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关系 作者:跳跃的火焰 推荐by逸风 18~21

第十八-十九章 蝎子的尾巴

初雨被带到了云南,然后又被偷偷的带出了境。让她吃惊的是他们去的并不是泰国,而是缅甸。
自从沾染上陆子墨,被绑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初雨的心里却有一种特别的不安感。
就算是先前在国内的时候,雷诺的人行事也是低调的。可是这次绑架自己的这帮人,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就抢人。而且他们安排格外紧密。很快就将初雨转移,顺利瞒过追踪的警察耳目,甚至跑出了境外。
一路日夜兼程,出了中国的国境之后这帮人的态度和气焰明显的更加嚣张。到了缅甸的境内他们不再那么急于逃脱追捕和赶路,看着初雨的眼神,也就一天一天的不怀好意起来。
带了缅甸境内这帮人将车换成了一辆敞篷吉普。专走山远小道。休息的时候下车到路边的小店里买什么东西从来不给钱,可怜的老板如果多说两句一帮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初雨被捆住了手脚安放在吉普车后座上,无论谁离开都会安排一个人在车上看着她。根本没有什么逃脱的可能。何况在这个地方,她语言不通。这么被捆着手脚明目张胆的仍在后座上也没有村民敢上来询问,更别提对她施以援手。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星期,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独立的克钦邦特别行政区的下属地——孟拱。
时值雨季,克钦邦已经进入了汛期。一路行来江水汹涌,河水滔滔,就连道路两旁山上茂盛的植被在雨水的冲刷下仿佛都绿得出油。一行人一直到了孟拱河边的一个寨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壮健的男人,正忙着孟拱河的河堤加固工程,防止洪水倒灌。
吉普车颠簸着一直开道了寨子里。说是寨子,结构也很简单。一大群木头房子围着中央的一个大土坝修成一圈,外围就是厚重的木头城墙。可能是为了防水和防虫,所有的木头房子都凭空架起了三米多高,屋前伸出一块空中平台,有大有小。吉普车开到一个平台前停下,几个男人将车后的初雨拽了出来,拉扯着上了楼。
了七天折磨。初雨的样子早已非常的狼狈。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蓬乱,就连身上白色的衬衣也变作了污灰色。几个男人拉着她进了房间,突然改口说英语。冲着里面的人喊了一声,“索非,人带到了。”
外面阳光强烈,冷不丁进到屋子里初雨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慢慢的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才看清楚面前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非常非常的美丽。具有一种特殊的,野性的气质。微微流转的眼睛里是万千的风情。她看似随意的靠着沙发,却恰好的展现了她身体婀娜起伏的线条。她穿着缅甸传统的服装,绚丽的色彩让她的容颜更添几分丽色。
初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初雨。渐渐的就显露出一股轻蔑的神情来。索菲抬起大眼睛看了看初雨身后的男人,“她真是就是那个女医生?”
“是的,索菲小姐。”
初雨身后的男人恭敬的回答,索菲慢慢的站起身来,她的身材非常的高挑,传统的服饰更加的突出了躯体线条的完美。索菲绕着初雨走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传陆宝贝这个女人。太一般了。这样的姿色,满大街不都是吗?”
周围的男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索菲抬起纤细的手指抚摸过初雨的下颔,看着她的视线不怀好意:“女人,陆说你只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可是真的?”"
初雨迎视着索菲的目光。这个女人美则美矣。看的时间久了,却觉得她的身上透出一股掩藏不住的阴毒感。这么被她注视着,就如同被一条色彩斑谰的毒蛇紧紧地盯住一般。初雨淡淡的笑了笑,平静的开口,“你说的陆子墨,是我曾经在PUB里捡的那一个?”
索菲的眸子掠过一丝寒光,随即绽开一个笑容,“嗯,看来是没必要千里迢迢的把你从中国弄过来。我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怎样的绝世美女呢。太出乎意料了。”索菲顿了顿,突然惊讶的看着旁边的男人,“你们没听见吗?她是我的客人,为什么还要绑着她?”
旁边的男人应了一声,上来替初雨松了绑。困住自己七天的绳索终于被摘掉了。初雨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腕,上面已经出现了青紫色的勒痕。索菲笑笑,“雨,你会原谅我吧?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结婚之前当然想知道会让自己丈夫动心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做几天我的贵宾就当作我给你道歉。然后我再派人送你回中国好吗?”
“没关系。我理解。”&
初雨揉着手腕,僵麻的感觉散了些。索菲孩子般的欢呼一声,转头看着旁边的人:“陆呢?告诉他雨已经到了,让他赶紧回来。”
这么说。带她来到这里。陆子墨果然是知情的。初雨垂下眼睛掩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索菲拉着她出了房间走到平台上,旁边有人送上两把椅子。两人坐定,有人又上了咖啡。索菲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能来真好。这么大的地方,能和我说上话的女人几乎没有。当地的女人都不会说英文——啊,忘了告诉你,我是在英国长大的。”
初雨没有接话。索菲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能够遇到陆就像做梦一样。本来以为他对我不感兴趣,没想到这次去泰国,他却主动向我未婚。甚至于我拉出要把他以前的女人抓回来这么过分的要求他都没有反对……我真是太幸福了。”
是不是这样背景的女孩子,从小被当作公主一样的养着,所以心里才会这么变态?!是因为她姿色她觉得对她不构成威胁,所以才放过她。如果构成威胁呢?
