有到小腿那般的距离了。

    楚云急的眼红如血,大吼道:“快,快……”

    独孤绝一个猛扑,扑过转角,眼看着那大门口已经是如此模样,不由想也没想,反手一把提起独孤行,整个摔到地上,一脚狠狠的踢在独孤行的身上,但见独孤行霎时身体贴着地面,如利箭一般朝不远处的出口射去。

    “独孤绝,必须出来,哥哥在外面等你。”独孤行一边控制不住身体的朝外射了出去,一边狂吼道。

    独孤绝反手一剑消去一攻击过来的寒铁锁链,一个斜身避开另外两条跟着缠过来的铁链,还未及还手,墨之从身后一剑接了过去,狂吼道:“王爷,快走。”

    “快走。”墨离,墨银同时闪身挡在独孤绝的身前,接过朝独孤绝疯狂攻击过去的铁链,齐齐狂吼道,那千斤顶快要关闭了,没时间了。

    独孤绝一,转身看了眼那几经连小腿都不到的空隙,这才一瞬间的时间,居然就下降了这么多,这般的下落速度,已经做不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机会只有一次。

    深深的看了眼完全无法容纳两个人同时走的大门,独孤绝刹那之间狠狠的一握拳头,一把抓过云轻迫使其抬起头来,万分决绝的咬上了那苍白一片的红唇。

    云轻不由一楞,独孤绝这什么意思?

    不及她细想,双唇一触既分,独孤绝一把提起云轻,一声狂吼道:“不要抬头,不许跟其他人。”一边狠命的一下压倒云轻的身体,全力就把云轻往那仅仅只能在逃出一个的生门送去。

    门外跪在一旁看着一切的独孤行和楚行,不由心焚如裂的狂叫:“王爷。”

    “独孤绝。”

    云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出口就在眼前,那碧蓝的天空就在眼前,活活的生路就在眼前,那天那么蓝,那风那丢清新,那是鲜活的生路,那是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堂。

    可是,唇上的温度还那么的热,热的几乎烫着了她的唇,那手掌上一直相握的力量,还残留在那里,那腰肢上决绝的送她出来的力量,是那么的清晰。

    以后再也看不见这个人了?在没有那么霸道,那么嚣张的人了?在没有那个爱占她便宜,最喜欢动手动脚的人了?在没有——那以性命喜欢着她的人了?

    不,岂能这样。

    光洁的额头已经露出了大门,皇陵外的天果然蓝的很,她很喜欢,只是里面那个人,她更喜欢。

    一掌拍到石门上,阻止了自己朝外射的力量对比,云轻嘴角勾勒出一丝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

    已经伸手欲抓她出来的独行,看着云轻骤然而现在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还没反映过来,就见云轻一个缩头,人消失在了面前。

    轰,就在云轻消失的一瞬间,那千斤顶整个的坠落了下来,皇陵关闭了。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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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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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二章

    暂缺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三章  温情

    得穿山甲们打了那么一个洞出来,要离开就是很简单的问题了。

    一行人出得皇陵,独孤行立刻精美舒适的马车备上,来不及在皇陵这边停留,载着独孤绝和云轻等人,连夜飞速的就朝京城赶去。

    这一月多日满腹心思都在独孤绝身上,朝中大事几乎没怎么处理,可是在延误不得,而且饿了一个多月的云轻等人,形消骨立,身体各处机能都出现衰弱现象,纵然强悍的独孤绝没多大的事,可没有内力的云轻却有点支持不住了,要飞速回京,以御医调养才是。

    因此上,一出陵墓门,云轻,独孤绝等直接被载走,秘密的回京城,只留下万分庆幸独独孤绝没事,和万分震惊人能驭兽的工部上大夫处理皇陵那边的事。

    时间匆匆过去,一路无话,转眼回到秦国都城巳经三四日了。

    这日上,独孤行终于处理完累积的朝政,带着两个护卫直接跑去独孤绝的翼王府来,有很多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一直碍于独孤绝等那个时候的身体,没有问出口,现在他事情也处理完了,估计独孤绝等复的也差不多了,霎时,登门来了。

    翼王府,独孤绝所住的主屋里,独孤行横冲进来,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独孤绝的书桌旁,手指头一点一点的敲打在檀木书桌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正与楚云,墨离等说话的独孤绝。

    独孤绝见此转过头来,瞪着独孤行,旁边跟着的墨银无奈的摊摊手,他们的秦王好像没有进他们府有通报的好习惯。

    “说吧。”独孤绝看着进自己府,犹如进他自己皇宫一般自然的独孤行,返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着独孤行道。

    “身体好了?”独孤行见独孤绝来的直接,先上下扫了一眼独孤绝道。

    “小事。”独孤绝点点头,一脸的不在乎,他什么身体,钢筋铁骨,饿这么些日子而巳,回来的路上就恢复了。

    独孤行闻言“嗯”了一声,他这个王弟骨头硬,他知道,虽然这几天没来,不过他的情况,他可是随时都有御医报上来的,因此并不担心。

    “好,那我问你,云轻那些怪兽是怎么回事?”进入皇陵那百多只穿山甲围绕着她而坐的情景,他可是越想越鲜明。

    独孤绝看了眼满脸诧异的独孤行,朝楚云点了点头,反正也瞒不过他了,那就让独孤行全部知道好了。

    楚云明了独孤绝的意思,当下绘色的解释起来,小小百兽而巳算什么,万兽的场面那才叫震撼。

    独孤行越听眼睛睁的越大,那份震惊一点也不保留的曝露了出来。

    独孤绝见他这王兄,自从当了秦王后,越来越喜怒不形于色的神采,居然震惊的嘴角直抽筋,不由脸露万分得意起来。

    “人才,人才。”独孤行听完,满脸激动的一拍桌子,眼冒精光道:“你这小子那里来的这么好福气,居然得这样一个女人,简真就是,简直就是……”简直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要表达的意思。

    独孤绝见此嘴角一勾,笑的万分得意和邪魅,他就知道他的云轻是天下绝无仅有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心动了。”眼见独孤绝如此得意的笑,独孤行话锋一转,摸着下颚很正色的看着独孤绝道。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变,冷眸扫了独孤行一眼,屋内大夏天的温的度突然下降,冷飕飕的。

    “王兄,别在这个问题上跟我开玩笑。”冷酷的声音响起,独孤绝双眼一眯,满脸僵硬。

    独孤行一见独孤绝如此模样,当即高举双手道:“好,好,我不跟你说笑了,真是的,你小子这什么脸色。”

    独孤绝见独孤行如此说,僵硬的脸色缓缓的平和了下来,不能容许,就算是他的王兄跟他开玩笑也不行,他的云轻,任何人都不能动一丝脑筋,那怕是玩笑。

    旁边楚云、墨离、墨银等见此,齐齐低头暗笑,秦王本来是想看他们王爷着急的笑话,没想他家王爷这态度,反把秦王给骇住了,真正是活该。

    “你啊,现在就如此宠着她,以后还不知道要宠成什么样子,连说都不能说了。”独孤行瞪着独孤绝的脸色无奈摇头,这小子不爱就不爱,怎么喜欢上一个,就这么决绝。

    “哼。”独孤绝哼了一声,沉声道:“要是别人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早杀了他。”想跟他抢云轻,做梦。

    独孤行见独孤绝如此态度,不由无语的道:“也就是你小子的,做哥哥的不好意思下手,不过,齐国皇太子找了那么久,可没你哥我这么好说话。

    独孤绝自从见到云轻额文上的樱花胎记后,就一直没有让云轻在遮盖住,独孤行知道云轻的身份,是迟早的事而巳。

    独孤行听独孤绝如此枉妄,笑了笑看着独孤绝没有说话。

    独孤绝见此定定的看着独孤行,也没说话。

    旁边的墨银、墨离见房间内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气氛有点异样,不由微微诧异,边上的楚云见此背后伸手向两人摇了摇,他明白他们家王爷的意思。

    沉默一瞬间,独孤行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子,现在就这么护着你家的云轻。”

    独孤绝听独孤行如此说,嘴角微微勾勒起来,满是冷酷的道:“我就知道你也不太迂腐。”

    独孤行顿时气的挑眉,骂道:“你这小子,我是那么容不了人的人?”

    楚云见此不由微微一笑,心定下来,秦王这是不介意云轻的身份呢。

    他家王爷故意曝露云轻的身份,要的就是秦王的完全接受,隠藏能隠藏到那里去,以后知道反而说不清楚,趁着现在云轻算救了秦王一命,隠隠逼秦王接受云轻,他们家王爷打的好主意。

    “云轻虽然是齐国丁家的人,看起来与齐国皇家有关系,不过到底有没有,是不是奸细,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秦国最重人才,如此惊才绝艳的人,寡人奉为上宾还不合意,你认为我还会为会难她?”独孤行向后靠在椅背上,正色道。

    如果一个能够在那种关头拼命来救他们,与他的王弟生死相随的人,这样的人会是别国的奸细的话,那他不知道这个奸细到底图什么,是怎么当的了。

    身份,不过是一个出生,无法选择,他秦国广纳四方良材,只要一心向着他秦国,身份不是任何的问题,小小齐国丁家而巳,就算是楚齐皇家子孙,只要判断出他真心为他大秦,他也敢用,他岂会在身份上为难她。

    独孤绝满意了,抱着双臂挑眉看着独孤行道:“那你还跑来干什么?”

    独孤行不由气笑了,咬牙切齿道:“皇陆中的杀手,那方的人?”他确实稀奇云轻那个以音驭兽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个才是关键,回程路上,送来的呈报,皇陵里面的杀手都死的惨不忍睹,实在是找不出是什么人干的。

    礼部上大夫全族和法家行会的总会长,严刑拷打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看独孤绝有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人。

    独孤绝闻言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冷的道:“齐国。”

    独孤行脸色当即一沉,冷哼一声道:“好,好,齐国,寡人……”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独孤行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绝突然插话进来,丁家,齐国皇太子,哼!

    独孤行闻言也不质疑独孤绝的任何动机,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你来处理。”这种暗地里的事情,独孤绝手段比他来的快、狠、辣,多了,譬如楚刑天那份。

    旁边的楚云、墨银、墨离闻言,三人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就是在商量这个事怎么做,这下完全由他们家王爷动手,丁家覆灭是迟早的事。

    “对了,三日后楚刑天登基为王。”确定皇陵内是谁动手后,独孤行突然想起来的皱眉道。

    独孤绝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巳经知道了,楚刑天在他和独孤行出事的一个月时间内,雷霆出击,直接灭了争位的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九皇子,只剩下一个幼小的十一皇子,整个这一次起来闹事争位的兄弟,基本死在他手里,一把火烧了整个西宫,两位反对他的铁腕太后直接被烧死在里面。

    仅仅半月,军机要道,都城重兵,全部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八位反对他的大将军,被全部格杀,整个楚国现下由他军权独掌,所有反对他的,全部见了阎王,手段相当的狠辣。

    “可惜。”整个布下的暗兵都被全部灭了,真是无用,亏他们还扶持了半天这些皇子,一个也反一倒楚刑天。

    嘴里说着可惜,不过独孤行和独孤绝面上并无悔恨之色,能够与他们叫板的楚刑天,那是那么容易被人反倒的。

    想那楚刑天在局势不利他之下,果断出手,灭了一切挡路的人,登上了那楚王的位置,就算此后背上了个弑父杀弟害母的罪名,但是楚王的位置他坐穏了,楚国一统了,没让独孤绝他们如了意,楚国一天有他在,那就是个硬骨头,要换其它任何一个皇子登位,迟早是被秦国吞并的事,这人到是极为厉害。

    “吼……”正谈到这里,远处突然一声虎啸传来,隠隠听来好像在冒火。

    独孤绝当即脸色一沉,站在他身后的楚云、墨银、墨离三人同时一笑,立刻又飞快的低下头去,独孤行看的有趣,邪笑着看了沉着脸的独孤绝一眼道:“是云轻啊,寡人去瞧瞧她好点了没有。”边说边径自站起身来,反正要谈的巳说得差不多了,瞧瞧热闹去。

    云轻没有内功,身子比较虚弱,现下还清瘦的紧,正在调养中,这点他是知道的。

    独孤绝一听当下重重的哼了一声,两步跨过独孤行,当先就走出门去,独孤行见独孤绝一脸的冒火,周身蔓延着一股浓浓的酸味,不由挑高了眉,满脸笑容的跟上,也不怪独孤绝不招呼他。

    在王府里的翠绿湖边,云轻躺在八角亭中一张白玉躺椅上,当日凹陷的双眼,现下巳没那么深了,面色也不在苍白,只是也不是那么红润,饿的太久,进食的全部是流质食物,正在好好调养着,只是身体太虚弱,一时半刻还要养着。

    此时,云轻正看着怒火冲天对着她吼,不是对着她吼,是对着她怀里抱着的小穿山甲吼的白虎王,无奈的直摇头,一边道:“它是你们的新朋友,要一起玩,不要发火啊!”

    结果换来的则是白虎王更大的一声吼叫,云轻见此不由抚摸着怀里的小穿山甲,苦笑连连。

    回程的时候小穿山甲一直赖在她身上不走,她也就挥别了那群穿山甲后,带了它回来,没想这下好了,这两日回到府里,白虎王和貂儿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敌意,居然撕打在一块,两个欺负小穿山甲一个。

    那边上从草丛中跑过来的貂儿,一见它最喜欢的位置,被小穿山甲给霸占了,那还得了,它跟了云轻这么多年,那位置是它的。

    当下一声怒叫,吱吱两声如一道闪电冲过来,张开小小的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一口就朝小穿山甲咬去。

    云轻见此立时脸色一变,貂儿可是至毒,小穿山甲怎么受的住,连忙叫道:“貂儿,不许。”一边伸手护住怀中的小穿山甲。

    貂儿一见更是狂怒,不听云轻的,一下窜到小穿山甲的背上,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小家伙。”云轻顿时大惊,那料她还没来得及动弹,貂儿猛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瞪着小穿山甲的背。

    云轻连忙定睛一看,别说伤口,连一点伤痕都没有,那鳞甲相当的完好无损,云轻不由一楞。

    爬在云轻怀里的小穿山甲,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貂儿,很悠然的扭过头去,直接卷成一个圆球,根本不理会愤怒的貂儿。

    云轻细看下顿时放下心来,小穿山甲身上的鳞片坚硬无比,别说貂儿的牙齿,估计白虎王的牙齿都咬不伤它,难怪动物之间本能的危险感知,小穿山甲一点都没有,那是因为有恃无恐啊。

    貂儿狂怒,爬小穿山甲背上,就是一阵狂咬,不过很显然,小穿山甲当它在给他挠痒,云轻见此不由哭笑不得。

    半响,貂儿吱的一声叫,抓着云轻的衣服,跳到云轻的肩头,吱吱的乱叫起来,小眼睛一片通红,看模样又委屈,又愤怒。

    “别伤心,别伤心,它是新朋友啊,你要让着点新朋友吗,来,我看看齿咬疼了没有?”云轻见此忙伸手捧过貂儿,亲热的在脸上摩擦了一下,亲了亲那小小的脸,微笑着道。

    边上的白虎王一见,那毛都竖起了,吼叫声几乎整个王府都听的见。

    独孤绝一行走过来的时候就正看见这样一幕。

    独孤绝一见顿时那铁青的脸更加的铁青了,三步并做两步朝云轻冲过去,杀气腾腾。

    那蹲在云轻脚边的白虎王,一见杀气腾腾的独孤绝来了,瞬间唰的一下站起,张开血盆大口对上冲过来的独孤绝就是一吼后,整个的就朝独孤绝扑了过来,那样子是要吃人。

    “滚。”独孤绝一见白虎王冲过来,一声怒吼,飞起一脚就朝白虎王踢了过去,白虎王识的厉害,临空斜身一避,避开独孤绝这一踢,落到独孤绝身后,转头就欲在扑来。

    独孤绝理也不理白虎王,一个踏步冲到云轻身边,一把抓起卷成一个圆球的小穿山甲,看也不看朝后远远的就扔了出去,刚好落在跟在他身后,站定在旁的独孤行身上。

    独孤绝下意识的一接,看着那小穿山甲小小的脑袋一伸,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连岩石都咬的动,他的肉可还抵不过那个硬度。

    独孤绝冲过来只是一瞬间,云轻才看见独孤绝,就见白虎王被打了,怀里的小穿山甲被扔了,不由无奈的看着独孤绝道:“绝,你别这样。”

    “哼。”独孤绝怒哼一声,一眼盯着被云轻捧在手里的貂儿,杀气蕴酿。

    貂儿可在独孤绝手中吃过亏,当下极聪明的对着独孤绝吱吱磨了磨牙,转身就闪了,它可没白虎王那么有魄力。

    “不许抱它们。”独孤绝一个俯身抱起云轻,怒瞪着要冲过来的白虎王。

    云轻闻言,揉了揉眉心,靠在独孤绝怀里无语的道:“我喜欢它们啊。”

    “那我呢?”独孤绝当即一低头高声问道。

    “也喜欢。”云轻看着独孤绝,无奈的笑着。

    “那就抱我。”说的理直气壮。

    云轻又好笑,又无语的看着独孤绝,这个人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抱着云轻瞪着虎视眈眈的白虎王,独孤绝冷哼一声,抱起云轻就走,白虎王见云轻被抱着,不敢在扑过去,只跟在独孤绝身后龇牙咧嘴的狂吼。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岂不是要酸死。”看着理也不理他们就走了的独孤绝,独孤行摸着下颚,满脸好笑的道。

    连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动物都要吃醋,这样下去,前景堪忧。

    楚云笑笑,这样的情景,府里这两天基本每天都要上演,他们都快习惯了,真是热闹啊!

