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有点长,时间宝贵,不喜欢的,可以不用看。)
六,美式和谐 调解仁至义尽
拒绝签署诬告条约,我这半个月却过的比较轻松,似乎忘却了有一个官司在9月12日。
好心的亲戚朋友们通过各种渠道,劝丰子壶撤诉,好好谈,不要弄得很难看。丰子壶不这样认为,他自我感觉一向超好,博士,UCLA教授,这样的头衔,加上新衬衫,笔挺的裤子,贵重的眼镜片和流利的英语,风流倜傥,活生生一个美国上等人,怎么会输给一个瘦弱,英语都结结巴巴的中国女人?他可以从容不迫地睡到7点半,笃悠悠喝完咖啡,再出门上法庭当原告。而他的对手我,5点钟起床,此时已经在拥挤的高速公路上,绷紧了神经开了一个多小时车,体力,精力,心力他都占上风。
前一天晚上,我把法庭要说的事实,用谷歌翻译好,一遍一遍地播放,反复跟着念,生怕法官听不懂“中式英语”。那谷歌翻译真好,发音很准,只是语调有些失衡,女儿在一旁调皮的笑弯了腰:“哈哈,妈咪呀!你就把这个录音下来,带到法庭上播放,你就不用背书了!”不过也是,这官司无论是输是赢,有一点我是肯定收获的——英文水平大大提高。任何事都有它好的一面,这样强制学习,进步飞快。
9月的天已经有些凉意,12日早上5点,天色比上8月更加暗,门前的路灯瞪着黄灿灿的目光,一点也没有要下岗的意思。我穿上黑色西装外套,和黑色厚西装裙,里面的黑白花衬衫的领子翻在外面,庄重中留点朝气。
比上一次出门晚了5分钟,这就带来巨大的危机。10号高速公路一路堵车,那付费的通道也便秘一样,使足全力,也只挪动一点点。我只喝了一杯白水就出门。路上堵了近3个小时,无法如厕,此时此刻已是分秒必争,我心急如焚,只要迟到,他就胜利了,我就在美国的法庭有个犯罪记录和行动限制令。我急,我急!我急得冒火!
已经8点半了,还刚到比华利山庄,我想完了!今天一定完了!丰子壶不用费心编故事,就可以大获全胜。我的头上将被强加一个屈辱的限制令,一个犯罪记录,终身冤屈的耻辱!我在公路上不断地换线转道,每一秒钟都似生死存亡!不!我决不放弃!就算今天因迟到而输了官司,我就上诉!请律师,卖房子也要上诉,讨回我清白的历史!我的决心上帝聆听了,他怜悯我,为我开道,8:40我到达了法庭停车场。看到还有身着西装的人们在缓缓走向法庭,我却是穿着高跟鞋,飞奔进入法庭大楼。
法庭的走廊里,人们已经开始排队,准备进入法庭。丰子壶春风得意站在队伍里,他油亮的头发高出人群,一眼就望到了。我气喘吁吁地从他们队伍边走过,冲进了卫生间……。三个小时的开车,腿也已经麻木。
回到法庭,见到一个40多岁绅士模样的英俊白人,我问:“你是律师吗?我需要帮助。”我身心疲惫,远道而来,担心自己会在语言上输了官司,白来一场。
“是,但是今天,我不能代表任何人。”没有想到,他竟是今天另一轮的调解员。
昨天一个朋友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今天横下心准备见法官的,豁出去了!不知怎么回事,那个胖胖的黑人女警察丽莎,又让我和丰子壶出去,说再做一次调解。那个绅士白人史密斯先生,就是今天的新的调解员。美国的司法竭尽平和解决,仁至义尽,给与每个人充分的机会,男调解员,女调解员都调解了,还不能解决,再交给法官去判。不要让法官的宣判有一点点遗憾。
我说:“不用了,我们调解过了。”
史密斯先生说:“我再做一个简单的调解,很快的。”于是还是原告优先。丰子壶和他一样衣冠讲究, 两个正人君子,像是一对参加婚礼的兄弟走进了大厅,只是一个金发,一个黑发。
果然他们很快就出来了。史密斯风度翩翩地为我开门,此时女士优先进了门。
作为调解员,他尽力保持中立的表情问我:“这份协议书你为什么不签,有哪几条什么让你不喜欢的?”