初雨不寒而栗。实在无法对面前的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泛起什么好感。
“啊,陆回来了!”
索菲突然站起来,一裙摆,飞身跑下了楼。初雨慢慢的站起来,寨门那边,一辆吉普车扬起满天尘土冲了进来。即使隔的这么远,她也能看见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男人。索菲化作一道彩色的光影,几乎是在车 停的瞬间猛地扑进了陆子墨的怀里,拉下他的头热情无法的拥吻。
窒息。初雨捏紧了平台的木质扶手。感觉到那样粗糙的纹路磨擦着自己的手心直到疼痛,心里的感觉才稍稍好一点。索菲放开了陆子墨,远远的指着这边和他说了两句什么。陆子墨抬头,往这边看来。这么远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看清楚他脸上每一丝表情,那么的淡,仿佛在看一个和他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索菲挽着陆子墨,两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笑语声渐渐接近。初雨心口那股心脏被紧紧揪住的感觉才消散了些。陆子墨的手亲昵地揽在索菲的腰侧,她的曲线这么完美,仿佛就是为了配合他的身体线条而生。刺痛了初雨的眼睛。
两人上到平台上,陆子墨对着初雨点点头,“对不起邓医生。我的未婚妻太淘气,这么纵容她是我的不对。委屈你了。”
“索菲小姐有陆先生这么疼爱,是她的福气才对。”
原本以为自己会僵硬的无法动弹。谁知道开口的瞬间,心,倏的就沉静了下来,避到她自己也触摸不到的角落。感觉不到伤心,也再感觉不到疼痛。
“我会派人送邓医生回国,邓医生放心。”
陆子墨开了口,旁边的索菲摇摇他的手臂:“陆,让雨陪我几天好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说英文的。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闷。而且雨也答应陪我几天了不是吗”?索菲转头看着初雨,笑颜如花,“雨?”
“你答应了?”
陆子墨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她。初雨怔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索菲小姐这么热情,不答应也不行啊。”
陆子墨沉吟了一下,竟然没有坚持要将她送走,“也好,索菲一个人很孤单,就麻烦你陪陪,过几天珠宝行的人过来,我让他们带你出去。”
初雨不置可否。索菲放开陆子墨拉住了初雨的手臂,“走吧,我去给你安排房间。跟我去看看,嗯?”
初雨没有反抗。顺着索菲下了楼。下到大坝上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子墨正转身低头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也许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这个美艳,又能对他构成帮助的索菲了吧?
索菲将初雨的房间安排在了寨子的西南角,面向外面波涛滚滚的孟拱河。寨子里的男人们忙碌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终于停下了大堤的加固工程,初雨洗过澡,换上了索菲拿给她的一套缅甸传统的服装,站在平台上眺望外面的河流。此刻夕阳西下,落日熔金。金色的河面奔涌着仿佛具有自己极绳的生命力。广阔无垠的天空下大地无边无际的延伸。这样的场景非常的震撼人心。
“很漂亮,是不是?”
初雨一惊回头,陆子墨顺着木梯走了上来。初雨看着他,由远及近。面容也就渐渐清晰。这个人的模样从最初见面的那一次开始,就像刀割一样的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可是为什么现在每多见一次,心里的疼痛就会多一分?
“是很漂亮。”初雨看了看不远处平台上正在冲着两人挥手的索菲,一语双关。陆子墨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冷淡的笑笑,“索菲让我过来请你去参加晚宴。一起走吧。”
说是晚宴。一共也就三个人。索菲不断的询问着初雨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像是对她的工作十分的感兴趣。陆子墨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拿过索菲面前的餐盘,替她切好了食物又送回去,这个时候索菲就会看着陆子墨无比甜蜜的一笑。
“孟拱是缅甸玉的产地。我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玉石厂和一家金矿。”索菲笑意盈盈的握住了陆子墨的手,“以后有陆的帮忙,相信父亲会轻松很多。”
“史蒂夫自己就能搞定。”陆子墨淡淡的接口:“这样的家族生意,外人插手可不太好。”
索菲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吃完了晚饭索菲提议去孟拱河边走走。初雨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索菲挽着陆子墨的胳膊出了寨门。顺着安静的河道慢慢的走了下去。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天幕的尽头,初雨回了房间平躺在大床上看着尖顶的天棚。撑过这一段时间吧。只要撑过这几天,等到回了中国,就和这些事物都没有关系了……
黑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的降临下来。初雨翻了个身。暑热和潮湿让她睡得并不踏实。耳边依稀能够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河水哗哗的流淌声,这么长的时间,她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一下神经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在吉普车的后座提防的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黑暗在有灼热的呼吸喷在耳边。是幻觉吧。初雨抱紧了枕头。这么近的气息,陌生,危险。只有在陆子墨靠近她的时候曾经体验过。带着一种血腥的侵略性,让她惊慌害怕。
初雨好象陷入了一个噩梦里。朦胧中自己好象又回到了吉普车上。一帮男人将她扔在后座。自己下车在空地上生火席地而睡。她的身旁坐看一个轮班看着她的男人。他靠的她那么近,视线一直在初雨的躯体上来回打量,目光中渐渐透出一丝贪婪。初雨尽量的把自己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她害怕,不知道这样脆弱的平静什么时候就会被摧毁。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了事实。男人伸出了手,向她探来,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初雨拼命的往后缩着,却依然逃不掉那双手在她身上任意,她想喊,喊不出声,想逃,逃不掉。初雨都快要急疯了。那个男人终于控制住了她,一翻身压倒了她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压感惊醒了初雨,极度恐惧的几秒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上真的有一个男人。他正喘着粗气,去扯开她的内裤。初雨一声尖叫,然后仅仅叫了一半就被这个男人捂住了脸,他的气息很粗重,黑暗中有冰凉的东西抵到自己的脸颊上,开口是生疏的英语:“不要叫。否则死。听见没?”