    “陛下,请。”墨银很自觉的送客了,他们家王爷这一进去,保管就忘记了秦王还在这里,或者说就算没忘记,也不会理了。

    抱着云轻走回云轻所住的房间,砰的一脚把门踢关上,把白虎王给关在了外面,独孤绝轻柔的把云轻放回床上,俯身亲了亲云轻微微有丝血色的双唇道:“如何?”

    云轻微笑着看着独孤绝道:“早好多了。”

    独孤绝伸手取过枕头给云轻垫在背后,径直端过他进门前才端过来的燕窝,勺孑勺子就给云轻喂去。

    云轻微微一楞后,伸手道:“我自己来就好。”

    “吃。”独孤绝蛮横的递上前去,无视云轻伸出来的手。

    云轻见此眉眼中闪过丝丝温柔,也不在矫情,张含住了独孤绝喂来的燕窝。

    一勺子,一勺子,往日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现下做的得心应手,独孤绝一勺一勺喂着云轻,云轻微笑着一口一口吃下,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望,但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弥蔓着一室的温馨,一屋的柔情。

    浓的好似调不开的蜜糖,甜的好似那山泉的泉水,温柔的如那春天的轻风,丝丝情意,绵绵情深。

    “快点好起来,下个月初十,是王兄的寿辰,跟我一起去恭贺。”温软中,独孤绝很霸道的交代道,不是征求云轻的意见,那就是钢硬的独断。

    云轻抬眼扫了独孤绝一眼,见独孤绝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刚硬,半响温柔的一笑,缓缓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去恭贺,什么人才能跟他一起去恭贺,这个独孤绝,这份心思啊……

    独孤绝见云轻答允,不由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准备……”

    “咔嚓,咔嚓……”独孤绝的话才开头,突然一阵咔嚓声传来,独孤绝不由眉头一皱,转身朝发声处看去。

    这不看还看,一看下独孤绝顿时气结。

    只见那们口旁边的墙根处,一阵泥土松动,精心选料的石头,被咔嚓咔嚓挖开了一个大腿那么大小的洞口,小穿山甲大摇大摆的从洞口钻了过来,很迅速的就朝云轻扑来。

    “该死的,我杀了你。”独孤绝脸色铁青的怒吼道。

    云轻见此不由揉着眉心轻笑了起来。

    小穿山甲抖动着一身的碎石屑,从独孤绝面前飞快的闪过,扑入云轻怀里,给独孤绝留下一个破洞的墙壁。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四章 赐婚

    日子就在这么怒吼阵阵中飞逝,转眼独孤行的寿辰之日就快到了,这么些日子的调养,云轻虚弱的身子也快速的好了起来,比原来更加的滋润,鲜活。

    空前强大的国力,致使秦王独孤行的寿辰,还没到日子,燕国、赵国、魏国、韩国,四国来使巳经陆续抵达了秦国都城,前来恭贺。

    京城上下一片繁琐,到是极热闹。

    这日上,正是独孤行大寿之日,上至皇宫,下至诸臣府邸,无一不精神奕奕,正装彩服。

    翼王府,独孤绝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蠎袍,腰扣蓝田血玉腰带,简单的打扮,把他整个人衬的无比傲然和霸气,铁色面具戴在面上,把那绝世的妖艳脸孔掩藏在面具下,一眼望去,更添冷酷肃杀之气。

    “王爷,需不需要我去催一下?时辰不早了。”楚云站在独孤绝身边,看着独孤绝好整以暇的喝着茶,再看看天色,再不出府就要迟到了。

    “慌什么。”独孤绝坐在云轻房里的外间,淡淡的道。

    身后的墨银,墨离对视一眼,齐齐无语低头,也就他们家王爷敢说这话秦王的寿辰,他不早点去也就算了,现下还要迟到,放眼这天下也就只有他一家。

    正说话间,里间的珍珠帘子一响,云轻素手拂开珍珠帘子,仰头对上了独孤绝的眼,歉意道:“等久了。”

    她本说随便穿就好,没想独孤绝要她特意装扮,说什么今天场合不一样,还配来两个丫鬟帮忙,到让她晚了一些。

    独孤绝看着出来的云轻没有说话,一双眼定定的盯着云轻。

    那三千发丝以一支玲珑九转凤钗挽起簪住,凤头上低垂下来的五彩金丝,随着云轻的走动,轻轻的摇摆,带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一身月牙白镶云蓝的淡雅宫装,穿在纤细的身躯上,走动间带起一片蒙蒙水雾,腰间配着一阕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极,陪衬上那略微清妆的芙蓉面,蕴和着那额间正中的樱花胎记,衬的本朲就轻灵秀美的云轻,几乎来自天外,飘渺绝尘。

    独孤绝知道云轻长的好看,却没想到这正装装扮后,居然好看到这个份上,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要迟到了。”云轻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独孤绝。

    独孤绝眉眼一闪回过神来,手一伸一把搂过云轻,满脸骄傲和狂妄道:“让他们等。”

    收拾妥当,巳然晚了,楚云索性也不赶时间了,驾着马车慢悠悠的朝皇宫而去,晚一步也是晚,晚两步也是晚不是。

    秦王宫,乃先秦一代一代扩建而成,极是巍峨硬朗,整个皇宫风格与秦国给人的风格一般无二,彪悍、冷峻、大气,起伏跌宕的宫殿,黑色夹杂着石头原色的建筑色泽,给人一种万分冷酷的压抑,和高高在上。

    此时皇宫正殿轩辕殿上,独孤行一身纯黑长袍坐与最高位上,头戴珠玉王冠,脸上带着威严的笑容,接受着万方朝贺。

    “赵国使者到。”高声的通报声下,一花白头发老年人满脸堆笑的快步走入轩辕殿,人虽老,却到精神。

    “赵国魏志拜见秦王陛下,我王身体抱恙,不能亲来,特嘱咐魏志带我王恭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单手一挥,身后跟随的一年轻男子,立刻呈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面罩着的红布,露出盒子里拳头大小的珍珠十二颗,蓝田美玉十块,流光翡翠三杖,数量虽少,到具是上好的东西。

    独孤行心情很好的哈合笑道:“赵王客气,魏丞相来,寡人巳经很高兴了,来人,赐坐。”

    “谢秦王陛下。”那赵国老丞相,见此立时恭敬又不失身份的朝礼官引入的位置坐下。

    “魏国使者到。”

    “韩国使者到。”

    通报声此起彼落,不一会儿轩辕殿内巳经众人高坐,朝中各大朝臣,各方来使,几乎都巳经到齐了,轩辕殿内几乎座无虚席,一片热闹。

    独孤行高坐在上看着下面的朝臣,面上微微笑着,暗地里则皱了皱眉,这个该死的独孤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别国的使者都来了,他还没见人,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燕国使者到。”

    通报官下,燕国林上大夫满脸微笑的行了进来,高声恭贺道:“秦王陛下,燕国乡村僻壤,没人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来恭贺秦王寿辰,唯有祝秦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话听起来很是无礼,但是细细听来,若不是万分良好的关系,怎么会如此说话,这亲切的很呢,却是示好来了。

    独孤行一听自然明了这林上大夫的意思,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话寡人爱听,寡人福寿双全,不及我大秦国泰民安来得好,赐坐。”

    林上大夫见此也是笑容满面,想秦国什么没有,他燕国的东西在好也不一定看得入秦王的眼里,还不如这一句,说不定还称心,显然秦王果然甚是愉悦。

    当下暗自松了一口气,稼轩毅回来的时候,那般的模样,他们上至燕王,下至群臣几乎都去了半条心,那可是一万将士全部死了,好在翼王独孤绝没事,要不然今日别说奉承话了,示好了,估计秦国的士兵巳经在朝燕国的土地进发了。

    因此今日特地前来,一为恭贺秦王寿辰,二就是前来觐见独孤绝和云轻,也不知道稼轩毅人么意思,一定要他来打好独孤绝和云轻的关系,万分不能怠慢,特别是云轻,一定要把关系拉好。

    当下扫了一眼殿上的众人,林上大夫正待去跟独孤绝见个礼,就见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不由诧异道:“怎么翼王不在?”

    独孤行闻言不由暗中皱了皱眉,面上却神色不动,微微一笑道:“翼王……”

    “翼王到。”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伴随着通报礼官一声通报,独孤绝牵着云轻的手,双双缓步行来。

    殿中本来轻声各自交谈的众人,立刻停止交谈,纷纷朝独孤绝看来,所隶属独孤绝的将士,齐齐弯身低头,以示尊敬。

    清风淡雅,一冷酷肃杀,一清丽绝俗,一顶天立地,一飘渺出尘,刹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黑色的轩辕殿里,一瞬间几乎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的见。

    独孤绝冷冷的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眉眼中杀气一闪,那盯着云轻出神的众人,瞬间回神,一个个立刻回头不敢在看云轻,谁敢惹翼王独孤绝。

    云轻站在独孤绝身边,见此也没什么其它情绪,就那么清清淡淡的站着落落大方。

    “臣弟携云氏女轻,恭贺王兄寿辰之喜。”搂着云轻的腰,独孤绝相当简洁的恭祝道。

    没说什么好听话儿,他们两兄弟知道最想听的不外乎一统六国这四个字,不过显然现在并不适合说,而真挚的祝福,重情何必重言语。

    独孤行点头一笑道:“好。”一边笑看着站在独孤绝身边的云轻。

    云轻见此微微躬身,清淡的道:“愿陛下身体康健,心想事成。”

    “说的好,这话实在,赏。”独孤行重重点了点头,赞道。

    赏字一出,低下群臣无不愕然,一句话而巳要赏什么?这翼王带女子上殿巳经不合符规矩了,现在秦王又喊赏,这什么意思?

    唯有兵部众将士和左相知道大概为什么,独孤行和独孤绝在皇陵那时,那样大的动静,想要人不知道完全是不可能。

    这云轻以驭兽之能救秦王独孤行一命,这可是大功一件,救命大功若是男子,自然是加官进爵,现下云轻是女子,那就只能赏了,何况此女如此本事,又加之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岂能怠慢得了。

    “陛下,为何而赏?”刑部上大夫皱眉沉声问道,他执掌大秦律法,怎能无功借凭一句话就赏赐,就算是翼王的人也不能。

    独孤行微笑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看着独孤绝。

    独孤绝冷眸扫了一眼刑部上大夫,转头看了眼右手上方而坐的左相。

    左相一眼收到独孤绝的眼神,立刻起身踏前一步朝独孤行躬身道:“陛下赏的有礼。”

    说罢转身看着刑部上大夫,很正色道:“一月前陛下在秀水城遭袭,云轻姑娘舍命相救,救我王于生死存亡间,如此大功,是否该赏?”

    刑部上大夫一听顿时立刻正色起来,陛下遇袭之事朝中巳经尽知,也知道是翼王手下有人相救,没想居然是眼前这看起来如此清贵的女子。

    当下刑部上大夫立刻高声道:“该赏,大大的该赏,如此大功,陛下应该重赏才是。”说到后面巳然转头看着独孤行无比正色道。

    “该赏。”朝中群臣听言不由齐齐附和。

    云轻耳里听着众人说话,面上什么神色波动也没有,既欢喜也无兴奋,清淡的好似根本与她无关,反正她也真不在意什么封赏,若早知道独孤绝带她来是为了封赏,那她根本就不会来了。

    独孤行听着众朝臣的异口同声,不由缓缓点了点头,看着万分平静的站在大殿中央的云轻,那份平淡到把一殿的浮华都比了下去。

    “云轻,念你救寡人有功,理当封赏,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一殿朝臣和四国使者,顿时齐齐看向云轻,如此任凭有功之人自己钦点赏赐,真是给了莫大的恩惠。

    云轻看了一眼都看着她的众人,在转头看了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独孤绝,淡淡的道:“我没什么要的。”有独孤绝在身边就足够,其它,要与不要也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启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喧哗,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不要,这女子……

    独孤行一听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

    “有功必赏。”独孤行一句话还没说完,自从进大殿后只说了句恭贺词的独孤绝,突然冷硬无比的插话进来道。

    云轻闻言微微一楞,然后转头看着独孤绝,独孤绝在给她要封赏?她需要什么封赏?独孤绝应该是知她的,为何?

    而独孤绝只狠狠的握着她的手,目光定定的瞪着独孤行,眉目中一片冷硬。

    独孤行与独孤绝对视一眼,敌不过独孤绝冷硬的目光,半响收回与独孤绝对望的眼神,看着云轻咳嗽一声正色道:“今念云氏女轻救驾有功,性情高洁,才能出众,凡尘俗物不巳赏其特质,特赐婚与王弟翼匡独孤绝,择日完婚。”

    一语落地,本微微喧闹的大殿瞬间沉默,这封赏,太高了,居然把翼王独孤绝当奬品了。

    “恭喜翼王,恭喜云姑娘。”心中早有计算的左相,当即转身朝着独孤绝和云轻,满脸灿烂笑容的当先恭贺道。

    “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林上大夫也是个精明人,见此立刻起身,朝着云轻和独孤绝高声恭喜道。

    “谢王兄。”独孤绝闻言一点也不客气,大刺刺的朝独孤绝行了一礼,高声答谢。

    他话一落,大殿中的朝臣顿时齐齐反应过来,这翼王独孤绝如此快就答应,显然是早就备好的事,这事合他心意呢,当下面面相觑,苦笑不巳。

    早就知道这叫云轻的女子是翼王独孤绝的女人,不过想她就算得翼王宠爱,也不过是一贫民女子,再宠爱能当侧妃就很高贵了,正妃那是万万坐不上,因此他才会亲自登门求亲,翼王的身侧,自然要配得起他身份的女人。

    没想今日这么一来,秦王亲自赐婚,那就绝对是正妃,这身份也立刻就不同了,就算以后万一有可能他们的女儿入到翼王府,那也完全欺不到她头上,那背后可是秦王亲自指婚,谁敢动她,那不仅是跟翼王过不去,还是跟秦王过不去了。

    一不知出生的草民,一瞬间从草鳮变成凤凰,但是谁也不敢出声反对,救秦王的功劳摆哪里,谁敢有任何的说辞。

    眼看着他们秦国最好的男人没落到自家手中,落在了一个没点根基的女人手中,苦归苦,心思转的还是快,沉默一瞬间后,众朝臣齐齐站起,满脸堆笑的高声恭贺起来,别翼王,秦王都同意了,他们能怎么样,老实着恭贺吧。

    “翼王,恭喜啊……”

    “恭喜,恭喜……”

    一时间,本来贺寿的主旨,变换为贺婚的喜庆。

    云轻握着独孤绝的手,如水的温柔双眸定定的看着独孤绝,那冷傲的双眸中一片执着和钢硬,但是那钢硬下的眼底深处,云轻却看得很清楚。

    这个人啊,为何就能想的这么细,她根本没想过这些,因为她也不懂这些,但是并不表示她现下不明白,这个人总是钢硬着一张脸,却心思细腻的什么都想到了,她何其有幸,得他眷恋啊。

    “怎么,云轻,你不满意这赏赐?”独孤行见云轻半响没有出声,不由出言挪揄道。

    “敢不满意,快谢恩。”独孤绝闻言,顿时沝眼一竖,一眼盯着云轻,压低了声音瞪着云轻吼道。

    云轻见此脸上缓缓的荡漾起一丝笑容来,越来越明媚,越来越娇艳,刹那犹如百花盛开一般璀璨夺目,夺人呼吸,大殿中人不由齐齐呼吸一窒,原来这清淡之极的女人,一旦笑了,是如此的绝伦。

