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29-32

回答: 回复:苗疆蛊事: 25-28绿烟2012-12-09 16:34:34

29

她大概等了两遍铃声才接的电话,声音慵懒,不耐烦,郁郁地问我怎么啦,什么事?她大概还是为中午的事情闹小脾气,言语间有些不爽,我不理会这些,直接问那个自称我家亲戚的家伙下午是什么时候去的店子。小美回忆了一会儿,说差不多是三点钟左右吧。我心一沉,说是谁告诉我家地址的,她说是她啊,怎么啦?我骂了一声艹,挂了电话。
  我瘫软在了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无尽的疲倦从心底里冒出来。
  这样的一个人,牛B到能够指挥苍蝇遮蔽显示器,他来到我屋子里面翻箱倒柜,显然不是为了区区七千多块钱和几本取不出钱的存折和银行卡。而我,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图的呢?我扳着手指算,在这种人的眼里,我最值钱的东西莫过于三个:
  金蚕蛊、朵朵和我外婆给我留下来的《镇压山门十二法门》。

2012-11-16 20:56:00
  这三样东西,我都被别人看过、知道过,就价值而言,朵朵显然对他最无用——只要有狠心,如此的小鬼他想炼十个炼十个,炼一百个就炼一百个,并无大用(炼法前面有讲,请不要尝试);金蚕蛊其实好炼,难练的是我身上的这条金蚕蛊,它是本命蛊,温养数十年,穷尽我外婆一辈子心力练就而成,不知耗尽了多少材料、毒虫和草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可是,这肥虫子已经跟我挂勾了,那人拿去也并无大用;那么,唯有我烧掉的那本破书,才会引人觊觎。

  我想起了外婆给我交代的话语:你没有能力保护那东西,拿着就是惹祸,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有冤鬼上门索债,烧掉了无牵无挂。
  这……就是所谓的冤鬼上门吧?只是,这是哪路的冤鬼呢?我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前几日死掉的罗婆婆,她的死虽然并不是我引起的,但是别人不这么想,至少……我想起了那个叫做青伢子的少年怨毒的眼神,至少,他不是那么想的。
  除此之外,还有谁呢?
2012-11-16 21:03:00
  除此之外,还有谁呢?
  我愤恨不已,对于神秘的、仿佛空气一般的敌人,心中怒意狂生。
  不过,既然有所求,他终究会要给我联系的。
  鬼终归是要上门的。
  当天晚上,我陆续把自己的银行卡挂失之后,检查了一下电脑,将所有的文件都隐藏好,那个随身的MP4给我删除了资料,扔在一边。我先是默默地念着真言,给失踪的朵朵祈祷,而后仔细在脑海里回想着十二法门里法术争斗的过程。

  我从没有那一刻那么渴望自己的强大。
2012-11-16 21:09:00
  第二天早上,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我吓了一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是顾宪雄顾老板,我接通,他跟我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语之后,直截了当地问:“小陆,你是不是懂一些风水巫术?”我心中一跳,很奇怪地问老板你怎么这么问?他见我不直接说,就问我找十年还魂草干嘛?我说有一个朋友找我要的,你人脉广,我就求到你门上了。
  顾老板说鬼扯,你这家伙还藏得蛮严实的,你不知道吧,你们那个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老板是我朋友,我都知道了。我眉毛一跳,心想这那晚上我确实出了大风头,物业公司也有好多人看到了,瞒也瞒不住的。于是我只好点头承认。

  顾老板并不在意我的隐瞒,他问我你的道行怎么样?我说只是一般般,我们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家里面有长辈懂这些,所以我就学了一点。他说你长辈呢?我说我外婆刚死了。他说那你要节哀啊,然后问我这里有一点事情找你帮忙,你看你有没有空咯,过来看一下?
2012-11-16 21:34:00
  这是我这几天听到唯一的好消息,让我心头一亮,连忙说感谢。顾老板说你帮我我帮你,人这一辈子还不是相互帮助,是吧?我连忙说是。这时候又有一个电话转接进来,陌生的号码,我跟顾老板赶紧告别,把这个电话接通。
  电话开始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寂让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沉重起来,有呼吸声,悠远而绵长。过了差不多十多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龙老兰的外孙陆左?”