初雨紧紧的并拢自己的双腿不给这个男人可趁之机。男人越是得不到手越激动。终于抛开了手上的匕首,伸出双手野蛮的去掰初雨的大腿。初雨奋力的和她抗争着,左手垂到了地面上四处摸索,握到匕首的一瞬间用力的提了起来,朝着男人的胳膊上狠狠地划去。
男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妈的够味,我喜欢!”
男人用力撕扯初雨的裙子,然而动作只做到了一半,整个身体突然失去了生气,颓然向着她倒了下来。
初雨用力推开男人的尸体,跌坐在地。她觉得腿部剧痛,因为恐惧和紧张身体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只能那么退着退着一直退到平台之外,尖声叫救命。
陆子墨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脸上的神情很冷。他的唇紧抿着。并没有看旁边还在发抖的初雨一眼。索菲轻轻的拍着初雨的肩膀,回头告诉身边的人,“快去把医生请来,好好的替雨检查一下。”
“索菲,寨子里的男人们,太久没有女人了。”
陆子墨开了口,意外的云淡风清,“你应该把附近村落里做这个生意的女人集中起来,每个月来寨子里几次。”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初雨的床上那个男人还面朝下的地趴着。他的右边胳膊上有一道短短的刀痕,从里面痛出来的鲜血却染红了大半个房间。索菲嗯了一声没有搭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初雨低着头,听见了陆子墨的话,心凉到了极点。
真可笑。某一个瞬间她还是希望他能救她的。可是这个男人什么也不会再为她做。
当她被绑架的时候他坐视不理。
当她几乎被人强奸的时候他怀里拥抱着索菲。
当她杀了人依靠自己活下来的时候,他说寨子里的男人缺少女人。
这才是真正的陆子墨吧。冷血的,残酷的,冰冷如同大理石的男人。
她所看见的那些,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
外面传来声音,寨子里的医生刘走了上来。索菲站起身对着周围的人都点点头,“你们都出去,让刘好好的替她检查一下。”
索菲走到门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陆子墨,眼底微寒,开口语气却很轻柔:“陆,我知道你很担心,你也下去等吧。”
陆子墨扭头,居高临下的看了索菲一眼,这一眼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挂不住,可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转身下了楼。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医生才下来,那个男人的尸体已经被人抬着运到河边去埋葬。初雨在索菲的安排下换了个房间休息。索菲看了一眼陆子墨,视线才落到刘医生身上,“她怎么样?”
“身上有很多淤伤。特别是大腿,外伤比较严重。不过庆幸的是她还是个处女……”
“处女?!”
索菲惊讶的站了起来,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飞快地看了陆子墨一眼。刘尴尬的看着两人。“外伤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不过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她好好的修养——女人遇到这种事情,刺激都是非常大的。”
刘医生匆匆告辞,屋子里一瞬间很沉默。索菲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柔柔地靠了过去,“陆,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和她真的没什么……”
“现在你满意了?”
陆子墨回头,语气冷淡,“我说过邓初雨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陆子墨向来不承人情,你对我的信任就这么多。”
陆子墨淡淡的冷笑一下甩开了索菲的手,“索菲。这个婚,这也并非非结不可。”
初雨隐约听见了旁边屋里陆子墨和索菲的声音。靠着木墙,乏,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着自己的手,还在发抖。她的这双手,还在医学院的时候教授就曾称赞过她,说她天生就是用手术刀的。她挽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无辜的,有罪的,对她而言都只是病。
可是今天,她杀了人。
她清楚地知道上臂内侧的那条动脉血管。如果割破,涌出的血量会是心脏供血量的四倍。所以人会在两秒之内死亡。她甚至还清楚地刻当时自己拿起了刀朝着那个男人划下去,肌肉分开夺走他人性命的时候,原来和救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一瞬间她的心冷硬无比。
房门突然被推开,陆子墨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捏紧了拳头,突然朝她走来一把的打横抱起她往外走。索菲追了出来却不敢说什么,远远的看着陆子墨将初雨放在吉普车上扬长而去,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陆子墨的车开得飞快。道路不平,颠簸着让人恶心。初雨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勉强撑住,走到峡谷边上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偏头干呕。这一下身体里好像翻江倒海一般,仿佛连胃都要吐出来。可是呕出来的却只是淡黄色的水。
陆子墨停了车,看了她一会儿,伸手从车座下拿过水壶递给初雨。初雨抬头看着这个男人,新仇旧恨突然涌上心头。猛地抬手打掉了水壶恨恨的看着他“陆子墨,谢谢你的假好心,我只要你把我送回中国,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再不沾惹我半分就好!”