    轻轻弯下身子,云轻嘴角含笑道:“多谢陛……”

    “楚国使臣到。”云轻答谢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静寂的殿外一声高喊,楚国的使臣居然来了。

    独孤绝和独孤行刹那对视了眼,独孤绝一拉云轻,快步走向了独孤行下方左边第一高位,楚国,现在是楚刑天的楚王,他派人来道贺,有问题,他和云轻的事情等下再说,先看看这楚国使者要干什么。

    楚国短时间大变,朝中几位重臣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当下各自挥了挥手,引领着文武两派朝臣安静落座,静待楚国来使。

    燕国、魏国、韩国、赵国,四国来使见此对视一眼,也默不作声的静坐,楚、秦,不合,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新任楚王登基,秦国没派出任何使臣,今日秦王大寿,楚王却派人来此,这里面……

    “来者解剑。”静寂中,殿外一串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殿侍卫突然沉声喝道。

    “我楚国可没这等规矩,怎么,秦王如此胆小?”冷淡的声音中,一人出现在大殿的外间正中,站立在大殿门口,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扫过大殿中的人,看了眼高位上的独孤行,视线一转停在了独孤绝的身上。

    云轻抬眼看去,只见来人一身天蓝长袍,长的颇阴柔,腰间挂着一柄利剑,不过那斜斜挂着的样子,好似那就是一件装饰品,随意得很,与他全身上下一点也不搭调。

    这个人看似儒雅,但是双眼深处闪动的却是阴险,云轻直觉不喜欢这个人。

    话音落下,大殿中众人脸色齐变,居然敢如此辱蔑他们陛下,顿时朝中武将就有人跳出来。

    “铁豹,就凭你这句话,本王就能杀了你。”独孤绝冷冷的与那铁豹对视,沉声一字一句道。

    云轻听独孤绝叫出该人的姓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她听独孤绝提过楚刑天手下,黄泉铁卫三大将军,铁龙、铁虎、铁豹,铁龙善弓马,铁虎善作战,铁豹善谋略,三人中最可怕的不是前面两人,而是排名最后的铁豹。

    铁龙巳死被独孤绝送了回去,今日这铁豹来,多半也没什么好事。

    铁豹一听,看着独孤绝,淡淡的道:“翼王当然有那个本事,不过翼王就不怕因此两国而开战。”

    此话一出,大殿中气氛一窒,从来没有人把开战当面说的。

    独孤绝一声冷哼,不避不让的道:“你以为本王怕?”

    似反问非反问,不过朝中众人,乃至铁豹自己都知道,独孤绝不怕开战,他也许等的就是一个开战的机会。

    当下铁豹突然微微一笑,转头看着一直没出声的独孤行道:“秦王就是这样礼待他国前来贺寿的宾客的?”

    朝中群臣听独孤绝那么说,铁豹又是如此转移话题,不由齐齐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楚国使臣一来就是如此态度,若是其它人还真不敢接他的挑衅,幸好独孤绝在,压制住他的气势,要让秦王亲自出言,那就弱势了。

    “以礼自持,寡人自当以礼相待,无视我大秦礼法,那寡人又何须礼待。”独孤行端坐于上,听来随意而言,但却一字一句都夹杂着无比的威严。

    铁豹听言冷冷的笑笑,相当干脆的解下那装饰一般的长剑,抖手就扔给了大殿外的侍卫,拍拍手冷眼笑看着秦王独孤行,气势嚣张却能屈能伸。

    铁豹缓步踏入大殿,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对上独孤绝道:“今日外臣奉我楚王号令,于秦王大寿之日,送上我大楚精心准备的贺礼,聊表楚秦两国之间的深情厚谊。”最后四字咬字相当有力。

    独孤绝见铁豹不对着独孤行反而对着他说,其中什么意思早明白,由记当初他可是送了一份好礼给楚刑天的,当下冷酷之极的一撇眼,嘴角勾勒起一丝嗜血的笑意。

    “那寡人可要多谢楚王。”独孤行一句接过话来,相当平静尊贵道。

    铁豹微微弯了弯腰,礼数昝周全的道:“希望秦王喜欢。”说罢一拍手,大殿外立刻响起脚步声,八名大汉抬着一麒麟木的大箱子走了进来,重重的放在地上,长一丈,宽三尺。

    以箱还箱,云轻看着眼前的大箱子,轻轻眨了眨眼,侧头看了面无表情一派自若的独孤绝。

    “请。”铁豹退开两步,满面阴柔笑容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绝道。

    独孤绝扫了眼那麒麟木的大箱子,周身没有一丝隙缝,怎么看怎么是一块实心模样的东西,从可打开?

    要打开并不难,破坏了就是,但是这是楚王送给秦王的贺礼,满殿群臣除去秦王亲自破开可以,还有谁敢动手破坏,而要秦王自动手打开,那面子,里子都没了。

    “怎么,没人能打开这箱子么,大秦地人灵杰,不会无可用之人吧?铁豹满面笑容站在一旁看着大殿上短暂的沉默。

    “文国使臣,皇太子到。”正在这一瞬间的沉默中,殿外礼官突然通报道,大殿中群臣同时一楞,齐太子亲自来了。

    “是什么箱子,我也看看。”一道温和儒雅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一声,一白衣飘飘,满身温润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五章 诡异寿礼 [www.htzw.net]

    容顏俊秀,气度不凡,緩步行來,无一絲拘谨,万分从容,俊秀的脸上帶着雍容的笑容,风华內敛,沉穏而溫润。

    就是这样看似儒雅溫和的年輕男子,却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几乎同时埋葬了秦王和独孤絕兩人,灭了整个秦国取核心的人物,实在让人見识到,微笑背后的狠辣,儒雅下面的果断,人,万分不能只看表象。

    “喔,齐太子也來了。”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看着缓步而來的齐太子挑眉一笑道。

    齐太子站定在大殿中央,一身谦和的笑道:“秦王寿辰,自当來賀。”

    说罢轉过头看着高坐于上的独孤行,微微一笑道:“晚到一步,失礼,失礼。”边说边歉然的朝独孤行行了个符合兩人各自身份的礼节,那份谦和有礼,从容不迫,好像才不久他几乎杀了对面这人的事情,根本不存在过一般。

    如此敏感时候,这人不待在他齐国,居然亲自出使秦国,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难道真不怕來得去不得,云輕扫了一眼一身溫润的齐太子,轉眼看了眼独孤行。

    “那里,太子亲來寡人巳經很高兴,无須多礼。”独孤行沉声一笑,淡淡的道,表面一片和气,无一絲其他神色。

    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齐太子对他下手,現下其登门恭賀,更加一片坦荡,肯定是有所自持,明面上还是要过的去的,不过出了这里,出了点什么其他问題,那就不保证了。

    “秦王客气了。”

    云輕看着如此场面,明明兩个人都恨不得置对方与死地,但明面上却如此的和顏悅色,看起來好像相交很深的朋友一般,委实虛偽,当下低垂下眼帘,不再留意大殿中的动向,这样的场面,她不喜欢。

    而就在云輕低垂眼眸的一瞬间,齐太子的眼光却巳经看了过來。

    齐之谦一進大殿就看見了那坐在翼王独孤絕身边的云輕,翼王独孤絕身边有一女子,这他早就知曉,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丁叮,居然是他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丁叮,若不是这回丁飞名潜伏失敗,暗中回來与他稟报,他还一个勁的在人海中寻找。

    难怪这么多年找不到她,原來她在秦国,在翼王独孤絕的身边,那流傳七国的盛名,居然就是云輕,就是哪个清淡幼小,伤极消失而去的丁叮。

    寻找过任何平凡之地,寻找任何右手殘废的人,却没有想到本该楚楚可怜的丁叮,今日巳經名扬四国,但却不是扬名在齐国,而是──秦国。

    所以,他借着这次來給秦王賀寿,亲自來了,本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应该在齐国好好待着,以避秦国报腹的,只是他忍不住,居然忍不住想見那个只一个身影,便在心头停驻这么多年的人,所以,他來了,他帶着该來的人來了,來帶回曽经和本來就该屬于齐国的珍宝。

    淡然冷漠的气質,入目还没見長相如何,那气質却以先声夺人,滿殿的浮华功利中,如此清淡无爭,犹如一潭清水处在浑浊的泥潭中央,太过醒目。

    齐之谦当即暗贊叹,极目看去,殷紅的双唇,挺直秀美的鼻樑,低垂的双眸,額头中央那盛开的櫻花,无一不是那心念中的丁叮,无一不是他想象中,那个長大了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丁叮,越发比小时候出落得更見輕灵了。

    云輕感覺到那灼熱的注視,緩緩抬眸看了一眼正对着她看的齐太子,没理会那有点复杂,有点惊喜,有点懊惱的眼神,云輕淡淡的扫了齐之谦一眼,一絲神色波动也没有,清淡的依旧低垂双眸,无視。

    齐之谦見云輕就那么清淡冷漠的扫了他一眼,无悲、无喜、无动,一点神色波动都没有,显然把他当一个陌生人,一个行走在人群中擦身而过,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由心头一窒。

    大殿上,一瞬间被齐太子这样公然的注視,击起一地诡异的靜默。

    坐在云輕身边的独孤絕,見此眉眼一沉,磅礡的杀气一闪,一只霸道的手搂一把搂住云輕的腰,嗜血的双眸冷酷无比的看着齐太子,滿含警告的道:“齐太子,对本王的王妃有何意見?

    齐之谦闻声回神看了独孤絕一眼,見独孤絕如此占有意味万分濃重的宣誓着他的拥有权,不由咳嗽一声,隠藏那一瞬间的神色波动。

    他要帶回丁叮,也就是云輕,想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帶回,估计是不可能的,独孤絕能把云輕帶到大殿上,云輕的详細身份定然是知曉的,秦国重才不重出身,这点可是其他诸国比不上的,他現下点破露云轻的身份,也许反而更加帶不走,一念定下,当下眉眼不动,从容的微笑起來。

    看了云輕一眼后道:“原來是翼王妃,本太子只是見尊夫人的容貌与本太子旧时所识之人相似,因此多看了兩眼。”

    独孤絕一听齐太子这话,就知道这齐之谦认出了云輕,这么多年没見居然还能第一眼就认出云輕,安的什么心,简直可惡。

    不过齐之谦说的客气,也不好借机发飙,当下冷哼一声,滿身冷冽的道:“可別亂认。”

    齐之谦闻言看了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絕一眼,微微一笑,看了看云輕没做言语。

    独孤絕見此瞬间脸色鉄青,好在他戴了面具,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表情,不过那肅杀的气息,却是充滿在整个大殿里。

    云輕感覺到独孤絕的杀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在气什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不喜欢独孤絕生气,当下伸手握住独孤絕放在案几上的另一只手,微微斜首对着独孤絕,那溫柔的目光,立刻让一身冷冽气息的独孤絕息怒下來。

    独孤絕当即反手握住云輕的手,冷冷的朝齐之谦扔去一瞥。

    “不知齐太子此次前來恭賀秦王大寿,备了什么賀礼?”一殿的短暂寂靜中,站在大殿中央的鉄豹,突然出声道。

    齐太子闻言轉身看了鉄豹一眼,微微一笑道:“礼輕人意重,秦王当不会怪罪我大齐小小薄礼。”

    边说边身后跟着的人,快步呈上了一株白玉八宝马,八匹骏马乃用整个玉石雕刻而成,高兩尺,長三尺,各有姿态,栩栩如生,说是薄礼,却是比燕,赵等国厚多了。

    “齐太子说的对,寡人岂重这些,來人,賜坐。”独孤行聞言挥了挥手,滿目威严。

    齐之谦則回头看了一眼鉄豹,滿是兴趣道:“看鉄將军如此阵勢,楚王定然是备下了重礼,本太子也來开开眼界。”说罢,轉身朝着独孤行身前右手第一客位入座,刚好与左手第一順位的独孤絕面对面。

    鉄豹見齐之谦把场面让給他,不由挑眉看着独孤行和独孤絕道:“这么久了,秦王还不收我国的礼物,是不是嫌弃我大楚。”

    咄咄逼人的言语,輕描淡写的说出來,反而更給人一种藐視之态。

    独孤行当即暗自皱了皱眉头,看向独孤絕。

    独孤絕没有说话,只緩緩放开楼住云輕的手站了起來。

    鉄豹一見,立时笑了笑退开一步道:“翼王要出手了,请。”

    独孤絕冷眼看了鉄豹一眼,圍繞着偌大的箱子,不动声色的走了一圈,鉄豹善谋,这木箱里面絕对不是好东西。

    云輕見独孤絕走上前去,便也抬头跟着看去。

    偌大的麒麟木箱,的确什么隙縫也没有,不像是关卡切合在上面,也不像是密封后动了什么手脚,好似本來就是一根巨大的麒麟木雕琢而成一样,如何打开?

    伸手在麒麟木箱頂上一摸,独孤絕微微皱了皱,入手冰冷,散发着一股阴冷枯寒之气,树木怎会散发这样的气息,独孤絕还没想出所以然,滑动而过的手摸着了木箱中间的位置,一股充滿阳光生机的气息,立刻从他掌下散发出來,独孤絕頓时一怔。

    同样的質地,同样的树木,怎么会一边如枯死苍涼,一边如生机盎然?

    独孤絕停下脚步,定定的注視着这看似很平常的木箱。

    “怎么,翼王也打不开?”鉄豹站在一旁,微笑着问道。

    “楚云。”独孤絕没理会鉄豹,冷冷喊了一声楚云,楚云也是大夫官銜,自然能入正殿,一直進來后站在独孤絕身后没说话的楚云,見独孤絕居然喊他,不由眉头微皱,快步踏了上去。

    “树分枯榮,那是什么品种?”独孤絕摸着箱子的中间部分,側头看了楚云一眼。

    楚云一楞,立时伸手朝独孤絕摸的地方摸去,一摸下不由神情又是一震眼中光芒不断的变換,低头沉思。

    树分枯榮,大殿中的众人一听不由齐齐愕然,这话什么意思?树本就就分枯榮啊。

    唯有齐之谦眼中光芒一闪,微微诧异的看了眼大殿中的那只大木箱。

    “西方有树名婆娑,双生双立,一枯一榮,又名婆娑双树,乃傳说中的神树,这木箱不是麒麟木所制,乃是婆娑双树树杆。”沉思片刻,楚云抬头看着独孤絕道。

    婆娑双树,大殿中的人刹那间都是一震,那是傳说啊。

    “久闻翼王身边有一智囊,博覽群書,天下无他不知之事,今日一見,闻名不如見面。”一片寂靜中,齐之谦輕拍双掌,看着楚云微微点头贊之。

    楚云闻言看了一眼齐之谦,齐太子谋算天下,极是博学,一树分枯榮四字,就巳猜出眼前是何种东西,实在是不能小覷。

    独孤絕没理会齐之谦,沉声喝道:“取酒來。”命令一下,立时有人快速取來酒水。

    独孤絕二话不说,提起酒壶就从木箱上傾倒了下去,瞬间功夫,就見酒水完全滲透入婆娑双树的树身中,紧接着吱吱的声音响起,那大木箱子,从中间部分开始一点一点的分裂开來。

    独孤絕当即与楚云退开兩步,暗自戒备。

    “真没想到婆娑双树,居然在楚国有。”齐之谦看着眼前裂开的大木箱,緩緩道。

    “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齐太子殿下。”鉄豹微笑着看了眼齐之谦道。

    齐之谦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婆娑双树虽然不像傳说中是什么神树,不过极是珍貴,不比千年人參,万年朱果差。

    木箱緩緩裂开,伴隨着木箱的裂开,一股濃郁的幽香散发了出來,闻之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一振,好比三伏天飲山泉,无比清涼。

    “好香,什么东西?”燕国林上大夫嗅了兩口,诧异道。

    “很舒服啊……”

    “是什么?”