“都不喜欢!这上面全部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写的,不公正。”我眼睛正视他,毫不犹豫地说。
史密斯继续:“噢,丰博士说他很满意这份协议书,每一条都很好。你觉得什么不好,告诉我好吗?”
“一条也不好!我们是人,总会意外弄错一些事,如果我不小心拨了错电话号码,或发了一个邮件给他,我就要罚3000块?这太危险,我不能保证自己做得到。”。这是真话,万一弄错了,就要罚3000块,就像我每天拿着3000块钱,提心吊胆地走钢丝,随时会掉下去,破财破相。
史密斯先生点点头:“那么我劝他把3000块惩罚拿掉,你同意签吗?”
我把自己准备的法庭发言,和相关证据交给他,还跟他说了丰子壶和阿五目前的状况,我说“那些保护女儿……”之类的条例都不合理,都应该拿掉,我才可以签。他看了文件抬头问我:“他离婚了吗?”
“没有。” 我说。史密斯先生皱了一下眉摇摇头。看来同是绅士外壳,内脏截然不同。
史密斯先生出去和丰子壶又谈了一个回合。
重新回到我这里,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刚才又和丰博士讲了,丰博士说……” 他一开口就“博士,博士”。
我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这里没有丰博士!只有丰先生。”人们总是以外表评判是非,丰的学历,外表给他很大优势。“他博士又怎样?”。我不能再让丰子壶的外表和背景来主宰案件。丰子壶有教育,没教养;有文凭,没人品。知识犯罪伤人更深。
他有点纳闷:“我也可以称呼您……”,
我说“我不需要特别称呼。”心想我有“工程师”,“车衣工”,“牙医助理”“会计” 还有“妈咪”,您叫得过来吗?此时此地,只有原告、被告。我们学历不等,工资不等,背景不等,现况也不等,还有年龄不等……,但在美国的法律面前,我们是同等的。
我告诉他:没有给他办公室打过电话,并把电话记录给他看了。
“他可以说你用别的电话打。”史密斯确实是跟他对过话了。
面对着丰子壶的栽赃陷害,我愤怒起来,站起来说:“那么请他把那天的电话号码找出来,看看那个跟我有关系!?”
史密斯望着我无言。
我告诉他我很很紧张,担心在法庭英文讲不好,希望能把我的发言和证据交给法官,直接由法官来判。
史密斯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说:“就是呀,所以我们要调解,在法庭外签约,你就不用上法庭了”。
史密斯继续说“丰先生不同意撤掉任何一条。也不同意改掉3000块罚款。”他也觉得没有希望调解了,准备收场,忽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他是doctor,你能在5分钟里把他的人品介绍清楚吗?”
我说:“我会尽力,谢谢你!我们就上法庭吧。”这第二场调解,只用了一个小时,显然,男人和女人的耐心和判断力大不相同,凯伦她们的调解,让我想到了小时候大院里善良的居民委员会主任张妈妈。丰子壶真是有经验的老人专科。
图穷匕首见,所有的努力都做过了,我和这个风流倜傥的UCLA 的美国博士,将在法庭上赤裸相见,博出个“邮件骚扰大案”的美国法律底线。
七,决斗现场破费 初见法官无情
美国经济萧条,有的银行、商店、公司都倒闭了,只有法庭永远生意兴隆,有法庭在,红十字会也不会倒闭。人们追求公理不惜血本,倾家荡产也不能受冤屈,美国人追求自由,公正一丝不苟,美国的人权追求尽善尽美。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案子,发邮件就是大案,在法庭庄严肃穆地审他几个来回!我不幸被迫赶上了这样的潮流,8小时上班,还有几个房子、一个孩子、两只小鸟要照看,已经忙得晕头转向,百忙之中还要被逼着长途跋涉见见法官,也算上美国主流社会露露脸面;刘姥姥进大观园,紧张兮兮凑热闹看个新鲜。
我那5个Email ,在南加州著名的圣塔莫尼卡大法庭,经过了一男、二女调解员,两次一共7个小时的庭外调解,终告失败而又回到法庭。我不接受屈辱的协议书,宁可冒着心肌埂塞的危机去见法官。
回到那F115法庭,把我的发言和相关证据交给黑人胖警察丽莎:“这些是我的文件,请把这些交给法官过目,我们要见法官了。”
丽莎有点忙乱:“你怎么到现在才拿来?上次的协议书你回应了吗?”
