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就不愁衣食。因此，我离家。
把地球仪转了一下，食指落在法国。
到巴黎去。
但是刚刚登机，就失掉了经济客位。
只好...听劝告，到头等贵宾专座去。
坐下，就有人递来一张值百万欧罗的信用卡。
递卡的人、我看到。未看到的、是其他跟班。
家、没有离开我，没有离开过我。
不思家的游子、有所思。
思爵士乐，
还有爵士乐之都纽奥良，我的灵乡。
思花落弦间，曲传巷口，
思古典江南，我的梦乡。
帝乡呢？
帝乡不可期，东篱说。
不可期，可思。
思帝乡。
我思，故我在。
在塞纳河畔，跟笛卡儿对话起来。
可惜，笛卡儿说的、跟他写过的、没有两样。
新意呢？创意呢？
La Seine, la scène！
塞纳河，登台啦！
果然，巴黎的一江春水搞动起来。
Improviser！
来个即兴的！
闭上眼睛，吹一个萨克斯风。
没有萨克斯风的现实、存在一个想像出来的萨克斯风。
想像笛卡儿微笑着，说要做个爵士乐粉丝。
‘’Bienvenue dans mon monde!”
‘’我的世界欢迎你！” 我回应。
〝Le monde du jazz! Merci!〞
〝想必是爵士乐的世界吧！谢谢啊！〞
听到法式的吴侬软语。
笛卡儿呢？她又是谁？
依然闭上眼睛，要猜猜她的模样。
立即又张开眼睛。眼缘比瞎猜强。
乌发，吴丝。
眸子，点出吴山蓝蓝的愁。
前生在江南相识过吧？我在心里问她。
她不回答，只是无声地回问：江南？
她成了一个迷人的S形问号。
法语中的S是不响的，像她。
沉默不是金，沉默倾城。
城倾了，我也像根颠倒的蜡炬，一个惊叹号。
交目终于给交谈代替。
我们沿河走起来。
我走得特别慢，要看她、要听她。
她，一袭春纱、一抹春霞，飘在前。
由她飘在前，自己停下来。
然后，转身离去，不再见她。
她是家里派来的。
跟我交谈时、她不自觉地显示出早已了解我。
她为什么不继续沉默下去呢？
拾起那个想像出来的萨克斯风。
闭上眼睛。
纫秋兰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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