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几个栗子:
现传的仓央嘉措情歌,有的像“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一样,由现代歌曲的歌词改编而来;
有的像篇幅冗长的“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容颜? 佛曰……”一样,完全是网友对歌词和佛经的强行混搭。
“你见,或者不见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就连这首出自扎西拉姆·多多的《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原文也仅仅表达了莲花生大师对弟子的关爱,跟爱情风月全无关联。
至于“第一最好不相见……第十最好不相遇……”的《十诫诗》,也只有前四句出自仓央嘉措,从“第三”到“第十”,都由《步步惊心》的读者所续。
而他真正的藏文原作,也免不了被误读。
“住在布达拉宫中,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萨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被认为是他夜会情人的写照,其实,这也出自后人对藏文原诗的改编。
相比之下,原文其实相当收敛,“住在布达拉宫中,我是持明仓央嘉措,住到拉萨宫殿下,我是浪子宕桑旺波。”
据藏族文学研究者佟锦华统计,仓央嘉措一生留下来的诗歌不过六七十首,随着翻译版本的不同,意趣也大相径庭。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七言绝句形式,出自文学家曾缄的手笔。
但对比译者于道泉相对直白的翻译,仓央嘉措书写的原文,其实远远没有那么华丽——“若要随彼女的心意,今生与佛法的缘分断绝了,若要往空寂的山岭间去云游,就把彼女的心愿违背了。”
有多少种翻译,就有多少个仓央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