    一时间大殿中人窃窃私语,紛紛猜測木箱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輕坐在位置上看着独孤絕,見木箱打开并没有什么机关袖箭一类的射出,心下微微放松,不想还没完全松懈,一直帶在袖子里睡覺的貂儿,突然亂动起來,从云輕的袖子中鉆了出來。

    云輕頓时低头朝貂儿看去,只見貂儿扬着小腦袋,小小的鼻尖一动一动的,正愉快的呼吸着空气,那神态享受的很。

    云輕立时心头一紧,貂儿喜欢的是毒啊,如愉悅的狂吸空气,这空气里有毒。

    “絕。”云輕頓时喊了一声。

    独孤絕听云輕叫他,不由轉头看去,一見云輕手中貂儿的样子,独孤絕頓时脸色一变,貂儿的习性他可是了解很多,当下一个闪身,瞬间出現在鉄豹的身前,五指一扣,一把抓住鉄豹的脖子,冷喝道:“好大的胆子,你竟敢下毒。”

    独孤絕话音一落,大殿上众人頓时脸色齐变,一个个又惊又怒的瞪着鉄豹,那神色几乎要把他吃了。

    独孤行也是面色一沉,快速用手遮住口鼻。

    鉄豹見此一点惧色也没有,看着眼前杀气濃重的独孤絕,呵呵笑道:“翼王还真是敏銳,不过外臣既然是代我王前來送賀礼,翼王认為我会公然下毒吗?”

    这话说的在理,量他楚刑天和鉄豹有天大的疯狂,也不敢公然敵对,因為楚国現下大变在即,无法跟秦国一拼之力。

    独孤絕一听皱了皱眉,却没放下扣住鉄豹脖子的手,他虽然没有察覺到毒,但是貂儿的感覺絕对不会錯。

    鉄豹見此也不闪避,笑看着独孤絕,以眼神示意独孤絕朝箱子里看去。

    箱子現在巳經裂开,完全实心的树木中间長着一株小花,一根莖上盛开着兩朵拳头大小的花朵分兩色,一朵天藍,一朵紫黑,莖部滲透入婆娑双树的树干中心,整个下部一片漆黑,好像液体一般,看上去軟綿綿的。

    “秦王寿辰,我大楚新王登基,為表兩国友好,特意送上我大楚至毒,碧落賦的配置原料双生花,以表赤诚。”鉄豹越过独孤絕,看着高高在上的独孤行相当的正色道。

    话音一落,变色的大殿群臣再度变色,一个个刚掩起口鼻,又放下,面面相覷,不知道说什么好。

    碧落賦乃楚国皇家秘葯,天下间就只有楚国会配置,今日把这碧落賦送与秦国,不得不说其貴重,但是……不知道但是什么,众秦国朝臣,没一个人认為楚国是赤诚要兩国交好的。

    高坐于上的独孤行闻言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婆娑双树中的双生花,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絲精光,碧落賦,可是楚国王牌至毒,令其他六国闻风喪胆,当然他秦囯也不能避免,而今楚刑天居然送上原料,不管是出于任何的机心,这东西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留在他秦国。

    鉄豹見此淡淡一笑,看着独孤絕,独孤絕冷冷的哼了一声,放下手來,这碧落賦是毒,这什么双生花自然帶毒,鉄豹说的坦荡,拿话扣住了他,反而不能下手,別人是來送这毒葯的,毒葯帶毒这是自然。

    云輕見此不由微微的皱了皱眉。

    濃郁的香味伴隨着花朵的曝露,越发的香甜起來,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团濃濃的甜香味中。

    “双生花,楚王可是厚此薄彼啊。”一道淡笑的声响起,齐之谦站起身來,一边朝那双生花走去,一边笑看着鉄豹。

    鉄豹闻言笑道:“齐王大寿之日不是还没到嘛。”

    齐之谦闻言笑了笑,走至双生花前細細看了兩眼,袖袍挥动作势深深闻了闻,后道:“好香,不过不是給我大齐的,可远覌,不可細細鉆研啊。”一边挥了挥袖袍,笑着轉身。

    不想袖袍的挥动间帶上了独孤絕放在一旁的酒壶,瞬间一个傾倒,里面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那双生花莖部的黑色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东西上面。

    “啊,这……”齐之谦頓时住脚,滿脸歉然。

    “无妨,并不影响效果。”鉄豹見此笑笑,一点也不介意。

    “那就好。”齐之谦听之释然一笑,边繞过独孤絕往位置上回走。

    独孤絕見此脸色沉了沉,不过碧落賦不怕酒,这倒也起不了什么破坏作用。

    側身繞过独孤絕,刚好对上云輕看向独孤絕的双眼,齐之谦見此微笑的对云輕一点头,几不可見的动了动嘴,轉身自自然然走回落座。

    云輕見此不由一楞,若她没有看錯的话,齐之谦刚才对她说的是,別闻。

    香味一瞬间越发的濃了,云輕脸色微变,齐之谦动了手脚,当即扭头看着独孤絕,正欲说话。

    “啊,啊。”大殿中突然傳來闷哼声,年紀最輕的一礼部大夫,突然捧着心口不断的喘气,双眼漸漸血紅。

    “啊……”紧接着另一年紀較輕的男子,按着太阳穴,也开始不断的喘气。

    “怎么回事?”独孤絕一沉,一眼鎖定鉄豹。

    鉄豹脸色不变,見此仿佛豁然大悟的道:“对了,差点忘记了,这双生花乃是碧落賦的主要原料,其种子从发芽就被种植入婆娑双树中,人為使婆娑双树一枯一榮長至結合在一起,它里面所蘊含的毒素,配合婆娑双树的汁液,和枯榮一特性,越发精純,同时也完全没有一点泄露出來。

    我楚王可是一片赤诚,特意送來培植了二十年,从來没有动过的双生花,这效果可是一流的。”

    独孤絕听到这里,不由脸色一寒,碧落賦就能使空气帶毒,这密封了二十年的碧落賦主原料,自然是毒中之毒,该死的。

    “來人,帶下去。”独孤行也明白了过來,当即高声喝道。

    “是。”殿外的侍卫快步行來,鉄豹見此后退一步,也不阻拦。

    碧落賦太毒,侍卫们也知其利害,不敢用手,四人齐齐以刀剑相挑着破損的木箱底部,欲抬着走。

    刀剑才刺入木箱底部,独孤絕突然脸色一沉,身形一动,兩脚踢开俯身取葯的四侍卫。

    伴隨着砰砰四人踢出去的声音,那四柄刀剑巳经齐齐沾染上黑气,化為了黑水。

    大殿中人一見之下,不由瞬间脸色苍白,这物……

    “碧落賦腐蝕强,这双生花自然更强。”独孤行面无表情的看着鉄豹沉声道。

    “秦王高見。”鉄豹微笑有礼之极的道。

    “啊……”鉄豹的话声还没落下,那当先呼急促,双眼发紅的年輕官員,突然一声暴吼,輪起拳头就朝身旁的朝臣打去。

    那平日文質彬彬的人,刀枪不懂的書生,居然拳头虎虎生风,狠辣之极,好似发了狂一般的抠打。

    “啊……”

    “吼……”这般的开头之后,瞬间功夫几个文臣都紧跟隨后的发出嘶吼声,血紅了眼,六亲不认的朝着身旁的人拳脚相向,抓、踢、咬、扯,无所不用其极。

    云輕一見不由紧了紧眉头,当日翡翠山脉前那碧落賦散发在空气中的味道,在那样广阔的空气之中还帶毒,这双生花乃是原料,又密封这么久,里面的毒性肯定更强,这正殿空间有限,如此……可想而知,但是為何她一点感覺都没有?

    呼吸越來越急促,所有的群臣脸色都开始发紅,喘息起來。

    文臣发疯还有武將,武將要是发起疯來,如何了得。

    独孤絕瞬间鉄拳紧握,沉声喝道:“全部出去。”

    “啊……啊……”疯狂不过一瞬间,独孤絕话音刚落,正殿中的群臣齐齐癫狂起來,一些武將双眼赤紅,神智全失,不管一切,抡起拳头没有目标的攻击起來,嘶吼着朝着独孤絕,独孤行扑去,殿中刹那一片混亂和疯狂。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六章 名扬天下

    独孤絕瞬问暴怒,一拳头挥出直直击飞朝自己沖來的,往日是自己屬下的將军。

    独孤絕屬下对独孤絕敬若神明,現下居然敢对着独孤絕动手,可見这双生花的厉害,这是迷惑心智呢。

    “帶云輕走。”一声怒喝,独孤絕轉身一个后空翻就落到了独孤行的身边,一脚踢去,帮独孤行挡下一凶猛的攻击。

    而独孤行端坐于高位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面色冷,一派威严,紋絲不动。

    進殿來一直没有说话的墨銀和墨离,早在云輕喊独孤絕的时候,就发現不对,他们可也是了解貂儿的习性的,早掩住了口鼻,忍住了呼吸,此时神智还相当的清醒。

    闻言独孤絕的命令,当即一个闪身迫到云輕身边,墨銀快速的一把抓上云輕的肩头,喝道:“走。”同时墨离一把抓住楚云,翻身就往殿外帶。

    云輕看着眼前骤然间大变的軒轅殿,鉄豹冷冷的站在大殿中间,八仲抬箱子的大汉团团把他圍住,只是抵挡却不進攻,而鉄豹站在包包圍圈中,冷冷的笑道:“秦王陛下,怎么还不收礼,这双生花遇风只要一柱香时辰,就会完全消散在空气中,秦王陛下,不会连我大楚送上门來的至宝,他留不住吧。

    讽刺话飘荡在大殿中,那齐之谦見势极早,此时早掩了口鼻退到了大殿中的边角,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走,听这话不动神色的站着,大殿上混亂的全是秦国的朝臣和燕国、韓国、赵国、魏国,等四国使者。

    独孤絕站在独孤行身边,外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云輕却感覺到独孤絕在强制的壓抑,那一直垂下的右手,牢牢貼在身側没有动作,抵挡都是用的不及右手力道强悍的左手。

    那些皮他击中飞出去的大臣,爬起來不停不休的朝他進攻着。

    云輕微微一凝神巳經明白,独孤紀离的那双生花最近,又曾經摸过那箱子定然感覺的比其他人更加厉害,虽然得她提醒,恐怕也吸入了不少香味,而且面前发狂的是大秦的朝臣,是大秦的支柱,他若一个控制不住力道,打死、打殘,受損的可是大秦。

    云輕的这一眼看似長久,其实不过瞬间功夫,一眼垂暮,身后墨銀的手才抓到了她的肩头。

    “錚。”一声清脆之极的琴声,突然之间响了起來,一道风刃直直弹开,了黑銀抓过來的手,墨銀当即一楞。

    “錚、錚、錚。”三声輕响跟着挥散而出,一曲高山流水,橫空出世,从云輕的手中跳跃而出。

    云輕盘膝坐在案几前,腰间佩帶的凤吟焦尾取出,放置于案几上,十指飞速的在上面划过,輕灵幽靜的琴声,如高山上的流水,宣泄而出,飞流直下。

    古曲高山流水,意境斐然,空灵清幽,此时从云輕手下奏出,几乎让人凭空來那鳥鳴花香的世外桃源。

    芳菲的野地鮮花,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一地碧綠青草,从高处蜿蜒而下的巨大瀑布,从高山上奔流而來,墜入山下的清幽水湾,濺起连片的晶瑩水珠,那哗哗的水落之声,那清风跳舞的声音,那大自然最愜意的声音,无不从云輕的琴声中流泻而出。

    而在这高洁的高山流水下,无數的音刃从云輕那翻飞的十指中飞射而出,无声无形的朝大殿中所有躁动的朝臣击去。

    砰,独孤絕眼看着眼前血紅着眼的左相抱着案几,就朝他沖來,眉眼一沉,壓抑着自己躁动的情緒,一扬手就朝左相头頂上高高舉起的案几击去,他一拳头,不知道这文臣之首挨不挨的起。

    碰,一声清脆的响声,独孤絕的手还没击中那高高舉起的案几,那案几突然无声无息的就碎裂了开來,从左相头頂上四裂了开來,那滿眼血紅的左相,眼中闪过一片茫然,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独孤絕不由眉头一皱,死了?

    还没容他想好这个问題,那悠扬通灵的琴声就巳經傳到了他的耳內,那清涼的意境,让他滿腹的狂躁刹那之间平靜了很多,独孤絕当即精神一震,这是云輕的琴声。

    碰碰,碰碰,同一时间,不会武功的一众文臣,齐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爬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直端坐高位没有动弹一下的独孤行,深吸了口气,一边壓制着內人的煩躁,一边抬头看了眼云輕后,側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独孩絕,壓低了声音道:“快让她停手,別杀。”这些都是他大秦的栋樑之才,不能全杀啊。

    独孤絕站在独孤行身边没有动,看着眼前沖过來,但是却直接被云輕的音刃纏繞上的武將,眉眼中精光一闪道:“她有分寸。”

    当下好好的站在独孤行身边,不再动手,看了眼云轻,見云輕神色一片自然,没有任何的异样,显然并没着了道儿,当下这心就定了,既然云輕出手,他正好坐壁上覌,调整气息。

    他的云輕岂是那么魯莽的人,她既然出手,自然心下定有分寸,完全不用置疑。

    独孤行听独孤絕这么肯定的话,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云輕,不再做其他想法,既然独孤絕这么相信云輕,那么他相信独孤絕,就等如相信她。

    当下一边傾耳听着云輕清涼的琴声,壓抑心中的躁动,一边高高在上的,滿腹威仪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立的鉄豹,一字一句的道:“寡人何时收就何时收,没你插嘴的余地。”

    鉄豹微微惊讶的看了云輕一眼,此时听独孤行如此说,面上一絲复杂神色一闪,表面很是恭敬的道:“不敢,不敢。”

    琴声越來越急,云輕端坐于前,双目只注視着自己手中的凤吟焦尾,但飞射而出的音刃却没一道落空,全部纏繞上发狂的武將。

    而站在云輕身后的墨銀,和巳經把楚云扔出去又跟着退回來的墨离,兩人快速的对視了一眼,不待独孤絕命令,飞快的在大殿中游动,把昏倒在地上的文臣,全部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楚云,神智也还算清醒,立时指挥着外面的殿外侍卫处理这些跟着被扔出來的群臣,同时假借独孤絕的名义,命令誰也不准進去,里面众多好手都着了道儿,要是沖進去的人,估计云輕和他家王爷加不好收拾。

    錚、錚,急剧的琴声飞速的盘旋在軒轅殿里。

    能跟着独孤絕的將军,无一不是好手中的好手,就算身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此时发狂,可想而知一身武功更是发挥的淋漓盡致,而云輕此时以一敵众,却是一点不落下风。

    但見肅穆的軒轅殿中,一身淡雅裝束的云輕,端坐于案几前,神色平靜,輕弹慢语,宁和清麗之极。

    而她的身边,孔武有力的武將们咆哮着,对着空气疯的挥舞着拳头,声声几乎震的軒轅殿都要垮塌了一般。

    然而任凭们怎么咆哮,拼斗,周圍就像有无数的絲綫纏繞着他们一般,有无形的人在跟他们动手,在壓制他们,在攻击他们。

    衣袖紛飞,麗顏素手,不动声色间駆敵与外,谈笑间灰飞烟灭,琴起间尘埃落定。

    站在正殿边角,以衣袖挡呼吸的齐之谦,滿目惊讶、喜悅、失落、懊悔,种种情緒夾杂在一起,双眼中闪过一絲复杂的情緒,定定的看着淡然清幽的云輕。

    碰碰碰碰,一连串高音发出,那疯狂的武將们一瞬间犹如被人重重的击中胸部,疯狂拼斗的身躯骤然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齐齐朝后倒去。

    只斤砰的一声闷响,大殿中靜寂下來,少了那疯狂的吼叫之声和暴动的人,恢复那軒轅殿的肅穆。

    然而云輕没有停止,緩緩抬起头來的云輕,看了眼大殿正中的双生花和婆娑双树制作的箱子,眉眼微微一沉,五指划过凤吟焦尾的琴弦。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声,三道叠加起來的音刃,整个抬着那大殿中的箱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軒轅殿外的長長阶梯上,黑色的水不像水,木不像木的碧落賦原料,整个傾泻了出來,流淌在白玉的台阶上。

    外殿聚集的众多侍卫,一見此物飞出來,连忙飞快的躲避开,不敢触碰。

    黑色的碧落賦原料,在白玉台阶上蜿蜒流泻而下,由于没有草地,没有什么有生命体的动植物,无法蔓延,只能慢慢自己流泻。

    “你干什么?”鉄豹頓时面色一沉,一眼看着云輕。

    云輕抬眼看了鉄豹一眼,没有说话,五指在琴弦上一按一挑,一道风刃划过击打在白玉的台阶上,瞬间綻出点点星火。

    火遇上干枯的树木,頃刻间飞快蔓延起來,点点星火整个的包圍上了那婆娑双树的树干碎裂木箱,燃燒起來。

    独孤行和独孤絕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鉄豹則大怒道:“这是我楚王送給秦王賀寿的賀物,你算什么东西,尽然敢毁……”

    “闭嘴,我大秦翼王妃,輪不到你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暴怒的声音从后方射來,独孤絕巳然大怒。

    鉄豹瞬间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快速的深呼吸一口,轉文一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独孤行道:“秦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大楚的重礼你就之人如此对待?”