他定定的看着她,双手在身边紧握成拳,复又放开,初雨心中情绪翻涌,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摆脱这样的状况。她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名叫陆子墨的漩涡,无论她愿或不愿,总是被拉扯进去越卷越深。
初雨转身想要下车,他去快她一步猛地过来摁住了车门,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抱里,他的气息突然之间靠得这么近,扑面而来,初雨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转身,想说的话尚未出口,都淹没在他落下的吻里。
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状况,这个吻又算什么。初雨的心里觉得绝望,奋力的推拒,他压住她的反抗,微用力将她抵在了车门上。衣衫轻易的被开。他的手指抚摸到她的肌肤。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体温,让她呼吸困难。陆子墨的吻眷恋的印在她的身上。让她逐渐忘记了挣扎。心里想要压抑却终究压抑不住的情感汹涌而出。初雨觉得自己的脸颊边一片濡湿。
为什么,她如此无能为力。
陆子墨感觉到了她的泪水。微微放开了她,低头看进她的眼睛里去。他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纠结着,让她心猛地一抽。
陆 子墨沉沉的开了口,“这次你离开,我保证从此和你断得干干净净。”


第二十章 毒药
她还在他的怀里,他却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初雨看着陆子墨。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承诺,所在若有若无的感情都是她自己在猜测,不断不断的猜测。有时候初雨在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是自作多情。可是如果不是他有这样的态度,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陆子墨放开了初雨,出乎意料的,她却突然间抓住了他的胳膊,顺势扑进了他的怀里。陆子墨有一瞬间的惊愕。怀里的这个女人大胆的跨坐到他的身上,揽住了他的脖子。初雨的脸色绯红,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他的小腹结实,有力,磨擦着她因为狂野的坐姿而暴露出来的柔嫩的腿侧。陆子墨抬手握住了初雨的双腿:“初雨……”
初雨低头,在自己的勇气消失之前吻上了这个男人。感觉到唇下的陆子墨僵了一下,突然之间仿佛一直压抑着的什么全部爆发。他用力的搂紧了她回吻过来。初雨觉得几乎窒息。她想要开口问他,可是他根本不给她机会。纠缠着她的唇舌,让她呼吸不能。,
他的手游走到了她柔软的腰后,扶住她的身体,将她用力的压向自己。隐秘之处接触到的火热让初雨的身体轰的一声燃烧起来。她忘记了最初自己的意图是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对自己的看法是怎样,只能在他的带领下随着他疯狂堕落。
身体的线条,呼吸的温度,皮肤的触觉,眼神的诱惑,他们彼此被对方深深的吸引。初雨几乎承受不住这个男人抚摸她身体时掌心的热度。那样的灼热仿佛顺着她的皮肤侵入她的血液。随着每一次心跳逐渐逐渐的汇聚到心里,让她的心跳发狂。"
“初雨……”
他的声音干哑,暗沉的响在她的耳边。这样的呼吸仿佛一种魔咒,扰乱着她的神经。陆子墨的手掌顺着她紧紧攀附着他腰身的腿渐渐上抚,这样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全然失控:“初雨……”
她的长裙被撩起。柔嫩的腿上布着紫色的淤痕。他眼睛里的颜色于是越发的深,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到驾驶台上,在她惊慌的注视中向着她俯下了头去。
初雨的躯体猛地一绷,如遭雷击。他的手和唇爱抚着她身体上的伤痕,逐渐逐渐的挪移向她最隐秘的地方。初雨羞涩的想要挡住自己,被他轻轻的推开。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神色落到他的眼中越添他的疯狂。
“为什么要诱惑我,恩?”
