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看到老板发的第一封邮件，organizational change，不知道又是谁倒霉了，一看原来是Stephanie，她因为是我的邻居，而且和我们家的原房主是朋友，有时候互相搭个车什么的，所以很熟。
她长得是人高马大，从爱尔兰来的，人很勤快，很有热情，但就是话特别多。原来是做前台的，去年因为公司搬家，先前的总务助理被裁了，很多办公室的杂事没人打点，就提拔了她，她的女儿本来part time在前台帮她，后来也成为全职了，小女儿上大学，也经常来打工什么，她管理mail room的人，负责和房东的联络，和采购办公杂物等等，总之她工作很用心，上上下下关系搞得都很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裁了哪？
原来，因为公司的业务是很有季节性的，在年底年初总要让一部分人走，到了三月以后又要召。总之每周一早上HR就给我发来当周新雇的和裁的，我就更新一下人员表，用来计算当周生产效率，和预算做比较，提出本月的建议是需要人还是减少人。这个是比较敏感的话题，大概去年在餐厅和同事聊这事，被别人听到了，还桶到了总经理那里，所以现在就学乖了，这样的保密事情尽量不提。总之，有人说了，没人喜欢你们财务人员，不给公司带来效率，就是算算算，然后就说利润率低了，该裁员了。
员工大会上总经理做了动员，业务量没有预计的好，所以如果有人愿意自动离开一段时间，过两个月再回来，这样就给公司帮了忙。真有这样的，我认识的一个中国同事，小孩子才1，2岁，刚好1月份计划回国探亲，干脆就请了长假，到4月份再回来。要说挺好，许多移民都有这样的需求，就是回国探亲假期太短。
当时老板不在场，我们听完这个动员，就说其实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每年年初不都这样吗。Stephanie这个乌鸦嘴，她说公司就是称这个机会干掉一些不想要的Dead meat， 她描述了往年裁掉的人，她们如何不好。
毕景能自己提出离开的是少数，所以还是由管理者决定让某些人临时回家，Stephanie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当天我没上班，听同事说她很生气，又摔门，又叫嚷，整个楼都能听见，很没给老板任何面子。
Stephanie生气的是就在同一天她女儿走，另一个部门召了新人，作为职务合并，她有一些时间要过来帮前台。大概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口袋的钱花完了，也没有新工作的迹象，她又给老板写信，问许多人又被召回了，她能否回来？
老板是什么人，属下对他唯命是从，这些年我看到过他撵走了无数和他做对的人，和能力没有关系，就是一个attitude的问题，能不能成为他的亲信的问题。按说Stephanie基本是她的亲信，连他的结婚周年，还是Stephanie替他老婆订的玫瑰，差不多是他的私人秘书。但老板就是不让她女儿回来，还重新雇了一个新人填充这个职位。Stephanie心里那个别扭，和老板争执，结果也是回家。
老板的乐趣之一，就是把人请走了后，去收拾那人的抽屉。因为他是一个很整洁的人，最见不得看别人的工作场所乱七八糟。整理的结果全扔给了我，据说厕所的吹手机子噪音很大，需要换掉，也让我看看，我想可别把这些杂事给我干。她个人的用品我当天给她带回家去。
见她和女儿在门口扫雪，说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律师，准备和他们一战。想起了去年付出的巨额律师帐单，心想老板怕谁，律师费是公司的钱，丢了工作是你的事。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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