    “既然送給我秦王的賀礼,怎么处置是我秦王说了算,礼既巳送出,你管的还寬。”站在大殿门口,扶着大门的楚云,突然出言讽刺道。

    独孤絕冷眼一扫鉄豹,沉声道:“听見没有。”

    鉄豹瞬间脸色鉄青,瞪着独孤絕没有说话,那袖子里的双手巳經紧握成拳。

    “害人的东西,留着干什么?”此时云輕方停止了弹奏,緩緩抬头看着鉄豹,淡淡的道。

    “你说什么?”鉄豹眉眼深处闪过一絲杀气。

    啪,话音刚落,本高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絕,一个闪身出現在鉄豹身边,在八个大汉的团团保护中,甩手就狠狠一耳光,无比清脆的响彻在大殿正中。

    “本王的王妃,竟敢直呼你字,你们楚王没教过你出使他国的規矩是不是?”独孤絕一身肅杀,钢硬无比的沉声道。

    鉄豹暗自咬牙,深深受了这一掌,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迹,显然独孤絕这一掌打的很实在。

    不过鉄豹面上的神色却一瞬间轉变相当快,不見动怒反而歉然道:“抱歉,外臣一时激动,冒犯弓王妃,失礼了。”

    按品級他是个將军,虽然各国之间外使不用遵循他国的一些官級制度,不过双方官銜太过悬殊,也还是要执礼甚恭的,除非是想开战,那就不必遵循礼节。

    独孤絕見此冷哼了一声,走到云輕身边停下,这个鉄豹好个能屈能伸,难对付。

    云輕看了眼独孤絕,轉眼看着外面正在燃燒的双生花,淡淡的道:“毒,不过是下三流的下品,大秦享譽这么多年,何时以毒就能称霸一方,要之无用,反累声威。”

    淡淡的话扔下,激起一地的寂靜。

    “不錯。”片刻后,緩緩的鼓掌声响起,独孤行滿脸贊賞的看着云輕,点点头,沉声道:“我大秦以兵马称雄,鉄蹄所过,万方成服,小小毒素,能駭人一时,終不能一世,我大秦有鉄騎百万,巳然是无上军威,要这一毒,反入下流,而貶底了我声威。

    頓了頓,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从高高的台阶上踏下,,看着那殿外燃燒的越來越凶猛的火焰,冷冷的看着鉄豹道:“楚王片心意,寡人心領了,他日回返之时,寡人必重重酬谢楚王。”

    鉄豹听独孤行这么说,面上阴惻的一笑,然后道:“秦王知曉我楚王心意就好。”

    “这就好,楚王一片心意,秦王当不会損坏兩方友好。”溫润的声音响起,齐之谦不知什么时候巳經走了过來,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道。

    说罢轉过头來看着云輕,滿脸贊叹道:“说的好,好一方高見,清淡云秀,却得窺世间真知,好个聪慧絕伦。”

    云輕看了眼齐之谦没有说话,独孤絕則一把搂住云輕的腰,鉄青着脸瞪着齐之谦道:“那自然。”

    齐之谦看了眼独孤絕,没有说话。

    云輕没理会兩人之间的气息波动,伸手拉住独孤絕的手,无声的以眼神担忧的看着独孤絕。

    独孤絕見此一笑,捏了捏云輕的手,那双生花一被她击了出去,那濃郁的香味頃刻间就消失了去,那股刺激人暴戾的煩躁,跟着就緩緩的壓抑了下來。

    这双生花原料的毒素,显然不如調配好的碧落賦,致人昏迷,而是,挑动人的情緒,令人疯狂,想來楚王是想引起秦国自己的武將,在大殿上自相殘杀,灭了独孤行和他,或者引他灭了众朝臣,不管是任何局面,他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坐收漁人之利,还不落任何罪責,是你秦国无能,能关楚国何事。

    不过显然,这东西对云輕没用,想他那顆解葯,可是大秦深宫珍藏多少年的珍貴之物,当初也不知道怎么那么沖动就給云輕服了,不过現下,独孤絕暗贊自己給得好。

    “嗯……”此时,那些被云輕击倒的武將,一个个闷哼着从地上爬了起來,神色巳然恢复到原來,那双生花葯效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咚,一个个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噗通跪在了独孤行的面前,他们虽然人在发狂,但是自己內心很清明,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早有一死不足以谢其罪的自知。

    “微臣死罪。”被扔出去的文臣们,此时也一个个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整整齐齐跪在独孤行的面前,面如土色。

    独孤行看了眼整齐跪立的众臣,沉声道:“念众臣非自愿,免其死罪,但自我能力不足,一律罰俸半年,自行修煉。”

    “谢陛下。”滿殿众臣頓时齐齐跪谢。

    “該谢的不是寡人。”独孤行看了眼拉着独孤絕站在门边的云輕,嘴弯了弯。

    文臣们不知道自己被誰打,昏,武將们确是知道的,当下齐齐轉身,衣袍一挥,单膝跪下,高声呼道:“谢翼王妃救命之恩。”若云輕没有制止住他们,只要伤了独孤行,独孤絕一根寒毛,纵然兩人不怪罪,他们也无活命之心。

    文臣们一見立刻明白,跟着跪拜。

    云輕見此不由退后一步,溫和的道:“舉手之勞,不用言谢。”

    独孤絕見此心情大好,楼住云輕,大手一挥,喝道:“都起來吧。”

    “谢翼王,谢翼王妃。

    滿殿群臣跪拜,叩谢之声不絕于耳不。

    那恢复过來的四国使臣,远远站立看着云輕,那眼中的深邃的光芒,好生璀璨。

    “翼王妃,本就通天的本事,这是小意思而己。”燕国的林上大夫哈哈笑着,一边揉着后頸,一边朝着众使臣道,显得他与云輕,翼王,交往深厚无比。

    四国使臣嘿嘿陪笑着,心眼电轉,往日傳闻秦国翼王独孤絕身边,有女甚是能耐,然傳闻不可信,以為夸大,今日他们可是亲見,这于翼王妃云輕的消息要尽快的傳递回去,秦国除去翼王独孤絕以外,在增另一毫不遜色于独孤絕的高人,秦国羽翼漸豐。

    “來人,擉架乾坤殿,君臣同乐。”独孤行見此哈合大笑,看起來很是高兴的朝齐之谦和鉄豹以及四国使者示意一下,当头走了出去。

    齐之谦看了眼被独孤絕搂在怀里的云輕,眉眼深深,不知作何想,不动声色,微笑着与鉄豹,另四国使者,尾隨独孤行身后跟了上去。

    君臣同乐,整个皇宫一片熱鬧,歌舞升騰,艺人杂耍,……等等安排,把整个秦王宫渲染的万分熱鬧,到把平日的严肅沖淡了几分。

    上午平白在大殿吃了那么大一亏,群臣们接下來无不小心翼翼,万分防备和冷漠以待楚国使臣,不过鉄豹好像再没有什么动作,不知做何象,倒也相安无事,平平靜靜。

    时间一晃而过,轉眼就到了晚上,一輪明月高高的挂在树梢上,清冷的月光洒下來,渲染出一地銀光,映照着处处透着喜气的秦王宫,反倒不显那么阴冷,洋溢着絲絲溫軟清緬之气。

    乾坤殿,此时战鼓声声,偌大的偏殿里,一群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寒光闪闪的鉄剑,裸出上身,腰间圍着一精鉄甲冑,赤着双足,正伴隨着激昂的战鼓声,罗列队形,气势昂扬的舞着剑舞。

    精壯男子,耀眼火光,雄壯的嘶吼声,让覌之熱血沸騰,豪气萬千。

    “來,干。”独孤行坐于高位上,手持一青銅酒皿,舉杯朝四方致意。

    “陛下,请。”轰然声中,众人高舉器皿相谢。

    “隨意。”独孤行一口飲尽杯中酒,挥了挥手道,余下又是一番应允声。

    宴席过半,众人外來走动,互相敬酒,甚是熱鬧。

    独孤絕被独孤行抓去不知道做什么,臨走直接把云輕給安排在独孤行的晨妃和殷姬身边,这兩女乃独孤行最宠愛的妃子,此时拉着云輕极是亲熱。边上要來敬酒的朝臣,全部被这兩妃給挡了,好好护着云輕。

    云輕淡淡的应着兩妃,看着对面的独孤絕,独孤絕被独孤行抓着在说什么,没注意这边。

    “本太子敬翼王妃一杯,不知可否賞脸?”聒噪声中,一溫润的声音响起,云輕抬眼一看,却是齐之谦。

    “翼王妃不喝酒。”殷姬微微一笑,淡然的拒絕。

    “茶也一样。”齐之谦溫和的一笑,好像有先知一般,俯身以手中端着的茶壶,為云輕傾倒在面前的器皿中,袖袍挥动间,一物悄无声息的放入了云輕的手里。

    云輕神色淡然,看也不看反手就欲摆放在面前的案几上。

    “飞情。”齐之谦不惊疑,輕声道。

    云輕闻言一愣,低头扫了一眼齐之谦塞到她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杖玉佩,白鑲血紅的美玉上,雕刻着灿烂的櫻花,好像她額头上的一般,玉佩边角缺了一小块,本來非常珍貴的玉佩,就因為这样成了贋品。

    云輕緩緩摸着这暖暖的血玊那破損的一角,那是自己不釔心磕碰掉的,由记当初姐姐抱着吓坏了的她,笑眯眯的安慰道:“是姐姐碰环的,不鈴铛的事。”以后便一直隨身携帶,说什么本來不喜欢这玉佩,但是鈴铛做了修改,就喜欢了,这是姐姐的隨身玉佩,是姐姐的。

    “想見,就跟來。”齐之谦对着云輕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七章 算賬

    摸着手里的玉佩,云輕抬眼看了眼离开的齐之谦,微微沉吟了一瞬间.就朝远处的独孤絕看去,她记得,独孤絕曾經跟她说过,在有下次单独跟人离开,那就別怪他不客气,心里很想見姐姐,但是也不能不支会独孤絕。

    那想抬眼看去,不过頃刻间功夫,刚才还站在独孤行身边的独孤絕巳经不見了踪影,环顧四周一眼,那楚国的來使鉄豹也不見人影,这是……

    “跟他去。”正微微皱眉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站立的楚云,突然俯身,一边做递东西給身边的晨妃模样,一边低声快速的扔下三个字。

    云輕咋然听楚云的话,一轉想便巳明白,楚云能这么说,自然是独孤絕的意思。

    想來这里是秦王宫,岂是那燕王宫可以比擬的,齐太子纵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在这秦王宫里也做不出什么來,更別说什么奸細外人,滿宫跑的可能性,除非是独孤行和独孤絕放他们在里面跑。

    而且,上次婆婆那消息來的蹊蹺,她只是猜測,自己也不敢肯定,而这次齐太子与姐姐本就是一路,姐姐是齐太子的太子妃候选人之一,一起來,想來也没什么。

    一念定下,云輕抬眼看了眼巳經走的快不見踪影的齐之谦,緩緩起身跟了上去,独孤絕既然知道,那就不能算没跟他说了。

    穿过乾坤宫的后殿,朝着东北角行走一阵,云輕見齐之谦并不往宫外走,而是朝宫內东北角而去,行动间相当的隨意,好像在逛秦王宫一般,自然的紧,当下也不多言慢步跟來。

    一路來來往往很多宦官,不过齐之谦走的隨意,來往宦官見此也不过问,只淡淡而过,却是在引人注意的同时,又没引人过分注意,心思可見一斑。

    穿过朱雀宫,入眼便是一小小的湖泊,岸边杨柳迎风招展,微风吹來,帶着絲涼爽之意。

    “我就知道你会跟來的。”站在一株杨柳树下,齐之谦微笑着看着走近的云輕,眉眼中尽是溫和。

    云輕緩步上前,淡淡的道:“姐姐呢?”

    “跟我來就是。”边说边抬脚朝湖泊边上一大殿走去,一边又想起什么似的,轉头看着云輕溫和道:“不会害你的。”

    云輕闻言并没说话,緩步跟上,她只是想見見她的姐姐,害她?也得有那个本事在独孤絕眼皮子底下害她才得。

    一前一后步入东北角上的庸和殿,兩人才走近,殿门啪啦一声打开,齐之谦頓住脚回头看了眼云輕,笑着道:“來。”边说边踏步入了殿去。

    云輕看了眼庸和殿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这齐太子在秦王宫还有这本事?能在这什么殿內做手脚?

    却不知道,这庸和殿乃是独孤行款待各国。使节所住的地方,今齐太子身份尊貴,因才开了这偏殿中的正殿給他住,算是应他身份,因此來往众多宦官,没有任何人質疑齐之谦往这里走。

    灯火闪烁,一殿半明半暗搖曳的灯火,照耀得庸和殿明亮中,帶着点黑暗。

    云輕步入庸和殿,抬眼看去,殿內盘龙柱旁立着兩个侍卫打扮的人,低着头,看身材显然是男子,云輕不由站定在大殿门口,淡淡的道:“人呢?”

    话音落下,那兩个低着头的侍卫各自抬起了头來,映入云輕眼中,乃是兩張曽经很熟悉,不,也不是很熟悉的脸。

    一張面上皱紋密布,虽然保养的好,但是五六十岁的年紀,也不会輕到那里去,另一个相对而言要年輕一些,四十來岁年紀,看上去还不显老頗有魅力。

    居然是,丁博然,丁荗申。

    云輕見之,眉眼中平淡依旧,一摔袖子,轉身就走。

    “孫女儿。”

    “女儿。”

    那侍卫裝扮的丁博然和丁荗申,一見云輕的动作,立刻朝云輕扑了过來,脸上神情又是愧疚,又是惊喜,激动的道。

    齐之谦拦在云輕身后,見此定定的看着云輕,輕叹一句道:“丁叮,听我说一句,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和爷爷,自己一家人,能有多大恩怨,你离开这么多年,他们早就后悔之极。

    前些日子我听回來的丁飞名说有你的踪迹,便帶了他们來,丁叮,給他们一个机会悔过好不好?父女亲情哪有隔夜仇的。“说罢,对着云輕微微一笑,轉身退到门边。

    “正是,女儿啊,当初是為父做的不是,為父也是一时心急和气怒,委屈了我的好女儿,是做父亲的不是,女儿,原谅父亲可好?”丁荗申一听齐之谦话音茖下,立刻打蛇隨棍上的快速开口道。

    那双目通紅,眼中流露出万分迫切懊悔的神色,滿脸的哀求,几步沖上前,就去拉云輕的手。

    云輕什么话也没说,見此淡淡的一甩袖子,拂开丁荗申拉过來的手,丁荗申見此嘴角抽了抽,顫巍巍的不敢在伸手去拉云輕的手。

    一旁跟着走过來的的丁博然見此,一步跨在丁荗申的前面,不动声色的挡开丁荗申,背在身后的手,暗中狠狠的拽了丁荗申一把。

    丁荗申頓时低头,刚才的话他说錯了?