陆子墨失去了镇定,他和她之间从最开始到现在,他总是捉弄她的,却又在彼此的身体接触中合身而退的那种镇定。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危险的火焰,这样的火势从他的身上蔓延到她的身上,就要燎原。
初雨想要躲避陆子墨的抚触,却又觉得浑身无力,软软的被他尽数掌握。陆子墨的眉目间神色危险,充满了征服和杀戮。她勾引出了他潜藏的兽性,这个恶果只能由她自己来承担。
“你……”初雨倒抽一口气。刚开口话就在唇边消失。他将她拉了下来,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大手扶在她的臀后,让她不为人知的起伏紧密地贴合他的昂扬,充满暗示性的捧着她的身体轻轻的移动。初雨猛地抓住了陆子墨的肩膀,被他俯身吻住了所有将出口而未出口的话语。
峡谷里除了风从头顶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大河汹涌的奔流。那样的声音落到初雨的耳朵里,好像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陆子墨的吻再度蜿蜒到她的胸前,很意外的顿了顿,随即警戒的抬起了头,侧耳听了半响,眉头渐渐皱紧。漆黑的眸子里失控的混沌逐渐散开,整个人渐渐冷却下来。
陆子墨将她抱起来放到一旁,揉了揉她的头发,“坐好。”
他发动了吉普车,渐渐的神志回归,初雨也听出了不妥。回头,身后很远的地方扬起数道滚滚的黄尘,正随着他们的来路狂奔而来。陆子墨摸出了手机拨通,“巴与,在前面见,初雨交给你。”
陆子墨挂断电话,偏头看了初雨一眼,猛地一踏油门,吉普车怒吼一声全速而去。地面颠簸无比,初雨牢牢地抓住车门才能防止自己被甩出去,很快到了峡谷口。巴与已经站在一棵大树下。陆子墨将车猛地停到树边,拉出初雨走到巴与身边,什么都没有说,巴与说了一句得罪了,猛地横扛起初雨几个踏步走到峡谷边,隐身在浓密的树丛中。
她以为巴与会带她就此离开,他却没有。巴与扛着初雨,轻松无比的登上了近旁森林里的一棵大树,将她放到粗壮的树枝上,示意她不要出声。随即从上层的树枝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大包,当着初雨的面打开,动作迅速的开始组装,不过数秒就组合成了一支狙击枪,稳稳的托着,向着陆子墨所处的方向瞄准。"
陆子墨看了两人离开的方向半响,慢慢的走回吉普车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了数口,追兵就已经赶到。一群吉普车呈伞形将陆子墨团团围住,当先的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看了陆子墨一眼,又看了看空空的车:“陆先生,索菲小姐让我们来送邓小姐回国。”
陆子墨低头没有说话,慢慢的吐了口烟圈,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冷哧了一声,“谢谢索菲的好意,邓医生我的人已经送走,不劳她费心。”
几个人对视一眼,先前开口的那个男人陪着笑,“陆先生,索菲小姐的脾气您也知道。咱们这几个人如果交不了差,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你们几个差不了差,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子墨站起身来,扔掉烟蒂,毫不在乎的用脚尖碾灭,“你们这些垃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还想我来替你们擦屁股?”
几个男人刷的变了脸,有忍不住的手已经摸到了身后,开口的男人脸上强撑着笑容,猛地一把抓住了身边兄弟的手,看着陆子墨,话却是对着身旁的人说的,“陆先生说笑了,兄弟几个无论如何都不敢开罪陆先生。否则索菲小姐那里过不去。日后陆先生和索菲小姐结婚,大家总还是要仰仗陆先生的。”
初雨静静的看着下面,陆子墨听了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默不作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扫过几个手还明显放在身后的男人。巴与稳稳的托着枪,如同一块凝固的石头。只要有任何人对陆子墨不利,他就会率先发难。
他不是索菲的未婚夫吗?为什么看上去好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索菲的手上明显对他有着巨大的敌意,而陆子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绝对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
陆子墨终于坐回了车里,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男人,满不在乎的笑笑,一踩油门绝尘而去。后面追上的一批人面面相觑了半响,再开口的时候说的是缅甸语,初雨不知道对方到底商量了什么,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也能看出来不善。一批人分作两队,一队朝着峡谷外追去,一批人追着陆子墨回了山寨。
等到下面的人都消失。巴与收了枪,转头看看初雨,他好象一点也不意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重逢。拆卸枪重新入入黑色的大包里,看了看天色,“我们现在走山路从峡谷上方往回走,中午的时候应该能够回到山寨附近。”
初雨不明白的看着巴与。这个男人说完了话。动作利落的将一个沉重的大包背到背上,率先滑下了大树,随即协助初雨落地。他转头看了初雨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周围,都是毒蛇的势力范围。凭借我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带你安全的离开。我能做的只是暂时保证你的安全,等到合适的时机,由陆带你走。”-
此时已经是凌晨,渐渐的天边透出了一种浅浅的蓝色。森林里的光照还是不好,如同黑夜。初雨随着巴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路很难,但是他们必须前进。偶尔会听见天空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每当此时两人都会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潜伏在森森里一动不动。山寨里并没有配备很先进的机型。在峡谷上方来回巡逻的多是二战时期的老式机,兼作撒农药的用途。
这个晚上飞机还有吉普车,以及嘈杂的男人吼叫声,仿佛一直就在离他们很近很近的地方,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暴露他们的行踪。就在这样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走了一夜,终于天亮了。
此刻初雨与巴与已经走到了森林的边上,到了峡谷的断口,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瀑布奔涌而下。水声雷鸣,溅起的白色水滴在初生的阳光下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芒。尤其是站在高处望下云,越发的觉得气势宏伟。巴与冲着初雨大喊,可是这样的嗓音下几乎听不见什么东西。巴与无法,只好指了指下面,示意初雨随着他下山。
孟拱被称为野生植物和动物的乐园。太阳升起来之后,森林里突然也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动物的声音。偶尔头顶扑簌飞过去一个东西,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消失不见。
初雨觉得身体非常的疲惫。昨夜惊恐的遭遇。陆子墨带着她离开山寨,到和巴与奔行了一夜,她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和机会。可是初雨愿意这样让自己疲惫,只有精神上疲惫到极点她才能阻止自己去想任何有关陆子墨的事情。
可是发生在峡谷口的那一幕始终围绕着她。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即使身体已经这么疲乏,陆子墨的抚触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看不清楚他的态度。他所说的,所做的事情总是让她疑惑。
好累。神经仿佛也跟着疲乏,不愿意去多想什么。她想问的问题先前没有问出口。可是就算问出口,知道了他和答案又怎么样。
初雨不知道。
随着山势的下行,水花声反而小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峡谷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喇叭口,将瀑布的轰鸣进行了放大。初雨觉得自己再多走一步小腿就要断了。可是还是咬牙坚持跟在巴与身后,一声不吭。
巴与终于想到了身后的是个女从,提出来休息,初雨没有和他逞强,就地坐在靠这一棵大树喘气,巴与放下包,从里面拿出来食物和水递给她,“吃点,补充体力。”
初雨道过谢接过来,巴与坐到了离她不远的地方,看了初雨半响,突然开了口,“邓医生,你和我以前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
“陆子墨还让你保护过很多女人?”