“啊??我不知道要写什么回信呀,我不签字不是就好了吗?”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懂法律的程序,那是要读很多年书的PHD才能准确应对的。
她生硬态度地说:“你赶快去62号窗口交钱,把所有的文件都复印三份拿来给我!”
这已经是10点半了,上午的开庭即将结束,所以丽莎急着要交文件,不要拖到下午。
“交什么钱?”我问。我这不是被告吗?本来就要开庭的,为什么还要交钱?
丽莎用手指着那叠回应的文件说:“你要法官看你的理由,就要再付钱。他要法官看他的理由,已经付过了钱。你赶紧去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忽然想到赶房客时,房客要回应也要付法庭费用,理解!赶紧跑到文档收件处63号窗口。哇!回应要支付435块!这下破财了,而且别无选择,破财是保护自己,不破不行,就交了信用卡。这钱应该由丰子壶负责!他们偷盗了妈妈的全部遗产,还要我受他们迫害,损失自己辛苦赚来的钱。
我老老实实把三份文件一张不漏地交给丽莎,她拿了一份到门外交给了丰子壶。我看到他带着眼镜慢条斯理地接过文件,胸有成竹地翻阅起来,心里更加紧张。
在法庭,就像赌博,没有人能保证输赢,一个很小的失误就会全盘皆输。球星欧杰辛普森的案子,台湾富商老婆林丽云杀二奶的案子,都是出乎意料的结局,那就是律师的文化学历占了上风。今天丰子壶他也有那么多的优势,高大的外表,高深的学历,熟练的语言,和富有的经济状况,都是让他绝对自信。
我不能怕!我只想把要说的话,全说出去了,是输是赢老天做主吧。这是美国,自由 公正 平等的地方,我相信法官的水平,这就是我的信心来源。
我坐在法庭里,翻阅着自己的讲稿,不知道是冷气太大,还是紧张,我的手脚冰凉,一直颤抖着。手里的纸不听使唤地不停地抖动着,我想,不能让丰子壶看到我发抖的手,不能给他心里增加更多的信心,我必须安静下来!我把手臂抵在膝盖上,然后深呼吸,对自己说:“不怕!反正就照着纸念,法官能听懂的!放松,放松,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又想到爸爸,妈妈在天上,他们一定希望我平安,我会的!我把妈妈的照片拿出来,看了一眼,心里平静了很多。
我做一切的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先习惯法庭环境,不至于见了法官紧张地昏倒下去,下次还要重新来。
本庭的大法官是乔治,听证席上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一对夫妻争夺儿子的官司。我只听见那个法官大叫一声:“什嘛?!9岁的男孩和妈妈睡在一起?!不行!儿子不能在你那里住了。”
“没有啦!他有自己的床的,我有大的房子,他可以住的……”这个骨瘦如柴的美国女人嘟嘟嘟说个不停。
“停!你不要说了!我这里已经有证据,你没有东西可以证明你说的。”法官用手指堵着嘴,呵斥她不准再说话,他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这个妈妈哭了起来:“啊,我的宝贝!我不能见我的宝贝啦!哇……,我要他回来跟我住……”她不听法官的话,继续讲下去。
法官再次打断她:“停!你不要跟我辩论,我这里有证据,孩子也不愿意跟你住。除非你改变,拿出证据来。”法官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警察和秘书也站起来,阻止那个妈妈发言。
我想这算什么事!9岁儿子跟妈妈睡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在中国这很正常。美国人就看成天大的事了。只听说过父亲猥亵女儿的,没有听说母亲伤害自己儿子的。儿子是妈妈的前世情人,怎么会不愿意跟自己妈妈一起住呢?那个男人用几块糖就,可以让孩子写张不想回妈妈家的字条。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我的英语不够用了。
我觉得这个法官明显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法官,对女人不利,心更加揪起来了。 这时候警察说法庭休息,大家出去,我走出法庭大门时警察丽莎递给我一大叠纸,我一看,这是丰子壶诉状里的证据,这最后一秒钟才到我的手里,已经没有时间看了!而我的那一些证据已经在他那里半个小时,他足以准备应答。
我坐在外面的长凳上看着,那个失败的妈妈也走出来了,我同情地望她一眼,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就坐在我的身边说:“法官好凶哦!”