    而丁博然看着一脸淡然的云輕,那精光亂灿的双眼,瞬间一片热泪涌現了出來,顫巍巍伸手擦了一下激动的眼中流露出的老泪,看着云輕,双唇顫抖着道:“天可怜見,今日終于見到我的乖孙女了,乖孙女啊,太子殿下说的对,父女亲情那有什么隔夜仇啊,你当时一离开我们就后悔了,你不知道,我们几乎把整个云城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当初是我们的錯,可你也給我们一个悔过的机会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们內心一直煎熬着,就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你才多大的一个人啊,这外面世道又是如此的艰辛和混亂,我们那个担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得了,你可是我们丁家的宝貝啊。

    幸好,幸好,現在知道你无恙,我们这顆心終于是落到了肚子里,哎,这么多年了,人都急老了一圈,現在好了,做爷爷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終于在有生之年見着你了,哪怕現下就是死了,也瞑目了。”说罢,再度擦了擦眼泪,那副欣慰的样子,好似眼前真的站着他的命根似的。

    丁荗申连忙接过话來道:“可不是,你的娘亲因為这事情,几乎哭瞎了眼睛,天天在我们耳边念叨着你,说你那么小,又受了伤,有个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活了,当初是她的錯啊,女儿啊,这是父亲和你娘亲的不是,我们錯了,你原谅我们吧。”

    浑浊的泪从通紅的眼中流出來,划过夾杂着悲切和悔恨的脸頰,那脸上的神情悲痛,懊悔之至。

    然只字不提当年的事,只是说他们錯了,為什么錯,錯在什么地方,為什么会錯,却好似老年痴呆了,不记得了。

    云輕看着眼前老相纵橫的兩个人,瞧了一眼边上跳动着的烛火,烛火不断的顫抖着,闪烁着,本來应该明亮的光,却怎么的暗淡了。

    丁荗申見云輕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怒,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揣摩不到云輕到底在想什么,垂着的双眼微微一动,突然上前一步,朝着云輕咚的一声一步跪下。

    云輕見此一个轉身斜斜踏开一步,不受丁荗申如此大礼。

    丁荗申見此跪行兩步,泪眼婆娑看着云輕痛哭道:“女儿,是父亲对不起你,是父亲的錯,你打我骂我都好,父亲都受着,是父亲活该。”说罢扬起手,反掌就給了自己兩个耳光。

    重重的兩个耳光,打在那張老脸上,丁博然人老鬼精,一見一直神色无一絲波动的云輕微微皱了皱眉,立刻一边流泪,一边也跟着在丁荗申的身旁跪了下來,喘息道:“爷爷也不好,让孙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爷爷也有錯,孙女啊,求你看在我们是骨肉至亲的份上,原谅爷爷和你父亲吧,我的孩子,回來,我们一家团圓。”

    家,何其遙远的词语,何其陌生的东西,家啊,她能够拥有吗?拥有的起吗?云輕看着窗框没有说话,家啊,她这一生都期盼的东西。

    “漂泊了这么多年累了吧?”不知什么时候齐之谦走了过來,微笑着看着云輕,语重心長的道:“家,始終才是避风港,家人有摩擦,有误会,但是哪能记恨一輩子,怎么也是血濃于水,回來吧,不管你在那里,丁家才是你的根啊。”

    “是啊。”丁博然连连点头,紧紧的看着云輕道:“孩子,我们欠你的,以后的时间里,我们会加倍的对你好,我们是糊涂过,但是请你給我们一个机会,弥补我们曽經的糊涂,孩子,回來吧。”

    云輕看着一脸祈求看着她的丁博然,眉眼中闪过一絲波动,家啊。

    丁博然人老成精,立时收在眼里,瞬间眉眼一亮。

    丁荗申也极精明,一見有戏,立刻滿脸激动的道:“女儿,回家,我们回家,回齐国去,不要待在大秦,这里是野蛮人住的地方,他们配不起我的女儿,回家來。”丁荗申一边泪眼婆娑的看着云輕,一边朝云輕伸出手來。

    微微波动的心沉了,那絲深潭表面微风吹起的一絲皱褶,平靜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旧是那片淡漠,或者说更加的古井无波了。

    齐之谦、丁博然,烈荗申都是精絕人物,立刻感覺到云輕那微微波动的情緒沉寂了,这样的表情不是他们要的。

    当下丁荗申有点急了,没多想连忙讨好的道:“女儿啊,不要跟那个什么翼王成亲,那就是个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他们肯定是利用你,看着你这么本事,所以想方设法的留住你,帮他们,女儿,千万別上他们的当,回來,回我们齐国來,別稀罕他们这什么翼王妃,我们太子对你这么好,你回來太子妃肯定……嗯。”

    话还没说完,跪在他身边的丁博然,狠狠的在他背上抓了一把,低着的头面朝下,眼角狠狠的瞪了丁荗申一眼。

    你这个混賬说的什么话,活了几十年,时间活到了猪身上去了。

    丁荗申看着从丁博然眼角傳递过來的话,脸色瞬间一变,微微扭曲着垂下头,不敢再言。

    好冷,明明是夏未时节,為什么会这么的冷呢?云輕輕輕打了个寒战,緩緩的笑了,是她錯了,明明不该奢望的东西,偏生还要去奢望,这冷,无关时令,无关风月,只是从此真正死了这条心了。

    笑容无比的輕灵和高貴,好像那盛开的兰花,夺人呼吸,可是却清冷逼人,没有一絲溫度。

    齐之谦立刻感覺不对,面色微变,踏上一步看着云輕,正色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一切以你喜欢,我只是覺得亲人毕竟亲人,亲人和家的感覺,是別人代替不了的,所以才把他们帶來,误会当面说清楚就好,没其他的意思,你別多想。”

    “是啊、是啊,乖孙女你……”

    “说完了吗?”輕輕淡淡的四个字,突然从空中飘落,降洒在一殿空气中。

    齐之谦闻言皱了皱眉,丁博然和丁荗申則眨了眨眼,抬头看着云輕,这还是云輕自進殿內,第一次说话,丁荗申当下连忙点点头,又覺得不对的搖搖头。

    “若我没本事,今天你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吧。”云輕緩緩的扫了跪在也上的兩人一眼。

    丁博然和丁荗申同时神情微微一僵,立刻快速的搖搖头,连呼不是。

    云輕看着眼前的兩人,半响緩緩笑了笑,那笑看在齐之谦眼里,却覺心上一紧,与那日第一次見云輕的时候,琴断树倒之前那淡然的一笑,何其相似,不由沖口而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飘渺的笑容轉瞬即逝,在眨眼巳然淡漠如风,云輕没有在看那做戏的兩人,淡漠之极的道:“我叫云輕。”

    丁博然和丁荗申一听,不由暗自对視一眼,暗自心惊,这是……

    “以后別來找我,我不喜欢你们。”一血清冷的云輕,不会粗言秽语,一句我不喜欢你们,巳然是她讨厌的极限了。

    不在理会那兩人,云輕轉头看着站在身边的齐之谦,冷冷的道:“姐姐呢?”

    “飞情在家里,等你呢,孙女儿,你……”

    “我没有问你。”云輕头也不回,只淡淡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見此沉吟了一瞬间,看着冷漠的云輕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你姐姐遍寻不見你,只留下一書,什么时候找到你,什么时候就回來,現下行踪不知。”

    云輕一听骤然一楞后,半响嘴角緩緩勾勒出一絲微笑,犹如寒冷的冬天茫茫白雪中,一缕破开厚重烏云的阳光,溫暖,柔情,齐之谦看得心中一荡。

    “我知你与丁飞情交好,若是以丁荗申的名义请你,你多半不会前來,因此用了丁飞情之名,还望你不要着怒。”齐之谦看着云輕,很坦白的道:“你不跟我们回去吗?回去一起去找丁飞情,丁飞情知道你回來了,定然高兴的很,一定会自己回來的。”

    云輕抬眼看了齐之谦一眼,淡然道:“回去,回哪去?这里才是我的家,姐姐知我在这,自然会來,我自会等她。”说罢,一军衣袖轉身就朝关闭的殿门口走去,淡然而坚定。

    齐之谦看着云輕的背影,一瞬间,与当年那轉身离开的背影重叠在了一起,今日若是离开,那么会是永远吧,不,巳經失去一回,岂能在失去第二回。

    “你就那么信任独孤絕?他难道没有騙你?你姐姐的事情,他可从來没告诉你。”盯着云輕的背影,齐之谦突然跨前兩步,挡在云輕的身前,他刚才把丁飞情说出口的时候,云輕那骤然的一楞,没有瞞过他的眼,云輕不知道这事。

    云輕抬眼看着挡在眼前的齐之谦,緩緩的道:“那又如何?”

    她确实不知道姐姐在她走后就离开了丁家,当年心伤而走,婆婆极是維护她,任何与丁家有关的消息,都不跟她说,也不帶她与人多的地方走,这么多年走下來,她也习慣性的不在理会齐国的事情,更何況游走这么几国,能傳言的不外乎真正厉害的人,惊动的大事,区区丁家在齐国也许算回事情,在其他六国算來,并不算什么,因此一直不知道姐姐离开的消息。

    “你……”齐之谦听云輕的反问,不由一愣,怎么也没想道云輕会如此反问。

    “孙女儿,不管你叫丁叮,还是叫云輕,你锶归流的是我们丁家的血是我们齐国的人,若你没本事也就算了,現下你出人头地,不為齐国,反帮秦国,这可……”

    “还要我再一次还命給你们?”淡淡的嘲讽展露在嘴角,云輕扭头冷冷的看着丁博然。

    丁博然闻言一楞,面色一紅,如此老辣的脸皮,居然也挡不住紅色的外露,微微尷尬。

    要知道,那日他们确是有拿云輕抵命的意思,暗伤齐太子,若是云輕的娘被逼出來,牵连大不说,追究下來定然是没命,反之,云輕无用,被杀了也就杀了,那知齐太子却放了云輕一马,只断了筋脉,但是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没想今日被云輕如此一提,在厚的脸也不禁微微一紅。

    齐之谦見此面色一沉,眼光一扫丁博然丁荗申,沉声道:“在?什么意思?”

    云輕没理会齐之谦,淡漠之极的看了丁博然和丁荗申一眼,轉身就走。

    “站住,你始終是齐……”

    砰,丁博然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紧闭的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狠狠的踢开,梨花木雕刻的大门,瞬间被强大的力量整个踢成几块,爆裂着朝殿内的丁博然和丁茂申射来,夹杂着雷霆之勢。

    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脸色大变,两人都是音攻中人,音攻厉害,武功却是一般,此时骤然之间夹杂着凌厉之气的攻击扑至面前,来不及用音攻,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双掌齐出,硬碰硬的朝那射过来的殿门接了过去。

    一声闷声碰撞,丁博然和丁茂申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砰的朝后飞去,狠狠的撞上了庸和殿的盘龙大柱,只见一道血色从半空洒落,在光洁的庸和殿中,洒下一条血线。

    大门开出,一身杀气的独孤绝冷冷的站在当处。

    “那又怎么样?”冰冷绝杀的暴怒之声响彻在殿内,独孤绝一个闪身来到云轻身边,一把搂住云轻的腰,整个的把人抱在了怀里。

    他才去处理了一下铁豹那边的事情,赶过来,就听见这样的话,该死的,他的云轻肯定又伤心了,说了不会让她在伤心的,该死。

    从盘龙大柱上缓缓滑下跌倒在地面的丁博然和丁茂申,一边吐血一边看着来人,当见是独孤绝时,脸色瞬间惨白,是独孤绝来了,他们怎么抵挡的住独孤绝,那个威震七国的翼王。

    云轻见独孤绝来了,不由轻轻的把头靠在独孤绝的怀里,遮挡住整个视野,她不想看见他们。

    “我们走吧。”轻轻抓住独孤绝的衣袖,云轻疲倦的闭上眼睛。

    “王爷。”独孤绝还没出声,跟着独孤绝踏步进来的楚云,此时快速附耳与独孤绝耳边飞速言语几句,独孤绝本来铁青的脸,现在一片狂怒,那通身的杀气,无形的秉射而出,直取对面的丁博然,丁茂申两人。

    他晚来两步,前面的没听见,但是并不表示跟着暗中追过来的楚云没有听见,在他的地盘上还敢欺负他的人,走,往哪里走,今天这账该好好的算算了。

    “丁博然,丁茂申。”冰冷的声音,仿若从地狱而来,阴寒冷酷的笼罩在丁博然和丁茂申的周身,杀气,回荡在整个庸和殿。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八章 雷霆手段

    独孤絕要杀人,要杀他们,丁博然和丁荗申瞬间从那面具下的冷眸中,发現了这个毫不掩藏的念头,兩人瞬间惊恐的连连想往后退,可身后却頂着盘龙大柱,无处可逃。

    丁博然大骇,独孤絕那眼神只是如此的看着他们,巳然冷汗直流,寒毛直竖,要是他真动手,他们定然连一拼的力量和机会都没有。

    丁博然老奸巨猾,瞬间全身连连顫抖,一边朝着独孤絕怀里的云輕大叫:“孙……,喔,不不,翼王妃救命,翼王妃救命啊……”

    丁博然旁边的丁荗申正惊慌时,听丁博然提点,立即跟着丁博然就朝云輕叫起救命來。

    独孤絕一听双眼一眯,杀气一凜。

    云輕感覺到独孤絕的杀气,身体微微僵了僵,握住了独孤絕的手。

    “王爷,王妃今日也累了,現下夜巳經深了,我先送王妃回去好了。”楚云何等聪明,一見如此情況,立刻明了現在应该怎么做,微笑着看着独孤絕道。

    独孤絕一听当即点了点头,低头拍了拍抱在怀里的云輕,沉声道:“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來。”

    云輕知独孤絕和楚云这是把她支开,不由从独孤絕怀里抬起头,輕輕叹息一声,看着独孤絕低声道:“絕。”

    那始終是她的父亲和爷爷啊,要她看着独孤絕杀他们,这情何以不堪,如何做的到。

    独孤絕闻言,低头看了云輕一眼,在那微微淡薄得没什么血色的唇上吻了一下,拍拍云輕的肩道:“我知道。”

    他岂会让云輕為难,要杀这兩个人有的是时间和地点,没必要当着云輕的面來对付,反給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到处说闲话,虽然他并不怕什么闲话,却不能委屈[海天中文首发www.htzw.net]了他的云輕,但是并不表示他会如此輕易的放过这兩个混賬。

    云輕知独孤絕这是答应了,独孤絕答应不杀,那么就定然不会杀,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管了,当下嗯了一声点点头,跟着楚云轉身离开了大殿,这兩个她不想在見了。

    齐之谦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深处微微沉了沉。

    清冷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的夜色中丁博然和丁荗申心中一窒,从今往后,也许他们真的失去了这个名扬天下的丁家最杰出的人。

    “哼。”重重的一声冷哼,打断丁博然和丁荗申短暂的失魂,丁荗申和丁博然对上独孤絕阴森的眼神,不由那脸瞬间慘白,一絲血色全无,连滾帶爬的就朝齐之谦脚下爬去。

    冷冷看着一切的独孤絕,嘴角勾勒一絲冷酷无情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現在誰來救你们。”

    “太子…太子…”丁博然和丁荗申爬在齐之谦脚下,浑身止不住的顫抖,目前怕就只有齐之谦能够对上独孤絕,帮他们了。

    “他们也配做我家王妃的亲人。”站在独孤絕身后的墨銀,手握長剑眉眼中尽是厌惡鄙視之色。

    “來人……”

    齐之谦見独孤絕浑身杀气,看那样子显然是想杀人,不由皱眉看了一眼爬在地上,滿眼惊恐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在怎么说这兩人也是他的侍卫,岂能让独孤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他齐国太子的脸往哪里放。

    当下,咳嗽一声,打断独孤絕的话,皱眉道:“翼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太子的侍卫可没招惹你,也并没对翼王妃有任何的不敬?要治罪至少有个名目吧,是不是你秦国勢,大想怎么欺壓我们六国,就怎么欺壓?”

    独孤絕一听,当即一声冷哼:“少拿六国來跟本王说,你齐国就是齐国,还代表不了六国。”

    说罢,眉眼一沉,根本不理会齐之谦,銳利之极的目光牢牢的鎖住丁博然和丁荗申,冷冷的道:“本王是吃人的惡魔,凶殘成性,好,这世上还没人敢当面这么说本王,如此藐視本王,齐太子,这是你的教唆?还是你侍卫目中无人?”

    冷冷的话洒在大殿中,一室的冷寒。

    齐之谦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会全让独孤絕的人給听進去了,明明外面有人把守,这……

    “喔,这到是本太子的侍卫不是了,如此没有王法,口出狂言,看來实在是我平日放的太寬松的过,居然让他们敢口出污蔑之言,真是该罚,如此惡侍,翼王帮本太子重重教训才是,以免误会齐秦交好之情。”边说边一脚踢开爬在他脚下的兩个人,轉身后退,撇的一干二凈。

    能保則保,現在被独孤絕抓到錯处,把对云輕的私情,轉移到对他的公然污蔑,对云輕,那可以说是一家人,怎么做都好,话说重了就重了,但是对独孤絕却岂能说重,从私轉到公,而且独孤絕话鋒一轉牵扯上他,那这就不是他能硬保得了,舍车保帅,明哲保身。

    “太子……”丁荗申見此煞白的脸,瞬间轉青。

    齐之谦这么一说,不是公然把他们給推了出去,没有齐太子保他们,对上翼王独孤絕,他们那还有命。

    丁博然精明,見此连忙暗中一拉丁荗申,匍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巳經被丟弃的棋子,要是聪明,或可还能活一命,如果病急亂投医,说了不该说的话,恐怕就不是丟了自己的命那么简单,要知道丁家的根在齐国啊。

    丁荗申瞬间明白过來,不由渾身抖的如篩子一般,匍匐在地上,不敢亂言。

    独孤絕見此冷冷的扫了齐之谦一眼,轉头看着丁博然和丁荗申,沉声喝道:“该怎么处置?”