  我说是,他的声音里面有一股别样的腔调,不是苗话、侗话的口音,我不熟悉。
  他又说:“是你拿了《镇压山峦十二法门》?”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哈哈大笑,说:“是你舅说的,你舅说你外婆死了之后老宅和宅基地都留给了他,就单单那本破书,交给了你。”
  我说好吧,算是我拿了,怎么了,你是谁,凭什么这么问?
  他阴着笑,说那是他的东西,他要拿走,拿走属于他的债。
2012-11-16 21:45:00

  我说你是谁啊你,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他玛的戳在地球这么多年了,也不敢放大话讲这地球是我的。他一直在笑,这种笑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声,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道:“陆左,我想杀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我听你舅说你被龙老兰下了一条虫,是本命金蚕蛊吧?但是你以为凭那个就可以抵抗我?少年,你未免太幼稚了吧?这个世界有多大,你哪天有空了最好去走走,不然跟洼水井里面蛤蟆一样,不知深浅。”

  我哼声,说我轮不着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来教训。
  他说:“我要论起辈分来,还是你师叔呢小子。我这次来,是要拿回我师公洛十八的道藏笔记,重开山门。我昨天拜访了你家里,拿了点路费,还有一个装在罐子里的古曼童。你倒也是好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多福多运的古曼童来养……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废话少说了,把经书给我,我把古曼童交给你,不然,我把这古曼童给我乖猴子吃了,再将你打杀了,也算是为我师父清理师门了!”
2012-11-16 21:53:00
  我哼声,说我轮不着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来教训。
  他说:“我要论起辈分来,还是你师叔呢小子。我这次来,是要拿回我师公洛十八的道藏笔记,重开山门。我昨天拜访了你家里,拿了点路费,还有一个装在罐子里的古曼童。你倒也是好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多福多运的古曼童来养……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废话少说了,把经书给我,我把古曼童交给你,不然,我把这古曼童给我乖猴子吃了,再将你打杀了,也算是为我师父清理师门了!”我心肺都气炸了——这可是“自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哪个疙瘩里面冒出这么一位,硬说是我师叔,冒充长辈不说,还大剌剌地想要抢夺起外婆留给我的法门来。还好我外婆托梦,说这本经书留不得,让我把它给烧了,果然是真知灼见啊。

  又有,我电脑里面其实还是有一些影印件浏览记录的,可惜他翻遍了书房,卧室也掀翻了天,却没有想到把书房里的电脑打开看一下——这算是思维误区呢,还是“没文化真可怕”?我心中各种念头转动,只听他说:“你想好了没有?”
  我说一手交书,一手交瓷瓶吧!
  他说好,我告诫他要是我养的那小鬼有半点问题的话,小心啥子都没有。他也笑,说你要是出什么花花肠子,别说这古曼童,就是你,我都把你练成厉鬼,你信不信。
  我说信,然后跟他谈如何交易。我心里面暗暗骂着:我信你老母!
2012-11-16 22:12:00
  ***********楼主要是告诉你们现在晚了,你们会不会砍了我?*********
  ***********好吧,我想了一下,今天真的要12点睡了*****************
  我那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师叔让我现在就去交易。
  地点是南城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他警告我,他和我师出同源,想来也能料到他的本事,若报警,他自然知晓,到时候就不是一拍两散的问题了。我说这我懂。

  其实正因为我懂,我心里更加没底。他要书,哪还有书,一堆飞灰而已。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房子散落的东西,一阵捉鸡蛋疼。墙壁上的挂钟一直再走,当它的分针走了五次,我才站起来,跑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一把脸,精神稍微好一点,我去把工具箱翻出来,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阿根送给我的,据说是行货。
  我问金蚕蛊:今天我们要去救朵朵了,给力点行不?
  金蚕蛊:吱吱吱……
2012-11-16 22:22:00
  我腹中一阵蠕动,显然,这个小东西也是十分的焦虑。
  此去凶险之极,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换了一身方便的运动服,黑色,下了楼,我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给阿根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可能不去店子了,他不在意,说好,没问题。我沉默了一下,又说:“阿根,兄弟我要是挂了,你知道我家地址吧,钱都转给我父母吧!”

30

他沉默了,说你这是遗言么?

