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也在这家旅館住过,那次是因為表弟在那兒結婚.旅館的地点非常方便,走出來就是商店,餐館,水果攤,糕餅店....我每天都会出來閒逛一陣蹓躂蹓躂.
法拉盛發展的很快,和30多年前我剛來紐約的時候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的矮楼舊公寓已變成新式的高楼大廈,店家里熟悉的鄉音,广東話也不大聽得見了.街边上也多了賣羊肉串,生煎包的小販,更奇妙的是鉄路橋墩的縫隙里也能搭上架子圍上铁門做起盜版光碟的生意.這次也發現清真館子好像也特別多,也有賣東北菜的,新開的超市"新世界"里面還有哈爾濱紅腸的專賣店.廟也多了,供俸着一些我沒聽过的神明.唯一没怎麼變的就是緬街到北方大道的那段柏油路,永遠是那麼坑坑坑窪窪比第三世界的街道還破.
那天我一個人出去吃了碗排骨飯,店里正忙我便和几個年輕孩子一起搭台,隔壁坐了一個大桌老老少八九個人,像是祖孫三代一家人的模樣,一家子剛付了賬正扶老携幼的準備離席,突然聽見服務小姐大声吼道: 4塊錢?!!
一個箭步追上了那個中年漢子,攔在他的面前: 先生啊!才4塊錢,您們吃了這麼多这太少了吧,再多给点兒.........我們沒有什麼工錢,就是掙小費啊.....4塊錢太少了
服務小姐的音量很大,整個餐室里都靜了下來,我可以看到老人和小孩的臉上有些倉皇.
又一天的晚上和朋友去了旅館楼下的一家四川館子,比較晚了大概10点不到,我們從窗外向里望望還有四,五桌,便走進去坐了下來,点了兩碟冷菜又叫了三件熱炒,服務生也還客氣要什麼給拿什麼,就是有点好笑,上啤酒的時候問我說:你不用杯子了吧!
我只好笑着說:你說不用我就不用吧.
再來第二輪的時候是另一個服務生給的,這個更好,連啤酒蓋也不開.
不一会兒其他桌都走了,小姐就端了賬單上來: 不好意思櫃台要結賬了,麻煩你們先付一下賬,你們再慢慢吃,不急不急
找錢回來也很客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慢吃慢吃
大概过了三五分鐘,又來了一個小姐笑嘻嘻的指着桌上的找零說: 不好意思啊先生,麻煩您可不可以把小費先給我們,我們好先分了小費回家,您還是別着急慢慢吃.
我看看碟子里是24塊帶几個零角,便拿起了4塊錢放進口袋
小姐欢欢喜喜很客氣的拿了小費: 謝謝,你們慢慢吃,慢慢吃
一轉身几個人把小費分好了,接着就劈里啪啦的往桌上架椅子
我朝朋友笑笑,站起來握握手:明天再聊吧
低头看看表 10点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