    身后站立的墨离立刻上前一步,无表情的道:“公然污蔑我大秦翼王,按律杖刑兩百,念乃是外国使臣隨侍,择減一半,杖責一百。”

    “給本王打。”

    “是。”身后站立的墨銀和墨离亲自操起杀威棒,一左一右立于丁博然和丁荗申身旁,抡起棍棒呼呼有声的打了下去。

    “啊……”伴隨着墨銀一棒子落下,丁荗申一声慘呼叫出,在墨銀手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棍子落下,看似没使什么力道,那暗勁却是极有力的,打的不是肉,不是骨,而是筋。

    丁荗申在齐国作威作福这么久,那受过这样的杖刑,瞬间身子剧烈一顫,嚎叫起來。

    齐之谦見此淡的扫了丁荗申一眼,眉眼很平淡,淡的什么情緒也没有,黑黝黝的如一深潭。

    然而丁荗申在接触到齐之谦的眼神时,慘叫的声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停在了半空,好像突然有人捏着他的脖子,逼他把声音吞下去一般,骤然而止,听起來万分诡异。

    那平淡之极的一眼,旁人没感覺,但是却让丁荗申一瞬间毛骨悚然,不具备任何的危险,但是那深处却蘊藏着絕对的危险,不知道為什么丁荗申就是如此的感覺到,当下咬紧了牙关,什么声音也不敢在发出來。

    丁博然心里精,从头到尾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独孤絕見此冷冷一笑,眉眼中闪过濃烈的杀气。

    呼呼的杀威棒下,血肉橫飞。

    血色快速的从丁博然和丁荗申身后酝酿了出來,正裝的侍卫服,一会儿就被鮮血整个的滲透了,淡鉄色的顏色,被渲染成一片黑色,在或明或暗的灯火照耀下,显得万分阴暗。

    丁博然和丁荗申本就不是以武功見長,这一身老肉也没鍛煉到能在墨銀和墨离的手里,挨个几十棍的强硬,区区十几棍落下,兩人就被打的貼在地上,目光渙散,闷哼声也輕微了起來。

    墨銀和墨离見此,不經意的对視一眼,手中棒子斜斜一舉,手腕一动,迅速絕伦的就朝着兩人的右手狠狠的击落。

    “啊……”只听兩声慘叫瞬间响彻在昏暗的大殿內,远远的傳了出去。

    伴隨着那兩声慘叫,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丁荗申和丁博然的右手,被墨銀和墨离狠狠一棒击下,瞬间整手骨被打得碎裂,斜斜的歪在了手腕上,看上去好生怪异,这只手是整个废了。

    丁博然和丁荗申頓时惊恐,震怒,絕望……重重情緒交杂在一起,一个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音攻,不管使用任何的乐器,几乎都是以右手主要力量,废了右手,就等于废了他们整个音攻,从此以后他们就是废人一个,说什么音攻第一,说什么傲視武林,全成虛话。

    墨和墨离見此停下棍來,看昏过去的兩个人,眉眼深处闪过一絲极端的厌惡和冷酷。

    独孤絕没有出声,緩緩的走上前,看着那右手处不断流血的丁荗申,面无表情的一脚踏上去,狠狠的一踩。

    “啊……”只听一声殘破的嘶叫声响起,疼昏过去的丁荗申,煞被独孤絕这一脚踩的疼醒过來,脸无血色,滿头大汗,整个面容都扭曲起來。

    独孤絕緩緩蹲下身去,一把抓住丁荗申的头发提起來,与自己对視,眉眼中闪过一絲嗜血,无比殘酷的道:“想没想过有今天,得罪本王的人,这世上还没有活着的。”

    “不……不……”脸孔完全扭曲的丁荗申,滿脸惊恐的顫声道:“我是她的爹,是……啊……”

    独孤絕五指狠狠一扣,丁荗申的头皮差点被独孤絕拔了下來,隠隠約約从头髮根部透出血迹來。

    “所以,今天本王不杀你们,本王会让你们知道,活着比死还痛苦的滋味。”一把扔下丁荗申的头,独孤絕轉身一脚踩在丁博然的;断手处,在慘叫中,无比殘酷喝道:“打。”

    墨銀和墨离二话不说,提起棍呼呼有声的接着打了下去。

    齐之谦看着从此以后没用的兩人,眉眼中平淡的一絲波澜都没有,打人臀部和腿脚,能打到人的手上,这能算什么,这根本就是故意,显然就是為云輕报仇。

    不过,这一切的起源不是都因為他们,要不然,云輕何至于离开,現下又氻劝不回云輕,反而让云輕生对他的嫌疑,和对丁家看似永远的決裂,留下也没什么大用,废了就废了,独孤絕不废,也许他也会废了他们。

    因此下,齐之谦无比淡然的站在一边,好似挨打的不是他的人一般。

    慘叫声远远的傳出,回荡在整个殿。

    穿过湖边杨柳的云輕,不由停下脚步,扭头回看。

    “云輕姑娘,怎么了?”由于兩人还没有大婚,在外人面前他们称呼云輕翼王妃,不过是退外敵,現在自己人便又叫回云姑娘。

    “好像有慘叫声。”云輕微微皱眉道。

    楚云当即微笑着道:“哪有,怕是你今日勞累过度,幻听了,我怎么没有听見。”说罢,又苦笑了笑道:“快走吧,要是王爷回去,你还没回去,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云輕在凝神听去又好似没什么声音,当真以為自己幻听了,独孤絕答应不杀他们,自然也不会太為难他们的,当下点点头道:“嗯。”

    一话落下,兩人还没走动,吸飽了毒气在云輕袖子里呼呼大睡的貂儿,突然从云輕的袖子里跳了出來,一跃跳到云輕的肩膀上,抓住云輕的肩对着西南方血就是吱吱的大叫。

    云輕和楚云一听頓时脸色一变,翡翠山脉中,遇見大黃蜂那次,貂儿也是这么叫的,貂儿天生对危机敏銳无比。

    当下,云輕手一挥,那腰间的凤吟焦尾立刻被她抓到了手里,同一时间,黑漆漆的西南方向,一道人影如流星般射了出來,衣飾凌亂,滿身狼狽,但是却全身充滿杀气,手握長剑,迅猛无比的就朝云輕扑來,居然是那鉄豹。

    但見鉄豹真犹如豹子一般迅猛,不过轉瞬之间,就巳經几乎扑到了云輕的面前,那速度,就算是独孤絕,估计都还要稍遜一筹,与他那阴柔相貌一点也不相称,來勢如风,銳利如剑。

    若是乷有貂儿示警,如此距离,如此速度,估计云輕絕对反应不过來,要知道黃泉鉄卫三將中,鉄豹善谋,同时更善輕功,只因武功不怎么样,所以,輕功几乎独步武林。

    然而,現在云輕凤吟焦尾在手,頃刻间只听見錚的一声,七重叠加而成的音刃,以风的速度对上了扑來的鉄豹。

    錚,錚,錚,连连三声脆响,三个七重叠加,前仆后継的朝鉄豹对了上去。

    楚云下意识的半挡在云輕的身前,一身冷沉的对着扑过來的鉄豹,也不知道他一介書生,对上悍將,能有什么用。

    砰砰砰,三声闷响,鉄豹手中長剑瞬间断成碎片,大腿、胸口、肩头,齐齐皮云輕击中,一口鮮血噗的狂噴而出,染紅了他面前的青青草地。

    云輕見此手中五指一划,就欲再度乘胜追击,没想鉄豹身后嗖的一破空之声傳出.一支利箭从西南角上,狂飙而來,鉄豹被云輕四个七重叠加,击中要害,此时根本避不开.一箭射入他的小腿,把他牢牢的盯在了她上。

    刹那,鉄豹的身后,飞快的涌出一身鉄色的侍卫,蜂拥而上,把鉄豹包圍在里面,几个交战后,直接把鉄豹拿下。

    一切不过瞬间功夫,云輕見此手指按在凤吟焦尾上,却没有在拨弄,只皱眉看着眼前的情況。

    森林深处,一小队人马跟着沖了过來,当头的独孤行見此,鉄青的脸色瞬间松懈了,快步走到云輕的面前,笑着道:“你真是我大秦的福星,还真多亏了你,否則,还叫他跑了。”说罢,轉头看着眼前被牢牢拿下的鉄豹。

    “独孤行你來阴的。”鉄豹被壓制住,抬头冷冷的看着独孤行,按说这样的情況应该很憤怒才是,没想那面色却冷靜的吓人。

    “什么是阴的?”独孤行冷冷的看着鉄豹,挑眉反问道。

    鉄豹闻言阴測測的一笑,居然就那么低头,不再说话和反驳。

    独孤行見此一揮手洎声喝道:“看好了,若有任何着錯,提你们九族的人头來見。

    “是。”身穿鉄色衣裝的侍卫,飞快的壓着鉄豹退下。

    鉄豹也不反抗,只臨走时抬头冷冷的看着云輕一眼。

    云輕一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等見这來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的众人离去,云輕方抬眼看了独孤行一眼。

    独孤行此时好像心情很好,見云輕抬眼看他,不由笑着道:“快回府去吧,估计王弟一会就回去了。一边轉头朝着身边留下的几个侍卫沉声道:”你们几个道云輕回去,路上小心的,不许出任何差錯。“

    “是。”几大侍卫立刻躬身应下。

    “絕没事吧?”云輕看着独孤行,突然开口道。

    独孤行大笑道:“没事,你放心,跟那小子玩阴的,没人玩的过他,快回去,等会寡人要关宫门了。”

    云輕不知道关宫门是什么意思,不过楚云却知道,当下笑看着云輕道:“云姑娘,我们先回去。”

    云輕見独孤行和楚云的表情和言语,巳然猜測到应该是独孤行和独孤絕有什么动作,否則,上午还得意的楚国使者鉄豹,現在怎么会这樣,今日的秦王宫,山雨欲來风滿楼。

    不过独孤絕不让她知曉,她也对这朝政,天下,没兴趣,只要知道独孤絕不会有事就好,当下点点头,朝独孤行告辞,与着楚云轉身朝翼王府里去。

    独孤行看着走远的云輕,眉眼中都是笑意,很高兴的道:“死小子真是好福气,居然遇見这么一个人,我大秦如虎添翼啊!”边说边大笑着朝鉄豹被押下的地方而去。

    而此时,庸和殿中,一百杖刑巳經执行完毕,墨銀和墨离收棍站在独孤絕身后。

    地上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巳經被打的皮开肉綻,鮮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出气多过于進气,不过墨銀等人心里都有数,这兩人絕对死不了,那手下得有分寸。

    “污了我王兄的庸和殿。”独孤絕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地血紅,冷哼一声道。

    齐之谦見此,巳明了独孤絕不会杀这兩人,至少現在不会,这事今日估计也就一段落,当下清咳一声,看着独孤絕道:“翼王繞这兩个惡侍一命,算他们福份。”

    独孤絕抬头看向齐之谦,突然嗜血的一笑,冷冷的道:“没有人能让本王吃了亏,还能安生。”

    “喔!”齐之谦挑了挑眉,看着独孤絕。

    独孤絕見此冷笑一声,看着齐之谦,揮了揮手,身后頓时送上來四个被捆綁的严严实实的齐国侍卫,和着兩个鉄豹帶來的黃泉鉄卫。

    齐之谦看着本來应该在门外把守的人,現下被捆成这样,微微挑了挑眼,面色没什么波动,独孤絕能出現在这里,早也想道这些人的下场,当下看着独孤絕道:“这是”

    “若不是这黃泉鉄卫,本王还不知道,齐太子居然与楚刑天达成了协议。”独孤絕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齐之谦。

    齐之谦闻言滿脸诧异的看着独孤絕道:“翼王,这话可不能亂说。”

    独孤絕双眼一眯,冷声道:“是不是,你心里有数。”

    “含血噴人可要证据。”齐之谦沉脸与独孤絕对視。

    独孤絕眉眼中杀气一闪,緩緩道:“本王说的话就是怔据。”

    齐之谦一听难得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看着独孤絕道:“你什么意思?”

    独孤絕目光如刀冷冷的鎖定齐之谦,沉声道:“没有人能在我大秦的地盘上耍花招,敢出手,就要承担代价。”

    说罢,眉眼中杀气一闪,冷喝道:“給本王封鎖庸和殿,从即日起,齐太子与一众侍从,不得出入任何一步,違令者,杀无赦。”

    “是。”瞬间,殿外早就矗立在一旁的士卫,立刻高声应道,一字排开,团团把庸和殿給包圍在了里面。

    “你扣留本太子。”齐之谦眉眼中暗光一闪,看着独孤絕沉声道。

    “以你与楚国勾結,欲在我秦王寿宴上谋害我秦王,就这一条,本王要你現在死,都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齐之谦看着盛气凌人的独孤絕,半响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緩緩道:“本太子不该來的,今日不管我大齐和大楚勾結与否,你都不会放我离开。”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独孤絕冷冷一笑。

    “人都到他的地盘上了,他怎么会輕易放虎归山,敢來挖他的墻角,就要想到有失敗的一天。

    在秦国,他说是,没人敢说不是,他说齐之谦勾結楚刑天,那就是勾結,人都在面前了,还怕没罪名安給他,他独孤絕最擅長的就是这手,何況,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云輕身上來,杀无赦。

    “哼!”齐之谦微微冷笑,看着独孤絕不再说话。

    独孤絕見齐之谦是个明白人,当下嘴角勾勒起一絲殘酷的笑容,沉声道:“明日起,本王会亲自給你准备質子府。”说罢,袖袍一揮,轉身大步而去。

    頃刻之间,乾坤斗轉,座上宾成阶下囚,风云变幻,从此多事。

海天中文免费VIP章节 第七十九章 血衣

    庸和殿里,齐之谦看着独孤絕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面前,面上一絲表情也没有,平靜的让人覺得诡异。

    “秦国的天,果然要冷一些。”負手与背后,齐之谦看了眼漆黑的天色淡淡的,仿如自言自语的道。

    没有在留意外面的严阵以待,齐之谦轉身看向地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丁博然和丁荗申。

    “知道自己錯在那里?”不喜不怒的声音傳來,爬在地上急速喘气的丁博然和丁荗申,勉强的抬头看着站在兩人面前的齐之谦。

    “知……道……”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知道就好,今日吃的苦头也够了,下去好生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之谦看着脸色煞白的丁博然和丁荗申淡淡的道。

    “是。”

    伴隨着这一声是,殿內本來隠藏着的几个齐之谦的隨身侍卫,,現身出來,提起兩人朝內殿走去。

    丁博然和丁荗申心里明白,丁家在失去云輕和丁飞情之后,巳經跟齐国皇家扯不上关系,早巳經不是朝堂上的风云人物,齐国的第一世家。

    这次齐太子能帶他们來,完全是看在云輕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身份上让他们劝说云輕回齐国,没想他们连这点事情也没办好,反而因為冒進被独孤絕扣在了这里,今日能留一命,巳然是絕大的恩賜。

    看着断手,兩人眼中一闪而过毒辣之色。

    “太子,我们……”陪伴着齐之谦朝內殿走去的一中年黑衣人,皱眉低声道。

    齐之谦手一揮打断黑衣人的问话,淡淡的搖了搖头,慢步進入內殿,没有在说话。

    一片灯火笼罩着庸和殿,相对于殿外的灯火輝煌,殿內灯影搖动,阴冷森森。

    夜,很快的过去,黎明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耀眼的太阳光下,齐太子和楚国上將軍鉄豹相互勾結,谋害秦王,為翼王独孤絕所擒,扣押与秦国,此消息如一阵风朝齐、楚、燕、韓、赵、魏,六国傳扬开去。

    挾太子以令齐国,扣鉄豹以震楚国,天下局势骤然紧綳。

    然翼王府里,湖泊边上,扬柳深绿隨风而荡,輕灵的琴声飘荡在蔚藍的天空下,一地清润,完全不受外界紧張局势的紛扰。

    八角亭中,云輕一身粉色長裙坐于竹椅上,身前的案几上放着凤吟焦尾,怀中爬着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貂儿蹲在云輕的肩头,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腦袋,看起來好像好梦正酣,脚边白虎王直接欺在云輕的腿上,庞大的腦袋靠着云輕,闭着眼睛,悠闲的抓着胡鬚,看起來愜意得很。

    早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來,碧绿的湖水反映着波光,映衬在八角亭中的一人三兽身上,犹如笼罩了一身金光,隠隠帶着神圣之感。