  我说也许是吧。他着急了,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我叹气,说有的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没得法子的。他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表哥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很郁闷地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啊,这件事情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外传了啊!
  阿根真诚地说:“陆左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向来都比我厉害,但是,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还是别忘了有我这个兄弟在。我能力不行,但是好歹有把子力气在的……”
2012-11-16 22:24:00
  我说那肯定的,我们是兄弟呢。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超市附近,我跟阿根说有事情先挂了,停好车子,我走下车来四处望,因为是中心城区,有是极为繁华的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滚滚车流,举目过去,到处都是人,那人头好比沙田地里丰收的西瓜,一大片。
  不同的是,那瓜田绿油油,这里黑乎乎。
  果然是好地方,我在想便宜师叔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我拎着随身的皮包顺着人流往商场里面走,这里面装着一本老版的三国演义,“滚滚长江东逝水”那种,是我以前在地摊上淘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香港风水玄学大师白鹤鸣的《飞星改运显锋芒》,两本书让我的手提包沉甸甸的,一看就很有分量。
2012-11-16 22:33:00
  来到了三楼的日常百货专卖,我站在电梯出入口那里等。
  过了一会儿,有电话进来了,我接通,传来了我那便宜师叔低沉的声音:“你包里面装着书?”我点头说是,然后他说让我把包放在公共寄存处。我说不行,我要确认朵朵安全了才能给你。
  他笑,说好啊,我现在就把她放出来给你看?

  我曰,白天把朵朵放出来,不是要这小鬼头的命么?我心中大骂这家伙的狡诈,但是嘴里却寸步不让,说我要见到瓷罐娃娃,确认无事才会把书给你。他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说好,那么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心一跳,问到哪里去?
  他说这里人太多了,你去附近的XX酒店开一间房,我们叔侄俩好好聊一聊,你也可以验证一下你的小鬼是否安好。不过,现在开始,你把手机扔进你旁边的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打电话了。我说这个可以,不过我怎么联系你?
2012-11-16 22:39:00
  他说他来找我。我扬起手中的手机举了一举,然后放到耳边说:“叔,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的话费呢,我把手机扔了,卡留着好不?”他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语塞,尔后催促道:“你他玛的快一点,磨磨唧唧……”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拿出,坐着电梯下楼,出商场右转,直走几百米到了XX酒店。

  我知道这便宜师叔定然在我后面尾随,于是我一边跟酒店前台说话,一边代入他的角色去想问题:之所以在车站附近的商场交易,是因为这里人多、四通八达,一拿到手立刻乘长途汽车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开房交易呢,显然他已经确定了我拿着破书了,胜券在握——之前不敢直接找我,是怕我吃软不吃硬,用感情来逼迫成本最低。
  我怎么办?
2012-11-16 22:44:00
  我怎么办?这老鬼常年浸淫巫蛊之道,自然比我这半调子要高明几分,我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是想一想能够指挥一群苍蝇的人,那是怎样的老棺材?——这件事情也提醒我,时刻注意身边的耳目。我办完手续,拿了房卡,来到电梯间里。
  随着门“叮”地一声关上,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手机(这手机是我六月份换手机之后扔家里的,刚才我随手带出),老款诺基亚拆装简单,一开机,我立刻给阿根打了一个电话:“阿根,我说你记,我现在在南城车站200米处的XX酒店1104房间,二十分钟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话,立刻报警……”
  “怎么回事啊,陆左?”
  我话还没说完,11楼已经到了,我立刻挂了电话,把这手机给扔到了垃圾筒里。

