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了，经纪也换了，房子还是卖不出去，成了老大难。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久违的阳光一下子灿烂起来，经纪请来了个助手，做 open house 。这样的 OH 巳经搞过 N 次了，每次我们都要肃静回避，又每次都看着他们缎羽而归。今天可能是阳光好，人流多起来了。我自告奋勇，加入了招呼的行列，真的还是第一次，有股莫明的兴奋。
还未适应，事情来了。一位看房的先生冲我而来，问我有没有手电筒？我 心里一下子打了个结，干啥？但还是镇静的堆起笑容，“ Yes, I do 。”问有什么可以帮忙？
“ Where is the crawl space entrance?”
“ Oh, there ～” 转两个弯，打开衣柜间，我向下一指。他什么也没说，蹲下找什么，突然一下子发力，把那个 2x3 尺的盖子打开了，跟着挺骄健的两手一撑，象李宁玩双杠，消失于地下了。天呀 ! 干嘛的？唐突近似无礼啊！
大约两分钟，冒头了。“ Is there any problem?”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No ， no ， not at all ！ It is very dry, I like it ！ ” 终于看到他的笑容了，挺亲切的。世事真的什么都有，观人最多是评头品足，而他却要看脚板底。
跟着，奇迹出现了。他找到那位助手小姐，说要 make an offer 。看得出这小姐似乎尝惯清淡，这回一下子兴奋到颠抖起来，给老板打个电话，老半天才通上，经纪这回超特快，十分钟就出现了，飞的一样。
原来经纪和这位先生似乎是见过面的，老友鬼鬼两人走进了餐房，在餐台两边面对面坐下，摆起了阵势。我一如既往，肃静回避，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半句钟后，经纪出来找我了，“ You want to hear a good news or a bad news? ”他神神怪怪的 .
“ good news first, please 。”我说 .
他说，这位先生对我的房子有兴趣一段时间了，亦看过几次，好消息是全价接受。不过，且慢，坏的消息是他要 every things as seen ，太过份了吧，问我会同意否？
切！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时自已的脑子转得比电脑还快，这次就是。买家没有经纪，我省去了两万多，本人的家俱摆设再豪华，也不是什么名画古董，拿走了还给我送旧迎新的好机会， why not?
“Every thing can be sold, but the privacy ！ ” 我给自己的经纪下了条指导性的口令。（现在想起来也挺好笑）
他向着我笑，用一只眼睛轻佻的眨了一下 , 右手打了个 OK 的手势，转身回餐房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深信他会圆滑的处理这个 deal 。
时间开始有点漫长了，那边厢老婆在外每隔一刻钟就打我手机来：“老公，完了没有？”
“ 客人还在，你逛，你继续在外面逛一下吧！” 心中似乎看到她在 Mall 里无聊的样子。
终于经纪走出来了，这回 offer 确定了。全价，所有现在看见的摆设，除了家庭生活照，衣物细软，个人电脑，书本杂志，锅碗瓢盆等一切私人杂物外，基本上都包括在买价上。付款法，今天两万 Down ，五天内 closing ，全现金。
我签了最后同意书，打了两下自己的脸，确信不是在做梦。
跟着，经纪拿出了他的傻瓜照相机，和买家一齐唧唧咕咕地把房子一件件东西都拍个照，（后来上 escrow 的文书变成了一本 catalog 一样的东西）。
散场了，赶快电召老婆回家。她进门就问，为什么这么久？我说，房子没了，一五一十的开始向她做报告。
“怎能这样子！那是我最喜欢的盆栽！”“ 哎 , 天呀！我最爱的椅子你竟送了人！”。。。。。。“ 你把我也送人好了！” 一浪接一浪，嗓门越提越高。
幸好，记得谁曾讲过，男人最不该做的事情包括：跟警察开玩笑，和跟老婆讲道理。于是，我不语了，笑笑口的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才不信她的算术比我差。
嘿，有效了。
“出去上馆子吃一顿大的！” 提议的居然是她。
那一天，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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