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时最怕的就是冬天。伟光正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南没有暖气。但江南冬天却一点都不暖和,很多同学手上长冻疮,手肿得像馒头。因为我父母都是大学毕业生,工资比一般家庭要高一些,而且我父母把钱全用在吃上面,想方设法到黑市上去买吃的,所以我大概因为吃得比同学好一些,身体比较抗寒,手上没有冻疮,但耳朵和脚上却跑不掉的。每天早上起来,脚伸到鞋子了,马上就冷得发木或发痛。如果发木,要到中午时,才会变成痛感。当时,一到课间,同学们就开始跺脚,跺得满屋子的灰。或者大家在一起一边唱着童谣,一边挤。“挤油挤油渣渣,挤出屎来摊耙耙”。跺脚和挤是那时我们上课时很期待的事,因为可以让我们暖和一些。大约4、5年级时,我脸上开始长冻疮。第二年,我就从夏天开始用冷水洗脸。最冷时,毛巾完全不能上脸,只好马马虎虎地划拉一下完事。一年后,就不怕了,脸上冻疮也好了。
夏天是非常愉快的。旁晚时,我们会在晒台上撒水,这样晚上乘凉时可以凉快一些。撒水时,水泼到地上时,发出呲呲的声音,伴着的是一阵阵的水烟,我这时心中总是有一阵快意,觉得晚上乘凉会更凉快了。撒好水后,爸爸会把一张床搭起来,晚上我躺在床上,一边听大人们聊天,一边找天上的卫星,非常的愉快。二、三年级时,我参加了游泳队,夏天要集训,印象中,早上很早就要去,中午回来吃饭,然后再去,晚上经常天黑了才回来。记得教练对我和另外一个小孩非常看重,出去吹牛说找到两个好苗子。可惜,我太不争气,一个夏天高强度的训练后,肚子的皮下脂肪仍然会增厚。而且在训练时,在水里就跟人打起了架,被教练从水里拎上来。在游泳队呆了两年后,最终被淘汰。那位教练姓陈,好像是印尼回来的华侨,我离队后没几年就因血癌去世了,当时才30多岁。记得他有一个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儿。每每想起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心里就有点难过。
那时也没有什么零食。记得家附近的一家小店卖萝卜丝的玻璃罐破了,我们常站在那儿,趁店员不注意,扣一点出来吃。记得我住在外婆家时,我阿姨星期六回来,偶尔会带一个馒头给我们几个小孩当零食。那个馒头也是她早饭时省下来的。我表哥就会告诉我:吃完后再出去,否则这个咬一口,那个咬一口,你就没有吃的了。
我父亲那时把收入都用来买吃的,有机会就托人从东北带黑木耳、香菌,或者托人到农村买鸡蛋和菜油。记得有一次他们烧香菌肉圆汤,那香菌的味道好的简直没法形容,但我只能吃一块。有一次,我跟我儿子提起此事,我夫人很不以为然地说:你还有香菌吃,已经很好了,我们那时能吃一块咸肉就算好的了。
回忆一下,也算是对捐款帮孩子买衣服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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