  我进了1104房间,门没锁,坐在床边缘等着便宜师叔的到来。
2012-11-16 22:48:00
  床垫很松软,被子是洁白的、带着蕾丝边的那种,想来找个女士一起在这儿滚床单,肯定是一桩美事,可是我此刻却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中。我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念头——比如我埋伏到门口,门铃一响,我猛地拉开,一个“三皇冲天锤”轰爆这狗曰的脑袋;又比如我让金蚕蛊在门口等着,直接给他下蛊毒,到时候有了威胁,大家彼此就有了顾忌;又比如……
  然而我坐在床边,却一动没动。
  直觉告诉我,待着别动,比做什么小动作都要好一些。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一个擅长蛊毒之术的老油条、老棺材,他奸诈、阴毒、深悉人心,就像潜伏在草丛里面的毒蛇,不到最后一刻,不会露出自己的爪牙——恰如猛虎卧荒丘,潜忍爪牙苦受。
  几分钟之后,门被推开,脚步声几近于无。
2012-11-16 22:52:00
  我抬起头,只见套间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这是一只袖珍的猴子,它的体型只有小猫那么大,脸颊、胸脯和四肢内侧均为深橙色,背部为红褐色,黑色的尾巴有白尖,佝偻着身子窜进来,头和身子长二十多公分,尾长三十公分,不似平常猴子。
  它朝着我龇牙咧嘴、表情凶神恶煞,吱吱地叫着。我站起来,它吓了一跳,往后腾空蹿去。我顺着它的身影,只见到它跳上了一个男人肩膀。
  这时候,门才传来一声锁门声。
  当真是神出鬼没,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皮肤很黑,脸型轮廓像是东南亚那边的人,很丑,无法形容的丑,年纪约摸有50岁上下,左眼眉毛上面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人很丑,他在冷笑,嘴一动一动地,我仔细看,原来是在嚼槟榔。见我站起来戒备地望着他,他伸出手抚摸着猴子的黑黄毛发,眯着眼睛说:“我本以为你会耍一些小动作,没想到你还挺自觉地——很好,我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年轻人。”

  他的眼一眯,我感觉这眼神尖利,就像破碎的玻璃渣子。
2012-11-16 23:02:00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瓷罐带来了没有?”
  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布袋里面掏出了装着朵朵的瓷罐娃娃,平摆在手上,前伸,说:“书呢?”我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我轻唤:“朵朵,朵朵……”朵朵没有出现,而那男人脸上则浮现着莫名的笑容。
  我十分紧张,责说你干了什么?

  他耸了耸肩,嘴角一抽动,瓷罐娃娃立刻飞出一道白线,朵朵出现房间里,见到我,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摆,躲在我后面,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他平摆双手,说:“看看,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控鬼之术,我比你精通,所以你不要玩什么花样,来,把书给我,我们两销!”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当他说到“我们两销”地时候,眼神不自然地往旁边瞥去——这表现实在否定自己说的话语。
  心情跌到了谷底,这狗曰的,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2012-11-16 23:16:00
  我把紧紧抓着的皮包往前伸,他手一翻,我看见这家伙手上的颜色明显比露出的胳膊部分颜色不一样,显然是戴上了肉色手套,这家伙真够谨慎的。我们两个相隔一米,他接过了我的皮包,而我也拿过瓷罐娃娃,手指一触,我立刻就感觉到一阵灼伤刺痛之感,感觉身体里面爬进去了几只细小的火蚂蚁。我眉头一皱,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敢给我下蛊?”
  他收过皮包哈哈一笑,说传说金蚕本命蛊百毒莫进,我倒是很想看看。

2012-11-16 23:18:00
  我中的是癫蛊,中蛊毒之后,半日发作,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人痒难耐,忿怒凶狠,俨如癫子。这是小儿科,往日两广之人常用,最普通的治法是嚼用槟榔,即可预防或缓解。我见着他一副成竹在胸、掌控场面的表情,心中大愤却无奈,惟有让体内的金蚕蛊忙着解毒,以免毒入腑脏,用布包好瓷罐,脚步移动着,说我可以走了么?
  他伸手拦住,说你验了货,我可没有验货。说完他低头把皮包打开,翻看时,他肩膀上的那只袖珍猴子一直瞪着我,而我的右手已经已经抓住了兜里的瑞士军刀。老家伙翻了一下,拿出两本书,草草浏览,抬头说书呢?我强作镇定地说,不就是在你手上么?
  怒气在第一时间填充了他的眼睛,我感觉他的晶状体瞬间变成了红色。
  “你竟敢骗我?!”他愤怒地狂吼着。

31

这老家伙一发怒,肩膀上的猴子立刻就朝我蹿来。
  我中了癫蛊,身子正难受,但见这死猴子猛地扑来,爪子指甲乌黑尖锐,也不敢懈怠,摸索瑞士军刀的右手立刻出兜,往前一挥。要说我身体素质的进步也不是一点两点,这猴子快疾如风,而我出手却似闪电,后发先至,一刀就劈在那猴子头前。