初雨挑眉,面前的大块头出乎意料的笑笑,“不,他以前都是让我杀人,你很坚强。”
初雨沉默的接受了巴与的赞美,低头咬了一口面包,不坚强又能怎么样。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而浊其他任何人。
“我们这是去哪里?”
初雨转开了话题。巴与仰头喝下了大半瓶水,抬手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去淘金场。”
巴与看着初雨,“陆先生在这里有一个秘密的淘金场。毒蛇也许知道,不过为了表示友好他不会来动这个地方。也许暂时躲在那里是最安全的。不过邓小姐,你要明白一点,只要还在缅甸境内,就没且个地方是绝对的安全。”
初雨默然,经过了这么多,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此刻她的心智也更加的顽强了起来。或许巴与的话要改为。只要她还和陆子墨有关系,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不会再有一块真正安全的地方。
既然如此,陆子墨将她卷入了如此的境地,她至少应该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即使有一天她真的因为他死了,也不是一个糊涂鬼是不是?!
吃过了东西,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两人又再度出发。一直紧绷的躯体突然放松,再度前行的时候原醚感觉不是很强烈的辛苦仿佛全部爆发出来。初雨咬着牙默默和自己的躯体抗衡。这一次没走多久,巴与突然拦住了她。初雨不明所以的抬头,他拉着她居高临下俯下了身体,贴着草坪慢慢的探到山崖边上。
居高临下的看过云,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山道,顺着孟拱河的流势而修。山道的尽头修着一个寨门,山寨往里,河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建筑。此刻寨门前聚集了数辆吉普车,领头的赫然是索菲,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
“这个女人动作够快的。”
巴与笑笑,拿出望远镜,一分为二,给了初雨一个,远处的场景瞬间拉到了面前。耳边巴与开子口“……已经搜过了,没有那个女人。”
初雨惊讶的转头看着巴与,他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继续盯着下面静静的回答,“我会读唇语,陆先生也会。”
下面索菲气势汹汹的上了车,一行人扬长而去。巴与放下望远镜,又摸出一瓶水递过来,“干脆在这里休息到天黑再下去吧。索菲这人非常的狡猾。防止她杀回马枪。我们还是看看的再说。”
不出巴与所料,时间不长,又有两辆吉普车开了回来,找了个借口进去又查了一番。这次才算是死心离开。巴与摸着一支烟来,并不点上,只是放在鼻间嗅着。初雨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轻轻的开了口。“索菲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邓医生你错了。”巴与看了初雨一眼,慢慢的开了口,“索菲的目的并不是你,是陆。”

第二十一章 退一步
初雨扭头,震惊的看着巴与。后者小心的收起了手中的香烟,装到一个金属的盒子里,贴身放好,对着初雨点点头,“我们可以下去了。”
索菲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陆子墨?这个想法让初雨不寒而栗。陆子墨显然知道这一点。那么这个婚姻,是在用他的性命做赌注,想要的换取的是什么?!
