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很为我的师兄,文革传人担心。他突然小孩子脾气加重,而且还有成为xx主义者的倾向。咳,我怎么也主义上了呢?还不都是雾闹的。你说我师兄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一口就把什么雾霾给喊出来了。须知这浓雾,吸得,却说不得。雾说得,来处却说不得。土和尚说得,洋尼古却说不得。你没看到雾越大,各方越谨慎。国内媒体绕着说,华尔街日报也绕着说。你倒好,开口就是一嗓子,真要把十年动乱得到的经验教训都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假如中南海有空气特供,这件事就说得了。曾经鼓噪了一阵。可惜不靠谱。这一回的雾霾,中南海搬不走,北戴河一样有。我们这儿难得一回人人平等。所以才广大群众情绪稳定,继续出早操。唯一逃过祸害的炎黄子孙,就是我们这些漂了洋的。一边用了祖国产品,一边到海边看鸟,最不该乱喊了。不然人家说你得便宜卖乖。
不过我们其实不用太内疚。洋人用中国产品比我们多得多。要怪全怪沃尔玛。它的CEO不是说最爱员工么?为什么不把驻北京办事处撤回来?天天呼吸致命的雾霾,坚守岗位不下火线。每件商品都一分钱两分钱地压价。难道美联储给他们发额外的养老金?很有可能。你看危机以来,第一次“量化宽松”,通货膨胀率降到1.6%。第二次“量化宽松”,通货膨胀率降到1.4%。马上又要来了,是不是会降到1.0%以下?就全看战斗在北京的代表们了。我说现代经济学建立在沙丘上,还有人不信。不要什么“一般均衡”了, 你把美国的CPI和中国的PM3或PM5的两根线放到一个图上,自然就均衡了。绿色和平组织还羞羞答答地说什么,“中国污染问题的责任另有出处”。
这件事只能怪中国政府,但偏偏说开不得。一说就要滑到“社会主义”的泥坑里去。就像衣局长出了丑,我们却不能说什么“满嘴马列、满腹盗娼”,一说就是为马列立牌坊。我师兄业务精通,但毕竟年纪轻,容易忘了个词,就“官僚资本主义”。阿呸!又一个“主义”。不过也难怪,这是“民主革命”的对象,不是“文化革命”的对象。
谁是官僚资本家?还能有谁,你看看谁占有最多的生产资料就行了。不算什么企业,就看土地国有一项,就超过其余总和。中国多年最大的入项不是税收,而是土地开发收入。所以当今中国的官僚阶层,就是最大的资本家。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按远近亲疏一起参加分肥。当然,还有很多“省吃俭用、勤劳致富”的中小资本家们。他们一直是环保部门的顾客。就是说,最大的资本家把国有化了的环境再出租给这些中小的去污染,只要肯付租子。游戏也可以叫做“养贼自重”。同样,官僚们又充当买办资本家,也让国际资本参加分享中国的“环境红利”。这就是当今中国的“社会阶层”分析。
人要说:无耻的抄袭。你这个怎么跟别人许多年前做的一模一样。是的,因为这社会从清末到现在基本没变过,变的只是换了人而已。别提什么公有制,咱们这儿原始社会以后,就没有过“公有制”。文革前,叫做初级阶段,多种所有制并存。但就是最先进的“全民所有制”,也与公有制根本不搭边。撇开分配不说,公有制起码要意味着大家参与生产过程的权利是公平的。但中国所谓的“全民所有制”,不但覆盖的人口不到总人口的10%,其中还分成了各种级别,再加户口限制。实在是少部分人所有的。凡是冠以“全民”的,都是归官僚所有的,无论古今中外。文革后,你们现在正看着。
华尔街日报批评中国政府,把污染的责任推给开车人。可究竟污染是怎么造成的,就是不说。明明知道,谁都不说。我本也不想说,可是我师兄喊出来了,我怕他一个人压力太大,才跟着说的。可还是说不得。因为我爱资本家。他们都是温文尔雅,勤劳勇敢,聪明才智,心地善良。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淌着优雅和洁净的。你让我怪哪一个好呢?
说老大官僚资本家吧,它是最大最善的,养活最多人哎。你一说它,它就说:要不让大家不要开车了?但是,好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不开车,还算中产阶级吗?听说中产阶级不生产剩余价值。没了中产阶级,这不是要逼我剥削其它人吗?要不让那些中小企业停产?环境总量不够,当然要保证我这三个代表的先进生产力了!可是我怎么忍心去剥夺那些“省吃俭用”攒起来的资本呢?再说,广大中小资本家,为了减轻环境污染,已经作了重大牺牲。他们无论是衣服鞋帽,还是皮包手套,都不用中国生产的。连面巾纸矿泉水,都用法国的;汽车更是全部德国产。这样还能怪他们吗?要是全国人民都能做到他们的一半好,中国根本就不会有污染了。
外国资本也不太好怪他们,毕竟是请来的客人么。再说,人家家里多好,有世界上最多的国家公园,泰晤士河水已经清了几十年了。和污染从来没有关系。而且,人家还说:我们是顶着压力才留下的。那么多爱国贼喊着要让“制造回到美国”。可我们爱中国,就是不回去。
不好说呀。那就说点别的。有人说文革破坏了中国的传统文化道德,我看不见得。几千年圣人的教诲,经不起一帮毛孩子几年的折腾?你看这次雾霾,我们高素质的国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唐诗宋词,一不小心还回朔到《诗经》。温良恭俭让不都还在么,那一点少了?
海外华人口不能说,急在心里,纷纷帮着出主意。刚见到有高人建议:让人民都迁出,只留中南海和中央台在北京。高啊,实在是高!我估计中南海见到,一定会送一个一吨重的大勋章过来。遥想共党当年刚进京,有一前朝遗老,自觉从龙有功,为自己一家讨封颐和园。当时为了立牌坊,党内没人敢如此想敢如此做。现在由于海外华人的拳拳之心,多年梦想要实现了!照此执行,不用几年,白洋淀的芦花,要和中南海的连成一片了。风吹草低现兽禽。叫人怎能不高歌一曲《在希望的田野上》。中华文明,三千年前的盛世再现。当年,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民以为小。欲以燕地尽充王苑。王曰:苦无飞机,不便往来。遂罢。
如今,飞机咱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