  它倒也敏捷,横手一挡,坚硬锐利的爪子竟然和钢铁刀刃擦出火花来,被我一震,弹到一边去。
  我那瑞士军刀的刀刃不过八厘米,加上刀身也不到二十公分,我往后退了几步,刚一站稳,只见那个老家伙把手中的《三国演义》朝我猛砸来,我偏头一闪,躲开,他张大嘴低吼了一声,脸上突然黑色雾气萦绕,开始长起了稀疏的黑毛来,脸腮、脖子、额头……这黑毛长得极快,几秒钟,便跟猴子一样了。
  我失声大叫道:“猿尸降?”
  我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把自己炼制成了降头本物。什么叫做猿尸降?
  这里的猿尸,指的是东南亚丛林中独特的一种猴子,学名叫作Mandrillus sphinx,也叫做山魈(跟前面提到过的矮骡子不一样),有一张色彩艳丽的脸,性暴躁,尤其雄性,体强壮,敢与敌害搏斗,十分少见。有巫者认为它有沟通神灵的力量,待其死后,腐化尸体,从颅腔中取出少量的红白色液体(血液和脑浆混合物)和大量半腐化状毛发,涂抹于人体,日夜祈祷念咒,最后人便能够化身为山魈,力大无匹,一跃几丈。

  古时常有邪恶的巫师和宗教人士,用猿尸降来炼制护坛武士,维护其权威。
2012-11-17 20:15:00
  ***********呵呵,开个玩笑,一群的两个好同志都是有爱人的,这里的意思,是说群里面最活跃的两个朋友,家属表误会哦……当然,家属想要爆照,找楼主,我把你们放一块儿澄清现实,呵呵,群里面有朋友用勇气来爆照,驻留楼主贴的,在群里面报名*********请同志们踊跃爆照,要勇于迈出第一步,楼主帮你一一应承,会走桃花的哟*********  然而,这也是一种非人性的手法,被下降之人,平时虽然可以如常人一般,正常生活,然而每当月光如水之时,圆月当空,全身各处、三万七千穴窍之中奇痒无比,根根毛发长出,皮肤鲜血淋漓,痛苦不堪,惟有吸食鸦片解痛,长此以往,精神异常,寿命不过十年。

  这些我也只是在十二法门的杂谈里面见到有所记载,还好奇地查过资料来对比,没成想还真的碰上了。难怪这个家伙说杀我轻而易举,并非难事呢。我看着窗户,连忙摆手说道:“叔你先别急,先别急……我跟你说实话,那本书我已经遵照我外婆的嘱咐,早就把它烧掉了,不过内容我还记得呢,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一一复述出来的……”
  喊着话,我终于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在《镇压山峦十二法门》的杂谈里面,有一段洛十八关于对解猿尸降的论述,很有可行性,我也是看着有趣(有没有感觉像狼人?),所以才对这一巫法印象深刻。
  然而,这人一入临降状态,理智便大部分被本能所淹没,哪里能听我辩驳?
  何谓本能?
2012-11-17 20:32:00

  此山魈马脸凸鼻,血盆大口,獠牙密布,脾气暴烈,性情多变,气力极大,有极大的攻击性和危险性,这种习性随着血液秘法传承,已经融入到了受降者灵魂之中,哪里会听我辩驳拖延,他往后一收,便如同投石机一般弹射到我面前,我只是低身必过,被脚擦到,跌倒一旁去。我也是着急得很,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左边突起一道厉风,我一闪,左脸就一阵火辣辣的痛,却是被那猴子抓伤。
  我回过头,瞥见朵朵飘到了这死猴子头顶,小丫头噙着眼泪,开始变得青面狰狞,张大了嘴要去啃它。我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它是什么品种了:塔特原狐猴,又名食脑猴。这鬼物可非凡品,普通的猴子是杂食动物,食性一般,然而它却十分奇特,喜欢食腐尸脑,是有名的灵长类食腐生物,据说可以沟通冥界,吞噬灵体。
  “朵朵不要!”
  我已经拉开了门,见那死猴子伸出黑沉的爪子去捉朵朵,我忍不住返回一脚朝它踹去。这一脚快得出乎我的意料,直直地把它踹飞,“啪”地一下摔在墙壁上,我心中喜意还没有萌发,便感觉黑影一现,却是那进入猿尸降状态的老家伙出现在我左侧,他掼直了右臂,朝我甩来。这时我已然来不及闪避,微微侧身,让自己的背部承受这一击。
  砰!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那东风重型卡车高速行驶的冲击力猛地撞上。
  一瞬间,我被巨力撞出了门,直接撞到走廊的墙壁上。
  双眼一黑,我几乎昏死过去。
2012-11-17 20:44:00
  然而此刻正是危机关头时刻,我要是双眼一闭昏过去,估计再也没有睁开双眼的那一天了,绝望关头我凭空生出几分悍勇之气,软爬爬地从墙壁上滑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骨头到底断了几根,紧紧抓着那把瑞士军刀,奋力就往大步踏前而来的这黑毛怪物面门一掷。
  他偏头一让,那把军刀“嗖”地一下,深深地扎在了后面的沙发上。他狂吼一声,“嗷呜”,我背后的墙面上有碎石索索掉下来,砸在我头上。我肚子一阵翻腾,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来,呛得肺部抽疼。额头上的鲜血流下,糊住了我的眼睛。
  血色中我看见朵朵朝我无助的跑来,后面是那男人大踏步而来。