    十指輕按琴弦,云輕停下弹奏,低头看着圍在自己身上的三只家伙。

    貂儿体积小,加之她又是帶慣它的,在身上还不覺得有什么问題,可小穿山甲和白虎王这兩只家伙就有点費神了,不说別的那重量壓得她脚軟,而且这乃夏未时节,虽然没有炎夏那么炙熱了,但是拥有厚实毛髮的白虎王,整只靠她腿上,也熱的实在是受不了。

    伸手摸了摸白虎王的头,还不待云輕有其他动作,那怀里恹恹欲睡的小穿山甲,立刻扬起头來,把腦袋湊到云輕的手边,云輕見此微微笑了笑,縮回手來溫柔的摸了摸小穿山甲的腦袋,小穿山甲頓时滿意了,低下头,継续闭睡覺。

    而貂儿則不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睜开眼的貂儿,吱的一声,朝云輕扬起了爪子。

    这些年的相处极了解貂儿习性的云輕,見此立刻抱过貂儿,在脸頰边蹭了蹭,亲了一口,貂儿才示威一般的朝看似闭着眼,其实竖起耳朵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扫了一眼,身子一縮,很自然的溜進云輕怀里去窩着。

    云輕对上白虎王和小穿山甲骤然睜开的眼,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旁边刚好行來的楚云見此,不由失笑道:“还是王爷在好。”

    云輕听言抬起头來看是楚云,牵了牵嘴角又看了眼三只家伙,若是独孤絕在这里,定然早就一脚一只踢开了,那容她这么被霸占着,因此这三只家伙,特別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独孤絕一不在,立刻整天的纏在她身上不下來,越发变本加厉的纏着她了。

    楚云見此走上前來,自然而然的伸手為云輕斟了一杯茶,一边道:“別担心,你姐姐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自然不会事的。”

    云輕面上虽然溫淡,但是眉眼深处藏着的担忧,他还不至于看不出來。

    云輕見楚云说破,也不反驳,微微蹙了蹙眉头,看着前方的碧绿湖水,輕声道:“怎能不担心。”

    昨夜听说姐姐从她离开就离开了丁家去找她,她这些年有婆婆照顧着,还知道这世态的炎涼,外面的不容易过活,何況娇生慣养的姐姐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虽然面对齐之谦的时候,能够说的得很淡然,但是真正內心却止不住的担忧,这世道如此之亂,姐姐到底在那里?有没有出事?現在怎么样了?越想越是担忧。

    楚云闻言清咳一声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是不?”

    云輕听之抬头看了楚云一眼,知楚云这是安慰她,不由对楚云微微点头,淡淡的放松眉宇。

    楚云見此正了正面容,正色道:“我们家王爷……”

    “哼。”楚云的话还没说完,远处一声冷冷的冷哼突然傳來,那本來愜意的爬在云輕身边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立刻炸起毛髮的抬起头來。

    楚云頓时停下话來,能对白虎王和小穿山有如此威吓力的,除了独孤絕没別人。

    冷哼声上一步才在百米之外,下一步人巳經到了身边,那白虎王和小穿山甲也厉害,刚刚还闲散的模样,瞬间抖擞,一只一声虎嘯翻身就朝逼來的独孤絕扑去,一只張开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咔嚓咔嚓的就朝独孤絕咬去,兩只家伙居然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砰砰兩声闷响,云輕还没扭头,胜負巳分,身子骤然被一双鉄臂圈住,一个轉瞬间巳然坐到了独孤絕的怀里。

    看了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遵守胜者為王規則的小穿山甲和白虎王气呼呼的蹲一旁,不再欺上來,而怀里的貂儿抓着她的衣服,張着嘴吱吱的蹦跳,居然在幸灾乐禍,云輕搖了搖头,任由它们笑闹,轉过头看着抱住她的独孤絕,溫言道:“回來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腰间的那只手收的更加的紧了,独孤絕紧紧抱着云輕,闭上眼把头靠在云輕的頸項间,闻着那淡淡的不知道从那里散发的,屬于云輕的香味,嘴角微微翹起,低沉着声音道:“回來了。”

    从來不知道一句回來了,能让他舒心至此,滿身的疲倦和异样情緒,都在这三个字下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清爽和滿身的舒坦,好像这晨间的空气都要舒爽几分,璀璨的阳光都可愛的紧,心里滿滿的都是愜意,一身疲备都烟消云散,不知所踪了。

    云輕微微側头,見独孤絕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不由輕輕的伸出手,取下独孤絕脸上的面具,溫柔的按摩着独孤絕的太阳穴。

    独孤絕那搂抱着云輕的手,骤然更加的拥紧了,那沁人心脾溫柔,那自然而然的动作,那如水的溫和感覺,他简直要醉倒在这样的溫情里,这是他的云輕啊,这是滿腹心思只有他的云輕啊!

    没有人说话,无声的沉默下,酝酿着一地的美好。

    跟着独孤絕身后走來的墨銀和墨离見此,与楚云对視了一眼,各自眼中都闪过一絲微笑,靠站在八角亭边,靜靜的欣賞这样宁靜却蘊含了极深感情的画面。

    “你不问我?”靠在云輕的肩头,独孤絕依旧闭着着眼,突然出声道。

    这话虽然來的突然,但是云輕明白独孤絕的意思,这是独孤絕在跟她说关于她姐姐的事。

    云輕看着眼前闭着眼,嘴角微微勾勒着舒坦笑容的孤絕,溫淡的道:“你会伤害我?”

    “不会。”一点犹疑都没有的回答,独孤絕唰的睜开眼來,看着近在咫尺,正看着他的云輕。

    “那还需要我问吗?”云輕微微一笑停下手,轉身取过楚云給她沏的茶,递到独孤絕的嘴边,一晚没睡,身体受的住,至少应该渴了吧。

    独孤絕闻言,手臂再度一紧,紧紧的抱住云輕的腰,双眸定定的看着云輕,張嘴就朝云輕的手,一口渴干杯子里溫度适中的茶。

    云輕見此,也没多言的轉身放置杯子。

    深深的看着眼前淡雅的云輕,独孤絕搂过云輕的头,按捺在自己的頸項边,这个人,不曽怀疑过他一絲一毫,一旦相信就是決然的一心一意,絕不怀疑。

    “这才对,敢不相信我。”輕輕的在云輕脸頰边印了一吻,独孤絕滿是嚣張和傲慢的道。

    他没欺騙过她,她相信他,本就是应该。

    云輕闻言笑笑看着霸道的独孤絕,独孤絕不会故意騙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注意她姐姐為什么不見,这个人关心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其他的人一概視作蝼蚁,不予理会,这点本性她还是了解的。

    “我給你找。”別扭的扔下这句话,独孤絕有点冒火的咬了咬云輕的脖子,该死的什么丁飞情,还没出來就霸占他妻子的全副心思,找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简直可气,要不是不想看云輕担忧,他管她死活。

    云輕見独孤絕不情愿的扔下这句话,不由輕輕的笑了,他的独孤絕是了解她的,当下伸手抚摸上独孤絕的脸頰,看進独孤絕的眼里,輕声却坚定的道:“姐姐对我很重要,就如秦王对你一般重要无二,絕,谢谢你。”

    独孤絕闻言突然冷哼一声,瞪着云輕。

    云輕不由縮回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独孤絕歉意的道:“下不為例。”

    “知道就好,在敢说谢,哼!”独孤絕重重的搂了一下云輕的腰,把整个人直接按在怀里。

    云輕靠在独孤絕的怀里,握紧了独孤絕的手。

    她知道姐姐若是知道她在秦国,定然会前來找她,但是齐之谦現下巳經以姐姐的名义來引她,保不准不会暗中找姐姐,齐之谦那个人她不大喜欢,姐姐要是落在他手里,定会很麻煩,現下独孤絕答应帮她找,秦国,齐之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估计也抵不过独孤絕,姐姐的安危或可以保障。

    一想起齐之谦,云輕从独孤絕怀里抬起头來,看着独孤絕,淡声道:“齐太子这个人,我不看好他会安份,你要小心。”

    不动声色间差点至独孤絕和独孤行于死地,这样的人,滿腹心计,怎么可能輕易被独孤絕扣押在秦国做質子,云輕虽然对国家大事没什么兴趣,但是关系到独孤絕的安危,她还做不坐視不理,任由不管。

    独孤絕听云輕如此一说,不由眼中一亮,抱起云輕的头,就狠狠的亲了一吻,云輕关心他呢。

    云輕見与他说正事,他居然……不由无奈的推开他道:“你这人。”

    “我知道。”被推开的独孤絕,看着云輕脸色一瞬间也正色起來。

    “齐太子那人,面似儒雅,实則手段狠辣,滿腹心机,若是他没有依仗就來秦国,这一点誰也不敢相信。”見兩人谈起了正事,楚云便自然的在八角亭里坐下,看着云輕微笑着道。

    “对,这个人既然敢來就定有后着。”独孤絕抱着云輕坐于他腿上,朝后靠在椅背上沉声道。

    云輕闻言点点头,看齐之谦的手段,应该不是莽撞之人:“那你们?”

    楚云見云輕微微皱眉,不由微笑着道:“他給了我们动手的机会,要是不动手,岂不是亏待了自己。”

    边上的墨銀也笑着点点头坐下來道:“楚国这个时候楚刑天刚登位,政权本就动搖不定,若是让楚臣知道楚王和齐太子勾結,谋算我大秦,逼迫我大秦与他们楚囯刀剑相向,必然有所动亂,而暗中跟齐太子結盟的楚刑天,自然也要怀疑是不是齐国出卖了他们,只要一生疑惑,結盟之势立刻冰封瓦解。”

    “而齐国目前更甚,齐之谦在齐国的声威可不是一个鉄豹在楚国的声威可以比擬,几乎完全架空了現任齐王的一切权力,只是还没登位為王而巳,我们扣下他做質子,齐国必然动荡,不管齐之谦有没有后着,这消息一傳出,齐楚結盟,定然无疾而終。”墨离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道。

    云輕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齐楚結盟,没听说啊?

    独孤絕見此搂了搂云輕的腰,沉声道:“刚收到的密报,齐之谦和楚刑天暗中結盟。”

    云輕听之看了独孤絕一眼,齐楚結盟,对大秦太过不利,所以,独孤絕会借机生事,先下手為强,她有点明白了。

    独孤絕見云輕眼中闪过一絲了然,知道云輕明白了大概,不由点点头冷冷一笑道:“他齐之谦和鉄豹不在我秦国都生事,我还能允许他多活几天,若是被我抓到一点半点动作,那就是他们自己給了我以除后患的机会。”说罢,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血腥之极。

    云輕此时終于是明白了,这独孤絕是在等齐之谦和鉄豹动作呢,那谋害独孤行的罪名虽然冠上,但是无真凭实据,齐楚若是大闹起來,不好应对,若是这番齐之谦和鉄豹有任何的动作,那就是把真凭实据送到了独孤絕的面前,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原來这一伙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云輕見下不在担心独孤絕了,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计算中。

    “我很高兴。”独孤絕見云輕释然,不由抱着云輕重重的就亲上去,云輕現下漸漸的开始关心他的一切,这是个好現象,真正好的現象,他喜欢。

    云輕闻言握住独孤絕的手,溫柔一笑。

    “对了,今日秦王有招天監算好日子。”墨离見那严肅的话題到一份上,突然冒出一句。

    禁云和墨銀一听当即看着独孤絕和云輕,脸上充滿了笑意。

    独孤絕也一改刚才的正色,搂紧了云輕,壓抑不住滿脸的喜色,看着云輕道:“我的翼王妃。”

    云輕微微一怔后,才明了独孤行这是在為她和独孤絕算大婚的日子,不由看着独孤絕道:“这么快?”

    独孤絕頓时眉眼竖,瞪着了眼道:“快在那个地方?”

    云輕見独孤絕橫眉竖眼的瞪着她,眉眼中一片怒火,那样好似要把她吞了的,仿佛她要是真说快了,他一定会把她吃了,不由失笑的搖搖头,并没接独孤絕这句话。

    “敢不嫁給我?”独孤絕見云輕没有接话,几乎暴跳如雷起來。

    云輕看着怒火沖天的独孤絕,嘴角微微弯起,边上的楚云、墨离、墨銀見此,不由齐齐暗笑,扭过头不去看着急着要娶老婆的独孤絕,他家王爷也有今天。

    旁边本來气呼呼的白虎王和小穿山甲,看見独孤絕如此的气怒,瞬间舒心了,好整以暇的一坐一卧,看好戏一般朝独孤絕張望着,那模样,悠闲啊。

    而本來就一直待在云輕怀里的貂儿,安生的蹲在云輕怀里,小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小嘴裂开着,看模样怎么看怎么覺得它好像在笑。

    云輕眼角看見白虎王,小穿山甲和貂儿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你給我……”瞪圓了眼的独孤絕抓着云輕,飽含怒火的话还没说出來,天空中突然傳來一声輕嘯,直入云霄。

    本來微笑着的云輕,骤然一楞,唰的抬头朝天空看去。

    蔚藍的天空下,一道黑影在天空快速的穿梭着,飞的不高也不低,速度几乎快如流星,在秦城这一片天空上不断的盘旋。

    云輕怀里的貂儿一見,突然一跃而起,轉眼就不見跑到那里去了。

    “是鷹儿。”云輕瞬间大喜,那鷹是婆婆养的,一直用來与她联系的,在溪边后一直就不見了踪影,今日重現,那婆婆一定就在附近。

    云輕当即推开独孤絕,一个闪身站在湖边空旷之处,抿唇長嘯。

    独孤絕、墨离、墨銀、楚云等人都是見过云輕这只大鷹的,一見下,不由对視一眼,看來云輕的婆婆有着落了,唯独独孤絕的脸比較黑,该死的,还没見人,就見到一只禿鳥,就推开他,怒。

    黑鷹听着云輕的嘯声,立刻找准方向一个俯沖就沖了下來,对着云輕長嘯不巳。

    黑鷹一段时日不見,又長胖了,这从空中对着云輕直沖过來,那力量和速度,几乎帶起地面的一股旋风。

    独孤絕見此面色一沉,一个闪身跃至云輕身边,一把搂住云輕的腰。

    手才碰融到云輕的身体,那黑鷹就直直的朝云輕的肩上落下來,云輕一个承受不住往后就倒,还好独孤絕見机快,一用力支撐住云輕的身体,一边怒視着这只没腦袋的秃鳥。

    “鷹儿,可想死我了,婆婆可好?”云輕抱住大鷹,面上喜悅之色毫不遮掩。

    那大鷹不知道怎么样,一点也不安份的躁动着,对着云輕不断的鳴叫,伸出爪子对着云輕快速的挥动,一边还用尖利的嘴,不断的啄着鉄色的爪子。

    云輕頓时察覺到大鷹的不对勁,順着大鷹的动作朝鷹脚上看去,云輕瞬间脸色一变,整个神色大动。

    独孤絕順着云輕的視綫也看見了,鷹脚上胡亂綁着一条布巾,原本的暗灰色色,現下呈現一片鉄黑之色,那是──血迹。

    云輕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解下鷹脚上的布巾,上面什么都没有,看模样应该是仓促之间,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來的,一解开布巾,濃重的血腥味扑鼻而來,那色泽几乎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色。

    “这是婆婆的。”云輕骤然抓紧了手中的布巾,这顏色,这質地,这磨損程度,这是婆婆的衣服,虽然衣服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鷹儿不是任何人都能指揮得了的,除了婆婆,它不听任何人的话。

    “婆婆,出事了。”云輕反手一把抓住独孤絕的手,面上一瞬间几乎没有了血色。

    降落在云輕肩膀上的大鷹,此时狠狠的抓了云輕兩把,对着云輕叫了兩声,突然展翅就飞了起來,盘旋在半空对着云輕不停的叫,朝着來路的方向,扑騰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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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妃-2 -Shawn妈- 给 Shawn妈 发送悄悄话 (479846 bytes) () 12/01/2011 postreply 12:20:00

兽妃后面的内容发不上来,版主可否把文章发给你们,帮我发啊!谢谢。 -Shawn妈- 给 Shawn妈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2/01/2011 postreply 13:09:12

兽妃,-105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34287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8:31:20

兽妃,106-107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91531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8:33:05

兽妃,108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49140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8:40:42

兽妃,109 (上)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2261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9:10:30

回复:兽妃,109 (下)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63371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9:21:39

兽妃,110 - 112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36258 bytes) () 12/11/2011 postreply 19:2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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