“你去找个律师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感动地握着我的手:“谢谢你!你真善良,看看这就是我儿子。”就拿出手机,把儿子的照片给我看——一个金发碧眼的小洋娃娃!大眼睛对这镜头,笑得灿烂甜蜜,非常非常的纯真可爱。
“他太可爱了!”我忍不住说。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他不能回家跟我住了……”
我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她的背,安慰她:“还是找个律师吧。”
她看着我问:“你是律师吗?”
“不是。”我自己还在煎熬之中。
她说:“你穿得很典雅,身材那么美,真好看,做过模特吗?”
“没有,我是会计。”我为自己的案子忧虑着,用手指指文件说。丰子壶就坐在不到10尺的地方,我无心跟她聊天。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祝你顺利!”站起来,拥抱我一下,微笑着打个胜利的手势走了。
我很担心会和她一样的下场。那一大堆文件我根本来不及看。丰子壶为什么到最后一秒钟才把它给我?他是全力以赴要消灭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无缘无仇,他不是那么“爱”着我的亲妹妹吗!这样的人能成为“家人”吗?把我们姐妹斗的四分五裂,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5分钟后,我们就要正式对簿公堂,让法官判个明白!已经完全没有退路。
八,美国博士费尽心机, 玩弄法律终归零
9月12日上午11点钟,圣塔莫尼卡法庭的 F115 的法庭大门为我们打开了!我拿着厚厚的法庭文件走了进去。丰子壶也提着黑色公文包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
警察丽莎让我们走到审判席前,那张宽大的木质桌子上有两个牌子写着“原告”,“被告”。在中国,通常“被告”都是罪犯,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尝到“罪犯”的滋味。也算填补了人生的“空白”。
丰子壶精神抖擞地走到了“原告席”。我被带到那个失败妈妈的位置“被告席”上。这样的场景,对我非常不利,心又沉重起来,紧张又担忧。
大桌子上有两个话筒,以便让高高在上的大法官,听得见我们百姓“微弱的声音”。
我把文件都放在桌子上,和心情一样有些零乱。而丰子壶井井有条地把文件分类放开,他的动作和姿态就像准备开课演讲。
这桌子很大,我发现有足够的地方摊开。就把刚拿到的丰子壶的文件打开。让我纳闷的是:我给他发的五个邮件统统加起来1200个字,不到一页纸,怎么会变成那么厚厚一大叠?都是些什么证据? 我仔细一看!原来他把我给阿五的邮件也全部带来充数,全是中文的邮件,他特意把字体全部放大,一个邮件就变成了好几张纸。法官看不懂中文,看到那么多张中文字 一定误以为“邮件骚扰程度”很严重。
同时还把他的英文邮件:“我不是你家人,对你家的事不感兴趣,……”这几句话,用英文小字打印出来,与中文的邮件相比,更显得“骚扰”信件之多!
除此之外,还加一段:“7/15 阿五的姐姐打电话到他办公室,向秘书探听丰子壶的手机和私人信息”,他套到我的头上。而我得到他的电话号码是7/25日。我家四个姐妹都在美国,长相个性都不一样,走在路上像同学。但声音都一模一样,小时候常常被同学闹误会。特别是阿五和我,听她讲话,我都感到心虚,就像替我在讲话。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丰子壶为 什么能让凯伦、伊莎贝尔、史密斯“理解”他受了严重“骚扰”!他用这厚厚一叠中文“骚扰邮件”;一个“办公室刺探隐私”的电话,在法庭虚晃一枪,击晕了文档收件立案部门,又搞定了两个女调解员,摆平了史密斯,一路杀到法庭上,他戴着博士,医生,新衬衫,领带……的光环,和这一路所向无敌的战绩,自信下 一步就能砸碎美国法律的铜墙铁壁,把我给彻底摧毁。他自信!无比的自信!这样的高智谋陷害,需要知识和时间,UCLA这名牌大学博士真没有白读!