 

32

我本以为要好一番龙争虎斗,哪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没用,一个照面就丧失了战斗力,想到体内金蚕蛊,这小东西是用毒行家,却也不是万艾可,只能缓慢给我带来体能、反应和精神上的增长,却在搏斗时给不了我多大的支持。太年轻啊太年轻,我心中无限哀叹着,想奋力挣扎起来,胸背之间确实一阵剧痛,几乎疼昏过去。

  而这时,那男人离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要死了么?
2012-11-17 20:55:00
  我仿佛听到了天国的声音传来,不,是一个故作老成的声音在喊道:“妖孽,胆敢造次。待贫道来降你!”我稍稍偏过头,看见一个着青色道袍的男子从斜里横出,舞着一把破桃木剑朝那浑身是毛的男人劈去。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几个声音在吼着:“警察、警察……”还有人喊:“这是什么怪物?”
  我一口鲜血又鼓出来,心中却稍微安定。然而刚待把心放下,却看到我刚才跌落时滚在地上的那瓷罐娃娃,在打斗中,被一只毛茸茸的大脚,猛地碾成粉碎,流出一小滩清亮的油质物来。接着听到朵朵的一声尖叫!
  这一下我真的是怒急攻脑了,胸中闷痛,眼前一黑,听到几声枪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最后的一丝意识是:你妹啊……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悠悠地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普通的病房里,眼睛被纱布的边缘阻隔,勉强用余光看到左右似乎有好几张床铺。我想站起来,却动不了,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打满绷带,脖子上套着护颈,跟个木乃伊一般。我用尽全力弄了一点动静出来,于是,有一个长相路人、身材肥硕的护士过了来,用手拨弄了一下我的眼睑,问:“咦……有意识了么?能说话了么?”
2012-11-17 21:05:00
  我说能,刚一说话,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烧一般,辣得很,我下意识地说:水……这时,余光中有一个倩影跑了进来,然后我的手被紧紧抓住,然后一头秀丽鸦色长发就把我眼睛的视界给填满,这个女人嘤嘤地哭着说:“陆哥陆哥,你终于醒了,呜呜……”
  我看不到,听声音才知道,是小美。
  于是我又用劲喊道:水……我的声音生涩得很,然而她却听清楚了,赶忙去到了一杯温水,一点儿一点儿地为我喝。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有阿根,还有我店里的那两个老油条、色鬼,他们围着我寒暄了一番,慰问身体,我心中有事,也只是应付着,等到喉咙不再难受了,才问怎么回事。
  阿根跟我说那天他接到了我的电话,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立刻报了警,同时往南城车站的XX酒店赶去。到了车站汇合了出警的警官们,紧赶慢赶地跑到十一楼,刚一到走廊就看到我躺在走廊的地上,一个道士在跟一个黑猩猩一样的生物在打斗,警察们示警不成,开枪打伤了那黑猩猩,结果那家伙见势不对,打伤了两个警察就跑了。
  “跑了?”我问,他点头。
2012-11-17 21:17:00
  这时候医生在护士的带领下过来了,给我稍作检查之后说我的身体素质还可以,撞上、断了三根肋骨,但是恢复得不错,安心治疗……我点头说大概多久能出院,他说要先等一个月吧,等情况稳定了,再回家休养。我不敢问他做手术时有没有看到我身上有溜出一条肥虫子来,猛点头不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宽慰一番就走了。
  我问阿根说我昏迷几天了?现在什么时候?
  阿根说你昏迷足足有四天了,抬进医院的时候跟个死人一样,我们都准备给你搞丧事了,幸亏人家医生医术高明,一会得给人家封个大红包去。我点头,说帐从我那里出。我看小美脸色疲倦,就问是不是好久没睡了?小美甜甜一笑,摇头说没事。旁边的一个店员嘻嘻笑说小美同志这三天就没睡过好觉呢,就把你当老公一样伺候呢。

