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从7岁开始独立生活的我不能要求太高,睡觉可能忘记锁门,吃饭懒得去食堂是常事。冬天的西北风里夹着雪花和沙子,天色全暗下来才到开饭时间,要走10分钟的路,我的选择有时是省去晚饭。那时没觉得饿饭有什么难受的,大不了就睡觉。
反倒是到北方农村住宿舍集体行动每餐必吃,一日三餐酱油汤,窝头,咸菜。南方的乡下集体食堂有米饭炒菜吃,但是有一种叫“牛皮菜”的东西,让我难以下咽,这种菜虫子都不吃,据说有毒,现在只喂牲口了。上学时期我平均3年中有1年在乡下——能保证一日三餐的日子。
和这里的东方邪,阎润涛比,幸运的是我挨饿的原因不是因为缺钱,我爹娘给了我足够的钱,后来我把用剩下的钱存入银行,到中学毕业时有100多块,而那时北京每户的平均存款是200元。别以为那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它是我这个童工从7岁开始自己看护自己baby sitter的工钱。
虽然饥饿的理由不同,但饥饿的后果没有区别。有个故事可以说明:我的一位同事到我家里来做口头通知,事后她告诉其他同事们说她见到我父母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这么高大。虽然我中等身材。
从大学时期开始,我的体重就没有重大变化过。十几年前忽然发现我穿不下夏天的短裤,我不想陷入增肥—买新裤子—再肥—再买裤子的恶性循环,于是采用运动加节食的办法减肥,有挨饿的底子节食不难,不就是少吃主食和肉蛋,多吃蔬菜和水果嘛。一般一个多月减个5磅10磅小case.
随着年龄的增加,对饥饿的耐受力越来越受到挑战。第一次发现是减肥期间与人谈话,无论以什么话题为起点,最终总要回到食物上来。一位北大的小妮子莞尔讪笑道:“看来你是真饿了”。一针见血让本熊颜面尽失。
今年的减肥格外辛苦,远不是梦系魂绕能形容的。惴惴兮,惶惶然,站不住,坐不稳,寝不安。做事,运动,家务,看书,甚至看电视全是扯淡。辗转反侧睡不着,梦中又被饿醒了,醒来一片茫茫然。
就算把糠菜塞满到了嗓子眼,可胃的感觉还是空空的,除了吃还想吃。这才体味到大人们说起60年都无不叹息,当时城市的粮食定量并没有大减,可还是有很多人饿得浮肿。我的美食好友一家茹素后食量翻两番,一家子坐在一起时主题就是吃。
此时的我冰淇淋奶油蛋糕的专柜已经光顾了10多次,理性的防线定在不买,却挡不住狼顾饿狠狠的熊光。最后的战略底线是绝不买新裤子!生命诚可贵,温饱价更高,若为裤子故,二者皆可抛。别想歪了,饥饿时穿的裤子没有黄颜色。
什么时候减肥结束,我就可以吃顿饱饭然后气定神闲了,吃饱饭的感觉一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