巴与带着初雨绕过了山寨的正门,从山脚下围栏的侧门进入。寨子里很安静。沿河一溜排的房子在夜色下看不清楚,没有电灯,依稀觉得里面有人。山寨里有许多巡夜的男人和狼犬。强力电筒的光芒划破了夜的黑暗,偶尔一道光照在狼犬的眼睛上,是一种碧透的幽绿。
“不要接近沿河的那一排房子。”
巴与边走边低声嘱咐着:“那里面住的,全部都是淘金工人。他们比野狼还要危险。”
初雨点了点头。两人的前行并没有惊动巡夜的人和他们手中的狼犬。巴与简单的与路上遇到的人点点头打过招呼,领着初雨一直走到山寨的尽头,那里沿着山形修着一排两层的木头房子。巴与打开了其中一扇门,对着初雨偏偏头,示意她跟着他走进去。
巴与进了房间,拉亮了电灯。木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桌子四个木凳,靠墙一排厚生的木头柜子。巴与看了看木柜,用力推开其中一个,露出后面一个一人来宽的山洞入口来。巴与围身拿起一个矿灯,率先走了进去,初雨只好紧跟其后。
走了约摸数十米,山洞豁然开朗。巴与在山洞里打量了一番,走到一个石桌前点亮了上面的台灯做光源,随即关闭了矿灯,“这个山洞在修建淘金场之前就已经存在。”
巴与看着初雨,解下了身上的大包袱,“陆在修建的时候将它藏了起来,这是他在淘金场时,居住的地方。”
山洞里的床,桌子,还有一些高矮不一不知道用途的平台看样子都是依据山洞里本身的石头天然雕刻而成。初雨在一个石礅上坐下,感觉到身下一片清凉。烦躁的心到了这个时候仿佛才稍微安定了一点。巴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拿起一把枪站起来:“我去外面的屋子住。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过几天陆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这两天要委屈你在这里暂时呆着了。”
初雨点点头,不想说话。巴与想了想,转身又从自己的黑色皮包里摸出一把手枪递给初雨:“这里是淘金场。拿着把枪防身。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和陆都来不及救你的话。”巴与笑了笑,“至少可以死的痛快点。”
巴与是存心吓唬她的么?初雨从这个男人身上看不出什么幽默细胞。默默地接过手枪顺手放在身边,巴与指了指床头的一个收音机,“这里没什么娱乐,至少你可以听听电台广播。”
巴与对待她的态度,好象比起在国内的时候,和善了不少。初雨等到巴与的身影在通道尽头消失,无聊的站了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洞壁上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顺着山洞的一侧居然有一条石阶往上延伸,初雨停步走过去抬头打量了一番,石阶的尽头消失在上层山洞的入口。初雨转身拿过巴与放在桌子上的矿灯,拾级而上。
二层的山洞同一层比起来要小的多。如果说一层是个天穹,二层则是回廊般的围绕其一圈。透过二层洞壁上大小不一的空洞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层的所有情形。二层放着木头的家具。厚重的桌子,书柜,还有一张铺着虎皮的躺床。桌子上散乱的放着许多书籍。初雨随意的翻了翻,各国语言的都有。
这里残留着这个男人的生活痕迹。她很难想象,她看不见他的时候,他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在刀尖上舔血?踩着别人的尸骨,还是在死亡做成的床垫上安眠?
初雨走到躺床上坐下。掌下的虎皮熨贴着她的手心。初雨叹了口气躺上去,闭上了眼睛,虎皮上仿佛还残留有陆子墨所特有的气息,淡淡的萦绕在她的身边。心于是慢慢地安定下来,睡意像海浪般无边无际的袭来。初雨隐隐约约的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摆脱不掉陆子墨在她生命里产生的影响了……
初雨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湖间觉得山洞里有了亮光。初雨懒懒的翻了个身,身体各处的肌肉都在不同程度的酸痛着,初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天亮了。原来山洞并非完全与外界隔绝。高高的天穹顶端有很多细小的空洞。阳光就变成一束一束的从洞顶照射下来。初雨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大自然的美景,眼角的余辉突然扫到书桌旁坐着一个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初雨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掏出枪定定的指着对方。
陆子墨斜倚着书桌,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面对她的枪口既不惊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我昨晚应该将枪拿走的。”
没想到这么快又会看见他。初雨慢慢的放下了枪。与其说她打算拿着枪自卫,还不如说她是拿着枪给自己壮胆。陆子墨起身。高大的身材在山洞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压迫力。好象只要他存在,她就会觉得呼吸不畅。
初雨偏头避开陆子墨的目光:“可以走了?”
“你就这么着急离开我?”
陆子墨走到墙边的箱子旁,弯腰从里面翻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终于拉出了一瓶酒。他对着阳光晃了晃,走到书桌边坐下,猛地拔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大口:“让你失望了。暂时不仅你不能离开这里。就连我也要在这儿困上一段时间。”
初雨抬头不解地看着陆子墨。这才发现他散披着外衣,半裸的胸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陆子墨顺着初雨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淡淡的笑笑,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初雨下了地,赤脚向着陆子墨走来。光裸洁白的足踝与暗灰色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着他的神经。陆子墨偏过了头,感觉到初雨走到自己的身边,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
“围绕我们的还能有什么?”