我晕了!已经没有时间翻译这些的邮件,也来不及分出哪些是给阿五的邮件。我只知道我没给他的办公室打过电话,我给他打过4个电话,他都没接。我有的电话账单为证。他利用英语的优势诬陷,制造案件折腾我,是为帮阿五偷盗妈妈遗产和逃避法律追究,以攻为守。此时此刻,那么紧张不利的场地,我能说得明白吗?法官能辨别出是非真相吗?想到那 几个“调解员”就忧心忡忡。
这时候大法官进来了!在这“被告席”上,我才近距离看清楚他,他那双又圆又大的蓝眼睛突出,特别的蓝,有些浮肿的白肤色脸颊微微下垂,头顶上飘过几根长长的银丝发,大约70岁左右,他的表情深沉庄重,像个家长,穿着一身黑色的法官袍子缓缓走到审判席。
我站了起来,是对法官的尊重。丰子壶看到我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
一会儿秘书站起来,举起右手,我们也举起右手宣誓:“我保证:我在法庭讲的都是事实……”
“椰丝!”我们同时回答,然后坐下。
“你先说说。”法官把头转向丰子壶。
丰子壶从容不迫地演讲起来,他的英语流利,我听不太懂。但连猜带蒙大概意思是:他不认识我,两年前见过一面。后来他遇见了他的“儿童时的邻居”“中学同学”阿五,……,他在撒谎,他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丰子壶费尽心机把他抛夫弃子,破坏他人家庭的婚外事,修饰成乡情,真爱情,来让这段荒唐的利益之遇,变得合理起来。
他接着说:最近突然收到我的骚扰邮件,他警告我不准以任何方式联系他,我还是继续发很多邮件给他,还打电话给他办公室;影响他工作……。最后说他的“女朋友”阿五,可以证明我是很凶悍的人……,他抬头面对着法官,一字一句有条有理地用专业英文陈述着。
他的女朋友?就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会这样一个男人合谋一起来迫害自己的亲姐姐!这世界怎么变成这样!我低头看着那些放大字体的中文邮件,心里由如万只小 虫啃咬,又疼又恶心,愤怒又无奈,我的发言词里没有准备这方面的回应,这个冤枉我可洗不清了!他利用中文、英文的文字差来玩弄法官。我又怎能在这陌生的环境,用短短时间把这一切说明白呢?我的语言,时间都不够!
法官大的大眼睛突然睁得更大,头一歪大声说:“啊?那么就是没有理由的发邮件给你啰?那么我就要批准这个禁止令了!”
听到这,他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说:“她妹妹还写了电话录音证据,已经交给你了。”一边说,一边指向法官的桌子。煮豆燃豆箕,他竟然就是那个点火的人。
法官并没有看亲妹妹写的揭发姐姐的证据,而是继续问他:“一共给你发几个邮件?”
他神气活现地举起手,五个手指张开:“5个!都给你了。”
法官低头翻一下那一大堆文件说:“我看到了,都是中文的。”他确认我发了厚厚一大叠邮件给他,冤枉啊!
我心跳的乱七八糟,慌忙高高地举起手!法官转头向我:“你说吧。不过不要说你家里的事。”
这时我完全忘记了昨晚谷歌刚刚教我的那句尊称“尊敬的荣耀”(your horner),也忘记该从哪里开始,呆呆地望着法官。法官再向我点点头,意思是:“说呀!”
我赶紧找出那张发言稿,没有开头地念了起来:“我妈妈突然去世,我妹妹偷盗了遗产,妈妈的骨灰尚未入土……”
“不要说这些。”法官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一急就直接说:“他和我妹妹婚外情,躲起来,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他们的妻子和丈夫都只有邮件和电话联系……”
法官正面望着我,好像我还是先前那个案子的失败的妈妈,再次打断我:“这不是你的事,这是你妹妹的先生的事,他应该找丰先生,而不是你。”
“可是,我妹妹几次回去偷盗妈妈的钱,他都和她一起去的!”我又急又恨,用一只手掌指向原告席。
法官停了一下,并没有为我的无礼而生气,他问:“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
“6月20日”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沉重伤痛的日子。不到三个月,我居然已经被亲妹妹的外遇男人告到法庭,心的伤痛如刀割。阿五骗了妈妈丧葬费和相关证件,偷偷把几百万遗产全部转到自己帐户,在葬礼后就彻底失踪,也不跟我们商量,就把妈妈的骨灰弄到美国下葬。因为墓地比中国便宜,她其中还有利可图。
“我们找不到妹妹,她偷了妈妈的钱,把妈妈的骨灰弄到美国。妈妈遗愿要葬在中国,她一生都在中国生活,没有人希望自己葬在一个旅行的地方。”说到这里,那个原先冷漠的书记员,对我送了一个认同的眼神。
我已经忘记了那张发言稿,急急忙忙把话都说了出来:“妹妹躲了起来,不接我们的电话,也不回信,她和丰子壶在一起,只有他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我给他发邮件。”
法官的大眼睛不再那么强硬,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像一个长辈一样对我说:“我理解你的感受,理解你生气,但是你还是应该找到你妹妹,你可以告她,通过其他方式找她,丰子壶不是你家里的人,你不需要找他呀。”我点点头,这话对。我很感激法官耐心地教我怎样去做。
法官讲了很多方法,又回到主题:“我们还是回到原题,那么你还想给丰打电话吗?”
