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话:关于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和床前明月光;关于衣服上粘的一颗饭米粒和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好象跟你不一样,我好象比较孤勇。唯其孤勇,好象目前还没有在帅哥面前特别惨败的记录;不过,也唯其孤勇,需要连根拨起的时候,也绝不留给自己日后期期艾艾的借口。你的话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他是我们那个城市特别出产的,白净瘦长那一型的优质帅哥。临出国前,我们常常在一起玩儿;家住得也不远,所以夜半常常可以收到带着轻微忧伤气息的手机短信,象‘回家的路上,可以看到你窗口的灯光’之类;或者,找个借口,和人一起来糟蹋我的花雕。记得那个时候,他常常带着一大纸袋肯德基的香辣鸡翅来配我特别请人从绍兴搬回来的上好老酒。文艺女青年的恶毒在于,一边啃着他带来的鸡翅,一边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通的!
那个时候真是作啊!
我的闺蜜老讲他和我在玩暧昧,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暧昧的空气,拧拧可以滴出桃红色的水。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和我全不是那么回事: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只是,他从来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
前2年回国再见到他,事业小成,人也已经胖了不止一圈,只在浮肿的面目里依稀还有当初眉目清朗的惨绿少年的影子。他带我去吃饭,开车绕了半个城,找到半面临江的一座孤楼:满眼荒芜的芦苇,青黑的廊,惨白的墙,沓杂一壁的《侠客行》: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
比起当年的鸡翅帅哥,不知他是出息了,还是更彻底地堕落了。
从来都没爱过他,可是你知道,那个时候,我觉得和他特别的亲:是那种劫后余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仇恩的亲;是那种温暖如兄弟手足,家常而踏实的亲近。当年做朋友的时候,大家心思单纯,没有功利心,有的不过是一点不可言说;走过这么多年,我懂得感激:难得还有这样的人,和我分享那些让人在回忆里默默微笑和流泪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