陆子墨动了动,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杀人,或者被杀。”
初雨在陆子墨的面前俯下身来,“我看看。”
他没有拒绝,拔出了书桌上锋利的裁纸刀递给她。初雨接过来,锋利的刀刃上闪着寒光。她看了他一眼,他淡然得看着她,没有丝毫顾忌或者怀疑的意思。
初雨垂下眼睛小心翼翼的顺着纱布割开。面前出现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从左肩开始,斜斜的划过胸前,一直拉到右下腹,暧昧的隐没在牛仔裤里。
“伤口消过毒了。巴与虽然毛手毛脚,手艺还是不错的。”
陆子墨看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开了口。两人仿佛没事般还在开着玩笑。面前的她是如此之近,近到他几乎能看见脸上淡淡的,婴儿般的细细的一怯透明的绒毛。初雨完全的将纱布拆了下来。“为什么不叫醒我?你这样的伤口需要缝合。缝合不容易痊愈。”
初雨站起身,属于她的身处瞬间远离。陆子墨有一瞬间的怔忡。初雨看了他一眼,“急救箱在哪里?”
陆子墨冲着方才找酒的箱子偏偏头,初雨走过去。不愧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这方面的配备还真齐全。初雨提着箱子走到陆子墨身边,示意他仰躺到椅子上方便她手术。陆子墨很配合。漆黑的眼睛淡然的,但是丝毫不离开的看着她,初雨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手脚发抖。她尽量稳住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目光都让她这么承受不住?!
“说吧。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初雨淡淡的开口,先用酒精替他清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一震,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苦笑着开了口,“……你是故意报复我的对吧?”
“我心胸宽广,没听过医者父母心吧?我现在是怀着一般父母心在替你治疗,你应该感恩才是。”
紧张,恐惧,看见他的身体带着这么狰狞的伤口就在自己的掌下。越是精神紧绷,她表现出来就越轻松。这是以前上手术台前长期形成的习惯。她不可以让病人的家属看出自己内心的紧张,久而久之就用这种轻松的态度来掩饰成了习惯。
这具身体,她曾经救过一次。那次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初雨消毒完毕抬头看了陆子墨一眼,他还在那么专注的看着她。初雨的心里突然间泛起强烈的恨意。这个男人啊,凭什么什么交待都没有,弄乱了她的生活,现在还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初雨没有给陆子墨打麻药,拿起了针直接开始缝合,尖利泛着寒光的针尖穿透了皮肤,因为方才消毒时碰到伤口鲜红的血液又再度冒了出来,模糊了她行进的路线。陆子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除了僵硬着身体以外看不出任何情绪。
初雨手上动作很快,密密麻麻的针脚爬在这个男人的胸前,如同一只扭曲的蜈蚣。缝到后来初雨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她放下来针站起来深呼吸转过了身去。等到自己稳定了些再回头,陆子墨正淡淡的看着她。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吧。故意不给他麻醉,故意要让他感到疼痛。可是这样的折磨他一点反抗都没有。初雨看了陆子墨的脸,冷峻的走过去用裁纸刀割开了他的仔裤:“不要乱动,再坚持一下。”
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出他的脸已经几乎没有血色,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可是整场缝合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吭一声。
“你运气好。虽然创面比较大,还好伤口不算深。”初雨终于收手的时候连双脚都在颤抖。她再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内衣都被冷汗给浸透了。她也没有心思在他面前再强撑下去。
陆子墨仿佛比她还要疲惫。拿过桌面上的洒瓶,仰头灌了一口。初雨缓过一口气来,勉强起身抢过了陆子墨手上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大口,出乎意料之外的辛辣顿时浓烈的呛进口腔,让她撇开酒瓶不住口的咳嗽。
陆子墨懒懒的看着她,“消气了?”
是他是疯子还是自己是疯子?!
初雨抹了抹唇边咳嗽出来的酒沫,怔怔的看着陆子墨。她故意折磨他,而他居然也就这么让她折磨。初雨偏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杀了索菲的情夫。”
陆子墨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谈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名义上来说,她还是我的未婚妻,本来对于她的事情,我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突然觉得不想和她再这么耗下去。那个男人倒霉。爬进索菲卧室的时候我正在里面,当场杀了他。”
初雨静静的听着。陆子墨动了一下,调整一下姿势,胸前的疼痛让他低头看了看,怀疑的看着初雨,“小雨滴,你的女红真的不怎么样。你看看针脚,有够乱的。我真有点后悔刚才让你任意妄为。”
初雨没有接话。她没有办法开口。陆子墨顿了顿:“索菲和我翻脸,说我不应该在她的地盘上杀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陆子墨冷哧一声,“我知道她不会善了。没想到这个女人明面上放我出了山寨,暗地里在外面埋了那么多人。如果这次杀了我,估计她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推到那个被我杀死的男人身上吧?”
“你明明知道索菲要你的命,你还要和她结婚,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命都不顾了?!”
初雨终于抬起了头,她的话一出口,两人之间就冷场了下去。陆子墨看了她良久,脸色渐渐冷“小雨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得多。”
这就是陆子墨的态度。他依然是这么清晰的划明两人之间的界限。他没有打算让她参与到他的生活之中。他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她卷进来,为什么要破坏她的生活,为什么要让她因为他一次一次的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陆子墨,总有一天你会死的不明不白。”
初雨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哪怕只要有一刻可以逃离这个男人的身边都好。身后隐约传来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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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太好啦!超感谢的说! -tire2010- 给 tire2010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2/01/2010 postreply 09: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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