我摇摇头:“NO!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删除了,因为没有用了。他从来没过接电话。我会给妹夫彼德打电话,他会帮助我们调解,而丰子壶却告我到法庭。”丰子壶这样失态的表现,已经没有必要再找他了,本来就是为了找阿五,又不是找他。
法官又问“你还要给他发邮件吗?”
我回答:“NO!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这样激烈反常的抵触我,必有见不得人之处,他不会告诉我,也不会正常与我们家人交往。这样的人再跟他说什么呢?我们永远也不会再交往了。法官说了,他不是我们家的人,永远都不是,他不配!
这时丰子壶乘机举手大声再说:“她不可以在别人的邮件里提到我,也不准她跟别人说到我。”他还怕自己做得事丢脸面?
法官把脸转过去面对他,严肃地说:“NO!这是她的自由,我不能限制。你自己做事注意些,不要让人家说,或者你认为她诽谤你了,你可以起诉她,但是我不能限制她的自由。”
然后大法官调整角度,正面对着我们两个,郑重地宣布:“骚扰案不存在,这个诉讼作废 This case is dismissed.”这句英语,我听得彻底的懂!这些天烦恼,委屈,忧虑造成的精神折磨和压力到此算是完全结束了。
法官还加上一句:“我不希望在这里,再看到你们俩。”。
是呀!让1个法学博士大法官、2个书记员、3个法学调解员、4个法庭警察、还要加上办公室收费,复印文件的小姐帅哥们十几个美国人,在这样一个高大的建筑物里,花了两天来审我那5个Email,我们交的那些法庭费用,是入不敷出的。如果美国人民都这样做,美国的法庭一定会纷纷破产。
我们站起来,各自收拾自己的文件,我回应法官:“我本来就不想来这里的,我是不会再见你。”后面还想开个玩笑:“下一次希望在沃玛见到你。”但那黑色的大袍子已经走了。(我想这可爱的白人老大爷,真不现实,他难道不怕下次去UCLA医院老人科看病,碰到丰医生吗?也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已经彻底摆脱了被诬告的烦恼,获得了心灵的自由!走到外面,黑人警察丽莎特意过来拥抱一下我,说:“我同情你的妈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我的英语不好。这个案子就这样结束了?法庭是不是要给一张纸证明结束呢?”
丽莎说:“很好,很好,你的英语很好!这个案子驳回诉讼,就是他败诉,他的诉讼像垃圾一样丢进垃圾箱里,没有任何记录,也没有什么纸。这样的坏人,离他远些,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让上帝去改造他们!”我很感动,一个黑人警察能看透医学博士的新衬衫,花领带,高级眼镜后面的丑恶灵魂,真是令人尊敬。丽莎又夸我好看,好像一个老朋友。丰陪壶什么时候从我们身边走出去的都没有看到。
离开法庭,我转弯去了海边,圣塔莫尼卡海边是那么的美,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沙滩格外美丽,蔚蓝色的大海格外迷人,我拍了几张照片留念。我的心儿在灿烂的阳光下飞了起来,无比的轻松愉快,只有经历了苦难的人才会体会到这样的幸福。我爱美国!这里是个幸福安全的地方,我遥望蓝天白云,告诉爸爸,妈妈,我没事 了!请你们放心!
潇9/30/2013 写于南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