  小美脸一红,扭过去啐他一口,不让他乱说。
  我很感激地对她说了声谢谢,她脸红了,站起来说她回家去,给我煲一点汤来喝——像我这样断了骨头的,就应该喝莲藕炖龙骨。
  我们目送着小美出去,阿根说小美真心不错,对你好得跟自家未来老公一样,贴心巴适的,你要好好把握,我摇头不说话,阿根有点儿急,问你是嫌人家文凭低,还是先人家谈过男朋友?我告诉你,这个年代,像她这么又漂亮又贤惠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2012-11-17 21:27:00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讲才好——要说我对小美没什么感觉,那是骗人的,这样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子,光对眼球都是一种不少的安慰,又美丽,又有活力,善良勤快;但是,我对她真的就没有那种很浓烈的感情,反而是很珍惜的那种,要我们并不熟,大家一起滚滚床单,当当炮友也挺好的,但关键是她对我的事业(小生意而已)也很重要,而且我真把她当朋友,关系闹僵了真不好收拾。

  我问那天那个道士呢?
  阿根见我避而不答他的问题,有点不舒服,语气生硬地说也住院呢,那小子伤到了手。
  我说能帮我叫一下他不,我要单独跟他见一面。
  阿根本来不想动,但是又想到我另外一个身份,定然是有急事的,站起来说我去帮你叫吧。阿根出去后,我手下那两个老油条店员围上来说,那道士是个花花肠子,说是你朋友,住院这几天我们也给他送饭,天天没事找护士小姐看手相,身边围着一群妞。对了,上次跟你讲在洗脚城按摩院碰见的那个长毛小子,就是他。
  我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们,店里忙,赶紧回去照顾生意吧。
2012-11-17 21:38:00

  他们两个是那种老炮油子,做事懒,一个月大半工资都花销在老二身上,但是为人还可以,机灵,嘴勤快,放店子里招揽生意是把好手,我对他们不错,时常关照,偶尔向我借钱,数目不大我也不拒绝,所以他们很挺我,自以为是我的人。
  见我这么说,他们点头说好吧好吧,赶紧回去给同志们报告陆哥康复的喜讯。
  又过了一会儿,萧克明这杂毛小道穿着病号服,吊着一只手进来了,我示意阿根在门外待着,阿根点头,没有进来。病房里几张床的病人,都各干各的事,或睡觉或玩手机,也不理会这边。萧克明搬个板凳坐下,作一揖,说陆道友终于醒了,贫道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我先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然后焦急地问我的那个瓷罐怎么了——我现在最急的就是朵朵的安危,当时瓷罐被毁,尸油流出,朵朵无家可归,神魂惊悸,高叫了一声……别人看不到,这杂毛小道法力不行,眼力劲儿倒是有的,定然看到了。
  他微微一笑,说:“陆道友,想不到你居然是南疆巫蛊之道的传人啊,既种本命金蚕蛊,又养玉女灵童,端的是阔绰啊,失敬啊失敬!”我苦着脸,急忙说后来到底怎么啦?他眼睛一转,说贫道这几日花销甚大,且又受了伤,囊中羞涩……
  我说我来报销!
  他又说贫道在此处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个落脚之处,去那道教协会人家也不收留……
  我说住我那儿。
  他终于满意地笑了,手伸进怀中,拿出一物来。

2012-11-17 21:52:00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暗红色玉器,块状,质地细腻而均匀,蜡状至油脂光泽,边际浑圆,雕刻有天狗食日的图案,造型古朴,然雕刻技艺并不怎么高明,简陋,并非专业匠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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